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弥弥子一如既往地登录游戏,开屏雷击。
是写实。
一阵电闪雷鸣、一道雷不偏不倚地劈中了她。
被雷劈中的一瞬间,冬木弥弥子只有一个念头。
——她今天的本丸日课还没做完呢!
黑暗、一片黑暗。
冬木弥弥子在沉坠感中浮沉。
意识如同沉入水底的月光、朦朦胧胧。
她是死了吗?
其实也蛮不错的,毕竟现在的她只不过是在沼泽中不断挣扎、徒劳的活着罢了。
“姬君……姬君?”一道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
——是低沉而带着明显忧虑的男声。
声音很近,就在枕边。
冬木弥弥子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帘。
入眼的是、
一个帅男。
哇哦。
冬木弥弥子抬眼,没有高光的死鱼眼盯着眼前的帅男,说实话、这个帅得有点突破次元壁了。
长得有点像游戏里的长谷部。
嗯?游戏里的长谷部?
冬木弥弥子战术后仰,面无表情,“帅哥,你谁?”
压切长谷部:……?!
男人眼眸中泛上迷茫、又转变成焦急和慌张,迅速起身、脚步匆匆,“药研!快去看看姬君的脑子!”
冬木弥弥子:“?”
先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了,她现在可没有几个时间去管这些了。
冬木弥弥子直直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腕、已经这个点了。
啊、一会儿打工又要迟到了,能不能让那个长得像长谷部的帅哥赔她点钱。
等等、
她好像在去打工的路上被雷劈死了。
哦、那没事了。
冬木弥弥子又躺回去了。
不——!!
冬木弥弥子垂死病中惊坐起,本丸的日课还没做!
她没时间跟这些人搞这些有的没的了,作为一个婶婶、她有一大家子要养呢。
冬木弥弥子起身,肩膀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按住,又被摁回去了。
她静静听着这群帅男叽里咕噜的,举手、死鱼眼透露着听不懂的智慧,“有没有人给我引导一下,新手模式听不懂。”
“这个时候就需要本狐出面了。本丸依靠姬君的灵力支撑,而姬君的灵力可以通过和现世重要人物接触增长,约会值能兑换建设本丸以及锻刀的材料。”
狐之助像个新手引导npc一样,补充设定。
“目前咱们本丸共有……”
狐之助顿住,看着左抱乱藤四郎又抱秋田藤四郎,被投喂葡萄、一脸惬意的审神者,头上冒出一个“井”,“听本狐说话啊!”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嚼吧嚼吧,“总之我成为了游戏里的审神者,现在要去做任务是吧。”
她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说到这、我被雷劈了,这个不赔我点钱吗?”
狐之助:……
狐之助:“#%@!”
狐之助妥协了。
虽然被雷劈这件事怎么看都不是狐的原因,但它无法忍受审神者浑身散发着鬼气、死鱼眼里透着诡异的光、一脸幽怨地盯着它了。
冬木弥弥子勾起嘴角。
计划通√
“姬君——吃晚饭啦!”
餐桌上、
人山人海的。
刀剑男士们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冬木弥弥子的碗里马上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冬木弥弥子机械地吃饭,一口一口、就像是从没吃饱饭一样,将食物塞到嘴里。
即使嘴中的食物已经多到塞不进,她也像未曾发觉一样,只是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好咸。
“姬君?”乱藤四郎的声音带着慌乱,他抬头,手指擦拭过冬木弥弥子的脸颊,指尖沾染了微凉的湿意,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哭了吗?”
她哭了吗?
笑死,她怎么可能哭。
冬木弥弥子手指擦拭过眼角,顿住。
她真的在哭。
啊、
她还以为自己的眼泪在父母遭遇车祸那一天就已经流至干涸了呢。
所以她刚刚一直在吃眼泪?
这听上去未免也太惨了一点。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直直站起身、像是逃避般、猛地拉开门、
阳光骤然涌入,带着雨后初霁特有的澄澈。
“雨停了吗?”冬木弥弥子有点局促,这对长期处在昏暗环境中的她确实有点太过刺激了。
“是姬君的心不再哭泣了。”三日月宗近轻抿一口茶水,嘴角抿起笑意。
“与其沉沦在过去,姬君不妨向前看看。”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变得飘渺。
“前方有很多人在等待着姬君。”
冬木弥弥子躺在榻榻米上,原本的死鱼眼微微睁大,三日月宗近的话语仍然在脑海中回荡。
静谧的和室只能听见她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三日月爷爷也真是的,干嘛要说得那么煽情,她差点就要化身为忧郁伤痛女主角了。
不过、这种感觉……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还蛮不赖嘛。
就这样、冬木弥弥子穿越了。
从游戏中的一名审神者,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审神者。
“审神者!审神者——!!”
啊啊啊啊!
是谁啊!
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冬木弥弥子黑发糊了一脸,浑身散发着鬼气,眼底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一脸幽怨。
——就像被人掀了棺材板一样。
“狐之助——!!”
