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静澜身子猛地一颤,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朝着城墙外栽去。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疾冲而来的颙琰死死攥住静澜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狠狠拽进怀中。
混着独活香的怀抱,萦绕在静澜的鼻尖,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震碎胸腔。
她瘫软在颙琰的怀中,那道温热的气息扫过发顶,带着不容错辨的怒意。
“胡闹!你可知你今日跳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那是祸及家族的重罪。”
颙琰面色沉肃,温厚平和的声音透着一丝少见的锐利。
“你身为朕的嫔妃,却视规矩为无物。如此胆大妄为,是想让满宫上下都效仿你,将皇家体统踩在脚下吗?”
静澜满心委屈,泪珠簌簌滑落:“嫔妾只是想站在城墙上,观看宫外的风景,才没有想要自戕呢。”
颙琰睨向静澜,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哦?寻常妃嫔就算心生烦闷,想要去纾解一二,也不会选择在这般危险的城墙之上。”
他手臂收紧,将静澜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要是再有下次,朕绝不轻纵!宫规是约束满宫上下的铁律,万不能忽视,成了摆设!”
静澜咬着下-唇,直到唇-瓣泛起青白,才缓慢开口:“这些时日,嫔妾想了很多,张院判亦说要让嫔妾放下过去,可嫔妾如何能放下?”
她将脑袋完全地埋进颙琰的胸膛,闷闷的嗓音里溢满怅惘,“今日邱答应在千鲤池推景贵人落水,嫔妾这才意识到世事无常,应当珍惜眼下。”
颙琰眉峰蹙起,眼中闪过寒星般的厉色,尽管满腹疑惑,但他还是没有打断静澜的话,而是选择继续听她说下去。
“适才的事,虽阴差阳错,让皇上您误以为嫔妾是在寻短见,但嫔妾还是觉得很开心。”
颙琰闻言,指尖轻轻托起她的下颌,眸中厉色淡去几分,只剩讶异漫上眼底:“为何会这么说?”
静澜衔起一抹清浅的笑意,眼尾在夜风中泛着水光。
“因为皇上动怒了。能动怒呢,就说明嫔妾并不是无关紧要之人。
说句攀比的话,嫔妾与那进了冷宫的戚庶人相比,嫔妾至少还能牵动您的情绪。”
颙琰的手往上移了几分,轻轻拂过静澜鬓边的碎发,指腹擦过她耳后时带起细密的战栗。
他垂眸盯着她被夜风吹得微颤的睫毛,喉结在月色下滚动半响,本该带着审视的目光却在迎上她那一双依赖的明眸时,悄然漫上一层柔情。
“真是愈发的伶牙俐齿,连朕都说不过你。”
颙琰眼底掠过一丝兴味,指腹绕着她泛红的耳垂轻捻半圈,忽而屈指一弹,在她惊颤时低笑道。
“皇上!”
静澜轻呼着往他怀里缩了缩,娇-媚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像新剥的荔枝肉在盘子里颤了又颤。
四目相对。
颙琰那墨色的瞳仁里,映射出静澜的倒影;而静澜正凝望着颙琰的脸庞,呼吸不禁放慢。
他虽已到不惑之年,但精神甚好,一点都看不出半点老态。
鼻梁高挺如削,唇线在月色下抿出清隽的弧度,眼角的那道笑纹随着眸光微动,反添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沉敛风华。
颙琰见静澜盯着自己的脸庞很久,温和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调皮:“怎么?不认识朕了?”
静澜羞赧地低下头,“细细数来,嫔妾已经有三个月都未曾细细端详着您。眼下瞧着……竟发现皇上您又年轻了几岁。”
这般阿谀奉承的话从静澜口中溢出,颙琰非但未觉谄媚刺耳,反似春溪融冰般甘之如饴。
这倒不是他对静澜情愫微动,而是单纯地觉得那语气里的娇憨与真诚,彷如蜜饯,绕得自己心尖发痒。
颙琰喉结轻滚,溢出了低哑的笑,“朕若是得了这长生不老的药,亦或是永驻青春的药,朕定要给你一颗,让你日日夜夜在朕的耳边,说这些「大实话」。”
静澜昂起头颅,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朱唇轻启:“那嫔妾定要说到皇上耳朵起茧子了,才肯罢休。”
颙琰似是被静澜这番话给逗笑了,眼角笑意未散,便忽觉晚风渐冷,卷起了袍角。
“你闹也闹够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他语气稍顿,凝眸看向一直当个木桩的鄂罗哩,吩咐道:“今晚之事,不可透出去半分。”
事关皇家颜面,颙琰总是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静澜先前是一直倚在颙琰的身上,等她想要站直的时候,却发现脚踝崴了。
“嘶……”
颙琰循声望去,见她蹙着眉,并往回缩脚,快步来至她的身前,欲要将其打横抱走,却不料竟被一只纤若无骨的手拦了下来。
“皇上……”
颙琰不解,瞧静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追问道:“你这是何意?”
