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变化令所有人瞩目,弟子们互相猜测讨论变化的原因。
孔彦书皱起眉头:“别是塔里出了什么事。”
“不会的。”墨娅道,“林愿不会有事的。”
孔彦书转头看她。
墨娅被他看得不舒服:“做什么一直盯着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一直很相信小愿子,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困境,你都一直很信任她。”
“论信任,你们难道比我少了?”墨娅道,“你们连吵架了都相信她,我不过是信她有能力解决那些问题,有什么奇怪的?”
孔彦书闻言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他转过头去与齐丘山说话。
墨娅不动声色地掸了掸膝盖上被捏皱的布料。
“齐大哥你感觉好些没?”
“好些了。”齐丘山抚着胸口向孔彦书致谢,“你给我的那颗药药效极好,我感觉好了很多,谢谢。”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出门在外彼此多照顾嘛!”孔彦书拍拍他的肩,“给我讲讲第三层发生的事呗!”
看着那些像落汤鸡一样跑出来的修士,孔彦书对里面的情况十分好奇。
“好。”齐丘山点头,讲起了第三层的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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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愿被一阵强光照醒,光线穿过眼皮,搅得她睡不安宁。
她睁开眼,想要骂人,张嘴却是“咿咿呀呀”的叫唤声。她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女,男女面部糊了一层柔光,看不清长相。
“又长胖了。”男人勾着她的小手道。
“她在长身体,哪能说胖。”女人娇娇一拳打在男人心口,“该说又长大了些才是。”
男人笑了两声,声音低沉有磁性:“夫人教训的是。”
他往房间外看了一眼:“我去买些东西回来。”
女人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去吧,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男人出了门,女人将怀里的林愿颠了两下:“我们吃饭了,宝贝。”
她将衣领打开,将林愿的头摆弄到胸前,林愿被迫喝了一肚子的混着花香和果香的乳汁。
“来,宝贝,看这是什么?”
林愿吃饱喝足后,女人拿了一条吊坠在她眼前来回摆动,精心编织的红绳加上粉色石头在空中摆来摆去,引得林愿伸手去够,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旭日照进屋里,晒得林愿暖洋洋的,她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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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好热,好难受。
林愿睁开眼,看到了一片火海。熊熊烈火形成一道巨型火墙,火舌好似张扬的魔鬼。
林愿当即想要离开,可她无奈地发现自己仍是婴儿的身体,她根本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
她用尽全身力气举起四肢,大声哭喊,可是无人来救。
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嗓子嘶哑,也没有一个人靠近她,一直到她哭得昏迷之前,她的视线中始终只有那堵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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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林愿看到了她娘,她娘的脸比她想象中更年轻一些,也更冷一些,她面无表情地抱着她走在山路上。
她还是那副婴孩身体,但能开口叫唤了。
“凉……凉……”她还控制不好发音。
她娘低头看她,冰凉的带着水汽的手在她头上摸了两下,又望向前方的道路。
林愿打了个喷嚏,印象中阿娘的手一直是温暖的,从来没有这么冰冷过。
女人将林愿往怀里搂了搂,打着的伞也往她那边偏了些。
林愿靠在阿娘的肩上,透过伞下珠帘般的雨幕往外看,青山绿水,青石板路,皆是林愿熟悉的景色。
是了,她想起来了。阿娘说过,她两是逃难到天仪洲的,那时候她还很小,不到一岁。
林愿晃晃小脑袋,这应该是第四层战场了,专考神识,这里应该是编织出来的幻梦,那么破局之处会在哪里呢。
林愿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她的小身子扭来扭去,女人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最后冷着声道:“做什么?”
