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啊,这个叫柳青松的是什么人啊?你该不会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没有,谢谢你。”
陈封挂断了电话。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难怪张建国宁愿从二楼跳下去,也不肯说出那个名字。
在流沙镇这片地界上,柳青松就是天。
陈封知道这还没完,眉头深皱。
果然,片刻后,手机就响了。
是柳磊打来的。
柳河沟村。
工程停工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村。
村民们本来很看好这项目的。
但停工的消息传开,村民们感觉被骗了。
“是陈封喊停了工程!”
“搞得这么声势浩大,果然是来作秀的!”
“大家看啊!又被耍了吧!我就说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建了两天就跑了!这不是作秀是什么?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
工地外,已经有人扯起了横幅。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扶贫作秀,天理何在!”
陈封骑着自行车赶到现场,立刻就被愤怒的村民围住了。
“大家静一静!听我讲!”陈封站到一块大石头上,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半天村民才安静下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
“我知道大家心里有怨气,有怀疑!我理解!”
陈封的声音都喊哑了,“但我陈封今天把话撂在这!养鸡场,我一定建!而且要建得最好,最结实!工程暂时停下,是因为工程有问题!我不会拿扶贫作秀,更不会拿大家的生命安全开玩笑!请大家再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信任!”
村民们在他的安抚下,声讨声逐渐小了。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讨论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
陈封松了口气,正准备开口。
突然!
两哥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陈封正想问他们想说什么。
两人突然亮出了尖刀。
如同饿狼扑食,冲向陈封!
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反应。
刀尖的影子陈封瞳孔中急速放大。
“陈兄弟!”
王虎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闪电般挡在了陈封身前。
噗嗤!
两把利刃撕开血肉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王虎闷哼一声。
胸前开了两个口子,瞬间血喷溅而出。
他高大的身躯摇晃两下,轰然倒地。
“啊——”
“杀人了!”
尖叫声响彻全村。
村民们四散奔逃。
两个杀手看着倒下的王虎,楞了一下。
而后眼中凶光更盛。
提刀再次扑向已经吓傻的陈封。
“不要!”
柳磊猛地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杀手身后,死死抱住对方的腿。
“别再动手了!”
其中一个杀手低头看了眼柳磊。
冰冷的声音从口罩下传来。
“滚开!”
“他是真心为咱们村着想啊!”柳磊哭喊着,声音凄厉,“你们别再做错事了!”
两个杀手动作一滞,对视一眼。
就在这时。
尖锐的警笛声传来,由远及近。
两个杀手脸色大变,收起凶器,冲向山间,眨眼就消失不见。
现场一片混乱。
陈封愣在原地,看着警笛的方向。
只见井蕾从一棵大树跑了出来。
手里举着正在播放警笛声的手机。
她脸色煞白,勉强挤出一丝笑。
“我经常碰到这种事,所以就...”
陈封完全没心情听她解释。
他扑到王虎身边,颤抖着用手按住伤口。
鲜血如泉水般不断涌出。
“虎哥!撑住!”
陈封抱起昏迷的王虎,发疯似的冲向镇卫生所。
村大夫正在给王虎止血,已经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
走廊上。
陈封揪住柳磊的衣领,双眼通红地咆哮道:“说!他们是什么人!是不是柳青松派来的!”
柳磊脸色惨白如纸,拼命摇头,眼神躲闪。
“说话啊!”
陈封用力摇晃着他。
柳磊情绪彻底崩溃,眼泪夺眶而出。
“陈干部,您别问了!”
“求求你,别再追查这件事了!”
“我一定会去说服柳青松!我保证,他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了!”
柳磊的哭喊显得苍白无力。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陈封松开了手。
柳磊只是一个劲地哭,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肯说。
“陈封...这扶贫计划。”井蕾怯生生地问道。
陈封看向紧闭的手术室。
一字一顿。
“扶贫计划当然要继续!养鸡场要建,但是,本地的工程队,我一个都信不过。我要自己找人。”陈封低声道。
“我来联系吧。”井蕾立刻接话道,“我有个大学学长,就是做工程的,公司在隔壁黑河镇,离这不远。”
很快,救护车来了。
警方也来了,封锁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陈封做完笔录,浑浑噩噩地从临时问询点走出来。
“陈干事。”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喊住了他。
陈封回头,是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官,肩上扛着两杠一星。
他递过来一支烟。
“王虎的情况怎么样?”陈封摆手拒绝了烟。
警官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
“刚从医院打来电话,脱离生命危险了。”
陈封松了口气,但又紧张了起来。
“凶手呢?有线索了吗?”
警官吐了一口烟圈。
“陈干事,听我一句劝,这柳河沟村水深得很。今天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
他摇了摇头。
“查来查去,都是不了了之。”
陈封火气“噌”地一下上来了。
“什么叫不了了之?你们是警察!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警官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一些沧桑。
“我们当然会查,可怎么查?村里人一问一个不知道,摄像头也一个没有,凶手往山里一钻,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里也有些怨气。
随后,他靠近陈封,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是在推卸责任。只是提醒你,多留个心眼。”
说完。
他头也不回,走进了警戒线内。
陈封回头看着他的背影。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难受。
第二天,陈封被刺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乡政府。
他一进办公室,以前对他不闻不问的同事都忍不住。
纷纷围了上来。
“陈封,你没事吧?听说昨天好险啊!”
“这年头,扶贫都这么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