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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针锋相对”

作者:辰沫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念正沉浸在思索之中,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寂静,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大少爷,该下来吃饭了。”那声音温和而恭谨,在静谧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沈念应了一声,起身准备下楼。


    紧接着,佣人的脚步挪到隔壁,同样的话语再次响起:“二少爷,该下来吃饭了。”沈念站在门口,心中暗自揣测,不知沈煜绗会不会下楼用餐,又不知这即将到来的饭桌相聚,会是怎样一番情景,一丝忧虑悄然爬上他的眉头。


    沈念才刚踏出房门,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一旁,只见沈煜绗的房门轻微颤动了一下。那细微的动静,如同平静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瞬间揪住了沈念的心。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双眼紧紧盯着那扇门,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心中满是忐忑,猜测着下一秒沈煜绗是否会从门后出现,又不知面对自己时,对方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沈煜绗猛地拉开房门,与沈念的目光瞬间碰撞。他眼中怒火灼灼,恶狠狠地瞪向沈念,像头被激怒的小兽,大声吼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跟你死去的妈一样。”话语如利箭般射向沈念,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与敌意,每一个字都似带着多年积怨,尖锐地刺痛沈念的心。


    沈念身形微微一震,像被重锤击中。他深知过往的纠葛复杂,问题不全在沈煜绗,自己与母亲在那段过往中,确实有着难以言说的缘由。可即便如此,听到沈煜绗这般诋毁母亲,心中还是涌起一阵剧痛。


    母亲的音容笑貌在他眼前浮现,那些温暖与关爱,是他心底最柔软的珍藏。沈煜绗的恨意,他能理解几分,可这份恨意不该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践踏母亲在他心中的形象。沈念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泪光闪烁,愤怒与委屈交织在心头,却又因着对沈煜绗复杂的情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念眼眶泛红,强忍着内心的刺痛与愤怒,声音微微发颤地说道:“煜绗,你不应该这么说母亲的。”他目光直直地看向沈煜绗,眼中既有对母亲被冒犯的痛惜,又饱含着对沈煜绗的期许,希望对方能意识到这番话有多伤人,仿佛想透过眼神传达多年来心底压抑的情感与无奈。


    沈煜绗双目圆睁,眼中满是怨毒,近乎嘶吼着回应:“母亲?她配吗?她不过是你一个人的母亲罢了!”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脚,气势汹汹地朝着楼梯走去。当路过沈念身旁时,他侧身发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了沈念一把。沈念毫无防备,整个人踉跄着险些摔倒,只能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而沈煜绗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只留下沈念独自呆立原地,满心苦涩与伤痛。


    沈念稳住身形,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与酸涩,随后缓缓下了楼梯。踏入餐厅,便看到沈父已然坐在餐桌主位上。沈父抬眸,目光在沈念身上稍作停留,眼中带着疑惑与关切,问道:“你们又怎么了?楼上那么大的声音。”沈父的声音打破了餐厅里略显沉闷的气氛,可沈念却觉得这安静的空间里,还残留着方才与沈煜绗冲突的紧张余韵,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沈念挤出一丝略显牵强的微笑,轻声对沈父说道:“爸,没事,刚刚差点摔倒了。”沈父听闻,眼中满是担忧,赶忙上下打量沈念,又叮嘱道:“念念没事吧,坐下来吃饭吧。要是受伤了可别瞒着,得赶紧叫医生。”


    这时,沈煜绗在一旁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他能受什么伤?”那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冰刀,划破了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氛围,其中的嘲讽与敌意清晰可辨。沈念微微皱眉,心中一阵刺痛,却又只能默默忍受,缓缓走向餐桌旁的座位。


    沈父眉头紧蹙,眼神严肃地看向沈煜绗,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煜绗,你不能对你哥这么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别再揪着过去不放,对你哥态度好点。不然这顿饭你就别吃了,滚回楼上去。”沈父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沈煜绗,似要将他心中的执拗与怨愤都看穿,那话语如同重锤,在空气中回荡,敲醒着沈煜绗,也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沈煜绗气得脸色涨红,双眼圆睁,怒视着沈父与沈念,大声叫嚷:“不吃就不吃,我宁愿饿着,也不跟他一起吃饭!还有,他不是我哥,他根本不配做我哥,跟那个死去的妈一样!”言罢,他猛地一甩头,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楼上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都发泄在脚下的地板上。转瞬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楼梯尽头,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和楼下那陷入死寂的沉默氛围。


    沈父“嚯”地一下站起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朝着沈煜绗离去的方向大声呵斥:“沈煜绗,你非要揪着这件事过不去吗?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如此固执!本来就不是你哥的错,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别再任性胡为!”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与无奈,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发颤。


    沈念见状,赶忙快步走到沈父身旁,轻轻为他顺着气,一脸忧心地劝道:“爸,别生气了。这件事本就错综复杂,也不能全怪煜绗。他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毕竟他年纪还小,有些事还没能释怀。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沈念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留意着沈父的神色,希望能安抚下父亲的怒火。


