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阿姨这两天刚好请了假,助理快跑过去把陆家的花园门和大门打开。
“去拿药箱,在电视柜下面。”
助理颔首,立刻过去,他是知道陆湛和唐矜的关系的,也知道这位在他们陆总心里的分量,半点也不敢耽误。
“没你的事了,下班吧。”
“好的陆总。”
陆湛把唐矜抱放到沙发上,他半蹲在她面前,撩起她的裙摆。
膝盖上方被尖锐物豁开了一个口子,不深,但小姑娘一身细皮嫩肉,鲜红色落在那格外刺眼。
“疼吗?”
唐矜垂着眼帘,无言摇头。
陆湛沉下声:“忘了我说过什么?”
小时候不敢喊疼,现在还这样。
陆湛最见不得她伤一丝半点,偏这姑娘还总要忍着,他也只得忍着怒意,手捏棉签给她擦拭血迹。
“在我面前想哭就哭。”
安静几秒。
一颗湿润的泪珠无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陆湛动作稍顿,面色晦暗,他没抬头,继续为她处理伤口,动作放轻又放轻。
涂完药,大号创可贴贴了上去,不出几日伤口就能痊愈。
陆湛起身去厨房洗干净手,走过来一言不发把唐矜抱了起来往楼上走。
唐矜也不说话,两手揪着他领口,把脸埋进他怀里。
被放到床边,唐矜任由他给自己脱了裙子,换上了他的套头睡衣。
把她塞进被子里,陆湛也躺了上去。
“过来。”
等了片刻,唐矜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缓慢往他怀里靠了过去。
陆湛还穿着上班一天的衬衣,隔着被子抱她,宽阔的大掌落在她后背。
轻轻拍着,哄着。
“小哭包,还没完呢。”
陆湛垂眸,却只能看见她毛茸的发顶,“再哭你眼睛要没法看了。”
唐矜还是没说话,保持这个姿势藏在他怀里,像只树獭。
她这样,陆湛唯有心软。
抱着她,不时探身吻她发顶。
好一会儿没动静,陆湛拨开她盖着半张脸的被子,才发现她已经哭累睡着了。
他的身体动了动,唐矜立刻无意识地抱紧他,白嫩的双臂缠上他的腰,脸贴蹭着他的腰腹。
清醒的时候恨不得跟他是两世仇敌,睡着了倒还知道要黏他。
陆湛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湿润,掀开被子再度看向她的伤口。
陆湛这些年看唐矜很紧,她还小时就长了张受欺负的脸,但有他在,没人敢招惹她。
后来她渐渐长大,虽然还是温吞乖顺样,但也藏着自己的小聪明,知道如何规避风险,也从没让自己受伤。
这一次却……
唐家是她不可提的地方,陆湛知道,再如何有心插手也无名无分。
更何况这姑娘铁了心雪藏他,指不定他越伸手,她越抵触。
“谁都说你乖。”
陆湛垂眸,漆黑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唐矜,没人比你更倔。”
一楼岛台,陆湛刚接好半杯温水,客厅大门被推开。
“阿湛?”
沈明琇有些意外这个点竟然能看到自己儿子,“难得比我们还早回来啊。”
“爸,妈。”
陆湛说:“你们也挺早。”
“我和你爸一会儿要去看话剧,你何阿姨刚好跟我借本琴谱,就顺道回来取。”
“琴谱是放在钢琴房吧?”
