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悰摇了摇头。
那就是没睡,萧拂砚暗道。
萧拂砚将人抱到床上,忽略宴无悰挣扎的动作,然后一股脑把宴无悰塞进被褥里面,囫囵躺上去搂住宴无悰。
宴无悰手一顿,然后又去扒萧拂砚的手:“松手。”
萧拂砚见状搂得更紧了:“怎么又不让人抱?”
宴无悰不喜欢他抱,他就偏抱。
说来也怪,每次他这种时候,萧拂砚都没见过他用灵力将他甩开。
为什么呢?
明明嫌恶自己,却不将他甩开。
“萧拂砚!”宴无悰颇有些恼羞成怒。
萧拂砚笑了笑,愣是不放开宴无悰,反倒说:“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回来了。”
宴无悰不语,闭上眼睛装睡觉,但手还想要扒开萧拂砚的手。
萧拂砚看见宴无悰的动作,也没拆穿他,也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宴无悰困得厉害,还没有扒开萧拂砚的手,整个人就睡过去了。
萧拂砚倒是没宴无悰睡得那么快,他看着宴无悰似乎是睡着了,这才轻轻坐起来,手虚空地握住宴无悰的脖颈,有收紧的趋势。
宴无悰似乎深陷梦境之中,眉头微微蹙起,浅色的唇微微张了张,好看的下颚线绷紧,纤细的脖颈在萧拂砚的动作之下更显脆弱。
萧拂砚有些失神。
说实话,他现在觉得上一世的宴无悰和这一世的宴无悰莫名割裂。
他有时候又觉得宴无悰其实很好懂,一块糕点都能窥出他的几分开心,可萧拂砚唯独看不明白为什么前世宴无悰那样对他。
前世许多事都无从考证,当时宴无悰为什么要那样做,早已无法知晓。
萧拂砚看着宴无悰,眼中泛起凶狠和暗沉。
半晌,萧拂砚又撤回手,轻轻地笑了笑。
攻略宴无悰这个任务真是比他想象中的有意思。
或许真的会有宴无悰喜欢上他的一天呢?毕竟现在攻略值已经有了十多了。
萧拂砚仅仅只是想到这个可能,血液就开始莫名兴奋了起来。
真想知道宴无悰喜欢他会是什么模样。
——
宴无悰睁开眼,正如他所料,萧拂砚又将他像抱枕头一样抱着他,甚至腿都搭在了他的身上。
宴无悰根本动弹不得,宴无悰只能喊:“萧拂砚!”
萧拂砚哼了一声,然后又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萧拂砚的里衣有些松散,萧拂砚这一带,宴无悰的脸几乎贴在了萧拂砚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宴无悰整个人一僵,连脖颈都红了起来,挣扎着喊:“萧拂砚!你给我松开手!”
萧拂砚犯贱道:“不松。”
宴无悰空白的脑子根本忘记了自己会法术的事,只能任由萧拂砚抱着。
萧拂砚目光落在宴无悰的烧红的脖颈及脸颊,手指触上去,问:“怎么红了?”
宴无悰偏过头,伸手默默掐萧拂砚:“松手!”
萧拂砚吃痛,轻轻吸了一口气:“宴少主这么凶啊。”
宴无悰冷哼一声。
他可没用什么劲。
萧拂砚将人松开,又俯身在宴无悰脸上印下一个吻,舌尖舔了一下宴无悰的唇瓣,然后起身。
也不知道宴无悰做了点什么,萧拂砚最近总觉得宴无悰唇瓣甜得厉害,让他忍不住凑近。
他好像有些上瘾。
宴无悰僵了一下,瞳孔有些放大,半晌才小声地说了一句:“不知廉耻。”
萧拂砚却听到了,他轻哼一声:“嗯,我不知廉耻。”
宴无悰闻言,比被人追杀时还跑得快,整个人慌忙地出去,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越淞整个人撞进宴无悰怀中,宴无悰一下子没站稳就往下倒去,越淞便往后倒去。
萧拂砚见状大步走过来,没经过思考,手就已经在瞬间中搂住宴无悰的腰,把人带得转了个圈,顺带将人揽进自己怀中。
只有越淞一个人惊恐地跌下去,发出一声惨叫。
宴无悰原本还在怔神中,一瞬间被越淞的声音唤回神,连忙推开萧拂砚将越淞扶起:“摔到哪里了吗?”
