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记:暗流涌动
正德三年夏,蝉鸣如沸,北镇抚司校场扬起的尘土裹着血腥气。烈日炙烤着青石板,将兵器碰撞声烘得愈发刺耳。张小帅擦去额头的汗,看着陈阿七利落地扭断对手手腕,那市井混混出身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张头儿,这招''锁喉擒拿手''使得还算地道?"
"力道够狠,但破绽太多。"张小帅用绣春刀鞘点了点陈阿七肋下,金属凉意惊得对方缩了缩脖子。三个月前城郊卫所的小旗,如今已是掌管二十人的百户,可校场上投来的目光依旧带着刺——既有锦衣卫老牌校尉的轻蔑,也有新晋同僚的揣测。
收操鼓响时,赵承嗣的蟒纹飞鱼服突然出现在校场入口。鎏金鸾带随着步伐轻晃,十二枚吞口折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张百户练兵有方啊。"他的目光扫过陈阿七缠着布条的手,"不过听说你最近总往档案库跑?"
张小帅握刀的手收紧,掌心的伤疤隐隐作痛。三日前在档案库发现的正德元年密档,被朱砂涂改的权贵命案,还有赵承嗣袖中滑落的银质耳坠,此刻都在记忆里翻涌。"卑职不过是熟悉旧案卷宗。"他拱手行礼,余光瞥见赵承嗣靴底新沾的朱砂土——与皇陵守将暴毙现场的泥土如出一辙。
夜幕降临时,醉春楼的胭脂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张小帅推开雕花门,老鸨脸上的粉扑簌簌掉落:"张大人可算来了,那位爷等您好久了。"她指了指二楼雅间,门帘缝隙里漏出一星暗红烛火。
推开门,周伯正往茶盏里倒普洱,铜钥匙串在他袖中叮当作响。"当心赵承嗣。"老人将茶盏推过来,杯底沉着半片海棠花瓣,"他父亲当年参与了正德元年的皇子暴毙案,如今那些被涂改的案卷,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皇陵地宫。"
话音未落,瓦片轻响。张小帅猛地拽着周伯滚到桌下,三支透骨钉擦着头顶飞过,钉入立柱时震落大片墙灰。窗外黑影一闪,那人腰间鸾带的鎏金吞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要灭口。"周伯咳着血沫,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去城西乱葬岗,第七座坟下埋着真正的正德元年验尸记录。还有这个..."他展开半幅残破的星图,上面北斗七星的连线与张小帅怀中的密旨残页暗合,"记住,子时三刻,皇陵神道的望柱会出现异动。"
更鼓惊破死寂时,城西乱葬岗的夜雾弥漫着腐尸气息。张小帅握着双鱼玉佩残片,在七座新坟前驻足。当他将玉佩按在第七座坟的墓碑凹陷处,地面突然裂开缝隙,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暗室里,摇曳的烛光中,整齐排列的木箱上贴着"西域香料"的封条,缝隙却渗出暗红液体。
撬开木箱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七具穿着红衣的女尸蜷缩其中,她们脖颈的螺旋状伤口还在渗血,右耳垂都戴着嵌红宝石的银质耳坠。张小帅的手突然颤抖——这些耳坠拼凑在一起,竟组成了完整的北斗七星图。
"张百户好雅兴。"赵承嗣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绣春刀出鞘的寒光映得女尸面容更加惨白,"你以为找到这些就能扳倒镇国公?"他抬手一挥,数十名蒙面杀手从阴影中涌出,刀刃上泛着诡异的蓝光。
混战在狭窄的暗室展开。张小帅挥刀劈开暗器,余光瞥见赵承嗣袖中滑出的短刃——刃身刻满梵文,正是传闻中镇国公府的独门兵器。千钧一发之际,陈阿七带着几名兄弟破墙而入,那缺了半颗牙的汉子咧嘴一笑:"张头儿,教我们的锁喉功,今天可派上用场了!"
当张小帅从乱葬岗爬出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握紧怀中的星图和耳坠,玉佩残片突然发烫,与星图产生共鸣,浮现出先帝临终前的画面:镇国公捧着染血的诏书,而赵承嗣的父亲将传国玉玺沉入暗河。远处,皇陵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神道望柱上的蟠龙雕刻,正在月光下缓缓转动。
回到北镇抚司时,值房案头多了封信。展开的宣纸上,瘦金体小字透着寒意:"子时三刻,皇陵地宫,七星归位。敢来,便见真正的''搬山计划''。"张小帅摸出密旨残页,将其与星图重叠,终于明白先帝所说的"搬山"并非移山填海,而是要用这北斗七星之阵,撬动整个王朝的根基。
夜幕再次降临时,张小帅带着陈阿七等人悄然出了城。皇陵上空乌云翻涌,神道望柱的蟠龙嘴里,正缓缓垂下一条刻满梵文的锁链。而在京城深处,镇国公府的密室里,陆明远望着手中的双鱼玉佩完整形态,嘴角勾起阴鸷的笑:"张小帅,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开始。"
暗潮试锋
烈日将北镇抚司校场的青石板烤得发烫,蝉鸣在槐树上撕扯出刺耳的噪响。张小帅抬手遮挡刺眼的阳光,看着陈阿七与对手缠斗的身影。那汉子灵活地避开刺来的长枪,骨节分明的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腕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校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甲胄摩擦的沙沙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围观人群中爆发出喝彩,却被一声冷笑刺破。吴应熊斜倚在观武台的朱漆廊柱旁,镶玉鸾带随着动作轻晃,羊脂玉坠子撞在鎏金吞口上,发出清越的声响。这位世袭千户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目光扫过陈阿七打着补丁的粗布短打:"堂堂锦衣卫,如今竟要靠街头泼皮充数?"
