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缨抱着小狐狸,一会儿演动物世界,一会儿演纣王和妲己。
当然,她是纣王,茸茸负责扮演妲己。
一直折腾到大早上,何缨这才稍微安静了一会。
茸茸被她磋磨的团成了一只大团子。
话是那么说,理是这么个理,可她好像还是有些焦虑。
所以只好用这些稍作掩饰。
时间到了,何缨摸摸小狐狸的头,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跟随师姐们前去沐浴。
姑娘们各自有各自的熟人,不熟的人也尽量找了伙伴,免得一个人忧心。
然而,她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何缨。
一来,何缨身份尊贵,是第一仙宗掌门的亲传弟子,灵宠课后很少有人敢惹她;二来,何缨一向独来独往,并不跟任何人说话,颇为清冷神秘,众人不敢打破这氛围。
一群姑娘在池水里偷偷往何缨那边瞧,嘀嘀咕咕就是不敢过来,何缨只能一个人泡在池子边发呆。
没人过来正好,不然又要客套寒暄,何缨着实应付不来。
不知道这池水中加了什么,何缨感觉自己原本起伏的情绪都被剥离了不少,此刻有些麻木。她偷瞧其他人,似乎也都是如此,神情木讷。出了水池,没有人继续小声的说话,大家都变得默不作声。
织星楼的长老领着众人走上了卜星台。
台前有一方窄窄的屏风,将台面一分为二。
那画满星月的屏风似乎也是一件法器,至少何缨在这一侧听不到那边的任何声音,连风声都被隔绝。
众人排好队,一个一个走到屏风后。
何缨不紧不慢地排在队尾,感觉好像在面试。
不过须臾,第一个进屏风的人已经出来了。
第二个、第三个,都是一句话的功夫就离开了卜星台。
离开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失落。
这涮人速度也太坏了吧!
不知怎得,何缨惴惴不安的起来,倒不是害怕选不上,而是她觉得,似乎有一些自己不曾知道的真相,正离她越来越近。
队伍越来越短,马上就轮到了何缨。
何缨还不知道,这仙选会每年测算生辰八字都会筛掉一大批人。人界之所以是人界,就是因为大部分人天生就同仙界命格不和,说白了,就是没有仙缘。
除非逆天而行自行修炼挨过天劫,绝无可能被选入仙界。
何缨走过屏风,屏风后面坐着个少年人,他双目紧闭,额上长着一只白色的角,此刻正在闪闪发光。
“往前来。”少年说。
何缨走到他面前坐下,忽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生辰八字是什么。
她倒是知道自己的生日,可是并不能顺利转换成八字。
犹疑之时,少年人却先动了。
他伏在桌上,一低头,将那只白色的角对准了何缨的额头。
白光一闪,少年人皱起眉头。
“……怎么会?青鸾神座怎么会托生成一个凡人?”
少年一把攥住了何缨的手腕。
“青鸾神座是什么?”何缨问。她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之前偷听涂山筱和鬼七说话时,他们也提起过这四个字。
少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额上的白角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爆发出强光。
他不得不松开了何缨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角。
“百年?千年……不,不对……你身上的因果,怎么会如此之多?”
“谢执前辈,你怎么了?”
屏风后的看守弟子见到异样的光芒,连忙走了进来。
被称作谢执的少年过了好久才回答,“无事,她通过了,你带她下去休息。”
看守弟子只得请何缨回房。
看完最后一个人的命格,谢执瘫坐在椅子上,对着空气说道。
“师父,这就是你说的,交缠了许多因果的那个人?”
不一会,桌子旁边显现出了一个人影。身穿宝蓝色长袍的男子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拿着一袋脆片咯吱咯吱地吃。
“没错。千年前我算出鬼界要生事端,可这一算,一直到二十年前,都没有应答。二十年前我得到了回应,而响应我的人,却不在六界之内。”
“什么?那她在哪?”
“为师也不知。二十年后的如今,她又突然出现在了人界,真是奇也怪也。”
“……师父,你吃的什么东西,这么香?”
