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聋老太太被二大妈扶着走了过来,听见他们聊天,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傻柱要带姑娘来?”
“是啊老太太。”
傻柱赶紧迎上去。
“下周六,到时候请您也帮我瞧瞧。”
“好,好。”
老太太笑得满脸褶子,拉着一大妈的手。
“他大妈,咱得给姑娘准备点见面礼不?
我这儿还有块老布料,红底碎花的,做件新衣裳正好。”
一大妈眼睛一亮。
“您不说我还忘了,我那儿有双新做的布鞋,千层底的,穿着舒服,到时候给姑娘带上。”
“你们可别太破费。”
傻柱急了。
“人家姑娘不是那物质的人。”
“这不是物质不物质的事,是心意。”
一大妈嗔怪道。
“让姑娘知道咱院里人重视她,待见她。”
傻柱被说得心里热乎乎的,乐的找不着北,一个劲儿地搓手。
“那,那我到时候多买点肉,让大家都吃好喝好。”
“这还差不多。”
一大妈满意地点点头。
正说着,秦淮如端着个空盆从家里出来,听见院里的热闹劲儿,笑着问道。
“这是啥喜事啊,都乐成这样?”
“秦姐,傻柱说下周要带晓梅姑娘来吃饭。”
易平解释道。
秦淮如看着傻柱那高兴劲儿,打趣道。
“哟,这可是大好事!
不过傻柱,你那屋子乱糟糟的跟狗窝似的。
不提前收拾收拾,等着人家姑娘过来看笑话啊?”
傻柱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对啊!我咋忘了这茬!
秦姐,你可得帮帮我,明天我带点肉菜回来,你帮我把屋子拾掇拾掇?”
秦淮如现在对傻柱早就没了以前的心思,看着他急乎乎的样子,故意翻了个白眼。
“一点肉菜就想让我给你干活?那可不够。”
“那你说要啥!”
傻柱梗着脖子。
“只要我能办到的,都行!”
“逗你的。”
秦淮如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
“放心吧,明天我过去帮你收拾,不过肉菜可得多带点,我家棒梗最近总念叨着想吃肉。”
“没问题!”
傻柱拍着大腿保证。
“明天我多留二斤五花肉,给你炖着吃。”
院里的人都被逗笑了,一时间其乐融融。
二大妈站在门口笑着说。
“傻柱这是要脱单了,以后院里又多件喜事。”
“可不是嘛,”
三大爷也凑过来,手里还掐着个算珠。
“到时候可得请全院人喝喜酒,我给你算算份子钱怎么收合适。”
“去你的三大爷,净想着占便宜。”
傻柱笑着怼回去,院里又是一阵哄笑。
易平站在一旁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里忽然觉得这四合院也没那么糟糕。
虽然平时鸡飞狗跳的事不少,但关键时刻,大家还是能拧成一股绳,互相帮衬着过日子。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夜幕开始降临。
各家各户陆续亮起了灯,饭菜的香气从窗户里飘出来,混合着孩子们的嬉笑声。
傻柱还在和一大妈她们商量着下周的安排。
易平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他转身往自己屋走,这傻柱人不错,值得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或许这就是生活吧,有矛盾有摩擦,更有邻里间的温暖和期盼。
...
...
清晨的雨丝斜斜地织着,把轧钢厂的青砖瓦房都笼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里。
易平推开医务室的门时,檐角的水珠正连成串往下滴,在门槛边积起小小的水洼。
“这鬼天气。”
他低声嘀咕着,把雨伞靠在墙角。
伞面上的水珠顺着伞骨蜿蜒而下,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湿痕。
医务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湿润泥土气息。
易平脱下沾了潮气的棉袄,搭在椅背上,转身开始整理药柜。
玻璃药瓶在晨光下泛着光,标签上的字迹清晰工整。
这是他养成的习惯,哪怕再忙也要把东西归置得井井有条。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车间的上班铃声响过许久,医务室的门依旧纹丝不动。
易平坐在桌前翻看着病历本,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上面记录着厂里工人的常见病痛。
腰肌劳损、关节炎、烫伤......大多是些劳累引发的毛病。
“看来今天能清闲一天。”
他合上病历本,给自己泡了杯热茶。
茶叶在热水中舒展,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能在厂里当个医生,虽谈不上大富大贵,却也算安稳度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医务室里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偶尔有风吹过,卷起窗台上的几张处方笺。
易平拿出医书打发时间,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流转,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下要点。
临近中午时,雨势渐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
易平正准备热一热一大妈带来的午饭,就听见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他抬起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陈妙梦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屋檐下。
豆绿色的列宁装被雨水打湿了边角,勾勒出纤细的身形。
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尾却沾着几缕湿气,贴在白皙的脖颈上。
那张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血色,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没休息好。
易平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又落回手中的医书上,心里却暗自思忖。
昨天才在老领导家见过面,今天就找来了,这效率倒是挺快。
陈妙梦收起雨伞,伞尖在门垫上轻轻磕了磕,带进几片湿漉漉的落叶。
她看着易平,眼神复杂,像是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
“易医生,忙着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易平放下书,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吧。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
陈妙梦没有立刻坐下,反而反手轻轻带上了医务室的门。
“咔哒”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雨天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