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林愿的声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还能是谁?是你啊!”凶手从背后按上她的肩,镜子里映出凶手的脸,对比林愿,凶手笑意嫣然,美的像画中仙。
“看看,我们两个站在一起,是不是你更可怕?”
“……纵然我如今面目可憎,那又如何?这是我为了抓到你付出的代价,我甘之如饴。你伤害了天仪门,你是凶手,别以为说点没用的话就能够躲掉!”
“代价?你指什么代价?指你一路不辨是非,只为寻我吗?”
“我何时不辨是非了?我是天仪门弟子,是非善恶深入人心,不像你,阴狠恶毒。”
“哈?可我觉得你很像我呀!”她靠近林愿,笑盈盈的双眼注视林愿,红唇轻启:“你把与你有矛盾的女人砍成人彘,将内脏从她体内活生生扯出。为了能知道修炼快速的秘诀,你把一个村子的女性全都送给一个男人。你还曾杀了几十个修士,只为能独吞于修行有益的矿石。这些,也算明辨是非吗?”
这些话如重雷劈在林愿的脑袋上,如当头棒喝,她不禁自视过去的行为。
越是自视,她越是惊恐,越是骇然,她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
“不,不是我,那不是我。”她忍不住反驳,“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是!”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凶手抓起她的手,手上刀伤剑疤,坑坑洼洼,“你手上的这些伤可是跟着你见证了一切的!”
林愿望着手上的伤痕,陷入过去的回忆。她所经历的所有事,一桩桩、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在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她那双沾满鲜血的手上。
“呕——”
林愿抱着腹部蹲了下去,从心口涌上来的恶心迫使她往外吐,可她许久不沾人间五谷,吐出来的尽是酸水。
“看清楚了吗?你口口声声说着我是凶手,可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呐!”凶手拍了拍掌,“不如你别报仇了,你孤零零一个人,杀了我也无处可去,你跟了我吧,我们一起遨游世间,不高兴的时候就杀人取乐,如何?”
“……你,休想!呕——”凶手的话对林愿来说是巨大的侮辱,“做了坏事是我的错,我自会赎罪,可我绝不与你为伍!况且我身后还有挚友,他们待我如家人,我还要回天仪门去,谁会和你一起?”
“挚友?”凶手蹙眉,看向她的身后,“有吗?”
“当然,他们就在……”林愿往身后望去,神情忽然僵住。
她的身后是一片黑暗。
“你哪来的挚友啊?你不是,一个,都没救吗?”凶手的声音如毒蛇缠喉,令她无法呼吸。
“你挑了海上向你求救的人的手筋脚筋,将他丢进海里,他无力求救,又不得自救,最后溺死水中。”
“你为了和人换一样药材,替他抓了一只半妖,折断半妖的手脚,亲手将她送进了喜房中。”
“你对龙躯和龙魂心动,为了炼造最好的武器,将龙魂融进了武器,他的惨叫声惊天动地。”
“做了这些,你还会有朋友吗?”
林愿一个劲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抓住脑袋,大力拉扯自己的发丝,“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该是这样的人,我不该是这样的人!”
凶手接着往下说:“你还要回天仪门,你回的去吗?天仪门会接受一个杀人如麻的弟子吗?你那对幸存的师兄师姐会让你进门吗?天仪洲的百姓会让你上岛吗?”
林愿的手僵住。
“林愿!”
一道女声从背后传来,林愿缓慢回头,动作比老龟都慢上三分。
黑暗中走出一男一女,正是天仪门的大师兄简浩和大师姐鹤溪。
“……”林愿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
鹤溪看出了她的意图:“别叫我师姐!你没这个资格!你不配做天仪门的弟子!”
这话的威力比林愿以往受过的所有伤加起来都更让她痛苦。
“我……我是天仪门的人啊,师姐,我、我该有资格的……”林愿伏在鹤溪脚前泪流满面。
“天仪门从未出过你这样丧心病狂的弟子,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我……我是为了……为了报仇……我,我……”
“住口!报仇有的是方法,何来以他人性命养自己修为的,这都是你的借口!这都是你生性恶毒之故!”
“不,我不恶毒,我真的不恶毒。”林愿揪住鹤溪的裤腿,“师姐,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真的不是,我不是!”
林愿哭得肝肠寸断,嘴里来回念着“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连被鹤溪连戳几剑都未曾有反应。
见鹤溪和简浩要把林愿戳成血人了,凶手挥挥手,鹤溪与简浩的身形顿时散去。
林愿哭了好一会儿,哭得渐渐脱力,没了哭声,只有眼泪。
凶手将她扶起,变了个椅子让她坐下:“别再哭了。你师姐说的对,恶毒是你的天性!离开天仪门解放了你!你为什么不干脆接受它呢?”