越淞眼泪都疼出来了,一边吸气一边回宴无悰:“……屁股摔着了。”
越淞委屈坏了:“师兄,你可没告诉我你昨天那么晚都要下山,我今天起来打算找你一同下山的,结果你根本就不在宗内!”
宴无悰才想起来是有这一茬,有些心虚:“是师兄的错。”
越淞哼唧了两声,将手缠上宴无悰的手臂:“那我要师兄陪我去街上逛。”
宴无悰:“……”
宴无悰:“看来是没事。”
还有心思去逛。
越淞闻言不乐意了:“真的很痛哇,我痛死了!师兄!你不可以这么绝情!”
萧拂砚目光盯着宴无悰身上的手臂,皱起眉来,将越淞的手扯开。
越淞震惊看着萧拂砚:?
宴无悰也抬眼不解地看着他。
萧拂砚哼了一声,随便找了个理由:“他的手不好看。”
越淞连忙看向自己的手,越淞的手上因为摔跤蹭了点灰,但手还是很好看的吧!
越淞瞪着萧拂砚:“胡说!你谁啊!我师兄都还没有嫌我!”
萧拂砚懒得回他。
越淞不爽了,去扒拉宴无悰:“师兄!他是谁啊?”
萧拂砚又把越淞的手给拍开。
越淞:“。”
越淞恶狠狠盯着萧拂砚:“你给我走开!”
萧拂砚犯贱:“不走。”
越淞简直要气炸了,委屈巴巴看着宴无悰:“师兄!”
宴无悰半晌才道:“他是萧拂砚。”
越淞闻言一惊,连忙退了两步,简直不敢置信:“他是、是、是萧拂砚?”
萧拂砚:“嗯哼。”
越淞:“。”
越淞皱眉看了萧拂砚几眼,忽然凑到宴无悰耳边说:“师兄啊,你能不能换个人娶。”
宴无悰:“?”
萧拂砚:“。?”
宴无悰将越淞推开些,叹了口气:“莫要说这件事,不就是逛街吗,我去。”
越淞稍微满意了些,哼了两声,挑衅地看了看萧拂砚,然后扯着宴无悰就走:“师兄,你说好要教我剑术的,不能食言。”
宴无悰:“嗯。”
越淞:“我还想吃师兄做的饭!”
宴无悰:“……嗯。”
越淞:“我还想师兄陪我一起喝壶酒!”
宴无悰警告:“……越淞。”
越淞:“……那算了。”
萧拂砚看着两人的互动,感觉前两日看见君渊的的那股烦躁感又起来了。
真碍眼。
萧拂砚心烦,便直接离开了。
宴无悰听到了动静,却没有转过头看他,只是攥紧手,然后努力全神贯注地听越淞讲话。
越淞看见宴无悰的神色,忽然开口:“师兄,他走了。”
“……嗯。”
越淞疑惑:“师兄不是喜欢他吗?”
怎么不追上去?他记得师兄为了萧拂砚可是求了师尊好久的。
怎么现在却无动于衷了?
宴无悰偏过头没再看越淞,只道:“那都是从前了,以后别叫乱七八糟的称呼,叫萧公子。”
越淞不明白,但听师兄的就对了:“嗯,好。”
宴无悰碰了碰越淞的发,敛住情绪:“我教你招式罢。”
“好!”
——
太阳散发出来的光愈发刺眼,一晃眼已经临近中午了。
萧拂砚倚在膳房旁,看着忙碌的萧母,不由得有些疑惑:“您平日里不是不喜欢膳房的油烟味么?”
怎么今日倒是愿意煮了?
萧母瞥了萧拂砚一眼:“无悰来了那不得我亲自煮一顿啊,再说了,我的厨艺你还不知道?”
萧拂砚不屑:“我之前可没见你对我这样。”
萧母冷哼了一句:“萧拂砚,你想想你自己,再想想无悰,心里有点数吧。”
萧母刚刚怀上孩子的时候就祈求能生个乖一点的,哪知生了萧拂砚这泼皮!
