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雾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出,目光有些复杂地投向薛衡。
她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位气质稳重、举手投足间都满是风雅端庄的男人和当初那个拉着自己哇哇大哭的鼻涕虫联系在一起。
见她面露恍然,薛衡的眼底几乎流露出难以压抑的狂喜,他满怀着期待追问道,“你就是当时的那个小女孩,对吗?”
对于这个问题,何雾不禁有些苦恼地皱起眉来。
如果是在曾经那个不把超能力视为秘密的年代,她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就是中央特调部的一员。
然而现在,暴露身份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我后来不止一次向其他人打听过你的消息,但从来都是无功而返。所有人都告诉我,林渊明先生根本就没有女儿...”薛衡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已经认定她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人。
“不好意思。”何雾面无表情地打断道,“薛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闻言,薛衡脸上的喜色不由得僵了僵,双眸中蕴满的雀跃之意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难以置信与不甚明显的委屈,“你都忘记了吗?”
尽管有些过意不去,但何雾依旧摇头,半真半假地回道,“我小时候一直都生活在福利院,而在那之后的记忆里,我也不记得自己和你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跟朋友还有约,先告辞了。”说完,她也不打算再给薛衡留下半点挽留的机会,直接扭头朝着流动摊铺区赶去。
薛衡的目光宛如被丝线牵引着一般牢牢黏在何雾的背影上,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淹没在人群中才回过神来。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而后也起身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区域。
一阵短暂的寂静过去,正要将栏架送回器材储存室的两位老师在绕过观众席后才发现了缩在转角处的汪春华。
两人顿时被吓了一跳,不解道,“汪老师?你在这里做什么?”
汪春华的手机屏幕赫然停留在搜索页面,仔细看去的话不难从输入框内辨别出“薛衡”、“绑架案”等字样。
他神色匆忙地收起手机,故作镇定道,“我刚运完铅球,太累了,坐着休息一会儿。”
闻言,两位老师也不再多问,一前一后扛着栏架就继续朝前走去。
而汪春华则是在无人注意到的阴暗角落中忍不住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可真是,发现有意思的新闻了...”
转眼间,一个崭新的计划应运而生。于是他收敛好神色,也慢悠悠地起身朝器材储存室走去。
刚接下登记器材的工作时,罗芸的心中是带有几分窃喜的。
不光是因为宋观玉在一众人群中独独选择与她搭话,也是由于只需动动手指的登记工作显然要比搬运工作轻松许多。
然而,这份庆幸感在她整整枯坐三个小时之后便彻底荡然无存了。
器材储存室距离田径场并不算远,听着如浪潮般一阵阵传来的欢呼声,罗芸觉得眼前堆满各种冰冷器材的储物间显得越发凄凉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这里。
因此,当她看见汪春华推门而入时,脸上便立刻堆出笑容站起身来,“汪老师,既然你回来了…”
汪春华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坐回去。
罗芸的笑容僵硬一瞬,最后还是依言没有离开座位。
只见汪春华随手扯过一张木凳,坐在了桌子的另一侧,伸长脖子朝周围环视一圈,确认过没有其他人以后才神秘兮兮地开口问道,“罗老师,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退休之前应该是在江州市公安局工作的吧?”
她有些迟疑地点下头,“怎么了?”
汪春华皱巴巴的脸上扯出一个丑陋笑容,“我手里掌握了一条跟薛衡有关的重要情报,你想不想跟我做个交易?”
“薛衡?”罗芸将信将疑地重复了一遍,桌下攥着手机的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白,最终,她试探着问道,“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见她提起兴趣,汪春华的笑容逐渐变得扭曲起来,那双灰暗的眸中也闪过一丝狠毒,“我想要的很简单,只要你能帮我把何雾赶出赛恩斯学院就够了。”
......
另一边,在到达流动摊铺区以后,何雾很快就根据摊铺号找到了占晓蝶。
远远地见到她时,占晓蝶的脸上也立刻绽放出笑容,挥着手高喊道,“何雾姐!”
一听到这个名字,同桌正在吃着敲馄饨的陈江灿顿时被烫得直冒泪花,硬着头皮咽下去以后才手忙脚乱地灌了口水,“你说谁来了?!”
话音刚落,何雾就已经拉开他对面的木椅坐了下来,嘴里还在问着,“这位置没人吧?”
