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街地处偏僻,鲜少有贩子在此处扎根。唯有一些的也都是买纸张水墨的;所以,对于此时正在别人屋檐下避雨的四人来说,毫无用处。
宋南祎抵挡不住冷风的入侵,脸色泛白的咳嗽几声。
怡茶狠狠地白了宋青淼一眼,要不是她,自己也不至于连披肩都没带上。气道:“还真是多亏了四小姐,我们小姐前不久刚落水,现在又淋了雨,天又黑又冷,怕是这身子好不了了。哼!”
忌月见宋南祎止不住咳嗽,有些担心,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向她跟前挪了挪,挡挡风雨。
宋南祎见状,一手将忌月拉了回来,笑道:“不必,你别再冻着,手上的伤口感染不得。”
宋青淼又尴尬又内疚,默默地将头低下去。小声嘀咕道:“对不起……”宋南祎笑道安抚:“无事,怡茶说话直白,不必往心里去;咳咳咳……”
宋青淼感动坏了,眼冒星星的看向宋南祎,突然眼睛一亮,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直接一个转身立在宋南祎身前,语气坚定的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生病的。”
说着便开始脱身上的衣服。怡茶一惊,捂脸结巴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什么!不知羞耻!”
宋南祎直接将她脱衣服的手按住,将衣服扒了扒了,瞳孔放大,急道:“你这是干什么?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当街如此!”
宋青淼镇定道:“没事,我把外面的脱给你,留里面的然后再将裙子向上提提,天黑又又有雨的没人注意;来吧,你穿。”说着就将衣服向下扒了扒,露出肩头的内衬……
就当宋南祎制止不住时,一道黑影飞过,将一件黑狐裘衣和四把雨伞一起扔向她们。好巧不巧地那黑狐裘衣直接盖在宋青淼头上,忌月和怡茶各自接一把,剩下的两把也……砸在宋青淼头上……。
宋青淼:“……”就……挺冒犯的。
随后一把扯下身上的裘衣,给宋南祎披上,嘴里嘀咕道:“什么人啊,真当自己是雷锋,装神弄鬼的,切。”
“……”
怡茶将伞捡起,分给二人。三人相视一眼,默不作声,撑伞离去。
【2】
此时,房梁上的某人……
朗朽不满道:“世子,我们将裘衣和伞都给了他们,您生病了怎么办?”
笠檐下的男人眼眸深沉,勾唇笑道:“自然是等人来送药了,走吧。”
……
宋南祎手握伞把,隐约觉得有些松动,便狐疑的将其打开,怎料一纸条落她手中。秀眉轻蹙,将纸条打开后一行很有特色的……字迹映入眼帘。
纸上赫然画……写道:明日别忘了来送药,还有我的发带,当然你要是喜欢我也不妨送你收藏。
宋南祎:“……”还真是,“好记性!”
刚到宋府的大门前,宋青淼就一溜烟的跑去,头也不回……
怡茶叉腰气道:“欸欸欸,哼!小姐您看什么人啊,连一句道谢都没有。”宋南祎安慰道:“行了,随她去吧。”
三人回到刺客院后,忌月瞥见门旁放有一把梅花伞,两人互对视一眼,宋南祎挑了挑眉,说道:“该来的准时来了,进去吧。”
刚推开门,便眼见房钱眉头紧锁,脸色凝重的在看信笺,丝毫没注意到宋南祎已经坐在他面前。
宋南祎道:“先生久等了。”
房钱一激灵,回道:“嗷,南祎啊,回来了;淋雨了?来我把把脉。”
宋南祎伸手过去,房钱道:“欸,这次竟无事,要按往常可少不了一顿汤药的。”
宋南祎笑了笑,说道:“先生莫要讨苦我了;先生此次前来并非为了看信这么简单吧,可是有什么发现?”
房钱指着信说道:“南祎,这封信你可有仔细看过。”宋南祎顿顿道:“自然,除了注重于说一位名为“范彭郎”的人,就是赤云令;赤云令我们一直在查,但始终知晓甚少。”
房钱点点头,回道:“先说这范彭郎吧,他你不知道,但一定知道陶江这个人。”
“陶江?苏家先前的管家,死于那场大火;可未曾听说他婚配,更别说孩子了。”顿顿又道:“难不成是,养子?”
房钱舒展眉头,回道:“非也,是亲子。陶**年时期一次醉酒在临州与一村女相好,使其有孕,但他不想放弃在盛京优渥的生活,而后跑路;十几年后那孩子找到陶江,为防丑闻泄露,陶江一直用金钱制止他,那个孩子就是范彭郎。”
又道:“这范彭郎嗜赌成性从陶江那里得了不少钱,有一次范彭郎在赌坊出老千被发现,那人吵嚷着让他三日之内凑齐三万两,不然就砍断他两条腿,后来你猜怎么着,第二天一早他就手持十万两去了赌坊。”
“那天他不仅还清了债务,还小赢了一笔钱”
宋南祎沉下眸子,说道:“十万两在官宦之家也并非是小数,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管家;苏家的账簿是由外祖母亲手管制的,所以从苏家取钱,这点显然不成立,但是在短短几个时辰便能得到十万两,甚至更多……”
“想必陶江背后之人,若非达官贵人那便是,朝廷中人;两者,我更愿意相信后者。”
“先生认为呢?”