亲兵们的哄笑如潮水漫开。他们身着崭新的锁子甲,鱼鳞状的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绣春刀的吞口皆是精铁打造,与陈阿七那把缠着布条的寻常朴刀形成刺眼对比。有人故意将刀鞘重重磕在栏杆上,惊起廊下白鸽扑棱棱乱飞。
张小帅按住腰间微微发烫的双鱼玉佩残片,向前踏出半步:"吴千户这话不妥。"他的声音沉稳如磬,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怒意,"北镇抚司选才,向来以武艺论高低。陈阿七虽出身市井,但其擒拿之术连破七名敌手,难道不比..."
"比什么?比偷鸡摸狗的下三滥手段?"吴应熊猛地直起身子,翡翠扳指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张百户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三个月前你还在城郊卫所啃冷馒头,如今倒学会在老子面前摆谱了?"他身后的亲兵们闻言,齐刷刷按上刀柄,锁子甲碰撞声中透着腾腾杀气。
陈阿七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梗着脖子就要往前冲。张小帅伸手拦住他,目光却始终钉在吴应熊身上:"既然吴千户质疑选拔公正,不如..."他故意顿住,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看看这上面的名字?"
宣纸展开的刹那,观武台陷入诡异的寂静。上面密密麻麻列着二十个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朱砂红圈——正是今日校场比试脱颖而出的好手。吴应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其中半数人都曾是自己安插在各卫所的眼线,此刻却被张小帅截胡。
"张百户这是在玩火。"吴应熊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他抬手示意亲兵退下,自己却缓缓抽出绣春刀。刀刃出鞘三寸,寒芒映出他眼底跳动的杀意,"你以为拉拢几个贱民,就能撼动..."
话音未落,校场西北角突然传来巨响。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三名黑衣刺客破墙而入,手中淬毒的弯刀泛着诡异的蓝光。他们目标明确,直取观武台上的张小帅。吴应熊反应极快,挥刀挡下迎面而来的暗器,却在转身时瞥见刺客腰间若隐若现的莲花刺青——那正是胭脂巷连环命案的标记。
张小帅旋身避开刀锋,绣春刀划出凌厉弧线。混战中,他听见陈阿七的怒吼:"狗娘养的!竟敢搅老子的场子!"那汉子抄起地上的断枪,如猛虎般扑向刺客。粗布短打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眼中燃烧的狠厉,丝毫不输任何正规军。
当最后一名刺客被制住时,校场已满地狼藉。吴应熊看着陈阿七用膝盖死死压住刺客,那市井汉子徒手夺刀的狠劲,让他握刀的手不自觉收紧。更令他心惊的是,张小帅蹲下身掰开刺客手掌,赫然露出半枚双鱼玉佩残片——与对方怀中的密旨残页暗纹严丝合缝。
"吴千户还要质疑他们的身份吗?"张小帅擦去刀上的血迹,将玉佩碎片收入怀中。他的目光扫过观武台上脸色各异的千户们,"这些人或许出身低微,但至少不会在兄弟背后捅刀子。"他特意加重语气,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吴应熊腰间的鸾带。
夕阳西下时,校场渐渐恢复平静。陈阿七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个干硬的馒头啃起来。他看着张小帅走来,咧嘴笑道:"张头儿,刚才那几下够威风吧?"他缺了半颗牙的嘴漏着风,却笑得无比畅快。
张小帅扔给他一壶水,望着天边翻涌的晚霞。吴应熊带人离开时,临走前意味深长的一眼,让他知道这场较量远未结束。怀中的双鱼玉佩残片还带着体温,与密旨产生的共鸣隐隐发烫。他明白,在这暗流涌动的北镇抚司,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手中这枚看似微不足道的棋子,终将成为撬动整个棋局的关键。
机巧破局
校场的蝉鸣突然变得尖锐,阳光透过槐树叶隙,在林妙音沾着铜屑的衣襟上投下斑驳光影。这位总爱躲在兵器坊敲敲打打的锁匠姑娘,此刻发髻松散,额角沁着汗珠,手中那半截扭曲的铁链还带着淬火后的余温:"张百户!我改良了您说的''磁石锁'',能..."
她的话陡然凝固在舌尖。吴应熊手中的折扇"啪"地展开,湘妃竹骨上的烫金云纹在日光下流转,扇面却稳稳停在"镇国"二字上。这位世袭千户用扇骨重重敲在观武台的案几上,翡翠扳指刮过木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北镇抚司的兵器坊,何时成了街头女匠的玩物?"
亲兵们的嗤笑声浪般涌来。有人故意晃动腰间的绣春刀,刀鞘碰撞声中满是轻蔑。林妙音攥着铁链的手指泛白,指节间还留着新烫的燎泡。三日前张小帅交给她的磁石机关图,此刻就藏在她袖中,那是从档案库密档里拓印出的、能克制西域蛊虫的关键物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吴千户误会了。"张小帅上前半步,用身体挡住林妙音,"林姑娘是在改良刑具,用于..."
"用于什么?锁街头泼皮的狗脖子?"吴应熊猛地起身,镶玉鸾带扫过案几,铜镇纸"当啷"落地。他居高临下盯着张小帅,羊脂玉坠子在胸前晃荡,"张百户倒是越来越会用人了——泼皮无赖、市井女匠, next 是不是要把乞丐也招进北镇抚司?"
林妙音突然上前一步,铁链在手中挽了个花:"吴千户可知,这磁石锁能吸住蛊虫的铁砂引?三日前城西乱葬岗的女尸,心口的莲花印记下,就藏着这种..."
"住口!"吴应熊的折扇狠狠砸在栏杆上,木屑纷飞。他身后的亲兵同时按上刀柄,锁子甲摩擦声中,张小帅看见几人袖中滑落的青铜铃铛——那是与赵承嗣同款的、能操控蛊虫的器物。
校场的空气骤然凝固。张小帅感到怀中的双鱼玉佩残片开始发烫,与林妙音袖中机关图的暗纹产生共鸣。他想起周伯临终前的叮嘱:"镇国公府的蛊阵,需用北斗七星的磁场破解..."
