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屏幕的冷光。空调系统停止运作，寂静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们切断了主电源。”柯然在黑暗中低语，“哨站现在靠备用电池运作，最多撑二十分钟。”
齐岳的“新视觉”此时发挥了作用，他能看到周围物体的热成像轮廓，包括躲在走廊拐角处的三个人形热源。
“右侧走廊，三个目标。”
柯然点头，似乎也能在黑暗中视物，“控制室有两个出口。我去重启电源，你守住这里。”
“不，我们一起行动。”齐岳坚决地说，“分开太危险。”
柯然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同意，“那就先去发电机室。跟我来。”
两人贴着墙壁移动，避开可能的监视死角。齐岳打头阵，脉冲枪和能量手枪都处于待发状态。走廊尽头是一扇标有“高压危险”的铁门，锁具已经被破坏。
柯然轻轻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齐岳的视觉显示房间内有热源，但不是人类，而是某种机械装置，正在发出不规律的热脉冲。
“发电机被动了手脚。”柯然低声说，“有人在上面安装了干扰装置。”
“能拆除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柯然检查了一下设备，“你守在门口。任何移动的东西，开枪。”
齐岳点头，退到门外的战术位置。他的“新视觉”扩展到整个走廊，能清晰地看到两侧的热源分布。左侧约三十米处有两个人类轮廓正在谨慎接近，动作训练有素。
“敌人接近，左侧。”他低声警告。
“再给我两分钟。”柯然的声音从发电机室内传出，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轻响。
齐岳估算着距离和角度。走廊狭窄，不利于闪避，这是优势也是劣势。他决定先发制人。
当两个热源进入二十米范围时，齐岳扣动了能量手枪的扳机。武器发出奇特的嗡鸣声，一道蓝光射出，击中领先的敌人。那人无声地倒下，身体诡异地抽搐着。
第二人立即还击，子弹擦过齐岳耳畔，在金属墙上溅起火花。齐岳回敬两枪，一枪命中对方肩膀，另一枪打偏。敌人踉跄后退，躲入一个房间。
“柯然，快点！”齐岳催促道，眼睛紧盯着敌人消失的方向。
没有回应。齐岳回头瞥了一眼发电机室，门依然关着，里面传来不规律的金属撞击声。突然，他的“新视觉”捕捉到一个异常现象，从天花板通风口落下的几个小型热源，形状不像人类。
“柯然！上面！”他大喊着冲回发电机室，正好看到四个篮球大小的机械装置从通风口落下，展开成蜘蛛般的形态，朝柯然扑去。
齐岳连开三枪，击毁两个机械蜘蛛。另外两个已经跳到柯然背上，发出高频电击。研究员的身体剧烈抽搐，跪倒在地。
最后一个机械蜘蛛被齐岳精准爆头。他冲到柯然身边，发现研究员已经失去意识，嘴角渗出少量鲜血。更令人担忧的是，柯然的皮肤下再次出现那种诡异的荧光流动，这次更加剧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突破出来。
“醒醒！”齐岳轻拍柯然的脸颊，没有反应。他检查了一下呼吸和脉搏，都还在，但异常微弱。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齐岳迅速评估局势：带着昏迷的柯然突围几乎不可能，固守待援？没有援军，投降？新纪元或“新生”都不会善待他们。
就在他权衡时，柯然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但不是平常的灰色，整个眼球变成了荧光的蓝色，没有瞳孔，没有虹膜，只有纯粹的光。
“齐……岳……”柯然的声音变得不似人类，像是多个声音的叠加，“链接……建立……”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从柯然体内爆发，齐岳被冲击力推到墙上。整个哨站的灯光疯狂闪烁，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启动又关闭。外面的追兵发出惊恐的喊叫，接着是杂乱的奔跑声。
齐岳的视野被蓝光充满，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陌生画面，实验室、手术台、成排的医疗舱、一个和小萱长得很像的小女孩被穿着防护服的人带走……这些不是他的记忆，却清晰得如同亲身经历。
最令人不安的是一个反复出现的场景：柯然被固定在一张金属椅上，头顶悬着某种发射装置，一个面容模糊的女性声音说：“KR-7，最终测试开始。神经连接深度百分之九十……九十五……九十八……”
画面突然中断。齐岳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大汗淋漓，头痛欲裂。柯然躺在一旁，眼睛恢复了正常，但脸色惨白如纸。
“发……发生了什么？”齐岳喘息着问。
柯然虚弱地摇头，“太……复杂，现在……解释不了。”他挣扎着坐起来，“电源……恢复了。我们可以……使用通讯设备……几分钟。”
齐岳扶他起来，两人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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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回到控制室。确实，部分系统重新上线，但屏幕上满是静电干扰。柯然勉强操作着控制台，调出一个加密通讯频道。
“你在联系谁？”齐岳警惕地问。
“一个……老朋友。”柯然输入一串复杂的代码，“能提供……临时庇护所。”
通讯接通了，但屏幕上只有雪花和扭曲的声音。柯然却似乎能听懂，他快速说出几个关键词：“KR-7激活……需要提取点C……标记基因携带者同行……追踪等级红色……”
静电噪声突然增强，然后完全中断。柯然瘫坐在椅子上，精疲力竭。“安排好了……北方十五公里……废弃农场……两天后有人接应……”
齐岳有无数问题想问，但控制台的警报声打断了他。监控画面显示，新纪元和“新生”的人正在哨站外围汇合，似乎达成了临时停火协议共同搜索。
“我们得走了。”齐岳拉起柯然，“有后门吗？”
柯然指向控制室后方的一条狭窄通道，“紧急逃生通道……通向西侧山坡……”
两人匆忙收集了一些补给和武器，进入逃生通道。这是一条低矮的金属管道，必须弯腰前进。齐岳打头阵，柯然虚弱地跟在后面，时不时需要停下来喘息。
管道似乎没有尽头。齐岳的“新视觉”在这里作用有限，只能看到前方几米的轮廓。更糟的是，头痛再次袭来，这次伴随着奇怪的耳鸣，像是某种高频信号直接传入他的大脑。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齐岳加速前进，推开尽头的金属栅栏，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瞬间几乎落泪。他们位于山坡背面的一片树林中，哨站已经看不见了。
柯然瘫软在地，呼吸急促。齐岳检查了他的状态，脉搏过快，体温异常低，皮肤下的荧光已经消失，但留下了蛛网般的蓝色血管纹路，像是某种电路图。
“坚持住。”齐岳从补给中找出一支肾上腺素注射器，“我们找个地方休息。”
柯然微弱地摇头，“不……安全……继续走……”他试图站起来，却差点摔倒。
齐岳不由分说地将他背起来。柯然比看起来要轻，骨架纤细得像鸟类。
“指路。”他简短地说。
柯然虚弱地指向北方。齐岳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负重前行。树林逐渐稀疏，地形变得开阔。他尽量选择有掩护的路线，同时警惕着可能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