房钱想了想,回道:“嗯…,此人藏在暗处,若是朝中之人那就更难上加难了;欸对了,近来你与辅国公世子有交情?”
“……”
宋南祎沉默,抬头望了房钱一眼。唤来忌月道:“让惊鸿查查范彭郎。”
忌月点头示意。房钱见宋南祎避开回答,笑道:“南祎啊,顾世子这个人城府极深,虽平日里落拓不羁了些,但此人,会为敌,可为友”
“……”
房钱临走之时,说了句:“明日不适宜红色……”
【3】
咚咚咚——
“姐姐,姐姐,开下门。”
怡茶开门道:“四小姐,又有何……”还没说完,宋青淼直接从她胳膊下穿过,直冲宋南祎。
“……”这人!
宋青淼殷勤道:“嘿嘿…,姐姐;我给你煮的姜茶,你去去寒,趁热喝。”
宋南祎抬眸对她笑了笑,说道:“四小姐,请坐。”
又道:“四小姐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宋青淼一脸茫然。她在说啥子?啥天窗说亮话……天窗! 突然脑袋一亮……支支吾吾道:“天,天这么黑,有有有什么好亮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怡茶抬手将刀抵在她脖颈处,威胁道:“四小姐,刀剑无眼,回答我们小姐的问题。”
宋青淼咽了口口水,瞥了眼脖颈处的刀刃。
“……”她要问什么啊?不会要在这刀了我吧?!如来佛祖保佑,菩萨保佑,猴子保佑啊……救命!
宋南祎问道:“四小姐今日为何会在东三街?是要去找什么人吗?那个人是谁?”
……这一系列的问题……
不过,竟然不是问我的问题。
宋青淼直接坦白道:“是去找人的,一个叫纪……应该叫纪延的人。”她穿过来没改名字,他应该也不改吧。
“然后我走丢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宋南祎抬头与怡茶相视一眼,怡茶点头:是真的。
宋南祎挑眉道:“纪……延?”
“对对对,你认识他吗?”
宋南祎挑眉嗤笑道:“你不知道?你不是宋青淼,对吗?”
这句话对宋青淼的杀伤力堪比,考试作弊被捉……
宋青淼清声道:“姐姐,要不先让人推下,我们再聊。”
宋南祎一口回拒:“不用。”
宋青淼:“……行,实话告诉你我的确不是原来的宋青淼,但是我就叫宋青淼,你明白不。”又道:“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哎呀,就是那几天我们那都下雨,一连下好几天,然后我口嗨就骂了几句,谁知道就穿来这么个破地方。”
怡茶疑惑道:“所以你是,穿越来的?”
宋青淼惊喜道:“对对对,你也是吗,how are you?”
“……”
宋青淼见她俩一副看傻逼的眼神,嘴角抽了抽……
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也不是成何体统!
越说越激动,宋青淼无视架在脖颈处的刀刃,直接一个大跨坐到宋南祎跟前,激情道:“你不知道,我当时一个那样再一个这样,一卡巴眼我就到这了……卧槽,我衰死了。”
“……”
宋南祎扶额,啧,她真是疯了才耐心地听他瞎扯。
宋南祎皱眉,厉声道:“四小姐不如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吗?”
宋青淼见她一脸严肃,回道:“我,我就是想抱紧大腿。”
宋南祎冷眼皱眉。
宋青淼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站队,为你做事,你罩我;嗷,外加一条,找人。”
怡茶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罩你?你有何用……”宋南祎道:“好啊。”
“我说,好啊”
宋南祎笑的明媚,道:“不过,我这儿不收废物,让我看看四小姐的本事。”
“你的意思是,投名状。”
宋南祎笑着挑眉,回应她,是的。
宋青淼大腿一拍,高声道:“好,等我消息,走了。”说道,便起身大不前去。到门口后,突然说道:“欸,姐姐,你怎么不叫我青淼了?四小姐挺生分的。”
“……”
【4】
辅国公府——
朗樾在擂台上,将一黄一蓝两人按在地上吊着打,阵阵惨叫连天……
顾峙桁懒散的躺在椅子上,边吃小食边观看。陈千元焦急赶来,大骂道:“顾峙桁!你个野种,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我的儿子,快叫这些狗仆从住手!”
顾峙桁挑眉一笑,拍手高声道:“狗仆从?朗樾听见没有,用点劲,别让陈姨娘失望。”
朗樾点头示意。
啧,还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擂台上——
“啊!顾峙桁你不得好死,等父亲回来了有你好受的;啊!”
“顾峙桁,父亲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的。啊!”
“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杀了你,啊!”
顾峙桁不屑地挑了挑眉:“啧,聒噪。”
陈千元见顾峙桁无所动容,前去抓起桌上的茶杯便摔在地上,气急道:“你,你个愣头青,快让他们住手!老爷不会纵容你的,等他回来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顾峙桁一个冷眼瞥去,陈千元吓的向后退几步:“你,你……”
“肆之。”一道声响,崔如生走来道。
顾峙桁烦躁的将吃食随手一扔,起身道:“朗樾,走了。”
崔如生道:“肆之,快些住手吧,都是兄弟何必……”顾峙桁嗤笑:“兄弟?杂种也配?”
陈千元:“你说什么!”
“啪”茶杯四裂,摔在崔如生脚前。
冷声道:“聒噪!”
报——
“世子,傅公子、尉侯爷、花少将和祭大夫正在西鸣院等您。”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