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明把何缨放在赤璃境南侧的温泉旁,丢下一句本座去拿换洗的衣服就跑了,大尾巴一甩一甩的。
何缨直接笑倒在温泉里。
原本她还有点害羞,看见绯明这个慌里慌张的样子,反倒心情平静了。
折腾了半天,何缨终于是躺进了寝殿的被子里。
被子是绯明新换的。枕头也是。
……就差虔诚的焚香了。
不就是那个吗,用做到这个地步吗!
何缨原本好不容易打消的紧张又一次升腾了起来,在床上连滚了好几滚。
过了一会儿,绯明回来了。何缨听到脚步声,立刻裹紧被子滚到了床里。
绯明用狐火将身上的水汽烤干,在床畔坐下。
两个人又一次相对无言。
何缨尴尬的要抠出一个赤璃境,但是事是她提的,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
她正鼓足了勇气开口,灯却忽然熄了。
紧接着,绯明有些无奈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被子裹那么紧,还擦不擦了?“
何缨:“我擦!!我擦!!”
矮柜吱呀一声,抽屉被拉开了。
绯明轻车熟路地拿出一罐香膏,放在矮柜上,打开。
何缨松开被子,直挺挺趴在床上,比池塘里的翻车鲀还像翻车鲀。
没了灯光,何缨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感觉到那双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的背脊,替她解了衣裳。
……香膏涂在背上,一阵清凉。
绯明不紧不慢,细致地替她抹好了香膏。
他的力道十分柔和,何缨趴着趴着,忽然觉得还挺舒服,差一点没睡过去。
等到擦完之后,两人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斗星就是开个玩笑,这香膏根本没有那种作用呢!
怎么会有大聪明真的信以为真呢!
两个人又一次尬住了。
但是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这次不行,两个人岂不是都要萎了!
何缨一咬牙,挣扎着还要再动,却被狐狸的尾巴箍住了腰。
紧接着,一双手将她抱转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
赤红色的发丝垂下,同二人灼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绯明垂头,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温顺地送到何缨面前。“抓着。”
何缨顺从地抬起手,搂住了绯明的耳朵。
“……我抓不住。”何缨刚喊了一声,就被迫曲起了一条腿。
五分钟后。
“不对,你这样成不了。”何缨侧过身,“这样试试?”
十分钟后。
“尾巴!你的尾巴!好痒,哈哈哈哈哈哈。”何缨笑出了泪花,旖旎的气氛消失得一干二净,绯明两只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十五分钟后。
“方向是不是不太对。”
“……太滑了。”
二十分钟后。何缨跟烤鱼一样被人翻了个面,紧紧搂住。
这一次,她失去了对自身所有的掌控。
身体,意识,感官,全都被面前的人牵引着,沉入到了另一个深渊。淡淡的胭脂香味溢满了整个寝殿。
过了许久,久到何缨泪水涟涟,忍不住想要挣脱绯明的怀抱,却又被狐尾缠住了一双手臂。
“你松手!”何缨一边啜泣,一边推搡还在她身前的人。
绯明抱着她坐起来,何缨伸手胡乱一碰,打落了一旁斗星送她用来画画的星星灯。
那灯摔到地上,立时亮了起来,将她狼狈的模样照了个清清楚楚。
何缨捂哪都不是,只能闭着眼睛掩耳盗铃一般咬住绯明的肩膀。
绯明重重地喘息了一声,用狐尾将怀里的人紧紧缠住。
等何缨歇下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这感觉和小说里写的一点都不一样,比如她为什么还没有昏睡过去。
不仅不困,还炯炯有神。灵力在她的身体里奔流不息,丹田整个丰盈了起来,四肢百骸都透露着一股欢欣的气息,十分舒爽。
修为一瞬间长高了好几节。之前去沧溟买的那几件法袍又没用了。
关键是她现在一副生龙活虎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去埋怨绯明。
那盏星星灯被绯明拾起来,摁灭搁在了床头。
绯明拿了帕子,替何缨擦拭。何缨全程一副任人摆布的姿势,随便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会让她浑身发抖。等收拾完了,绯明这才回到床上,搂着何缨躺下。
他身后的九条尾巴还在摇啊摇。
何缨偏过头,一看见那尾巴就来气,随手薅过一条尾巴揉捏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何缨又慌忙松开了手。
“我就想摸摸你的尾巴,干什么反应这么大。”何缨不满地抱怨。
绯明现在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只管把何缨抱在怀里,亲昵地在她颈间蹭弄。
何缨浑身酸软,她微微仰起脖子,避开那对粘人的狐耳往床里挪蹭:“天已经要亮了。”
绯明坐起身来,将何缨困在墙壁和他的怀抱之间,附耳呢喃。“仙人不论这个。仙狐也不论这个。”
何缨良久没有声音。天色彻底亮起,偶尔有两声奇怪的语调自寝殿里传出,田里的向日葵们装聋作哑,假装自己只是一株普通的葵花。
别说是仙人,便是普通修士行双修之礼,短则半月,多则半年,双修乃是双方共同提升修为的方式,说是闭关修炼也不为过。
日月不知颠倒了多少次,一开始何缨还有功夫“伸张正义”,到后来何缨已经懒得叫了,叫只会让这只臭狐狸更上头。
直到此时何缨终于有了点嫁给一只狐狸的实感,每次醒来不是被狐尾缠着就是被狐耳蹭着。
后半程她想跑,那个不要脸的竟然用魅惑术引诱她,等她恢复神智的时候两人早已抵死缠绵。连经脉都被绯明的灵力灌满。
何缨彻底清醒时,下界早已大雪纷飞。
而她的修为也坐火箭似的飙升到大乘期。
天道似乎被她这进修速度也搞迷惑了,原本要劈的雷吭吭哧哧只打了一道,就悄无声息了。
浮空阁里,何缨支着下把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她手里捏着几粒干果,百无聊赖地放进口中。
桌子上趴着一只九尾赤狐,他剥完了最后一粒榛子,此刻正温顺地衔着何缨的手指撒娇。
若是何缨不说,谁能想到这只打滚卖萌求原谅的狐狐是绯明呢。
何缨冷漠无情地把手指从狐狸口中拿出来,转身回屋子里躺着了。
赤狐刚跳下桌,就被何缨喝止,“你不许过来,我要自己躺一会。”
赤狐九条尾巴都耷拉了下去。
两个人双修了数月,醒过来才知道,绯明的老家涂山部族来求见老祖宗了。
不知道下界出了什么事,总之恳求绯明回去一趟。
结果因为他俩纠缠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人家在仙界门口等了足足一个月。
何缨很想把之前说要擦香膏的那个自己掐死。
其实来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绯明自从成仙后再未回过涂山部族,他们只当老祖宗难请是应当的。
躺在床上何缨又紧张起来,这和丑媳妇见公婆有什么区别?
