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不知道么?”宴无悰的声音冰冷。
萧父流着冷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身体控制不住颤抖,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宴无悰手收紧地更厉害了:“岳父既然听不懂,那不要怪我下狠手了。”
宴无悰逼近萧父,语气意味不明:“十三年前,你对萧拂砚做了什么?”
萧父脸色一变,瞬间苍白无比,唇都跟着抖。
宴无悰冷哼一声,松开手:“岳父想起来了?”
萧父摔在地上,整个人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半晌,宴无悰听见他哆哆嗦嗦地说:“我没有……你别乱说……”
宴无悰的眸沉下来,抬手将一丝灵力灌到萧父体内,萧父一抖,匍匐在地上起不来。
“你最好是别再干什么事情。”
要不然,他可保证不了他会怎么对他。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还有一人喘气的声音。
宴无悰的手一顿。
他听出来了,那人是萧拂砚。
宴无悰冰冷地盯着在地上的萧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掂量着。”
萧父连忙爬了起来,抖着手指施了一个净身术,然后跟在宴无悰后面。
宴无悰手一挥,门便开了。
下一瞬,一个人猛地朝宴无悰扑来,宴无悰对萧拂砚没有防备,一瞬间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身上还压了一个人。
宴无悰摔在地上,猛地撞击让宴无悰与地面亲密接触的皮肤发痛,他一瞬间几乎起不来。
还未离开的萧父整个人一僵,一时间不知是走好还是离开好。
萧拂砚好像也摔蒙了,摔在宴无悰身上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起了身,将人扶起:“抱歉。”
宴无悰摔得狠了,小声地吸着气,眉蹙着。
见状,萧拂砚莫名有些愧疚。
刚刚萧拂砚正准备推开门,却不料门猛地往里开了,他一下子没有收住力,就往前面栽了过去。
哪知道摔倒了宴无悰身上。
匆匆赶来的萧母看见萧拂砚扶起宴无悰的一幕,脸都吓白了,忙小跑过去看了两眼宴无悰:“这是怎么了?哎呦,痛不痛啊?拂砚,去拿药。”
宴无悰轻缓地摇了摇头,忍着身上的痛:“不用,谢谢岳母。”
萧母仔细看了看,这才放下心来:“是我多问了,没事的话就去用膳,菜都上齐了。”
这桩婚事她盼了许久了,宴无悰可不能摔坏了。
宴无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跨步往前走。
几人也跟着他一起走。
午膳很丰盛,但是宴无悰也没吃多少,视线落在萧拂砚身上,但每次又可以在萧拂砚转头过来的时候撤回目光。
萧父很安静,一句话也没说。
只有萧母时不时的询问声响起。
萧母笑着:“儿婿很忙吗?”
宴无悰将视线抽出,落在萧母身上:“不是很忙。”
宴无悰又补了一句:“岳母唤我无悰便可以了。”
儿婿听起来怪怪的。
萧母笑着,从善如流:“无悰。”
宴无悰:“嗯。”
萧母瞧着宴无悰,心中越瞧越喜欢:“无悰啊,没有事的话可以回来,多呆几天也是好的。”
萧父一僵。
宴无悰默了一下,忽然看到萧拂砚有些欣喜的模样,话到嘴边又拐了一个弯:“嗯,好,宗里的事不多,我们这次会多呆几日。”
萧拂砚骤然抬眼看他。
宴无悰依旧是那副没有什么波澜的表情,萧拂砚窥不出半分宴无悰在想些什么。
什么情况?宴无悰居然要在他家中住?
萧拂砚看了宴无悰挺久的,但宴无悰没什么反应,像是问今日吃什么一样平静。
萧母一听,欣喜极了,没有多少皱纹的眼尾弯了起来:“诶,好好,我这就唤人去收拾一下。”
萧拂砚看着自己娘亲离开,忙往宴无悰这里靠过来,眉眼烦躁地拢起。
“少主来之前可没说这茬呢。”
“嗯。”
宴无悰又加了一句:“临时决定的。”
萧拂砚心中鸣起警钟,扯了扯唇:“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宴无悰头微微仰起,朝萧拂砚这边侧了侧,眼睛似乎是扫了过来,白皙的颈露出来更多,萧拂砚脑子不受控制地想,他记得那处肌肤很脆弱,他轻轻一吻就能出印子。
明明宴无悰眼上系着锦带,萧拂砚却觉得他和宴无悰对上了眼。
周围好像一切都消失了,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他们。
萧拂砚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来,失衡又莽撞。
萧拂砚听见宴无悰说:“你想留下来。”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萧拂砚的心脏莫名跳地很快了几分,他不解地问:“只有这个原因?”
回应萧拂砚的,只有飘荡在空中的一个嗯字。
萧拂砚看着宴无悰,手忽然紧了几分。
何必这样说呢?
假话罢了。
萧拂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不用骗他。
他什么都清楚。
装成这样是做什么呢?
