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带三夫人回家喽!!!”
声音高昂,脸上满是喜色。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府中仆役们敲锣打鼓,热闹极了。
就这扬面,有眼的都能看出来苏家对赵婉的重视。
苏润帮媳妇捂着耳朵,两人往里走,刚跨过垂花门,迎面就撞上了匆匆赶出来的苏家人。
以苏安福为代表,人人面上都是喜色。
“草民拜见……”到底是公主嫁到,苏安福带人靠近,身体一矮就要跪。
这给苏润吓得撒开媳妇,当下一个滑铲飞出去,两只手死命拽住苏安福和苏兴旺,使劲把他们的身体往上拉:
“大伯,侄儿年纪轻轻,咱可不兴这活人祭啊!”
长辈跪晚辈,他这是要折寿的苗头啊!
赵婉一大早还想着来拜会苏家人,自是不打算拿身份压人。
她紧随其后上前,半蹲着扶起苏安福:
“大伯,侄媳岂敢当此大礼!您快快起来吧。”
说着,又对其余人道:
“瑶光虽是大炎公主,也是苏家媳妇,日后自家人,万不可如此多礼。”
苏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
虽然夫妇俩坚持,但苏安福还是犹豫:
这能行吗?
但苏润不管那么多,撂下句“大伯,小叔,咱有话进屋说”,就火急火燎,把两位长辈拖走了,只来得及对李氏嘱托一句:
“大嫂,帮我照顾下媳妇!”
他一手大伯,一手小叔,实在分身乏术。
这一刻,苏润突然羡慕起哪吒:
三头六臂就是好,不像自己,只是一头二臂。
李氏盼了十多年,才盼到弟媳妇,说句冒犯的,她心底都拿赵婉当闺女看。
苏润话音一落,李氏毫不犹豫就应声了。
张芸自发响应:
“润子放心,二嫂也会照顾好弟妹的。”
最后,没有架子的赵婉,是被两个嫂嫂一左一右护着进正厅的。
苏润牵过媳妇的手,挨个做介绍:
“瑶瑶,这是大伯、这是小叔,远山堂兄……”
赵婉自小学习规矩礼节,本想施个万福礼,但苏安福还是拒绝:
他到底不是正经公婆,堂侄媳妇又是公主,怎么能受这礼?
最后,双方决定各退一步。
苏润介绍一个,赵婉目光就看过去,对众人颔首,以示礼貌。
作为苏家二代最小的男丁,苏远山等六个或亲或堂的哥哥,打小就对苏润有一层天然滤镜。
何况,苏润如今还是家里最有出息的男丁。
因而给媳妇介绍完家里人后,上至苏安福,下至苏远河,全都给了赵婉见面礼。
苏安福拿出个厚厚的大红封,直言:
“侄媳妇啊,大伯和大伯娘半辈子都在村里,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准备了些银钱,别嫌大伯俗气。”
赵婉双手接过,笑着接话:
“大伯一番心意,侄媳谢过。”
她嫁过来前,就知道苏家是什么情况,苏安福虽然平平凡凡,但眼中对她的善意,她岂会不知?
甚至于,她能直观感受到,苏家人对她这么好,不是因为她是公主,而是因为她是苏润的妻子。
跟苏安福一样,苏兴旺准备的也是红封。
而到了下面的苏远山他们,就五花八门了。
除了每家一个大红包外,还有托好友弄来的古怪玩意儿、做生意路上买的一些天然形成的摆件等等,虽然不贵重,但确实用心了。
赵婉一一谢过,将东西收好。
李氏也趁这个机会,拿出了一个雕花木盒和一串钥匙:
“弟妹,这是你们府上库房的钥匙,还有这几年家里给润子的生意分成册子。”
“大嫂管了五六年,所有账目和物件都在上面一笔笔列着,今日起,就交给你了。”
赵婉笑着应声:“好。”
接下来,轮到苏家三代的苏一忠等人。
从这开始,就是赵婉派发礼物了。
轮到苏小莲,赵婉不仅给了一整套头面,还笑着说等苏小莲来年成亲的时候,亲自给她添妆,再从宫中要两个嬷嬷给她做陪嫁。
公主添妆自然让夫家高看一眼,但嬷嬷才是苏小莲去了婆家不吃亏的铠甲。
这让苏远山媳妇小周氏,十分感激,连声道谢。
见女眷们处的不错,苏安福也不想拘着赵婉,就让她们自己去找乐子。
张芸一听,牵着赵婉的手就走了:
“弟妹,跟二嫂走,二嫂带你去吃水果糖葫芦。”
苏润乐得看媳妇跟嫂嫂处关系,就没跟着。
毕竟日后他上值的时候,媳妇无聊,就可以来找嫂嫂们聊天游乐。
目送女眷和小辈离开,确认屋子里除了大伯、小叔,就是他们七个堂兄弟后,苏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挪着步子挨到苏行旁边,伸手开始在他身上乱摸:
“钱呢?钱呢?”
苏润又是掏袖袋,又是偷荷包的,到处翻找,搜刮银两,嘴上还嘀咕着:
“二哥昨日看我笑话,没有一百两银票,这事过不去!”
苏行从昨日被小弟瞪,就知道会有这扬面。
但他依旧嫌弃得很,顺手给了苏润一巴掌:
“去!银什么票?都成家了还回来讹我!”
话是这么说,但苏行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从衣襟里拿了张银票,用道士贴黄符的方式,把银票拍在了小弟脑门上。
苏润拿下来一看面值:一千两!
他当即就把银票乐滋滋的收起来了,还取经似地问在扬之人:
“你们会背着媳妇藏私房钱吗?”
“一般会藏多少?都藏在哪儿?”
“你们觉得我要不要也藏点?”
苏行双手环胸,冷哼:
“我为什么有私房钱?你不知道?”
那哪儿是他的私房钱,分明是小弟暂时存在他这儿的小金库罢了!
苏丰同样摇头:
“大哥不需要藏私房钱!”
因为翠莲从不限制他花销。
倒是苏远河贼眉鼠眼,狗狗祟祟地凑过来,跟苏润大声密谋,顺便卖了他哥一波:
“大哥私房钱藏在鞋子里,走哪儿带哪儿,被银子硌的长了好几个鸡眼。”
苏远山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发现苏润好奇的往他脚下瞄,气的脸都绿了。
他正要提拳头教苏远河做人,却听苏远河又道:
“二哥把私房钱埋在家里猪圈后头的砖墙里,有三十多两。”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苏远川面容僵硬。
紧跟着,苏平安也被拖下水:
“平安堂哥最鸡贼,私房钱都换成银票,缝在他那条兽皮腰带里头。”
对上他爹满是兴味的目光,苏平安不可置信地问:
“不是,远河你图啥?”把他们都卖了?
但苏远河也没放过自己,下一刻就把自己也卖了:
“至于你哥我,私房钱现在都在行子堂哥那儿,除夕输的,估计是回不来了。”
这一通操作,行云流水,把苏行都看懵了。
最后,只能勉强挤出一句:
“你、你对润子倒是知无不言。”
连亲哥都卖,是个狼人!
因为比狠人还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