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泊舟垂下眸子浅笑了一下。在地球的24年里,他每天都忙碌于生计,虽然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但从未和任何人发展过一段亲密关系。或许这次重生,带给他的意义就是体验人生不一样的感情,更何况这只雌虫身上浓厚的生命力无与伦比的吸引着他。
他轻轻抬手,状似不经意的轻拂了下厄纳特金色的发丝,笑盈盈地说,“头发快扎到眼睛了,上将。”厄纳特玩味的看着他,一年前他就收到雄虫保护委员会的通知,说与罗恩大公家即将成年的雄虫测试匹配度高达93%,如果雄虫愿意,将在成年后三个月内进行强制匹配。厄纳特一直很不屑忠贞的婚姻制度,在天伽社会,虽然雄虫弥足珍贵,但他并不认为数量的稀少代表着要臣服于雄虫,十几年奔波于星际战争,厄纳特的精神海早已摇摇欲坠,每次长时间征战回来,他都会找不同的中阶雄虫释放,他可以给予雄虫金钱、地位、宠爱,但这些没用的家伙,又怎么值得他忠诚。
听说要强制匹配后,厄纳特曾几次在新闻界面看到罗恩大公身边有他的影子,总是一副怯生生的表情,今天胆子倒是挺大,敢主动碰他的头发。厄纳特第一次低头认真看了看这个刚成年的雄虫,是虫族很少见的黑色头发,皮肤泛着病态的白色,深邃的棕色眼睛仿佛能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就那样浅笑着盯着他。等等,这该死的雄虫,眼睛那里是在看他,明明是在看他的,胸肌?
谢泊舟收回自己的目光,暗暗想,就看了一眼,应该不会被上将发现吧。他回头冲罗恩大公漏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雌父,如果厄纳特也喜欢我的话,我愿意成为他的伴侣。”厄纳特冷了几秒,什么傻虫子,还在用喜欢这种词汇,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但转念一想,不是谢,也还有其他更垃圾的雄虫成为强制匹配对象,更何况他精神海急需梳理,此时有一个伴侣链接深度标记,保证精神域稳定,是他在军部掌握更多实权的唯一方法……不再多想,厄纳特单膝跪地,轻轻吻上雄虫的手背,“阁下,如果您愿意,我将永远庇护您的安全与幸福。”
谢泊舟站在镜前,任由侍从为他整理婚服。纯白的礼服上绣着天伽族古老的符文,象征着雄虫对雌君的祝福。他轻轻触碰袖口的金线,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这是真的金丝,在阳光下会流动般闪烁。
“阁下,您真好看。”年迈的雌虫侍从低声赞叹,小心翼翼地将一枚绿宝石胸针别在他的领口,“这是宁伦家族传承了三百年的雄主信物,只有被承认的伴侣才能佩戴。” 谢泊舟看着那枚胸针,突然又想到了厄纳特那双浅绿色的眼睛,突然身后的门缓缓打开,他回头,不由自主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金发雌虫穿着纯黑将礼服,肩章流苏随着步伐轻晃,每一寸轮廓都被神殿的星芒镀上银边。当他单膝跪在谢泊舟面前时,观礼席传来压抑的惊呼——这是天伽族婚礼中雌虫对雄虫最隆重的臣服礼。“以宁伦家族之名起誓。"厄纳特托起谢泊舟的手,翡翠色瞳孔里跳动着谢读不懂的光焰,"我的骨血皆为您所用。"
谢泊舟指尖微微发抖。按照礼仪,他只需要亲吻厄纳特的额头。但当他俯身时,却看见雌君领口露出的旧伤——为什么如此美丽的身体也会有伤痕,某种冲动突然击穿了他的理智。在万人注视下,黑发雄虫捧住厄纳特的脸,吻上了那两片总是吐出刻薄话的唇。
厄纳特瞳孔骤缩。雄虫的唇比他想象中更软,带着清甜的栀子花香。当谢泊舟生涩地轻咬他下唇时,某种尖锐的悸动刺穿了他的心脏。他本能地扣住雄虫后脑加深这个吻,直到听见罗恩大公的咳嗽声才猛然惊醒。分开时,谢泊舟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厄纳特用拇指擦过他湿润的唇角,低声笑道:"阁下好胆量。"
