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也能攻略网球部吗》
1. 穿越第一天
冬木弥弥子一如既往地登录游戏,开屏雷击。
是写实。
一阵电闪雷鸣、一道雷不偏不倚地劈中了她。
被雷劈中的一瞬间,冬木弥弥子只有一个念头。
——她今天的本丸日课还没做完呢!
黑暗、一片黑暗。
冬木弥弥子在沉坠感中浮沉。
意识如同沉入水底的月光、朦朦胧胧。
她是死了吗?
其实也蛮不错的,毕竟现在的她只不过是在沼泽中不断挣扎、徒劳的活着罢了。
“姬君……姬君?”一道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
——是低沉而带着明显忧虑的男声。
声音很近,就在枕边。
冬木弥弥子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帘。
入眼的是、
一个帅男。
哇哦。
冬木弥弥子抬眼,没有高光的死鱼眼盯着眼前的帅男,说实话、这个帅得有点突破次元壁了。
长得有点像游戏里的长谷部。
嗯?游戏里的长谷部?
冬木弥弥子战术后仰,面无表情,“帅哥,你谁?”
压切长谷部:……?!
男人眼眸中泛上迷茫、又转变成焦急和慌张,迅速起身、脚步匆匆,“药研!快去看看姬君的脑子!”
冬木弥弥子:“?”
先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了,她现在可没有几个时间去管这些了。
冬木弥弥子直直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腕、已经这个点了。
啊、一会儿打工又要迟到了,能不能让那个长得像长谷部的帅哥赔她点钱。
等等、
她好像在去打工的路上被雷劈死了。
哦、那没事了。
冬木弥弥子又躺回去了。
不——!!
冬木弥弥子垂死病中惊坐起,本丸的日课还没做!
她没时间跟这些人搞这些有的没的了,作为一个婶婶、她有一大家子要养呢。
冬木弥弥子起身,肩膀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按住,又被摁回去了。
她静静听着这群帅男叽里咕噜的,举手、死鱼眼透露着听不懂的智慧,“有没有人给我引导一下,新手模式听不懂。”
“这个时候就需要本狐出面了。本丸依靠姬君的灵力支撑,而姬君的灵力可以通过和现世重要人物接触增长,约会值能兑换建设本丸以及锻刀的材料。”
狐之助像个新手引导npc一样,补充设定。
“目前咱们本丸共有……”
狐之助顿住,看着左抱乱藤四郎又抱秋田藤四郎,被投喂葡萄、一脸惬意的审神者,头上冒出一个“井”,“听本狐说话啊!”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嚼吧嚼吧,“总之我成为了游戏里的审神者,现在要去做任务是吧。”
她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说到这、我被雷劈了,这个不赔我点钱吗?”
狐之助:……
狐之助:“#%@!”
狐之助妥协了。
虽然被雷劈这件事怎么看都不是狐的原因,但它无法忍受审神者浑身散发着鬼气、死鱼眼里透着诡异的光、一脸幽怨地盯着它了。
冬木弥弥子勾起嘴角。
计划通√
“姬君——吃晚饭啦!”
餐桌上、
人山人海的。
刀剑男士们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冬木弥弥子的碗里马上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冬木弥弥子机械地吃饭,一口一口、就像是从没吃饱饭一样,将食物塞到嘴里。
即使嘴中的食物已经多到塞不进,她也像未曾发觉一样,只是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好咸。
“姬君?”乱藤四郎的声音带着慌乱,他抬头,手指擦拭过冬木弥弥子的脸颊,指尖沾染了微凉的湿意,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哭了吗?”
她哭了吗?
笑死,她怎么可能哭。
冬木弥弥子手指擦拭过眼角,顿住。
她真的在哭。
啊、
她还以为自己的眼泪在父母遭遇车祸那一天就已经流至干涸了呢。
所以她刚刚一直在吃眼泪?
这听上去未免也太惨了一点。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直直站起身、像是逃避般、猛地拉开门、
阳光骤然涌入,带着雨后初霁特有的澄澈。
“雨停了吗?”冬木弥弥子有点局促,这对长期处在昏暗环境中的她确实有点太过刺激了。
“是姬君的心不再哭泣了。”三日月宗近轻抿一口茶水,嘴角抿起笑意。
“与其沉沦在过去,姬君不妨向前看看。”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变得飘渺。
“前方有很多人在等待着姬君。”
冬木弥弥子躺在榻榻米上,原本的死鱼眼微微睁大,三日月宗近的话语仍然在脑海中回荡。
静谧的和室只能听见她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三日月爷爷也真是的,干嘛要说得那么煽情,她差点就要化身为忧郁伤痛女主角了。
不过、这种感觉……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还蛮不赖嘛。
就这样、冬木弥弥子穿越了。
从游戏中的一名审神者,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审神者。
“审神者!审神者——!!”
啊啊啊啊!
是谁啊!
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冬木弥弥子黑发糊了一脸,浑身散发着鬼气,眼底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一脸幽怨。
——就像被人掀了棺材板一样。
“狐之助——!!”
“审……审神者!等等——先别掐本狐,狐有话要说。”
狐之助一脸有正事的模样,开口:“完成约会事件可以获得小判,约会值可以兑换建设——”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skip.”
狐之助:“好。”
狐之助:“等等、这已经不是游戏了啊!对本狐尊重一点!听我说话啊!”
狐之助:“总之,姬君、去上学!做任务!”
上学?
笑死,她现在家财万贯的,上什么学?
不、不对。
冬木弥弥子手撑在下巴上,头脑风暴。
现在家财万贯、以后呢?不能坐吃空山。
但是和现世的重要人物一个一个约会也太耗费时间了,必须要想一个点子才行。
而且她一直逮着薅羊毛的那只羊忽然把她踹掉了。
“我被雷劈了,我的身心都感觉不好了,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冬木弥弥子死鱼眼紧紧盯着狐之助,一步一步、步步紧逼。
“如果不赔我点钱真的说不过去了。”冬木弥弥子揪住胸前的衣服,仿佛心脏抽痛、无力瘫倒在地。
今天担任近侍的是萤丸。
见状、萤丸马上双手扶住冬木弥弥子,眼神带着控诉地看向狐之助。
狐之助:“。”
狐之助:“我都已经给过赔偿了!还要怎么样,是诈骗吗!”
“嘁。”x 2
狐之助浑身炸毛,“你们嘁了吧!绝对嘁了吧!”
没有敲诈成功的冬木弥弥子掏出手机,习惯性的发简讯。
【mimiko:打卡,出现了新的期待。】
【yukimura:我也很期待,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呢。】
啊、
冬木弥弥子看到这条简讯,嘴角下意识上扬。
人不需要别人救赎自己,因为自己足够强大,但是yukimura的出现,就像是萤火,让她知道、在临近崩溃的时间里,在努力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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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的时间里,她不是一个人。
“哇,不愧是姬君!”萤丸星星眼,一脸崇拜。
好酷!简直就像是成熟的大人一样!
成熟的大人——冬木弥弥子青春伤痛了一会后,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手心,她已经想到一个挣小判和资源的好点子了。
*
“噗嗤。”
病房内,蓝紫发的少年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忍不住笑了出来。
mimiko还是这么有趣啊。
幸村精市望向窗外,天空是清澈的、带着淡淡水色的蓝,几缕薄云,缓慢地游移着。
手指不自觉摩挲过手机屏幕。
他有点想见这个名叫mimiko的网友了。
第一次收到mimiko的简讯,是他住进医院的第三天,很突然的、收到了来自名叫MIMIKO的简讯。
【mimiko:打卡。】
很奇怪的简讯,就那样闯进了他的生活。
或许是不想让熟悉的好友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还是想和陌生人倾诉自己的情绪,或许是一个人在医院太过孤独。
接下来、
在这个医院的每一天似乎是出现了新的期待。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卡。
【mimiko:打卡。】
【yukimura:今天小雏菊长得很好哦。(照片)】
【mimiko:打卡。】
【yukimura:今天的小雏菊长得也很好哦。(照片)】
每天都是平常、很有特点的打卡。
直到有一天,mimiko发送的简讯内容改变了。
【mimiko:今天去看爸爸妈妈了。】
【mimiko:他们似乎在天国过得很好,所以忘记了在名为人间的泥潭里苦苦挣扎的孩子。】
【mimiko:明明我连一只蚂蚁都没有主动踩死过,但痛苦却从未放过我。】
【mimiko: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爱我了。】
【mimiko:如果寄一份去天国的信,他们会来接我吗?】
……
【mimiko:哦,其实我有双重人格。看《人间失格》看成忧郁伤痛型了。】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病房内一片昏暗。
幸村精市看着不断发来的消息,不经握紧拳头。
他又何尝不是。
蓝紫色的发丝垂落,遮掩了他大半的侧脸。
幸村精市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搁在白色被单上的双手上。
这双手,透出一种无力的苍白。
指关节微微蜷曲,又松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徒劳的挣扎。
他尝试着想象握住球拍的触感,但那熟悉的握拍触感却遥远得如同隔世的梦境。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从心底涌起。
神之子,
竟然也会被病痛打败。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却得了这种病、这种或许再也无法拿起网球拍的病。
网球是他的一切、是他的生命。
无法打网球的他,究竟还剩什么;无法打网球的幸村精市,还是幸村精市吗?
幸村精市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网球就是他自己。
他的一切都被剥夺了。
神之子、
却从未得到过神的偏爱。
明明隔着屏幕,不知为何,却仿佛能触碰到彼此颤抖的灵魂。
脆弱却又努力地,想要从泥沼中挣扎出来;
在那份挣扎本身中,存在着某种印刻在灵魂里、无法被剥夺的东西、
就像是雏菊一样,展现着生命的韧性。
【yukimura:雏菊开得很美呢。】
【mimiko:打卡。】
2. 穿越第二天
来自mimiko的简讯变了,屏幕那边的人似乎也透过文字变得鲜活起来。
【mimiko:啊、看到了一只小猫,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好可怜。所以、我抱着小猫和它一起蹲在纸箱里。】
【yukimura:小心感冒,不要像我一样、只能呆在医院。】
【mimiko:啊、你生病了吗?住院的话就会被贴心的护士姐姐照顾。】
【mimiko:啊、真好。我也想被照顾,不如和我交换吧,换我躺在医院里,你去替我打工吧。】
交换?
幸村的呼吸微微一滞,他紧紧握拳、又松开。
为什么有人对“健康的身体”表现得如此……无所谓?
屏幕对面的那个人真的明白吗?
失去健康的痛苦。
他要拼尽全力、忍受无数次的剧痛才能勉强夺回一点身体的掌控权。
但有着健康身体的mimiko却轻描淡写地说着无所谓的话,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
【yukimura:和我交换吗?很痛呢。】
【mimiko:那样…对我来说,也很好哦。疼痛什么的,至少能清楚地感觉到“啊,我还活着”。也不用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发呆……而你,也能重新握起网球拍了吧。】
【mimiko:这样大家就都能得到幸福了吧?】
“这样,大家就都能得到幸福了吧?”
“除了我。”
读出未尽之言的幸村精市感觉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进心脏。
没有剧烈的痛楚,而是一种缓慢蔓延开的酸涩,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带来一阵阵抽痛。
他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
对mimiko而言,究竟什么才是重要的?对于屏幕对面的那个人,一切似乎都无所谓。
窗台上的雏菊依旧那么挺拔、
幸村精市举起手机、拍照。
【yukimura:小雏菊今天也很坚强呢(照片)】
【yukimura:一起加油吧?至少不能输给雏菊呢(微笑.jpg)】
就这样、
每天的简讯变成互相证明自己在努力接受现实、努力改变自己的内容。
【mimiko:人不需要别人的救赎,因为自己足够强大。】
【mimiko:我的肚子不够强大。(ps:不要吃过期的速食食品。)】
手指划过屏幕,幸村精市似乎清晰地看见屏幕对面的那个人,
——拼命地活着,却又不愿让人看见脆弱的自己。
人不需要别人的救赎,因为自己足够强大。
然而,偶尔,也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在自己孤军奋战的时候,只消有谁在身旁就好。
即使是沉默的、在身旁也好。
如果可以,
他想见她,跨越屏幕的距离。
理由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聊聊天。
在医院的日子、独自一人的时光,总是孤独的。在病房内只有自己的呼吸,以及偶尔雨点敲打窗玻璃的声响。
那声音,仿佛在宣告,世界、网球正一点一点地、却又是确实无疑地,远离自己而去。
幸村精市手指滑过手机屏幕,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那并非救赎,仅仅是“原来我不是一个人”的感觉而已。
“滴滴——”
又是手机响起的声音。
【mimiko: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幸村精市看了一眼表,二十三点钟,是mimiko固定emo的时间呢。
【mimiko:你和我完全不一样。我是个彻头彻底的胆小鬼,想要改变、又做着徒劳的挣扎。 (ps:过期的牛奶不要喝。)】
幸村精市嘴角抿起笑容,手指在屏幕上敲字。
【yukimura:不是胆小鬼,正视自己的内心、勇敢踏出第一步的mimiko已经很棒了。(ps:我注意牛奶的日期的。)】
放下手机,
幸村精市看向窗边随风飘摇的小雏菊,他也要踏出那一步了呢。
【yukimura:我决定接受手术了。】
【yukimura:我们分手吧。】
【yukimura:我想重新认识mimiko,也想让mimiko重新认识我。】
【yukimura:作为开始。】
*
啊、
这个时候冬木弥弥子才注意到那条分手简讯后面,还有一条简讯。
这句简讯是什么意思,作为重新的开始?
