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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未落定

作者:致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到车上,我拿起冯队整理出来的资料仔细查阅。


    杨泽父母都是本地人,母亲王湘茹在他十五岁就去世了,父亲杨康年在下面的县里开小卖部,在杨泽上大学后,两人基本没什么联系,杨康年也没有给过杨泽一分钱学费。


    我听陈依说过,杨泽家里条件不太好,大学都是自己一个人勤工俭学读完的。


    但资料上显示,杨康年经济状况一直不差,谈不上有多富裕但供杨泽读书完全是没问题的,恐怕这父子两有很深的矛盾。


    根据杨泽的手机通话记录,是一个月前杨康年主动联系的杨泽,两人有频繁的交流,都以电话形式进行。


    杨康年一个半月前,在医院查出胃癌中晚期,冯队连人家病例复印件都搞出来了,医生说治愈可能性不高,杨康年也没有进行治疗。


    杨康年估计是不想治了,想叫儿子回去为他处理后事,其实峪城也没多大,市中心尚且有许多老城区,像下面的县市条件更差,杨泽倒也忍心丢他爸一个人死在那。


    杨康年被冯队调查的差不多了,我准备去查查王湘茹的死因。


    杨泽童年的事情太久调查难度大,而王湘茹去世的时候杨泽十五岁,青少年时期的经历也是影响性格心理的关键时刻,也许能找到杨泽双重人格的病因。


    计划好调查方向,我回队里找李瑞帮忙。


    毕竟我不是专业刑警,有些事查起来比较麻烦,私下调查已经结案的案子,必须要找信得过的人,只能麻烦李瑞了。


    一进警局我就和温心撞了个满怀。


    她眼圈红红的,慌慌张张走开了。


    我纳闷她怎么了,也没机会问,只好想着有空了找个机会和她聊聊。


    我和李瑞商量沟通好后续调查方向,他要我回去休息,他亲自去一趟杨康年家。


    我本来打算和李瑞一起去,但早上我给小依发了好几条消息她都没回,我知道她和杨泽感情很好,我担心她想不开,还是决定留下陪陪她。


    中午我买了两份饭去小依家,她不在,我给她打电话,她说不想待在家里,想一个人缓两天,我问他在哪,她直接挂了。


    算了,她也不小了,给她点时间吧。


    我帮她把家里打扫干净,锁好门离开。


    下午我无所事事地整理之前翻出来的卷宗。


    我不习惯闲下来,没事可干的滋味不好受,因此冯队总说我是无情的办案机器。


    很快时间来到杨泽死亡的第三天。


    李瑞来消息说有重大发现,让我去队里等他回来。


    我赶到刑警队,正好看到温心收拾东西往外走。


    “温心?你干什么去?”


    “清姐,”她好像才看到我,“我妈在老家病倒了,我回去照顾她。”


    “要冯队给你多批几天假,回家一趟不容易,注意身体。”


    她只“嗯”了一声匆忙走了。


    小会议室内,李瑞已经到了,正往白板上贴线索。


    “杨康年前些天收到杨泽的死讯,他没有将杨泽的骨灰带回去安葬,我到县市的时候杨康年准备把小卖部转手卖了,几十年的存款昨天全部取出,你猜他准备干嘛?”李瑞问我。


    “把钱拿去旅游?或者捐了?”


    “他全拿去买酒了,”李瑞摇头,“这个杨康年是个老酒鬼,据他那些老邻居说,杨康年年轻的时候就爱喝酒,他妻子了王湘茹死后才收敛了一点。


    他现在天天和酒友喝名酒贵酒,逢人就说他儿子狼心狗肺,宁愿跳楼都不给他送终。”


    “杨康年有暴力倾向吗?”


    “王湘茹生前在医院门诊有记录,曾多次受过外伤,至少三次达到轻伤标准。


    她死于凌晨两点左右突发心脏病,但以前没有心脏病史,我问了医生,极有可能是长期处在紧张、焦虑的环境下,由外因诱发的心绞痛,错过最佳抢救时机死亡。”


    “所以说,杨泽童年时目睹父亲施暴,可能他自己也被打过,甚至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导致分裂出了一个暴力的人格。


    后来到了大学父子两几乎断绝关系,直到杨康年查出胃癌联系杨泽,让杨泽回忆起了童年,刺激第二人格行凶。”


    “现在是这样推论的,还有一个问题。”李瑞又说,“王湘茹生前精神状况不稳定,不排除患有遗传性精神病。


    如果真的有还遗传给了杨泽,那杨泽心理疾病加上精神疾病,自己跳楼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释,我们不能以逻辑去揣摩一个疯子。”


    “我不觉得杨泽有精神疾病。”我反对道,“杨泽作案计划缜密清晰,手法干脆,和我妹妹在一起两年都没让她发现副人格的存在,如果不是我偶然看见他转换人格,我也发现不了,他很会隐藏,很聪明,他的行为绝对不是一个精神病做的出来的。”


    “这属于主观臆断了,清姐。”李瑞苦笑。


    “这条线索能查到这也不错了。


    “接下来怎么办?”


    “只能从杨泽留下的‘al’入手,先让我想想。”


    “行,有需要随时叫我。”


    和李瑞分开,我回到办公室思索。


    “al”代表什么?是某个人?还是某件事?或者有特殊意义?没写完的英文单词吗?


    allegation?无证据的指控?还是alcoholic?翻译成形容词因酗酒引起的?暗示这一切是他的酒鬼父亲造成的?


    杨泽不会在死前留下毫无意义的线索,这一定很直观,只是我现在想不到。


    两个多小时,我将自己关在办公室,烦躁不安,毫无头绪。


    “清姐,徐队过来找你。”外面有人敲门。


    “不见。”我头也不抬喊道。


    徐队徐舟,是第二刑警支队的队长,比冯队大**岁,沉稳老练。


    平时两个队伍都按区域划分案件,除非有重案要案,二队会直接移交给一队,或者两队共同成立调查组解决。


    这次杨泽犯的案子如果不是破的快,再过两天徐队肯定也要带人介入协助,为什么要过两天呢,因为他们也自顾不暇,底下郊区、乡镇都归他们管。


    现在来找我做什么?他们遇到棘手的事了?那也不归我管,我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完,哪有空帮他们。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我还没应声来人直接推开了门。


    “我说了不见,叫老徐自己去大学请心理教授帮忙。”我还是没理会,背对门盯着写满“al”单词的白板。


    “周清。”我听见冯队的声音,极其不自然。


    “冯队?不是说徐队来了吗?”我诧异地回过身,看在家补觉的冯队出现在我面前,他身后跟着徐舟。


    “周清,忙着呢?”徐舟站到冯队身边,神色古怪地看着我。


    “出什么事了?”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说话。


    “唉,”还是徐队发话,“周清,你妹妹陈依去世了,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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