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保命之法,对不对?”
孟昭苦笑,他知道她一向都是最聪明的,自己再是讲得天花乱坠,只要让她发现一丝破绽,就绝无可能骗过她。
“对不起,没想到又骗了你。”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出如此牺牲。”
“不是的。”孟昭凝望着溪微的背影,像是要将她的身影留在心底,“我不觉得这是牺牲。你知道的,我是一缕残魂,残魂没有了,肉身却还在。假以时日,我还会回到你身边的。”
溪微的背脊颤抖着:“没有了灵魂,我要你的肉身有何用。”
孟昭低低笑了起来,溪微感到他的额头抵到了自己背上,他说道:“你不用担心,之后来寻你的那个我,他会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的。”
“孟昭。”溪微忽然问道,“我以为你去找惜泉了,可你后来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孟昭沉默着。
溪微心潮起伏,长长地叹息一声:“你认识我,比我认识你要早得多,对不对?”
孟昭没有说话,在寂静的等待中,溪微感到自己被揽入一道臂弯中,孟昭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其中,与她一同握住银白的长剑。
银泉剑温顺地被两只手紧紧握住。
“知道银泉剑为什么没有剑鞘吗?”
溪微心脏跳动起来,她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听到一个回答,一个有关她与孟昭过往的回答。
“很久以前,你将银泉剑的剑鞘埋入一个空置的棺材中,当时,我这一缕残魂由于一些原因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恰好游荡到棺材上空。我看出棺中剑鞘材质非凡,于是等你走后,便附身其上,渐渐的,竟然依靠它修炼成人形。
“等我这缕残魂消散,你的剑鞘便也可以物归原主了。”
溪微低垂着眼睫,没有对这个故事发表看法,二人维持着这相依的姿势,时光仿佛在这火海里一方小小的结界中凝固了。
良久,溪微才开口:“我为什么要埋葬自己的剑鞘?”
“我见你当时流着泪,也许是经历了什么伤心事吧。”
溪微再度沉默。
孟昭手掌离开溪微的手背,然后缓缓将溪微从自己的臂弯剥离。灼热的火海中,溪微竟然错觉自己原本与他相贴的部位传来丝丝寒意。
二人没有再交谈,孟昭双掌按住溪微背心,开始为她逼出锁魂针。
紫色的真气如雾一般在结界中蔓延开来。
溪微手掌置于双膝,闭目引导外来的真气流过四肢百骸。由于不知锁魂针具体被钉入哪些穴位,溪微只能任孟昭的真气同时向所有的穴位冲击。
剧烈的疼痛从每一处经络传来,溪微感到自己全身上下如同被千万只蚂蚁从里到外噬咬,她牙齿深深陷入嘴唇中,没有泄出一点呻吟。
“溪微,出去之后,你要小心梁秉。”
溪微当然知道,她的牙齿刺破下唇,鲜红的血浸上洁白的牙齿,唇齿间满是咸腥味。
片刻之后,孟昭又说道:“记得去找叶知秋,有那些成山的灵石加持,他应当已至练气,带他找回自己的记忆。”
声音不复之前的中气十足。
“嗯。”
溪微感到有几处穴位的疼痛加剧了,几道细密的银光从体内飞出,体内真气的游走畅通了些许。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锁魂针被逼出体内。
溪微抬眸,惊觉已被孟昭层层加固的结界竟不知何时变得薄如一面,翻滚的火舌叫嚣着要将其冲破。
“还有,你们为幽都设下的封印……”孟昭的声音竟是变得气若游丝。
“你别说话了。”溪微不忍心再听下去,她抿唇说道,“我知道,我会找齐昆山六玉的信物,重新加固封印的。”
“不是。”孟昭却否认了,他喘息着,“集齐信物,你便去将那道封印毁了。”
“你疯了?”溪微不禁提高音量,然而这时,丹田中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最后一枚锁魂针被逼出体内,被禁锢住的真气如同开闸的洪水,在溪微经脉间掀起滔天巨浪。
溪微不得不用尽全部心神平复气息,嘴角也溢出一行乌黑的淤血。
气海中再次风平浪静之时,溪微感到全身无比的轻快,如同雀鸟骤然被放出樊笼,飞向广阔的天空。然而,溪微顾不得慢慢体会,她立刻转过身,快步来到孟昭的身旁,支撑他摇摇欲坠的上半身。
周围的结界变得越来越稀薄,结界内的温度迅速升高,然而溪微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她感受到孟昭的头颅无力地倚靠在自己肩上,只能一声声呼唤他的姓名。
孟昭却一次也没有回应,连他的身体都在溪微面前变得透明起来。
溪微握住孟昭的手,眼眸中浸满泪水。她一眨眼,泪水便划过脸颊,划过扬起的唇角。
“孟昭,你说你没有保命之法,可我却有。”
孟昭没有反应。
溪微笑得更加得意了,“你胸中韬略非常,怎么就没想到,你可以散尽修为救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源源不断的真气通过相握的掌心,从一个人传送到另一个人体内。由于孟昭昏迷不醒无法自行引导真气,溪微只能分出更多的心神,引导着那些疗愈的灵气修补孟昭破败的丹田。