什么意思。
好青春伤痛,她体内的emo型人格马上就要出来“人间失格”了。
先就此打住。
冬木弥弥子换上立海大男装校服,三日月爷爷给她扎了个又潇洒又不羁狼尾小辫。
乍一看,很像一名忧郁又带点阴暗的男高。
狐之助大惊!
怎么换上男装了啊!怎么女扮男装了啊!
冬木弥弥子揽住穿着立海大女装的乱藤四郎,瞪着没有一点光的死鱼眼,眼底的黑眼圈能和熊猫相媲美,“啊、我仔细研究过了。”
“现世的主要人物都是打网球的,我和他们一起打网球不就是多人约会吗?难道还有比这更浪漫的约会方式?”
冬木弥弥子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可不嘛。
狐之助也觉得这简直是个天才的主意。
所以、女扮男装的冬木弥弥子和男扮女装的乱藤四郎正式入学立海大。
至于为什么是立海大。
没什么别的原因,离家近=可以多睡几分钟。
“所以,请大家欢迎我们的新转校生冬木弥和乱藤四郎同学。”
教室里热烈的掌声响起。
视线环顾一周,冬木弥弥子与一名棕发妹妹头的男生对视……也不能说是对视,因为那个男生根本没有睁开眼。
冬木弥弥子战术后仰。
恕她直言,这个闭着眼睛走路的技能有点酷了。
她佝着背,双手插在裤兜里,死鱼眼里全是疲惫没有感情,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浑身自带阴影。
对比之下,乱藤四郎的金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显得格外活泼可爱。
阴暗男和活泼开朗小天使的对比度简直拉满了。
冬木弥弥子勾起嘴角。
她很满意。
她不满意。
冬木弥弥子死鱼眼瞪圆,双臂下垂、脚步虚浮,脸色苍白,浑身散发着幽幽的鬼气。
再跑下去,她就要原地升天了。
这个网球部、
不是人。
这根本不是什么热血运动番,这是军训、这是如地狱般的军训!
冬木弥弥子快虚脱了。
一阵忧郁的小曲奏起,风吹起少女哦不是、少年的碎发。
「她从未做过一件善事……」
错了,这句话不是这么说的。
卡掉、重新来。
「她一生善良,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但这运动的痛苦,却始终没有放过她。」
冬木弥弥子伸出手,似要抓住天上的游云,却什么也握不住。
果然、
从始至终,她什么都得不到。
如今、
就连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就这样吧。
这个充斥着可悲运动的世界,真是糟糕透了。
丸井文太驻足,嚼着泡泡糖,吹起一个绿色泡泡,“杰克、下雨了。”
闻声、胡狼桑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艳阳高照的,怎么回事?
顺着丸井文太手指方向看去,
一小片空地、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幽怨气息的男生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小片乌云笼罩在他头顶,任由雨水拍打他的脸。
胡狼桑原:……
仁王雅治同样佝,网球拍夹在臂弯处,眼睛微微眯起,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看着他,我就好困,噗哩。”
同样打着瞌睡的切原赤也双眼无神,“所以,他是谁啊!”
柳莲二淡淡开口,“冬木弥,今天转来的转校生,他说他对网球有着为之付出一切的热爱,所以我同意了他的入部申请。”
闻言,柳生比吕士推了推不透明的眼镜,看向那个浑身散发着鬼气的转校生,“看起来他更想付出一切去毁灭网球。”
网球……
会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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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不幸。
冬木弥弥子感觉自己喉咙处涌起一股铁锈味的腥味,双腿像灌满了铅、手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视线变得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在褪色。
世界瞬间失声。
谈笑说话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所有的背景音都消失了。
她这一生、
最后的终点竟是网球吗?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
“弥——!”一道清亮、焦急的声音响起。
她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一道纤细的身影,是乱、在向她跑来。
一定会接住她吧。
冬木弥弥子任由身体直直倒下。
意料之中、没有预料中坚硬地面的撞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温度的、有力的支撑。
一双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下坠的腰背和肩头,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完全承接住。
冬木弥弥子虚软的身体完全倚靠进那个怀抱,陌生的温暖和淡淡的清香瞬间将她包裹。
“哈啊……哈……”冬木弥弥子大口喘着气,肺叶火烧火燎地抗议着。
汗水蛰得眼睛生疼,视野一片模糊的水光。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尖却触碰到温热的皮肤以及紧实的手臂线条。
“还好吗?”清冷而平稳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
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她汗湿的额发。
冬木弥弥子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汗水沿着睫毛滑落,视野终于勉强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保持着细窄的、近乎完全闭合的眼睛,让人几乎看不到他的瞳孔。
这是谁啊?!
冬木弥弥子瞬间清醒,开始头脑风暴。
好消息:她被人接住了。
坏消息:她不认识。
冬木弥弥子将脸紧紧埋在温热的胸膛,心脏砰砰地跳动。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看情况。
“你好点了吗?”
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好点?
她一点都不好。
冬木弥弥子这一刻、再次回想起来了。
——被跑步支配的恐惧。
但是、就让她就此认输吗?
抱歉,她做不到。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她都想要再拼一把,如果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才是掉落了深渊。
冬木弥弥子握紧拳头、死鱼眼中透着几分坚定。她、一定可以完成这一千米的跑步!
“乱,加油!”冬木弥弥子扬了扬拳头。
“放心吧弥,不要小瞧短刀的机动性!”乱藤四郎眨巴眨巴眼睛,一脸阳光。
…………
……
先是吃了块蛋糕,丸井文太才缓缓开口:“他们好燃啊,虽然不知道在燃什么。话说那个女生背着冬木跑步的画面是不是有点太过超前了。”
“真是太丢我们网球部的脸了,竟然要被女生扛着跑步,区区一千米对本王牌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切原赤也决定要好好带着这位学长一起训练。
柳生比吕士:“所以,刚刚冬木跑了多少米。”
仁王雅治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把玩着垂在肩膀上的小辫子,“249米,我看得很清楚,噗哩。”
“不过,有不相干的人进到网球部了,副部长他竟然没有制止,好奇怪,你说呢?柳。”
说完,仁王雅治视线扫视过从刚刚开始就变得有点奇怪的柳莲二,眼底闪过兴味。
突然被cue的柳莲二微顿,然后又恢复平常的沉稳,“弦一郎刚刚在门口和那名叫做乱藤四郎的少女比试了一番剑道,很快就被拿了一本,现在反思自己的概率是86%。”
说完,柳莲二将视线落在被金发女生扛着跑步的冬木。
回想起刚刚、
两人触碰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种极其微妙的、转瞬即逝的触感记忆。
冬木隔着运动衫,那片撞击过来的、带着温热体温的……柔软。
柳莲二的手指蜷缩了一瞬,冬木他……真的是男生吗?
【约会值+1000】
【触发约会事件:意外与你、彼此温热的心。】
3. 穿越第三天
“我要做回自己。”
冬木弥弥子郑重其事地在本丸的餐桌上宣布这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
她已经深深地反省过自己了,女扮男装到网球豪强院校的网球部,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还是在简讯上广撒网吧。
虽然发一条简讯只能获得一点心动值。
对不起,yukimura。
她只能像之前一样,每天给这个喜欢雏菊的雏菊哥发emo小短篇了。
【mimiko:打卡。】
【yukimura:我的手术很成功哦,正在努力复健,马上就可以重新拿起网球拍了呢。】
啊、
真是太好了。
没有人会被过去的苦难一直裹挟,大家都在向前进;只是偶然会停下脚步、回望过去临近崩溃的自己说一句:
「我现在很好。」
每次一和雏菊哥发简讯,就会切换忧郁伤痛青春型人格。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mimiko:那我会送你一束矢车菊。】
【mimiko:蓝色是过去的重量、白色是新的开始。】
【mimiko:这样你就可以把蓝色花瓣抛出去,迎接新的开始。】
【yukimura:既然如此,那mimiko要来接我出院吗?】
【yukimura:一起迎接新的开始。】
蓝紫发少年放下手机、
看向窗外游云、云卷云舒。
屏幕对面的那个人会觉得太突然吗?会同意吗?
屏幕对面的那个人怎么忽然提了见面请求。
冬木弥弥子战术后仰。
跨越网线的距离去见雏菊哥吗?
恕她直言,这有点暧昧了。
她怎么可能去见网友——
“一期一振,请帮我买一束矢车菊。”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站起身,她不可能去见普通网友。但是雏菊哥和她可是每天打卡的简讯搭子啊!
和雏菊哥互发简讯的10086个日夜,这些约会值可是养活了一大家子本丸!
冬木弥弥子努力地从衣柜里试图找到一件日常的、适合平常穿的服装。
没有。
OK,fine.
所以、
和服怎么穿?
“姬君,真的很像小孩子呢。”三日月宗近为少女绑上蝴蝶结。
风微微吹起少女黑色的发丝,冬木弥弥子穿着浅水色的和服,上面印着白色的桔梗花。
桔梗花一步一晃。
小乌丸轻轻抿一口茶,“如果姬君的黑眼圈能遮住一点就更完美了。”
冬木弥弥子:“。”
这可是人物特点!
最后、
冬木弥弥子还是失去了她的人物特点、黑眼圈。
【yukimura:东京金井综合病院(地图)】
东京金井综合病院?
东京啊、
早知道这样就不那么早买花了,这样过去、会蔫的吧。送刚出院病人蔫蔫的花算怎么回事。
啊、有了!
她可是说是吸走了医院的病气才变得蔫巴巴。
计划通√
“姬君,用灵力也可以保持花的新鲜,花易逝,”一期一振眼眸低垂,目光落在少女的脸上,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但姬君却能赋予其永恒。”
她还有这种设定?
冬木弥弥子看着花瓣边缘微卷的枯色,手指忍不住拨弄了一下,“如果阻止了凋零,那绽放的意义又在哪里?”
所谓‘绽放’,在盛开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凋零。唯有知晓终将落幕,那绽放的过程才被赋予了无与伦比的重量。
所以,人才会在最美好的时间里拼尽全力去绽放,就像是、
在一片白色雏菊中看见有着神颜的男人一样。
青年静静地坐在花园旁写生,鸢尾花色的发丝随风飘扬,眉眼带着笑意。
哇哦。
冬木弥弥子不禁赞叹一声,她好像见到了自己的初恋。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她要忍不住冲上去说:“嗨,初恋。”
必须要忍住。
冬木弥弥子忍不住了、
她的鼻炎有点忍不住了。
“阿——嚏!”
闻声、青年抬头,眼底掠过诧异、又带着一抹笑意,他的嘴巴微张、比作口型:
他在说、
说撒着呢?
读唇语这种事根本不是她这种普普通通的女高能做到的吧。
冬木弥弥子战术后仰,这对吗?
呵呵。
男人、休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呵呵。
话说、她简讯搭子在哪里啊。
冬木弥弥子背过手,矢车菊被藏在身后,双脚踮起、又落地。
木屐在地上发出“笃、笃”的清脆响声。
“滴滴——”
是简讯的声音。
冬木弥弥子打开手机屏幕,上面挂着一条来自yukimura的简讯。
【yukimura:(图画)】
点开、
是一个黑发少女站在花海中的模糊写生。
【yukimura:初次见面,我是幸村精市。】
“初次见面,我是幸村精市。”
简讯的内容和耳边的声音一同响起。
冬木弥弥子放下手机,看向鸢尾发色的青年。
战术后仰。
这个时候应该响起那种悠扬的小曲、花瓣,来描绘一下这个少女漫般的初见。
但是、
今天的矫情小调调额度已经用完了。
原本带着美瞳的眼睛里的高光逐渐黯淡,隐隐有往死鱼眼发展的趋势。
冬木弥弥子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她的简讯搭子是个超级无敌大帅男。
“初恋哦不是、老公哦不是、总之,那个谁,你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吗?”
