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打断了她，整个设施震动起来，灯光闪烁几下后完全熄灭。应急灯随即亮起，染红了一切。
“有人触发了外部防御！”林娜冲向控制台查看监控，“该死！新纪元的突击队！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齐岳的“新视觉”在红光中依然清晰，监控画面显示至少十二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突破外围，正向主建筑推进。带领他们的正是马克姆，他的白色制服在黑暗中像幽灵般显眼。
“五分钟内到达。”齐岳评估道，“有后门吗？”
林娜摇头：“只有主入口，而且……”她突然停下，盯着某个监控画面，“他们带着什么东西……某种抑制场发生器。”
画面中，两个士兵推着装有大型设备的推车，设备中央是个透明容器，里面漂浮着蓝色晶体碎片。
“源头碎片，”林娜的声音充满恐惧，“马克姆疯了！那东西不稳定，会……”
又一声爆炸，这次更近。齐岳迅速收集能带走的药品和设备，塞进背包，“我们得撤。现在！”
“来不及了，”林娜突然冷静下来，“但有个办法。”她指向房间角落的一个竖井，“维修通道，直通地下湖，你可以潜水出去。”
“那你呢？”
“有人需要拖住他们，”林娜检查武器，“而且……我欠柯然的。”
齐岳想反对，但理智告诉他这是唯一选择。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些诡异的照片，然后跟着林娜来到竖井口。
“告诉柯然……”林娜犹豫了一下，“告诉他种子已经发芽，他会明白的。”
齐岳点头，正要爬下竖井，突然整个设施再次剧烈震动。这次不是爆炸，而是某种能量波，可见的蓝色能量波从墙壁渗透进来，让所有设备同时闪烁。
“不可能！”林娜惊恐地看着读数，“柯然醒了……而且他在使用能力！这么远的距离！”
齐岳也感受到了，他的胸口一阵强烈的拉扯感，像是无形的线将他拉向某个方向。他的吊坠突然变得滚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
“他在呼唤你，”林娜震惊地说，“基因链接在远距离激活了……这理论上不可能……”
没有时间思考这意味着什么，齐岳迅速爬下竖井，进入黑暗的隧道。上方，他听到林娜设置防御系统的声音，然后是第一波交火的爆炸声。
隧道又湿又滑，齐岳不得不半爬半滑地前进。最后一段完全被水淹没，他深吸一口气潜入冰冷的水中。水下通道长约二十米，齐岳的肺部开始灼烧时才到达出口。
他浮出水面，大口喘息。这里已经是沼泽边缘，距离主建筑约三百米。风暴正在减弱，但仍有足够的电磁干扰提供掩护。齐岳刚爬上岸，就看到主建筑入口处的战斗，林娜守在门口，精准射击阻挡突击队前进。但她寡不敌众，很快被压制。
齐岳应该离开，理智告诉他回去救柯然然后一起逃走是唯一合理选择。但某种更强的冲动驱使着他，不是愤怒，不是复仇，而是那种奇怪的链接感，现在变得更强烈了，几乎像是有声音在他脑中低语：救他……救他……
齐岳悄悄绕到车辆停放的方位，令他惊讶的是，那里只有两名守卫站在昏迷的柯然旁边。马克姆和其他人显然全都进入建筑追捕林娜了。
两个守卫，没问题。齐岳拔出匕首，利用芦苇丛掩护接近。第一个守卫被精准的飞刀解决，第二个刚转身就被齐岳一记重拳击倒。
柯然躺在车后座，现在完全清醒了，但状态怪异，他的眼睛发着蓝光，皮肤下的血管网络清晰可见，形成复杂的电路图案。他的嘴唇在动，但没有声音发出。相反，齐岳感到那些话语直接传入他的大脑：
“齐岳……吊坠……接触植入点……”
没有时间质疑这种超自然沟通方式，齐岳扯下颈间的吊坠，按照柯然无声的指示，将它贴在研究员后颈的植入物上。
接触的瞬间，世界爆炸了。
不，不是真正的爆炸，而是感知的爆炸。齐岳的视野突然扩展到三百六十度，看到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背后的景象；他同时感受到沼泽中每一条鱼的心跳，每一株植物的光合作用，最震撼的是，他看到了自己和柯然体内的标记基因，那些蓝色的节点如星辰般闪耀，形成完美的镜像图案。
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几秒钟，但已经足够改变一切。当齐岳恢复正常感知时，他发现柯然已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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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眼中的蓝光减弱到安全水平。更令人惊讶的是，远处的主建筑突然陷入黑暗，所有灯光和电子设备同时失效。
“暂时干扰。”柯然的声音嘶哑但清晰，“源头碎片对标记基因有反应……我反转了抑制场……”
齐岳有无数问题想问，但远处传来的喊叫声提醒他们时间紧迫。他扶起柯然，两人跌跌撞撞地潜入沼泽深处。身后，主建筑突然爆发出一阵蓝光，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林娜……”柯然痛苦地闭上眼睛。
齐岳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他架着柯然继续前进，直到确信甩掉了追兵。两人躲在一个半沉的废弃小屋中休息，喘息着恢复体力。
“1953年，”齐岳突然说，盯着柯然的眼睛，“照片上的勘探队，那是你，对吗？”
柯然的沉默已经足够回答。
“你到底多老了？”齐岳继续质问，“你是什么东西？”
柯然深吸一口气：“生理年龄三十七岁，实际存在时间不确定，源头改变了我的细胞衰老过程。”
“那个植入物呢？”
“抑制器。”柯然摸了摸后颈，“控制源头对我的影响，没有它，我会改变。”
齐岳想起马克姆说的“第二次大灾变”。他正想追问，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是新纪元的搜救队。
“没时间了，”柯然挣扎着站起来，“我们需要去17号地区，小萱有危险。”
“什么危险？马克姆？”
“不止是他。”柯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源头苏醒了，齐岳，而它认得小萱，就像认得我一样。”
引擎声越来越近，齐岳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扶起柯然，两人继续向沼泽更深处移动，朝着东边山脉的方向，那是17号避难所所在的位置。
每走一步，齐岳胸口的拉扯感就更强一分。那不仅是吊坠的重量，也不仅是基因链接的物理表现。那是某种更原始的联系，像是血脉深处的呼唤，引导他走向妹妹，走向真相，走向那个可能改变一切的“源头”。
而柯然不管他是什么，不管他活了多久，不管他隐藏了多少秘密，现在是唯一能带他到达那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