厄纳特的私人庄园坐落在首都星最昂贵的湖畔区。悬浮车降落在主宅前时,谢泊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瞬——整座建筑像是从森林中生长出来的,透明的穹顶外是漫天星辰,而室内则铺满了柔软的绒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 “喜欢吗?”厄纳特从身后贴近,军装外套早已脱下,只穿着贴身的黑色丝质衬衫。他的呼吸拂过谢泊舟的耳尖,带着淡淡的酒气,“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谢泊舟轻轻“嗯”了一声,耳根微红。厄纳特低笑,牵起他的手,带他穿过长廊。谢泊舟本以为会去卧室,却没想到被带进了一间宽敞的浴池。温热的雾气缭绕,池水泛着浅蓝色的微光,像是融化的星河。“一起?”厄纳特挑眉,修长的手指已经解开了第一颗纽扣。 谢泊舟怔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雌君利落地脱下了上衣。
厄纳特的身材比他想象中还要完美。饱满的胸肌上残留着几道浅色疤痕,腰腹的线条紧实而流畅,水珠顺着人鱼线滑入裤腰,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谢泊舟的喉咙微微发干。 “怎么,害羞了?”厄纳特走近,故意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刚才在婚礼上不是很大胆吗?”谢泊舟抿唇,伸手轻轻碰了碰厄纳特的胸口。雌君的皮肤温热,心跳沉稳有力。
“你这里……有一道疤。”他低声说。 厄纳特眸光微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进浴池。水花溅起,谢泊舟猝不及防跌进雌君怀里,湿透的礼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好奇?”厄纳特的声音沙哑,掌心贴上他的后腰,“那不如亲自检查一下?” 谢泊舟仰头看他,睫毛上沾着水珠,像是星屑落在上面。
“可以告诉我每一道疤痕的来历吗?我希望有我在,你身上不会有新的伤口。”厄纳特忽然觉得呼吸一滞。他低头,吻住了谢泊舟的唇。
厄纳特的金发在浴室的暖光下像融化的蜂蜜,谢泊舟忍不住伸手,指尖刚触到发梢就被雌虫捉住了手腕。“阁下这是要验货?"厄纳特挑眉,故意把谢泊舟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刻意抖了抖饱满的胸肌,“满意您看到的吗?”水汽氤氲中,谢泊舟发现厄纳特锁骨下方有道月牙形伤疤。他刚想触碰,雌虫就猛地后退半步,翡翠色眼瞳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战场流弹而已。"厄纳特偏过头,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不值得阁下——"“很漂亮。”谢泊舟轻声打断,指尖悬在伤疤上方描摹形状,“像新月抱着星星,就像现在你抱着我。”厄纳特怔住了。近百年来所有虫族都称赞这道疤彰显军功,只有这个雄虫说它...漂亮。某种酸胀的情绪突然挤满胸腔,他仓促转身去够浴袍,却听见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谢泊舟整个虫滑进了浴池。“你!”厄纳特慌忙把虫捞起来,雄虫呛得眼角泛红,黑发湿漉漉贴在额前,冲他漏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对不起,我有点怕水。”雌虫原本要脱口而出的嘲讽突然拐了个弯:"...笨死了。"嘴上嫌弃着,却还是拿来干燥的毛巾,动作轻柔得不像话。谢泊舟仰着脸任他擦拭,突然伸手拨开厄纳特垂落的金发:"你睫毛上有水珠。"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厄纳特闻到了谢泊舟身上特有的气息,像是站在雨季夜晚的栀子花树下。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低头凑近了那截白皙的后颈——
“叮——”智能管家不合时宜地滑进来:"您订购的《雄虫养护指南》已到货,现在朗读第一章吗?"暧昧气氛碎得一干二净。厄纳特暴怒地抓起香皂砸向机器人:"我买来垫机甲零件的!"谢泊舟笑倒在浴池边,水花溅了雌虫满脸。厄纳特本想发火,却在看到雄虫轻笑的舒展眉眼时莫名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