不知是宴无悰没听出来还是怎么,宴无悰的似乎还是没什么反应。
萧拂砚看着宴无悰,整个人沉默良久。
一句话才落进萧拂砚耳畔。
“菜要冷了。”宴无悰语气淡淡。
桌上的菜热气已经散去,萧拂砚不语。
宴无悰也没再说话。
——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宴无悰玉简的传音未断,几乎是忙了一个下午。
宴无悰虽然会使净身术,但还是更喜欢沐浴,便有人抬了热水来。
萧母给他和萧拂砚安排在了一间房,听说还是萧拂砚之前的住处。
宴无悰站在屏风后,将衣服褪去,白皙的后背此刻青了几块,身上还有许多红痕,但宴无悰却浑然不觉,自顾自沐着浴。
伤口隐隐作痛,宴无悰快速地洗了洗,便躺上了床。
他在自己的指戒中翻找了起来。
止血丸、筑基丸……
没有药膏。
宴无悰只得掏出来止痛药,然后吃了一粒。
不知道后背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皮肤容易留痕,更不用说摔了一跤,身上还压了一个人。
思来想去,宴无悰起身去拿了一面铜镜,然后放在不远处,调整角度,看看能不能看见自己后背。
宴无悰将长发撩到一侧,然后将里衣脱了一半。
吱呀一声。
门忽然开了。
萧拂砚站在门口,动作一顿。
不远处的青年因为沐浴而多了几分雾气,皮肤也被热水而多了一分薄红,几缕发丝落在青年姣好的面容之上,连原本显得冷漠的面容都柔和了些。
背上的红痕依旧明显,但令人心惊的还是那处紫青的皮肤。
宴无悰也抬眸看去,连忙将自己的里衣穿好。
砰!
门被关了起来。
宴无悰看着关紧的门,捏紧指尖,半晌,又松开。
宴无悰静静看着门口怔了几秒,然后又开始脱衣服。
“吱呀。”
门忽然又打开了。
一人的脚步匆匆走进来。
宴无悰的动作很小幅度地一顿,将眉眼垂下。
他在犹豫是否要将衣服穿上。
于是宴无悰先往里缩了缩,又抬手将铜镜调了一下角度。
萧拂砚径直走到了宴无悰旁边。
下一瞬,宴无悰感觉温热又有些粗糙的指腹触上了他的后背。
宴无悰整个人一僵。
宴无悰转过头,和萧拂砚对上眼。
萧拂砚眉眼间尽是不耐,他碰了碰宴无悰后面的青紫,又掏出来一个药瓶,手指沾上药膏。
宴无悰垂下眼,又往里缩了缩,压着情绪:“做什么?”
萧拂砚冷哼一声,一只手将药膏放下,按住宴无悰的肩,不让他往里挪。
“看不出来么?别动。”
宴无悰被萧拂砚按住,只得停了动作,但又不想将萧拂砚的手甩开,就僵着脸低着头。
萧拂砚抹了冰凉药膏的手指触上宴无悰的后背,给宴无悰涂了起来。
指腹的滚烫与药膏的冰凉交织。
宴无悰的耳根爬上些许薄红。
萧拂砚沉着眸看着宴无悰的后背。
宴无悰后背青了好几块,甚至还有前两日的吻痕,星星点点的,柔软的皮肤随着他的手指的触碰凹陷下去,又瞬间恢复原状。
莫名有种凌虐的美感。
萧拂砚忽然开口:“弄成这样怎么不说?”
宴无悰的手指蜷了蜷:“不疼。”
萧拂砚哼了一声,手上用了点劲。
萧拂砚的肤色稍微比宴无悰深些,手指将柔软的皮肤按下去,陷出一个窝。
宴无悰小幅度地吸了两口气,想要拍开萧拂砚。
萧拂砚一躲,手压住宴无悰的身体不让动:“别动,给你揉开药。”
紧接着宴无悰又听见萧拂砚说了句:“不是说不疼的吗?”
宴无悰:“……”
宴无悰只得忍着,毕竟那个地方自己也擦不到。
或许是真的揉开了,宴无悰居然也不在觉得疼,压了许久的困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脑袋几乎是摇摇欲坠,要不是萧拂砚按着他,宴无悰早倒下去了。
萧拂砚盯着宴无悰看了几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人翻了个面,又接着给人揉着。
毕竟这都是因为他。
他总不好直接扔下宴无悰躺床上。
揉好后,萧拂砚才将宴无悰的衣服扯上去,被子一掀,整个人直接躺上去。
萧拂砚忽然想到今日宴无悰说的那句虚伪无比的话,于是他又离宴无悰远一些。
但脑袋又忍不住往宴无悰那里转过去。
宴无悰睡姿很好,但好像很喜欢侧睡,整个人蜷着,像极了萧拂砚之前养的白猫,总是蜷在一个角落,谁也不搭理。
萧拂砚默默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想的是什么,心烦了起来,将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一句话也没再说。
——
夜色朦胧中,萧拂砚习惯性朝热源靠过去,也不知道哪来的习惯,萧拂砚的手就顺势搭在了身旁那人的腰上。
萧拂砚本人毫无意识,又强势地将怀中的人搂近了几分,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了对方的发顶。
窗外的风温柔地吹着,撩动丝丝夜色。
……
萧拂砚次日睁开眼,整个人还未清醒,只觉得自己搂着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还怪好摸的,又闭着眼将脑袋往那东西上蹭了蹭。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萧拂砚混乱地思考着,这才勉强清醒了些,猛地睁开眼。
宴无悰的脑袋被萧拂砚按在自己怀中,萧拂砚一只手还不老实地贴着宴无悰腰际。
宴无悰还未醒,呼吸轻轻打在萧拂砚的里衣上。
里衣薄,萧拂砚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
紧接着让萧拂砚感受到的,是他不可自抑的生理.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