林愿哭的红肿的双眼缓缓看向凶手:“恶毒不是我的天性。”
“那那么多事情难道都是假的吗?你所有的经历都是假的?那可是你亲手做的,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难道这都是假的吗?”
林愿又呕了起来。
“如果这不是你的天性,你怎么会这么做呢?承认吧,这就是你的本性,你就是这种人!”
“不是,我不是这种人,这些都不对!”
“哪里不对?”
“都不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对。这是假的,都是假的。”
“哪里假?”
“都是假的。”
见林愿没有回她,只是自顾念着“都是假的”四个字,凶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她摸了摸林愿的头发,将美丽的脸朝向林愿,纤纤玉指抚摸着林愿的脸庞,不舒服的亲昵让林愿别过眼去。
“知道吗?我去杀天仪门是因为你。”
林愿嘴巴停住。
“我的目的是为了找你,你在哪里我就会毁掉哪里。”
“不然你一个普通弟子凭什么能抗住我的法力活下来呢?”
林愿的眼睛逐渐瞪大。
“你是我们的同伴,我们需要你。”
“不要压抑你的本性,那才是你该过的生活。”
“我们终将走到一起。”
“相信我,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携手朝着共同的目标前进。”
“相信我。”
每说完一句话,凶手的身体都会变淡一些,待最后一句说完,她已经快成了透明人。
林愿在她即将消失前一刻抓住她的手腕:“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同伴!什么本性!什么携手!你说清楚!”
可惜凶手还是在林愿手中消散,而林愿也不受控制地昏了过去。
.
“师妹!师妹!”
“再换条凉帕子来!”
“先把这碗药给她喂下去!”
“这烟怎么还没生效啊?林愿什么时候能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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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说话声将林愿的意识从虚无中拉回了现实。她缓缓睁眼,迷茫地望着房梁。
“醒了!她醒了!”
几张人脸一下子凑进林愿的视野中。
“师妹你怎么样了?”
“小愿子你头疼不疼?晕不晕?饿不饿?”
“怎么傻傻的?是不是这烟有问题?”
“是不是最后一层受的刺激太大了导致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却让林愿倍感温暖。她都想起来了,原来那只是个痛苦的梦,现在这个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才是她该过的生活。
“师妹?”鹤溪担忧地看着林愿,“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愿朝她浅浅一笑,微微抬臂。刚醒的林愿浑身乏力,全靠鹤溪出力,她双手穿过林愿腋下,将她上半身抱起。等将她扶坐起后,鹤溪想要放手,却被林愿抱住了。
“怎么了?”鹤溪问到。
“没什么。”林愿用虚弱的声音缓缓说道,“梦里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我很想你们。”
鹤溪笑笑,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我也很想你。”
抱了一会儿,林愿松手,又找了简浩要抱抱。随后,她把木青、孔彦书、墨娅等人都抱了一遍,连蓝星都隔空虚抱了一回。
“来,小愿子,把这碗药喝了。”孔彦书端着刚熬好的药送到林愿嘴边。
林愿喝着药问道:“我是怎么了?这是在哪?”
鹤溪坐在床边道:“这是凌华宗给我们安排的房间。你从修罗塔里出来后一直昏迷不醒,我们就把你抬回了这里,靠着这烟将你唤醒。”
在林愿床边有个小几,小几上有一个小香炉,阵阵轻烟从中飘出。
“仙门大会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五天前就结束了。”
“五天?我昏迷了五天?”
“没错。”
“那,比试结果呢?”
“你、我和简浩都进了前一百,各得了五十颗极品灵石,灵石简浩已经取回来了,等会让你看看。”
“好。”林愿强行支起笑容,很快又垮下去,“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给我的黄珠。如果我能再努力些,就不止这个结果了。”
“别这么说呀。”孔彦书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好多人挤破头都没挤进前一百呢,你已经是这次大会所有人里的佼佼者了。”
木青道:“是啊,那些黄珠留在我们手上更没用,给了你,你看你不是赢回来了五十颗极品灵石吗?这多好啊,这就叫物什么用来着?”
墨娅道:“物尽其用。”
“对,就是物尽其用。”
“别难过。”鹤溪摸上林愿的手,“你这次做的很好。”
“……嗯。”
“好了,她刚醒,让她好好休息吧,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她就够了。”鹤溪起身赶人。
等众人都走了后,鹤溪关紧房门,又坐到林愿身边,说道:“这次你做的真的很好,虽然在海里我没看清,但我知道你在最后一刻摆脱了金丝的控制,对吗?”
林愿笑笑:“嗯,那一瞬间我确实摆脱了它的控制,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去了第四层了。”
“那些掌门间在传,或许是你的那道光威力太强,把剩余海兽杀死了,我们就自动被传过去了。那道光是什么?”
林愿也很迷糊,她沮丧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光。”
“那看来又是你身体里的另一个秘密了。”鹤溪摸摸她的头,“没关系,我们慢慢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