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栖在徐大夫的侧目下走进厨房,扒拉了一下灶房剩余的食材,简单烙了些杂粮饼,煮了一锅蔬菜杂烩汤,红红绿绿的,她尝了一口,对自己的厨艺点了一个赞。
一个饼一口汤,五六张饼下肚,赵林栖才终于有了饱腹感,果然,她还是喜欢吃些顶饱的东西,那些汤汤水水,还没消化就饿了,今晚她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不吃饱怎么行。
祭饱了五脏庙,赵林栖找徐大夫打探了一下城内的情况。武信县鼎盛时期人口超三万,商通学盛,烟火繁茂,如今只余一片死寂和老弱。
听到这赵林栖囤货的欢喜陡然碎裂,国破家亡,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承担沉重的责任。
勉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悄悄溜出医馆察探了一下城内的现况。
武信县以鼓楼为中心,横竖两条主街贯穿全城,直抵四座城门,同仁堂位于西街,街道主要开设一些米铺、铁匠铺等,东街多为富贵人家府邸、绸缎庄、当铺和钱庄,县衙、县学、武库则位于北街。
今晚她的主要目标就是北街和东街,为此她还绘制了一张“绝佳”的地图。
申时初,周末和苏伯琥返回医馆,两人还抗了一袋粮食过来,抵扣医药费和伙食费。一路上,两人跟做贼一样,生怕被打劫。
好不容易到达医馆,可把两人累得够呛,不停地灌水。苏修远见状疑惑:“你们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见到阿爹,放松下来的苏伯琥道:“阿爹,我们这不是怕遇到悍匪嘛,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徐大夫白眼翻上天:就你们这体格才像悍匪吧!
苏伯琥:“话本上说了,那些悍匪都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想想都吓人。”
苏修远默:他家大郎真是个头大、饭量大、力气大...唯独胆子小,还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赵林栖进屋看见几人都在,兴奋地拿出自己画的地图骄傲道:“相公,你们快看我画的地图,有了它,今晚上我们肯定能事半功倍。”
听见她的声音,苏修远嘴角不自觉扬起,肉眼可见的欢喜:“好,我看,娘子累了吧,快喝杯温水。”说着,他拿起几案上的茶杯递给她。
赵林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豪迈地用袖口擦擦滴落的水珠,然后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见她眼含催促,苏修远无奈摇头,展开手里用废药方绘制的地图,嗯...这是地图??苏修远沉默,本来想好的夸奖词怎么都说不出口。
周末见状,好奇地拿过姐夫手上的地图,然后...他也沉默了,苏伯琥凑过来瞅了一眼,然后坚决不看第二眼。
看着沉默不语的三人,徐大夫心痒难耐,这地图怎么一看一个不吱声?想看!!
周末见徐大夫探头探脑的,眼神时不时瞟向他手里的地图,秉持着众乐乐的心态,把地图递给了他。
兴奋地徐大夫迫不及待地展开地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翻来覆去把那张纸看了三遍,这...这就是赵娘子绘制的地图?这玩意儿也能叫地图?这不就是几根歪歪扭扭的黑线吗?
呵呵,他果然不该对赵娘子有什么期待。
赵林栖见四人沉默,疑惑道:“相公,你们怎么了,我画的地图怎么样?我告诉你这是我花了一个时辰才补充完整的。”
四人的沉默整耳欲聋:“......”
最后还是苏修远心疼娘子,艰难开口道:“娘子的地图画地...很...简洁,一目了然,特别好。”
周末:“......”他姐夫果然最爱阿姐,什么谎话都说得出口。
苏伯琥:“......”阿爹都说好,难道是我太笨了不懂看地图?
徐大夫:“......”原来这就是他娶不到娘子的原因吗?
赵林栖眼睛亮晶晶地,“哈哈哈相公,我也觉得我画得特别好,你真有眼光。”说着她得意地斜了一眼呆楞的三人。
没眼光的三人:“......”
赵林栖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炫耀了一把自己的地图后,有一肚子话要跟相公说。
刚要开口,眼尾余光瞟到屋里三个“木桩子”,皱眉,这三人怎么还待在这呀,她眼神示意他们出去,可惜......
苏伯琥奇怪道:“阿娘,你眼睛抽筋了?”
