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奥现在的监护人是他现在教练的哥哥,也就是德鲁·马奎斯先生的哥哥,也是他现任经纪人——约翰·马奎斯先生。他们一家都是外来移民者,家中最大孩子的约翰至今未娶,弟弟德鲁反而早早交往着一名女朋友。
一般来说u13的小球员不需要那么快拥有经纪人,但约翰见到西尔后就迫不及待签下他,甚至动用关系去找院长申请监护权。不过这个决定还是太着急了,院长皱着眉头不打算答应他,没想到俱乐部先动了手请来了额外帮助。
要知道,在遇到西尔维奥来之前约翰曾一直担任达迦马俱乐部u18的青训教练,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前段日子向俱乐部提出辞职,说自己要改行去当经纪人。
出于俱乐部对二者都是自己人考虑,这件事从头到尾进行的异常顺利。俱乐部在西蒙尼的干涉下提交了承诺书,并保证约翰具备抚养西尔维奥的条件以及各种附加保障。而院长在看到这些文件证明后也陷入思索,在院内阿姨的劝说下,决定交出西尔维奥的出生证明以及必要文件。
送西尔维奥的时候院长什么都没说,只是上前抱住他,就像十二年前捡到他时那个拥抱一样,孩子下意识眷恋的躲在怀里。
院长不会像别人一样说什么遇到困难欢迎回来,院长知道不管以后西尔维奥遇到什么,最好都不要回来。
就像一场不会有回头路的豪赌。
“约翰先生说,站在更高的地方,才能让妈妈看到我,他还说院长你也会看到我。他说妈妈想让我站得更高,院长和阿姨还有我身边的人都这样觉得,我可以做得到……”
西尔维奥的回答语无伦次,反复都是几个单词,院长却明白他的意思。
“好孩子……”院长抹去西尔的眼泪,指腹刮得他生疼,眼泪却怎么抹都抹不干净,“对,是,我们都希望你站的更高,走得更远。如果你以后想我们了你可以回来看看,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向前走。”
“西尔,我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你站在巴西国家队的训练基地,这是每一个巴西球员的梦想之地,你终将到达。”
院长说着自己忍不住先哭了,哭泣中还提到了那个已经走了的男孩,“证明给所有人看吧,他没有错。”
只不过声音太轻了,西尔耳膜被自己的心跳震得发痛。他只能捕捉到零碎的关于巴西国家队、证明给他们看……
院中的孩子也来为他送行,他们或许之间没有那么亲密,但也是某种意义上被上帝扣在一起的“家人”,大家对未来都抱有不同的期待,这些期待转化为眼睛朦胧的雾,变成哽咽的语调,悉悉索索显得院中略微拥挤。
见此情景,约翰·马奎斯走到屋外自顾自点了根烟,烟雾缭绕把一切都遮住了。
他想起第一次带西尔维奥去俱乐部的时候。
是什么让你产生这个想法的?体育总监临走前问他。
约翰把西尔维奥从门后拉出来,指着一脸稚气的他说,因为这个小家伙就是我的未来。
办公室的对话很快传遍俱乐部。开始大家普遍不看好约翰的选择,但能把见多识广的青训教练迷得神魂颠倒,西尔维奥其本人可见一斑,俱乐部内部不少人对新来的男孩产生好奇。
以至于西尔维奥第一天来时,还有不认识的人热情向他问好。
“早上好!你就是莱特宁对吧。”
甚至没有听出疑问语气,西尔维奥抬头看去。一个身背18号的小球员走过来拍他,他有一头蓬松卷发,长得比西尔高太多,用的力度也比其他人大,西尔维奥有些不悦,他不是很喜欢没有边界感的人,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位蓬头发男孩会成为他安静俱乐部训练生涯的障碍——男孩说教练现在火气上头教训人,让作为小队长的他来带西尔维奥进去。
“你知道的,马奎斯先生因为他哥哥近乎离家出走的表态很不满意,你最近要小心点。”打完招呼他悄咪咪凑进西尔的耳朵边。
“为什么?”西尔维奥发出疑惑。
“那你要问上任马奎斯教练为什么辞职了。”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走到训练场边界的时候并没有立即让西尔加入队伍,而是在角落里拉了他一下:
“对了。我叫拉斐尔·卡瓦略,我们听说过你,这段时间有机会你最好多表现表现,因为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队友了,我希望你不要惹到什么大麻烦。”
