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婚嫁过后,顾韵一如既往的躺在躺椅上,听风雨声。
但
因为顾钰的回归,家里的不少姨娘因此慌张,纷纷在顾家夫妇面前窜动。
这些与顾韵没多大关系。
但因为这件事,顾家两位掌权人又大吵了起来。
说起来挺有意思的,自己那婚约是被吵出来的,自己现在…
下午,本来正在悠闲逛街的兄妹二人被匆匆召回。
“她俩吵架让我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东西,这关我什么事”顾韵捏了捏眉心。
受不了。
根本就是折磨人。
顾钰坐在自己面前,也不自觉的蹙了蹙眉,看向顾韵“你不用管父亲的吩咐,囡囡。”
“我知道,他俩是疯了,我还没疯。”顾韵只觉得头疼,她最讨厌麻烦了,现在麻烦找上她,她能怎么办?
“这搞什么乱七八糟的,顾钰,你不如还是回你那破日本去,别回来了。”顾韵拿起茶碗淡淡的说着,满园的梨花,顾钰却无心欣赏,支着脑袋瞧着顾韵。
“如若这可以解决问题,我自然愿意,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源。”顾钰道
“呵…”顾韵没有说什么,把茶碗的茶水往地上浇去。
“其实挺好解决的,我嫁给金陵那傻子,不过,反正你和嫂子成婚了,不如换换,入赘赵府。”顾韵开玩笑道。
“囡囡。”顾钰看着顾韵久久不语,随后捡起一朵梨花放在对方的手心里“不要自轻自贱,哪怕开玩笑。”
“哥哥,成亲嫁人,是女子的命,你只不过是气恼我说你入赘赵家罢了,”顾韵道。
…顾钰只是笑了笑,离开了这个院落。
自己的妻子,妹妹,死去的亲生母亲都是女子,甚至未来的孩子也会是女子。
难道都这样吗?
顾钰心知肚明,和顾韵吵起来是不可行的。
只能淡漠的注视着这一切。
顾韵气恼之下把茶碗摔到地上,躺上躺椅,怒骂道“一家人都是混账!”
梨花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其实顾韵本身就是个不爱出门的,喜欢安静惬意的躺在葡萄架子下,听着风声,看梨花落。
可这不代表,直接剥夺自己出去的权利。
虽然京城的女子都这样,甚至是格格都是这样。
“梨花,去买些毒不死人的药。”顾韵道。
“小姐…你这是要给老爷夫人下药吗?”梨花怯懦道,这种事自己干了会被打死的。
顾韵翻了个白眼“最近我们府里不是来了个客人吗?”
“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梨花道。
“药剂小点就好了,毕竟我只有干出来点子大逆不道的事,我父亲才肯见我。”顾韵靠着躺椅一摇一晃的。
“小姐…”梨花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去做去了。
夜晚,君昭昭手上拿着蜡烛,正在看手上的书本,梨花便端着一杯茶水过来。
“你叫小姐让你给我的?”君昭昭道。
“小姐说了…”梨花还没有反应过来,君昭昭就拿过茶碗直接一口饮尽,丝毫不带犹豫的模样,把梨花吓得,茶碗都没有接。
“好茶,估摸着是御前赐的贡茶吧,你家小姐倒是下了功夫”君昭昭见此,收下茶碗放到一侧,继续一字一句的翻看着手上的书。
或许是太过顺畅,梨花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小姐给你送点。”
君昭昭道“是吗,那多谢了。”
“话说,你看的什么书啊?”梨花看君昭昭看的这么认真发问道。
“一些无趣的话本罢了,你家小姐若是喜欢,我可以给她几本。”君昭昭随手拿起几本话本递给了梨花。
这种人…还真少见偏,真是个怪人。
就这样梨花抱着几本话本来到了顾韵面前,顾韵一言不发的听着梨花的讲述,伸手掀开了窗帘,按了按眉心。
“梨花,你的动机太过明显了。”顾韵道。
“可她就这么喝了…我话还没说完,真是个怪人,小姐你可要少和她接触,一看就是个傻的。”梨花小声说着,手上还忙活着把君昭昭给的话本放在了梳妆台上。
“傻的?”顾韵挑了挑眉“再看吧,你先退下吧,我要歇息了,等父亲的府兵来了记得喊我。”顾韵放下床帘,打了个哈切。
待到梨花离开,顾韵穿着里衣再次掀开床帘,走到了梳妆台前翻看着对方给的话本。
“君…昭昭?顾钰是你不是为了他而来,你是为了谁而来的呢?如果是我父亲,我想我应该和你索要报酬的。”顾韵合上话本,话本上写着三个大字,石头记。
过了不久,顾韵便看着顾钰一脸复杂的带着府兵来了。
“呀呀呀,哥,是你啊。”顾韵靠着门沿,手上拿着瓜子,漫不经心道。
“你为何要给君小姐下毒?”顾钰道
“嗯,下了,然后呢?”顾韵剥开瓜子往嘴里扔,却被顾钰按住了手腕。
“对于你来说,他人的生命就这么不值一提吗?为了吸引父亲的注意,毒害别人?囡囡…你”顾钰的手被顾韵甩开。
“那我难道要真的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吗?他们的命和我有什么关系!顾钰,你最好祝我成功,要不然,下次我毒的就是你或者赵楠!”顾韵擦了擦手腕,看着府兵对自己行礼,跟着府兵就离开了。
“囡囡…与其给别人下毒,下次干脆毒杀我吧,我心甘情愿,毕竟我这条命,就是因你存在的。”顾钰淡然道。
“好啊。”顾韵拢了拢肩,不在意道。
顽劣似乎成了顾韵争取主权的唯一途径,顾钰心知肚明这一点,毕竟父亲怎么会不疼爱自己这唯一嫡系子女。
比如现在,偌大的大厅里,顾韵没有跪着,也没有站着,而是坐在大厅中央。
“囡囡…”顾家掌权人顾怜叹了一口气,看向顾韵。
“你这次又想得到什么?”顾怜的扶额让顾韵生厌。
若不是他和母亲吵架,自己根本不会做到这种地步,亏欠他人人情,因为自己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所以就拿自己做发泄点。
说实话,挺好笑的。
顾韵只是直勾勾的望着顾怜,女儿往往更加像父亲,顾怜望着与自己相同面目的顾韵,摸着坐在椅子上顾韵的脸。
“囡囡你要理解父亲,我是爱你,也爱你母亲的,若你是个男子,我的官位也是你的…”顾怜喃喃道,只是话没说完就被顾韵打断了
“但是你不能和母亲服软,比如她想要你爱她,你却纳了四个小妾,流连窑子,生了三个儿子。”顾韵笑道。
“这个时代,那个不这样呢?”顾怜看着顾韵那股嘲讽的笑也不恼怒,只是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这个时代那个不这样。
可偏偏姥爷是洋务运动回来的,偏偏整个赵府只有她和她弟弟两个人,偏偏那年赵府嫁小姐,十里红妆。
说起来,父亲算好的了,只要是母亲的儿子,无论是不是自己的血脉,都可以继承自己的位置。
“你在你们都感情里或许算个好人 ,可是父亲,为什么要牵扯上我?”顾韵咬了咬牙,因为没有睡个舒服的觉,眼里的红血丝显得格外憔悴。
“囡囡。”顾怜摇了摇头,因为愧疚,所以神色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