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刚透过轧钢厂的围墙，易平就已经守在正在整改的医务室门口。
雷老六带着几个工人正围着墙角讨论。
地上摊着易平画的整改图纸。
铅笔标注的线条清晰划分出诊疗区、药品区和观察室的位置。
易平蹲在地上，指着图纸上的观察室区域，对雷老六说。
“这里的隔墙得往南挪半米，留够放两张病床的空间，以后工人要是需要留观，也能方便照顾。”
雷老六点点头，刚要开口回应，就见许大茂笑呵呵地从远处走来。
手里还攥着两盒“大前门”香烟。
老远就扬着嗓子打招呼。
“易科长，雷师傅，忙着呢？”
雷老六抬头看见许大茂，心里不禁纳闷。
之前帮易平收拾后院房子时见过几次许大茂。
这人平时眼高于顶，对谁都带着几分倨傲。
今天怎么笑得这么殷勤？
还主动递烟？
他接过香烟，揣进兜里，没多说话，继续盯着图纸琢磨。
许大茂却没在意雷老六的冷淡，径直走到易平身边。
又把另一盒烟塞到易平手里，语气带着几分讨好。
“易科长，看您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这点烟您抽着解解乏。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有件事想跟您请教请教。”
易平心里早有预料，知道许大茂是为了不孕的事来的。
他把手里的图纸递给雷老六，随口叮嘱。
“雷师傅，你先跟工人师傅们敲定下隔墙的位置，我跟许主任聊两句就回来。”
说完，跟着许大茂往旁边没人的空地走。
两人走到僻静处，许大茂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易科长，其实......其实我是想请您帮我看看身子。
之前京如跟您提过，就是......就是生娃的事。”
易平挑眉，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心朝上。
许大茂嘴角抽搐了一下。
心里暗骂易平黑心肠，却还是忍痛从内兜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
正好 200块，用橡皮筋扎得紧紧的。
他把钱递到易平手里，肉疼得不行，却还是强装大方。
“易科长，这是之前说好的诊费。
您可得跟我说实话，我这病，您到底有几成把握能治好？”
“之前跟秦京如说过，九成。”
易平把钱塞进兜里，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许大茂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拉着易平的胳膊。
“太好了！那咱们现在就去医务室治吧？我这就回去跟京如说！”
易平却站在原地没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去医务室治？许主任确定？
医务室人来人往的，你这病需要针灸，得脱光下半身，你就不怕被工友们看见，传出去不好听？”
“脱光？”
许大茂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诧异。
“针灸还要脱衣服？”
“不然呢？”
易平摊摊手。
“针灸要扎在穴位上，隔着衣服怎么扎？
再说你下半身都得露出来，还在乎上半身这点体面？”
许大茂被问得哑口无言，琢磨了半天，觉得易平说得也有道理。
可在医务室脱衣服确实不方便。
他挠了挠头，问道。
“那......那在哪儿治啊？”
“200块钱我也不坑你，你在大医院也花了不少钱吧？”
易平揽着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诚恳”。
“我大方点，给你个‘买一送一’的优惠。
今天先让秦京如去我家，我给她看看调理调理；
明天再专门给你治疗，这样你们两口子一起调理，怀孕的几率不是更大？”
许大茂愣住了，皱着眉头说。
“京如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她没问题，她为什么还要调理？”
“这你就不懂了吧？”易平开始“忽悠”。
“这就好比种地，男人是负责播种的，女人就是土地。
土地没毛病不代表肥沃，肥沃的土地才能让种子更快发芽。
秦京如的身体是没大问题，但调理得更‘肥沃’些。
你们早点怀上孩子，不是更好？”
这番话听得许大茂连连点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还是易科长您懂行！
这么一说，我觉得这 200块钱花得值！
您放心，我中午就回去跟京如说，晚上就带她去您家！”
他完全没多想。
毕竟易平家里还有陈妙梦，两人不是孤男寡女相处，没什么好避讳的。
远处的雷老六朝着易平招手，手里还拿着图纸，看样子是遇到了整改难题。
许大茂连忙说。
“易科长，您先忙，我不耽误您时间，晚上我让京如准时过去！”
说完，脚步轻快地走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抱上儿子的场景。
易平看着许大茂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许大茂的病他当然能治，但他根本没打算真的帮忙。
浪费灵气不说，万一许大茂以后有了亲儿子，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忘了他的“恩情”。
现在先稳住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小人。
他转身走到雷老六身边，问道。
“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了？”
雷老六指着图纸上的诊疗区，说道。
“按您的要求，两边的杂物间已经打通了，地面也找平了。
就是采光的问题。
现在诊疗区的窗户太小，光线不够亮，通风也差。
您说要扩大窗户面积，得重新砸墙，我怕砸墙的时候影响到旁边的承重墙，想跟您商量下怎么弄更安全。”
易平蹲下身，看着图纸上标注的窗户位置，想了想说。
“把现在的窗户往两侧各扩三十公分，上下也各扩二十公分，砸墙的时候先在周围做好支撑。
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工人来干，应该没问题。
诊疗区得采光好、通风好，这样病人待着舒服，咱们看病也方便。”
雷老六点点头。
“行，我下午就安排人准备工具，明天一早就开始砸墙。
对了，您的办公室已经按您的要求简单收拾好了。
陈护士带着那个新来的林护士正在里面打扫卫生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她们收拾肯定没问题。”
易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明天我就能有自己的办公室了，到时候把病历资料搬过去，就能正常办公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整改的细节。
确定了砸墙的时间和工人的安排，雷老六才带着工人继续干活。
易平则朝着临时医务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