冬木弥弥子将手里蔫得已经不能再蔫的矢车菊塞到幸村精市手中,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一脸严肃。
“烟花大会?”幸村精市嘴角抿着笑意,特地选择在今天出院的原因也是这个。
哦、他还推脱了网球部大家的邀请。
毕竟、
和队友们一起打网球的时间很多,但想要邀请mimiko正当的理由只有今天呢。
微笑。
“啊?什么烟火大会?”冬木弥弥子把美瞳摘掉了,还是死鱼眼更加适合她。
“出院后要去神社拜拜,这样就可以散去医院的病气了。哦、其实我是巫女。”
冬木弥弥子超绝不经意提起了自己的身份,她又继续碎碎念,“话说、你看起来很会打网球,能不能好好教训一顿立海大网球部,让那群家伙看看你的实力。”
“那群家伙的训练简直不是人。”
“嗯?我就是立海大网球部的呢,立海大网球部部长。”
冬木弥弥子停住脚步,啊、如果刚刚没听错的话,雏菊哥说他是谁来着。
头好痛、
是不是有人在偷取她的记忆。
冬木弥弥子悄悄把美瞳又戴回去了,虽然戳到了眼珠子,但是她的人物特色、死鱼眼也消失了。
不、不对,等周一她就要退部,那她怕简讯搭子干什么,真是自己吓自己。
不知不觉、
就来到了神社。
层层叠叠的鸟居,在薄雾缭绕的山林中若隐若现。
冬木弥弥子一步一步,走得缓慢,木屐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幸村精市安静地跟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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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神社的本殿前,悬挂着巨大的注连绳。
冬木弥弥子在赛钱箱前站定,投入五円硬币,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神域里格外清晰。
她伸出双手,郑重地握住垂下的粗绳,摇响了悬挂的铃铛。
“叮铃——”
清越悠长的铃声划破暮霭,如同涤荡心灵的清泉。
她合掌,深深鞠躬。
再鞠躬。
三鞠躬。
然后,她直起身,走向一旁放置御守的神案。
冬木弥弥子双手捧着靛蓝色的御守,走到一旁专门悬挂祈愿绘马的木架前。
晚风拂过,无数承载着心愿的小木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拿起一块空白的绘马,用毛笔蘸了墨,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写下:
「坚持自己」
看到这四个字,幸村精市眼底闪过诧异,“为什么是这四个字?”
“啊、因为想,所以就写了。不需要理由。”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
此刻应该有抒情的小调,
但还是那句话、额度用完了。
“是吗?真不错呢……”幸村精市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咻——”
“砰——!”
就在这时,金色烟花骤然升空,在夜幕中轰然绽放!流光四溅,如同倾泻而下的金色瀑布,瞬间点亮了整个世界。
冬木弥弥子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耳后有一颗不明显的小痣。
她微微仰着头,侧脸轮廓在烟火的明灭中显得无比清晰而柔和。
那双望向天空的眼眸,盛满了整个夜空的璀璨星光。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周围所有的喧嚣,都在幸村精市的眼中褪去,化为模糊的背景。
唯有她。
唯有她仰望着烟火时,那被瞬间点亮的侧影,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眼底。
「坚持自己的路,从不需要理由。」
他要证明、天衣无缝并不是网球唯一的路。
从未有过的触动,无声地掠过幸村精市的心头,心底只剩下一种陌生的悸动,随着烟火的轰鸣,在心湖深处,一遍又一遍地回荡、激荡。
又一朵巨大的紫色烟花在空中盛放,点燃夜空。
“柳前辈!我刚刚好像看到部长了。”切原赤也揉了揉眼睛、疑惑,不过应该是看错了吧。
部长怎么会推掉他们的邀请,自己来烟火大会呢?
闻言、柳莲二视线顺着赤也的手指方向看去。
那个鸢尾发色的背影、是精市的概率是96%。
精市身侧的那个少女……
柳莲二脚步顿住,视线落到黑发少女身上。
那个少女穿着一件浅水色的和服,上面印着细碎的白色桔梗花,她的眼中像是有星光一般。
好像冬木……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从天空收回,不经意地扫过人群。
人群茫茫、
她的视线与柳莲二隔着几步的距离,隔着明灭的光影,短暂地交汇了。
那只是一瞬。
她很快又被人流裹挟着向前走去,水色的和服下摆消失在攒动的人影里。
“柳前辈?!”
柳莲二回神,
他刚刚竟然会把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联系在一起,真是……
“真是——不像我自己。”
回到本丸后,冬木弥弥子踢掉木屐,摘掉美瞳、把脸上用来遮黑眼圈的粉擦掉。
果然、还是丧丧的自己才最看得过眼。
明天——
明天就做回自己!退部!虽然一次能和好多人接触获得约会值,但是那个网球部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
一定要退部!
“什么——?!不能退部!”
4. 穿越第四天
不能退部。
暴击。
冬木弥弥子身体摇摇欲坠,一脸不可置信。
怎……怎么会。
蹲在墙角,她开始啃手指,一团黑色的阴影笼罩在冬木弥弥子身上,本就没有高光的死鱼眼更是黯淡无光。
柳莲二扶额,叹了一口气,“因为冬木同学是临时转学过来的,现在社团都不招新了。如果这个时候退部,冬木同学,你就没有社团分了。”
“网球部只有正选的训练是额外制定的,普通社员的训练强度只是比其他运动社团多30%,以冬木同学对网球的热爱,一定能克服吧。”
以她对网球的恨,一定能克服想要一球拍抡到那个冷面神的冲动。
冬木弥弥子瞪大死鱼眼,身上的怨念已经要实质化成黑气了。
虽然她知道,造成现在这一切的都是她自己的灵机一动。
但是、
冬木弥弥子只会平等地怪每一个人,就是不反思自己。
“冬木——!”
“你是用爬的吗!跑起来!”
真田弦一郎双手交叠在胸前,冷声道。
她恨。
冬木弥弥子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单纯地靠本能在动,她要用出她在网球部的人脉了。
幸村君、你一定能救简讯搭子吧。
冬木弥弥子死鱼眼带着希冀的光,她的眼里有光!掉马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在这个没有光的世界、
她唯一的救赎——
yukimura!
“冬木君,还剩最后一圈,加油呢。”
是幸村精市的声音。
如此冷酷、如此无情。
在这个没有光的世界、
她平等地讨厌每一个人。
“哈……哈……”
冬木弥弥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汗水浸湿了短袖,手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汗水蛰得眼睛生疼,视野一片模糊的水光。
“喏。”
她抬头,入眼的是一瓶冰凉的、散发着冷气的宝矿力,瓶身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视线慢慢上移,掠过青年握着瓶身的、骨节分明的手,白色的发丝在微风中飘扬。
仁王雅治逆着光站在她面前,阳光有些刺眼,让冬木弥弥子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她下意识地伸手。
指尖在触碰到冰凉瓶身的同时,也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仁王雅治递来饮料的手。
那一瞬间的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窜过。
他手指的温度比想象中要低。
仁王雅治递完水后,便直起身,双手插回运动裤的口袋里,转身迈着随意的步伐离开了。
他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视线扫视拿起水瓶又放下的幸村精市,又看了眼同样拿着水的柳莲二,勾起嘴角。
噗哩~
冬木弥弥子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瓶冰凉的宝矿力。
在这个没有光的世界、
她看到了自己的光,自己唯一的救赎,
——宝矿力。
一口饮尽、冬木弥弥子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但刚活没多久又死。
麻木的挥拍、挥拍、
她真怕自己一拍子挥到那个冷面神头上。
真田弦一郎是吧。
她记住了。
【和网球部正选一起挥拍,约会值+20。】
她又可以了。
但她的精神和身体不可以。
冬木弥弥子死鱼眼透露着隐隐的麻木,就像是被放进炒锅里来回翻炒的死鱼一样。
她在网球部里这么拼命,除了约会值,网球部能不能给她点钱。
“话说、马上就要正选排名赛了。”
“我看看、好诶!我被分配到冬木那一组了!”
“诶——真好,相当于少了一个对手啊。”
冬木弥弥子佝着背,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和这些大声议论的人擦肩而过。
“他们那样议论你,你都不生气吗?冬木。”
低沉的声音响起。
冬木弥弥子停住脚步,回头。
是真田弦一郎。
他背着网球包,帽檐下的眼神锐利,正盯着她。
“无所谓。”
“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在意这些。”
冬木弥弥子强忍着双腿无力,跪倒在地的冲动。她现在就希望这个冷面神能不能赶紧走,她真怕忍不住给他磕一个。
真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是吗?”真田的声音依旧低沉,他没有像往常训斥其他队员那样直接喊出“松懈”或“不够认真”。
“在球场上,对手的轻视就是最大的武器。”真田弦一郎向前走了一步,属于强者的压迫感无声地弥漫开来,“如果你真的无所谓,就用实力让他们闭嘴,冬木。”
赶紧走赶紧走赶紧走。
冬木弥弥子双眼无神,脚步虚浮,至于冷面神说了什么话,她是一句都没听清的。
她马上就要跪下了。
“弥——”
乱藤四郎连忙接住冬木弥弥子的身体,一脸担忧,“姬君看上去好累,如果姬君不喜欢的话,要不、我们直接转学吧!”
乱藤四郎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掌心,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什么天才方法。
啊、
转学。
那到不至于。
冬木弥弥子努力站起身,将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乱身上,死鱼眼中没有波澜。
运动、
让她久违地有种想要拼尽全力的冲动。
【约会值+5000】
真是动听的系统音,
一下就有精神了呢。
“滴滴——”
是手机的铃声。
冬木弥弥子正准备掏出手机,忽然顿住。
女人的直觉预感有猫腻。
似有所感,冬木弥弥子下意识回头。
黄昏温柔地泼洒在空旷的网球场上。
就在那片暖橙与湛蓝交织的光晕里,网球部的入口处,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是幸村精市。
他背对着沉落的夕阳,面容有些逆光。
他的目光,跨越了球场的距离,落在了她的身上。
幸村精市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
他并没有立刻移开目光,反而唇角向上弯了一下。那笑意很浅,像初春湖面漾开的涟漪,转瞬即逝。
“真巧呢,冬木同学。”幸村精市向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密,也不过分生疏。
冬木弥弥子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话说、冬木同学有姐姐或者是妹妹吗?我的一个朋友和冬木同学长得很像呢。”
真是超绝不经意。
是试探,她敢肯定,幸村一定在怀疑她。
冬木弥弥子死鱼眼透着无语,幸村他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帅男把眼中有光、热情、开朗的青春女高同一个佝背、死鱼眼、黑眼圈的阴暗男高联系在一起。
恰巧,一阵微风拂过,卷起冬木弥弥子脸颊边几缕发丝。
幸村精市的目光落在那几缕头发,然后、他微微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替她将那缕发丝别到了耳后。
指尖的温热,如同微弱的电流,轻轻擦过冬木弥弥子敏感的耳廓肌肤。
冬木弥弥子微微睁大眼睛。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被触碰过的耳朵,指尖下是耳尖滚烫的温度和尚未平息的麻痒。
「她想触碰他。」
这一刻、
冬木弥弥子承认,她被帅男诱惑到了。
“冬木同学似乎没有发现呢,你的耳后有一颗很小的痣。”幸村精市的手停在半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这一刻、
冬木弥弥子承认,此男诡计多端。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瞪着一双死鱼眼,脚尖一转,直直地、同手同脚离开。
与此同时、
她口袋里响起“滴滴——”声。
“手机响了哦,要看看吗?”幸村精市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笑意吟吟。
闻言、冬木弥弥子脚步一顿,然后加快步伐、脚底下快擦出火星子了,就差让乱背着她逃离这个世界了。
还是那句话、
此男、诡计多端。
躺在榻榻米上,放空自己。
这个节奏也太快了,她昨天面基,今天就掉马,是掉马了吧!
不、也不一定。
冬木弥弥子像僵尸一样直直坐起,掏出手机,点开简讯。
【yukimura:今天的矢车菊开得很美哦。(图片)】
虚惊一场。
呵呵,她就说,
昨天她把自己的人物特点都遮掉了,怎么可能认出来。
冬木弥弥子又重新躺在榻榻米上,猛然、再次像僵尸一样直直坐起。
yukimura真的没看出来吗!
【mimiko:打卡。】
【mimiko:哦对了,你们网球部普通部员的训练可以少点吗?(PS.特别是那个叫冬木的,他是我哥。)】
无中生哥了属于是。
【yukimura:(^v^) 。 】
真是微妙的表情。
她为什么还要参加什么排名赛。
这和把她当那啥人整有什么区别。
“姬君,你要出门吗?”药研询问。
“我去找个地方练网球。”冬木弥弥子感觉已经淡淡的死去了。
“诶——我们也可以和姬君打嘛。”
说完,乱藤四郎一把抱住冬木弥弥子的胳膊。
冬木弥弥子:……
和刀子们一起打网球吗?这也太危险了。
她还是乖乖随机去找一个网球场吧。
比如东京的哪。
所以、
什么叫她看起来很弱,不配在网球场上打球。
冬木弥弥子双手插兜、双眼无神,瞪着死鱼眼,眼底的黑眼圈比熊猫还重。
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踩在大放厥词男的脚上。
“嗷——”
该。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
龙套:“你你你——!”
龙套:“有本事我们打一场!”
“哦。没本事。”
冬木弥弥子只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把球打过网。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哼,很有趣嘛。”
闻言,冬木弥弥子耳朵动了动,这个声音感觉听了之后就有很多钱。
百万声线。
迹部景吾视线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凭借他的眼力竟然看不透……
迹部景吾眼睛微微眯起,“要打一场吗?”