"看来张百户真是什么人都信。"吴应熊冷笑一声,突然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尖泛着幽蓝,直取林妙音面门。张小帅挥刀格挡,火星溅在铁链上,却听见林妙音低喝:"接着!"
扭曲的铁链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入张小帅手中。他本能地握紧,却发现铁链末端藏着个微型磁石——正是改良后的机关核心。千钧一发之际,林妙音已滚到案几后,摸出暗藏的铜钥匙插入地面缝隙。
"启动机关!"张小帅大吼。校场的青石板突然翻转,露出底下刻满梵文的青铜转盘。吴应熊脸色骤变,指挥亲兵后退:"快毁掉磁石!"但为时已晚,张小帅将铁链扣在转盘凹槽,双鱼玉佩残片与磁石产生强烈共鸣,整个校场开始逆向旋转。
光影错乱中,张小帅看见二十年前的画面在青铜转盘上重现:镇国公捧着染血的密旨,吴应熊的父亲将蛊虫卵植入死囚体内,而周伯的儿子握着半截铁链倒在血泊中。林妙音的声音从混乱中传来:"磁石锁的频率,能干扰蛊虫的听觉!"
"毁掉它!"吴应熊的绣春刀劈向转盘,却被磁石的引力弹开。亲兵们纷纷掏出蛊虫竹筒,黑色虫群如潮水般涌来,却在接近磁石的瞬间纷纷落地抽搐。陈阿七带着弟兄们冲入场中,他们用粗布蘸了烈酒点燃,火光照亮蛊虫扭曲的尸体。
当转盘停止转动时,吴应熊已被铁链捆在观武台的柱子上。他腰间的镶玉鸾带断裂,露出里面绣着西域符文的内衫,与胭脂巷女尸的红衣暗纹如出一辙。林妙音举着磁石锁上前,铁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吴千户,这锁头,还合您心意吗?"
校场的尘埃落定,血腥味混着铜屑气息弥漫。张小帅接过林妙音递来的机关图,发现背面用朱砂写着:"皇陵地宫第七道石门,需用此频率破解。"他望向远处翻涌的乌云,终于明白,这看似不起眼的磁石锁,竟是打开"搬山计划"真相的关键。
"张百户,"林妙音擦了擦脸上的灰,铜屑落在她崭新的百户腰牌上,"下一步,该去皇陵了吧?"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淬了火的精钢,映着张小帅腰间重新拼合的双鱼玉佩——那是用磁石锁的余料,由她亲手焊接而成。
而在京城深处,镇国公府的密室里,陆明远将破碎的传信焰火碾成粉末。他望着墙上巨大的北斗七星图,嘴角勾起阴鸷的笑:"张小帅,你以为破了蛊阵就能赢?皇陵地宫里,真正的机关,才刚刚启动。"密室尽头,一扇刻满蟠龙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后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
玉碎惊澜
"够了!"吴应熊猛地起身,蟒纹飞鱼服下摆如乌云翻涌,将案头茶盏扫落。青瓷碎裂声中,滚烫的茶水泼在地上,蒸腾的热气里,他腰间镶玉鸾带的吞口泛着森冷的光。"锦衣卫是朝廷鹰犬,不是收容流民的善堂!"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箭矢,射向校场中那些布衣打扮的汉子。
陈阿七攥着断枪的手青筋暴起,缺了半颗牙的嘴正要反驳,却被张小帅抬手拦住。此刻烈日正当头,校场青石板蒸腾着热浪,蝉鸣都变得嘶哑。张小帅感到怀中的双鱼玉佩残片微微发烫,与吴应熊袖中若隐若现的青铜铃铛产生诡异共鸣——那铃铛的纹路,和他在胭脂巷死者耳坠上见过的暗纹如出一辙。
"吴千户这话差矣。"张小帅将染血的密旨缓缓展开,明黄绢帛上的玉玺印鉴在阳光下刺目,"圣上钦点,广纳贤才。这些兄弟虽出身低微,却..."
"却什么?"吴应熊突然逼近,绣春刀鞘重重撞在张小帅胸口,"靠偷鸡摸狗的手段上位?还是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张小帅腰间的双鱼玉佩,瞳孔骤然收缩,"凭着半块来历不明的玉佩,就敢插手皇陵秘事?"
校场瞬间安静得可怕。亲兵们的锁子甲发出细碎响动,他们同时按上刀柄,刀刃出鞘三寸,寒芒映得人头皮发麻。张小帅瞥见人群中林妙音的身影,这位锁匠姑娘正悄悄将改良后的磁石锁藏入袖中,铜屑还沾在她松散的发髻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吴千户对玉佩很感兴趣?"张小帅突然扯断玉佩的红绳,将残片抛向空中。玉佩翻转间,内侧的北斗七星暗纹与天空中的日晕重叠,竟在地面投出完整的星图。吴应熊脸色骤变,下意识伸手去抓,却被张小帅反手扣住脉门。
"你!"吴应熊挣扎着要抽刀,张小帅却已将绣春刀抵在他咽喉。金属的凉意惊得这位世袭千户浑身僵硬,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陈阿七带着兄弟们已将亲兵们团团围住,手中的火把映得他们眼中燃烧着狠厉。
"三日前,城西乱葬岗发现新尸。"张小帅压低声音,密旨上的朱砂字迹在阳光下渗出暗红,"死者心口烙着半朵莲花,和你袖中的铃铛暗纹一模一样。"他猛地扯开吴应熊的衣袖,青铜铃铛上的梵文符咒赫然显现。
校场突然响起诡异的嗡鸣。吴应熊的亲兵们同时掏出竹筒,黑色蛊虫如潮水般涌出。陈阿七怒吼着挥起断枪,林妙音则甩出磁石锁,铁链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当磁石与蛊虫接触的刹那,刺耳的尖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蛊虫纷纷落地抽搐,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原来吴千户才是养蛊人。"张小帅将吴应熊重重推倒在地,绣春刀指着他颤抖的脸,"正德元年皇子暴毙案,胭脂巷连环命案,还有皇陵守将之死..."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想起周伯临终前咳血的模样,"这些人命,你打算怎么还?"
