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隐言伸手挡住了她的触碰,他的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冷得浸透到了骨子里。
她的视线也落在了他的手上,那是他被扎伤之后还没有好全的手,看上去更严重了。
他像是成了陌生人,声音也不再温柔:“你不是拼了命想走吗?为什么还要过来?”
她走得干脆,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
冬夜寒冷,他生怕她在路上出了事。
可看见了熟悉的车牌,他脑子里的弦一下就断了!
明婳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想解释,可是要怎么说?
说自己确实想走,还是说许诗雅在她面前是如何炫耀他们的过去,让她心里憋闷。
她不认为自己能够比得上他的亲人和青梅竹马在他心里的分量。
她只能道:“无论你怎么想,今天的情况不是我想看见的。”
系统给她的任务是获得他们的喜爱值,被他关在别墅的时候,她心里是恐慌的。
她丝毫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所有事情会不会还是像上辈子一样发展,死前的那些记忆总是在脑中缠绕。
她记得死前听到的他们的声音,如今更是深刻感受到了他们的权势。
如果她一直被关在别墅,明珠是不是还会成为所有人白月光,最后她还是会死……
这一切她都没有把握,也不能和别人诉说。
房内沉默下来,傅隐言将头转开,不再看她:“你走吧,既然你这么想走,我成全你。”
“隐言,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许诗雅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满面怒容看着明婳。
傅隐言看着许诗雅:“你出去!”
许诗雅并没有听他的话,她看着站在一旁的明婳:“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害隐言出了车祸,奶奶发病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站在这里!”
就为了不让她有负罪感,连一句实话他都不愿意说!
傅隐言提高声音:“够了!”
许诗雅被吓得一抖,止住了声,可明显还是气的。
“你到现在还护着她!她可不缺男人,就算是你不在,还有好多人在后面等着呢!”
她看着明婳满脸的嘲讽。
明婳没有辩解,他们在这里傅隐言不会不知道。
傅隐言没有和许诗雅多说,只是冷声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插手!”
就算是现在虚弱靠在床上,他身上的气势也足够逼迫人,许诗雅后退半步,也不敢再在他面前放肆。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一道嫌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傅夫人进来之后,没有第一眼看床上受伤的儿子,反而先把旁边的明婳上下扫视打量了一遍。
明婳却看向了她身后跟着的男孩身上。
只见傅夫人牵着那个男孩的手,把他推到傅隐言前面:“景安,快叫哥哥!”
那个男孩听话地上前叫人:“哥哥!”
明婳顿觉不妙,第一时间去看傅隐言。
傅隐言嘴角噙着笑,眼睛猩红地注视着那个男孩:“哪里来的贱种,也配叫我!”
傅夫人脸色顿时变了,他看着傅隐言,眼里没有一丝一毫对他的关心,只有责备:“你还是这么狠毒不听话,从小时候就这样,真是不识好歹——”
“傅夫人!”
明婳实在是听不下去,她看着坐在床上的傅隐言,明明她看不清他的脸,可却觉得他现在肯定是委屈和难过的。
没有人会受得了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这样,这样的感觉她很清楚。
因为这样恶毒嫌弃的话,她曾经听过无数遍。
她的声音很大,甚至传到了外面。
傅夫人被她突然出声吓到,轻轻拍了拍胸口,随即瞪着明婳怒斥:“果然是没教养的人,交的朋友也是这么没教养!”
明婳忽觉气血上头:“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有教养的父母会骂自己的亲儿子没教养,您真的是他的母亲吗?!”
这样的话从来没人对傅夫人说过,她一辈子养尊处优,没人敢对她这样!
傅夫人生气地朝外招呼人:“快把她给我拖出去!”
外面的人蜂拥进来。
傅隐伸手拿起旁边桌上的杯子一下,朝傅夫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砰!”杯子砸向地面。
玻璃碎片飞溅开,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怒喝:“谁敢动手,我剁了他!”
“啊!”
傅夫人被吓得失声尖叫,她身边的孩子连忙躲到她身后,就连许诗雅都被傅隐言突然的动作吓得躲在一旁。
这一动静成功吓退想要上去抓明婳的人,阿力也连忙带着人从外面进来。
秦妄寒、顾南洲和忙完回来的江津白一并走了进来。
他们第一时间走向明婳,三人将她隐隐围在中间。
傅隐言心里不是滋味,可到底没有说什么。
傅夫人自然是认识他们的,她从惊吓中回神,目光奇异地看了中间的明婳一眼。
江津白似笑非笑:“伯母,她,您还是不要动最好。”
就算他不说,傅夫人也不是瞎子。
只是当众被人下了面子,总归是难堪。
但也让她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顿时懊悔不已。
就在这时门外又来了人。
“隐言,爸爸来看你了!”
众人看去,只见傅连一脸的心疼,进门之后无视众人,快步走到床边。
“怎么会弄成这样?爸爸这几天太忙了,现在才有时间过来,你别生气——”
他关心地说完一大堆话,像是才发现屋里站了这么多人。
最后他看向傅夫人,差点就想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最后生生忍住。
毕竟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恩爱的夫妻。
最后他看着站在旁边的明婳一行。
秦妄寒适时道:“伯父伯母先忙,我们就先出去了。”
傅连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明婳担忧地看了一眼冷硬坐在床上的傅隐言一眼。
直到门被关上,他都没有回头。
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他的亲人在他面前喋喋不休。
回病房的路上,明婳心情沉重又复杂。
脑中思绪纷乱。
接下来的时间,她在医院养伤,傅隐言吩咐阿力不要让她过去。
可她总是忍不住关注那边的情况,他本来应该好好养伤的。
可他的房间里总是有人进进出出,一批又一批。