冬木弥弥子:“。”
没完没了了?早知道她就花点钱在本丸里建一个网球场了。
她是不可能——
【触发约会事件:网球场上的争锋相对。
奖励:灵力+5;约会值+500。】
OK,她是不可能拒绝的。
抱歉,拒绝男人的事她做不到。
风吹过,明明只有一网之隔,却像此岸和彼岸,他们的距离如此遥远。
如此遥远——
她根本打不过去,这个球。
冬木弥弥子撑着膝盖的双手微微发抖,汗水顺着额头滑下,她拼尽全力挥拍,球拍却只徒劳地划过空气。
她这一生、
尽是做些徒劳的事。
徒劳地击打空气。
打不过去、根本打不过去。
她、燃尽了。
“喂,”迹部景吾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审视,“你这家伙——”
他顿了顿,“完全就是新手啊。”
迹部景吾皱眉,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明明是对打,却变成了他单方面的喂球,而对方连最基本的接球都漏洞百出。
更别说发球。
迹部索性一条腿屈膝,坐在了场边地上。
冬木弥弥子直起身,甩了甩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的发丝。眼神依旧是那副没什么干劲的死鱼眼模样,只是多了一点……不服输?
如果耗费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发球都做不到,那她真的要破防了。
第一次抛球,球拍挥空,球软绵绵地掉在脚边。
第二次,球拍倒是碰到了球,却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噗”,球撞在了球网的下沿。
第三次……第四次……
冬木弥弥子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但是、她总得成功一次吧。
迹部看得额角青筋微跳,几乎要忍不住开口训斥这种不华丽的浪费体力行为。
就在他即将失去耐心时——
“啪!”
一声清脆得有些意外的击球声响起。那颗黄色小球,终于颤巍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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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贴着球网顶端,险之又险地飞了过去!
虽然落点浅得可怜,毫无威力地落在对方发球区内,但,它过网了!
冬木弥弥子感觉自己快哭了。
她,刚刚好像那个热血运动番里的女主啊。
太燃了。
她要回归她的阴暗角色特点。
“……”
迹部扶额。
这种程度的发球,在他眼中甚至连“成功”都算不上,顶多算“没失败”。
但看着眼前这人一副“啊,原来球是可以这样过去的吗”的表情,他那些评价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顶着“啊,原来球是可以这样过去的吗”这样表情的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脚尖一转。
没时间说这些有点没的了,她要走了。
迹部景吾眼神锐利,“继续。”
冬木弥弥子撤回一步,“。”
她到底是为什么。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地挥拍,
“咻……”
网球飞是飞出去了,但连场地都没沾到。
“……”
迹部景吾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他见过动作不标准的,见过力量不足的,见过判断失误的,但像这样集所有错误于一身的……还真是……
迹部景吾抬手,揉了揉眉心,直接走到冬木弥弥子身后,隔着一步的距离,“看好了,就这样。重心下沉。”
冬木弥弥子偷偷抬眼,瞥见地上被夕阳拉长的、属于迹部的影子,
还有风微微吹起运动衫下摆露出的一小节,
肌肉结实的腰腹。
她忍不住用舌尖轻舔干涩的唇瓣,好渴。
“真是不华丽。”
迹部景吾瞥了一眼这个网球新手。
浅灰色的薄款运动衫被汗水彻底浸透,紧紧贴在单薄的肩胛和后背,勾勒出下方隐约的、属于少女纤细身体的轮廓。
迹部的目光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缩。
是个……女生?!
所以、这个不华丽的家伙是……女生?!
之前,以他的眼力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事都没看出来。迹部景吾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
不是错觉。
这个女生身上包裹着、连他也看不透的黑雾。
毫无疑问,
那是对运动的怨气。
浑身散发着堪比特级咒灵的怨气,冬木弥弥子瞪着没有高光的死鱼眼,又用舌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
她的救赎、
——宝矿力在哪里!
迹部景吾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少女这个小动作,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抿住嘴角。
像是逃避般、
走向场边长椅,动作带着一点局促。
紫灰发青年拿起自己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伸出手臂,将冰凉的水递到少女面前。
冬木弥弥子完全不客气,直接猛灌一口。
几滴水珠顺着她的嘴角滑落,顺着下巴和汗湿的脖颈,最后消失在被汗水浸透的衣领里。
这一刻、
冬木弥弥子再次感受到了宝矿力的救赎感。
啊、
活过来了。
冬木弥弥子双手插在兜里,带着淡淡的死感,和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她没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了,她得睡了。
刚迈开脚,甚至没走出两步。
“啊嗯?”
那华丽而略带不满的声线自身后响起。
哇哦。
好富贵的声音,能不能让这哥给她点钱。
冬木弥弥子瞪着死鱼眼,所以、为啥又叫住她。
“你就这么走了吗?”迹部景吾的声音拔高了一点,他的目光在少女身上飞快地扫过,又迅速移开,像被什么烫到了一样。
“衣服。”迹部景吾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衣服?
冬木弥弥子死鱼眼里透着几分疑惑,低头。
浅灰色的运动衫确实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肩线和胸前的起伏。
布料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隐约透出底下粉色可外穿运动内衣的轮廓。
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可是她家刀子给她买的当下流行微透罩衫,运动内衣也是可外穿的。
完全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不懂流行。”冬木弥弥子指指点点。
迹部景吾:“。”
“真是不华丽。”
迹部景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流行和“湿透后完全贴在身上”是两回事好吗,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风。
这股风,感觉能把她吹感冒。
冬木弥弥子战术后仰。
不是、到底是怎么个事?如果没事的话,能不能给她点钱?
就在冬木弥弥子从钱想到今天晚饭时,
迹部景吾已经从网球包里扯出了一件叠放整齐的冰帝正选运动外套。
他看也没看,手臂用力向后一扬——
那件带着他身上玫瑰味的外套,精准地罩在了冬木弥弥子的头上。
眼前骤然一暗。
冬木弥弥子:谁把她灯关了?
不是,谁啊!这个玫瑰味是不是太重了!
等冬木弥弥子终于从那件过于宽大、带着陌生气息的外套里挣扎着伸出脑袋时,偌大的网球场早已空无一人。
她怀里抱着外套,指尖、无意识地捻过外套的袖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温度。
咚。
心脏,在胸腔里清晰地跳动了一下。
暮色四合,晚风吹过,空中飘着隐隐的玫瑰味。
「没有盛放的玫瑰,没有明艳的晚霞,只有暮色中一颗被陌生的体温和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悄然撞击的、懵懂的心。」
冬木弥弥子提笔,在纸张上一笔一划,写完最后一个句点,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一会儿。
不禁感叹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她直直地向后倒去,整个人呈“大”字躺在榻榻米上,死鱼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正准备今日小emo呢,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冬木弥弥子擦了擦鼻子,咋回事?玫瑰味的后遗症这么重?
“阿嚏——”
又是一个喷嚏。
她、感冒了。
肯定是玫瑰哥的错!能不能赔她点钱。
5. 穿越第五天
冬木弥弥子感冒了。
近乎本丸里的所有刀子都围在她周围,一时间人山人海的。
药研将煮好的药汤端过去,将手中的瓷勺递到她唇边,苦涩温热的药汤滑入喉咙。
冬木弥弥子十分享受这饭来张口的生活且心安理得。被毫不遮掩的、纯粹的关怀所包裹,是久违的温暖。
啊、
被感动到了。
冬木弥弥子眨巴眨巴死鱼眼,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眼前和室的景象褪色、模糊。
“抱歉、弥弥子,爸爸妈妈没办法回家了,好好活着啊……弥弥子。”
“嘟嘟——”
距离父母遭遇意外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听着座机留言,冬木弥弥子嘴角勾起一抹难看的笑容,沙哑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房子里响起,
“我回来了,爸爸妈妈。”
父母的欢声笑语、餐桌上温热的饭菜香气、玄关处永远摆放整齐的鞋子……
所有属于“家”的痕迹,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彻底抹去。
世界是灰色的。
在父母离去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变成了灰色。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把这段崩溃的日子告诉别人,只有我知道,仅一夜之间,我的心判若两人 。」①
冬木弥弥子手指划过书页,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掉落、模糊了字行。
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
在字句中无限被放大、具象化。
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着,
她被熙熙攘攘的人群裹挟,被动地向前滚动。
没有目标、没有期待、日复一日的,过着她平凡的日子,浑浑噩噩、只是活着而已。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
天空是灰色的。
不知过了多久,乌云渐渐散开,露出了久违的……太阳。
她抬头,看见长谷部、乱、一期一振……大家、都在前方等她。
她现在是一个要养很多刀子的婶婶啊。
冬木弥弥子伸出手,指尖擦拭过眼角的泪珠,她再也不想看见雨了。
“姬君,您的朋友来拜访了哦。”
一句话,让冬木弥弥子原本伤痛、我很抱歉的心情顿时消散,浑身打了个激灵,脑袋也变得清醒。
谁懂,明明她刚刚已经能酝酿出一个惊天emo小文案了,忽然被打断。
这和被人打断拉粑粑有什么区别。
冬木弥弥子直直坐起身,死鱼眼带着幽怨,她还有朋友?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连忙拿起了手机。
果然,有很多条未读简讯。
【yukimura:你哥哥今天请假了,是生病了吗?】
【yukimura:严重吗?冬木同学作为网球部的一员,身为部长我应该探望的。】
【yukimura:mimiko似乎不想理我(猫猫沮丧.JPG)】
【yukimura:好吧,看来mimiko不想见到我,莲二去探望你了。】
【yukimura:打错了,是你哥哥。】
【yukimura:我知道,你对弦一郎好像有点小意见,弦一郎就是那样的性格不要在意。(ps:是你哥哥。)】
【yukimura:真的不能去探望你……哥吗?】
冬木弥弥子:“。”
这个“是你哥哥”到底要强调多少次,为什么这么刻意!更可疑了啊。
她敢肯定,
这是心理战术。
还是那句话、
此男,诡计多端。
冬木弥弥子呈大字型躺在榻榻米上,脑海中仔细回味着简讯搭子的简讯。
为什么yukimura的语气有点茶茶的,是错觉吗?
【mimiko:哦。】
【mimiko:不能,多谢。我哥比蟑螂还难杀。】
【yukimura:好吧(猫猫沮丧.jpg)】
【yukimura:感觉这个挂件很适合你……哥哥,他会喜欢吗?作为没能去探望的补偿。(图片)】
点开图片。
是一只小黑猫的挂件,一双死鱼眼显得丧丧的,和她很像。
冬木弥弥子感觉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那一刻、她差点就要投降了。
不、不可以。
不能就此认输。
【mimiko:我哥讨厌猫。】
【yukimura:嗯?已经买了哦,虽然你……哥哥讨厌猫,但mimiko很喜欢猫吧(引用之前的聊天记录)。】
【yukimura:(图片)】
再次点开图片。
是两只小猫、一黑一白,组合起来刚和是“比心”的模样。
确实、很可爱。
冬木弥弥子放下手机,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是两只、还是“比心”这样微妙的图案。
她感觉自己的心又漏了一拍。
干嘛干嘛干嘛!搞得她有点想谈恋爱了。
但是、人生三大错觉。
更何况,他们是情比金坚的简讯搭子,如果因为谈恋爱而失去了简讯搭子,简直得不偿失。
人,不能没有简讯搭子。
“抱歉,冬木同学,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门口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闻言、冬木弥弥子连滚带爬,迅速把自己塞到被窝里,裹成一条毛毛虫,只露出一颗头,声音刻意压低,“额、那个……,你进来吧。”
她怎么就忽然忘记了这个闭着眼睛走路的人叫啥啊。死脑,快动啊!
“抱歉,多有打扰。”柳莲二跪坐在蒲团上,坐姿端正,“没有想到,冬木同学家……竟然有这么多人。”
那些名字与历史有名刀剑同名的人看他的视线中带着好奇以及微妙的敌意,
还有庭院中、明明已经是夏季,却依旧盛开的樱花。
果然、冬木同学有很多秘密。
但是更多的,就不是应该探究的了。
柳莲二视线不可避免的扫视过书桌,出乎意料的、文艺。
书桌上堆着信纸、千纸鹤、日本文豪的书籍...还有摊开的笔记本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感想。
似是找到了话题,柳莲二开口,“冬木同学也很喜欢日本文学吗?”
正在纠结这个眯眯眼叫什么的冬木弥弥子回神,她看向自己的小案桌,死鱼眼中带着久违的激动,这个“也”字很微妙啊!
难道——
是同好!
冬木弥弥子像是弹簧一样从被窝里弹起,唰的一下、突击到柳莲二脸上,死鱼眼里充斥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谁懂!遇见同好后,那种喷涌而出的分享欲!
