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冷风卷着落叶打在他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娄晓鹅和娄母早已等在门口。
看见他出来,母女俩瞬间红了眼眶,快步迎上来扶住他。
“爸!”
娄晓鹅哽咽着喊了一声,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
这些天她吃不下睡不着,生怕父亲在里面受什么委屈。
如今见他平安出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娄半城拍了拍女儿的手,声音沙哑。
“没事,爸这不好好的吗?”
他看着妻子鬓角新增的白发,心里一阵发酸,强撑着笑道。
“让你们担心了。”
回家的路上,娄半城才缓缓说起里面的情况。
虽然没受什么重刑,但连日的审讯和精神压力让他憔悴了不少。
眼窝深陷,原本乌黑的头发也添了不少银丝。
“那些人翻来覆去就问药材和家产的事,我一口咬定都是合法经营,他们没抓到实质证据,只能放我出来。”
娄母一边给丈夫擦脸一边掉眼泪。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咱们再也不掺和那些事了。”
娄半城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
“明天就走,不能再等了。”
他心里清楚,这次能平安出来。
多亏了易平提前转移了那些关键财物,也多亏了老领导在暗中打点。
但他更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安全。
只要常家还盯着,娄家就永无宁日。
消息传回四合院时,易平正在给聋老太太检查身体。
老太太最近总说头晕,他给她按了按太阳穴,又开了些安神的草药。
听到娄半城出来的消息,他动作顿了顿。
随即继续手里的活计,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松了口气。
“易平,娄先生出来了,你不去看看?”
一大妈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走进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
“好人有好报,总算是平安无事。”
要是以前他们还真不喜欢资本家娄家。
但自从义诊的事一出来,娄家的名声在附近好了不少。
那一箱一箱的药,都是钱啊。
娄家这就是做好事。
做好事就是好人。
“晚点再去。”
易平帮老太太盖好毯子。
“现在他们一家肯定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添乱了。”
傍晚时分。
易平提着个食盒来到娄晓鹅暂住的何雨水屋里。
屋里光线有些暗,娄晓鹅正坐在灯下整理东西。
看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身,眼眶红红的。
“你来了。”
易平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大妈特意炖的鸡汤和几个白面馒头。
“今天炖好的,明天拿回去让你爸补补身子。”
他看着桌上摊开的包袱,里面整齐地叠着几件换洗衣裳和一些常用药品,心里知道他们是真的要走了。
娄晓鹅点点头,拿起一块饼递给他。
“你也吃点。”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
“都准备好了?”
易平咬了口馒头,率先打破沉默。
“嗯,我爸说趁着夜色走最安全,码头那边都联系好了。”
娄晓鹅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
“船票买的是最晚的那班,说是能避开盘查。”
易平放下馒头,拿出之前娄晓鹅给的清单。
“这是之前你说需要带走的东西,我已经拿出来了,到时候提前送到船上。”
他把清单递给娄晓鹅。
“你收好了,到了港城再核对一遍。”
娄晓鹅接过清单,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眼眶又热了。
“辛苦你了,这些天多亏了你。”
她知道,要不是易平帮忙,家里那些积攒多年的心血早就被抄没了,父亲也未必能平安出来。
“说这些就见外了。”
易平笑了笑,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小布包。
“这里面是些常用药,感冒药、消炎药都有,路上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能用得上。”
他顿了顿,又拿出一沓钱塞到娄晓鹅手里。
“这是一万块,到了那边好好生活,别委屈了自己。”
娄晓鹅看着手里厚厚的钱,又看了看易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易平,这钱太多了,我们不能要......”
“拿着。”
易平按住她的手,语气坚定。
“到了那边处处都需要钱,这些钱虽然不多,但能让你们起步容易些。
等以后你们站稳脚跟了,再还我也不迟。”
他知道娄家虽然资产不少,但大多是不动产和古董。
一时难以变现,这一万块现金能解燃眉之急。
相识一扬,娄晓鹅好歹也算自己的女人。
这一万块钱看起来多,不过是因为当下环境。
实际还不够娄半城送给自己的那些带不走的东西。
娄晓鹅再也忍不住,扑进易平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
这些天的担惊受怕和即将到来的离别让她再也撑不住,所有的委屈和不舍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两人相拥着说了很多话。
从第一次见面,到一起筹备义诊,再到后来的种种波折,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娄晓鹅把脸埋在易平怀里,贪婪地感受着他的气息,生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到了港城记得给我写信,告诉我那边的情况。”
娄晓鹅点点头,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佩塞进易平手里。
“这个你拿着,是我从小戴到大的,能保平安。”
玉佩温润通透,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易平把玉佩握紧,郑重地说。
“我会好好收着的。”
他知道这玉佩对娄晓鹅的意义,更明白这份情谊的重量。
一夜温存......
直到天快亮了,易平才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