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落不敢引起太大动静,踹完一脚就停了下来:“放手!”
地上的人闷哼一声,手却牢牢攀着兰落的脚踝,把她的皮肤抓得泛白。
兰落焦躁地“啧”了一声,用空着的那只脚重重踩住了这人的手腕。
“松开!花子在哪儿?”
地上的人飞快摇了摇头。
这里太过漆黑,兰落只能勉强看见他的轮廓,看身形像是个男人。
兰落不喜欢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一脚接一脚踹在他身上。
她虽然不壮硕,力气却不容小觑,这么多脚下去,一般人早就疼得放手求饶了。
但男人面朝下趴在地上,被兰落又踩又踢的,却始终一声不吭。
兰落彻底没了耐心,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再不放开我就杀了你!”
他被兰落揪着,被迫抬起了脑袋。
硬着门缝的微光,兰落终于看清了这人的脸。
很陌生的年轻男人的脸。
男人闭着眼睛,无论兰落做什么都只会抿着唇摇头。
兰落掏出枪,直接对准他的脑袋:“不想死就放手。”
坚硬的枪管把他的皮肤压出一小块凹痕,男人终于颤着眼皮睁开眼睛:“求你。”
“求你了,带我一起走。”
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但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兰落把枪抵得更重,用力揪他头发:“你到底是谁?”
“呃!”
男人痛呼一声:“上次,毒蛇对面,出声提醒你……”
他这么一提醒,兰落确实想起来了。
被咬的时候,确实有个男声提醒她,研究员还说他是个瘫子。
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你。”她放轻了一点力气。
男人飞快点头:“是我,你会离开对不对?带我一起……”
“我带你个屁!”兰落把枪怼在他的手腕上,“松手!不然我真开枪了!”
她连自保都难,凭什么带一个没有行动力的家伙?
带他还不如带着花子。
“花子在哪你知不知道?”她问。
男人朝前爬了半步,摇头:“不知道,她被带走了,应该是送到别的基地了。”
“但是跟我没关系,她走了之后这间屋子没人住,所以才把我放进来的。”
“为什么偏偏是你?”
男人疼得吸气:“因为我废了,没有危险性,没必要关在s组了。”
兰落心里暗叹花子命不好,松开扯着他头发的手:“那就没你事了。”
男人失去支撑,脑袋“啪”一下砸在地上。
兰落看出他没什么力气了,不想浪费子弹,直接用手狠狠扯开他。
她的脚踝上已经红了一大片,兰落没时间管这点小伤,一个大跨步挪到门口让他抓不到自己。
抓紧时间。
兰落不想再浪费时间,她没有试错的机会,必须抓紧时……
“心脏!”
就在兰落心急如焚跨出房间时,身后的男人不高不低喊了一声,嗓音满是急切。
这个词对兰落来说太敏感,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谨慎地看了看左右:“什么意思?”
“心脏,我知道。”
男人撑起上半身,毫无尊严地在地上爬:“我可以预知,我知道你要的心脏!”
预知?
兰落不是很相信他,这种事情太好撒谎了。
“带我走!带我走!我可以帮你找到心脏!”男人语速极快,生怕兰落转头就走。
兰落看着他:“你知道多少?”
“你要找到他,吞噬他的心脏,我可以帮你,我能做到!”
他说的的确没错。
兰落面露犹豫,这件事她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既然知道,说不定所谓的预知能力真的有用。
兰升行踪受军校保护,靠她自己的确难以轻易接近,如果能够预知……
但是——兰落看了他一眼,一个半瘫的男人,价值太低了,她不一定有这个能力带走他。
“行,”不过犹豫几秒,兰落就做出判断,“我可以带着你,但一旦发生意外,我会立马把你扔掉。”
“你自己考虑要不要走。”
男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点头:“走!我走!带我走!”
“想走就小声点。”兰落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异常,这才向前一大步,把男人从地上拎起来。
兰落把男人反剪双手压在地上,用膝盖顶住他,扯下床单用力一撕,撕出一个长长的布条,感受了一下布条的结实程度,然后才低头一圈一圈缠在他的手腕上。
“一旦你出现挣扎行为,我就立刻扔掉你。”
兰落小声警告完,才拎着他钻出房门,贴着墙壁大步走。
男人的双脚垂在地上,行动间发出沙沙的轻响,兰落贴着墙根在机械眼正下方转弯,贴着墙根停在半路。
“你的腿……”
兰落眼神里满是思索。
男人愣了一下:“没事,已经没有知觉了,不会疼的。”
“谁管你疼不疼了?”
兰落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她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他的脚不发出声音。
等一下他们会经过s组,那里的实验体大多敏锐暴躁,这些小动静万一引起他们的注意就不好了。
她试着提了提,这人并不重,体重在同身高人群里绝对偏低很多。
这倒是方便兰落了,她二话不说把人甩起来扛在肩头,不顾他被顶住胃部的干呕,适应了一下就开始加速冲刺。
男人除了最开始呕了几声,其他时间都一言不发,活像个死人。
兰落觉得自己像个偷尸体的贼,提心吊胆地一路狂奔,连歇口气都不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提着一口气,一旦松懈下来就完蛋了。
一路静悄悄,兰落尽量避开机械眼,实在避不开的也就不躲了,直接快速冲过去一走了之。
这次跑路她就没想着留后路,会不会被机械眼录入倒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问题了。
现在的问题是断电和找钥匙。
断电其实也不麻烦,她虽然做不到切断整个基地的电源,但她可以破坏后门的线路,线路损坏了自然也就断电了。
兰落随手把男人扔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下,门边的砖体积很小,密密麻麻铺满了一整面墙,要从这些砖块里找出钥匙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
等她找到钥匙,研究员估计早就发现这里断电了。
兰落撸起袖子,在怀里摸了摸。
冰凉的手枪已经被她的体温捂热,她不清楚这把枪的威力如何,但相较于祝见尘提供的办法,她宁愿更相信这把枪。
断电和开枪都会引起注意,但断电后她需要时间找钥匙,开枪后只需要抓紧时间冲出去就够了。
至于枪的威力如何……
兰落举起手臂,枪口对准门锁。
她手指轻动,打定心思准备扣动扳机。
“不行!”