“嗯。”
“那我上去拿。”
沈明琇放下包包。
琴房在三楼最靠角落,需要经过陆湛的房间。
陆湛刚才下楼时没有关房门,但凡沈明琇随便往里张望,或者恰好听见里面有声音,好奇地进去看了一眼。
睡在他床上的唐矜。
穿着他睡衣的唐矜。
他们的真实关系会立刻大白于前。
这是陆湛一直想要的结果。
但,如果唐矜醒来知道。
陆湛垂眸扫了眼手背。
那滴眼泪早干透了,却仿佛留下了一个滚烫的烙印。
“妈。”
陆湛道:“我去拿。”
沈明琇刚踏上第三阶台阶,陆湛已经从她身侧掠过,长腿一迈。
*
送走父母,陆湛回到三楼,把水杯搁在桌面。
唐矜呼吸沉眠,还睡着。
陆湛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头发,睡着的模样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乖。
他捧着她的脸,从眉心一路吻到鼻尖,双唇,怕吵醒她没弄进去,只是亲吻,难得温柔。
唐矜换下来的裙子还扔在沙发上,藏蓝百褶,裙摆虽然染了血,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这裙子似乎是小姑娘自己在大学城的什么步行街买的,她还挺爱穿。
裙摆划破了个小洞,陆湛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拍个照发给助理让他去买条新的。
桌面摆着两部手机,陆湛顺手一捞解锁,看见壁纸不对,才发现是唐矜的手机。
有几条未读新消息挂在通知栏,随着解锁一一弹了出来。
冯师兄:[唐矜,我前几天去图书馆找你了,只是刚好有事,就只能提前走了]
冯师兄:[我放在咨询台的礼盒你拿到了吗?]
冯师兄:[对了,大家伙约好明晚一起吃顿饭,怎么样?你有时间吗?]
冯师兄:[或者你说个时间,我们来配合,我明晚时间充足,你说个地方,我去接你。]
陆湛一条条扫过去,眼神愈加晦暗。
*
房间很安静。
唐矜缓慢睁开眼,入目是发白的天花板。
她愣了瞬,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眼睛肿胀感袭来。
几秒间,她想起来了。
天黑了,她蹲在家门口,陆湛把她捡回了他家,还给她处理了伤口。
“醒了。”
卧房光线很暗,陆湛坐在对面沙发,面色冷得有些可怕。
唐矜对上他的目光一愣。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冯易,Vortex广告创始人。”
“唐矜,Vortex广告文案。”
陆湛语气平缓,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那天在图书馆外特地等着你上班的男人就是冯易吧。”
“拉了五六个合伙人才架起来的小公司,竟然能入你的眼。”
唐矜错愕,“你……调查他?”
“不查怎么知道还有这么多意外惊喜等着我。”
陆湛起身走了过来。
高大身躯截断唯一的光源。
“慕斯品牌这阵子风靡业内的广告词原来是你写的。”
“我的矜矜这么厉害。”
陆湛俯身,目光沉沉笼罩她,“我竟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陆湛对她的掌控欲很重。
甚至从很早之前就露了端倪,只是唐矜没有察觉。
初中,唐矜的课桌被塞了表白信,下了课在走廊路过,被几个男生围着起哄。
盛亦舒帮她骂回去了那些人依旧我行我素,唐矜不知道他们在燃什么,只觉得烦扰。
给她塞情书那男孩第二天又给她课桌上放了一袋零食。
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这句话小孩子都知道,唐矜看着那袋东西只觉得是烫手山芋。
到了第三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场闹剧在陆湛去外校比赛回来后得到了终止。
那个跟她表白的男生躲着她走。
吊儿郎当把她拦在走廊调侃的那几个男生,全都鼻青脸肿地跑过来跟她道歉。
唐矜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被德育老师抓到,后来还是江照白说,是陆湛给他们上了‘课’。
当晚,唐矜从家里窗台看见陆湛回来,便打算把自己参加作文竞赛获得的奖金买的一支钢笔送去给陆湛表达感谢。
却被乔白英撞见:“平时让你过去露脸你闷着不肯,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什么牌子的?”