柳莲二被突如其来的贴脸惊了一下,身体几不可察地后倾了一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些许距离。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今天的冬木同学似乎有点不同,好像比平时要开朗一点。
“我很喜欢。”冬木弥弥子同样跪坐在蒲团上,手指翻过《雪国》的书页。
文字,让她在失去父母的痛苦中找到了归属。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②
“始于冬季、终于冬季,以过去为中心,没有未来;未来就是死者的世界、彼岸的世界。叶子的死亡,与其说死亡、更像是生命的变形,另一种意味上的重生。”
…………
……
静谧的和室中,只有她说话的声音。
她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了。
风吹过檐角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冬木弥弥子猛然反应过来,这还坐着一个人。
“啊、抱歉,我似乎太自说自话了。”
坏了,自己已经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伤痛人格了。
“我也很喜欢。”
话音落下,柳莲二保持着端正的跪坐姿势,视线扫视过冬木的侧脸。
这张脸……
专注谈论文学时眼中亮起的微光,被风撩起的发丝……
与那个烟火大会、在绚烂花火映照下,偶然瞥见的少女侧影,缓缓重叠。
冬木是女生的概率是96%。
第一次触碰,是训练时的意外碰撞;第二次是人海茫茫中、交汇的目光;第三次是那种说不透的、共鸣。
陌生的情绪掠过他的心尖。
柳莲二将目光投向书页,视线却不可避免的瞥见了少年、准确来说是少女的手指。
在阳光下、白皙到反光。
「你连指尖都泛着好看的颜色。」③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雪国》的这句话。
回过神,柳莲二的目光从少女的指尖移开,但又不可避免地撞进那双黑色的、同平时毫无波澜的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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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
他下意识开口,引用《雪国》里的一句话:“一束从远方投来的寒光,模模糊糊地照亮了她眼睛的周围。她的眼睛同灯光重叠的那一瞬间,”
话音未落,
清澈的声音响起,如同应和的和弦。
“就像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夜光虫,妖艳而美丽。”冬木弥弥子接上了未尽之言。
“冬木,你的眼睛很好看。”
她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冬木弥弥子觉得,自己此刻被撩到了。
不得不说,懂文学的理科男、双重属性、双重复杂。此男,果然不一般。
她下意识舔过干涩的唇瓣,感觉到自己浑身的体温也在升高。
冬木弥弥子手撑在下巴上,支柱自己摇摇欲坠的脑袋,宽大的衣袖滑落至肘间,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没有波澜的眼睛中罕见地透着光,视线描绘着青年的面庞。
从眼睛到鼻梁,从微薄的唇瓣……落到、
凸起的喉结。
那是一种近乎无礼的注视。
柳莲二握著书页的指尖微微收紧,
她的目光、就像是无形的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从他的眉骨一路抚下,最终在他的颈间流连。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垂下眼帘,一时之间、视线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视线——
该看向哪里。
冬木弥弥子看着眼前的人滚动的喉结,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心尖酥酥麻麻的。
那种像是灵魂般的共鸣,让她的心悸动。
头晕晕沉沉的,体温也似乎变得越来越高了,房间里好热,是因为太久没谈恋爱了吗?
冬木弥弥子指尖摩挲过睡衣的布料,舌尖舔舐过唇瓣,
「她想要触碰他。」
一直跪坐、脚好麻。
她向他扑去。
是故意的。
冬木弥弥子摔倒的瞬间,柳莲二下意识张开双臂。
她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冬木弥弥子的脸撞在青年的胸膛上,鼻尖充斥着清香的气味;她的手本能地抓住柳莲二的衬衫,感受着布料下紧实的肌肉。
柳莲二下意识地接住她,双手扶在她的腰间。
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近到冬木弥弥子能听见他同样急促的心跳。
"抱歉……"冬木弥弥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脚麻使不上力,反而更加贴紧了柳莲二。
是故意的。
柳莲二的身体僵硬。
他的呼吸明显乱了节奏,垂下眼帘,一时之间似乎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又迅速松开。
少女的身体格外滚烫。
柳莲二皱眉,手背抚上黑发少女的额头,“冬木,你的感冒加重了……”
嗯?
头脑变得混沌,视线也变得摇摇晃晃,本能驱使着她寻找更舒适的冰凉和支撑点。
冬木弥弥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以一种近乎暧昧的姿势坐在柳莲二的腿上。
她将头埋在紧实的胸膛,双臂紧紧环绕住青年锻炼得精壮有力的腰腹。
柳莲二的身体变得僵硬。
少女柔软的身体和滚烫的热意,透过轻薄的睡衣布料,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她因发烧而带着湿润热气的呼吸拂过他的锁骨。
酥酥麻麻的。
他下意识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将手虚扶在她的腰后,试图稳住她摇晃的身体。
那指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让冬木弥弥子本就高热的体温更加升温。
“好热。”冬木弥弥子喃喃。
柳莲二虚扶的手掌,指尖微微蜷缩,最终覆在了她的腰侧。掌心下是少女不盈一握的腰线和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的惊人热度。
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怀中少女泛着病态红晕的脸颊和微微张开的、水润的唇瓣上。
再一次的、他回想起烟火大会那匆匆一目。
冬木和幸村……
柳莲二将少女安置在榻榻米上,掖好被角,只觉他似乎也有点热了。
静谧的和室,微风阵阵。
能听见的只有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能听见的只有她砰砰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胸腔的心。
不是、她昨天都干了什么啊!
冬木弥弥子惊恐。
6. 穿越第六天
冬木弥弥子直直坐起身,像僵尸一样,眼底的黑眼圈还是那么重。
她陷入了回忆。
感冒,新上任的读书搭子来看她,她涩——心大爆发,直接A了上去。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冬木弥弥子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一样,红透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符合她的人设啊!
为什么一个丧丧的、每天“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平静发疯的青春女高,就那么A上去了?
这就是感冒的威力吗?
原来她是肉食系,私密马赛了。
冬木弥弥子整个人呈“大”字躺平在榻榻米上,死鱼眼带着淡淡死感。
距离正选排名赛还有5天,但是距离见到柳莲二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她本人是对之前的行为没有悔改之意的,就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局促。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姬君——”
“快起床了!”乱藤四郎扑到冬木弥弥子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
冬木弥弥子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竟然已经这个点了,距离见到读书搭子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她盯着乱大大的眼睛,双手按在乱藤四郎的肩膀上,义正言辞,“我们转学吧。”
——转学是不可能的,
她刚刚又重新研究了一番这个现世的学校,能赚取约会值、获取灵力的只有四所学校。
冰帝,有着顶尖的财富。这个学校、她怕转过去了会忍不住给自己按上黑手套大小姐的人设,然后作威作福。
她已经够复杂了,还是不要再搞这些有的没的了。
青学,这个太青春伤痛了。虽然青春伤痛和她相性很符,但是校服太青葱了,她难以接受。
四天宝寺?这个……
算了,就先这样吧。
见到读书搭子又怎样,大家都快成年了、抱一下而已怎么了?
要不是现在还是拉个小手就要打码的年纪,她昨天肯定要这样再那样一下。
冬木弥弥子驼着背,双手插兜,瞪着死鱼眼、一脸无所谓。
她根本不在意。
一点也不——
“冬木。”清冷熟悉的声音响起。
“干嘛!”冬木弥弥子拍桌而起,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弹起,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棕发青年。
“这是女子网球部的申请表,之前搞错性别这一件事让你错加入到男子网球部,很抱歉。”柳莲二将一张崭新的申请表放在冬木弥弥子桌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冬木的性别在系统上是男性,但、对于女生来说,男子网球部的训练量确实很重,长时间过度训练,会有伤身体。
柳莲二站在冬木的桌前,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少女的发旋,他平静如水的心再次乱了节奏,呼吸也不自觉地放缓了,指尖无意识地收拢,似乎还能感受到昨日残留的温度
他的目光无声地描摹着她的轮廓。
过分苍白的肤色,眼下是浓重的青黑,那双眼睛毫无波澜。
十分具有个人特色。
一眼,
就能看到她。
教室的嘈杂声在这一刻褪去,只剩下她安静的侧脸,和他胸腔里逐渐加速的心跳。
——咚、咚。
——咚、咚。
冬木弥弥子的心跳逐渐加快,明明读书搭子没有睁开眼,但是,
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有过第一次,就想要有第二次。
那种青涩的试探,贪恋着的、彼此的体温。
想要用指尖抵住他的喉结,感受他吞咽时的滑动;想要手指沿着他脊背的曲线向下,没入制服衬衫与腰线的缝隙。
冬木弥弥子手撑在下巴上,看着窗户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容。
她似乎,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
不、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她再不作出点行动就要被赶出网球部了,那她还怎么获得约会值和灵力养刀子!
哦、顺便说一下,因为每天发简讯获得约会值的那个+1+1+1音效太烦了,所以她让狐之助把这个播报取消了。
但是、
这不是她被赶出网球部的原因。
“读书搭子,我答应了那个冷面神哦不是、真田,要参加正选排名赛。所以、就让我再次拼一把吧,虽然是注定的失败,但我还是想拼一把。请不要把我的性别告诉大家。”冬木弥弥子眼里掠过坚定。
柳莲二就这样看着她。
那一刻、他看见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星光,与之前每一次都不一样,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坚定。
她找到了吗?人生的星星。
不见星星是痛苦的,人生需要名为“目标”的星星来指引。
她找到了,自己的星星。
那就是——
拼上自己的一切,完成今天的训练。
终于结束了,她已经燃尽了。
冬木弥弥子瘫在长椅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一样扑腾,正好旁边递过来的一瓶水,她试图拿过、但拿不动。
嗯?怎么个事?
抬头,鸢尾发色的青年逆着光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那瓶看起来就很诱人的宝矿力。
冬木弥弥子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
她的光、宝矿力!
幸村精市将瓶盖拧开,把水递给她,不动声色地询问,“好奇怪呢,冬木桑明明是和莲二一个班,为什么要特意分开到网球部呢?”
冬木弥弥子喝水的动作一僵,差点给她呛到。
这句话为何如此有深意,乍一听是一个意思、细思之下又是另一层意思。
到底是几个意思。
“抱歉,我和那边那个走路不睁眼睛的家伙关系很一般,还没有到一起结伴来的程度。”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越过球场、视线看向站在另一边的柳莲二。
抱歉了,读书搭子。
她的视线、越过了球场,落在了他的身上。
察觉到这一点的柳莲二记录数据的手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冬木和幸村……
果然是认识的吗?
幸村拒绝了网球部的邀约,却和冬木一起参加烟火大会。
原来如此,冬木就是幸村口中名为mimiko的网友……
柳莲二抬头,视线同样越过球场,落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少女身上。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那天、探望幸村的回忆又涌进脑海中。
东京金井综合病院。
“很高兴你们来看我,大家最近还好吗?”幸村精市坐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了一点,
但是柳莲二却能看出,幸村的心情很好,
——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精市,你看起来很高兴。”柳莲二询问。
“嗯,认识了一个网友,mimiko。”幸村精市视线看向窗外,“很有趣的网友呢。”
柳莲二看着幸村眼底的笑意,轻轻松了口气。
在他们无法陪伴在幸村身边的时候,能有人一直陪伴幸村,这样就好。
思绪回归现实。
柳莲二的目光越过球场,看向冬木,但视线却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了精市。
他和冬木的关系,是隐秘的、又带着一丝不可告人的意味。至少,昨天的事情是绝不能让精市知道的。
当这个认知出现在柳莲二脑中的时候,心跳不可避免的漏了一拍。
但、
他和冬木又有什么关系?硬要说,他们只是同样喜欢读书的、有着共同爱好的、算是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关系。
“军师——”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很有辨识度的声音,思绪被打断,柳莲二回过神,抬眼。
白发的青年眼睛微微眯起,就像一只狐狸一样,打量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部长、冬木还有你,怪怪的。”仁王雅治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掠过一丝兴味和探究。
“错觉。”柳莲二淡淡开口。
他将视线收回,重新放在笔记本上。
他对冬木是对异性隐秘的渴望还是共同喜欢文学所引起的共鸣;是温热的体温还是烟火大会上的那一眼;是心动但不足以支撑起喜欢两个字。
复杂的、而无法用数据所得出的。
复杂的,但是只想享受的。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地如此想,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心动了就A,不需要理由。不过,这只是说说,真要付出行动,她还是有点困难。
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她将视线转向鸢尾发色的青年,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
“送给你。”幸村精市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猫挂件,猫猫的眼睛是蓝紫色的,就像是、
幸村精市的眼睛颜色。
有了这个认知的冬木弥弥子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送给她的是白色小猫,明明是一对吧。
一对。
微妙的词语,带着一点点暧昧的感觉。
但是、是错觉吧。
冬木弥弥子瞅了一眼突然坐在她旁边的青年,很微妙的距离、超过了社交安全距离。她看向那只小猫挂件,一如既往压低声音,“咳咳、我讨厌猫。”
闻言,幸村精市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送给你……妹妹。”
十分刻意的停顿了一下,冬木弥弥子头脑风暴,绝对是看穿了吧!这绝对是看穿了吧!她猛然抬头,却猝不及防撞进那双鸢尾色的眼睛。
幸村精市微微倾身,距离近得几乎能让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呼吸温热,轻轻扫过她的耳廓,轻声道:“我很喜欢……”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尾音微微拖长,像是故意的,继续道:“这个小猫挂件呢。”
冬木弥弥子:……
谁懂,她的心跳从剧烈的跳动就差蹦出胸腔到平静如水只用了几秒钟。
还是那句话,此男诡计多端。
她一把抢过幸村手中的小猫挂件,站起身、双手插兜、死鱼眼里带着死感,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发出“滴滴——”的声音。
“冬木桑,手机铃声响了哦。”幸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打开手机,来自yukimura的简讯。
【yukimura:你哥哥炸毛了呢(图片)。】
冬木弥弥子停住脚步,面无表情,死鱼眼中带着愤愤。有完没完,为什么一直要挑动她的心弦。
她脚尖一转、猛然转身,直直朝着幸村精市走去,她抬脚、脚尖抵住鸢尾发色青年的脚尖,一步一步、逼得青年一步一步后退。
冬木弥弥子一只手抬起,"啪"地一声,将幸村精市抵在了铁丝网上,“我也很喜欢——”
尾音同样微微拖长,是故意的,“这个小猫挂件呢。”
幸村精市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发展,微微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忍不住笑出声。
鸢尾发色青年稍稍低头,缩短了两人之间本就不足的距离。
“冬木桑,”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不是不喜欢猫吗?”
