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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鬼王断对错 故友魂尽消

作者:谷天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杉来得及时,鬼王的实力确实不低 ,从李槐自散修为将他引来,到他布下结界稳住即将崩坏的局面,不过一瞬之间。白河刚松了口气,就听见李杉对着李槐怒喝:“你不想活了?!一个鬼修散尽修为意味着什么,你会不知道?”


    李槐顾不上李杉的怒火,只抬头望着他哀求:“鬼王来了,你快看看李桢,救救她!”


    可李杉自始至终没回头看李桢一眼,目光死死锁着李槐:“她早就想自行消散了。若不是你一次次出手控制住她心神,她,何须如此痛苦?”


    这话像一把刀,撕开了李槐的伪装。他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面目渐渐狰狞,厉声反驳:“你胡说!她活得好好的!身为绿林国小皇子,衣食无忧,若真存死志,怎会做那么多事让国民认可?桩桩件件,哪样做得不好?你睁大眼睛看看 ,她凭什么要存死志?”


    李杉眯起眼,怒火未消,语气里带着嘲讽:“她做的事?你是说那几件‘改变’绿林国国运的事?比如修水利时,‘阴错阳差’把千年柳树所在深山的水引到绿林国,‘阴错阳差’连通了鬼界与绿林国,‘阴错阳差’让你一出鬼界就能立刻寻到她?再比如收纳各门修士,‘正巧’方便你以治病为由光明正大地控制她?与民耕作?那不过是你沉迷过往的幌子!前前后后,你蛊惑她心神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你自己?”


    一旁躺着的李桢听到这话,委屈得呜咽起来。李槐被李杉怼得怔住,低头看向她时,不想李杉一把薅住他的头发,逼得他不得不抬头迎上李杉的怒视。李杉继续斥骂:“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李桢没求过我?你知道她求我什么吗?她求我让你放过她。她几世活得不安宁,一世比一世痛苦,却狠不下心求和尚们灭了你,直到把自己的求生意志耗得干干净净。你问她为何存死志?我也好奇,你为什么偏要缠着她?”


    李桢歪头瞥见李杉与李槐争执,身体剧烈扭动,像是想说什么,可能实在太痛苦了,一直在断断续续呜咽着。白河实在看不下去,越过烛火阵,单膝跪地将她抱起,手掌轻轻覆上她的额头,缓缓渡过去些许修为。刹那间,李桢的表情轻松了些,没了方才那样痛苦。她喘了口气,望着白河轻声道:“多谢大修士。” 转而又决绝看向李杉:“杉哥,我活得太苦了。是我自己找魔修求的死毒,人死魂灭,不入轮回。”


    听到李桢的话,李杉才松开李槐的头发,目光收敛了怒火,无可奈何地望着她:“魔修生性嗜虐,你向他们求毒,这是何苦?”


    没了李杉的束缚,李槐急忙看向李桢。可李桢感受到他急切关心的目光后,便撇过脸,对着白河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咽下一口血,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这点折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他太谨慎了 ,上三道的人我不敢求,鬼界我求谁他都能拦下,妖界他也有耳目,唯独魔界与他不熟,才算让我求到了。”


    李槐见她连正眼都不看自己,咬着牙吼道:“怎么?李家村的冤屈就不算数了?你好端端的突然就放弃了,十几世了,连半点重为修士的念头都没萌生过,自始至终躲着我!现在,你宁愿求魔修,也不肯跟我说一句,到底是为什么?”


    李杉皱着眉,气极反笑,瞪着他:“呵,真是可笑。百余年了,你只记得李桢忘了李家村的冤,却全不记得她为何不愿记起,我为何不愿记起。世间万物,就你李槐最重情义、最有气节!”


    说着,李杉摸出一截指骨,对着李槐说道:“你把自己不愿记起的事,渡进这指骨里,藏在自以为隐蔽的住处,真当我察觉不到?” 说罢,把指骨生生捏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随即化为飞灰落在地上。


    指骨碎裂的瞬间,李槐的右手猛地扭曲,剧痛让他不住哀嚎。可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止住声,面露惊恐地望向李桢。李桢却抿紧了唇,闭眼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往白河怀里缩了缩,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行泪混着血珠悄然滑落,滴在白河的衣袖上,白河抱着她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些。李槐又抬头看向李杉,喉头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两人四目相对,只剩无言的对峙。


    突然,李槐定定看向白河,竟将全身修为尽数渡了过去。白河本就半跪抱着李桢,被这突如其来的修为冲得稳不住身形。而李槐则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李杉脚边。李杉连忙放开李槐的头发,弯腰扶住他,只听李槐有气无力地对白河道:“终究是一场空,好在,还有希望。我的修为赠予你,放心,是干净修炼来的,不会给你惹麻烦。”


    话音落时,李槐的身形已开始慢慢消散。李杉半跪着,看着怀里气息奄奄的他,痛心疾首的说:“你就不能好好做个修士吗?”