绯明蹭上床,不管不顾变回人形抱住何缨。
“……没有公婆,你也不丑。”
双修之后两个人心意相通,绯明时常能感受到何缨脑子里的那些纷纷乱乱的迷思。
要出门逛逛是何缨提的,怎么半路上自己又紧张起来了?
何缨挣脱不了他的怀抱,索性像咸鱼一样摊开:“那你们部族,现在都是些什么狐狸在管啊……”
绯明:“不知道。反正都很难看。”
毛也不会好摸,一定又粗糙又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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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幻化出耳朵来蹭何缨的脸颊。
原来的时候,何缨让他变出耳朵来看看,他还不情不愿。现在倒是殷勤的很,没事就弄出来讨好何缨。
阁楼落地,何缨和绯明约法三章,双修可以,但不能在部族,等他们回赤璃境了再说。
卖萌也没用。
推门离开浮空阁,何缨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涂山部族坐落在旧时仙魔战场的分界线上,原本一望无际的荒漠在数千年后早已变成绿意盎然的栖息地。
一层巨大的透明结界将漫天大雪隔绝在外。
何缨站在雪地里,再往前一步,却是春暖花开。
就像一只玻璃水晶球,在这寒冷的冬季里独自散发出生机和色彩。
一进去,就连呼啸的冷风都被隔绝在外,何缨抱着变成赤狐的绯明,迈过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深林,两侧的丛林沙沙作响,等何缨走过后,一双双狐狸耳朵在她经过的地方冒出,朝着何缨离去的方向耸动了几下。
视野逐渐开阔,沙沙声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何缨走上了一个宽阔的小山坡,不远处,一个老叟拄着拐杖迎了过来。
那老叟一看何缨怀中的赤狐,连忙下跪。
老叟自称漆芜,何缨想要扶他起来,他却只是一个劲地磕头。说他们部族有罪。
绯明化作人身,“几千年前的事本座本无意追究。今日所谓何事,速速说来。”
千年前的事?何缨从未听绯明提起过他成仙前的事,不免有些好奇。
不过这事现在不是重点,何缨没有打断他们的交谈。
老叟有口难言,他将两人引到山后一间草房门口。那里有许多陈旧的房子,有的早已破烂不堪,显然已经许久无人居住。
何缨轻轻推开门,从门外透进的光线成了草屋内唯一的光源。
一片昏暗中,她听到了接近于野兽的嘶吼声。绯明立时挡在她身前,可何缨却已经看见了屋内那人的全貌。
女子长着一对狐耳,白色的尾巴乍起,浑身都是乌黑色的血迹。她面目狰狞地跪伏在地,在她身下,一个诡异的阵法亮着血红色的光茫,将她束缚于阵内。她的嘴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怒吼声,神情却冷漠万分,肤色惨白,好像一具刚刚活过来的僵尸。
此人正是涂山筱无疑。
而令何缨惊恐的是,涂山筱胸前的名牌忽然像乱码了一般,疯狂的变换,字迹也逐渐变成了鲜红色。
最后,那抖动的牌子终于停止了变换,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字迹出现在了何缨眼前。
【反派004为男主所杀】
绯明手中狐火已经燃起,何缨却在下一秒抓住了他的手腕。
”请您莫要杀她!”一旁的老叟漆芜也跪伏在地。
绯明:“满身怨气,还沾了鬼界的炼化之术,她早已不是活人了。”
老叟:“妖界灵气愈发稀薄,下界怨气越来越多,魔族很快就要卷土重来。涂山部族现今一代,能化形成人的,便只有她一人了,若是连她都……涂山部族就要灭亡了。”
在他身后的丛林,无数只狐狸探出头来,用漆黑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三人。
他们有些未开灵智,懵懵懂懂,只知玩乐休憩;有些拥有灵智,然灵气不足,修炼无以为继,也就不能化作人形,只能期待这位远古时期便成仙得道的祖宗能使他们重获新生。
何缨感觉自己好像无意之间改动了这条世界线很多事情,不仅让男女主分离,竟然还让女主和他们的部族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想到这里,何缨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被提起的名字,青鸾神座。
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大乘后期,能不能为涂山做些什么呢?
何缨取出符纸,重新画了一张聚灵符箓。
若是把聚灵符上的灵符篆改成怨符篆,是否能将涂山筱身上的怨气汲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