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个月的新娘?”
眼前的人一身暗红描金的长裙,半边脸颊上描画着妖冶的花枝,一双狭长的眼眸半阖,正冷冷地睥睨着溪微。
溪微看向她身后摆满各种奇珍异宝的陈列架。方才,无影强行打断了林念青散去灵气的进程,带着他进入陈列架之后的暗室。之后,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寝殿中波动起来,等到气流稍稍平息,这红衣女人便出现在溪微面前。
溪微直视这女人的目光,说道:“是的。”
红衣女人冷哼一声,原本环在胸前的手臂伸展开来,五指上具留着细长的指甲,涂成暗红的颜色。她的指甲缓缓划过溪微的侧脸,带来冷硬的触感。
“模样倒是不错,看来郎君很喜欢你。”
说着,她一把钳住溪微的下巴,迫使溪微抬起头来,承接她愈发冰冷的目光。
溪微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郎君是很喜欢我,你不开心吗?”
“哼,垂死之言罢了。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来。”红衣女人细长的眉毛拧起,冷冷地说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我死。”溪微停顿片刻,又说道,“我可是知道,之前的那些新娘全部都活得好好的。”
红衣女人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她松开对溪微的钳制,来回抚摸着自己纤长的指甲,说道,“如果这就是你临死前的心愿,我可以满足你。”
她撩起眼皮,如同看一只蚂蚁般看着溪微:“因为你待满了一个月,而其他那些女人都没能连续一个月留住郎君的心。这便是杀死你的理由。”
说着,她掌心中已升起一团暗色的气流,溪微感受到了浓郁的浊气,如同一滴墨汁滴入清水之中,在这清气充沛的寝殿中显得格外明显。
溪微唇边笑意不减:“就连面对即将处死的人,也不愿意说真话吗?朱余城主?”
朱余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盯着溪微,站姿也不再是懒散的样子,“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的要多。”
溪微说道:“方才,我正在按无影大人的要求,为郎君讲故事。”她叹了一口气,“本来,郎君一切如常,可是,当我提到一个名字的时候,郎君就变了。”
朱余注视着她。
溪微继续说道:“郎君口中说着‘报仇’,之后竟是要散去护体真气,这时我才发现,郎君的本体,竟然是一根长勾。
“我想,你便是因为这个要置我于死地吧。”
朱余掀动嘴唇,语气冰冷:“你很聪明。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说着,她五指成爪,掌中携着愈发凝实的气团,以凌厉的气势朝溪微颈间抓来。
溪微足尖点地,轻盈地向后跃去。
下一刻,朱余掌中的气团在溪微原本站立的地方爆开,在寝殿中掀起猛烈的气浪,震得一旁的窗户来回拍打着墙壁,而陈列架上的种种珍宝也纷纷被扫落在地。
而溪微落地之后仍是气定神闲,只有一缕发丝被稍稍吹散。
把守在门外的侍卫听见动静,连忙出声询问:“城主?”
朱余随口回复了侍卫,眼睛仍然盯着溪微,目光如同鹰隼一般,“你比我想象的要强。”
溪微与她对视着,“既如此,你还要杀我吗?”
朱余哼笑一声,“你可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说着,她食指飞速在空中拨动着,一道暗红的光芒闪过,已是凭空结出一道极其复杂的法印。
溪微心下一沉,法印落成之时,她感到周围的气场陡然一变,原本丰沛的清气瞬间被抽干,取而代之的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浊气。
朱余唇边一抹愉悦的笑容:“如何,这位远道而来的仙君,此刻你可还能与我相抗衡?”