卡瓦略眯了会眼,西尔维奥好似察觉到他说的是什么。
西蒙尼作为青训主管带回来一个小球员虽然让人感到意外,但好歹达伽马的青训体系本就包括张罗一些贫民孩子,突然挖到彩票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让人意外的是约翰的辞职。
不得不让人把更多的注视放到西尔维奥身上,他们实在猜不透约翰的想法。
与他关系亲密的人倒是知道约翰这个人但凡下定决心做的事情无一不非常迅速,不会给别人催促他或者劝说他的理由,或许早在遇到西尔维奥之前约翰就想过离职了,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卡瓦略就像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一样,觉得震惊,在他见到西尔维奥之前还以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天才可以叫一个教练为他舍身辞职,现在看这家伙就是一个小豆丁,没啥亮点,非要说不一样,就是他样貌是黑发黑瞳,整张脸长得和他身边的巴西小孩不太一样。
本来想逗他玩的话到嘴边变成了善意的提醒:
“对了,面对德鲁教练的时候,要叫他马奎斯——先生!”
说完朝懵样的西尔眨眼,旋即把他推出去,大声对那位在场边监视球员情况的教练喊:“马奎斯先生!我把他带来了!”
如果不是提前得知德鲁教练是约翰先生的哥哥,相信西尔不会把面前满脸凶样的糙大汉与和颜悦色喜欢身着西装内衬白衣的约翰先生相提并论。
“约翰那混蛋和我聊过你。”德鲁三步并两步走来,眼神带有不悦注视西尔。
“他说你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球员。但他才当多久的青训教练!不过赢几场比赛就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眼光独一无二了。”
“不管他是因为可怜你!还是真的认为你值得付出,现在来到瓦斯科·达伽马俱乐部,成为瓦斯科人,你需要付出相应的努力!”
声音大到令其他球员侧目,唯有归队的卡瓦略目视前方,丝毫没被外界影响。
“在这里你唯一的目标就是胜利!”他大手一挥,指向队伍里的球员——或者球场:
“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圣热拿利奥球场的每一块草地!”
里约的夏天很热,阳光足以称得上毒辣,没有被完全遮挡的光照进西尔维奥的眼里,生疼,灼得他眼眶发疼——但德鲁炸雷般的吼声砸下来时,连这份生理的刺痛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西尔维奥从开始的慌张到眼神一变。或许他不确定德鲁是真的不喜欢他还是另有打算,起码在这一刻他不能后退,西尔维奥抬头默默看着德鲁,用同样的高声喊:
“我来这里也是为了踢球!同样为了胜利!”
“我也只是喜欢胜利!”
他好像不是在回应德鲁,而是像一个威武的将军发表必胜宣言。
德鲁愣了一下,就连卡瓦略都转头惊讶看向这个方向。
那个涨红脸的男孩,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像淬了火的刀,脊背挺得直板,脚跟牢牢钉在地上,仿佛身后不是空荡荡的围墙,而是千军万马的战场,他毫无退意,因为足球是他唯一的拳头。
似乎是有些意外,但不妨碍德鲁用怪异的眼神继续盯着他:
“说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听不到。”德鲁挥手把突然变得尴尬的小豆丁赶去队伍,按照身高重新排列,西尔维奥站末尾。
这是他从小营养不良导致的,没什么好羞愧的。西尔维奥深吸一口气,跟着队伍开始一天的训练。
有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德鲁先生再也没有露出质疑的表情,反而随着西尔的表现越来越严苛,场内外总是听到他大呼小叫西尔的名字——
“愚蠢的跑法!这个走位只会让你被对方轻易铲断球!”