    沈父微微叹了口气,看向沈念,眼中满是疼惜与无奈:“念念,他已经十五了,不小了,也该懂点事了。你啊,别总这么让着他。这些年,委屈你了。你一直懂事得让人心疼,可他却……”沈父欲言又止,抬手轻轻拍了拍沈念的肩膀,那动作里饱含着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与愧疚。


    沈父轻轻拉着沈念的手臂,示意他坐下,说道:“念念,坐下来吃饭吧。别管煜绗那个臭小子了,他不吃就让他饿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下来。”沈父的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无奈,但看向沈念时,又涌起无尽的慈爱,仿佛想用这一顿饭,慰藉沈念刚刚经历风波的心。


    饭桌上,沈父与沈念一边吃着饭,一边交谈着,话语如潺潺溪流,在温馨又略带惆怅的氛围里流淌。不知不觉间,两人便将饭吃完。


    沈父放下碗筷,看向沈念,眼中满是赞许与感慨:“念念,你比煜绗那个臭小子懂事太多了。他都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学会体谅他人,明白事理。”沈父轻轻摇头,语气中虽有责备,却也藏着难以割舍的疼爱。


    沈念微微仰头,目光真挚地看向沈父,轻声说道:“爸,您别太忧心。煜绗年纪尚轻,等他再长大些,经历得多了,想必就会明白许多事理。毕竟年少气盛,有些事一时转不过弯,假以时日,他总会理解的。”沈念言辞恳切,眼神中透着对沈煜绗的期许与包容,似在为这份兄弟情谊默默坚守着希望。


    沈父满是愧疚地看着沈念,眼中泪光闪烁,缓缓说道:“念念,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啊。没能周全地照顾到你的感受,也没把煜绗教好,他那脾气……唉,也是我对不起他。”说罢,沈父深深叹了口气,像是要把满心的自责与无奈都吐出来。


    紧接着,他强打起精神,轻声对沈念说道:“念念,上楼去吧,早睡早起身体好。去睡吧。”那声音带着疲惫与慈爱,仿佛想让沈念在这简单的叮嘱里,感受到一丝温暖与安宁。


    沈念望着父亲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涩,轻声应道:“好吧爸,我先上去睡了。您也别想太多,早点休息。”说罢,他转身缓缓走上楼梯,每一步都似承载着这个家复杂的情感。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种坚韧,仿佛在默默承受着一切,也期许着这个家能有云开雾散的那一天。


    沈念回到房间,身心俱疲,一头栽倒在床上,不多时便陷入沉沉梦乡。


    翌日清晨,熹微的晨光悄然爬上窗棂,轻柔地抚摸着屋内的一切。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如同一把锐利的剪刀,瞬间将沈念从甜美的梦乡中生生剪断。他从混沌中猛地惊醒,睡眼惺忪地摸索着枕边的电话,意识还在半梦半醒间游离,那铃声却愈发急切,似在催促着他赶紧清醒过来。


    沈念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就听见对面好友裴勇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念念,还没睡醒呢?太阳都晒屁股啦!赶紧来甜品店,咱几个正缺人手呢,你快来干两下子,露露手,给咱露一手你那精湛的手艺,大家都盼着呢!”裴勇的语气满是热切与期待,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拉力,试图将沈念从慵懒的睡梦中彻底拽出来。


    裴勇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语速极快:“念念,还有呢,咱们选的那位大一学长也在这。你也知道,咱们明年就要上大学了,正好趁这机会跟学长取取经,了解了解大学是啥样,以后也好有个准备不是?你赶紧过来,别磨蹭啦!”他的话语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启这场与学长交流的难得聚会。


    沈念揉了揉惺忪睡眼,意识逐渐回笼,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好,裴勇,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挂断电话,他迅速起身,利索地洗漱更衣,脑海里一边想着裴勇提及的大一学长,一边期待着这场老友相聚与经验分享,心中的困意瞬间消散,脚步也因即将到来的会面而变得轻快起来。


    沈念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时针已悄然指向六点三十分。他正准备出门,恰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紧接着,一道恭敬的声音传来:“大少爷,该出来吃早餐了。”沈念应了一声,最后整理了下衣衫,打开房门,清晨的微光顺着走廊漫进来,他迎着光,心中想着甜品店那边的朋友,脚步不疾不徐地朝着餐厅走去。


    沈念沿着楼梯缓缓而下,抬眼便瞧见沈父已安然坐在餐桌主位,而一旁竟坐着沈煜绗。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讶异:“煜绗怎么起这么早?对于正上高一的学生来说,这个点儿起床着实有些困难。”沈念的目光在沈煜绗身上稍作停留,试图从他脸上探寻早起的缘由,却只捕捉到沈煜绗那依旧冷淡的神情,仿佛在刻意与周围的一切保持着距离。


    沈父一看到沈念下楼,脸上立刻浮现出和蔼的笑容,扬声招呼道:“念念,快下来吃早餐。你们现在正值假期,别老是闷在家里,就应该多出去玩玩,走动走动,结交些朋友,也放松放松。”沈父的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来回穿梭,眼神里满是殷切的期望,似乎盼望着借着假期的时光,能让兄弟俩的关系有所缓和,生活也更加丰富多彩。