吴应熊突然狂笑起来,嘴角溢出的血沫溅在蟒纹衣摆上:"还?你以为凭你一个小旗就能撼动镇国公府?"他突然掏出暗藏的毒囊,却被林妙音甩出的铁链缠住手腕,"皇陵地宫里...还有更可怕的..."
话音未落,校场的地底突然传来剧烈震动。青砖纷纷开裂,露出底下刻满梵文的青铜转盘。张小帅怀中的双鱼玉佩残片与转盘产生共鸣,光芒亮起的刹那,他看见二十年前的画面在光影中重现:镇国公捧着染血的密旨,吴应熊的父亲将传国玉玺沉入暗河,而周伯的儿子握着半截玉佩倒在血泊中。
"启动七星阵!"吴应熊突然挣脱束缚,将青铜铃铛狠狠砸向转盘。蛊虫的嗡鸣声再次响起,这次竟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张小帅握紧密旨,想起先帝朱批的"搬山"二字——原来不是移山填海,而是用七星蛊阵,颠覆整个王朝。
千钧一发之际,林妙音将改良后的磁石锁插入转盘凹槽。强烈的磁场爆发开来,蛊虫群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灰烬消散在空中。吴应熊的身体在磁力中扭曲,他惊恐地看着自己袖中的蛊虫反噬,最终倒在转盘中央,胸口浮现出与死者相同的莲花印记。
尘埃落定,校场满地狼藉。张小帅捡起破碎的双鱼玉佩,残片在阳光下依然泛着微光。他望向皇陵方向翻涌的乌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林妙音递来拓印的机关图,背面用朱砂写着:"地宫第七道石门,需双鱼共鸣方可开启。"
"张头儿,咱们接下来去哪?"陈阿七擦了把脸上的血污,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张小帅握紧玉佩,想起周伯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真相在皇陵最深处,而镇国公的棋子,远比你看到的更多。"
远处传来马蹄声,靖王的黑甲军正朝着校场疾驰而来。张小帅将密旨收入怀中,看着林妙音调试磁石锁的专注模样,突然明白,这场与黑暗的博弈,他们早已没有退路。而那半块双鱼玉佩,终将成为刺破阴谋的利刃。
烛影惊魂
夜已深沉,北镇抚司值房内,张小帅俯身盯着案头的卷宗,眉头紧锁。摇曳的烛火下,胭脂巷命案的新线索杂乱地摊开,旁边放着林妙音绘制的机关图,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注解,记录着她们对磁石机关的改良方案。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烛火诡异地闪烁几下后熄灭。张小帅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向后仰身。三枚淬毒的弩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噗嗤"几声,钉入身后的梁柱,箭尾还在微微颤动,泛着幽蓝的毒光。
他迅速翻身滚向窗边,手已握住腰间的绣春刀。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破碎的窗棱飞溅。那人手持绣春刀,寒光一闪,直取张小帅咽喉。张小帅侧身避开,刀刃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阵锐利的风声。
"谁?"张小帅厉声喝道,同时挥刀反击。两人在黑暗中缠斗,兵器相交,火星四溅。借着偶尔透进的月光,张小帅瞥见对方身着夜行衣,蒙着面,动作利落狠辣,显然是个高手。
打斗间,张小帅逐渐看清对方的招式路数,竟是锦衣卫的擒拿刀法。心中一凛,他意识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暗杀,而且很可能来自内部。想到此处,他的攻势愈发凌厉,试图逼出对方的破绽。
突然,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竹筒,朝着张小帅的方向扔来。张小帅闻见一股刺鼻的气味,心中暗叫不好,这是西域的迷魂香!他屏住呼吸,迅速扯下衣袖捂住口鼻,同时挥刀砍向对方手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黑衣人吃痛,竹筒脱手落地,滚到一旁。张小帅趁机一脚踢翻案几,沉重的木桌朝着黑衣人砸去。黑衣人侧身躲开,张小帅却借着这个机会,猛地冲向门口,准备呼喊求援。
然而,当他的手刚触到门闩,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原来黑衣人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一刀狠狠刺中他的左肩。张小帅闷哼一声,向前踉跄几步,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衫。
但他并未放弃,强忍剧痛,反手将绣春刀向后刺去。只听"噗"的一声,刀刃刺入血肉。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哼,撤回刀,转身破窗而逃。
张小帅想要追赶,却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晕倒。他扶着墙壁,强撑着身体,点燃桌上的蜡烛。明亮的烛光照亮了值房,满地狼藉,卷宗散落,机关图也被踩得皱巴巴的。
他低头查看伤口,刀伤不深,但因对方刀刃淬毒,伤口周围已经泛起青紫。张小帅从怀中掏出周伯之前给他的解毒药丸,服下后,开始仔细检查现场。
在梁柱上,他发现了弩箭上的标记——一个小小的莲花图案,与胭脂巷死者身上的印记如出一辙。而地上的竹筒,经过查看,确定是西域黑巫教的迷魂香。这些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镇国公府。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妙音举着灯笼,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张百户!我听到动静就赶来了,你没事吧?"她一眼看到张小帅肩膀的伤口,脸色大变。
"无妨,只是皮肉伤。"张小帅安慰道,"对方是冲着胭脂巷的案子来的,想要杀我灭口。"他将发现的线索一一指给林妙音看。
林妙音皱着眉头,仔细查看那些证据,突然说道:"这个莲花标记,我在改良磁石锁的时候,在一块西域运来的铜料上见过类似的图案。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不是巧合。"
张小帅心中一动:"这么说,镇国公府不仅在养蛊害人,还插手兵器坊的物料采购?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林妙音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阴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张百户,你看这机关图..."她拿起被踩皱的图纸,"我改良的磁石锁,理论上可以干扰蛊虫的行动,但需要足够强大的磁场。如果镇国公府在兵器坊做手脚,说不定是在打造能克制我们机关的器物。"
张小帅沉思片刻,说道:"看来我们得尽快找到更多证据,还要加快磁石机关的完善。对了,你之前说在铜料上发现莲花标记,那些铜料现在在哪里?"
