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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011

作者:青石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到屋中时耽误了时间,露珠已将桌子收拾干净,打好热水等她回来泡澡。


    “哎路上迷路了,耽误了些时间,赶紧趁热喝吧。”时宁又从怀中掏出两枚点心,“吃点甜的压压苦味儿。”


    “多谢姑娘!”露珠兴高采烈地吃起来,“这个时间了厨房还有点心嘛。”


    时宁刚将头发放下,偏头道:“可能今日厨房备得多些吧,我去时正放在保温的食盒中呢。”


    一切收拾妥当,时宁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躺在浴桶中,水漫过肩颈处,只觉得一阵麻酥酥的痛感。


    她又想起太子那双炙热的大手,心跳竟不觉加快了几分。


    翌日清晨,时宁一觉睡到自然醒,她从前还在想入了东宫岂不是要早起请安,如今看来当真是多虑了,各宫上下完全没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太子妃放在心里。


    肩上的咬痕有些红肿,时宁看着铜镜中深入的牙印,心中不免恼怒。


    太子依旧是早早去了承泽殿,他竟像个没事人似的?


    更气恼了!


    一直到了下午,依旧不见太子身影,时宁其实也习惯了,他不在自己也清静些。


    不过估摸着日子,过几日便是父亲的生辰了,也不知能不能回家一趟,说起来成亲后的这些日子都没回过家,太子连自己的父亲母亲都没敬过一杯酒。


    想到此处,时宁又转念一想,可她嫁的人是太子,太子是君,怎有向臣子敬酒的道理?这么一想,心中又好受了几分。


    直至晚间,裕贵妃身边的顾嬷嬷突然来访,还带来了不少礼物。


    顾嬷嬷看上去比群嬷嬷年长几岁,打扮上却是要年轻几分,她直了直身子,笑道:“太子妃,前几日我家娘娘得了几匹好料子,特地挑来送给您,眼看隆冬将至,且做几身合适的衣裳。”


    时宁自然知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本想推脱,顾嬷嬷又道:“太子妃莫要推辞,这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念您照顾太子殿下辛苦,特地嘱咐您定要收下。”


    她将陛下都搬了出来,时宁只好照单全收。


    收下东西,顾嬷嬷脚步刚出迎善阁,便听见一声“太子殿下”的福身礼。


    太子一身沉重的官袍迎面而来,腰间玉坠叮当作响。他声音带着一丝疏离,“太子妃又收礼了?”


    时宁不知道他一天是吃了火炮还是吃了炸药,简直一触就炸。


    她故作不在意地一笑,走近拉了拉他的衣袖,用着撒娇的口吻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这个月十九是我父亲的生辰,我能回家一趟吗?”


    见太子没反应,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入宫这么久一次都没回过家……”


    太子喉间微微一动,低哑道:“这个月十九?”


    时宁狠狠点头。


    “回几日?”


    “大抵得两三日吧!”


    太子得到回答,微微颔首,“你回去便是,随你待几日。”


    “是!多谢殿下!”时宁心情愉悦了几分,“殿下,一起用膳吧!”


    太子沉了沉眼,“不必,你自己吃吧。”


    时宁眉头一皱,此人心情当真阴晴不定。


    晚间,刚用过晚膳,今晚时宁吃了一大份卤香肘子,吓得露珠都没让她再吃珍珠米饭。


    “哎呀姑娘!不能吃太多了!”她语气渐弱,害怕被外面的宫人们听见,“太饱了夜间睡得难受。”


    时宁心满意足得朝座椅上一靠,“太舒服啦!”


    若是在家,自己还真没这么自在,父亲母亲都是恪守礼仪之人,哪能看得惯自己这般行径。想不到入了东宫这个是非之地,遇上了这个对自己毫不在意的太子,自己才能这般潇洒!


    “太子妃,出门消消食吧,就在菊花园里面走走。”露珠依旧担心得很。


    时宁摇摇头,偏头撒娇道:“好露珠我走不动,太撑了!”


    “不行姑娘!快起来!”


    “这样伤脾胃姑娘!”


    “姑娘!”


    露珠对着她一顿输出,时宁终于支撑不住,哭丧着脸被她推搡到了外面的小院子。


    天边一片五光十色的祥云,映得四周花草树木都变了颜色。


    时宁坐在东宫的小湖边吹着晚风,忽一阵狂风大作,风沙迷得她睁不开眼。深秋的这个季节天气说变就变,方才还好好的天如今已沉得不行,仿佛下一秒就要压上了头。


    太子晚膳后心情异常烦闷,可他却不知道在烦什么,似乎一想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太子妃就来气。


    “殿下,湖边好像是太子妃。”群嬷嬷微微眯眼,仔细瞧了瞧,“真是太子妃,她身边是露珠那丫头。”


    “殿下,不如我们也出去散散步?”