冬木弥弥子:“。”
她敢肯定,这个家伙一定是猜到她的身份了!绝对是故意的。
她已经发觉了自己的新属性,现在的她连自己都害怕。幸村,惹到她算惹到空气了。
冬木弥弥子死鱼眼瞪着眼前的人,这个距离正好能看到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幸村精市微微偏头,目光从眼前人的眼睛慢慢下移,停在她的唇上,又缓缓抬起来,看向毫无波澜的黑色眼睛。
他们的距离,超越了屏幕,近在咫尺。
幸村精市正准备开口,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冬木!你怎么能对部长这个态度!”
从真田弦一郎视角看,就是他的幼驯染被带着些许不良气息的冬木按在铁丝网上的场景。
他甚至使用了“其疾如风”,直接闪现、挤进两个人的中间。
“冬木!你太松懈了!即使对网球部的训练有意见,也该找我的麻烦!部长才刚刚出院,你竟然是这个态度,太松懈了!明天训练加倍!”真田弦一郎抱臂,沉声。
幸村精市:……
冬木弥弥子:……
这个冷面神,到底是什么眼神。
“副部长他……是不是近视了。”刚收拾好东西的丸井文太已经看呆了,他今天不过是在部活结束后磨叽了一会,竟然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不管怎么看,那都不是找茬吧。
胡狼桑原也沉默了,他刚刚还在为新来的冬木竟然壁咚了部长,部长甚至用手臂护着冬木、以防他摔倒这件事震惊,然后就看见、
副部长非要横插一脚。
“军师有何感想,噗哩。”
仁王雅治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连带着柳生比吕士也出现了。
原本人走得差不多的网球部忽然人山人海了起来。
“为什么忽然cue到柳前辈。”切原赤也挠头,为什么前辈们都不走,网球部就这么吸引大家吗?
柳莲二抬眼,瞥了一眼靠在墙边的白毛狐狸,仁王已经有所察觉的概率是53%,刚刚的话是试探的概率是84%。
“看来军师已经看透我的目的了,真是可怕,噗哩。”仁王雅治双手交叠在脑后,一脸漫不经心,“对了,军师对这个情报肯定很感兴趣。”
“那个叫乱藤四郎的金发少女,是男生哦。”
柳莲二睁开眼,视线对上仁王雅治的目光,
仁王发现冬木是女生的概率是99%。
“对于这件事,精市也知道。”柳莲二开口。
“那我知道了,piyo。”仁王雅治手揣在裤兜里。既然立海大三巨头里有两个人都知道冬木的真实性别,那他就不用为此担心了。
毕竟,不论如何,他都相信部长和军师的决定不会影响网球部。
所以、
他更好奇了。
仁王雅治将视线投向三足鼎立的那边——
冬木、真田、幸村,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主要是冬木和真田目光如炬地盯着彼此,眼底燃烧着熊熊烈火。
冬木弥弥子瞪着死鱼眼,攥住拳头,她早就看这个冷面神不过眼了,为什么动不动就要跑去剑道社缠着她家短刀!在网球部嚯嚯她也就算了,这个家伙竟然连乱都不放过!
真田弦一郎同样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冬木,他早就看这个家伙不顺眼了。乱是他敬佩的武士,竟然每天要接送眼前这个不着调、站没站相的家伙回家!现在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竟然还在找幸村的麻烦!
真田弦一郎、冬木弥弥子两个人冷哼一声,别过头,一副“真是讨厌”的模样。
幸村精市:“?”
原本上扬的嘴角在脸上凝固,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多余了。
同样,站在部活室一边的丸井文太吹起一个绿色泡泡,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现在这个场面有点怪。就连仁王都变成谜语人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瓜田里的猹,有瓜、但是他吃不明白。
“柳前辈,到底发生了啥?”切原赤也满脸问号,虽然前辈们马上就要引退社团了,他也即将要再次成为部长了,但是他还是依旧依赖着社团的前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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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赤也声音落下,许久、都没有等到柳前辈的回答,他抬头、满眼疑惑,只见、
原本三个人的三足鼎立已经变成了四个人,柳前辈也过去了。
啊?切原赤也摸不着头脑。
“已经很晚了。”柳莲二淡淡开口,他一如既往的、就像是平常一样。
但是、冬木是否有点过于大胆了,她的手指在他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了一下。
隐秘的,带着些许战栗的。
就像是《挪威的森林》里所描述的那种青涩的、近乎无意识的触碰,带着试探。
冬木、什么都没想的概率是87%,她只想这样做。
冬木弥弥子确实什么都没想。或者说,在那个瞬间,她的“想”被一种更直接的冲动覆盖了。还是那句话、心动就A不需要理由,就像口渴了会想喝水一样自然。
她对柳莲二心动了,在恰好的时间、隐秘的地点,遇见了一个恰好能理解她的想法,能在共同喜爱文学上引起共鸣的人。
一切都刚刚好。
如果她没有感冒、如果地点不是堪称私人的和室,如果人不是那个可以一起谈论的人。
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就是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他心动了。
柳莲二知道,
如果这个时候他自然地转身或者仅仅是将手腕不动声色地移开几厘米,那么这份刚刚萌芽的心动,就会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飘远,然后无声无息地消散在记忆的角落里。
这份心动来不及扎根,来不及蔓延成更深的喜欢,但是、
他犹豫了。
是错觉吗?
幸村精市眼底的笑意逐渐褪去,自从莲二过来之后,氛围就变得隐隐不对。
是发生了什么,昨天莲二去探望她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幸村精市敢笃定,有了这样的认知,他的心跳似乎了停滞了一拍。
他以为莲二大概是和弥弥子最无交集的人之一。即使出于礼节去探望一次,也无非是两个关系疏淡的同班同学、或者说同一个社团里的陌生人之间,一次短暂而客气的会面。
他认识的弥弥子、屏幕里的弥弥子是一个将自己包裹起来,与人总是带着距离感的人。
这样的她,怎么会突然和一个堪称陌生的人交好。
幸村精市忽然意识到,没有人会被过去一直所裹挟,他们、都是在不断成长的人。
不论是他、还是弥弥子。
原来如此,在他看不见的时候,mimiko已经彻底从过去悲痛的记忆走出来了啊。
这样就好。
幸村精市眼底重新浮现出笑意,
或许是因为在彼此最脆弱的时候一直的陪伴、或许是一起不断的成长,所以,他才会心动。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只不过是在病痛中、复健中,有一种“原来我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所以,弦一郎到底在说什么?
“所以、冬木,你应该要端正自己的态度。”终于说完的真田弦一郎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
他抱臂,视线落在冬木身上,然后发现、这个家伙根本没听他说话!不止是冬木,就连精市、就连莲二,这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有人看他!
他,原来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真田弦一郎终于意识到了。
“弥——你好慢!”
乱藤四郎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但是在快扑进自家审神者的怀中时,他微微收力,以防伤到自家姬君。
他双臂抱着冬木弥弥子的胳膊,视线不友好地环视了这几个男的,干嘛干嘛干嘛!
把他柔弱的姬君围在中间干嘛!
“你们这群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乱藤四郎卡壳,他突然顿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和姬君的关系。
灵机一动,“我的男朋友!”
幸村精市:?
柳莲二:睁开眼。
真田弦一郎:攥紧拳头。
冬木弥弥子也惊呆了,自家刀子简直是个天才啊!
原本丸井、胡狼、切原三人组都要走了,闻声、顿住脚步,又想起仁王那句:“乱藤四郎是男的。”
“哇哦。”丸井文太忍不住发出一句感叹,现在这瓜、他好像有点子吃懂了。
冬木是个gay啊!
幸村精市勾起嘴角,是mimiko的妹妹吗?真是可爱。
“精市,乱同学是男性。”柳莲二依旧淡淡开口。
幸村精市:?
嘴角的笑容僵住。
真田弦一郎更是浑身一僵,眼里带着不可置信。他有好感的女生、竟然是男性。
等等、他又用带着警惕的眼神看向冬木,所以,冬木是——?
明明有男朋友了,却还要那样靠近幸村。
此刻,真田弦一郎终于意识到了,刚刚冬木是在壁咚幸村。
他、真田弦一郎,一定要守护幸村,不会让冬木靠近幸村半步!
柳莲二嘴角微微上扬,弦一郎会警惕冬木靠近幸村的概率是95%。
他的目光,对上幸村精市,风微微吹起两人的发丝。
不约而同的、
他们都看向了那个,黑发少女的背影。
风吹动檐角的风铃,能听见的不止有铃声,还有心跳声还有网球声。
“姬君!这一球你一定可以接住!”说完,加州清光挥拍。
网球刹那间、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直直砸在了冬木弥弥子半场的底线。
冬木弥弥子:“。”
这玩意得拼上性命才能接住吧。
她不行了,
她得去找个正儿八经的网球选手,刀子们的实力有点超乎她想象了。
所以、
又是东京。
不要问为什么不在神奈川,那里熟人太多了。
好吧,其实就是和简讯搭子打网球的压力怪大的;和读书搭子打网球也是,对方像个人形计算机一样。
还是东京吧。
所以,为什么这个玫瑰哥像是固定刷新的npc一样,一直出现在东京的网球场?
她明明是高贵的俱乐部会员,俱乐部!为什么上一次出现在野生网球场的野生玫瑰哥会出现在俱乐部。
“啊嗯?怎么用那种不华丽的眼神看着本大爷,还有、这个俱乐部本大爷包场了。”迹部景吾皱眉,任谁一个人独处的时间被打断都会不开心。
更何况他还包场了。
包场。
冬木弥弥子战术后仰,不愧是百万声线。
但是、
她也包场了啊!她也是个能包场的富贵人!
“啊嗯?你走错地了。”迹部景吾撩起额前的碎发,看着冬木弥弥子手中的名片,皱眉。
“这不就是迹部网球俱乐部吗?”
“本大爷名下有很多这样的俱乐部。”
冬木弥弥子歪头,死鱼眼带着无语,很骄傲吗?把所有俱乐部都改成一个名很骄傲吗?
“但是、你不觉得,”冬木弥弥子一边束起披散的黑发,嘴里叼着发圈,不经意间露出了脖颈,“在东京,我们能有第二次的相遇,是很浪漫的事情吗?”
就好像命运在无数平行宇宙里早已写好了这一页,而我们只是恰好翻到了它。在这个瞬息万变的城市里,有些重逢比初遇更似命中注定。
好肉麻。
冬木弥弥子自己都被自己麻到了,得亏这里是二次元,但凡是三次元碰上她这样的文艺女青年都得害怕吧。
冬木弥弥子抬眼,眼底倒映着眼前的紫灰发青年,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充斥在鼻尖,“所以,你注定是——”
“我的网球搭子。”
7. 穿越第七天
迹部景吾:……
这个人说这么多就是想和他打网球?这也太努力了。不过、很有品。
“发球权归你,冬木。”
说完,迹部景吾站到球网对面,姿势随意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手指习惯性地摸过眼角的泪痣,“用尽全力攻过来。”
闻言,冬木弥弥子双手持拍,重心下移,她早已经不是之前的弥弥子了!她是钮祜禄·弥弥子!
高抛、转身、蹬地、挥拍——
黄色的小球带着破空之声越过球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有模有样,但、
还差点。
迹部景吾甚至没有移动太多脚步,只是一个侧身,手腕轻巧地一抖。
网球轻飘飘地越过球网,是短球。
“15-0。”
冬木弥弥子:……
什么!竟然这么容易就打过来了?那么她就要使用她的绝招了!
高抛、用球拍擦出旋转!
上旋球!
刚打出去,就被打回来了。
冬木弥弥子看着已经落在自己脚边的网球,陷入了沉默。
“30-0。”
迹部景吾微微扬起下巴,“反应速度……有待提高,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在她因奔跑和专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还算华丽。”
“1-0。”
“2-0。”
“砰、砰!”
