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客令下得温和却不容置疑。谢玉衡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几乎将他冻僵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些许。
他连忙躬身,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激:“是,师兄早些休息,玉衡告退。”他不敢再多留一刻,迅速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听竹轩,轻轻带上了门。
门扉合拢的轻响之后,听竹轩内重归寂静。烛火噼啪一声轻爆。
沈清弦的目光依旧落在凉透的药碗上,深褐色的药液映不出任何倒影。许久,他才缓缓伸出手,再次拿起桌上那只白玉盒
指尖摩挲着冰凉光滑的玉质表面,动作缓慢而专注。烛光在他低垂的眼睫下投出一小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所有翻涌的、冰冷的暗流。窗外,谢玉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只有风穿过竹林,发出低沉的呜咽。
时间在谢玉衡疯狂修炼与精心编织的“关怀”中悄然滑过。
他像一个技艺精湛的匠人,精确地计算着每一次“示好”的时机与分量:有时是几株罕见的灵草,有时是一卷艰深却恰好对沈清弦目前修炼瓶颈有所启发的古籍残篇,有时只是一碟他“无意”间听人提起沈清弦幼时喜欢的松子糕。
每一次接触都短暂而谨慎,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绝不显得过分热络,却又总能留下一点若有似无的痕迹。
而私下里,谢玉衡几乎榨干了自己每一丝精力。天不亮便在山巅引气淬体,直至月落星沉;练剑时,虎口崩裂、手臂酸痛如灌铅也咬牙坚持;识海中一遍遍推演着原主记忆里那些高阶剑诀,哪怕神魂疲惫欲裂也绝不停止。他需要力量,足以在未来的风暴中求得一线生机的力量。
当谢玉衡第三次在寅时的寒玉峰顶被罡风刮得吐血昏迷,又被执事弟子抬回药堂时,整个青云宗炸开了锅。
“谢师弟疯魔了?从前他连晨课都撒娇逃练的!”
“听说昨日练剑生生震断三把精钢剑,虎口白骨都露出来了……”
流言纷扰中,谢玉衡裹着满身药纱,沉默地拖着渗血的腿走向剑坪。途经沈清弦身侧时,他垂眸避开那道探究的视线,却听见身后传来清朗笑声。
大师兄萧澈拦在他面前,玄色剑袍随风猎猎:“小师弟,你这般练法是要拆了宗门?”
语气戏谑,眼底却带着惊异赞叹,将一瓶九转还丹塞进他手中,“悠着点,师尊瞧着你这一身伤,既心疼又欣慰。”
我面上表现不好意思。
“师兄,以前是我不懂事。没有好好修炼。白白的浪费了天赋。我会尽力追上你的步伐的。”我一脸“斗志″的说。
说完拿着手里的丹药像原主一样笑着对他说“师兄,你真好,谢谢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