“用脑子踢球!脑子!没看到空档吗?传球啊!等什么,等着回去吃散伙饭吗!”
“什么叫你才十二岁?看来你还有精力回嘴,再跑两圈!年纪小不是理由,让你前辈们好好教你勇气是应该用在球场上的,而不是面对教练!”
“跑起来!懒猪!”
“回撤!”
休息时间德鲁还在和西尔维奥扯皮。西尔维奥属于是从小面对这种人他有经验,德鲁纯粹就是看到好苗子就喜欢使劲挖,这两在场边谁也不服谁,硬是把对方性格摸透了。
卡瓦略疲惫坐在草地上,这段时间把他累坏了。西尔维奥在经历几场训练赛后已经被队员们彻底接纳,只要他在比赛里不出现低级差错,毫不意外这样的天小才球员,赢得黑衫军球迷的心是迟早的事。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如何对待西尔维奥。
尴尬和不服气的氛围一直保持着,以至于西尔维奥已经来这里有段时间依然独来独往。
这可不行,励志成为优秀队长的拉斐尔·卡瓦略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嘿!西尔,我能这样叫你吧,就像朋友一样。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西尔维奥本想拒绝,但卡瓦略已经自顾自拉着他走了,与其说拉,倒不如说是半强迫。
无奈中,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第六感发挥的准确率很高。
其实费德里科之前考虑过的关于u13为什么这么多人观看是个蠢问题,在巴西任何关于足球的文化都会得到巴西人的热爱和吹捧,这是他们独特的文化魅力,所以卡瓦略这群小家伙自从加入球队以来不会去考虑是否有人为他们加油打气,而是专心踢好每一次比赛,然后成长,被一线队相中。
或者更好,去欧洲,去豪门。
卡瓦略这群不过十三四五的小家伙也抱有这样甜蜜的幻想,他们一直努力着,奔跑着,直到西尔维奥的到来,仿佛是生活给他们重拳一击。
天才二字,唯有在西尔维奥身上才能彻底展示出他的珍贵。
达伽马的小球员没见过这个年纪的罗马里奥、埃德蒙多、罗纳尔多、儒尼尼奥、法比亚诺、贝莱蒂……也没见过更遥远的法尔考、苏格拉底、济科……
但他们遇到了这个年纪的西尔维奥·莱特宁。
就连卡瓦略都郁闷的坐在地上,不只是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德鲁教练虽然对西尔维奥的训练表示越来越不满意,但每次看到他眼里的兴奋都是抑制不住的。
但不得不承认,和西尔踢球很爽。
一个不粘球,懂防守,会传球,能把握进攻节奏,稳稳在后腰位置提供持续的保护,这种安全感,朋友们谁懂啊。
你们管这叫十二岁?
老天别太偏爱了。
再加上罗马尼奥从巴塞罗那回归俱乐部,一线队目前在巴甲联赛具有可观的未来,球迷看的爽,球员踢的开心,俱乐部管理层也乐于看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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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局面,球队上上下下一片祥和。
但西尔维奥在场下不是个腼腆的家伙,他经常一个人呆在训练场,能拒绝的邀约通通拒绝,即使场上是个被教练夸奖的天才的球员,私底下球队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
小孩的心思不好藏,不满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和平时训练的动作上,每每看到西尔维奥一个人回家都会在后面喋喋不休低语,或者有时候约翰先生亲自去接他——
当然,要先和德鲁教练吵一架才能把小西尔带走。
——球员看他的眼神会变得不善,不过简单的嫉妒不至于让他们破坏队伍和谐,尤其是卡瓦略有意无意警告过他们。
总体而言,小西尔在俱乐部过得挺快活。
上一场和弗拉门戈u13普普通通比了个“小杯赛”后一段时间他们不会有比赛了,接下来的时间估计都要从基本功开始反复练习。
天才除外。
因为他们从现在开始就要练习。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大晴天,卡瓦略已经非常平和的坐在草地上休息,顺便和队友聊上几句球队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卡瓦略想成为一个像罗马尼奥和埃德蒙多的前锋,他觉得只要西尔维奥还在这支球队,他就朝这个目标大步流星。卡瓦略是典型的前锋主义者,他的父亲曾经也在小球队占前锋位置,会给他灌输一些所谓道理。