两人在底线上拉扯,主要拉扯的是冬木弥弥子,她已经跑地双眼麻木、双腿无力了。
拼尽全力,也要、
好好休息。
她不行了,网球这项运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累。不过、她视线扫视过球场上的紫灰发青年,就像是球场上的帝王一样。
强大、毋庸置疑的强大。
太强大了,竟然一滴汗都没流。
冬木弥弥子瘫在长椅上,像只来回扑腾的死鱼一样,她已经湿透了。
整个人都。
冬木弥弥子喘着气,汗水沿着太阳穴滑落,渗进运动衫的领口。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打网球?”迹部景吾站在少女面前,居高临上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以他的洞察力足以看出,冬木并没有对网球有多少热爱,只是单纯在奔跑、在挥拍。
闻言,冬木弥弥子微微一怔。
不喜欢吗?确实,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
明明打网球的初心不是网球本身,但她也想要奔跑下去、去追逐网球的影子。起码要证明自己有想要做成一件事的意志力吧。
“因为运动,似乎让我久违的有种还活着的感觉,我的心,”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按在左胸的位置,“还在跳动。”
她抬起眼,望向迹部景吾。
“我也想像你们一样,拥有自己热爱的东西,有着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我也想证明自己的活着不是徒劳。这份坚持,与是否热爱网球无关。它只关乎于,我想要抓住的、属于自己的存在证明。”
说完,冬木弥弥子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腿,重新走到球场,即使汗水已经快流进了眼睛、即使她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但是,她也想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奔跑、去抓住自己的星星。不见星星是痛苦的,但她的眼里也有星光啊。
转身、蹬地、挥拍!
小球划过一道低平的弧线,压向对场的底线。
她想要向过去的自己证明,她还有能够向前跑的动力;她要向远在天国的爸爸妈妈证明,她能活得很好。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没有去追那颗落地的球。他微微侧身,灰蓝色的眼眸落在对场的少女身上。
她的刘海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她的脸颊因为运动和缺氧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嘴唇微张,急促地喘息着。
狼狈。
毫无疑问的狼狈。
但是,又带着生命力。
无限的生命力。
迹部景吾的目光扫过她紧握球拍的手,“……握紧一样东西,只是为了确认自己还有‘握紧’的力量。”
他看着她,直视那狼狈之下喷薄欲出的生命力,直视那份倾尽所有、只为“握紧”自己信念的力量。
“哼,还算华丽。”迹部景吾轻哼一声,唇角却似乎极其不明显地向上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将球在手中掂了掂,缓缓抬起球拍,指向冬木弥弥子,“你的心跳,你的汗水,你在球场上奔跑的模样……”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她喘息的身影,“好好记着这个感觉吧。”
球场上,黄色的小球在两人之间来回穿越。击球声、脚步声、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运动、
让冬木弥弥子有种想要拼尽全力的感觉。
她,燃起来了!
“砰!”
就在她燃起来的瞬间,突然、一个什么玩意从冬木弥弥子耳边擦去,重重砸在她脚边,
甚至来不及反应,甚至来不及眨眼,自己就突然身处北极了,
周围全是晶莹剔透的冰晶。冬木弥弥子怔怔地望着,那一刻、她的世界都失声了。
物理降温了属于是。
“沉浸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中吧!”迹部景吾的声音响起,华丽而张扬。
迹部景吾站在底线,球拍随意地搭在肩上,他看向僵立在对场的冬木弥弥子,灰蓝色的眼眸里是绝对的自信。
“看到了吗?”他的声音华丽得如同大提琴一般,“这才是本大爷的网球。”
这才是网球。
她的世界再次失声了,听不到任何声音、一切都变得模糊,她唯一能看见的,只有眼前的、紫灰发青年。
冬木弥弥子已经彻底被震撼到了,眼前的青年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压倒性的自信、耀眼夺目的华丽感……
配上这周身晶莹剔透的冰锥,就像是帝王一样。
耀眼的、灼人的、就像太阳一样。
想要追逐,那轮太阳;
想要触碰,那轮太阳。
冬木弥弥子能听到心跳“砰砰”跳动的声音,这是人之常情。
被过于闪耀的光所吸引,
就像飞蛾一样。
迹部景吾的身上是与日本那种委婉、含蓄完全不同的张扬。他是与她完全不一样的人,但是、就是这份不同,让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随他。
就像想要摘下玫瑰一样,想要征服他。
不过、
她没时间聊这些有点没的了,她得走了。
打网球都打出幻觉了。
难道迹部这个人真的这么耀眼,让她忍不住为这个人想象出了如此华丽的特效吗?
可能是太过震惊,也可能是运动的太燃了、有点燃尽,冬木弥弥子一个左脚拌右脚,倒头就睡。
真该睡了,她都出现幻觉了。怎么会有冰锥呢?这显然是幻觉。
冬木弥弥子闭上眼睛,直直倒下。
但预料中的摔倒没有发生。
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不是腰际,而是手腕、带着克制距离感的位置。
迹部景吾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站在身侧。他身上的玫瑰味混合着运动后的汗水味道,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
距离很近,近到冬木弥弥子能清晰地看到他灰蓝色眼眸中映出的、自己的倒影;也能看到他眼角的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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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泪痣、
就像是行走在沙漠的旅人看到诱人的苹果一样,让人喉咙干涩。
紫灰发色青年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带着运动后的热意和属于迹部景吾的、玫瑰味道。
就像上次的外套一样。
冬木弥弥子感觉到自己有点热了,但是又想到那能砸死她的冰锥,又有点冷了。
她面无表情、瞪着死鱼眼,浑身带着淡淡的死感。
“被本大爷的魅力折服了吗?”迹部景吾撩起额前的碎发,尾音微微上挑。
上挑的尾音像一根羽毛,轻飘飘地搔刮过冬木弥弥子的心尖,颤颤的、痒痒的。
她再次抬眼,看向笑得张扬的、身材介于男人和青年之间的迹部景吾,视线像被黏住一样、顺着那颗沿着他脖颈滚落的汗珠移动,滑过凸起的喉结,最后没入更深处。
似是被烫到一样,她避开目光,但又不可避免的看向他抬手喝水时露出的腰腹,精壮有力的、线条分明的肌肉以及……
没入运动裤的人鱼线。
冬木弥弥子瞪着死鱼眼,仔细鉴赏了一番,抬头、撞击迹部景吾略带玩味的眸子里。
“不看了?”
“不看了,你就像太阳一样。”冬木弥弥子将黑色散落在耳垂的发丝别过耳后,耳廓略微泛红,露出白皙的脖颈,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用舌尖舔舐过干涩的唇瓣。
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看见诱人的苹果一样,想要吃掉。
再一次的、
迹部景吾再一次看见眼前的黑发少女堪称毫无防备又大胆的动作,喉结忍不住滚动。
陌生的感觉拂过心尖,他的心脏在砰砰跳动,不是运动过后的跳动,而是一种更为陌生的、被异性所吸引的悸动。
是荷尔蒙催生的结果,是那句“太阳”,还是她所展现出的带着韧性的生命力。
或许三者都有。
视线扫视过黑发少女,迹部景吾毫无预兆地倾身、俯压下来,用脚尖抵住少女的脚尖、一步一步,
将她逼近墙角,高大的身影将纤细的少女完全笼罩在他与墙壁之间。
狭小的、超越了社交安全距离的靠近。
寂静的,
能听见的不知道是谁的心跳。
背后隐约传来凉意,冬木弥弥子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为什么忽然这么突然。
她……是被壁咚了吗?
他的手指并未触碰她,只是随意地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轻笑,“本大爷当然是太阳。”
温热的呼气、隔着布料透过的热气,挑得她心弦一颤颤的。
毫无疑问,这是荷尔蒙产生的结果。
冬木弥弥子视线对上迹部景吾的眼睛,大胆的、又不计后果的向前一步,主动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抬头、几乎要碰到鼻尖,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织。
“太阳太过耀眼,但是、就像太阳,我不需要去看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①
冬木弥弥子的目光直白、又带着侵略的,看过迹部景吾眼角的泪痣,又落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
她侧身、退开半步,拉远了两人此刻过于接近的距离。冬木弥弥子伸出手,并非触碰,而是用指尖,虚虚地、慢慢地描摹着迹部景吾撑在她耳侧墙壁上那只手的轮廓。
从微屈的指关节,到修剪完美的指甲。
寂静的、灼热的。
酥麻的、干渴的。
像是沙漠行走的旅人看见诱人的苹果一样,渴望着的。那么,到底谁是那个旅人?
感受着迹部景吾胸膛的热度,冬木弥弥子抬起眼睫,“你的心跳,” 她微微歪头,死鱼眼里透着无辜,“震耳欲聋呢,我的太阳。”
8. 穿越第八天
冬木弥弥子轻轻抬起眼睛,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淡的阴影。她微微偏头,几缕黑发便顺着肩线滑落,落在雪白的颈间,“你的心跳,震耳欲聋呢,我的太阳。”
她的太阳么……
冬木弥弥子,试图摘下太阳。
她、试图占有他。
这份言语中的占有欲,带着一种诗意的挑衅。
迹部景吾撩起额前的碎发,手指搭在鼻梁上,眼神锐利的、带着审视地扫视过眼前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出乎意料的大胆,又出乎意料的很懂如何挑拨他的心弦。
他看见了、
在那双黑色的眼睛深处透着征服。不是仰慕,不是憧憬,而是更为原始、更为炽烈的……占有。
她似有若无的触碰、她的言语、她抛开外表、内在燃烧的生命力,同样灼热。
不可否认,
他心动了。
这份心动源于很多,是灵魂被另一个独特而坚韧的存在所吸引的、近乎本能的悸动。他的心,为她灵魂里带着的那种无法被剥夺的韧性而悸动。
这份心动,远比他预想的要来得更猛烈、更难以掌控,却又理所当然得令人心惊。
“呵……”一声低沉的笑从迹部景吾的喉间逸出。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胜者是迹部。
在这场攻心战中,他不可能会落败。
他想要、他得到。
迹部景吾灰蓝色的眼睛中倒映着眼前的黑发少女。冬木弥弥子,想要太阳臣服,就要承受住太阳的灼热。
他伸出手指,指尖悬停在少女眼睫上方,并非触碰,只是像她之前所做的那样、描摹着,似有若无的。
毫无疑问,这是宣战。
邀请她继续这场危险的、赌上心脏的攻心战。
感受到手指的轻触,冬木弥弥子倏地睁大双眼,黑色的眼睛中倒映着眼前的紫灰发青年。
他的一切,
灼热的、但又吸引人的。
她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他的指尖在描摹着她的眼睛,但是、并未触碰。就像她之前所做的一样。
毫无疑问,迹部在向她宣战。
他在邀请她,继续这场让心跳动的、危险而迷人的攻心战。
冬木弥弥子抬眼,直直地看向迹部景吾的眼睛,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满是跃跃欲试、势在必得。
对于迹部的宣战,
她没有回应,或许是拒绝。
等大脑的汗水蒸发干净后,
冬木弥弥子瞬间清醒,连带着心尖酥麻的感觉都已消失不见,
片刻心动带来的荷尔蒙产生的错觉,会让人以为那是命中注定,但其实是见色起意也说不定。
胸口的悸动,就该让它悄然封存在那一刻、或许那才是最美好的模样。
太阳,依旧是太阳。
而她只需要记得,在这个蝉鸣的夏天她遇见了让她一见心动、二见向往的太阳。
这样就好。
她想走。
戏弄了他后,就想一走了之。
察觉到眼前少女这样的想法后,迹部景吾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作为冰帝的王,他习惯了掌控全局,习惯了被目光追逐。却从未想过,会有人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转身。心底升起陌生的躁动。
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强行拉入棋局、却发现对手已准备抽身而退……不甘。
她将他视为夏日限定风景,一场可供回忆的邂逅。而他呢?
迹部景吾伸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既然他心动了,就会做出行动。
被握住手腕的冬木弥弥子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扣住。他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微凉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寂静的,
耳边只剩下迹部景吾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和胸膛传来的热度。
他的手臂虚扶在她的腰际,明明没有触碰到,但那股热意、却让冬木弥弥子的指尖都泛起酥麻。手被迹部扣住手腕按在胸前。布料下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掌心。
这个触感、
冬木弥弥子忍不住吞咽口水,好大。
她决定要和迹部打一辈子的网球,冰锥都不能阻挡这份决心。此男、太过诱人。
“感受到了吗?本大爷的心跳。”迹部景吾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她的睫毛轻颤,“本大爷可不是能随意戏弄的。”
叽里咕噜说撒着呢。
冬木弥弥子已经彻底沉浸在胸部的美好触感中了,私密马赛、她就是这样的人。
按住某些人肆无忌惮、到处乱摸的手,迹部景吾开口:“你说、在东京,有些重逢比初遇更像是命中注定。”
“冬木,敢和本大爷打赌吗?”
华丽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响在冬木弥弥子耳边,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到可怕,
“不赌。”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无奈,“第三次,第三次你来东京,第一个见到的一定会是本大爷。”
“赌注是陪本大爷约会一天,而这个赌约、一定是我赢。”
第一次的初遇是偶然,在数千个相同的网球场中,在无数个交错的时间线里,偶然的相遇。
第二次的重逢是巧合,近乎不可能的重逢,像是命运随手掷出的骰子,恰好落在相同的点数上。
那么、第三次,他从不赌没有把握的事。
所谓的巧合,也可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必然。
迹部景吾就是这样的存在,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握在手中。
冬木弥弥子再次感受到了,太阳、是灼热的;即使不看太阳,也能时刻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他的眼底是势在必得。所谓赌约实则邀请吗?