赵林栖:“......”滚蛋。
徐大夫又哼哼了一声,甩手先走了出去,过河拆桥的白眼狼。
“诶...”旁边的苏伯琥还想说点什么,就被周末拖出去了。“别担心,阿姐眼睛没事,你不是累了吗,走走走,我们找个房间休息下。”
不愿离开的苏伯琥:“小舅,我不累呀。”
无情的周末:“不,你累。”
赵林栖:“......”一定是生他的时候,脐带把他脑子绕迷糊了。这辈子她最惋惜的就是,生了三儿子全随了她,真是浪费相公那么聪明的脑子。
看着娘子气鼓鼓的模样,苏修远不由失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虽然我们儿子憨了点,但是孙子机灵呀,从小就会骗别家小孩果子吃。”
赵林栖震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床上的人,相公你是认真的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苏修远看着一脸懵的娘子哈哈大笑,他家娘子真可爱。
看他笑,赵林栖也笑,相公又逗她,但是她还挺开心,妈呀,她不会恋爱脑了吧。
好不容易止住笑,赵林栖就拉着苏修远絮叨。
“相公,我先出去查看了一下县城的布局,我们晚上可以......”
“可以,等会让伯琥出去多找几个村里的年轻人,三人一组分头行动。”
“县学和武库也可以去看看,以后墩墩他们还是要识字的。”
“娘子想得很周全。”
“对了对了,还有......”
最后说到城里的老幼,赵林栖情绪低落来:“相公,匈奴要是打过来了,会杀害城里那些老人和小孩吗?”
苏修远悲叹,匈奴人嗜杀,为了威慑敌人,每每占领城池,都喜屠城。但是他也只是一个平民,能做的只有尽量保全村里人,别的,他真的是无能为力。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安慰道:“娘子别担心,或许匈奴打不到武信县,也或许看见城中荒凉,直接弃城也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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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如果能找到多的粮食,我们可以分些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够熬过这一劫。”
赵林栖最信服的人就是她相公,听他如此说,她也稍微放下心来,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仔细搜查,希望能多找出点粮食,能帮一点是一点。
戌时。
“啊......”又是一声惨叫声,打破了夜间的寂静。
是徐大夫的惨叫,发生什么事了?匈奴这么快打来了??
赵林栖第一反应就是背起苏修远,用床帘固定,然后手持砍刀冲向院中,徐大夫是相公的救命恩人,可以的话还是要救救的。
“啊...徐大夫,我来救你了!你怎么样了?”
冲进院中的赵林栖看见,三十来个蒙面人,手持斧头、砍刀...目光凶狠地围着倒地的徐大夫,徐大夫死了??
赵林栖:不,徐大夫,你怎么就死了呢?怪她来晚了,不过您放心,找机会给你报仇的。
徐大夫:“......”这是多想让他死?这么草率,都不抢救一下吗?
现在一对三十,跑为上策。
就在赵林栖即将夺门而出的时候,一声“阿娘”让她僵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身形魁梧,黑巾蒙面的男子拨开身前的同伴,疑惑道:“阿娘,你背着阿爹要去哪儿呀?”
赵林栖:“......”她是谁?她在哪儿?为什么这个土匪的声音那么像她家傻大儿?
蒙面人见她不回话继续道:“阿娘?您怎么了?”
赵林栖干笑:“呵...呵呵...那个,我看今晚夜色不错,所以背着你阿爹来院里赏月呢。”
起先还有点尴尬,不过看着这一群憨憨,她越想越气,他们是想吓死谁?
赵林栖咬牙:“伯琥,你们这是干嘛呢?一个个跟土匪似的。”说着,她几步上前,啪,一巴掌拍在傻大儿后脑勺。
苏伯琥委屈:“阿娘,不是您说的让我们不要被人发现吗?”
赵林栖怒:“那我也没让你们扮成土匪呀,还蒙着脸,咋啦,你们要去抢劫还是杀人呀?”
苏伯琥:“可是,话本上就是这么写的,月黑风高夜...”
赵林栖又是一巴掌呼上去,“以后不许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苏伯琥憋嘴:“哦......”
被像小孩一样兜着的苏修远,假装自己在睡觉,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他当什么都没看见,就不会尴尬了。
一群大小伙子默默后退,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婶子,您骂了伯琥哥,可就别骂他们了。
良久,直到周末上完茅厕进院,赵林栖才想起来还在地上躺着的徐大夫。
赵林栖稍微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那个伯琥呀,你把徐大夫抱进屋里去,你说说你们,看把人都吓成什么样了。”
“一会人醒来,跟人家好好道歉知道不。”
苏伯琥也很心虚:“知...知道了,阿娘。”
赵林栖转头看向其她人:“还有你们,知道了吗?”
蒙面人:“知道了知道了,婶子。”
周末:“......”感觉自己错过了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