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里住了一天院楼述终于好了,医生开了一点药,楼唯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这些天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就怕楼述病情严重,隔一个小时就问她还疼不疼,疼的厉害吗。
邹琴的电话在他们办好出院手续的时候打来。
楼唯虽然心情不佳,却也按了接通,只不过把手机递给了楼述。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出院的时候打过来假惺惺的关心一下。
“喂,妈妈,我是楼述。”楼述笑的一脸开心。
楼唯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烦躁的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
“楼述啊,你身体好点了吗?”
“嗯,哥哥带我去了另一家医院,现在已经不疼了。”
“现在还在医院吗?”
“没有,刚刚出院,我们在一个喷泉池这里,好像是个广场,有很多人。”
“对不起啊,妈妈实在是走不开,等忙完这阵子妈妈就回去看你。”
没有提到楼唯,估计她也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不深吧。
“好,妈妈你吃饭了吗?”
“妈妈吃了,你吃了吗?”
“我和哥哥还没有,妈妈你要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好,你也是,快和哥哥去吃饭吧,妈妈先挂了。”
“好的妈妈。”
楼述高兴的把手机递给楼唯,说:“妈妈说她忙完这阵子就回来看我们。”
“好。”楼唯笑着说好。
他心里清楚即使忙完这阵子还有下一阵子。
“想吃什么?”楼唯牵着楼述的手往一个商场里走。
“想吃……火锅,可以吗?”
“可以,不是辣锅底就可以。”
“好,嘿嘿。”
明天是星期六,楼述不上课,楼唯带着她在这边玩了两天,星期天才回家。
凌晨两点,楼刚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楼唯接通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周过去了才打电话过来问怎么样了,我请问你真的有那么忙吗,忙到抽一分钟的时间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有这么当爸爸的吗?天天忙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忙着寻花问柳呢吧?”
“你你你!楼唯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白眼狼!”
“难道不是吗,还以为你做的事有多天衣无缝呢?”楼唯嘲笑,“我一直不戳破你反倒越来越肆无忌惮,你在外面花钱养人给的钱是我和楼述的几倍多,你以为我也不清楚吗?呵,还好意思说都是为了我和楼述,你的脸皮真是堪比城墙厚。”
这些丑事被揭露,楼刚没有心虚,越发的理直气壮:“这有什么,哪个男人在外面没有几个情妇,你以为你妈又是什么好人,她还不是在外面养男人……”
楼唯差点被楼刚的发言整吐了,不想再听他的逆天话语,连忙挂了电话。
果然男人一旦有了钱和权,身心就不干净了。
邹琴……他们两人一丘之貉,他又怎么不知道呢,不过是脸皮暂时还没撕破而已。
他对她说到底还是存在一丝幻想的。
幻想她收心回来依旧能做一个好母亲。
这是楼述能感受到的最后一丁点母爱。
楼唯一夜辗转未眠。
第二天顶着眼角的乌青去了教室。
看见司景又来拿早饭,本来想打个招呼,但是实在是没有什么精神就作罢了。
楼唯不在的这些天司景拿早饭都没以前积极了,周日的时候他去各个商场瞎逛,祈祷能偶遇一下楼唯。
遗憾的是,他的腿都要逛废了也没“偶遇”上楼唯。
楼唯是在太困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走到门口的司景又回头看了他几眼。
江薇一脸厌恶的盯着司景,小声嘀咕:“天天跟自己教室似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岂料被司景听到了,他面无表情的说:“关你屁事,我占你座位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个女生了,每次他一进来她就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一样看着他。他一向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肯定不是他的错,那就可能是这个女生在哪里找过他的事儿。
“你进别人教室你还有理了?”江薇不甘示弱。
“不让别人进你怎么不去装一个门禁呢?”司景无语,“学校是你家的私人产业啊,权势这么大。”
到处窜班的人多了去了,潘小飞现在还坐在别人位置上,司景敢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冲着他来的。
别人都当着他的面说他了,他也不是能忍的性子,要不是楼唯在睡觉,他的声音更凶。
司择闲走过来打圆场,把司景送到门外问:“你跟她有过节?”
“不知道,真是莫名其妙。”
司折闲:“……”
“你再好好想想?”司择闲说。
“我这么安分守己,谁知道她怎么回事。”
“行,你注意点,别太明显了。”
“什么别太明显了?”
