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确实不能怪她,斋藤绪奈在英国的时候就很少参与群架,即便真的动手了也不过是几个同龄人罢了,所以她基本上不会怎么受伤,哪怕再怎么擦药,也就几处还可以忍住不哭不喊疼,一方面是觉得丢人,而另一方面则是担心挨骂。
最开始今牛若狭涂碘伏的时候她就很紧张了,好在并不刺激受伤的地方,结果在她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刺痛,原本还能咬牙坚持一下,可不适感愈发强烈,甚至隐隐有了度秒如年的错觉。
看着面前想要挣扎起身的男孩,今牛若狭略微不耐地阻止她道“别动,一会药蹭掉了。”,闻言斋藤绪奈并没有放弃抵抗,摸了把泪故作老成道“就是一点小伤而已,太小题大做了。”,今牛若狭好笑地听着她说的这番话,明司千咒也不满地说“Mia君,你分明是怕疼吧?”,斋藤绪奈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不要擦了!”。
今牛若狭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随意道“那好吧,就算留疤也是你的事情。”,斋藤绪奈微微愣了下,眼看少年真的要收起医药箱,她还是很没骨气地开口问道“真的会留疤吗?”,今牛若狭也没想到平日里对明司千咒惯用的话术,对眼前这个男孩也同样适用,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在意外表吗?
明司千咒还在一旁添柴加火道“唉,可惜了,Mia君长得这么漂亮的说。”,斋藤绪奈短暂的犹豫了下便做出了选择“可不可以轻一点擦?”,今牛若狭看着她扶着冰袋可怜巴巴的样子,最终还是没狠下心道“那不许哭了啊。”。
介于担忧自己变得丑丑的某人,这次斋藤绪奈很配合的上完了药。虽说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但也是没有再乱动了,不过心里已经狠狠记了那几个男孩子一笔,迟早她要报复回来。中途明司千咒被她哥哥带走了,是一个高个子眼睛处有疤痕的少年。
斋藤绪奈低声喃喃道“我要是也有个哥哥就好了。”,就不至于现在如此孤单了,今牛若狭想到先前她所说的话,从前台拿了根棒棒糖递给她,但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现在是和谁在一起生活?”,斋藤绪奈接过糖后想了下,如果实话实说自己会被送去福利院吧?于是稍微编排了下自己的语言道“正常来说我是有名义上的监护人的,但是我不想和陌生人住在一起,而且父母给我留了一大笔财产,就搬出去住了。”。
其实她不算说谎,当初给她的资料和手机里,都含有监护人的电话号码,是真实存在的信息,必要时可以随时联系并出现在她身边。
今牛若狭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这是犯法的吧?而且你一个小孩子住也不安全。”,斋藤绪奈佯装赌气道“一个人住多自在啊,而且我也不喜欢他们,如果若狭哥哥要报警的话,就算去了福利院,我也会想办法逃走的。”。
今牛若狭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管你?”,斋藤绪奈一脸难道不是吗地盯着他,今牛若狭莫名笑道“年纪不大,想法倒多。”,斋藤绪奈悄悄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下次可不能和别人再提她的家庭情况了,想到这里,她又不放心地叮嘱道“若狭哥哥,你不会和别人说的对吧?”。
不料对方却故作沉思道“嘛...我尽量?”,斋藤绪奈看到他这幅不靠谱的样子,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但脑子却突然灵光一现,她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若狭哥哥,我突然想到,万一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该怎么办啊?不如你教我打架怎么样?”。
今牛若狭极其爽快地答应道“好啊,不过———未成年禁止办卡,下次记得带上你监护人一起来。”,斋藤绪奈长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那好吧。”,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今牛若狭这才开口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斋藤绪奈戴着头盔坐在今牛若狭的机车后座,看着夜晚霓虹街道,感受着凉爽的夏风席卷而来,回忆起这两个月的事情,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直至将斋藤绪奈送到家后,今牛若狭才对那句“父母留给了我一大笔财产。”有了实质的感受,面前的高档居民楼是属于国内前几名的存在,能在这里买的起房子的人都非富即贵,她父母到底是谁?如果真的是什么富豪权贵之类的,又怎么会只留下她一个七岁小孩,连个料理后事的人士都没有?今牛若狭心中的不解愈发浓郁,对斋藤绪奈的身世也更加好奇。
告别今牛若狭后,斋藤绪奈首次拨打了手机上备注监护人1的电话号码,很快电话那边就接响了“请问有什么吩咐?”,斋藤绪奈言简意赅道“明天下午两点陪我去拳馆办张卡。”,对面的男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答应道“好的。”。