"在兵器坊的仓库里。"林妙音回答,"不过看守严密,不好进入。"
"今夜就去。"张小帅眼神坚定,"既然他们已经动手暗杀,我们不能再等了。而且,我总觉得,这些铜料可能是解开''搬山计划''的关键。"
深夜的兵器坊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只有零星的火把在墙头闪烁。张小帅和林妙音身着夜行衣,借着阴影,悄无声息地接近仓库。林妙音不愧是精通机关的锁匠,三两下就破解了仓库的门锁。
两人潜入仓库,里面堆放着各种铜料、铁器。林妙音在前面带路,很快找到了那批带有莲花标记的铜料。这些铜料质地特殊,泛着奇异的光泽,与普通铜料明显不同。
"张百户,你看。"林妙音指着铜料上的莲花标记,"这些标记不是简单的雕刻,更像是用特殊工艺烧制上去的,而且..."她敲了敲铜料,"声音也不对,里面似乎中空。"
张小帅抽出绣春刀,小心地在铜料上划开一道口子。果然,里面是空心的,而且藏着一卷卷的羊皮纸。展开一看,上面画着复杂的蛊阵图,还有一些西域文字的注解。
"这是...蛊阵的制作图纸!"林妙音惊呼,"他们竟然在兵器里藏蛊阵,一旦这些兵器流入军队,后果不堪设想!"
张小帅脸色凝重:"镇国公府果然狼子野心。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他们的谋反意图。我们得马上将这些带回去,交给靖王。"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不好,被发现了!"林妙音低声道。张小帅迅速将羊皮纸收好,两人准备从后门撤离。
然而,当他们刚走到后门,就被一群锦衣卫围住。为首的,正是吴应熊的亲信,千户王彪。"张小帅,林妙音,你们深夜擅闯兵器坊,意图盗窃军械,该当何罪?"王彪冷笑着说。
张小帅举着手中的羊皮纸,大声道:"王彪,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镇国公府谋反的证据,你们还要继续为虎作伥吗?"
王彪脸色一变,随即恼羞成怒:"给我拿下!格杀勿论!"众锦衣卫一拥而上,刀光剑影闪烁。张小帅和林妙音背靠背,奋力抵抗。
战斗正激烈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靖王的黑甲军赶到了!原来,张小帅在离开值房前,已经悄悄派人给靖王送了信。
王彪见状,知道大事不妙,想要逃跑。张小帅眼疾手快,掷出手中的绣春刀,一刀将其钉在墙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场惊心动魄的夜袭,最终以张小帅和林妙音的胜利告终。他们带着关键证据,见到了靖王。看着靖王凝重的神色,张小帅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夜色渐退,东方泛起鱼肚白。张小帅站在北镇抚司的屋顶上,望着远处的皇陵,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将镇国公府的阴谋彻底粉碎,还天下一个太平。
血牌迷云
烛火骤灭的刹那,张小帅的脊背紧贴着冰凉的青砖地面。淬毒弩箭擦着喉结钉入梁柱,箭尾羽毛上的幽蓝毒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翻身滚向窗边,指尖触到案头林妙音绘制的机关图,将图纸猛地甩向黑影方向。
"雕虫小技!"黑衣人冷笑,绣春刀劈开纷飞的图纸。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中,张小帅借着月光看清对方握刀的手势——正是北镇抚司失传已久的"锁喉十三式"。他瞳孔骤缩,后腰撞上木柜,怀中的双鱼玉佩残片突然发烫,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蛊虫气息产生共鸣。
缠斗在狭小的值房展开。张小帅的绣春刀与对方兵器相撞,火星溅在散落的卷宗上。当黑衣人旋身踢出鸳鸯腿时,他侧身避开,手掌却意外触到对方腰间凸起的金属物。那物件边缘刻着繁复花纹,触感冰凉,像是某种腰牌。
"放开!"黑衣人察觉不妙,刀锋直取他手腕。张小帅却死死攥住金属物,借力翻身将对方压在墙上。两人激烈扭打间,布料撕裂声响起,半截硬物从黑衣人腰间脱落。紧接着,对方手肘狠狠撞在他胸口,借着他吃痛的间隙,破窗跃上屋檐。
"站住!"张小帅捂着闷痛的胸口追到窗边,只见黑影在屋脊上几个起落,消失在巷弄深处。夜风卷着血腥气涌来,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躺着半截断裂的腰牌,边缘还沾着新鲜血迹。
月光如水,照亮腰牌上残缺的云纹。张小帅的呼吸陡然急促——这云纹样式,分明与三个月前离奇暴毙的原百户旧部的制式腰牌一模一样。当时那名百户被发现时七窍流血,案卷上草草写着"暴病而亡",而现在,这块带着体温的残牌却在无声诉说着不同的真相。
"张百户!"林妙音举着灯笼冲进来,看见满地狼藉和他肩头的伤口,脸色骤变,"发生什么事了?"
张小帅将腰牌递过去,指腹摩挲着边缘的刻痕:"有人想杀我灭口。你看这个,是北镇抚司的腰牌,却属于本该死去的人。"他弯腰捡起掉在血泊里的半截机关图,图纸上被刀划破的地方,恰好露出用朱砂标注的"皇陵地宫第七重机关"字样。
林妙音的指尖突然颤抖:"三日前我在兵器坊改造磁石锁时,听到几个工匠闲聊...说有批西域运来的铜料,是由''已经死了的人''经手运送的。"她翻开随身的牛皮本,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当时他们用暗语交谈,我只记下了这个莲花标记。"
张小帅的目光落在本子上的莲花图案——与胭脂巷死者耳坠、吴应熊袖中铃铛上的印记完全一致。他猛地想起周伯临终前咳血说出的话:"皇陵最底层...藏着能颠覆天下的..."