同时,溪微另一只手伸向虚空,白色的真气蔓延开来,覆上摇摇欲坠的结界,像是为它添了一层铠甲。
“咳、咳。”
溪微连忙低头看向怀中,眉尖染上喜色,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你醒啦。”
身体却被推开,溪微倒在一旁,她撑身靠近孟昭,说道:“我带你一起出去。”
“咳,没用的,你如此浪费真气,最终只能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孟昭苍白着一张脸,艰难支着身子,竟是要去往结界之外。
“孟昭!”溪微连滚带爬地扑向他,死死地搂住他的腰身,“你之前同我说,想与我一起长眠于雪原之中。这里虽然不是雪原,但是冰火相生相克,我们共眠于此,你难道不愿么?”
孟昭偏过头:“你忘记你一直以来的夙愿了吗?世间仍然生灵涂炭,毫无意义的死亡,不应当是你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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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微的眼泪喷涌而出:“为什么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死去?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就绝不应该放弃!”
孟昭终于看向她,眼中布满血丝。他凝视着她为自己而哭泣的样子,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是决绝:“早在跌入这火海之时,我已身中火毒。”他伸指按住溪微欲启的嘴唇,继续说道,“你的修为以银泉剑为基,又有女罗体质,能将剑中冰寒之气引入己身。我却只是一个普通人,纵使你散尽修为,也只是白费力气。”
溪微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孟昭朝她微笑:“别怕,这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变得僵硬,溪微的唇忽然落下,带着发狠的力道与他相贴。由于没有经验,二人的鼻梁重重磕碰到一起,鼻骨传来阵阵疼痛。
溪微却似没有察觉一般,只有眸中的眼泪涌得更多了。她伸出舌头,如同带兵攻城。然而守城的士兵拼力抵抗,除了一开始的震颤,紧闭的城门竟然纹丝不动。
孟昭用力推开上方的人,抬袖擦去唇上的水光,眉头紧紧拧起,“你在做什么!”
溪微咧嘴:“你刚才说,我是女罗体质。”
孟昭瞪着她。
溪微视线移到孟昭的衣领,她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地方。孟昭作为魔道修士,衣着打扮并不像仙道之人那般端正严谨。在方才的挣扎中,他的衣领已散开些许,露出一小片光洁的肌肤。
在玄色衣领的衬托下,那片肌肤显得更加白皙了。
孟昭此时正在说着什么,溪微却只看到他那上下滚动的喉结,直到喉结重新静止,她才看向他被擦得格外红润的嘴唇,懵懂问道:“你说什么?”
孟昭伸手推她,手腕却被溪微牢牢握住,禁锢在头顶。溪微朝他一笑:“你已耗尽修为,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她将他先前的警告原样奉还。
孟昭与她对视着,怒极之后竟是笑了起来,“我和你说过,这具身体只是一柄剑鞘而已,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溪微一边胡乱在他嘴角啄吻着,一边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剑鞘,我只知道,你就是你。”她抬起头,目光盈盈地迎着他的目光,“你忘了吗,女罗是最好的炉鼎,你的火毒,我能帮你解。”
孟昭叹息一声,另一只自由的手抚上溪微的眉眼,溪微闭上眼睛任他抚摸。
在这脉脉的温情中,溪微忽然起身在孟昭周身几处大穴落下封印。她捧着孟昭的那只手,那只手方才几乎就要点上她的穴道了。
溪微再次俯身,这一次,守门士兵丢盔弃甲,眼睁睁看着城门大开,任由城下之兵长驱直入。
结界中一时只能听见水声,良久,溪微起身,目光再度落在孟昭脖间那一小片皮肤上。她眉头皱起,像是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她放弃了思索,双手径直攥上两边布料。
溪微看了一眼孟昭,只见他眼眶通红,眸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幽深。她听着他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手指不知为何颤抖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彻底将孟昭衣袍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