挂断电话躺在床上的斋藤绪奈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饭,懒得下楼的她,选择在冰箱里觅食,简单垫了几口三明治便放下了,她胃口一向不怎么好,尤其是到了夏天。草草洗漱擦拭一下身体,她就睡下了。
梦里,她再次遇到了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对方似乎对她说了什么,但她依旧什么都听不见,只依稀觉得对方对她貌似没有恶意,还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第二天斋藤绪奈醒来后想到真是奇怪,自从祖母让她去了祠堂祭拜后,她就经常能梦到这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好在并不恐怖也不是每天都做这样的梦,她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转眼就到了约定的时间,今牛若狭看了看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男孩,如果不是斋藤绪奈年纪太小无法做什么事情,要不然今牛若狭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随便雇佣一个人来糊弄自己了。
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是那孩子的什么人?”,男人似乎早有预料,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和Mia君的父母是商业合作伙伴也是关系特别好的挚友,他父母在国外因为车祸去世,这孩子又举目无亲,只好由我代为监护人照看他,可他性子向来乖张,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出来独居,但请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保姆定时去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斋藤绪奈心想:不愧是专业的人,办事能力就是强。
今牛若狭了然道“填下身份信息,一共十五万日元。”,签好字付完钱后,男人接了个电话便称有事离开了,不经意露出的木质沉香手串让今牛若狭觉得似曾相识,他好像在哪见过?
眨眼间斋藤绪奈就凑近道“若狭哥哥?”,少年回过神来将会员卡交给她道“拿好别弄丢了。”,斋藤绪奈乖乖接过,看她还在原地傻站着,今牛若狭想到昨天她一个人和一群高年级小孩还能打的有来有回,不禁有点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等斋藤绪奈回过神来时,就已经换好衣服戴好护具站在擂台上了,上帝啊,她为什么又要打架啊?
不远处的少年一双漂亮的紫眸漫不经心地看向她道“来,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斋藤绪奈磨磨蹭蹭道“可不可以轻点打,昨天打架的时候留了好多淤青啊。”,今牛若狭并没有说话,已经握起拳头举到了胸前,答案很明显了,那就是不会放水。
斋藤绪奈欲哭无泪,只得攥紧拳头咬牙打出一击直拳,被躲闪后毫不犹豫地跟上一记勾拳,似是察觉到男孩的专业,今牛若狭也稍稍认真起来了。躲过几次攻击后,他也试探地出了几次手,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斋藤绪奈的躲闪技能点满了般,每次攻击都被她以各种刁钻的角度逃避了。
如果未来和斋藤绪奈熟悉后,今牛若狭就会知道她到底有多怕二次受伤的疼痛了。但此刻的他只会真心夸赞道“你的速度很快。”,斋藤绪奈听了这话心想:她也不想啊,要是被打到的话,她肯定会痛地满地打滚的,哦不,那样的话一定会更痛的。
不知道斋藤绪奈内心戏的今牛若狭,不满地挥出一拳“喂,不要走神啊!”,这次斋藤绪奈来不及躲闪,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向后仰去,起码可以减轻点力道,不至于那么疼。
突然,斋藤绪奈脑海中出现一个非常可行的方案,本要站稳的身子,她故意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过去了,却不想拙劣的演技被今牛若狭一眼看穿,“起来。”他冷冷的说。
而斋藤绪奈的反骨劲也上来了反驳道“不要。”,正剑拔弩张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笑声“若狭,你不要欺负小孩子啊。”,斋藤绪奈这才发觉台下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白色寸头长相凶巴巴的少年。
显然他们是相互认识的,今牛若狭不爽道“闭嘴。”,荒狮庆三依旧肆无忌惮地和面前的男孩搭话“你叫什么名字?”,斋藤绪奈成功转移注意力道“Mia。”,对方好奇地看着她问“外国人吗?”,她摇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旁边的人跳下擂台,快到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拳头就已经挥到刚刚和她聊天的少年的面前了,意外的是对方反应也极快,立马格挡住了。
今牛若狭懒得多说废话,言简意赅道“那你教他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