更鼓惊破死寂的瞬间,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张小帅将残牌和图纸塞进怀里:"去兵器坊,找那批铜料。"他按住受伤的肩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今夜必须弄清楚,镇国公府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子时的兵器坊笼罩在浓稠的黑暗中,唯有巡夜的火把偶尔照亮高墙。张小帅和林妙音贴着潮湿的墙根移动,她从袖中掏出自制的开锁工具,铜丝在锁孔里轻轻转动。"这个锁芯...不对。"她突然皱眉,"里面有磁石装置,是改良过的机关锁。"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铁链拖拽声。张小帅拽着她躲进阴影,只见三名锦衣卫押着几个戴着镣铐的工匠经过。那些工匠脖颈处都烙着莲花刺青,脚步虚浮,眼神呆滞,像是被蛊虫控制了心智。
"跟上去。"张小帅低声道。他们尾随着队伍来到仓库后门,却见门上挂着的铁锁赫然刻着北斗七星图。林妙音摸出怀中的磁石机关,当两者接近时,铁锁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
仓库内堆满铜料,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张小帅踢开覆盖的油布,眼前的景象让他寒毛倒竖——每根铜料上都雕刻着莲花暗纹,内部隐隐透出红光。他挥刀劈开一根,滚烫的铁水飞溅,里面竟包裹着蜷缩的蛊虫!
"这是...血蛊熔炉。"林妙音脸色惨白,"用活人血喂养蛊虫,再铸进兵器里。一旦开战,这些兵器就会变成..."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铃铛声打断。
仓库四面八方亮起灯笼,吴应熊的亲信王彪带着数十名缇骑将他们包围。"张小帅,果然是你。"王彪把玩着腰间的鎏金铃铛,"从你追查胭脂巷命案开始,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他抬手示意,缇骑们举起的兵器上,都刻着与铜料相同的莲花标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千钧一发之际,仓库顶部突然坍塌。陈阿七带着一群兄弟破瓦而入,手中火把照亮他们脸上的狠厉。"张头儿,我们来迟了!"陈阿七挥舞着自制的铁链锤,铁链末端的磁石球撞上缇骑的兵器,顿时溅起蓝色火花。
混战中,张小帅冲向王彪。对方的绣春刀泛着诡异的紫光,显然淬了剧毒。两人刀刃相交的瞬间,张小帅突然掏出那半截腰牌——残牌与王彪腰间露出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你果然是原百户的旧部!"张小帅怒喝,"当年你们伪造死亡,就是为了帮镇国公府打造这些杀人兵器?"
王彪的脸色骤变,挥刀劈来却被张小帅避开。双鱼玉佩残片在怀中剧烈震动,与仓库深处的铜料产生共鸣。整座仓库开始摇晃,被囚禁的工匠们突然集体发出非人的嘶吼,他们脖颈的莲花刺青渗出黑血,化作蛊虫飞向空中。
"快走!"林妙音拽着他后退,手中磁石机关释放出强大的磁场。蛊虫群撞上无形屏障,纷纷坠落。当他们冲出仓库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那些血蛊熔炉在磁场冲击下轰然炸裂,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黎明前的黑暗中,张小帅握着完整的腰牌。上面的云纹下,隐约可见"镇国公府亲卫"的字样。他望向皇陵方向翻涌的乌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而那块带着无数秘密的血牌,终将成为撕开阴谋的利刃。
血诏迷局
血腥味在值房里凝结成霜,张小帅攥着半截腰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进来,将地上蜿蜒的血迹照得发亮,那上面还残留着打斗时飞溅的铜屑——正是林妙音改良磁石锁时留下的痕迹。
还未等他细想,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混着甲胄摩擦声,如同催命符般迫近。赵承嗣带着一队校尉闯入,蟒纹飞鱼服在夜色中翻涌如墨,手中高举着染血的令箭,鎏金吞口在火光下泛着冷芒:"张小帅!御史台连夜弹劾,说你杀害长生案关键证人!"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倒卧的黑衣人尸体,又落在那截刻着云纹的腰牌残片上,嘴角勾起冷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身后校尉们同时按上绣春刀,刀刃出鞘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张小帅握紧腰牌,残片边缘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三日前在档案库发现的正德元年案卷,被朱砂涂改的权贵命案记录;想起林妙音在兵器坊仓库发现的藏着蛊虫的铜料;更想起周伯临终前咳血说出的"皇陵最底层"。这些线索在脑海中飞速轮转,最终都指向同一个阴影——镇国公府。
"赵千户这是欲加之罪。"他缓缓起身,染血的衣袖下,双鱼玉佩残片正在发烫,"此人今夜潜入值房行刺,这半截腰牌便是他的。"他举起腰牌,残缺的云纹在月光下闪烁,"而这云纹样式,分明是三个月前暴毙的原百户旧部所有,敢问赵千户,为何死人的腰牌会出现在刺客身上?"
赵承嗣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大笑起来:"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御史台的弹劾状上白纸黑字,说你为掩盖与白莲教勾结的罪行,杀害了掌握证据的证人!"他突然甩出弹劾状,纸张在空中展开,朱砂批注的"通敌叛国"四个大字刺得人眼疼。
值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张小帅瞥见弹劾状末尾的落款——正是镇国公府的门生。他心中冷笑,果然是早有预谋。当目光扫过状纸上"长生案"三个字时,突然想起林妙音曾说过,兵器坊那批藏蛊铜料,正是用"长生药"的名义从西域运来。
"赵承嗣,你敢不敢随我去见靖王?"张小帅将弹劾状甩在地上,"让他看看,这所谓的证据究竟是真是假!"
"见靖王?"赵承嗣的绣春刀突然出鞘,"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给我拿下!"
