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言的内心乱成一团丝线,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症状和两年前非常相似,他猜想大概是因为车祸用的特效药引发了他信息素紊乱的病症,导致他提前发情。
他察觉到自己被沈念和紧紧箍在怀里,抱着往卧室走去。
沈念和从怀里把人放在床上,迟迟不去拿抑制剂,路嘉言从瘫倒开始便已经基本丧失行动能力,他颤抖着,艰难地伸手去探抑制剂,而沈念和先一步拿过抑制剂,将其捏在自己手里,并不打算给他。
路嘉言身上的症状越来越重,热意笼罩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脸颊已经红透,连锁骨都染上了绯红。路嘉言难捱地在床上蹭动,松垮的领口露出更多面积的锁骨,沈念和喉结滚动,喉咙开始发干,“想要我的帮助吗?像两年前那样。”
沈念和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到可怕。
路嘉言的眼睛里溢满水光,眼眶已经完全湿润,此时此刻他极度渴望沈念和,就像两年前那样。
他听见自己紧咬着的嘴唇溢出一声微弱的“嗯”。
沈念和干燥的手掌抚上路嘉言的热烫的脸颊,又问道:“想要吗?”
尽管沈念和的意志也在承受着巨大的考验,但是比起此时已经失去所有抵抗意志濒临崩溃的路嘉言,他还是拥有更多谈判筹码,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有条件,签了这份协议。我就帮你。”
不等路嘉言回答,他继续补充道。
路嘉言已经忍到极限,意志力完全溃散。
没有一个处在发情期的omega能抵抗本能,更没有一个omega能抵御顶级alpha的信息素。
白纸黑字上醒目的标题写着“互助契约”,他大概猜到了核心内容,他很快说服了自己,一次和一百次本质上是没区别的。
于是他回答沈念和说:“好。”
路嘉言虚弱到几乎连笔都握不住,用尽最后一点意志控制自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路嘉言。
沈念和的忍耐也随着最后一个笔画写完而停止。
此刻的路嘉言看起来是那么需要自己,渴望自己...
强烈的燥意和侵占欲把他裹得密不透风,他要满足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染上欲色的omega,一刻都不能再等。热烈的吻如疾风骤雨般落在了路嘉言的身上,沈念和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去碰到路嘉言受伤的胳膊,牙齿却一点不留情面地开始啃咬路嘉言血**滴的嘴唇,舌尖不容抗拒地攻城略地,迅速扫刮着路嘉言的口腔,贪婪地吮着对方柔软的唇舌。
路嘉言仰起头本能地回应着沈念和,往事仿佛在重演,终于得到安抚的omega似乎是得到了一些纾解,但是发情期的omega不满足于此,他还想要更多、更亲密的安慰。
......
沈念和拉起路嘉言,交颈嗅吻,他用力咬住路嘉言的腺体在生殖腔内完成临时标记。
路嘉言累得有些意识涣散,结束后仍被沈念和揽着肩膀搂在怀里,沈念和的控制力很强,完全没有碰到他受伤的手臂,沈念和离开腺体,吻上路嘉言颤抖的唇,沈念和突然觉得不满足,他想紧紧地锁在路嘉言的身上,胸膛贴着胸膛,手掌牢牢地扣着路嘉言的后脑勺跟自己接吻。
情潮逐渐褪去,路嘉言的意识渐渐开始回笼,回想起自己刚刚在意志薄弱的时候签了个什么协议,似乎有些生气,语气有些生硬地盘问沈念和,“沈念和,刚才的协议到底都是什么内容?”
他觉得沈念和趁人之危,也不叫沈先生了。
沈念和扑哧一笑,他自然听得出这语气里兴师问罪的变化,觉得有些好笑。这是路嘉言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嘴角扬起不藏掖的弧度:“怎么,现在想起来问不觉得晚了吗?”
他凑近路嘉言耳边,低声问:“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沈念和眉目间都透着餍足,语气狡诈地像得逞的恶霸,路嘉言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老狐狸。
沈念和见路嘉言表情忿懑,却不出声,肯定道:“在心里骂我呢!”声音中带着笑意。
路嘉言眼神闪躲,露出骂人被抓包的心虚,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转念间路嘉言自觉藏不住,索性承认:
“对!”
“那骂我什么了?”沈念和拿着毛巾给他擦拭身体,漫不经心地问。
路嘉言没什么力度地回击:“老狐狸!”
