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挑了挑眉,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重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空杯里续上热水。
水汽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
陈妙梦走到桌前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她看着易平的侧脸,晨光透过雨雾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张脸依旧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从容。
仿佛陈家和常家的风波从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真是个不简单的男人。”
陈妙梦在心里暗暗感叹。
这段时间她才算看明白,当初老嫂子撮合他们时。
自己那些“屈才了”“没追求”的评价有多可笑。
在这风雨飘摇的世道,能全身而退的又有几人?
她想起家里日渐冷清的宅院。
想起父亲唉声叹气的模样,想起哥哥被停职后颓废的样子,心里就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
曾经风光无限的陈家,如今竟落到这般田地。
“要是当初......”
陈妙梦的思绪飘回那天在老领导家的场景。
要是她没有那般眼高于顶,要是她能看出这个年轻厂医身上的沉稳与通透,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悔恨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眼圈微微泛红。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抬眼看向易平。
易平正低头整理药材,将晒干的艾草捆成小束,动作娴熟而专注。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陈妙梦的失神,只是偶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医务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和偶尔的笔尖摩擦声。
陈妙梦看着易平认真的侧脸,心里的挣扎越来越激烈。
她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也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半晌,她终于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易医生,玩游戏吗?”
易平整理药材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什么游戏?”
陈妙梦的指尖微微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痛感。
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还是之前的游戏。”
她想起上次的诗句接龙。
那时的自己还带着几分傲气,想着要让这个年轻厂医见识见识她的学识。
可现在......她只想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易平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
陈妙梦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我先来?”
易平做了个“请”的手势,重新低下头整理药材,仿佛只是在打发时间。
“床前明月光。”
陈妙梦轻声念道,目光却紧紧盯着易平。
易平头也没抬。
“疑是地上霜。”
陈妙梦的心沉了沉,故意停顿了片刻,才摇了摇头。
“接不上。”
说完,她的手指颤抖着伸向领口的纽扣,轻轻解开了第一个扣子。
豆绿色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领口。
她的动作有些僵硬,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易平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随即又落回药材上,语气平淡。
“该你了。”
陈妙梦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易平的回答毫不犹豫。
陈妙梦咬了咬唇,再次摇了摇头。
“接不上。”
她的手指颤抖着解开了第二个纽扣,衣襟开得更大了些。
窗外的冷风顺着缝隙钻进来,让她打了个寒颤,脸上却烫得惊人。
就这样,一局又一局。
陈妙梦像是完全没了往日的聪慧,易平说的每一句诗句她都“接不上”。
她的动作越来越慢,脸颊越来越红,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少。
先是解开了列宁装的所有纽扣,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衣;
接着是脱掉了外面的外套,搭在椅背上;
然后是解开衬衣的纽扣......
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和泛红的眼眶。
医务室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
只有窗外的雨声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
易平始终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偶尔抬头看看她,眼神深邃难辨。
很快,陈妙梦身上就没什么可脱的了。
她瑟缩着身子,在微凉的空气中轻轻发抖,白皙的肌肤上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窗外的天光透过雨雾落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她的脸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却还是鼓起勇气,一步步走到易平面前,慢慢坐在他的腿上。
柔软的身体带着一丝凉意,微微颤抖着。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动着,小心翼翼地凑近,想要亲吻他的嘴唇。
易平没有动,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折腾。
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也能看到她眼底的羞涩与决绝。
陈妙梦的吻青涩而犹豫,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就像受惊的小鹿般缩了回去。
脸颊却红得更厉害了。
她看着易平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如鼓,却还是鼓起勇气,用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就在这时,易平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清晰。
“把衣服穿上吧。”
陈妙梦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里满是不解和委屈。
“为什么?”
“我愿意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像是怕被拒绝。
易平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地看着。
:“我不娶你,以后也不会娶你。”
陈妙梦的身体瞬间僵住,眼里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易平继续说道。
“我以后可能会娶别人,你也甘愿?”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我说的甘愿,是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陈妙梦彻底懵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易平,嘴唇颤抖着。
“你......你要我不结婚,做你一辈子的情人?”
易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也可以这么说。”
“你太过分了!”
陈妙梦气得浑身发抖,她以为易平对自己多少是有点意思的,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猛地想要起身,却被易平轻轻按住了腰。
“就算没有我,你也会委身另一个能救你们陈家的人,不是吗?”
易平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把尖刀刺进陈妙梦的心里。
“或者说,是被你爸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