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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婀娜俏通房

作者:南枝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忠义侯府


    府门前阶,落籽坐在最侧边,不时搓过指腹间肉眼不可得见的伤口。


    他今日穿得俏,缥碧色的一身窄袖常服穿得舒展,所有墨发高高束起,配了根翠竹纹饰的发带。


    大梁官员申时初下值,他昨日提前许久去接他家公子,结果却被告知他家公子和状元郎探案去了,只好形单影只的打道回府。


    此刻他坐在这儿,是想早一点见到元青争:“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元青争一行人有六个,盛舒宇带了三个小厮,她和周慕都是一个人。


    落籽迎上来,欢快地巴拉巴拉道:“公子,今儿上午我在铜驼大街上看到你们了,真叫一个威风八面!妖道伏法,尾挑鱼皮,让人瞠目结舌!”


    元青争很受用落籽这话,也就忽略了他跟自己穿得很相近,臭屁道:“好了好了,此事已告一段落,明日我再去刑案司忙公务,现下你替我去十里飘香酒楼定个雅间吧,晚上公子要摆宴。”


    “好嘞,公子!”


    侯府正堂里,杨如晦试探的问:“这两位是?”


    元青争忙给引见:“母亲,这位是武极巅少主周慕,这位是新科状元盛舒宇。”


    周慕举起江湖礼,盛舒宇作揖:“杨夫人好。”


    “是你们啊,”杨如晦似是早就猜到了,“从太行过来旅途辛劳,就不要住在外面的客栈酒楼了,住在家中吧,也就添副碗筷的事。”


    周慕嘴甜:“多谢杨夫人,晚辈真是求之不得,这多年不见,杨夫人风姿依旧~”


    元青争悄悄白眼他,对杨如晦道:“母亲与孩儿想到一起去了,那他们的下榻之处,母亲给看着安排?”


    杨如晦会心一笑:“舒宇就住在任尔堂,小慕住在峰远阁,你们不必想着什么买宅子的事情,一辈子住下也无妨。”


    什么?!


    元青争再度撑大眼眶。


    她娘亲不仅让她相邀盛舒宇住在侯府,这会儿还居然想让他们住一辈子?!


    啥交情啊到底……


    “杨姨真是人美心善,”周慕马屁拍起来没够,“晚辈要再谢杨姨一礼。”


    盛舒宇倒是平常姿态:“多谢杨夫人不嫌,我二人就叨扰了。”


    元青争狐疑的眼球滴溜溜乱转,不由得想起那个秘密,那个就她一人不知,在场其他三人全都知道的秘密:“母亲,复光兄身上还有一些小伤,让房医者给他看看吧……”


    拜出正堂,他们分别回了自己的院子。


    盛舒宇站在任尔堂的匾额下,内心一阵翻涌,转身看向了皇城的方位。


    日头高悬,他的影子很短,短得只在脚下方寸之间,身后三个小厮背着包袱鱼贯跨过门去。


    周慕没有在意峰远阁的匾额,饱餐一顿后将行李略微规整了,坐在水井旁开始洗这一路上脏掉的衣服,那柄折锋刀正静静的躺在正屋桌子上。


    元青争住的院子叫至清楼,可谓是整个平京最独特的院子了。


    因为她住的主屋建了两层,上下有裸露在外的楼梯相连,楼梯从地面延展到二层的阳廊,在此可收全院之景。


    她进到里卧后闩上门,立刻着手脱束胸,困得连午饭都顾不上,趴在榻上呼呼睡去。


    两刻钟后,一女子悄悄摸摸的翻窗而入,爬上了她的床榻……


    日落黄昏,元青争睡得半梦半醒,忽觉一根手指正在她耳廓边轻轻摩挲。


    “再不老实,后果自负。”她抬手捉住了这根作乱的手指,说话用的女子本声。


    可那手指的主人不思害怕,反倒笑起来:“有何后果?东家想要怎样?”


    元青争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古妙龄,你是太久没受过我的手段了……”


    妙龄是元青争为了不让别人对她的性别生疑,而摆在明面上的通房。


    她比元青争长几岁,前头嫁过一个负心汉,被休赶出来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娘家也早没人了,是元青争捡了她回家,好好养到现在的。


    那时的她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酬,元青争自然是拒绝了她,还说要再给她找个新夫家。


    当陌生男子的画像摆了满屋,妙龄以死相逼,这事儿才作罢。


    当晚她就收拾包袱,搬离了至清楼,把侯府侍女的衣服叠在床头,整整齐齐。


    “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元青争侧躺过身看着她,“铺子有人看着吗?还是关上了?”


