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回到【迷雾之森】,面前便出现一个中年人,男人的背部鲜血淋漓,脊椎骨生生被抽出一半,滴滴答答掉落着碎肉。他的双手在厚厚的地毯上刨着,强忍着剧痛,面容痛苦疯魔,眼球暴起,指尖的森森白骨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嗬、嗬......”
他从喉咙里发出不着调的破碎声音,微弱地呼救。短短十几米,像是爬了一个世纪。
终于,就在他刚碰到白逾时裤脚的刹那间,他的头颅忽然从脖颈上掉落,如同一颗皮球般骨碌碌滚到两只凶恶的怪物脚下,洒了一地白花花的脑髓。
依自和依由自大快朵颐,仿佛没有看到面前的两个人。而白逾时及时捂住了苏得的眼睛,他可不想在这个当头碰上疯子。
等到它们两个享用完晚餐后,才有些害羞地转过头去。说实在的,在系统改写之前,它们的工作并不是【迷雾之森】的守卫,它们原是各个小世界或副本的震慑者,警告人们不要离开规定的区域,但现在落魄至此,竟需要在一个副本中当固定NPC来获取足够的食物。
“……这就是所谓很乖巧的两个宠物吗?”身后的苏得出声打破了这场沉默。苏获和依简的关系更为要好一些,这些事情他也应该在信中告诉了苏得。
面对着两个娇羞的怪物,白逾时闭着眼睛说:“它们确实很乖巧,很可爱,很……脆弱,只不过担任的工作比较繁忙罢了。”
“……”
谁家好人的宠物会吃人啊?但白逾时还是当做没有看见这一幕,因为依简的小屋与外界是不相通的,要去往她的小屋只能由依自和依由带领着去,要是它们耍脾气,那时间可得要拖很久了。
跟着两个乖巧可爱的宠物,白逾时和苏得终于到了依简的小屋。苏得攥紧拳头,有些紧张。白逾时以为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女性,是的,在系统改写前被纳入游戏的只有男性,大概率是因为系统并不认为女性的身体素质参与这种游戏是公平的,但前十名之间通常流行着这样一句话,“战争是由男性挑起的,所以战争性质的游戏也该由男性来负责。”
“别紧张,她应该会喜欢你的。”毕竟苏得和苏获是双胞胎,两个人长得很像。爱屋及乌,依简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换句话说,就算她把他怎么样了,白逾时也没有办法。
“不是这个,见嫂子总得要准备点礼物吧。”
白逾时这就奇怪了,不是谁是你嫂子?依简?不是?之前他们可是妥妥的友谊,毕竟一个喜欢男的,另一个喜欢女的,两个人互不打扰,相处融洽。
“谁告诉你的?”
能和苏得交流的人能有几个?苏获不会这样说吧,毕竟他们两个确实不像、也不能是一对。
果然,苏得回答道:“恶魔呀,不然还有谁?”
白逾时沉默了一下,恶魔绝对是在戏耍他,试想一下,等苏获把苏得带回来后,苏得却指着苏获的朋友说嫂子好,那两人不得尴尬死。
看到白逾时沉默,苏得已经猜到了什么,操了一声,朝自己的肚子上打了一拳。白逾时似乎听到了一声呜咽声,他才明白恶魔原来寄生在苏得的肚子上。
解决完这个误会后,他们刚进门便被依依猛扑了一下,白逾时恍惚了一下才站住,这孩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了,真希望不要长得和依自依由一样。
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依简的影子,她大概率睡着了。他把苏得安顿好后,便去睡觉了,他知道苏得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夜晚,静悄悄的卧室里,苏得靠着木床的靠背,把破旧的娃娃抱在怀里,展开里面的信件,原本崭新的纸张不知道被他打开了多少次,磨得有些毛脚,但却没有什么污渍。
致弟弟苏得:
很抱歉没能来看你,我知道你恨我抛弃了你,那是我的错。
说实话,我甚至不知道你会不会把这封信看完,也许刚送到你的手上,你就会把这封信给撕了吧,那也是我应得的。
但我心中还有一丝期望,也许你会看到,在你清醒的时候能读到这封信,也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系统告诉我你身上的病毒没有办法去掉,只有抹杀。苏得,你明白的,抹杀和副本中的死亡是不一样的,而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生性懦弱,只能接受将你放在另一个世界中,可是苏得,我突然之间后悔了因为我再也无法拥抱你,再也无法听到你的心跳声了。也许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去,但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好好聚一聚,因为我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彼此了。
你之前说过你喜欢看星星,很抱歉,之前一直没有带你去看过星星,现在我找到整个小世界里星星最好看的地方了。在依简的观星台上,那里的星星璀璨、耀眼、夺目,和你之前描述给我的一样。等我找到能控制病毒的方法后,我就带你去观星台看整晚的星星。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今天早上我从梦中惊醒,忘了是什么梦了,只是觉得阳台上吹过的风有着你的话语,你在说你过的不好,于是乎我便更加的痛苦。
之前我一直教导你,作为男孩子就不要哭了,你要学会担当,但现在我却觉得你是可以哭的,但你别去接触那些会让你哭的事情,别去想那些悲伤的事情,若你偏要想就告诉我,我来帮助你解决那些事,别去留恋那些不值得的博眼球的事情,你还有你自己的人生去做,最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着急的必须的都排在你喜欢的后面,你的光阴,你的生命,你的选择都是你的。
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带出去之后,你想去哪里都行,留在家里或者和钢琴家、小提琴一样,出去走走也可以。
一一苏获。
他看了许久才缓缓道出,“哥,这里的星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