林愿看回去,看着阿娘鲜活的脸,心道算了。她乖巧地依偎在她脖间,感受着阿娘身上传来的体温。幻梦也好,至少能让她和阿娘多待一会儿。
小孩的身体很容易入睡,没一会儿,林愿头一歪,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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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睁眼,她看到了掌门。
在天仪门所有人里,除了阿娘外,掌门是她最喜欢的人。
听其他人说,她刚来天仪洲的时候经常哭,没日没夜地哭,连她娘都止不住,只有掌门出手,她才会停下哭泣,认真吃饭。
掌门是个眉眼温和的白胡子老头,他待人宽和,说话风趣,别说天仪门了,整个天仪洲的人都喜欢他。
他们说,她能健壮长大,起码有一半是掌门的功劳。
她不吃饭时,掌门会抱着她,一口一口地哄着她吃。
她哭泣时,掌门会陪在她身边,听她诉说委屈,宽慰她。
掌门还会专门为她准备生辰礼,这是门里其他弟子都没有的待遇。
曾经有段时间,宗门里还私传着一条流言,认为掌门是喜欢她娘才对她爱屋及乌的。当然这条流言最后被掌门亲自辟谣了,最先传出来的人也被惩罚了。
等到林愿五六岁记事以后,开始和其他弟子一起训练,掌门和她的关系才慢慢淡下去。但是每次林愿有进步的时候,他还是会偷偷给她比个大拇指,也还会给她准备生辰礼。
后来她才知道掌门曾经有个女儿,离开宗门后一去不复返,或许掌门是把她当做女儿照顾了吧,毕竟当时差不多年纪的弟子里面,只有她是女孩子,长的还讨人喜。
林愿看着眼前捋着白胡子笑眯眯的掌门,学着儿时模样,伸出双手,奶声奶气道:“抱。”
掌门愣了一瞬,眼睛笑得更欢,伸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起:“好,爷爷抱,你今天要去哪里看看呐?”
两人出了房间,碰上管事的李长老。
“怎么又抱起来了?这么大的孩子也该自己走路了,老抱着怎么行?来,跟我走,我送你去赵长老那学习使剑。”
林愿一听要走,赶紧抱住掌门脖子:“不去!”
“噫!你这孩子,刻苦修行是正道,怎么天天如此懒散,门里其他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开始修炼了,只有你还天天四处乱晃,只知道玩!”
林愿不服气,抱着掌门脖子不开心地蹬脚。
掌门笑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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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她还没到年龄,就让她玩吧,等到了年龄她自然就会去学了,你就别说她了。”
李长老没好气地道:“修行一道,越早开始越好,你呀太惯着她了!”
“小孩子嘛,只要她品性端正,稍微惯些又有什么问题。”
“说的好听,当初养花儿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
李长老一句下意识的回怼让两人僵在原地。
林愿感受到掌门的异常,摸摸他的头,大眼睛看着他,用眼睛问他怎么了。
掌门冲她笑笑,对李长老道:“都过去的事了,以后别提了。”
李长老面上有些自责:“知道了。我给这孩子雕了些小玩意儿,从我那过的时候拿去给她玩吧。”
“嗯。”
掌门抱着林愿走开了。
林愿望着两人尴尬模样,在心里思索“花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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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遇见掌门这天开始,林愿的幻梦就不再跳着变了,而是按部就班地一日日过下去。
她和同门们一起修习剑法,吃阿娘做的饭,听偶尔归来的师兄师姐们的经验分享,和天仪洲上的凡人一起玩乐。日子过的幸福且快乐。
初始时,她还记得时刻关注周遭变化,寻找破局之法。可渐渐地,她关于任务的记忆越来越浅,到了后来,她需要把它写下来才能提醒自己,而到了最后,便是自己记的,她也不相信了。
十几年时光转瞬即逝。今天是林愿十八岁生辰。
掌门、长老还有其他人送的礼物摆满了林愿的小房间。她对着镜子精心打扮了一番,跑过熟悉的路径,来到饭堂门口,推开大门,和众人聚在一起。
虽然少了几个弟子,但大部分人都到场了。他们给林愿送上最衷心的祝福,林愿笑着一一收下,和他们一起度过了她人生中又一个幸福的时刻。
可是幸福在第二天被斩断了。
一个黑衣人闯进了天仪门,杀掉了所有人。
只有她!
只有她从这场祸事中侥幸还生!
她要去报仇!她要去报仇!
活下来的林愿收拾好了行囊,学着师兄师姐们那样一人上路,她做了很多准备,去了很多地方。
她曾路过一个封闭的小岛,在那里杀了一条鱼。她去过一个盛产药材的城市,在那里目睹了肥胖的城主欺压瘦弱的女孩。她去过美丑不辨的国家,在那里听到一对夫妻的惨叫声。她去过一个干枯的水井,在那里她抽掉了一条龙的魂魄,将它炼做自己的武器。她还去过很多地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她找到了杀人凶手。她走近凶手,告诉凶手要取她的性命。
凶手转过来是一张美艳非常的脸,她弯起唇角:“凶手是谁?”
“凶手是你。”林愿答道。
“是吗?可你看上去比我更像凶手。”
“胡说八道。”
“你不信?”凶手笑笑,取出一面镜子,“那你自己看。”
林愿的目光落到镜子里,眼神变得惊恐,镜子里的人瘦削、阴沉得像只恶鬼,没有血色的脸搭配阴狠的五官,眉目间透出的戾气,说她是屠城的刽子手都不为过!
“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