而他这样的家伙就很喜欢安分的后场,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小西尔会在球场大吼任何人,除了教练,但我喜欢他。”
另一边,德鲁教练扯着大嗓门教训西尔维奥,他身边站着的是不知所措的16号。
“你觉得马奎斯先生在批评西尔什么?”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端着水坐在卡瓦略旁边,卡瓦略耸耸肩,这样的场面已经持续好几个月。
“不知道,反正经常这样。”
德鲁教练已经为爱上头,可怜兮兮的西尔逃不过教练的魔掌,远程时不时传来,“你不要命啦”,“这只是一场小比赛”,“让你们去见世面的你玩这个?”的嘈杂声音。
卡瓦略接过男孩递给他的水,心里只觉得好笑。
今天放训约翰来接人,一下车满脸得意忘形的模样差点被自己亲弟弟踹出俱乐部,幸好西尔维奥及时出现吸引德鲁的火力,连推带踹终于把两人赶走后,德鲁非常难得的去办公室淘了瓶酒。
一个人坐在圣热拿利奥球场上,风掠过草坪,撩起他的头发,思绪随云端翻滚。
几天后西尔维奥收到一份特别的惊喜。
他那位“小球迷”驾车风尘仆仆赶来,一头棕发和休闲白衬衫小短裤,以及这个年纪在训练基地外面非常惹眼。
约翰·马奎斯又出门处理业务,今天本要他一个人回家,但费德里科的出现让西尔维奥吓了一跳,他非常意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西尔走上前略显紧张地擦了擦裤角,他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也没有人教过他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费德里科注意到这个动作,于是他故作轻松,两眼还是布满孩子天真的欣赏说道,“我说了我很喜欢你踢球。”
“而且这里离我家不远。”费德指了指天空,没有手表和钟,天上的太阳就是时间。
“这么说你以后可以经常来了?”西尔维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以至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这不一样,浓烈的热情,在西尔维奥看来,这是来自一位球迷、一位和自己一样大的孩童的认同,是最纯粹的支持。
就像他以前待在院子里等待有一天母亲会来接他一样,他每天都在期待,不去理会别人说他是天真的妄想,而现在离开了院子,离开了等待母亲的家,就像约翰先生说的那样,站在更高的地方,让遥远的母亲看到自己,让所有人看见自己,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一个突然出现的小球迷,他的第一个球迷!为了他甚至来到了训练基地门口。
所以这不是爱屋及乌的俱乐部球迷,是属于他自己的第一个球迷!除了幻想中的妈妈,还有人会为他而来。
约翰先生曾经说过未来会有很多人来爱他,没有人不喜欢球星。
现在他似乎能理解那种被形容的飘渺感觉。
费德里科的出现,竟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让西尔维奥心底那沉寂的、对母亲“终会来接我”的朦胧期盼,仿佛被激活了似的轻轻摇曳起来。这感觉熟悉又陌生——不再是孤儿院里对着空落落的大门发呆,而是变成了某种对“被看见”的热切渴望,仿佛组成他生命的另一部分。
“不,我是说你为什么…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西尔维奥觉得有一股血液涌上脸颊,他能感受到身体地变化,但或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费德里科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正在思考西尔维奥这句话地意思。
嚯,这是害羞了。
费德里科突然想逗逗他,“怎么感觉你很不乐意!”
西尔连忙摇头,“不,我只是很意外。”
接着没下文了。
行,那我主动出击。
费德里科轻车熟路拿出大学认义父的社交手段,娴熟地揽过人家肩膀,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意外的是,西尔维奥没有感觉到抗拒,许是这份“被看见的注视”带来的亲昵感,冲淡了那份防备。
就好像有种神秘的力量把他们串联在一起,打算绑成一朵会飞的蝴蝶结。
“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