冬木弥弥子撩起耳边的碎发,望向远方,
如果说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的重逢比初遇更浪漫,那么最浪漫的是、第三次的相见,早已不是偶然,
而是、
他迈步而来,但她避无可避的注定。
*
风铃在檐角晃动,清脆的、悦耳的。
夜色温柔,风也温柔。
冬木弥弥子躺在榻榻米上,左手抚在胸口上,似乎还有阵阵热意,视线望着天花板,放空自己。
那种热意,
是渴望的、贪恋的。
冬木弥弥子掏出手机,入眼的就是那只白色小猫挂件,目光对上那双蓝紫色的小圆眼睛,好可爱,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鸢尾发色的青年。
他立于花海,却让花海褪色。
幸村精市……心底泛起无法言明的、复杂的情绪。
她羡慕着、渴求着他的那份强大,虽然嘴上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将泥沼中拉出来,但是她偶尔也在渴望着、会不会有人来拉她一把,哪怕只是指尖的触碰。
或许对住院的幸村来说,简讯对他来说是陪伴,但于她、他的简讯就像是萤火微光,虽不足以驱散黑暗,却也能照亮方寸之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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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又想起了过去。那些本该逝去的记忆从未真正远去,即便如此,她仍想努力向前迈步。为了本丸的大家,她也要向前迈步。
为什么一到晚上她就忍不住emo,这太奇怪了。
冬木弥弥子缓缓支起身子,以侧坐的姿态斜倚在门框边。夜风掠过檐角,解开了她束发的丝带。乌黑的长发流泻而下,如同瀑流。
月亮高悬,满天樱花飞舞,月光为花瓣镀上银边,恍若一场无声的落雪。
就好像在一片美丽的空虚之境。
在那樱花深处,她蓦然望见、
夜风拂动乌黑的发丝,身上别着的刀身泛着月色,她抬眼、撞进那双蓝色的眼眸里。
“三日月爷爷!”
冬木弥弥子连滚带爬哦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小跑到三日月宗近身边,双眼亮晶晶的。
谁懂!
樱花、刀男!
这两个元素融在一起简直是绝杀!
“月色虽美,却无法照亮姬君的内心,姬君的心似乎总是蒙着一层雾。”三日月宗近轻声道。
“大家都在为了某一个方向前进,但是我似乎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冬木弥弥子抬眼,望着眼前的景色总感觉雾蒙蒙的。
所谓找到了目标,也不过是就这样活在当下,如果说她未来想要做点什么,似乎是一片虚无。
先是缓缓抿了口茶,三日月宗近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施施然:“那么姬君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帅男。
当然她不能这么说。
冬木弥弥子抬头、看着夜空中月亮高悬,伸手虚拢清辉,似乎试图触碰月亮,又似乎在抓住星星,轻声道:“如果可以,我只想一直一直和本丸的大家在一起,直至死亡。”
骤然失去家人的痛苦她不想再体验第二遍,只想好好的抓住手中的温暖,就这样、就这样沉溺下去。
所以,她要每天留在本丸当米虫。
冬木弥弥子的伟大愿望,已经初现端倪。
“若是心有迷惘,不妨试着写信如何?”
三日月爷爷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
冬木弥弥子重新躺回榻榻米,写信吗?似乎也很不错,这样就可以时不时表现出自己的文艺伤痛人格了。
“滴滴——”
铃声响起,打断了冬木弥弥子的思绪,拿起手机、点开屏幕。
【yukimura:今晚月亮很美哦。】
【mimiko:支持,我会永远追随月亮和樱花的组合。】
等等、不对。
冬木弥弥子直起身子,眼睛微微眯起,要素警觉。
诶多、这个今晚月色真美是不是有点……
冬木弥弥子瞪着死鱼眼,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mimiko:撤回撤回撤回!】
【mimiko:快把那句今晚月色真美撤回!】
【yukimura:?】
【yukimura:撤回了一条消息。】
【mimiko:你看月亮时,而我也在仰望同样的月光,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冬木弥弥子点击发送消息,勾起嘴角,满足了。
看到手机屏里的消息,幸村精市眼底浮现出笑意,mimiko还是那么有趣呢,手指划过屏幕,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yukimura:明天要去看电影吗?】
【yukimura:我想和你看,】
【yukimura:《情书》(^^*)】
9.穿越第九天
【yukimura:明天要去看电影吗?】
【yukimura:我想和你看,】
【yukimura:《情书》(^^*)】
很微妙。
很微妙啊,冬木弥弥子手指戳戳小猫挂件的脸,手撑在下巴上,面无表情地想到。
不论是刚刚的“今晚月色真美”还是看电影,这一切都很微妙。
冬木弥弥子目光如炬,这个时候为了保持纯粹的搭子情谊,她该拒绝的。
毕竟搭子只是搭子。
没错,在第九章里她已经深深反思过自己之前的行为了,十分不合规,竟然和十七岁的男高们搞了点暧昧,这实在不应该。
所以,以后她将会改正自己的行为,和搭子们保持最纯洁的距离。
像是单独看电影这种事还是太暧昧了,所以、她将会选择——
接受。
站在电影院前的冬木弥弥子手里捧着杯奶茶,面无表情地嘬着吸管。
她悄悄瞥向身旁的鸢尾发色青年,沉默了一下。
虽说要保持距离,但是这场电影可是《情书》!有谁会拒绝!很显然,她不会拒绝。
为此,她特意拜托清光给她化了一个美美的妆。遮掉了人物特色黑眼圈和死鱼眼。
这样就感觉她和冬木弥完全是两个人。虽然马甲已经掉了,但是她还是倔强地揪住自己的马甲。
电影院、
对于青春高中生,一男一女两个人,还是太暧昧了。尤其是——
冬木弥弥子的死鱼眼特征马上就要出现了,她嘴角微微抽搐,所以、为什么是情侣厅啊!
恕她直言,她有点坐立不安了。
见状,幸村精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弥弥子看上去有点紧张呢,抱歉,竟然不小心买到了情侣厅……”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幸村真的在为此感到愧疚,如果忽略他声音中的笑意。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地握紧拳头,这也太不小心了!到底有多不小心才会发生这种事!而且为什么偌大一个电影厅只有她和幸村两个人啊!
还是那句话、此男,诡计多端。
但是平静下来,视线看向屏幕,银幕上,小樽的冬日景象映入眼帘,一片纯净无垢的白。明明是冷色的色调,但不知道为什么冬木弥弥子却觉得脸颊和耳根的热度不降反升。
她的手指不自觉蜷缩,情侣厅过于靠近的座位安排,昏暗暧昧的光线,还有空气中若有似无飘着的、属于幸村身上清爽的皂角味道。
她有点坐立不安了。
眼神偷偷瞄向旁边的鸢尾发色青年,幸村精市似乎看得很投入。
冬木弥弥子重新将视线投向银幕,雪白的山峦、电影中的渡边博子泪流满面、嘶声裂肺地喊道:“你好吗?我很好。”
一次次的、
呐喊。
镜头拉远,博子仰望的一片雪白,天空澄澈到近乎透明,美得无法言说。
「死于山难的藤井树,最后一次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天空吧。」
死于初雪的爸爸妈妈,最后一次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天空吧。冬木弥弥子不由有些怅然。
冬木弥弥子感觉自己的眼睛袅袅了,是因为电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也有点搞不清楚了。
所以她的纸巾在哪里!
她的右手向旁边探去,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她不能放过仍何一个精彩画面,所以纸巾在哪里。
向旁边探出的指尖猝不及防地碰到一抹温热,忽然冬木弥弥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指快速收回,像一只受惊的猫,死鱼眼瞪得更圆了。
坏了,太投入已经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刚刚那个触感,她是碰到了什么!
她敢想吗?她不敢。
银幕上雪花无声飘落,一片寂静,寂静得冬木弥弥子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直跳。
而屏幕上,博子躺在雪地里,雪花温柔地覆盖着她。她再次开口,声音不再是嘶声裂肺,而是带着平静、带着解脱,
「你好吗?」
“弥弥子,你还好吗?”幸村精市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和电影里的声音无限重合。
“我……”冬木弥弥子喉咙发紧,正要开口,却发现声音干涩得厉害,她的眼睛一直在袅袅啊!
冬木弥弥子扭头,撞进幸村精市含着笑意的鸢紫色眼眸里。他离得太近了,近得她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和他眼中的温柔。幸村精市没有移开视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们在如此近的距离中对视。
屏幕中再次传来博子的声音,不再是质问,而是告别。是与藤井树、与无法释怀的过去,最终达成的和解。
「我很好。」
“我很好。”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她很好。
银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
幸村精市伸手,手指擦拭过冬木弥弥子的眼角,带着她眼角的泪珠,“似乎笑着的弥弥子更好看呢。”
指尖的触感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下意识的、冬木弥弥子向后仰去,整个人都陷在了柔软的座椅里。
“我什么时候都很好看。”冬木弥弥子手指摸过自己的眼角,哇哦,蹭了一手粉下来。
坏了。
幸村精市的手指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泪水的微凉和皮肤的温度。他没有收回手,也没有更进一步,只是就着昏暗的光线,静静地凝视着黑发少女,光线勾勒出少女青涩的轮廓。
“是很好看。”幸村精市顺着她的话,语气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但是……”
他微微倾身,距离在不知不觉间再次拉近,“看到弥弥子流泪的样子,这里……”幸村精市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会很难受呢。”
“咚——咚——”
不知道是谁的心脏在砰砰直跳。
一片寂静。
只有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和心脏震耳欲聋的声响。
冬木弥弥子这一刻,再次被诱惑到了。
为什么幸村的脸这么伟大啊!
能感受到的,暧昧的气息;能闻到的,幸村精市的味道;能看见的,他的一切;能听到的,他的声音;能尝到的,自己的口红。
她的五感,似乎被他剥夺了,不然怎么解释自己满心满眼都是他。
哦不,冬木弥弥子猛然惊觉,最后那个是她自己的口红!现在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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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这些有的没的了,她得赶紧洗把脸了。鬼知道是不是她的妆花了。
她连忙起身,手腕却猝不及防被拉住,冬木弥弥子一个踉跄,毫无防备地、结结实实地撞进了青年温热的怀抱里。
她下意识寻求支撑的双手,正不偏不倚地拢在对方紧实的腰腹两侧。掌心下,是薄薄衣料也掩盖不住的、属于运动员的、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轮廓,以及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体温。
冬木弥弥子忍不住把头埋在幸村精市的胸膛,努力压平要翘起的嘴角,头脑开始风暴。
现在这个情况很复杂,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看情况,为什么这么突然,他们之前还不是一个在简讯里聊点小暧昧的搭子吗?
就在她头脑风暴时,幸村精市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视野被迫离开了那片令人安心的黑暗,重新对上了幸村精市的眼睛。
他手里捏着湿纸巾,极其轻柔地、细致地擦拭过她滚烫的脸颊,从眼角到下颌。
湿凉的触感与肌肤的高温,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弥弥子是要去洗脸吗?正好我带了卸妆巾呢。”幸村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
他的动作专注而轻柔,蓝紫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少女此刻的模样,以及那被泪水浸润后格外潋滟的眼睛。
很漂亮。
就像黑曜珍珠一样,带着清醒又带着蛊惑。
幸村精市喉结不自觉滚动,原本虚扶在她腰后的掌心贴在她的腰际。
能感受到,逐渐升高的温度,还有她的轮廓。
能感受到,他的掌心温度,是所有异性的掌心温度都这么高吗?
冬木弥弥子的脑子已经彻底不转了,她被动承受着。他的指腹偶尔会不经意地摩挲过她的皮肤,一阵酥麻从被触碰的地方扩散开来,顺着脊椎一路攀升到后脑勺。
迷人的、渴望的。
危险的、期待的。
幸村这个人,和他外表完全不符,有着刻在骨子的强势。她早就知道的,在那些简讯中的话语无一能证明出幸村精市这个人,并非如同表面一样温柔而是强势。
所以她才会保持一段距离,总感觉招惹到这样的人,她会被吃抹干净,但是、
她才是最想要吃掉他的人。
她看到过他的脆弱,幸村也是同样、看到过她的脆弱。他们隔着屏幕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又跨越屏幕将彼此获得新生的一面展示给对方。
在夜里崩溃痛哭的时候,在努力勾起嘴角挂上笑容的时候,她只是看到屏幕、看到简讯,就会想到,她不是一个人。
就像现在,被拥抱着的、被触碰着的。
她能深深地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存在,她不是一个人。
冬木弥弥子踮起脚,双手搂住幸村的脖颈,紧贴的、触感,他的一切都在布料的相隔下被体温勾勒。
不断凑近的距离、
心脏在雀跃的砰砰直跳。
幸村精市俯身低头,鼻尖几乎相碰。
冬木弥弥子闭眼,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想,就这样忠于自己的渴望,
再多一点吧。
就在气氛变得越发危险的时候,电影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