溪微盯着她,勾起嘴角:“你可以试试。”
她在银泉剑中已习得真气逆行之法,此法可吸收浊气为己所用。虽然仙道之人使用魔气经脉会有所疼痛,但是那种疼痛,溪微尚可忍受。
朱余在弥漫的浊气中实力大增,她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向溪微袭来,溪微横剑格挡,同时抖动手腕,剑尖刺向朱余。
瞬息之间,二人已过了上百招,皆未能中伤对方。
然而,朱余有魔气加持,如鱼得水。溪微虽能熟练化用魔气,内丹却是由一点一滴的清气凝结而成,使用魔气之时终究不能如臂指使。
因此,面对炎岛那些修为远不如自己的对手时,经脉中的疼痛并无影响。而面对如朱余这般已有所成的对手时,微小的干扰便被无限放大。
因此,当溪微握剑的手腕因为经脉的疼痛而偏移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时,朱余立刻抓住了这片刻的空隙,一只手隔空握住溪微的剑刃,鲜血横流下,另一只手已攫住溪微的颈项。
“你在我手中了。”朱余用气声说道,同时五指缓慢而坚定地收紧。
溪微只觉视野中一片昏黑,朱余的声音似在耳边又似在天际,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喧嚣。
溪微紧紧握着银泉剑,生机的流逝并未稍稍减轻她手中的力道。她忽然猛力将长剑从朱余掌中抽出,银白的剑身沾满了她手掌的鲜血。
也就是在溪微反击的这一刻,一道掌风携带着千钧之力拍向朱余。朱余躲闪不及,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落在地。
孟昭低着头,眼神急切地落在溪微身上。当他看见溪微脖颈上的掐痕时,呼吸陡然一沉,伸出的手指颤抖着,一时竟是不敢抚上洁白肌肤上那道紫红色的淤痕。
他将溪微紧紧拥入怀中,声音犹不平稳:“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身边。”
溪微喘着气,孟昭急切的心跳声使她的耳膜震颤,她闭上眼睛,终于垂下手臂,银泉剑垂直抵着地面,冷却的鲜血顺着剑身滑入锦毯之中。
寝殿中一时陷入安静,那些侍卫之前没能拦住孟昭,此时慑于他的威势,只能站在原地踌躇不前。他们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朱余,朱余却没有分给他们一个眼神。
她仍然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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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跌坐在地,嘴角因为孟昭方才那一掌而渗出鲜血,可是她却无心在意这些,她那双冰冷高傲的眼眸此刻正微微抬起,出神地凝视着孟昭的背影。
孟昭紧紧将溪微嵌入怀中,二人的心跳渐渐趋于同步。良久,溪微才因为喘不上气而微微挣动,孟昭连忙松开手臂,扶着溪微的肩膀带她坐下。
溪微嘴唇微动,孟昭已轻轻按住她的嘴唇,“你放心。”
溪微抬眸,孟昭朝她露出安抚一笑。
他转过身,俯视着地上狼狈的人影,声音有些发冷:“朱余。”
朱余嘴唇翕动,孟昭再次开口:“故人相见,没想到是这般情形。”
朱余手臂拄地,努力撑起身体。她咬着牙,竟是要做出一个双膝跪地的姿势。孟昭一直沉默着抱臂旁观,直到朱余真要跪下,他才说道:“不必了。”
朱余虚弱地说“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溪微靠坐在椅上,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凝望着孟昭。她神情若有所思,她所认识的孟昭,偶尔会因为表现得过于强大而让人惧怕,大多数时候则是懒散的,仿佛一头闭目打盹的狮子。之后,他变得越来越生动,也越来越令她感到亲近。
却从来没有过这样高高在上的时候,他与朱余说话时的气势,仿佛面对的不是故人,而是曾经的下属。
而作为掌控整个北洲的城主,面对自己时高傲又冰冷的朱余,却默认了孟昭对待她的态度。
溪微沉默地注视着这怪异的一幕。
孟昭示意朱余坐下,他自己也坐在溪微身旁,让溪微能倚在他的肩头。等到帮溪微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坐姿,他才出声打破沉默:“你和林念青是什么关系?”
朱余原本正观察着溪微,闻言愣了一下,她挥退所有侍卫,又沉默片刻,才说道:“他救了我。”
孟昭点点头,声音温和下来:“你受苦了。”
朱余抬眼,眸中隐隐有水光:“不,这没什么的……”
孟昭叹了一口气,又问道:“林念青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溪微朝朱余看去。
朱余短暂地闭上眼睛,眉心蹙起,是很痛苦的样子。再睁眼时,她眸中果然满是疼痛:“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刚刚醒来,他去与人交战,久久未归,临走之前还将本命武器双月勾留了下来。等我寻到他时,他就只剩一缕残魂了。我便将他魂魄引入双月勾中,才勉强保住他的性命。”
溪微眯起眼,朱余说的简单,她却能听出其中凶险。只是,那时候,林念青是“去”往何处,朱余又是从何处寻到那一缕魂魄的?
心思转动间,便听孟昭问道:“你在哪里寻到林念青的?”
朱余看着孟昭,说道:“离北洲不远处,只不过已经找不到与他交战之人了。”
孟昭对此不置可否,问出第三个问题:“林念青又为何会成了人们口中的‘鬼郎君’?”
这一次,朱余沉默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