谢执伸手一掏,只见那画着粉色花花的袋子上写着几个大字:仙兽餐饮。
谢执:“……师父你为什么要吃灵宠粮?”
蓝舒大大咧咧又扔了一把桃汁脆片到嘴里,“管那么多干什么,好吃不就行了?难不成还靠这种东西修炼?”
谢执无力反驳并选择了妥协,跟师父也讨要了一片进嘴。
……还真挺好吃。
何缨在众目睽睽之下领了玉简离去,一众人有羡慕有佩服,却没什么人嫉妒。
自从何缨入门以来,先是变异冰灵根脱颖而出,再到画出请仙符祈请仙尊下凡,再倒半年内光速结丹,桩桩件件都是可望不可及。
如果说刚入门时还有人觉得她是瞎猫碰死耗子,现在收服了高阶灵宠,又在石塔里渡劫结丹,如今何缨通过了仙选会,众人想了想,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去年入选的尚且有二十人,最终只有名不见经传的两人脱颖而出,今年比去年来织星阁的人还要多,入选的却只有寥寥五人。
晚上,他们五人便要将自己的灵力注入玉简,写下自己的名字,贡到临仙亭里。
仙人们会投下视线,选出有缘之人,赐予相应的玉牌。
白色为入选仙侍,黑色为备选仙君,总之只要有牌子,就一定能去仙界。
若是没有,便是无缘。
仙界。苍穹殿里,众仙云集。
以天帝为首,众人围坐在一只八卦卜盘前,静候。
天帝右侧下位的地方,照常空着一个位置。
绯明仙尊不喜吵闹,向来不往赤璃境中选招,自然也不怎么情愿来这仙选会。
众仙习以为常。
况且,古往今来,绯明乃是第一只以妖狐之身位列仙位的尊上。
一只灵力充沛法力高强的妖狐,比起与之为伍,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众仙心思各异,面上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等着人界的仙选仪式正式开始。
就在这时,一道赤红色的身影自殿外走进。
绯明身着绛红色长衫,身披玄色外袍,顶着众仙惊愕的目光,从容不迫地来到天帝右侧坐下。
他那赤红色的眼眸往四周一扫,原本还在偷瞧他的小仙立刻汗流浃背,缩起了头。
天帝瞥了绯明一眼,复又目不斜视。
“开始吧。”
他座下的四名童子立于卦盘四角,双手掐诀,八卦盘光芒大盛。
第一块玉简立时出现在众仙的眼前。
何缨捧着玉简,看着第一个走上前去的师兄。
这位师兄穿着水运纹路的长袍,跪坐于蒲团之上,将玉简置于星辰神龛之上,坐立不安。
仙界众人只看那玉简一眼便纷纷摇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面前的神龛毫无反应。
织星阁的长老摇了摇头。
“下一位。”
这位师兄已被冷汗侵透了衣衫,失魂落魄地走下了临仙亭。
一位师姐挺直了脊梁,走上前来,在蒲团上坐下。她垂下头,恭敬地将玉简双手奉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神龛只是微微嗡鸣,却始终不见玉牌落下。
师姐有些失望,她是青玄宗的大师姐,青玄宗是个小宗门,名额也只有一个,她是背负了整个宗门的期望前来织星楼的。
本以为有机会以一人之力带动宗门,不想过了八字测算,却终是无缘。她抿了抿嘴唇,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倒是个福相。”
“可惜命格太浅,就算收为仙侍,这仙途也难走哇。”
织星阁长老已经在身后催促,她不得不站起身来离开。
然而就在她起身之时,神龛的震颤终于停止,只听当啷一声。
围观的人和师姐一起回头。
那朱红色的底板上,赫然掉落着一枚白色的玉牌。
“成了仙了,还在怕路难走,都是从人界走上来的,怎么现在反倒一个个畏首畏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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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黑衣女子挥袖,将玉牌掷下。她双手抱臂,一条紫色透明长披帛甩在身后,头上几只琉璃蝴蝶簪叮咚作响,神色尽是不屑。
