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陆行知破天荒地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室。
他站在走廊上，手里捏着一盒从便利店买来的热牛奶，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晨光微亮，校园里只有零星几个早到的学生，空气里还带着露水的凉意。
“早，胃还疼吗？”他低头盯着牛奶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昨晚翻来覆去没睡好，脑子里全是常喻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还有他微微蹙眉的样子，跟犯了魔怔似的。
正纠结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站这儿干嘛？”一句冰冷的声音从陆行知身后传入他的耳中。
陆行知猛地回头，常喻背着书包站在楼梯口，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晨光在他发梢镀了一层浅金。
“我……”陆行知张了张嘴，下意识把牛奶往身后藏，“……早读要检查英语，我怕迟到。”
常喻看了他一眼，没拆穿他拙劣的借口，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从他身边走过。
陆行知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快步追上去，把牛奶塞进他手里。
“给你的。”他语气硬邦邦的，像是怕被拒绝，“……胃不好就别空腹喝冰水。”
常喻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手里的牛奶，温热透过纸盒传到指尖。他抿了抿唇，声音很轻：“……不用。”
陆行知也没接着问直接塞到他手里，转身就往教室走，结果差点撞上门框。常喻在后面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傻子”。
陆行知回头瞪他：“什么？”
常喻摇摇头，收起笑容：“没什么，就是觉得……”他顿了顿，“你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传闻？”陆行知挑眉，“什么传闻？”
常喻没回答，只是低头喝了一口牛奶。
陆行知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
“喂，常喻。”他伸手勾住对方的肩膀，故意凑近，“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帅哥？”
常喻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躲开。
“操，滚吧。”
……
晨读的铃声适时响起，教室里陆续传来翻书声。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长，交叠在一起，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秘密。朝阳透过斑驳的梧桐树叶洒进教室，蝉鸣正合时宜地叫着。
英语书翻到第三单元时，常喻听见后门传来一阵骚动。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翻书声，英语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最后停在白飞身上。
“白飞，你来背一下昨天学的课文第三段。”
白飞猛地抬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课本边缘。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挤出来。
常喻瞥了一眼斜前方的陆行知，对方正懒洋洋地转着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幕。
“我……”白飞额角渗出细汗，“老师，我……”
“没背？”英语老师皱眉，“昨天不是强调过要熟读吗？”
白飞低下头，耳根通红。还咳了几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其实他昨晚是背了的，只是他就是背了就忘的那种人。
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常喻看见周许生冲白飞挤眉弄眼，而陆行知突然“啪”地合上课本，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安静了一瞬。
英语老师目光扫到了陆行知那里，“那陆行知来。”
白飞蒙如大赦的坐下。
教室里响起几声起哄的嘘声。常喻的笔尖微微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不易察觉的墨点。他不想知道，他的同桌现在肯定又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From the moment I met you..."
陆行知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发音标准得像是录音带里放出来的。常喻不动声色地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单词，笔迹比平时用力了几分。
"下一个，常喻。"
常喻合上课本站起来，声音清朗流畅。他背到第三句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陆行知似乎在用钢笔轻轻敲击桌面，节奏恰好和他背诵的语速一致。
背完后，英语老师难得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请坐。"
下课铃响，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常喻正在整理笔记，忽然感觉有人在他旁边坐下。
"第三段的虚拟语气，"陆行知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指着常喻的笔记本，"你用的时态比标准答案更准确。"
常喻抬眼看他："课本上的例句有问题。"
"我知道。"陆行知笑了，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上周我在图书馆找到的原版资料，正好佐证你的用法。"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摊开的笔记上，两本并排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常喻的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摩挲，忽然发现陆行知的笔记边角画着一个小小的对勾——和他自己习惯做的标记一模一样。
阳光斜斜地穿教室的玻璃窗，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这道题，能请教一下吗？"
不一会儿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常喻抬头，看见陆行知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本习题集。少年班的第二名难得露出困惑的表情，修长的手指正点在一道电磁学题目上。
常喻微微点头，往旁边挪了挪。陆行知在他身边坐下时，那股若有若无的柠檬香气又飘了过来。常喻的笔尖微微一顿——
"这里，"常喻指着题目中的关键条件，"你忽略了边界效应。"
陆行知凑近了些，发梢几乎要碰到常喻的肩膀。柠檬的清香更加明显了，像是夏日里切开的新鲜柠檬，带着微微的酸涩和清爽。常喻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原来如此。"陆行知恍然大悟，迅速在纸上写下推导过程。他的字迹潇洒不羁，却意外地工整清晰。
"哟，陆大学霸也有请教别人的时候？"周许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笑嘻嘻地搭上陆行知的肩膀，"该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陆行知头也不抬："滚。"
常喻了一下陆行知低头继续解题。余光却瞥见白飞正在不远处和几个同学讨论着什么，时不时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常喻，"陆行知突然开口，"你写的什么字体？还挺好好看的。"
常喻愣了一下："别管"，随机找了一张白纸埋头去这东西了。
"得，不管不管。"陆行知轻笑。
周许生在旁边夸张地捂住胸口："天啊，陆行知你居然会夸人？我要录下来发到班级群里。"
"闭嘴。"陆行知踹了他一脚，转头对常喻说，"这道题很少见，不会。"
阳光落在陆行知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那股柠檬香气又飘了过来，常喻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时发现自己的草稿纸上不知何时多画了好几道无意义的线条。
远处的白飞突然提高声音："这道题常喻肯定知道答案！"
常喻把自己的思路写在一张纸上移到了旁边的那张桌上，“自己看。”
陆行知看着这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公式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笑了笑一把抽了过去，“谢了同桌！！”
阳光依旧明媚，教室里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明天要去学校啦[裂开]，下周更！[摸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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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柠檬香气与数学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