校尉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张小帅挥刀格挡。刀刃相交的火星中,他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铁链声——是陈阿七带着兄弟们赶到了。粗布短打的汉子举着自制的狼牙棒,缺了半颗牙的嘴里骂骂咧咧:"狗娘养的!敢动张头儿!"
混战在值房内外同时爆发。张小帅一边抵挡着赵承嗣的攻击,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他瞥见一名校尉偷偷将什么东西塞进怀里——那是林妙音绘制的机关图残片。
"小心!"陈阿七的吼声传来。张小帅本能地侧身,一支透骨钉擦着耳际飞过,钉入梁柱时发出诡异的嗡鸣。他抬眼望去,只见赵承嗣手中握着连发弩,嘴角挂着阴鸷的笑:"张小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马嘶划破夜空。靖王的黑甲军举着火把冲入北镇抚司,战旗上的狼头在火光中狰狞可怖。赵承嗣脸色骤变,还未等他反应,靖王已翻身下马,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夜色中流淌:"赵承嗣,谁准你私自动刑?"
赵承嗣握着弩的手微微发抖:"王爷,此人通敌叛国,证据确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证据?"靖王弯腰捡起地上的弹劾状,目光扫过朱砂批注,"御史台的弹劾需经三省六部会签,这份状纸上为何只有镇国公府的印鉴?"他突然将状纸甩在赵承嗣脸上,"还是说,镇国公府的手已经伸到可以随意构陷朝廷命官的地步了?"
值房内一片死寂。赵承嗣的脸色由白转青,突然暴起挥刀刺向靖王。张小帅眼疾手快,绣春刀横挡在两人之间,刀刃相撞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陈阿七趁机甩出铁链,缠住赵承嗣的脚踝,将他狠狠拽倒在地。
"搜他的身!"靖王冷声下令。亲兵上前扯开赵承嗣的衣襟,从他贴身内袋里搜出一卷密函,还有半枚刻着莲花的玉佩——与张小帅怀中的双鱼玉佩残片纹路相似。
密函展开,上面赫然写着:"速除张小帅,永绝后患。事成之后,许你北镇抚司指挥使一职。"落款处,镇国公的朱砂印鲜艳欲滴。
靖王的脸色阴沉如水:"好个镇国公府,竟敢妄图把持北镇抚司,构陷朝廷命官!"他转向张小帅,"张百户,你可愿意随本王深入调查此案?"
张小帅单膝跪地,将半截腰牌和机关图残片呈上:"末将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不过在此之前,末将恳请先彻查兵器坊那批藏蛊铜料,还有皇陵地宫的异动。"他想起周伯临终前的遗言,"末将怀疑,这一切都与''搬山计划''有关。"
夜色渐深,北镇抚司的值房内,烛火重新亮起。张小帅展开林妙音绘制的机关图,看着上面标注的"皇陵地宫第七重机关",又摸出怀中发烫的双鱼玉佩残片。他知道,这场与镇国公府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那隐藏在皇陵深处的秘密,终将被揭开。
远处,皇陵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巨兽的低吼。靖王望着天空中翻涌的乌云,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铜丝谜影
张小帅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白日里案发现场的惨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药商李长庚瘫坐在太师椅上,七窍渗出的黑血早已凝结成痂,青灰色的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与此前查获的服用禁药"长生丹"暴毙者一模一样。但唯有他知道,这场"暴毙"另有隐情——当仵作草草定论时,他悄悄刮下了死者指甲缝里那截细如发丝的铜丝。
此刻铜丝正躺在他特制的牛皮纸袋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种含锡量极高的精铜,正是林妙音用来改良磁石机关的材料。他摸出随身收藏的磁石锁残件,两者碰撞时发出的清响,与今日在死者喉间听到的细微金属摩擦声如出一辙。
"张百户!"陈阿七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赵承嗣带着缇骑把值房围了!说要拿你去诏狱!"
张小帅迅速将铜丝和磁石锁塞进暗格,同时抽出绣春刀。门被粗暴踹开的瞬间,赵承嗣蟒纹飞鱼服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流转,他高举着染血令箭,十二枚鎏金吞口晃得人睁不开眼:"张小帅,御史台弹劾你杀害证人,意图掩盖与白莲教勾结的罪行!"
"证据呢?"张小帅刀刃横在胸前,目光扫过赵承嗣身后鬼鬼祟祟的文书。那人袖中露出半截油纸,上面隐约可见莲花图案——正是胭脂巷命案的标记。
"人证物证俱在!"赵承嗣甩出一卷血迹斑斑的供词,"李长庚的伙计亲眼看见你昨日深夜潜入药铺!"供词上的朱砂手印鲜红刺目,可张小帅注意到,按手印的食指第二关节处有明显的勒痕——那是长期戴镣铐留下的印记。
陈阿七突然从梁柱后跃下,铁链锤重重砸在地上:"放你娘的狗屁!张头儿昨夜明明和我们在..."话音未落,三支透骨钉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墙面时震落大片墙灰。
混战在狭小的值房展开。张小帅挥刀劈开暗器,余光瞥见赵承嗣袖中滑出刻满梵文的短刃——那是镇国公府的独门兵器。当他的绣春刀挑开对方衣襟时,赫然看见赵承嗣贴身藏着的青铜铃铛,铃身纹路与死者李长庚手中紧握的半枚玉佩残片完全吻合。
"原来你就是养蛊之人!"张小帅怒喝,刀锋抵住赵承嗣咽喉。可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哨声,数十名蒙面人破窗而入,他们手中的弯刀泛着诡异蓝光,刀刃上缠绕着细如蛛网的铜丝——与死者指甲缝里的物证如出一辙。
千钧一发之际,林妙音破墙而入,手中磁石机关爆发出强烈磁场。那些铜丝瞬间如活物般扭曲,缠向操控它们的杀手。"小心!这些是西域失传的''牵丝蛊''!"她的吼声混着金属碰撞声,"用磁石扰乱蛊虫频率!"