    妙龄抱着她的手臂,落寞道:“东家从登科后就没和奴家好好说过话了,此番在铜驼大街春风得意,只怕是更加不得空闲……奴家特地让人看着铺子回来见你的。”


    铺子是当初元青争觉着妙龄出来侯府,活得辛苦给了她的,她挂个名儿当东家,实际什么都是妙龄的。


    她本意是“授人以渔”,可那铺子才开了没多久,有些恶人见妙龄生得美,频频来店骚扰,妙龄只好雇了打手,情况才好一些。


    彼时当面言语的没有了,背后流言竟是四起,各路难听的话层出不穷,连妙龄曾经卖过床铺的这种荒谬之谈也有人信。


    大梁连官办青楼都有,自然也不缺消遣之地,可卖床铺这种,是连暗巷里的窑姐儿都不齿的,毕竟人家一次也只做一个人的生意。


    “怪我怪我,最近事多,”元青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腕,哄道,“铺子最近生意好做吗?回头我给你送些银子去,你开开心心的。”


    “你能时常来看我就成了,”妙龄整个人往前凑了凑,“震慑宵小~”


    那会儿谣言让铺子的营收一落千丈,妙龄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辛苦攒的银钱也全搭在了铺子里。


    事情传到元青争耳中,她这才又思考起来妙龄,也思考起来自己的年岁。


    当初元青争把妙龄唤到侯府,给了她两条路,第一条是铺子还来,她直给五百两银铤,让妙龄远走高飞,好好生活。


    妙龄没有选。


    第二条是她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了,让妙龄做她明面上的通房,为她打掩护,她顺理成章的为妙龄开店提供庇护。


    妙龄选了。


    此后两人互相倚仗,生活蒸蒸日上,铺子也回到了正轨。


    侯府里,杨如晦知晓此事后,还帮着元青争通晓了府中上下,“妙龄是小侯爷的通房”,自此,妙龄又住回了至清楼。


    元青争笑道:“好,眼见入夏了,我找个时间……”


    话还没说完,外头落籽在一楼大喊:“公子——你醒了吗?该吃晚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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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龄蹙眉。


    元青争轻咳一声换了声线,朗声回应他:“知道了。”


    挣扎起身,妙龄娇笑着放开了她的手臂,又从身后挑起来她的束胸,故意着问:“公子是要自己穿,还是奴家帮你穿?”


    她眼角泛着狡黠的光,元青争失笑。


    峰远阁里,周慕美美一觉到了傍晚,刚醒过来就有侍女前来请他,说是小侯爷喊他去吃酒。


    他将自己从头到脚整理了一通,提起折锋刀,踏出门去。


    尚未行至侯府大门,他远远就瞧见了元盛两人,盛舒宇换了一身衣服,却远远不及元青争夺目。


    水蓝色交领窄袖常服,祥彩刺绣样式繁复,腰身挺拔,碧蓝发带上锁着压了根发绳,下坠着两颗琥珀珠子。


    走到近处,他看见元青争前额被风微微扬起的发丝,竟有几根不安分的在撩拨睫毛。


    风止,又落回鬓边。


    他微微侧了脸,道:“青争,我去岁得的小字,叫子衡,平衡的衡,你别喊我大名了,显得不亲近,叫我子衡吧。”


    元青争绽开一抹笑:“好的,周子衡,走吧~”


    十里飘香


    “小侯爷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酒楼掌柜异常热情的来招呼元青争一干人等,细看他脸上虽满带笑意,但脖子后面全是细密的汗珠。


    此地建得可谓豪奢。


    一楼布了些黄花梨木散桌,中央高台下坐落着假山流水,台上舞姬正衔杯折腰,羌笛之声飘摇入耳,盘旋在描着繁复金箔纹饰的房梁上久久不散。


    二层四面环着修了雅间,回廊柱子上绑着的鲛绡软帐,只因有人路过便可款款而动。


    元周盛三人点点头越过他去,落籽留步跟他交涉:“掌柜的,二楼正中的雅间清扫好了吧?我要的那些菜式若是已准备齐全,尽管上就是。”


    “哈哈,落籽郎君……”掌柜的故作了下迟疑,然后就开始竹筒倒豆子,“是这样的。


    中午自从您把那个雅间定了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为迎接小侯爷做准备,可是到了下午,兵部侯的曹公子却打发人过来说,他们也要这个雅间!所以……”


    落籽表情变化不大,声音却失了温度:“所以,雅间你让出去了?”


    他的眼神明明无波无澜,可掌柜被盯得就像是坠进了深海,恐慌之感从四面八方涌上心头,他赔笑道:“那哪能啊~


    雅间早就为小侯爷准备好了,我等怎么会怠慢小侯爷呢~只是怕曹公子晚些时候来到,会去楼上给小侯爷添堵,我们这些打工的,怕是拦不住……”


    落籽听罢,转眸望向正在上楼的元青争,一脸轻松道:“拦不住就不必拦了,传菜吧。”


    雅间内,三人落座,落籽把兵部侯公子要过来抢雅间的事情简单说了,元青争嗤笑一声。


    周慕摸向长刀:“他是兵部侯的公子,但毕竟不是兵部侯。”


    盛舒宇颔首道:“我在京中这些日子听闻过他,是个极其出名的纨绔,想来此人应该畏威不畏德,子衡出手正好,只是要注意分寸。”


    元青争淡淡开口:“不必,已然中旬了,武试即将拉开帷幕,关于子衡,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应对此人,我自有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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