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我这电灯泡当得可真亮。”骆犹怜收拾器械退到角落。
掏出手机给林闻音发消息,“季臻言居然会给人吹伤口,活久见!”
紧接着小心翼翼的偷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林闻音一看便知,秒回;“她没救了。”
她与季臻言相识8年,大学时期的季臻言还不像现在这样冷淡,那时的季臻言还只是难以走进内心,而现在则是生人勿进,不是不让走进内心,是直接不让走近。
她没见过季臻言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8年来没见她对谁上过心,甚至对自己都不怎么上心。照片里只有季臻言的背影,但看得出来她十分关切面前的人。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了,路边的小摊也支了出来,充满烟火气。
烧烤,小龙虾,地摊火锅,空中飘起的热气,陆幼恬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窗也觉得好香好香,嘴馋得不行,却不能吃,实在磨人。
陆幼恬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一个月,人就一样焉了下去,像只趴在窗边的可怜小狗。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季臻言眼睛依旧看着前方,只是空出了一只手,摸了摸陆幼恬的头。
陆幼恬的头发有点微卷,很软很蓬松,特别好揉。
“真的?!”小狗耷拉着的耳朵又竖了起来。
“真的,不过你得好好遵循医嘱才行”又揉了揉。
“好。”陆幼恬就差摇摇尾巴了。
青春真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有一天的好心情。
星期一
老班又提前了几分钟到了教室,说今天下午在学术报告厅有一场“拒绝校园暴力”主题法治讲座,校领导很重视,要求全体学生都要去。
陆幼恬对讲座什么的向来不感兴趣,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一听讲座就犯困,特别是学术报告厅的椅子还是电影院的那种,特别的好睡。
学校总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会放大人对快乐的感知,变得特别容易满足,课间的小零食,体育课上的冰棍,运动会上的狼人杀,就在纸上的画五子棋也乐此不疲。
在家里睡觉可能会失眠,但在学校不会,下巴一接触到课桌,眼皮就开始打架。
老师在旁边讲课她能睡,记笔记的时候她能睡,就连让她站起来醒醒瞌睡也能低着头睡过去。
有的时候她真想跪下来求自己别睡了,然后发现,她困得蹲下来系个鞋带,睡着了。
陆幼恬怀疑学校是不是给她下蛊了,但好像就她一个人睡得这么夸张。
后来她将这一切归于她爸妈给她取的小名—岁岁。
寓意是,岁岁平安,岁岁无忧,岁岁常欢。
但她是岁岁不醒。
“据说这次来的是那个从无败绩的律师,超厉害的呢。”
“听说人又年轻!又漂亮!”
“我刚刚在后台那边瞧瞧瞄了一眼,虽然只有背影,但真的好有气质啊!”
同学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陆幼恬毫不关心,躺在椅背上,困意又卷了上来。
“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讲座要开始了。”年级主任拍了拍话筒。
电脑的ppt主题是拒绝校园暴力。
老生常谈的话题,年年都在说,年年有人犯,校园暴力比起社会上的暴力更难处理。
因为那不是一个人的暴力,是环境暴力。
陆幼恬依旧在闭目养神,但周围却突然嘈杂了起来,惊呼声此起彼伏。
“天呐!也太有气质了吧!”
“卧槽!早说今天来的律师这么美啊,我肯定第一个冲后台去帮忙!”
好吵,烦死了这群人,没见过美女吗?大呼小叫什么?跟花果山的猴子似的,陆幼恬烦躁的揉揉头,气得坐了起来。
她倒要看看,是西施还是妲己来了。
结果她看到了季臻言,嗯…那一切都情有可原了。
陆幼恬摸摸脸,嘶,有点疼。
站在台上的季臻言平时不同,眼神,嘴角,举止,都不一样,更加干脆利落。
陆幼恬在小说中看到主角相遇的片段,说她在放光,她很讨厌这样的描写,她觉得很俗气。明明周围都很嘈杂,也没有隔绝外界的屏障,哪有那么夸张?她觉得很莫名其妙。
而现在则是给了当初对此嗤之以鼻的自己更响亮的一巴掌。
声音贯彻云霄,让她耳鸣,周围一切都压缩在鸣声之中,唯一立体的是季臻言的声音,像在空旷的房间,萦绕心头。
在台上的季臻言,灯光透着发丝,打在缎面的西服上。嗯,她的确在发光。
从遇到季臻言开始,好像不断的在打脸是怎么回事?
这脸虽然打得疼,但她甘之如饴。
不过这甜头过后便是酸涩。就像现在,陆幼恬才注意到,底下的同学都拿起手机在拍照。
干什么?干什么?听讲座还是追星啊?从哪突然冒出来的站姐啊?
还有没有王法?校领导和主任都看着呢,收敛点好吗?太猖狂了吧同学。
拍的人实在太多,几乎所有人都在拍,陆幼恬自己气了一会,最后气不过她也拿出手机拍。
拍拍拍,我要拍800张!陆幼恬这样想着,拍了几张又觉得荒谬,自己在跟这群猴计较什么?
开玩笑,季臻言的微信她都有了,副驾也坐过了,果断按灭手机,往后一躺。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屑一顾的“切”了一声,拿出真嫂子的气势。
讲座结束时接近放学时间了,大部分都回班了,陆幼恬留了下来,有几个学生打着请教问题的幌子上去接近季臻言。
不爽。
特别是季臻言旁边站着的那个黄毛,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要是那天自己当了律师,那第一个告的就是他!陆幼恬气得咬牙,直接走了上去。
她不着痕迹的挤开黄毛,笑嘻嘻的凑到季臻言面前。
“小言姐姐~待会一块回去吗?”
她惯会这般甜言蜜语,只需摆出天真无邪的姿态,没什么不能拿捏的。
黄毛被挤得不爽,刚想挤回去。
陆幼恬精准预判,她一把挽住季臻言的胳膊,“姐姐~我们换个地方吧。”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刚刚后背被挤到了,有点痛。”卟卟…
季臻言怎么会看不出她这点把戏,她知道陆幼恬知道她会配合她。
“没事吧。”季臻言把陆幼恬搂了过来,搁开她背后的人,“今天的答疑就到这吧,同学们下次见。”
黄毛:?我还没挤呢?
其他同学:啊啊啊啊啊好御啊!!!
陆幼恬:呵,小样,不要在本大王面前装,勾引女人的事,我最擅长了。
“她们都在看我们呢,你这样一路搂着我走不怕被误会吗?”话是这么说,手却没撒开。
“误会什么?我们的关系没有见不得人,况且,我想应该没人会来造我的谣。”
听到没有见不得人这句话时,陆幼恬有点失落,虽然她知道季臻言目前对她没有想法,但听到心里还是难免会泛起阵阵酸楚。
但她刚刚护住她的样子真的好有魅力,好让人心动。
季臻言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似乎只要她想,就没有什么达不到的事,没有什么事可以脱离她的掌控一般,做什么都充满自信与底气。
爱上季臻言,是她的宿命。她对这样的女人,没有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