“你们不懂赏识,那就由我斗星收下了!待我将她养个白白胖胖,你们就羡慕去吧。”
临仙亭里,师姐慌忙捧起那枚玉牌,既不可置信,又笑着流出了眼泪。
有了这一枚玉牌,他们青玄宗终于不再用过苦日子了。
织星阁的人见到玉牌,纷纷同她道喜,请她去楼内稍作等待。
还剩三个人,何缨和两位陌生的师兄。
两位师兄对视一眼,齐声对何缨说道,“这位沧溟的小师妹先请。”
一共就五个人,已经选上一个,怎么看都是难上加难。
连续两个人入选的概率很小,不如让师妹先去试试。
何缨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思虑,自从听到谢执所言的青鸾神座四个字后,她就有了预感,或许男主要她来参加仙选会,与原身的身份有关。
不是原身,就是原身的前世,前前世。
总之很大概率是要她去仙界走一遭了。
……反正何缨一开始就打算替原身做点什么,如果这是原身一定要走的路,那她绝不会逃避。
何缨跪坐在蒲团上,将玉简放在了神龛中。
“这……”
仙界众人看着第三份呈上来的玉简,瞪大了眼睛。
这青鸾神女,怎么到人界去了?
要知道,青鸾一族,以平息世间灾厄为己任,能以法力,将他人的怨气和忧愁渡至己身,代替其承受怨气侵扰,是仙界颇为钟爱的仙侍一族。有了青鸾的陪伴,百忧可解,万忧可消。
而千年前仙魔大战之时,青鸾神座忽然失踪,青鸾一族失了传承,于千年前彻底湮灭。
除了和人类结下契约,常年往来于各界追寻青鸾神座数千年的青翊仙君之外,天地之间再无青鸾。
一时之间,众仙纷纷伸手,迫不及待地将玉牌投掷于卦盘里。斗星仙子看着那一枚枚滑落的白色玉牌,冷哼一声,“托生成了人也还是神女的命格,你们可真不要脸。”
何缨连蒲团还没坐热,就看到神龛疯狂震动了起来,甚至隐隐有坍塌的趋势。
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数不胜数的白色玉牌从神龛中掉落,如同老虎机抽中了三个相同的稀有图案一样,爆发出了最大奖项。
何缨:“……”
啥情况,这神龛也卡bug了?
“这,这这这……”她身后一众织星阁的长老也是第一次见这情况。
众人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只听当啷一声,又一枚玉牌落了下来。
大殿内,众仙惊愕抬头,是天帝。
天帝将黑色玉牌掷入卦盘之中,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真当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青鸾神座是位及神位的神兽一族,给你们当仙侍,也不怕德行亏损。”
何缨呆滞地看向那枚黑色的玉牌,她只知道好像有两种不同的牌子,但并不知道都有什么用。
黑的,是什么意思来着?
绯明看向那枚黑色的玉牌,嗤笑了一声。
说的好听,不也是要把她留在仙界?
不像本座,光明磊落。
众仙鸦雀无声之时,就看绯明手中红色的玉牌好似一道流火,飞入了卦盘之中。
那枚红色玉牌晶莹剔透,上面由持有者亲自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此刻,由卦盘坠入了人间。
黑色玉牌比白玉牌的等级更高,因此何缨只用拿下那一枚就可以了。
织星楼的人将可以凑齐好几副麻将的白玉牌用方盒子盛走。
就在这时,神龛又震颤了起来。
当啷一声,又一枚玉牌落下。
织星楼的人原以为又是一枚黑玉,正要收起来交给何缨,打眼一看,愣了。
朱红色的底板上,一枚绯红玉牌被火焰包裹,悄无声息地躺在角落。
何缨也愣了。
那玉牌上,自己曾经模仿过的图案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玉牌怎么还有红的?何缨挠头,她不记得还有第三种颜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