乔白英把她的钢笔抽了过去,她蹙眉教育她,“陆湛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送这种笔丢的是咱们唐家的脸。”
唐矜怔在了原地。
她很想说,不是的,她只是单纯地想感谢陆湛帮了自己,不是妈妈口中的曲意讨好,她没有存任何别的目的。
最后那支钢笔还是没有送出去,因为乔白英不允许她丢面子。
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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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唐矜满心都是对陆湛的感谢,打心里把他当成可靠的邻家哥哥。
唐矜对感情天然迟钝。
察觉那份看似‘邻家哥哥’的保护似乎过了限度,是在她大二那年。
文院有个和她同届的同学,叫周维。
长得斯斯文文,很乐于助人,听说还有文院才子的称号,各方面都很不错。
然而唐矜还是没有动心。
尽管对方说不会放弃,会打动她,唐矜还是觉得,不会有这个可能。
没两天,周维却躲着她走。
不用深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可这样——
是不是过了点。
她大二那年,是陆湛从陆少爷成为小陆总,进入九洲集团开始独当一面,掌中握着自己打拼出来的成绩那年。
少年意气隐去,眉间是成熟男人的沉稳锋芒。
陆湛听她提起周维,只是轻哂:“矜矜想谈恋爱了?喜欢他?”
唐矜摇头:“不是……”
“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有也不许。”
唐矜被他凌厉的语气吓到,茫然抬头,对上的却是陆湛平静无波的面容。
他沉着嗓,还是那副从小把她护到大的可靠语气:“再有这种人接近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听到没?”
唐矜想了想,“可周维他,不是坏人。”
“矜矜帮他说话,反驳哥哥?”
陆湛淡笑着看她:“他不是坏人,就是怪哥哥管你太多?”
唐矜愣了下,连忙摇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任何想要觊觎你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听明白了?”
那时候对唐矜来说,别人再怎么样都是比不了陆湛这个‘好哥哥’在她心里的分量的。
她自然倾向他,听从他。
直到醉酒那晚,两人糊里糊涂,半推半就上了床,唐矜才明白过来。
陆湛对她的过度保护根本不是出自青梅竹马和哥哥妹妹的情谊。
全是他自己的私心,昭然若揭。
陆湛根本不允许她身边出现任何对她有好感的异性。
从前的周维是,现在的冯易也是。
陆湛扣住她的下颌,声音冷得像冰,“不愿意跟我吃饭,别人倒是答应爽快。”
唐矜颤了颤睫毛:“只是普通的一顿饭。”
不懂他有什么好恼的,况且这顿饭她压根都还没去吃成。
“普通?”
陆湛冷嗤:“普通会连发五条信息?”
都是男人,陆湛只稍扫一眼那些信息就知道里面都夹带了什么。
“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跟异性出去吃饭要报备。
唐矜默了默,道:“那我不去了,行了吧。”
说她乖,说她听话,结果她丢来‘行了吧’三个字,能把陆湛气死。
唐矜也恼着,她本来情绪就低落,陆湛还要为他那点恶劣的独占欲来问责她。
唐矜一把推开他的钳制,掀开被子一言不发下床,看见身上的衣服一顿,背对着陆湛就脱下,换回自己的裙子。
看见膝盖上的创可贴,她仍然背对着他,涩声:“谢谢你给我处理伤口,我先走了。”
陆湛双手撑腰,在卧房来回踱步,强压怒火。
不过五秒,他转身大步下楼,在客厅将唐矜拦住拽回身边。
“我说让你走了?”
“那你要怎么样。”唐矜声音发颤,双眸黯淡又藏着倔强,“限制我的自由吗?”
闻言,陆湛喉间滚过一声冷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他俯身逼近,鼻尖擦过她的耳畔,“那我干脆就把你绑去樾庭,关起来,让你从早到晚,都在床上陪着我,等着我,再也离不开我。”
“你……”
唐矜惊愕,踉跄后退,他幽深眼眸里隐隐压着的暗光让她惊惧。
陆湛似乎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是真的动过这个念头。
“这就怕了?”
陆湛掠过她通红未散的眼角,“刚才不是挺会刺我?”
“……”
就在两人僵持间,客厅大门再次被推开,沈明琇竟然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