她指尖微微发颤,目光游移片刻后,终是鼓起勇气道:“嫔妾想……想让皇上背着嫔妾回翊坤宫。”
话音落下,静澜眼底聚起忐忑之色,遂低头不敢去看颙琰的神情,生怕会被他出言斥责。
颙琰闻此言,眉头瞬间凝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薄怒与无奈。
“胡闹!成何体统,若传出去,朕的颜面何存?皇家的颜面何存?”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要将静澜打横抱走。
静澜灵活地跳起来,往旁边一闪,伸手轻轻拽住颙琰的衣袖,眼中满是哀求和撒娇。
“皇上,嫔妾知道嫔妾这么做是很不妥,但您说了,今日之事不会被人知道。既然这样,您与嫔妾何不放纵一回?”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开始说起了颙琰的爱好,听得他太阳穴直突突地跳动。
“再说了,皇上您最爱听戏,刚巧嫔妾也知道一出戏,名叫《凤求凰》,讲的是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的故事。
不如今日皇上来扮作那风-流才子,嫔妾则是成为抛却礼教的文君。让皇上切切实实地体验一番,这其中的趣味。”
颙琰心尖微微一动,若不是有皇家威严的顾虑,他大抵会脱口而出,应了静澜这个不合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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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了很久,颙琰才艰难吐-出一句话:“此事断不可行。”
静澜歪着头打量颙琰紧绷的下颌线,余光瞥见他握着袖口的手指不自觉摩挲,那点欲拒还迎的神态,令她忍不住想要偷笑。
幸好静澜忍耐力不错,硬生生地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
她忽地松开手,垂眸敛去眼中狡黠,声线染上三分可怜。
“皇上,嫔妾从前听过您哼唱了几段戏,那感觉当真是余音绕梁,让嫔妾心生敬佩。
可戏外人终究不是戏中人,没有他们不顾世俗的洒脱。您都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了,为何不能放纵一回?”
眼瞧着颙琰想要说什么,静澜连忙将他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嫔妾知道您不是一个放任自己胡来的人,可就是这样性情之人,心底是格外需要释放那些藏在骨髓里疲乏。
您就算不是因为嫔妾这几句上不了台面的话,就权当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也要适当释放一些积压-在心里的不愉快。”
说到激动处,她握住颙琰粗粝且微凉的手,说道:“嫔妾求皇上了,您就当是偷半日闲,旁人不会知晓的。”
在静澜的软磨硬泡之下,颙琰的态度终于有了松动。
毕竟有人替自己担责,若真被人瞧见了,旁人只会说是静澜红颜祸水。
他这时悟出了唐玄宗宠爱杨贵妃的真谛,原来这世间最畅快的,便是有个能让自己抛开枷锁、肆意沉-沦的人。
而这个人,男女皆可。
因为世人只会看到是何人让一国之君一步步陷入了堕-落,却从不会追问,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是如何借着旁人的由头,将自己骨子里的那点贪欢的念想,都粉饰成了身不由己的苦衷。
颙琰最终妥协,也顺从了自己。
他转过身去,微微蹲下身子,没好气地道。
“还不上来?要是再晚一步,朕可就要走了!”
静澜眼眸一亮,欢快地趴在颙琰背上。
待她乖乖趴好后,才注意到颙琰将自己的辫子牢牢抓住,似乎是在守护最后一丝颜面。
啧,迟早有一天……
这辫子,我也能摸得!
这个豪言壮志,在静澜伸手触碰间,被颙琰含笑躲过。
她眯着眼眸,脑袋垂了几分,贴在颙琰的脖颈,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嫌弃。
“皇上,您可真慢!一点都不快!”
颙琰眸色幽深,猛地将她往上一颠,后背的肌肉紧绷如弦。
但他又有些不解气般,用手掌使了些力道地拍在了静澜的屁-股上。
嗓音裹挟着暗涌的危险。
“嫌慢?”
静澜故意地用力点头,“是啊,皇上果真是年过半百,一点魁梧雄壮,连这点小事都满足不了嫔妾。”
颙琰佯装咬牙,兴趣一下子被点燃,“你既嫌朕老,那便让你好好尝尝,这「老骨头」的厉害!”
她勾住他的脖子,娇-滴-滴地在其耳边轻语几句,无不是激励又作死的话。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