沈念和眉目更加舒展,看起来心情变得更好了。
路嘉言对上沈念和更加柔和的眉眼,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被骂也开心。
沈念和勾起食指蹭了蹭路嘉言的鼻尖,声音出来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渴了吧,喝点水,我去拿。”便起身去找水。
路嘉言咕咚咕咚喝了半瓶,递给沈念和,沈念和接过来直接把剩下的半瓶喝完,路嘉言微微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但是转念一想,两个人都已经……现在同喝一瓶水也没什么,脑子虽然已经说服了自己,但眼神里还是有难言的羞意。
喝水的沈念和将对面路嘉言的变化尽收眼底,眼前的人着实可爱,他拧紧空瓶,又低下身来,捏了捏路嘉言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脸,于是去路嘉言的衣柜里找到了新的裤子,给路嘉言套上。
住院的时间里,路嘉言根本没换过病号服以外的衣服,出院的时候是秦小闻帮着他换的,路嘉言现在终于意识到一个人着实有些应付不来受伤未愈的生活琐碎。
沈念和适时开口问:“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只带今天需要的就可以,缺什么告诉我,我叫助理给你买回来。”
“或者你想要我陪你住在这里也可以,就是你这里太小,衣柜也没空间放我的衣服。”沈念和环顾四周,似乎真得在考虑可行性。
路嘉言发觉自己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沈念和回家,怄气似的,他偏不想马上回答,沈念和又继续说,“乖乖跟我回家,这是合约条款。”
路嘉言不太服气,问:“违约条款是什么?”
沈念和眸色幽深道:“乙方在任何情况下不允许提前解约,期限一年,违约金绝对是你不想听到的数字。”
路嘉言不理解沈念和的动机,虽然自己是A级omega,但对于顶级alpha来说也并不算特别,沈念和这样的人绝对不缺omega的倾慕,但却从始至终对自己表现出过度的关注,一团问号在路嘉言脑子里缠绕,他得不出一个答案。
即便顶级alpha的确秀色可餐,但自己总有种被算计的不适,莫名其妙又和一个alpha产生纠葛,让路嘉言有种混乱的失序感。
路嘉言说:“好吧。”
他要求细细地看一下合约,但是沈念和说,等他病好了有很多时间看。
在遇到路嘉言之前,沈念和的易感期都是靠抑制剂度过的,极度克制自我的顶级alpha能抵御任何诱惑。但是那次,他的易感期遇到了路嘉言的发情期,是他第一次放弃克制,大概是食髓知味,路嘉言离开后的每个易感期,沈念和都会暴怒难耐,双倍抑制剂依旧无法抑制暴怒的情绪。
路嘉言坐在沈念和车里,车窗外的景色向后退去,街道和风景逐渐变得熟悉,他才意识到沈念和这两年也没有搬家,还是住在那个别墅。
路嘉言进门后四处看了看,客厅里他当时买的花瓶还在,只是空着。厨房里他买来的香蕉黄色小奶锅也在,连客房浴室里他以前用过的东西都没丢,全部都在,打开衣柜,他之前走得匆忙遗留下的衣服也在,好像就等着他回来似的。
物品都很干净,看得出有人定期来打扫。
沈念和可真够奇怪的。
同样奇怪的还有此时的路嘉言,也许是这里保存了许多令他熟悉的物品,他竟觉得自己内心的失序感在减弱,再去看那份合约,内心已经变得平和。
合约第一条就是:甲方和乙方有责任陪伴对方度过特殊时期,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
白纸黑字看得路嘉言脸上一热,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合约,这样的条款。
第二条是,双方不得过多询问对方的工作和生活,保持各种的独立和**。
第三条是,乙方有责任照顾好甲方的身体,如定期制定营养餐。
...{路嘉言:原来是找保姆。}
第四条是,乙方有责任配合甲方出席商务活动。
{嗯,还找助理。}
...
最后一条是,双方仅为合约情侣,任何一方不得动情。
合约全部看完已经接近10点,到了路嘉言平时入睡的时间。
这些年路嘉言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就是睡前必须热一杯牛奶。
他不喜欢用微波炉热牛奶,他喜欢用小奶锅咕嘟咕嘟冒泡,牛奶的香气弥漫在鼻腔里,仿佛每一个毛孔都沁入奶香,会让人产生被幸福包裹的安全感。
不过他记得当时来沈念和家的时候,冰箱里是没有牛奶的,但他此刻非常想喝,尽管已经十点,他还是决定出门去买。
沈念和见他从厨房走向门口,叫住他问道:“你要出去?”
“买牛奶!”
“冰箱里有,是你爱喝的那个牌子。”
路嘉言语调上扬说:“你还记得?”带着惊讶和喜悦。
“随便买的。”沈念和的语气平常,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路嘉言很开心。
好像这份奇怪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糟。
路嘉言脚步轻快地去冰箱里拿出一大盒鲜牛奶,倒进那个黄色小奶锅,开火,一气呵成,熟练地仿佛是这个家里的主人。
煮完牛奶,他自顾自地盛了一大杯,完全忘记了客厅里还有一位:
这个别墅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