还没有长多大的时候萧母还看不出来,天天当宝贝宠着,哪知长大了点就翻了天了!她新买的胭脂萧拂砚拿来玩,织的衣服给剪了……
种种,简直差点把萧母折磨疯!萧母甚至后面直接把萧拂砚扔到萧拂砚舅舅家待了一个月!
对比起来,宴无悰简直就是每处都长到了萧母心尖尖上,恨不得宴无悰是自己生的!
长得那么好看,小时候肯定是个雪白软软的小团子!而且还特别乖!
想到这,萧母不由得瞥了一眼萧拂砚,嘟囔了一句:“没点自知之明。”
萧拂砚:“。”
萧拂砚懒得跟萧母扯,问:“我的菜洗完了,还要洗什么吗?”
萧母冷哼一声,摇了摇头,问:“无悰来了萧家,你不去陪着无悰,呆在我这干嘛!”
萧拂砚提起宴无悰莫名有些烦躁:“他怎么需要我陪?”
宴无悰可有的是人陪他!
萧母瞪过去,一巴掌就拍上去:“嘿,怎么说话的啊!”
萧拂砚就站着任萧母打,反正从小到大都打惯了的。
但刚刚打完,萧母的脸上就露出来了笑容,迎了上去:“无悰怎地来了?”
萧拂砚静静地看着他娘亲变脸,然后视线又落在不远处的宴无悰身上。
宴无悰身后跟着越淞,越淞看见萧母就甜甜地开口喊:“见过萧安王妃!”
萧母看了越淞一眼,也友好地朝越淞笑着:“你好,这是?”
宴无悰也微微行礼:“岳母,这是我师弟,姓越名淞,这膳房现在要用么?能否借用一下膳房?”
萧母冲越淞点头示意,脸都要笑烂了,那管膳房现在要不要用,连忙答:“膳房现在不用,无悰怎么突然要用膳食啊?想吃什么让人做就行。”
萧拂砚在旁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萧母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暗中掐了一下萧拂砚,小声地冷哼一下,然后又笑着问:“无悰自己做么?做什么啊?”
越淞倒是会抢答:“师兄要做糕点!”
萧母也没再说什么,给宴无悰腾地:“好,做累了让其他人去做啊,这么忙还要亲自做,不要累坏了。”
宴无悰乖顺地点点头,萧母开心地哼了哼,然后打了萧拂砚一巴掌:“你给我在这待着!”
萧拂砚:“。”
萧拂砚:“哦。”
真是搞不明白了,他娘亲为什么这么喜欢宴无悰。
宴无悰没有看萧拂砚一眼,只是径自挑起了食材,然后挽起袖子清洗。
宴无悰的手骨节分明,水珠在指尖将落未落地,洗个菜愣是看起来在清洗艺术品。
越淞亮晶晶地看着宴无悰,他从小喜欢宴无悰这个师兄,并且从来不吝啬对宴无悰的夸赞:“师兄的手好好看!”
宴无悰听惯了,自是没什么反应,专心洗着菜。
萧拂砚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两人,心中又烦躁了起来。
萧拂砚的视线又落在宴无悰的腰身上,又看了看旁边的越淞,心中忽然升起来了一个想法。
萧拂砚勾起一个笑,走上前将头蹭到宴无悰肩膀旁:“怎么不看我?”
越淞看见萧拂砚的动作,整个人一僵,呆在了原地,心中浮现几丝疑惑。
姓萧的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他师兄,但他记得姓萧的不是很讨厌他师兄吗?
难道萧拂砚是装的?装得这么喜欢师兄,肯定是憋着坏。
奇怪的是师兄怎么也没反应?
宴无悰平静地将萧拂砚推开,依然不语,沉默地洗着菜。
萧拂砚见宴无悰不搭理他,换了一个攻势,萧拂砚一只手按着宴无悰正在洗菜的手,哼了两声:“我给你洗。”
“不用。”
“可是这是我娘亲交代的呢,我不帮你洗可不好交代。”
“……”
越淞被两人之间的相处给震惊到了,呆愣在原地。
这什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