    沈念快步走到餐桌旁,轻轻拉开椅子坐下,面带微笑说道:“爸,我刚刚约了朋友去甜品店帮忙。说来也巧,店长是位大一学长,我和裴勇他们想着,正好趁这机会跟学长取取经,毕竟明年我们也要步入大学了。”沈念有条不紊地说着,言语间透着对即将到来行程的期待,同时也向父亲解释着自己的安排。


    沈父微微皱眉,视线投向沈煜绗,满是无奈与责备:“挺好的,念念你这安排很妥当。不像煜绗,整天就知道跟朋友去打球,心思全不在学习上,也不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沈父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目光里的失望清晰可见,仿佛沈煜绗的贪玩成性是他心头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沈煜绗猛地一拍桌子,双眼圆睁,满脸涨得通红,暴躁地吼道:“怎么就没学习了?你见过我成绩吗?张嘴就来,就知道说我错!”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平日里压抑的不满仿佛在这一刻如火山般喷发,直直地瞪着沈父,那眼神仿佛要将心中的委屈与愤懑都宣泄出来。


    沈父被沈煜绗的激烈反应气得脸色涨红,却仍梗着脖子说道:“那你假期成天就知道打球,就不能跟念念多学学吗?看看人家,安排得多妥当。”沈念见气氛剑拔弩张,赶紧放下碗筷,一边快速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边起身劝和:“爸,您别生气。煜绗他不是故意顶撞您,他只是性子急。”说完,又看向沈煜绗,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才转身对父亲说道:“爸,我先去甜品店了。您别总跟煜绗生气,他还小,很多事以后慢慢就懂了。”言罢,便匆匆朝着门外走去,希望能借自己的离开暂时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沈煜绗望着沈念离去的背影,双眼泛红,满是恼意地大声嚷道:“你最好死外面,别回来了!”那话语带着浓浓的负气与冲动,似要将心底所有的愤懑都倾泻而出。沈念仿若未闻,脚步未停,径直走向等候的车,让司机送自己前往朋友的甜品店。


    与此同时,沈父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背起包,神色疲惫地朝公司赶去,工作的压力与家庭的纷争交织,让他的背影显得愈发沉重。而沈煜绗发泄完后,也转身迈开大步,去找自己的朋友,试图在球场的酣畅淋漓中,忘却方才家中的不快。一时间,偌大的宅邸变得寂静无声,只余空气中还残留着方才那场冲突的丝丝痕迹。


    沈念踏入甜品店,店内弥漫着浓郁而香甜的气息,仿若一场甜蜜梦境的入口。他一眼便瞧见朋友们在后厨忙碌的身影,大家穿梭于各种制作工具与食材之间,动作娴熟又紧凑。


    裴勇眼尖,一眼瞅见沈念,赶忙放下手中正忙着的活儿,几步跨到沈念跟前,兴奋地拉住他的胳膊,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迫不及待地问道:“念念,快瞧瞧这甜品店怎么样?好不好看?”裴勇的眼神里闪烁着期待,仿佛这是他精心雕琢的一件艺术品,急切渴望得到沈念的赞赏。


    此刻的甜品店,木质的桌椅摆放得错落有致,墙壁上挂着几幅温馨的画作,柔和的灯光洒下,为整个空间披上一层梦幻的薄纱,玻璃柜中陈列着各式各样精致的甜点,犹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沈念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欣赏,由衷地回道:“挺好看的,这布局真的特别巧妙。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用心,让人感觉格外温馨舒适。”


    就在这时,那位名叫陆谷奇的学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他面带和煦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亲切与热忱,朝沈念伸出手,真诚地说道:“念念,欢迎你加入这个甜品店。往后咱们就是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啦,希望你在这儿能度过一段愉快又难忘的时光。”陆谷奇身形挺拔,穿着简约的白色衬衫搭配深色围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新又干练的气质。


    裴勇迅速从一旁拿起一条围兜,递到沈念面前,眼神里满是关切:“念念,记得围上,这做甜品难免会溅到东西,要是弄在身上可就麻烦了。”他说话间,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围兜,动作熟稔又自然,仿佛已经习惯了这般细致地照顾身边的朋友。那围兜是淡蓝色的,边缘绣着精致的白色小花,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既干净又温馨。


    沈念微笑着接过裴勇递来的围兜,利落地系在身前。淡蓝色的围兜与他简约的着装相得益彰,刹那间,他便从初来乍到的访客,转变为甜品店中专注投入的一员。只见他迅速走向操作台前,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坚定,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眼前即将制作的甜品。


    他先是仔细挑选了所需的食材,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审视一件件稀世珍宝。接着,他手法娴熟地将食材进行调配,动作轻盈而流畅,如同一位正在进行精妙演奏的艺术家。不一会儿,甜品店中便弥漫起更加浓郁诱人的香气,似乎在宣告着这位新成员已成功融入工作,一场甜蜜的美味之旅正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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