    李槐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服啊…… 他们说鬼无情无义,什么也记不住,可我真真切切记得你,记得李桢,记得那一村的人…… 我不明白,李桢明明也记得,为什么每一世都躲着我?我不明白,你明明也记得,却安安心心的做鬼王,旧事一句不提。只有我,我记得太清楚了,什么都记得,忘不了啊。她究竟是躲我,还是躲那帮人?没有做错,何必躲呢……”


    直到李槐彻底消散,李杉在怀里再也摸索不到东西,才愣愣起身,看向白河与李桢。妖界虽常有吸收修士修为的事,可白河从未做过,李槐是强行把修为渡给她的,白河一时还未能接受李槐的修为,有些不适应,踉踉跄跄稳住跪在地上的单膝,问道:“鬼王?李槐李桢可还有救?”


    李杉安静的摇了摇头,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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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一个吞了魔界的毒只能身死魂散,一个修为尽失精魄无存。”


    白河看着李杉不知如何是好,怀中李桢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说道:“杉哥,可惜你助我十几世修的魂魄,但实在没必要再轮回下去了。从佛法大阵里逃出来时,那道佛法打进了我仅存的一魄里,与魂魄融成一体,根本除不掉,每世轮回都更阴毒,折磨得我生不如死。李槐耗尽办法也只能压一时,每次复发都更折磨......杉哥,你懂世间所有痛苦齐如山崩般涌向我的感受吗?我实在受不住了。往后,往事只剩你一人记得,辛苦你了。” 她顿了顿,又喃喃道:“还好,死前为绿林国做了件好事,现在的他们耕作有序,父皇不用再愁国民衣食,也算我了了心愿。”


    白河听到这里,震惊地看向她:“你......你是绿林国小皇子?”


    她还想再说什么,李杉却一步上前,一掌拍在李桢的额头。李桢沉浸在平静中,来不及感受痛苦,便断了气。白河只觉怀里的人没了气息,急忙道:“他是绿林国小皇子!你怎么能一掌打死他?他还有事没做完,你这是做什么?”


    李杉呆立着,声音平静无奈:“你渡修为也只让她一时轻松。她本就是从佛法大阵里逃出来的,带着永远修不好的伤。我原以为只是一魄受损,几世轮回总能补全魂魄,尚有生机,没想到修了十几世反倒更重......这帮老秃驴。” 他叹了口气,“这样也不错,在她还不痛苦的时候死去,总比被折磨至死,更好些。”


    白河始终觉得李杉对佛门的指责匪夷所思,一边小心放好李桢的尸身,一边起身,愤愤地对李杉说:“佛家到底做了什么?你怎能如此武断诋毁?渡化之法从不会折磨亡魂,这般阴毒,有违天道!”


    李杉看向白河,眼神里满是嘲讽:“你活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见过几个和尚?你分得清对错、辨得清黑白?你替和尚们打抱不平,为何不为我们鬼修说句公道话?你一口一个天道,说得轻巧。星君,天道到底要你做什么?是替上三道讨伐我们吗?”


    白河被他的一连串话堵得哑口无言,隐约觉得他说得有理,却又说不清是何道理,一时茫然怔住。


    李杉见她答不上来,挥了挥手,施法将李桢的尸身化为飞灰,收进一个布袋里。结界内,李槐的修为已几乎全渡给了白河,他确认无误后收了结界,见白河仍站着不语,便淡淡道:“看来星君还有段路要走。李某回鬼界了,星君若有吩咐,尽管开口。”


    白河被李杉阴阳怪气的语气弄的尴尬不已,李桢一直惦记着和李桢面对面聊聊,现在李桢已死,魂魄无存,只得闷声讪讪道:“李桢生前做的事情,我觉得挺好,但她还有一步未能完成,我想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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