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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厦将倾,众亲皆盼(修)

作者:林到纱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南风扭头望了眼身后的灵童,她并未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这般傻乎乎的倒让人不忍推她出去,可是父皇已然动怒,若再阻拦,倘若端妃真有个闪失……


    他只得轻轻将灵童送到了巫医面前,心底默念:你可是灵草,定要有点出息,去,给孤灭了那巫医。


    端妃寝殿已经摆好了香案,萧南风一眼望去,端妃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似香消玉殒了一般。


    父皇将萧楚溪和萧楚瑶揽在身边,强撑着君威,眸光却未从端妃脸上移开分毫。


    “出招吧!”女童得意的昂着头。


    巫医开口念起了咒语,将供奉着的柳枝高高举起,眼看着柳枝就要抽下来。


    女童小手一挥,两个巫医咚砸倒在地,女童从巫医手中抽出柳枝,放在鼻边闻了闻,点头道:“还不错,只是赢不了我。”


    “妖孽!放了我母妃!”萧楚溪勃然大怒,拔下墙上挂着的剑朝她冲了过去。


    女童被他怒吼吓得一震,然后一声嗤笑,转身坐到端妃床边,两脚挂在床边晃荡。


    “放肆!放开母妃!”萧楚溪已经暴怒的冲上近前。


    “不放!偏不放!”女童边说,边将小手放到端妃脸颊上,萧南风惊奇的发现,女童手触碰到端妃的瞬间,她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了!


    “咳!”突然,毫无生气的端妃一声呛咳,呕出一口黑血,女童好似早有预料,抬手朝黑血洒下一片黄色粉末。


    “淇儿!”


    “母妃!”


    三声欣喜的惊呼,太医已慌忙上前诊脉。


    萧楚瑶伏在端妃床前喜的又哭又笑,萧楚溪和父皇也是满眼动容,一家四口亲密无间,女童却硬生生夹在中间,抬手握住了端妃细腕。


    萧南风暗自打量二哥,他虽满脸欣喜,攥紧的拳头却已暴露他的慌张。


    太医施针后,端妃缓缓坐起身,靠在父皇怀里气息虚弱的说道:“陛下,巫医之事无稽,提及此事之人居心叵测,请陛下定要严查!”


    “母妃!都是齐儿的不是,您方才病容憔悴,齐儿六神无主,才会病急乱投,齐儿有罪,求母妃责罚!”二哥哭的情真意切,萧南风却暗想,所以端妃不是装病,真的是二哥作妖?


    “二殿下,快起来。”端妃有气无力的说道。


    唤他二殿下?果然如此,萧南风心下了然,却想不明白,二哥怎会对自己的护身符下手,莫不是让端妃抓住了什么把柄?


    正纳闷时,就看到端妃抬手摸了摸女童的脑袋,柔柔一笑:“求陛下允准,让臣妾和这灵童独处片刻。”


    萧南风暗暗握紧了拳头,不好,她想抢孤的药!


    “淇儿……你?”父皇眸中满是担忧。


    “臣妾无事,陛下放心。”端妃已神志清明。


    “好。”父皇轻轻扶她靠上软枕,这才放心离开。


    众人退去,才刚到外间,一声突兀地叫喊,打破殿中死寂。


    二哥笑的有几分刻意:“什么要紧事,让这宫女这般莽撞,好在母妃此刻大安,否则御前失仪定是要遭重罚了。”


    内侍答道:“启禀陛下,东宫女婢寒儿,自称知晓端妃娘娘病因,特来禀告。”


    萧南风已觉不妙。


    “带上来。”父皇冷冷说道。


    殿门轰然洞开,带刀侍卫押着一个宫女进来。


    宫女寒儿扑跪在地,未语泪先流,那哭声哀切凄惶,却在抬头望向他时,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绝。


    “陛下!奴婢寒儿,在东宫大殿侍奉,拼死告发太子殿下意图毒杀端妃娘娘!”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泣血的控诉,“那日灵童祭礼,奴婢亲眼所见!太子殿下…殿下他在端妃娘娘的茶盏中下毒!”


    “放肆!一国储君的清誉岂容贱婢诋毁!究竟是谁指使,从实招来,本宫饶你不死!”母后厉声喝道。


    二哥忙“好心”道:“是啊,诬告储君可是牵连家人的大罪!你可要仔细掂量清楚!”


