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
起了个大早，简单吃过早饭后，穆瑾白驱车离开家。
车上载着吱吱之前放在穆家的行李，还有一些她收拾出来的玩具，装得满满当当。
抵达越筝弦别墅后，她拎着几样东西进了门。
越筝弦和吱吱正在吃早餐。
穆瑾白喊了声“吱吱”，小姑娘坐在儿童座椅上扭过头，看到是她，开心喊：“妈咪！”
她想从椅子上下来，但这个高度对她而言有些为难，小姑娘只好将求助目光投向越筝弦。
越筝弦用瓷碗喝着粥，对上她目光后神态自若：“先吃完。”
“……”吱吱撅着嘴，为难看着面前被自己捣碎的白煮蛋。
这会儿功夫，穆瑾白已经放下手里东西走了进来。
“怎么了？”她好笑看着吱吱头顶一高一低两根辫子，“谁帮吱吱梳的头？”
吱吱立刻用手包住，想把它们藏起来。
穆瑾白：“嗯？”
吱吱不说话，用湿漉漉的小鹿眼盯着她。
“不应该啊。”穆瑾白摸了摸她发顶，“你自己之前不是弄得挺好的么？”
小姑娘有些心虚，抬眸看了越筝弦一眼。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小大人般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妈咪。”吱吱问，“你去哪里了？”
“我？”穆瑾白帮她解开一边辫子，“我晚上回家里睡觉了啊。”
吱吱：“为什么？”
穆瑾白用手温柔将她发丝捋顺：“什么为什么？”
她低下头注视着吱吱眼睛，含笑反问：“妈咪不回家睡觉，还能去哪里睡觉？”
吱吱一拍桌子：“这里！”
穆瑾白一愣，抬头往越筝弦那头撇去一眼。
这个音量越筝弦不可能没听到，但她依然低头，专心喝着粥。桌上餐具很讲究，白瓷青花边，盘子、碗包括越筝弦手里那根勺子是一整套，精致不落俗套。但这些都比不过越筝弦指腹透出的一抹淡红，勾得穆瑾白咽起口水。
她这一下倒是引起越筝弦注意。
女人抬手，唇瓣是被粥水润泽过的红艳：“还没吃早饭？”
“啊，不，不是，吃过了。”穆瑾白回神。
她连忙低下头，用撑开的皮筋圈住吱吱发辫。
虽然心底有些紧张，但她双手很稳，不仅很快把辫子扎好，还顺手挽出一个可爱的小花苞造型。
吱吱很能干，之前住在穆家别墅都是小姑娘自己打理，这还是穆瑾白头一回有机会帮忙。
她看着自己的动手成果，满意点点头，又如法炮制将另外一边也弄好。
“嗯，这样就可以了。”
吱吱甩了甩头，两朵小花苞含羞待放，稳稳伫立。
她自己看不到，望向对面越筝弦期待评价。
“……”越筝弦放下勺子，认真夸赞，“嗯，好看。”
说完，她目光扫过吱吱身后的穆瑾白。
吱吱开心咧嘴，一只手紧紧攥住穆瑾白衣角。
煮饭阿姨从厨房端出一个煎蛋，送到吱吱面前：“你要的煎蛋。”离开时，她将那个被戳得惨不忍睹的白煮蛋一起收走。
越筝弦已经吃饱，用餐巾擦了擦唇角后嘱咐。
“把东西都吃完，不准再浪费。”
吱吱扁嘴。
她说：“要和妈咪玩。”
穆瑾白半蹲下身和她对视，也跟着劝说：“吱吱乖，吃完再说。”
吱吱蹬了蹬腿，意识到两位妈咪的态度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才不情不愿低下头开始啃鸡蛋。
“今天怎么了？”穆瑾白有些疑惑，“之前吃饭都不需要人催的。”
越筝弦路过她身边，闻言淡淡道：“醒来没看到你，一直闹到现在。”
穆瑾白：“……”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惊讶，顿了顿才开口：“吱吱会闹么？”
越筝弦：“让她自己跟你说。”
穆瑾白低头，对上亲闺女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
她哪里还有质问的心思，拍拍吱吱后背温柔安慰：“慢点吃，妈咪等你。”
离开餐厅前，越筝弦回头望了一眼，盯着吱吱头上两个花苞若有所思。
吃过早饭，两人带着吱吱一起归置东西。
“这些是吱吱原本的行李，这些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穆瑾白朝越筝弦解释，又询问，“我拿去楼上吱吱房间放起来？”