“审……审神者!等等——先别掐本狐,狐有话要说。”
狐之助一脸有正事的模样,开口:“完成约会事件可以获得小判,约会值可以兑换建设——”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skip.”
狐之助:“好。”
狐之助:“等等、这已经不是游戏了啊!对本狐尊重一点!听我说话啊!”
狐之助:“总之,姬君、去上学!做任务!”
上学?
笑死,她现在家财万贯的,上什么学?
不、不对。
冬木弥弥子手撑在下巴上,头脑风暴。
现在家财万贯、以后呢?不能坐吃空山。
但是和现世的重要人物一个一个约会也太耗费时间了,必须要想一个点子才行。
而且她一直逮着薅羊毛的那只羊忽然把她踹掉了。
“我被雷劈了,我的身心都感觉不好了,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冬木弥弥子死鱼眼紧紧盯着狐之助,一步一步、步步紧逼。
“如果不赔我点钱真的说不过去了。”冬木弥弥子揪住胸前的衣服,仿佛心脏抽痛、无力瘫倒在地。
今天担任近侍的是萤丸。
见状、萤丸马上双手扶住冬木弥弥子,眼神带着控诉地看向狐之助。
狐之助:“。”
狐之助:“我都已经给过赔偿了!还要怎么样,是诈骗吗!”
“嘁。”x 2
狐之助浑身炸毛,“你们嘁了吧!绝对嘁了吧!”
没有敲诈成功的冬木弥弥子掏出手机,习惯性的发简讯。
【mimiko:打卡,出现了新的期待。】
【yukimura:我也很期待,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呢。】
啊、
冬木弥弥子看到这条简讯,嘴角下意识上扬。
人不需要别人救赎自己,因为自己足够强大,但是yukimura的出现,就像是萤火,让她知道、在临近崩溃的时间里,在努力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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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的时间里,她不是一个人。
“哇,不愧是姬君!”萤丸星星眼,一脸崇拜。
好酷!简直就像是成熟的大人一样!
成熟的大人——冬木弥弥子青春伤痛了一会后,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手心,她已经想到一个挣小判和资源的好点子了。
*
“噗嗤。”
病房内,蓝紫发的少年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忍不住笑了出来。
mimiko还是这么有趣啊。
幸村精市望向窗外,天空是清澈的、带着淡淡水色的蓝,几缕薄云,缓慢地游移着。
手指不自觉摩挲过手机屏幕。
他有点想见这个名叫mimiko的网友了。
第一次收到mimiko的简讯,是他住进医院的第三天,很突然的、收到了来自名叫MIMIKO的简讯。
【mimiko:打卡。】
很奇怪的简讯,就那样闯进了他的生活。
或许是不想让熟悉的好友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还是想和陌生人倾诉自己的情绪,或许是一个人在医院太过孤独。
接下来、
在这个医院的每一天似乎是出现了新的期待。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卡。
【mimiko:打卡。】
【yukimura:今天小雏菊长得很好哦。(照片)】
【mimiko:打卡。】
【yukimura:今天的小雏菊长得也很好哦。(照片)】
每天都是平常、很有特点的打卡。
直到有一天,mimiko发送的简讯内容改变了。
【mimiko:今天去看爸爸妈妈了。】
【mimiko:他们似乎在天国过得很好,所以忘记了在名为人间的泥潭里苦苦挣扎的孩子。】
【mimiko:明明我连一只蚂蚁都没有主动踩死过,但痛苦却从未放过我。】
【mimiko: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爱我了。】
【mimiko:如果寄一份去天国的信,他们会来接我吗?】
……
【mimiko:哦,其实我有双重人格。看《人间失格》看成忧郁伤痛型了。】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病房内一片昏暗。
幸村精市看着不断发来的消息,不经握紧拳头。
他又何尝不是。
蓝紫色的发丝垂落,遮掩了他大半的侧脸。
幸村精市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搁在白色被单上的双手上。
这双手,透出一种无力的苍白。
指关节微微蜷曲,又松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徒劳的挣扎。
他尝试着想象握住球拍的触感,但那熟悉的握拍触感却遥远得如同隔世的梦境。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从心底涌起。
神之子,
竟然也会被病痛打败。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却得了这种病、这种或许再也无法拿起网球拍的病。
网球是他的一切、是他的生命。
无法打网球的他,究竟还剩什么;无法打网球的幸村精市,还是幸村精市吗?
幸村精市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网球就是他自己。
他的一切都被剥夺了。
神之子、
却从未得到过神的偏爱。
明明隔着屏幕,不知为何,却仿佛能触碰到彼此颤抖的灵魂。
脆弱却又努力地,想要从泥沼中挣扎出来;
在那份挣扎本身中,存在着某种印刻在灵魂里、无法被剥夺的东西、
就像是雏菊一样,展现着生命的韧性。
【yukimura:雏菊开得很美呢。】
【mimiko: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