    “太医何在?验!”父皇说道。


    “启禀陛下,微臣方才已然验过,端妃娘娘呕出的黑血中,确有无常帖。此毒本是见血封喉,但是下毒之人手段阴毒,竟将微量解药混入其中,致使娘娘缠绵病榻,状似风寒!请陛下放心,微臣这就为娘娘解毒,”太医忙说道。


    “无常帖”三字一出,满殿寂静,殿外的清明寒雨声,都好似更急了些。


    环环相扣!铁证如山!萧南风能感觉到殿内众人的目光,好似化成无形的绞索瞬间勒紧了他的脖颈。


    萧南风冷笑:好个大厦将倾,众“亲”皆盼。


    无常帖混着解药……他只觉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萧南风眸光扫过殿中众人,在座皆是血脉至亲,此刻望向他的眼神却无一丝暖意。


    萧南风打量了母后片刻,而后他收回视线,理了理衣襟,然后声音悲愤带着颤抖:“寒儿!孤平日带你不薄,你竟如此构陷于孤!孤来问你,你竟是亲眼所见,那孤下进杯中的是什么样的毒药?毒粉还是毒汁,是何颜色?”


    寒儿答道:“回禀陛下,太子殿下那日下的是墨绿色的毒汁!”


    话音刚落,萧南风重重跪下,以额触地:“父皇,儿臣蒙此奇冤,恳请父皇明察。宫女寒儿指认儿臣用的是墨绿色的毒!此言便是她构陷儿臣的铁证!”


    说罢,他声音陡然拔高:“只因这宫女寒儿——天生患有眼疾,根本分不清红绿之色!”


    “什么?!”“眼疾?分不清红绿?!”惊呼四起。


    萧南风丝毫不给寒儿喘息的机会,一字一顿道:“当年此婢错折绿梅,当做红梅送去了坤宁宫,儿臣方知她双眼辨不清红梅绿萼。出于善意,儿臣替她瞒下了眼疾,这些年就连她自己都未曾知晓。不想今日,却因此洗雪了这桩冤案!试问她既不辨红绿,又如何能看到那滴墨绿色汁液?”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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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心底一声叹息:作恶是一种天赋,坏的平庸之人,就怕百密一疏……


    闻言,寒儿惊慌的瘫在地上,她哭的凄惨,不知是悔恨,还是惊惧。


    萧南风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当年他五岁,还是个一团傻气的蠢货,所谓的仁善,让他今日躲过一劫。可是,又或者,就是因为那日的仁善,才会有今日的劫难!


    “来人,将诬告的贱婢,拖下去即刻打死!”父皇厉声喝道。


    二哥说道:“此事想来,当真让人惊心,若非这贱婢有眼疾,若非太子殿下知晓无常帖是墨绿色,那此番殿下岂不蒙冤。”


    二哥话音刚落,萧南风暗暗冷笑,二哥竟还不死心!


    “启禀陛下,无常帖乃是幽蓝色,掺了解药后,就会变成墨绿色。”太医跪地答道。


    “竟有此事!真是上天庇佑,太子殿下才有此强运。也是太子殿下天资聪颖,连这种毒药秘辛都能熟知!”萧南齐言语似在谄媚,可是萧南风早已听清他话中的杀音!


    “二皇子今日不像是侍疾的孝子,倒像是神捕司的判官!这般明察秋毫,果真是才思迅捷。只是敢问二皇子,这毒药的颜色有何文章,还请二皇子明言,也好让本宫与陛下听听,风儿究竟有何大过!”母后嘴角的微笑似凝着寒霜。


    “太子,你是如何知晓无常帖混上解药后的颜色?”父皇全然不顾母后的话,一心只在毒药的颜色上。


    萧南风忙跪地说道:“父皇,儿臣只为洗冤,寻常问询罢了,并不知晓下毒的颜色。”


    “寻常问询!若非提前知道无常帖混了解药就会变成绿色!殿下又怎会想到用眼疾破局?”二哥已杀气毕露。


    “父皇……”话未出口,再次被打断——


    “父皇!“二哥撩袍跪地,竟似孤注一掷般:”方才太医试毒,方知毒药颜色。可是太子殿下并未亲见,又是如何知晓毒药颜色,既非太医告知,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唯有下毒之人才会知晓!请父皇为母妃伸冤!”


    “太子,毒药颜色,你当真不知?”父皇望着他,眼中已怒成血色。


    他心底涌起一阵悲凉,他自然是知晓的,那是因为当年,乳母被母后赐死,是他偷偷往药瓶中,灌入了解药!


    他抬眸望向了母后,她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国母模样,他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父皇,毒药颜色,儿臣不知!宫婢寒儿的证言不可信,儿臣已自证清白,求父皇明察。”


    “朕问的是毒药颜色你如何知晓!”父皇厉声喝道。


    萧南风忙跪下,都说了不知,父皇竟还要这般追问!难道单凭自己知道解药颜色就能将他定罪吗!不是已经证实了寒儿是诬告吗?他想着二哥毫不掩饰的杀意,他一向隐忍,今日这般狠厉,定是……


    到底,到底这解药有何玄机!


    “不准凶他!”绝望中,被一个小小的怀抱护住,他怔怔的望着雀儿一般挡在自己面前的幼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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