越筝弦点头：“嗯。”
她站起身：“一起吧。”
对方的靠近让穆瑾白心跳开始加速，她别开眼，拎起地上最大的两个包裹，招呼闺女：“吱吱，过来。”
吱吱的行李收拾起来比较简单，越筝弦把衣服从行李箱取出来，一一放回。倒是穆瑾白带来的玩具颇为棘手，房间里并没有安置它们的地方。她尝试把一个水晶球摆件放到书柜，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在那一列列外文书籍映衬下显得格外不合群。穆瑾白摸着下巴端详许久，挫败把摆件重新取了出来。
她正要询问越筝弦的意见，抬眸发现对方手里拿着一顶奇怪帽子。
“诶学姐，等等。”穆瑾白出声引起她注意，“这个帽子……是不是带金属片那个？”
越筝弦指腹正摸索到一块冰冷硬物。
她反问：“这是做什么的？”
“是吱吱的东西啊。”穆瑾白很奇怪，“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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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越筝弦摇摇头。
她走到外头，将照顾吱吱的保姆喊过来询问。
保姆果然认识这顶帽子。
她眉飞色舞介绍道：“这是越教授给吱吱做的，用这个可以提高小孩子专注力。”
穆瑾白听得眉头紧蹙：“提高专注力？”
“嗯，在吱吱小姐学习的时候使用效果更好。”说着，保姆拿过越筝弦手里的帽子，走向旁边吱吱，“吱吱小姐，别玩了，我给你带上……”
穆瑾白直接拦在她面前。
她脸色很黑，说话的语气把旁边正在鼓捣玩具的吱吱都吓了一跳。
“这帽子会释放电流你知不知道？”
保姆愣怔，反应过来后解释：“会有电是正常的！越教授说了，这就是训练的关键。”
她又说：“再说了，电流大小都是经过精密设计的，不会伤害孩子。”
“你说不会就不会？”即使对方把这东西说得再天花乱坠，穆瑾白都无法任何——在她眼中，任何有安全隐患的东西都不该出现在吱吱面前，更别说贴身佩戴。
保姆怨怼看着她：“你……哎，穆小姐，你根本都不懂。”
吱吱放下玩具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穆瑾白大腿：“妈咪？”
穆瑾白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帽子。”吱吱指了指保姆，又指了指自己头顶，“吱吱带帽子，吱吱可以带。”
穆瑾白心中有再大顾虑也不能在小姑娘面前表现出来，她安抚拍拍吱吱后背，看向门边越筝弦。
越筝弦走了过来。
她问保姆：“这个产品我从来没见过，有说明书么？”
保姆摇头。
“越教授说是他专门请人设计的，只有这一个。”
“提升专注力的依据呢？数据，样本，论文？”越筝弦黑眸沉沉看着她，“我父亲有进行说明吗？”
“没，没有。”保姆变得有些结巴。
越筝弦从她手中拿走帽子：“那为什么没有告知过我？”
保姆脸皮微微抽搐：“可，可能是您那段时间太忙，越教授不，不想打扰您吧……”她很少看到越筝弦这幅愠怒模样，吓得又补充道：“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给吱吱小姐的东西，不会有问题的！吱吱小姐用过三回了，都，都没事……”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越筝弦声音冷淡，重新下达了指令。
“帽子……”
越筝弦：“我会自己去和教授说。”
保姆点了点头，这才捏着衣摆离开房间。
越往外走，她心中不安的预感越强烈，到楼梯口时，终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房门已经从里面被沉沉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