陈江灿的脊背立刻挺直起来,手上的筷子几乎抖成筛子,“没、没人。”
“能不能有点出息…”占晓蝶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而后将菜单递过去,“何雾姐,你看看想吃什么?”
“好。”她伸手接过,飞快地扫了一眼后只点了份清淡的三鲜面,接着才又抬眸望向对面两人问道,“你们今天还有比赛吗?”
“有!”陈江灿抢答道,“我下午要参加男子1500米决赛。”
后半句话,他迟疑了片刻才对着手指小声补齐,“老师,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在比赛开始之前给我送头带…”
赛恩斯学院运动会有一项不成文的传统,那便是在总决赛时为自己的心仪对象送上头带,以此隐晦地表达爱意与祝福。
不过后来有许多学生会因为没有收到头带而感到失望,并直接影响比赛发挥,所以各班老师在得知学生进入总决赛时都会事先为其准备好。
因此,赠送头带的意义便逐渐拓宽,最终还暗藏了来自各位老师们的深深期许。
还没等何雾开口,一旁的占晓蝶就已经毫不客气地横腿扫向他屁股底下的椅子。
下一秒,失去重心的陈江灿就十分狼狈地摔了个倒栽葱。
“我都还没开口让何雾姐来送头带,你小子就别蹬鼻子上脸了。”占晓蝶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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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道。
“晓蝶也进决赛啦?”何雾很快就捕捉到了重点。
占晓蝶的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嗯,女子跳远,不过应该没什么夺冠的希望。”
闻言,何雾的视线缓缓朝周围张望起来,终于发现一家贩卖长条头带的店铺以后便起身拉着她过去挑选起来。
等两人回来时,热乎乎的三鲜面恰好端上桌,而陈江灿则在看清何雾手中仅有一条头带后立刻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
“那家店只有女式的头带。”何雾有些无奈地解释道,“等你比赛的时候我去给你送水。”
一听到这话,陈江灿脸上的阴霾当即一扫而空,忙不迭点头应道,“好!”
用过餐后,陈江灿作为副班长还要负责班级投稿的事宜,因此不得不遗憾退场。
而何雾便趁着这段时间将薛衡发现自己单手拎着二百斤铅球的事情和占晓蝶通了个气。
“那怎么办?”占晓蝶微微睁大眼睛,“要修改他的记忆吗?”
迟疑片刻后,何雾还是点了头。
运动会期间,午休时间从上午十一点半持续到下午一点半,学生们仍然可以自由行动,而受邀前来观赛的嘉宾们既可以选择参观校园,也可以选择前往学院专门准备的休息室。
以薛衡的情况来说,他如果选择参观校园,恐怕不出五十步就会被人团团围住,最后成为反被参观的景点。
因此,她很快就有了思路,“去待客区看看。”
“好!”占晓蝶一边答应着,一边吞下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而后背上包紧跟着她的脚步离开了流动摊铺区。
为了确保宾客在休息时不会被喧嚣声所扰,学院在修建待客区时特意将位置选在了远离赛场与摊铺区的僻静之地。
所以何雾干脆带着占晓蝶一起进入附近空无一人的学院荣誉大楼,而后发动[地域链接],再推开门时,出现在另一侧的便赫然是待客区的服务大厅。
两人一前一后跨入门内,径直朝服务台前走去。
“你好。”何雾主动朝工作人员出示自己的证件,“我想问一下薛衡先生的休息室在什么位置。”
“请稍等。”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说着,而后手指翻过一旁的来客使用登记表。
电光火石之间,何雾目光凌厉地从受邀名单中瞥见一个熟悉无比的名字。
她愣了愣,脚下后退半步,微微俯身凑到占晓蝶耳边轻声问道,“今年大学部的承包商…是哪个集团来着?”
“林氏集团。”占晓蝶给出的答案立刻坐实了她的不祥预感,“何雾姐你这段时间很少回特调部所以才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吧,部长可是很早就收到了观赛邀请函。”
她不由得抬手扶额,“那他说要来吗?”
占晓蝶十分认真地点点头,“他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挑衣服了,还说什么,这是他在上一次帮你开家长会以后,时隔九年第一次来咱们学院,说什么都要帮你在学院里站稳脚跟!”
何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