    太子瞥了一眼窗外,那个鹅黄色的人影格外显眼,从前宫中不曾有人穿过这般明媚的衣裙,他竟觉得格外刺眼,但又忍不住地想看。


    “风大,不去。”


    时间又过了好几日,这几日太子依旧忙得早出晚归,直至临近回家的前一夜,时宁才与他见上面。


    他这几日似乎又瘦了些,整个人看上去也疲惫了不少,脸上的胡茬也不曾刮过。


    “殿下,你找我?”时宁缓缓走到隔壁屋子,虽说两人的距离只隔着一堵墙,可两人的心中的距离却如牛郎织女般遥不可及。


    太子依旧坐在靠窗的软榻上,剑眉星目,凌厉冰冷,桌案之上还有一碗汤药冒着热气腾腾的雾气,衣领处烫金的滚边将一切点缀得刚刚好,皇室威仪展示得淋漓尽致。


    “坐吧。”太子捋顺碧绿暗纹的袖口,清言道,“左边架子上的檀木盒,你去取来。”


    时宁虽疑惑,但还是照旧。


    檀木一股淡淡的清香,盒子有些份量。


    “殿下,给您。”时宁将木盒放在他手上。


    太子微微抿嘴,似乎有些没有如他的意,但他没说话,只是将檀木盒轻轻打开,里面露出一支双凤戏牡丹的金钗,钗子下的挂坠晃得时宁眼睛丢都花了。太子将金钗递到她手上,淡淡说道:“你戴上。”


    时宁受宠若惊,“啊?”


    “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时宁微微撇嘴,对着铜镜将那金钗插入格格不入的发髻。


    太子皱着眉,“转两圈。”


    时宁如他所言又转了转圈,粉色石榴裙微微荡漾,露出好看的弧度。


    太子微微颔首,满意道:“出去吧。”


    “嗯?”时宁一顿,“殿下,这个金钗......”


    “给你你就收着,一天天的穷酸样,也不知东宫是少了吃穿用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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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刻薄道。


    时宁乖乖闭了嘴,他是担心明日回娘家自己给他丢脸了?切!她才不在乎这些虚假的富贵!


    回到自己房间,时宁又将要带回娘家的物件细细清点,给父亲珍藏的骏马踏春图,给母亲养颜的御赐血燕,还有为兄姊准备的紫毫笔与螺子黛。这些都是她嫁入东宫后,帝后赏赐的珍品,一直妥帖收在檀木匣中。


    “姑娘该歇息了,明日还要赶早出宫呢。”露珠铺好锦被,轻声催促道。


    时宁依依不舍地抚过礼匣边缘,这才移步床榻。烛光里,她指尖在礼匣上轻抚的模样,恰被回头的露珠瞧个正着。


    噗嗤一声,露珠忙用袖子掩住嘴,“姑娘这般模样,倒像是怕这些宝贝长出腿脚跑了不成!”


    “好你个露珠!”时宁作势要拧她脸颊,自己却先笑了,“还不快熄了灯烛!”


    终于到了第二日,时宁早早起了床。


    一身天水碧的织金半袖锦裙配着一件素纱窄袖中衣,袖口露出金丝绣织的花瓣纹样,单薄的刘海将黛眉浅浅遮住,露出一双亮晶晶的杏眼。


    一切准备完毕后,时宁准备到隔壁向太子请安告别。


    “太子妃,你来得正不巧。”群嬷嬷站在门前,“太子卯初便去上朝了。”


    时宁透过琉璃窗朝屋中瞧了一眼,烛光确实已经熄灭,他今日怎么去得这般早?


    “那劳烦嬷嬷告知殿下,我已来过。”时宁轻声道。


    朱轮华盖的马车早已在迎善阁外静候,随行的两辆厢车满载着各色贺礼。此番归家既是为贺父亲寿辰,更是成亲后首次回门,纵使太子未能同行,时宁也要将这排场做得体面周全。


    马车碾过黍京城大街,穿过熙攘的街道,终在杨柳巷深处的朱漆大门前停驻。檐下的铜铃被秋风吹得叮当作响,惊动了门前张望的妇人。


    “哎哟!二姑娘回府啦!”秋妈妈提着裙摆快步下阶,声音又惊又喜,“老爷夫人!二姑娘的轿子到门口了!”


    时宁扶着露珠的手缓步下车,望着熟悉的家门,眼眶微热。


    沈立暨与余淑婉闻声携手走出,两人眼中含泪,喊道:“宁儿!”


    时宁赶紧行福身礼,喊道:“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好孩子,快些进来!”余淑婉一把拉住她的手,“嫁入东宫你受委屈了!”


    时宁摇摇头,笑道:“母亲放心吧,太子殿下待我很好,你们不必担心。”


    沈立暨在朝堂多年,自然知道太子是何等人也,却听见她这个女人如此安慰自己,心中愧疚不免又多了几分,“宁儿,是为父不好!才让你落入虎穴!”


    时宁赶紧又摇摇头,拉着父亲的手,“父亲不必自责,如今我是太子妃,宫里人都得敬我三分呢!”她语气故作轻松道。


    穿过正门来到正院,院中景象与从前无异。下人们将轿辇中的行囊礼物取下,陆陆续续搬入正厅。


    正厅中,沈立暨捧着画卷连连称好,爱不释手,却见沈墨站在垂花拱门前冷笑,“当真是太子妃了,好大的排场,连东宫的仪仗都用上了。”


    “兄长!”沈时珞从屏风后走出,腕间新戴的玉镯透亮得泛出光泽,“二姐姐如今是贵人,哪能与从前比较?”她晃了晃桌上新来的物件,“你说是吧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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