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十五年春,乾清宫的《海天新政条陈》铺满御案,朱宜苏的朱笔在“废藩王私兵”条目上画了重重的勾。李惟煦站在窗前,望着宫墙外新栽的海防树——这些树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是他亲自下令栽种的,寓意“海天如棋,北斗为纲”。
“漠北狼骑的求和书已递来,”朱宜苏将羊皮卷推至李惟煦面前,“可汗愿以十万头战马,换大盛的航海秘术。”
李惟煦的指尖划过卷末的狼头印,忽然轻笑:“狼骑虽退,但西域三十六国的贡使里,仍有旧党细作。”他取出玄甲卫的密报,“昨夜,龟兹国贡使的驼队里,查出了萧崇远私藏的蛊毒。”
朱宜苏的目光落在密报上的“蛊毒”二字,忽然想起三佛齐的巫王余孽——这些年虽明面上肃清了旧党,但南洋的蛊毒势力始终是心腹大患。他握紧双璜玉佩,玉佩与案头的“海天总督”印玺产生共鸣,竟在地面映出先太子妃的舰队虚影。
“母亲的舰队,”他低声道,“当年就是毁于蛊毒突袭。”
李惟煦的剑刃轻叩窗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宜苏,我们需要一场‘意外’,让西域诸国亲眼看见蛊毒的危害——比如,在万国来朝的宴会上。”
万国宴的琉璃殿上,朱宜苏望着阶下盛装的贡使,目光停在龟兹国使者腰间的银壶——那壶身的纹路,与当年萧崇古的蛊毒瓶如出一辙。李惟煦身着海天总督的锦袍,坐在他下首,袖口露出的银哨与朱宜苏的金镯遥相呼应。
“陛下,”龟兹使者献上夜光杯,“此酒名为‘西域琼浆’,请与摄政王共饮,以示邦交永固。”
朱宜苏举杯时,看见李惟煦的指尖在杯沿轻点三下——这是“有毒”的暗语。他忽然轻笑,将酒杯递给一旁的乐官:“良辰美景,当与民同乐。”乐官一饮而尽,片刻后竟七窍流血而亡,殿内顿时哗然。
“龟兹国竟敢弑君!”李惟煦的绣春刀已出鞘,“玄甲卫,封锁殿门!”
龟兹使者慌乱中露出袖中的蛊毒针,却被李惟煦的袖箭精准钉住手腕。朱宜苏趁机展开密报,上面是西域诸国与旧党勾结的证据:“诸位爱卿可知,这些蛊毒,皆来自萧氏余孽?”
万国宴的混乱中,朱宜苏与李惟煦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映着对方的冷静。二十年来,这样的默契早已融入骨血——他负责掌控全局,而他永远是最锋利的刀刃。
深夜的军机处,李惟煦看着龟兹使者的供词,忽然指向“百慕大”字样:“旧党残部竟躲在归墟岛,用太后的名义招募死士。”
“太后?”朱宜苏的指尖顿在供词上,“她不是移居百慕大守陵了吗?”
“供词里说,”李惟煦的声音低沉,“他们有太后的‘密旨’,能调动沙门岛的旧部。”他忽然取出从使者身上搜出的密旨残片,“宜苏,这密旨的笔迹……”
“是伪造的。”朱宜苏一眼认出那是模仿太后的字迹,“但他们为何要冒用太后之名?”
李惟煦的目光落在舆图上的“沙门岛”,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玄武门之变——那时的太后,也是用类似的密旨骗得先太子妃入宫。他握紧朱宜苏的手,血契共鸣中传来坚定的信念:“宜苏,我们需要亲自去一趟百慕大。”
百慕大的归墟岛洞穴里,朱宜苏握着双璜玉佩,看着洞壁上的“太后懿旨”刻字,忽然发现刻痕里有新鲜的朱砂——那是三日前才刻下的。李惟煦的剑刃劈开暗格,里面竟藏着太后的银发与先太子的衣冠冢牌位。
“这是……”
“是旧党用来混淆视听的道具。”李惟煦的指尖抚过牌位上的“彻”字,“他们知道你重亲情,所以用太后做幌子。”他忽然转身,“宜苏,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就在京城。”
返程的船上,朱宜苏望着怀中的双璜玉佩,忽然发现玉佩内侧的“彻煦苏”三字在月光下竟显出血迹——那是先太子妃的血。李惟煦指着远处的星槎台,那里的灯火比往日明亮三倍,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宜苏,”他忽然开口,“无论幕后黑手是谁,我们都已不是二十年前的雏鹰。”
“对,”朱宜苏握紧他的手,“我们是海天双璧,是大盛的北斗与海鸥。”
潮水漫过百慕大的礁石,太后站在双璧灯塔上,望着两人的船队归来。她腕间的银镯早已换成海鸥纹手链,却仍能感受到双璜玉佩的共鸣。当她看见朱宜苏站在船头的身影时,忽然轻笑,对着海风低语:“哀家的使命,真的结束了。”
而在京城的暗巷中,神秘人撕毁最后一封密信,将灰烬撒向空中。他望着手中的先太子遗诏,诏书上“李惟煦可托孤”的字样被红笔圈住,旁边批注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忽然轻笑,将遗诏收入袖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乾清宫的烛火下,朱宜苏与李惟煦并肩而坐,双璜玉佩与海天总督印玺并列案头。朱宜苏望着对方鬓角的白发,忽然伸手替他梳理凌乱的发丝:“王叔,等处理完西域之事,我们该好好整顿水师了。”
李惟煦望着他眼中的星辰,忽然轻笑,将银哨系在他腰间,他指向窗外的星空,“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