“你……”沈清崇刚想怒斥,可忽然想到沈岁岁这死丫头根本不怕来硬的,她似乎从来就没有因为惧怕而妥协。
“她不能对你做什么,只是最后一眼,想必对你有什么交代吧,你哥哥和姐姐都去过了。”
“外祖母一向疼他们,见见他们就好了,最后时刻就别见我这个让烦心的人了。”
“就是,这见了被气着了,走的不踏实多不好啊,到时候找也找不到我们,还是要叨扰三哥的,您说是不是啊?”沈清晏帮腔道。
天牢那种晦气的地方,他才舌不得自己的宝贝闺女去呢。
谁爱去谁去。
“沈岁岁,你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吗?”沈清崇见她软硬不吃,怒声诘问。
“不顾了,没人顾我,我又何必顾别人呢?”沈岁岁的态度依旧如此。
不去就不去。
沈清崇也没想到她这么不近人情,沈清晏这个当爹的也劝劝,他气呼呼的便走了。
父女俩相视一眼,分明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沈清崇莫不是个傻子的感觉。
沈岁岁见沈清崇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才捂着嘴偷笑:“爹爹,三伯的脚步都快把地砖踩碎了,怕是气狠了。”
沈清晏揉了揉她的发顶:“他自找的,你不去是对的,谁知道那老太太又出什么幺蛾子,能够对儿媳妇下手,对你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外孙女,指不定又安了什么心思呢。”
沈岁岁也是这样觉得的,就算自己想错了,她或许真的只是想见自己一面,没有坏心思。
但她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爹爹,你不会觉得岁岁这样很绝情吗?”沈岁岁不在意那些人的看法,她只在意爹爹的想法。
“傻丫头,你怎么做,爹爹都是支持你的,你今天就算拿刀去砍了他们,爹爹也帮你,顺道再砍几个。”沈清晏笑着道。
沈岁岁笑了,是那种没心没肺的
这个爹爹咋就这么好呢!
沈岁岁原本以为要等很久李暮云的消息呢,却不想不到十天,就有人上门送信。
如今府里的那些别人的眼线都被赶出去了。
而爹爹因为情伤未愈,一直拖着不去当职,用别人的话说,家里一堆漂亮姑娘,誉王爷哪里舍得出门呢。
李暮云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原本就是孟家耽误了她的才能。
她在信上说了李家最近的生意,赚钱倒是可以赚的,却不知道能否赚到沈岁岁说的十万两银子。
这么多钱对谁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沈岁岁其实只是想要借着李家的名,至于赚钱的办法,她早就想好了,而且还能不让人察觉。
于是她亲自提笔,虽然字迹还不算工整,但是已经可以看清楚了。
她写下了自家的计划,又交给了李暮云派来的。
沈岁岁相信,李暮云派来的人一定是仔细挑选过的,她放心,自己也可以放心。
沈岁岁将信纸折成小巧的方块,塞进牛皮纸信封里,又在封口处盖了个小小的梅花印 —— 那是她用萝卜刻的,虽简陋,却是她和李暮云约好的记号。
“路上小心。” 她递给来人时,特意叮嘱,“到了凉州,告李姑姑,按计划来,不必急,稳妥最要紧。”
来人是个精瘦的汉子,穿着灰布短打,眼神亮得很,接过信封揣进怀里,抱拳行礼:“郡主放心,小人拼了命也会送到,老爷还特意让我带句话,您和誉王救了我家姑娘,这个恩情李家永远记着。”
说罢转身就走,脚步轻快,转眼就消失在巷尾。
沈清晏倚在廊柱上,看着女儿踮脚目送的背影,手里把玩着玉扳指:“你那计划,当真能成?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爹爹放心。” 沈岁岁转过身,拍着胸脯,辫子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凉州的皮毛商最近都在愁销路,北边的关卡查得紧,他们的皮子运不出去,堆在库房里发霉。我让李姑姑收了那些皮子,按我说的法子硝制 —— 用葡萄汁泡过再鞣制,既软和又带点清香味,准能卖给南边的绣坊做袄子面子。”
她掰着手指头算:“一匹生皮收价五两,硝制好能卖十五两,十匹就是一百两,一千匹就是一万两…… 咱们收五千匹,再打通漕运的路子,悄悄运到江南,保准被抢着要。”
沈清晏挑眉:“用葡萄汁硝皮?这法子倒是新鲜。”
“是呀,” 沈岁岁笑得狡黠,“别人只知道葡萄能酿酒,哪想到还能硝皮?这样既用了凉州的葡萄,又清了皮毛商的库存,李姑姑从中赚差价,谁也挑不出错来,还以为只是寻常的生意周转呢。”
沈清晏揉了揉她的发顶,眼底满是笑意:“鬼主意倒是多。不过漕运那边……”
“爹爹忘了?宋叔叔的远房表哥在漕运司当差呀。” 沈岁岁眨眨眼,“上次宋叔叔还说,欠咱们个人情呢。”
正说着,宋庭掀着帘子进来,手里拎着包刚出炉的桂花糕,老远就喊:“岁岁丫头,猜我带什么来了?”
沈岁岁眼睛一亮,扑过去抢过纸包:“宋叔叔最好了!”
宋庭瞅见桌上的信封,笑着道:“我舅舅那我已经说过了,保证万无一失。”
沈岁岁塞了块桂花糕进嘴里,含糊道,“宋叔叔,爹爹说的没错,关键时刻,您真的能够排得上用场。”
宋庭被夸后,立刻笑呵呵的,“那当然了,我这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是你救的,这点小忙而已,何况我也有好处的不是?”
“没错。”沈岁岁笑呵呵地道:“不过这件事……”
“我懂,真的被知道了,那便是我想赚钱,若是不知道,那就继续。”
“不过岁岁,这么好的主意,你是如何想到的?”宋庭的疑问也是沈清晏的疑问。
沈岁岁自然不知道这样的法子,不过她有系统啊。
系统里的书很多,她用积分兑换了一些,看到上面的很多奇奇怪怪的法子,都是她听都没听说过的,可她相信系统不会骗人,于是在看到了这个法子后,觉得最适合当下这种情况。
“我之前在庄子上,听人家说起过的。”沈岁岁含糊地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