司择闲嘴角抽蓄:“你看那谁的眼神。”
司景摸了摸鼻子:“有这么明显吗?”
“那不然我能知道?”司择闲翻了个白眼。
“好吧。”
晚上的三节课上完后,走读生回家,住宿生留下上最后一节自习,有不少人去上厕所和在走廊吹风,教室里只剩下十几个人。有三个没穿校服的人看了下教室的门牌,摇头晃脑的走进去,精准的走到司景座位前,不友善的盯着他看。
司景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茬的,一脚把桌子蹬的往前走了一些,整个人随意的往后一仰。
“傻逼,看你爹干什么?”
站在中间穿黑衣服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大银链子的男的被惹怒了,用手指着司景说:“你找死呢?”
旁边那两个男的表情也算不上好。
“想打架?”司景懒得跟这群傻逼废话,开门见山的说。
不远处的潘小飞一看情况不妙,再加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心里就清楚是谁搞的鬼了,飞快的往外跑,去搬救兵。
敢欺负他们322的人,简直活到头了!
“广播站后面那块墙角,敢去吗你?”大银链子说。
他说的这个地方是翻墙拿外卖以及约架的好去处,但是仅限于晚上广播站下班后。
由于地方偏僻,知道的人不多,甚至有不少老师都不知道。
“该怕的人是你们吧。”司景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笑,等会儿看你还笑的出来不。”大银链子不以为然。
他们三个人走在前面,司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十二班教室里,楼唯抄完最后一页数学笔记,把书规规矩矩的放在司择闲桌子上的书立里,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才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才忘了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带门禁卡了,于是又绕了远路去广播站后面的矮墙。
还离得有一些距离,他听见有打斗的声音,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听声音应该是在他翻墙的老地方打,他刚走进,黑乎乎的看不清人,只知道打得挺激烈的。
穿校服的人用力扯断了黑衣服脖子上的银链子,“啪”一下打在那人脸上,用力勒着他的脖子,那人快喘不过气来,使劲抓穿校服的人的头发。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假发一整个被连根拔起,黑衣服随手一扔,盖在了楼唯的脸上。
楼唯被突如其来的假发吓了一大跳,视线被遮挡,淡定的将其取下。
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个人看着不远处的楼唯以及他手里的假发,一瞬间,空气都安静了。
黑衣服被吓坏了,以为他把别人的头皮都揭飞了。
司景看清月光下楼唯的脸,尴尬的想死,把链子扔给黑衣服,冷漠道:“快滚。”
黑衣服不服气,却也怕那个人跟司景一样能打,带着那两个人利索的跑了。
司景蹲在地上丧气的摸头,怎么每次都能让楼唯碰见他不好的一面……
楼唯这时候才认出司景来,走进把假发递给他。
看着对方一头墨绿色的头发以及凶巴巴的脸,他终于知道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熟是怎么回事了。
暑假的时候他们在玉泽广场见过,当时楼述还跟他说那个哥哥好酷好帅来着。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司景接过假发,拿在手里,没再带上。
“今天出门太急忘记带门禁卡了,来这边翻墙。”楼唯说的一脸坦荡,丝毫不觉得翻墙是多么可耻的一件事。
“哦哦。”司景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唯恐他问起他的事。
“你受伤了吗?”楼唯蹲在他面前问。
“没事,不痛,他们伤的比我严重多了。”
“我看看你的脸。”
司景心跳加速,心想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抬起头来。
“嘴角肿了一点,身上还有伤吗?”
“背后有点痛……”那几个老阴登,尽在背后搞偷袭。
“医务室这会儿关门了,我明天给你带一点擦伤药来。”楼唯说。
司景本来想说没事,但转念一想这是楼唯,又马上应下。
“那就谢谢你了,楼唯,哪天你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
“好啊。”楼唯爽快应下,又斟酌开口,“他们经常找你麻烦吗?”
“也没有经常,就今天,不知道谁找来整我的,我以前也不……常打架的。”司景小心树立自己好学生的形象。
楼唯看他也不像会任人欺负的人,终于放心了一点。
“以后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帮忙,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
司景想象不出来楼唯打架的样子,笑着说:“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