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京城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朱雀门高大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守城士兵打着哈欠,正打算换岗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开门!八百里加急!"
一匹浑身浴血的战马如离弦之箭冲入城门。马背上的驿卒脸色惨白如纸,背后插着三支漆黑的箭矢,箭尾的北越狼羽还在微微颤动。他手中高举的加急军报已被鲜血浸透,封口的火漆印章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北境...急报..."
驿卒刚滚落马背就昏死过去,守城士兵这才发现他的小腿上还插着一支断箭,伤口已经发黑化脓。守卫长慌忙拆开军报,只看了一眼就面如土色,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北越二十万大军压境!连破三城!定远、平虏、镇北三关...全丢了!"
这声惊呼如同惊雷炸响。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惊恐地交头接耳。不到半刻钟,消息就像野火般传遍京城各个角落。卖早点的摊贩顾不上收摊,酒楼的伙计扔下抹布,所有人都朝着皇宫方向张望。
"咚——咚——咚——"
沉重的钟声突然从皇宫方向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鼓点。这是自先帝驾崩后首次鸣钟击鼓,意味着有灭国之危!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慌乱地整理着衣冠,连最基本的朝仪都顾不上了。皇帝一反常态地早已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死死攥着那份染血的军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谁能告诉朕,"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为何北越能连破三城?为何我军毫无防备?"
大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几位武将低着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文官们更是噤若寒蝉,生怕被点名问话。
突然,年迈的兵部尚书李大人颤巍巍出列,他的官袍下摆还在不住抖动:
"陛...陛下...老臣刚刚收到密报,边境布防图,被人泄露了。"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皇帝猛地站起身,龙袍袖口带翻了案上的茶盏:
"你说什么?"
李尚书哆哆嗦嗦地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呈上:"这是从北越俘虏身上搜出的..."
太监总管快步接过,转呈皇帝。当明黄色的绢布展开,上面赫然是萧念那熟悉的字迹!信中不仅详细记载了边境各关隘的兵力部署,甚至连换防时间、粮草储备都一清二楚。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信纸末尾还画着一只狰狞的狼头——北越皇室的徽记!
"萧!念!"
皇帝一把将龙案拍得粉碎,木屑四溅。几位近侍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传朕旨意!"皇帝的声音如同雷霆,"全国通缉萧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抓到后——凌迟处死!"
就在这声怒吼回荡在大殿之时,谁也没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宰相赵明诚悄悄将一张字条塞给了身旁的小太监。字条上只有三个字:
"速通知。"
萧府内,萧逸正在给祖母上香。
"小主!"红枝嬷嬷慌张跑来,"宫里来人了,说陛下急召!"
萧逸刚踏出门槛,就听见街角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几个孩童边跑边喊:
"快看啊!叛徒的画像!"
墙上贴着萧念的海捕文书,画像上的他面目狰狞,哪有半分昔日贵公子的模样?
皇宫内,萧逸发现气氛比想象中更紧张。禁军数量比平日多了三倍,每个官员脸上都带着惶恐。
"萧爱卿来了。"皇帝声音沙哑,"边境危矣,朕欲派你随军出征。"
"臣..."
"不可!"老将军周武突然打断,"军国大事,岂能托付一介书生?"
"是啊陛下!""请三思!"十几位将领齐声附和。
皇帝冷笑:"那诸位谁愿领兵?"
大殿瞬间安静。北越军凶名在外,谁也不敢接这烫手山芋。
"臣愿往。"
萧逸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侧目。老将们脸上写满不屑,却没人敢再出声反对——毕竟谁也不想去送死。
"好!"皇帝拍案而起,"封萧逸为北征军师,赐虎符,即日启程!"
退朝后,萧逸被单独留下。皇帝从龙椅上走下来,亲手为他披上锦袍:
"爱卿,朕知你与萧念的恩怨。但此次北征..."
"陛下放心。"萧逸直视皇帝眼睛,"国事为重。"
走出宫门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等他——柳映雪。她一身戎装,身后是三百南疆铁骑。
"郡主这是?"
"父亲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她嘴角微扬,"怎么,不欢迎?"
萧逸正要回答,突然听见城墙上哨兵大喊:
"快看北方!"
远处天际,滚滚黑烟直冲云霄——那是边境烽火!北越军比想象中推进得更快!
出征前夜,萧逸独自在院中擦拭佩剑。
"将军,有人求见。"
来人是天牢狱卒,鬼鬼祟祟地递上一封信:"这是...萧念世子留给您的。"
萧逸展开信笺,上面只有一行血字:
"你以为赢了我?游戏才刚开始。"
信纸突然自燃,转眼烧成灰烬。与此同时,萧逸手臂上浮现出一道诡异的血痕——北越噬心咒!
"呵..."萧逸不怒反笑,"果然是你。"
翌日清晨,大军开拔。城楼上,皇帝亲自击鼓送行。萧逸骑在马上,身后是十万大军。柳映雪策马来到他身旁:
"紧张吗?"
萧逸摇头,目光望向北方:"我只想知道,赫连朔和萧念,谁先死在我手里。"
远处,北境的天空已是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