身后半死的男人突然开口:“生物锁被攻击会自动锁死,除非你能打穿整扇门。”
兰落偏头看他:“那你说怎么办?”
“打铰链,”他支起上半身,“这不是平移门,有铰链固定,把铰链打烂门就开了。”
“不早说,浪费时间。”
兰落思索了一下,举枪对准门与墙的连接处,那里确实有两条银色铰链。
兰落拽着男人的衣领:“准备好,枪响了必须立刻离开,敢耽误时间你就自己留下吧。”
男人用力点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铰链。
其实他真的很年轻,单看外表恐怕和她和兰升年纪差不多,只不过眼神里没有兰升那种无知的天真。
兰落嗤笑他的急迫,自己心里却也没好到哪去,一颗心怦怦乱跳,口腔内壁已经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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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无觉间被咬出了一道伤口。
微咸的血丝蔓延在口腔里,兰落舔着伤口,终于找回了冷静的状态,瞄准铰链。
“砰!”
“砰砰砰!”
兰落一枪下去不见效果,咬咬牙继续连开三枪,铰链被子弹摩擦出火花,在一枪接一枪的攻击下摇摇欲坠。
“啧。”兰落举枪开了第五下。
这把枪威力很大,声音和后坐力却小,一看就是为陆观量身打造的,兰落用起来也是非常顺手。
但她没想到这铰链这么解释,五发子弹都没能彻底打断。
远处已经隐隐传来撞门声,估计是哪个听觉灵敏的实验体发现了他们的动静,兰落不敢再拖,心一横连开好几枪。
“咔嚓——”
铰链表面坑坑洼洼,终于在一阵硝烟里彻底断裂开,掉在地上。
兰落收起枪,拎着男人就往门上踹了一脚,踹出一条小缝隙。
实验体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他实验体受到影响,也陆陆续续发出杂乱的动静,闹得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吵闹声。
不妙了,兰落皱着眉朝缝隙处不停踹,把小缝隙踹大,踹到能勉强供一个人通行。
吵闹声越来越大,兰落不敢耽搁,侧着身子钻出了门缝。
被暴力破坏的铰链残骸尖锐又锋利,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细口子。
兰落没有发现,谨慎感受着门外的环境。
她的眼前是一片黑与蓝交织的昏暗,有细微的气流拂过她的脸颊。
——风!
是风!自然风!
基地建在地下,平时都靠人工排风系统,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感受过自然风了。
兰落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门外,只剩抓着男人的手还留在门内。
男人的体型比她大,想要钻出来更不容易,兰落却不在乎,直接用蛮力扯着男人钻出门缝。
金属碎片刺进皮肤,从他的肩膀一路划到手肘,划烂了他的衣服,露出里面鲜血直流的伤口。
男人额头上不断滴下冷汗,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任由自己被刮得伤痕累累。
“扑通”一声,兰落终于把男人拽出来,靠惯性把他摔在地上,和搬一袋大米没什么区别。
兰落重新把他拎起来,气喘吁吁地望了眼门内。
裂开的门缝挡不住内部的景象和声音,兰落看见基地内红光闪烁,实验体撞门的声音和不断滴滴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
她转身扯着绑住男人的布条,看也没看身后一片狼藉的基地,撒开腿就向着远方狂奔。
男人被拖在地上,碎石摩擦着他瘫软的双腿,他却毫不在意地仰头,对着天空哈哈大笑,样子癫狂又魔怔。
兰落不停歇地跑着,她没有方向,不知道自己冲向的地方是哪里,她只知道一点——
——离开基地!逃出实验室!获得自由!
只要逃出实验室,只要重获自由,她就终有吞噬兰升、获得完整不死之力的一天,到那时,她绝不会再被人随意摆布!
兰落迎着风,脸上不自觉露出兴奋的笑。
滴答滴答的腐蚀雨落了下来,滴在毫无保护的两人身上,发出细小的灼烧声。
腐蚀雨几乎每天都会下,沿路的一切都会被或多或少腐蚀掉,这也是兰落拖着男人却不担心暴露行踪的原因。
这雨对异能者的伤害越来越有限,但也早就驯服了生态,一场腐蚀雨之后,满地的细草都会死亡,到了第二天早晨,又会重新长出来一批草,把前一天的痕迹都隐藏。
他们要做的,就是趁雨没停努力跑的更远。
兰落分秒必争,迎着雨狂奔。她感知不到疼痛,这点轻微的腐蚀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跑起来毫不受阻挠。
因此也就没有发现,被她拎着的男人双腿已经血肉模糊,腐蚀性的雨滴掉在裸露的伤口上,冒出一缕缕白烟。
他逐渐眯起眼睛,不一会儿就垂着脑袋不知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