张小帅摸出怀中的双鱼玉佩残片。当玉佩与磁石机关共鸣时,整座值房开始逆向旋转。光影交错间,他看见惊人的画面:李长庚被人用铜丝勒住咽喉,凶手手中握着的铃铛正在发出特殊频率;赵承嗣在密室里与镇国公府的人密谋,桌上摆着成堆的"长生丹"和刻满莲花的铜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原来长生丹不过是幌子!"张小帅挥刀斩断缠来的铜丝,"你们用蛊虫操控药商,再借''暴毙''之名销毁证据!"他突然想起今日在李长庚书房暗格里发现的账本,上面用西域文字记载着:"以血为引,铜丝为线,七七之数,可启地宫"。
赵承嗣突然狂笑起来,嘴角溢出黑血:"张小帅,你以为破解牵丝蛊就能翻盘?皇陵地宫里的真正杀招..."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枚透骨钉贯穿了他的咽喉。张小帅转头,只见阴影中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陆明远,北镇抚司指挥使,此刻正把玩着带血的袖箭。
"指挥使大人这是要灭口?"张小帅刀刃转向,却见陆明远抛来一卷密函。展开的刹那,他瞳孔骤缩:那是先帝临终前的手谕,上面用血写着:"镇国公谋逆,双鱼合璧之日,便是真相大白之时"。
更鼓惊破死寂的瞬间,皇陵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陆明远望向东方翻涌的乌云:"三日前,地宫第七道石门已现异动。"他指向张小帅怀中的玉佩残片,"而你手中的双鱼玉佩,正是开启核心机关的钥匙。"
当晨光刺破夜幕时,张小帅站在北镇抚司的废墟上。他握紧铜丝和玉佩,终于明白这场阴谋的全貌:镇国公府用"长生丹"控制官员,以铜丝牵丝蛊杀人灭口,最终目的竟是重启皇陵深处的古老机关,完成那足以颠覆天下的"搬山计划"。
"张头儿,咱们接下来去哪?"陈阿七擦着脸上的血污,眼中闪着狠厉的光。
张小帅望着皇陵方向腾起的黑烟,将铜丝与磁石机关紧紧攥在手心:"去地宫。这次,我们要让所有真相,都随着机关的开启,重见天日。"而在京城深处,镇国公府的密室里,陆明远呈上的密函正在火盆中燃烧,老国公望着墙上的北斗七星图,嘴角勾起阴鸷的笑:"张小帅,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真正的杀招,现在才开始。"
暗流囚途
"我要面见指挥使大人!"张小帅沉声道,双臂肌肉紧绷,却被四名校尉死死按住。绣春刀鞘在青砖地面拖出刺耳声响,他看着赵承嗣蟒纹飞鱼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流转,对方鎏金鸾带的吞口几乎要擦着他鼻尖。
"别白费力气了。"赵承嗣凑近他耳边,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从你接手胭脂巷命案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会有这天。"他抬手示意校尉退下,指尖划过张小帅腰间的双鱼玉佩残片,"知道李长庚怎么死的吗?那截铜丝不过是障眼法,真正要你命的..."
话音未落,地牢铁门轰然洞开。陆明远身着乌金飞鱼服踏入,玄色披风扫过霉斑遍布的墙壁。指挥使腰间的九蟒纹玉带在暗处泛着冷光,与赵承嗣对视时,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张百户对药商之死有何高见?"陆明远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他伸手接过校尉呈上的证物袋,里面那截铜丝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御史台弹劾你杀人灭口,现在物证确凿。"
张小帅猛地抬头,撞进陆明远深不见底的眼眸。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兵器坊仓库,林妙音指着西域铜料惊呼时,那些铜料表面的莲花暗纹与陆明远袖扣上的纹饰如出一辙。"指挥使大人可知,李长庚指甲缝里的铜丝,与兵器坊用于制造磁石锁的材料完全相同?"他刻意加重"磁石锁"三个字,余光瞥见赵承嗣的瞳孔骤然收缩。
地牢突然剧烈震动。陆明远身后的石壁裂开缝隙,露出半截刻满梵文的青铜齿轮。张小帅的双鱼玉佩残片开始发烫,与齿轮上的北斗七星图产生共鸣。他听见陈阿七在远处的怒吼,还有林妙音操控磁石机关时铁链哗啦作响。
"不好!有人劫狱!"赵承嗣抽出绣春刀,却见陆明远抬手示意稍安勿躁。指挥使从袖中掏出半卷密函,上面的朱砂印已晕染成暗红:"张百户,你以为牵扯到镇国公府就能翻盘?看看这个。"
密函展开的瞬间,张小帅如坠冰窟。那是伪造的通敌信件,落款处竟盖着他的私印。"三日前你夜访药铺,李长庚发现了你与瓦剌的密信。"陆明远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为灭口,你用林妙音改良的磁石机关杀人,再故意留下铜丝误导查案方向。"
"荒谬!"张小帅挣开校尉束缚,却被赵承嗣的刀刃抵住咽喉。鎏金吞口映出他通红的双眼,"我有先帝密旨..."
"密旨?"陆明远突然大笑,笑声在石壁间回荡,"你以为那半卷残页真能保你周全?"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与胭脂巷死者相同的莲花刺青,"从你在档案库发现正德元年案卷的那一刻,就该明白,整个北镇抚司..."
爆炸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地牢顶部坍塌,陈阿七举着铁链锤破洞而入,铁链末端的磁石球吸走了赵承嗣的绣春刀。林妙音紧随其后,手中的改良磁石锁释放出强烈磁场,墙壁上的梵文齿轮开始逆向转动。
"张头儿!快走!"陈阿七的铁链缠住张小帅的腰。千钧一发之际,张小帅瞥见陆明远袖中滑出的双鱼玉佩完整形态——与他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指挥使将玉佩嵌入青铜齿轮凹槽,整座地牢开始下沉,露出通往皇陵地宫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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